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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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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厅堂內,气氛十分温馨融洽,长相冷亮丽的妙龄女郞,正坐在⽗⺟⾝畔撒娇,哄得⽗⺟开怀不已。

  突然,管家行⾊匆忙的现⾝在客厅,毕恭毕敬的通报。“老爷、夫人、‮姐小‬,少爷回来了。”

  妙龄女郞喜上眉梢,立即自沙发上站起⾝,准备接返家的哥哥,亦是她最心爱的男人。

  岂料,后续的画面让她错愕…她最爱的男人,竟然抱着一名女人回家!

  “哥!”辜允玥睁着美眸,不敢置信的低嚷。

  奔允朕将邬梅安置于沙发上,神情认真、动作小心轻柔,仿佛对待珍宝般小心翼翼。

  邬梅不噤怀疑是否⾝在梦境,否则眼前的一切,怎会如此不切实际?但她却忍不住深陷在他的温柔里,无法自拔。

  既已决定放肆‮夜一‬,就顺从心意,享受被捧在手心呵护的滋味吧!错过今晚,恐怕再也没有机会接近他。

  “想喝点什么?”他帮她调整背垫,让她坐得更舒适。

  邬梅柔顺的摇‮头摇‬。“我不渴,谢谢。”

  “宽叔,⿇烦你打电话请章医生过来一趟。辜允朕回⾝吩咐管家。

  章医师医术精湛、精通中、西医,是辜家的家庭医师,家中每位成员的健康情况他都了若指掌。

  “是。”管家领命后,马上离开。

  “你忍着点,医生马上过来。”他坐在邬梅⾝畔,柔声安抚。

  接下来又唤来一名女佣,准备冰袋,亲自为她冰敷;他的种种体贴举动,落⼊辜震远夫妇和允玥眼中,备觉不可思议。

  察觉自己成为目光焦点,她顿时肌⾁僵硬,表情极不自然。“不…”未竟的客套话,在他冷冽的眼神示意下全数呑回去。

  允玥站在一旁,喜悦的心情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嫉妒。“哥,我回来了,你没看到吗?”她噘着红娇瞋。

  奔允朕瞥了她一眼,淡淡的应了声。“吃过饭没?”虽是亲切的问候,语气却疏离淡漠。

  “还没!等你回来一起吃。”允玥在他另一侧坐下,爱娇的挽着他的手臂,晶灿的星眸,坦率直接的盯着那张陌生的女脸孔。

  靶受到她锐利的眸光,及显而易见的…敌意!邬梅连忙垂下眼睫,心中惴惴不安。

  “呃…允朕,你不介稍仆人让我们认识吗?”辜夫人温婉的笑道。

  “她叫邬梅,是我的女朋友。”他故作亲密的揽住她的纤,不疾不徐的宣告两人的关系。

  闻言,在座的所有人莫不感到讶然,邬梅更是受宠若惊的望着他。

  她一而再、再而三被“女朋友”三个字,搞得心神不宁,心跳一百。

  毕竟是历经过大风大浪,辜震远很快就从震惊的情绪中恢复,未了还不忘揶揄一番。“好小子,原来你惦惦吃三碗公,已经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了,之前我跟你妈还老是替你担心。”

  奔允朕淡然一笑,气定神闲道:“我希望等感情稳定一点再公开。”他继而转向她,提醒道:“还不叫人?”

  “噢…”邬梅脑袋一片混,既想澄清又要顾及礼貌,⾆头打了结。

  “邬‮姐小‬别紧张,慢慢来。”辜夫人莞尔的微笑,丝毫没有架子,态度亲切。

  她深昅一口气舒缓紧绷的神经,告诫自己以平常心应对。“伯⽗、伯⺟,你们好。”她扬起柔美的笑容,有种恬静的气质。

  他们的对话,对允玥而言剌耳无比,被忽略的感觉更令她难受。“你瞎了吗?还是把我当隐形人?”她口气不佳的指控。

  “允玥,不准失礼。”辜震远板起脸孔,指责宝贝女儿。“向邬‮姐小‬道歉。”

  “对不起辜‮姐小‬,我一时疏忽,请你见谅。”邬梅歉然的赔不是。

  她低声下气的姿态让辜允朕看不惯,收拢她上的五指,语气沉着。“允玥,你还没叫人。”

  他明显是帮着她的。一阵感动在邬梅心中漾开,爱意又悄悄添上一分。

  对她爱护有加的⽗亲和兄长,居然胳臂统统向外帮外人欺侮她!允玥非常不是滋味,好象她的存在是多余的。

  允玥忿忿地怒视喧宾夺主、霸占她心爱男人的邬梅,心有不甘的撂下话:“我不喜她,希望以后永远都不要再见到她。”说完,然后傲然离去。

  “允玥…”辜震远爱女心切,要唤住她已来不及。“这女孩真被宠坏了。”他感慨,但神情却是纵容的。

  “邬‮姐小‬,允玥没有恶意,别放在心上。”辜夫人出声圆场,轻柔的口吻透露出无限宠溺。

  邬梅笑着‮头摇‬表示不介意,曾经,她也和允玥一样受尽娇宠,不容许被忽视,也打心底由衷喜这两位长辈。

  邬梅不噤想起她的⽗⺟,也曾如此神采奕奕、受人敬爱。而如今的情况,早巳不可同⽇而语。

  她柔顺纯净的模样,让辜家两老留下深刻且良好的印象;尤其最可贵的,是她竟能抓住崇尚自由的儿子,让他甘愿被爱束缚。

  “少爷,章医生来了。”管家尽责的告知。

  “宽叔谢谢你,你可以去休息了。”辜允朕颔首致意。

  他虽是⾝价无可计算的跨国企业总裁,但向来尊重年纪较长的长辈。除了出众的‮导领‬才能、敏锐有远见的眼光,带领集团开创一片新天地外,敬重长辈亦是他能让公司元老级⼲部打从心底佩服之处。

  “‮姐小‬的脚踝扭伤了,并无大碍,过几天就会复原。”章医师诊断过后宣布,俐落纯的为邬梅上葯包扎。

  奔允朕送走医生回到客厅,果断道:“既然脚不舒服,今晚就住下来。”

  他的决定正合辜震远夫妇的意,两人有默契的相视一笑,心中窃喜抱孙子的梦想指⽇可待。

  “不打搅你们相处,我们先上楼了。”辜夫人优雅从容的起⾝,偕同夫婿把空间留给两位年轻人。

  待⽗⺟一走,辜允朕也卸下好情人的面具,恢复一贯的冷漠。“今晚,你睡我房间。”

  他知道只要他在家,允玥无论再晚都会回来,并且一定跟他一起吃早餐,直到他出门上班为止。

  利用对她的了解,因此才留邬梅过夜,让允玥以为他是玩真的。

  既已投⼊,就要演得真且力求完美,在他能力可及的范围,每个环节都不许忽略。因为,一个不起眼的小细节和举止,都可能左右一出戏的优劣胜败。

  邬梅心慌意,愣愣望着他,脑中浮现和他同共枕的画面,倏地耳发热。

  涨红的脸怈露了她的心思,辜允朕撇补充道:“让给你睡,我睡书房。”

  遐思被洞悉,她羞傀的无地自容。“我还是回家好了,我家人会担心。”

  突来的尴尬令她想临阵脫逃。于是吃力的撑起⾝子,脚甫落地,但一触及他森冷的眼神,竟剎那间僵成化石。

  他掏出‮机手‬给她,直言不讳道:“你是这出戏的女主角,也是我的『雇工』,在戏没有落幕、任务尚未完成前,你必须住在这里。”

  邬梅惊骇不已,大感荒谬。她虽然偷偷幻想过与他有所进展,却从没料想事情竟会如此荒腔走板。

  “辜先生,我不是什么女主角,也对演戏没‮趣兴‬。”她皱着眉头,无措的推翻他的说词。“明天我打电话到《噤忌场》中止易,不会造成你的⿇烦…”

  能和他朝夕相处,固然敦她怦然心动,但他不凡的仪表气质、出⾝富贵人家的各项优异条件,在在起她这些年潜蔵的自卑心态。

  邬梅深深明⽩,自己无法相他匹配。心情好复杂,一时间也厘不清,所以只好选择逃避。

  “要不要中止易是你的事,但女主角你是当定了。”辜允朕不容置喙道。

  “我不晓得你口中的女主角是怎么回事,不过我总有拒绝的权利吧!”他专制的口气,让她有些动怒,忍不住呕气的扬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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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炯炯如炬的目光盯得背脊发凉,邬梅知道刚才一番话惹⽑了他,她宛若犯错的孩子缩着颈项,心情志忑难安。

  只见他伸长臂膀,朝她袭来…她恐惧的闭上眼,认命的准备承接他的愤怒,然而却被腾空抱起,感觉到他的男气息近在咫尺,霍地掀开眼帘。

  “你要⼲什么!”她的声音明显的在颤抖。“放开我!”她低嚷着,挣扎着要下来。

  奔允朕觑着她,淡淡地反问:“你希望我怎么做?”他迈开长腿,沉稳的步伐丝毫不受她在怀里妄动而影响。“把你扔出大门,还是留下来扮演我的女人?”

  他在威胁她!

  奔家豪华气派的住所位于北部山区,想回台北市区,光开车至少也要花半小时以上。就算要搭公车,也得走上一大段路才能抵达站牌。

  沿途鸟漆抹黑的没几盏路灯,她的脚踝又不舒服,恐怕走不了多远就痛死了,况且最近许多骇人听闻的社会案件,都是单⾝夜归女子被侵害后灭口,并分尸、弃尸…还有吓人的灵异事件,也经常在夜晚山区发生。

  思及此,她不由得慌张起来。

  看她神⾊遽变,脑子里一定又胡思想。辜允朕不怀好意的存心戏弄她。“现在走,说不定还可以赶上末班公车。”

  来到门边,他作势将她放下,邬梅惶惶然的伸手攀住他的脖子,刷⽩了俏脸。

  他阁下眼瞳,明知故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改变主意了?”

  她尴尬的难以启齿,拉不下脸央求他让她留下。

  他恶意的不给她台阶下,还是放下她,敞开门“送”她出门。

  这男人本与她在《噤忌场》条件栏中,要求的温柔体贴相差十万八千里,甚至相反!他既霸道又自私,让她对他的好感大打折扣。

  “不配合就马上离开。”辜允朕已然失去耐心,下达逐客令。

  外头冷风飕飕,她单薄的⾐着本难抵山上低温。静默须臾,最后还是屈服,暂且住在这里扮演他的女朋友,总比在山中冻成冰,或遇到任何可怕的意外来得‮全安‬。

  两相衡量后,她硬着头⽪支支吾吾道:“我…我愿意留下来。”

  他挑,帅气的眉眼蔵着笑意。“这是你选择的,我可没強迫你。”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邬梅瘪着嘴,不甘愿的点点头,却不噤在心里犯嘀咕。

  奔允朕満意的关上门,也将冷空气关在门外。“我带你回房。”他撂下话,率先上楼,不理会她的脚伤。

  睇着他硕长精壮的背影,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几乎是用单脚跳上阶梯。

  稀松平常的举动,她却花了好几倍的时间和力气才得已完成,每跳一步,她就忍不住埋怨他的冷漠和大男人作风,心中对他的印象分数,又狠狠扣了好几分。

  但奇怪的是,她一点都不讨厌他,仍然觉得他酷得很有男人味。

  呼,她一定是饿昏头,脑袋缺氧运作不正常,才会这么认为…

  …。。

  领着邬梅到他的房间,辜允朕临走前告诉她房里任何设备皆可自由使用,然后便径自到书房。

  还来不及端详他房里的装潢及摆饰,她马上关进豪华套房內的宽敞浴室里,好好梳洗一番。

  等她看见镜中的容颜,才发现精心妆点的彩妆已经有些糊掉,狼狈的模样比没上妆还惨。细声哀号一声,她埋首反复清洗脸庞,直到确定没有一丝颜⾊残留。

  披上大好几号的黑⾊‮袍浴‬,坐在Kingsize的弹簧上,软硬适中的弹令她赞叹不已,也开始百无聊赖的打量起⾝处的空间…

  一贯的黑⾊调,黑⾊的套、黑⾊窗帘、黑⾊家俱以及⾝上的黑⾊‮袍浴‬,这男人还黑得真彻底,予人一种冷淡疏离又极有个的奇妙感受,与他酷劲十⾜的形象不谋而合。

  说到底,他也算是表里一致,不像有些人说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

  思绪游走至此,苏慧岚虚伪矫情的笑脸,忽地跃⼊她的脑海,有一股郁闷横亘在心坎…苏慧岚清楚她目前的情况不比当年,存心看她笑话。

  她没有心机,并不代表她智商不⾜;她忍气呑声、不想争辩,并非她有良好的修养。

  倘若可以,她也好想大声叫他们闭嘴,奈何,潜蔵的自卑感,让她连理直气壮的立场都觉得心虚。

  人生存的价值,真的只能以财产多寡、地位⾼低来衡量吗?她扪心自问,事实已摆在眼前,答案似乎是肯定的。

  叹口气,她钻起牛角尖,有点不甘心。若可以当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姐小‬,谁愿意在夜市摆摊‮钱赚‬?他们凭什么瞧不起她、藐视她?

  邬梅在心中吶喊咆哮,悲哀顿时一涌而上,濡了眼眶,但她忍住泪,⼲脆抓起软绵绵的枕头、靠垫扔一通,以发怈満腔委屈。

  丢累了,她倒头躺在上气吁吁,眼⽪逐渐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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