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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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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我没有…我没有害人…”睡梦中,桑亚璃惊喊的坐起⾝,额际上冒着斗大的冷汗。

  睡在她旁边的督宣赫被她的叫喊声惊醒,睁开眼,坐起⾝来,他用手背帮她擦去额上冒出的冷汗。“你又作恶梦了?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庒力。”

  把她的头庒在他肩上,他心疼她这两天来⾝心所受的‮磨折‬。

  “宣赫,都两天了,你说,亮竹会不会…跌下山崖?还是她昏倒之后被野狗咬走了…”

  已经跟着警方在山上搜寻两天的督宣赫,一张俊脸显得格外疲惫,他眼⽪沉重的快睁不开。

  “不要担心,警方还在继续找,我也派了公司一些男职员去找,应该会有消息的。”

  虽然这么安慰她,但是他心里清楚,找了两天还找不到人,情况并不乐观。

  “宣赫…”

  “嗯?”他眼⽪撑不住的合上,轻应了声。

  “我…”抬头看到他合着眼,她知道他需要休息。“没事,我们‮觉睡‬。”

  “嗯,不要想太多。”拉着她一起躺下,三分钟后,他正式向周公报到。

  听到他均匀的呼昅声,知道他已⼊睡,她试着拿开他搁在她上的手,见他嘴角动了一下,她赶紧闭上眼装睡,过一会儿,她悄悄地睁开眼,见他未醒,她慢慢地下

  蹑手蹑脚的拿着⾐服穿上,看着他睡的模样,她又愧疚又心疼。

  都怪她,如果不是她以为自己有能力保护亮竹,单独带着亮竹上山去,也不会害亮竹走失了。

  他愈不怪她,她心中的愧疚就愈重。他不让她加⼊搜寻的行列,是担心她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会跌倒受伤,但始作俑者是她,她怎么能若无其事的坐在家里,不帮一点忙呢?

  他累了休息,她理当要接上山去寻找。

  轻轻关上房门,她留了一张字条在客厅,整装完毕后,叫了计程车上山去找人。

  …

  半夜,电话铃声械叵炱穑车睡中的督宣赫觉得头痛,拉着棉被蒙住头,电话铃声依然吵人。

  怱地,他想到该不会是警方打电话来通知找到人了,倏地坐起⾝,正要接电话之际,赫然发现亚璃没睡在他⾝边。

  把疑惑暂时搁下,他接起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一阵陌生却又觉得悉的男人声音。“我知道你是谁!”他想起来了,这个人是亮竹声声唤的“哥哥”

  “是你把亮竹带走的?你应该知道她…”

  那男人说了几句话后,便把电话挂掉。

  “喂。”

  拿着话筒,督宣赫沉思片刻,想到一直没看到桑亚璃,把话筒挂回,他起⾝寻找她。

  “亚璃,你在里头吗?”他敲敲浴室的门,等了半天没人回应,开门一看,里头本没人。

  这更令他纳闷了,如果亚璃不是去上洗手间,方才电话响那么久,她不可能没接,浓眉皱起的当儿,他脑猴浮现一个念头…她该不会自己上山去找了吧?

  急忙的抓来⾐服,边走边穿,走到客厅,看到桌上有一张纸条,拿起纸条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笨蛋,真的自己跑上山去了。

  包笨的是,她居然忘了带‮机手‬去!

  “桑亚璃,你这个笨蛋!”

  担心她的安危,他心急如焚的拎了车钥匙往外冲。三更半夜的,她到山上去找谁啊!

  …

  当督宣赫开着车冲到山上时,只见一辆计程车的车灯亮着,走上前一看,计程车司机躺在车里‮觉睡‬,鼾驹如雷,想必计程车司机是受了亚璃的茶毒,半夜被挖起来的。

  放眼望去,没有看到亚璃的⾝影,他焦急的敲敲车门。

  “老兄!”

  听到有人在敲车门,睡的正沉的计程车司机,愕愕睁睁的惊醒过来,本以为是桑亚璃要回去了,一看,车外站的是个大男人,他警觉的伸手要拿拐杖锁。

  在这偏僻的山上,如果不是遇到鬼,就是有人要抢劫,他看这男人不像鬼,所以他必须提防他。

  “你是不是载了一个女孩上山来?她人呢?”

  “你要做什么?”摸到了拐杖锁,计程车司机二话不说,把拐杖锁对准督宣赫。“我车上只有五百块,为了五百块抢劫被关,你自己算算划得来吗?”

  闻言,督宣赫不耐烦的翻着⽩眼。“我不是来抢劫的,我是要问你,你载来的那个女孩到哪里去了?”

  “你是谁啊?”

  “我是那女孩的男朋友!”

  听他这么说,计程车司机探出头,再把他那张脸看仔细。“对对对!我在电视新闻的报导上看过你,就是你没错。”

  司机下车,热络的和他握手,好像两人很似的。“我就是那天载她们上山来的那个司机啦,记者有去访问我,你有没有看到?现在好多要搭计程车的人,都指名要我载ㄋㄟ…”

  “那真是恭喜你了!”督宣赫不耐烦地问:“我女朋友去哪里了?你怎么可以自己在车里‮觉睡‬?”

  “啊年轻人,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是你的女朋友千拜托、万拜托,叫我一定要载她上山来的,我是念在因为载了她们之后,我多载了很多客人,才愿意再载她上来的。”司机看看表。“我三点还要载一个客人到⾼雄去,我已经二十二个小时都没休息了,啊如果没有睡一下,怎么会有精神开车载客人到⾼雄去?”

  “好,0K!你只要告诉我,我女朋友往哪个方向走的?”督宣赫着急的看吾四周,发现远处有光亮,他转⾝到车上去拿手电筒,不等还在思考的计程车司机回答他的问题,他迈着大步往光亮移动的方向跑去。

  “这边才对啦…喂,啊,那边有光,对,那边对…”司机其实也不是很确定,因为当时桑亚璃一下车,他就爱困的开始睡了。“啊我要走了喔。”

  对着空的山上喊,回音传来,司机想,他应该是有听到了,也算是打过招呼了,转⾝坐进车里,他还是赶紧去‮钱赚‬要紧。

  …

  “亚璃、桑亚璃…你在哪里?”

  一路跑来,方才看到的光亮瞬间不见了,督宣赫边跑边喊。

  一旋⾝,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在一棵大树旁的草地上,隐隐约约有一个光圈,他缓下脚步走上前,手中的手电筒往前一照,一个人趴在地上蜷缩着,看那背影,是亚璃没错!

  “亚璃?”她在⼲嘛?

  督宣赫似乎听到她嘴里念念有词,挨近一听,就听见她低声念着:“南无观世音菩萨、阿弥陀佛…⽟皇大帝保佑…王⺟娘娘附⾝…如来佛祖降临…济公、土地公一起来保护…”

  看到她平安的在他眼前,他心头的担忧终于可以卸下,但她的模样,让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三更半夜不‮觉睡‬,跑来山上请神?这么多尊神,你决定好要请哪一尊了吗?”他依着树⼲,逸出为难的语调。“如果你要把它们全部请回家,那我得先盖一座神仙庙才行!”

  听到悉的声调,原本捣着脸趴在草地上的桑亚璃,倏地回过头,一看到真的是他,方才险些吓破胆的她,嗔道:“宣赫,你…你差点把我吓死了!”

  翻⾝坐在单地上,桑亚璃大大的吐了一口气,随手抓了一草丢向面对着她蹲下⾝来的他。

  “刚才那恐怖的回音,是你喊的吗?”她猜应该是。“我还以为是我踩到了没有立墓碑的坟墓,无主冤魂生气要找我…真把我吓死了。”

  夜里,満是坟墓山上的回音,听来格外的令人胆颤心惊、⽑骨悚然。

  “谁叫你三更半夜自己跑上山来!”他担忧生气的斥责着。“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我…我看你那么累,我心里更自责。”垂着头,讷讷的话语中净是悔过自忏。“我也想尽一份心力来帮忙找人。”

  “不用找了!”他扶起她,拍掉她子上沾黏的杂草。

  “为什么不用找了?”桑亚璃轻皱着眉头。“难道要放弃了?你知不知道在这山上有多恐怖?说不定亮竹正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去救她。”

  来到山上,经过方才那一吓,桑亚璃切⾝的感受到路者心中的恐慌。

  “没错,她是在某个地方,等着人救。”

  “那我们赶紧分头去找…”话说的太急,她赶紧改正某两个字。“呃,我们一起去找。”

  “那我们得先买机票、先划位。”

  “嗄!?”桑亚璃狐疑的看着他。他该不会去弄了一辆直升机要来搜寻吧?

  “傻瓜!她被她哥哥带走了,人已经在前往‮国美‬的‮机飞‬上了!”

  “‮国美‬…”桑亚璃紧皱着眉,恍然大悟。“你是说那男人把亮竹带走了?他是猪啊,他把人带走为什么不说一声,害我…害我差点变成嫌疑犯,新闻也报导了两天了,难道他不知道我们找人找的快疯了?死男人、臭男人,我一定要找他算帐去。”

  “如果你觉得买机票飞到‮国美‬,去找那男人算帐划得来,我可以义务的陪你去。”

  “这个…我回去盘算一下。”

  “不用算了,我会帮你买机票的。”

  “确定要吗?”浪费机票钱,又劳心劳力的去骂人,怎么算都划不来。

  “我是一定会去的。”他満脸无奈。“方才来的途中,王姐打电话告诉我,‮国美‬那边的医院传来一封E-mail,邀请我过去和他们的医师,一起帮一位患了⾎癌、即将住进他们医院的‮湾台‬病人会诊。不只你想骂他,我也很想揍他一顿,在‮湾台‬治疗多方便,还要我搭‮机飞‬去‮国美‬,很累人的。”

  他在‮国美‬的医界,可是最有名的‮湾台‬年轻一辈的优秀医生。

  “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死男人、臭男人、笨男人!”

  伸出食指点点她的肩膀,为了他的男尊严,他必须提醒⾝边咬牙切齿,对着和尚骂贼秃的女人一句话:“别忘了,我也是男人,但我应该不属于你骂的以上三种之一。”

  “是吗?”她挑眉冷笑着。

  “亚璃,别动,好像有蛇!”

  两人僵住没动,隐隐约约听到好像真的有蛇在草丛窜动的声音,他拿着手电筒,往那声音方向照去,真的看到一条蛇在草丛中窜游。

  一看到真的是蛇,桑亚璃全⾝起了⽪疙瘩,大声尖叫着:“有蛇啊!”尖叫后,她立即爬上树,以灵猴之姿倒攀挂在横展的树枝上。

  同时间,督宣赫就近找了一枯树枝,在草丛里的蛇探出头来之际,以打⾼尔夫球的方式,将蛇挥到远远的另一端。

  见到他英勇的表现,桑亚璃的尖叫声,顿转为崇拜的惊叹。

  “宣赫,你好!”

  丢掉手中的枯枝球杆,督宣赫忻忻得意的挑眉一笑。“我是属于英勇的男人那一类。”

  语毕,他拾起掉落的手电简,朝她的方向照去,只见她两手攀着横展的树枝,两脚紧紧夹着树⼲…

  他傻眼的看着她的‮势姿‬,继而扬起一抹调侃笑容。“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会爬树!”

  她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无尾熊,一只稍嫌太瘦的无尾熊。

  被他一“称赞”她尴尬的笑着。“呵呵,我…我小时候常爬树。”见他还杵在那边窃笑着,她不悦的嚷着:“喂,你还不过来抱我下去。”

  罢才那一惊吓,她的⽪疙瘩到现在都还没退去,想到方才躲在单丛里那条蛇,要她重新踩在比她膝盖还⾼的草地上,她会觉得脚底发⿇。

  看她频频低头望着地上,他看得出来她心有余悸,走上前,他把她抱下来,旋即转⾝背对着她。

  “上来吧,我背你。”

  “可以吗?”

  “没问题的,我这个英勇男人,有很多的力气可以背你。”

  他话一说完,她马上趴上他的背,主动拿着于电筒帮他照亮前方的路“可以了,走吧!”

  趴在他宽厚的背上,浓浓的‮全安‬感让她忘了方才被挥到果岭上歇的那条蛇,

  两手圈住他的脖子,两脚夹紧他的,她的脸侧趴在他的左肩上,灿亮的⽔眸凝视着他刚劲的脸部线条,娇滴滴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威胁:“督宣赫,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尤加利树?”

  听到她的问题,他耝嘎笑着。“那得等你先进化成无尾熊再说罗!”

  “督宣赫。”听出他的嘲笑,她两手紧紧将他的脖子勒住。

  “桑…桑亚璃,如…如果我死了,就没人能背你到车子那边了。”

  “看在你还有一点利用价值的份上,暂时饶了你!”松开手,她认真的拿紧手电筒照路。“快到了,我看到车子在那边。”

  “既然快到了,就停下来休息一下。”说着,他装着两脚无力的模样,把她从背上卸下来。“你也重的嘛!”

  “什么啊!哼,刚才不知道是谁说自己是很英勇的。”一落地,她紧张的不时低头,看着地上有没有什么怪东西在爬。

  他两手⾼举伸着懒,在她強烈的想要建议他快点走之际,他两个大大的手掌围在嘴边,出其不意地朝着山的另一端大喊着:“桑亚璃,我愿意当你的尤加利树。”

  喊完后,他瞅了她一眼。

  “你…你发疯了啊!”瞪他一眼,駡他一句,但她的嘴边挂着笑容,心口的甜藌,涌至边,拉出一抹弯月。

  “换你了。”

  “什…什么啊?”该不会也要她如法炮制吧!

  “快点说你愿意当我的无尾熊吧!”他绕到她⾝后,把她的手拉到嘴边,一副玩这种游戏玩上瘾的大孩子样。“快嘛,要不然等我的尤加利树叶枯了,你什么熊都没得当了。”

  她用手圈住嘴,害羞地小声道:“督宣赫,我愿意当你的无尾熊。”

  “没听到。你也太没有诚意了吧!改天我们结婚,如果教堂里的牧师耳背,那他会听不到你说『我愿意』的。再练习一次。”

  拗不过他,她昅⾜了气,朝山里面大喊:“督宣赫,我愿意当你的无尾熊。”

  说完,才退去不久的⽪疙瘩又马上竖立。

  “桑亚璃,我愿意当你的尤加利树。”他玩上瘾似地又喊了一回,这一回喊的更大声。

  她也不甘示弱,扯着喉咙大喊…“督宣赫,我愿意当你的无尾熊。”

  “桑亚璃,我愿意当你的尤加利树。”

  “督宣赫,我愿意当你的无尾熊。”

  夜里的山上,两个不睡的情人在山上比谁的声音大、谁的声音响、谁爱谁多、谁的⽪疙瘩掉的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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