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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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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蒂贝儿”公司在服装界也算拥有不小的名气,这间公司从代理商发迹,不断扩大业务,直到近几年自创品牌,现在全球各地都有它的销售点,光是东南亚地区就有一百多个。

  鲍司走的是年轻人流行路线,每年都会举办服装创意展,搜集各地寄来的参展作品,过滤选出具有创意的设计,展示于发表会上,并藉此网罗优秀人才,成为公司的特约设计师。

  企划部门负责策划公司每一季的⾐服,配合文宣和广告,推出新的商品,再密集宣传。

  这次召见她的,便是在公司占有举⾜轻重地位的企划部经理施易凡,同时也是唐心柔国中时的学长。

  唐心柔作梦也没想到,‮生学‬时代偷偷暗恋的施大哥会出现在眼前。

  “心柔,你施大哥⾼中毕业后就去‮国美‬进修,想不到多年不见,现在竟然成为服装界的菁英了。”唐秋生拍拍好友,为妹妹说明一下他这优秀朋友目前的⾝分。

  “好久不见了,心柔。”施易凡笑道,成稳重的他有种企业家的风采,事业有成,让他变得更为出⾊。

  “你…你好。”唐心柔羞怯地点头,再见到‮生学‬时代仰慕的人,令她的心狂跳不已,加上这间办公室有够气派,害她无法像平常的自己,反而拘谨起来。

  施大哥和三哥是完全不同典型的男人,三哥给人的感觉是开朗豪迈的,⾝边的朋友也多属于此类,但施大哥的文质彬彬反而更令人印象深刻。

  “施大哥可是百忙中菗空来看你设计的⾐服喔,快谢谢人家。”

  唐心柔三分腼腆中带着七分紧张,羞红飞上两颊,忙点头道谢:“谢谢施大哥。”

  “哪里,别这么客气,这么多年没见,你变得更漂亮了。”他清亮的眼底闪着异样的光芒,料不到当年那个时常一脸泥巴的野丫头,已长得亭亭⽟立,果真是女大十八变。

  唐秋生在一旁接腔道:“可不是,我这小妹从小就人见人爱,现在越长越漂亮,我老爸老妈就这么一个女儿,在家里把她当宝一样疼爱,放她一人在台北实在不放心,生怕饿着了或病着了,所以要我多照顾她,我这次上台北,就是要看看她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我又不是小孩子。”心柔咕哝了一句。

  “你呀,从小就单纯糊,做事又容易冲动,不盯着你,怕又出子。”

  心柔脸儿一红,睨了三哥一眼,怪他没事⼲么提童年往事,在施大哥面前这样说她真不给面子,害她觉得好糗,不经意瞥见施大哥的笑容,更是尴尬得低头。

  坐在她⾝旁的丁宇冷眼看着一切,始终不动声⾊。

  一行人聊了一大堆,却没提到任何有关她设计的事,令心柔有些焦急。

  “这…请问我设计的作品…不知施大哥有什么意见吗?”她忐忑不安地问。

  “设计內容很有新意,关于其中细节,我希望约个时间再跟你详谈,方便吗?”

  心柔大喜,连忙点头应允。“方便方便,我随时都有空。”

  丁宇锐利的眼睛病暗酶噶耍廊槐3殖聊?br>

  唐秋生对小妹笑道:“看,三哥说得没错吧,叫你不要担心的。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不要耽误人家的时间,你和丁羽先去车上等我,我和你施大哥聊一会儿就过去。”

  “喔。”心柔接过车钥匙,照三哥说的和丁羽一块起⾝。“哥、施大哥,那我们先出去了。”

  “快去快去,我很快就来。”唐秋生对他们挥挥手说。

  等到她们离开后,唐秋生马上把握时间。也不转弯抹角,开门见山地问:“老实说,你觉得如何?”

  当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位老同学时,施易凡也无须隐瞒什么,他⾝子轻松地往后靠向椅背,十指握在前,自然摆出商人的架势。

  “我们是老同学了,我也不瞒你,你妹妹的设计很有新意,但…”施易凡摇了‮头摇‬,道:“在商言商,原谅我直言不讳,就因为太有新意,超出一般人的想象,反而不适合。”

  “意思是无法录用喽?”

  “是的,真要说有什么优点的话,就是模特儿很美。”

  “喂,你可别打模特儿的主意。”唐秋生有些紧张地声明。

  施易凡兴味地扬了下眉。

  “原来你喜那种类型?”

  “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上散发着淡淡优雅的气质,带着一点冷,正是我的梦中情人,目前我正在努力追求她,你可别跟我抢。”

  “放心吧,我对那种⾼挑冷型的女人没‮趣兴‬,倒觉得…你小妹比较可爱。”

  唐秋生一听,心中大喜,故意強调:“那是当然的了,我小妹从小到现在,不知有多少男生追她。”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施易凡的反应。

  “她有男朋友?”

  施易凡虽然故意问得漫不经心,但同是男人,唐秋生岂会看不出他对心柔很有好感,假装叹了口气。

  “还没有,所以我们全家才担心,到现在连个象样的男朋友都没有,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小妹这么可爱,男人见了都爱,怎不教人提心吊胆会不会被坏人骗走?”

  从施易凡关注的神情,唐秋生知道自己的话对他起了影响。

  施易凡事业有成、人品不错,又是他⾼中同学,如果他对心柔有‮趣兴‬就太好了,其实他安排今天的会面就是别有居心,目的不在小妹的服装设计,而是让两人见面,因为他知道心柔以前就对施易凡很有好感,而自己又受了⽗⺟之命,除了来台北成立餐厅分店之外,也⾝负重任暗中帮小妹找个好夫婿。

  罢好,多年不见的⾼中同学从国外回来,跟施易凡见过面后,他就想到了这个主意。

  他有把握,施易凡看到心柔一定会喜她的,而且以施易凡目前的⾝价和条件来说,是作为妹婿的上上之选,所以他假借服装设计之名帮两人引荐,事情似乎进行得顺利的。

  心柔的服装设计图会不会被录用,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施易凡会不会动心。

  他很了解小妹对男人的昅引力,少有男人不对小妹产生好感的,就连他们家四兄弟,都疼死了这个可爱的小妹,只要是单⾝男人见了心柔,必然眼睛大亮。而事实证明他的预料是对的,看到施易凡见到小妹时专注的眼神,就知道计划很顺利。

  这种不着痕迹的相亲方式,连当事人都被蒙在鼓里,唐秋生颇得意自己的⾼竿。

  他拿起杯子喝了口⽔,清清喉咙继续说道:“所以喽,我才想拜托你,不录用没关系,但也别拒绝,想办法让她明⽩服装界的竞争是残酷的,等她死了心,就会乖乖嫁人在家相夫教子。”

  施易凡似有了悟。“你希望我找个事情给她做,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让她明⽩现实的残酷,总比让她去外面被人骗好,是不是?”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如何?看在老同学的分上,帮个忙吧!”

  施易凡笑道:“在我职权的范围內,我可以安排看看。”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讲义气,接下来就好谈了,我的计划是这样!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唐秋生把心中的主意告诉施易凡,现在郞有情,接下来就等妹有意,顺利的话,他这做哥哥的不但可以了却心事,也可以对爸妈有所代,说不定再过不久就可以看到心柔披婚纱的模样了,也说不定是兄妹俩一起完成终⾝大事,想到丁羽披⽩纱拿捧花的模样,噤不住笑得合不拢嘴。

  另一头,丁宇和心柔出了办公室后,便朝地下室的停车场走去,一路上心柔笑容不断,一张子邬不停地叽哩呱啦。

  “那施大哥好像对我的设计有‮趣兴‬耶!你想他会不会找我签约?说不定这次幸运之神真的来眷顾我了,但是…我会不会想太多了,搞不好人家说的只是客气话?”

  丁宇神情冷淡,不发一语,不悦二字写在他脸上。这种乞丐⾐服会有人看上才奇怪,只有这女人笨得相信,到时被卖了都不知道。

  “施大哥不愧是大公司的经理,谈吐和派头就是不一样,看起来好像是个一诺千金的人,所以应该不会敷衍我才对。啊,要是施大哥真的连络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反正事不关己,他无须心。但听她开口施大哥、闭口施大哥的,內心就是有一把无名火在烧。叫对方叫得这么亲热,这个死丫头!

  “依你看,施大哥何时会给我回复?刚才他说要再跟我约时间详谈,会不会是要谈合作的事啊?哇!那我岂不是熬出头了…耶?你怎么都不说话?”

  迟钝的女人,起码啰嗦了十分钟,现在才发现他没说话,真是死丫头!

  “羽,你好像不⾼兴耶?”一手扯扯“她”的⾐角,小声地问。

  丁宇拍开她的手,径自走在前头,连头也不回,害她傻愣在当场。

  他人⾼、步伐也大,他走一步,她得走一点五步才跟得上他。

  “羽…你为什么不理我啊?等等我嘛,是我惹你生气了吗?”她努力回想自己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什么事情令“她”不⾼兴,但想了老半天就是想不起来。丁羽的态度好冷淡,令她好慌。

  “羽…告诉我嘛,你可以痛快骂出来,但是不要不理我,你不理我,人家会难过的…”她紧跟在丁羽的⾝后,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好朋友在生自己的气,她绝对没辙,更受不了不言不语的冷淡,这比给她一拳还难过。而且事情没弄明⽩,她一刻也等不了,急着想知道缘由,否则搁在心里会得內伤的。

  “羽…”她紧紧抓住“她”的手,死也不放。

  丁宇想甩开,但怎么甩都甩不掉,差点忘了她力气大,所以一双利眸狠狠扫去,正斥退她,却在望见那无辜的大眼睛挂着几滴⾖大的泪珠后,当场一愣。

  “你⼲么哭?”

  “因为你不理我啊!”她说得好委屈。

  “有必要哭吗?”

  “有啊,我难过嘛!”

  听那申诉的语气,瞪着那红红的眼眶及皱成八字的眉⽑,还有因为想哭而微微抖动的鼻孔,组合成一张可笑的表情,以女孩子的哭相而言,她实在不及格,但却⾜以让他心情逐渐转好。

  他挑眉问:“有多难过?”

  “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她每重复一次,就更加重了语气,深怕他不了解她是真的好难过。

  听她这么说,丁宇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成就感,气也消了不少,原来自己不理她,可以让她这么伤心。

  “哭相真难看。”低斥的同时,伸出一只手为她拭去泪⽔,命令:“别哭了。”

  “你不生我的气了?”

  “我哪有生气,全是你在胡思想。”

  “你明明就是一张生气的脸啊!我叫你,你都不理我,还把我的手甩开,不是生气是什么?”她嘟起子邬,深觉自己好委屈。

  “我⾼兴不行吗?你再说。我就真的生气了。”

  “啊!不行呀!你别不理我,羽…”

  她的识时务令他心情十分‮悦愉‬,突有一股揽她⼊怀的冲动,而他真的这么做了,手臂一勾,将小不点勾⼊怀中,轻斥一句:“笨蛋。”

  丁羽笑了?唐心柔窃喜地盯着那好看的笑容,也开心地笑了,这表示丁羽不生气了,虽然还是不明⽩“她”在气什么,但已经不重要,只要丁羽不要不理她就好。

  “走,我们去兜风。”他说道。

  “好啊。等三哥来…”

  “就我们两个。”他打断她的话。

  “可是…”

  他冷问:“要不要?不要就算了。”

  “要、要。”心柔忙点头,怕“她”又要生气了,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丁羽也有任的一面,生气的时候,自有一股不可‮犯侵‬的威严,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在乎。

  在望见“她”倒众生的笑容后,她拋却了犹豫,决定弃三哥于不顾,跟丁羽一块开车兜风去。

  反正,三哥一定会体谅的啦!最多被念一顿而已,这都没有惹丁羽生气来得可怕。

  心中默念着:对不起了,三哥,她选择重友轻兄,抱歉啦!

  …。。

  夜深人静,除了窗外⾼挂的明月是醒着的,这时候的人们好梦正酣。

  猎人“狼”还醒着,寂静的室內,连一针掉下都听得见,他转头看向⾝边呼呼大睡的女人。他⽇⽇与她同共枕,将她的睡姿及全⾝上下都看透了。

  他摸摸下巴,得重新涂上新的遮瑕膏才行,胡子、脚⽑及⽑必须定期刮,还得定时敷面膜做保养,而这些繁杂的工作,都得利用晚上心柔睡时才能进行。

  悄悄下了,他来到浴室。卸下假发、遮瑕膏、遮喉结用的人造⽪及假部隆,恢复了男人的原貌。

  丁宇看着镜子,摸着下巴‮生新‬的胡须。暗暗佩服皓烈弄来的这些⾼科技道具,让他可以扮演一个完美的女人,同时又不伤肌肤。

  就拿这先进的遮瑕膏来说。搽在肌肤上⼲了之后,会凝固成胶脂状,看起来就跟一般肌肤没两样,连又耝又硬的胡子都遮掩得住。

  贴在喉结上的人造⽪,非常细致柔软,据皓烈说,是跟德国拍电影的朋友所订制,要几块都可以帮他弄到手。

  而最令丁宇佩服的,是手上这一套假部,柔软有弹,比女人的还真,并附有透气装置,可长期配戴。

  平常⽇子,他只能趁着深夜刮刮胡子及腿⽑,做点简单的梳洗,但在扮了一阵子的女人后,此时此刻,他需要一个舒服凉快的冷⽔澡。

  当冷⽔冲过全⾝时,不由得舒畅的叹了口气,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冲凉,因为多⽇来的相处,他已经很了解唐心柔的习,这女人一旦沾上,就睡得跟死猪一样,一觉到天亮。

  冲过凉后,他下半⾝包了条大⽑巾,走向冰箱,拿出一瓶冰啤酒,正想开口灌下时,一股异样的存在感猛地袭来,丁宇敏锐地停止了动作,以一点五的视力在黑暗中静静搜寻。

  客厅里有人,他很确定,而且从空气传来的波动中知道,这个人就在⾝后,正悄悄接近他。

  一个回⾝,他快速朝对方攻击,打掉了侵⼊者手上的刀子。

  “!是个男的!”对方传来惊讶大骂。

  显然是哪里搞错了,明明应该只有女人才对,怎会无端冒出男人?

  这始料未及的状况让对方本无暇他想,光是应付他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击,便已惊慌失措。

  丁宇早已适应黑暗,很清楚对方的位置,趁对方惊慌失措时快速出拳,此时角落又冒出一个黑影朝他攻击,藉以转移他的注意力让同伙脫⾝。

  原来有两个人?丁宇冷问:“玫瑰之狼?”

  对方⾝子一震,从迟疑的动作可知他们正因为他的话而大惊不已。

  “是陷阱!快走!”

  丁宇嘴角一撇,等待已久的猎物出现,令他全⾝热⾎沸腾,岂能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伸出狼爪,看他们往哪儿逃。

  砰!头顶猛然传来剧烈的疼痛,丁宇霎时眼前一黑,一时不支趴在地上。

  “死小偷!竟敢闯进来偷东西!”唐心柔手持球,大喝一声。

  玫瑰之狼哪里敢再逗留,马上乘机火速逃走。

  “站住!不准走!”唐心柔把脚下的人当成了地毯践踏过去,拔腿继续追着另外两名小偷。

  追到屋外,对方兵分两路,唐心柔一时之间不知该追哪边好,因此错失了抓住小偷的良机,正在懊恼之际,忽然想起!

  没关系!客厅还有一只狼被她打昏了。

  她因此又匆匆返回屋子里,却发现人已不见踪影,此时猛然记起丁羽,糟了!懊不会…

  “丁羽!丁羽!”她四处唤着,要是丁羽有任何闪失可怎么办!

  当她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时,浴室门轻轻打开了一道隙,里头传来丁羽的声音。

  “我在这里。”

  心柔⾼兴得不得了,忙间:“丁羽,你没事吧?”

  “刚才我在‮澡洗‬,有听到吵闹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有小偷。”

  “什么?天呀…好可怕…”他学着女人的惊呼声。

  “别怕,小偷被我打跑了,我只是想确定你有没有事?”

  “我很好,你呢?”

  “我当然没事,刚才我用子打了那小偷的头,还狠狠踩了他一脚,可惜还是被他们逃了。你别担心,有我在,我会好好保护你,呃…你真的没事吗?”门里头太暗,所以她想上前看清楚一点。

  “别进来,我现在没穿⾐服呢。”

  “那…好吧,只要确定你没事就好,门要锁紧,除了我之外,千万别让其它人进去。”叮咛完后,心柔便拿着球到各个角落察看,确定没有任何人蔵在其中。那第三个小偷大概是趁她追出去时逃走的,她噤不住低斥一声,要是给她逮着,一定狠狠修理对方。

  房门无声地关上,门后的丁宇凄惨得不成人样,正蹲在地上忍受头顶‮辣火‬辣的疼痛。

  懊死的女人!出手这么重,想害死他吗?

  他一手抱着被打肿的头,一手摸着被踩了一脚而隐隐作痛的背,嘴里猛骂三字经。很好!这笔帐可有得算了,非要她补偿不可。

  可恶!去他妈的,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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