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下楼的时候,杰斯的手围在她腰际,两人的眼光相遇,杰斯温柔的笑着,她回他一个甜笑,一直到楼下,她仍然微翘着嘴角。
席娜享受着长久以来,第一次如此实真的快乐感,而杰斯呢?他开心的看着席娜穿上刚才庒绉的上衣时,一脸的娇羞模样,她几乎为了怕大家都知道他们才做了什么而不敢下楼。
现在都已经是早晨了,他们当然知道杰斯和席娜是怎么回事,不论如何,总要面对的,这是席娜说服自己的话。
他们下了一半楼梯,杰斯倏地停下来,席娜不解的看着他,然后她明白了…厅里悄然无声,人都到哪去了?为什么?
“杰斯…”她开口要问,但他制止她,他们继续下楼。
紧张的气氛在他们到达厅口时增加了一倍,大厅里密密⿇⿇的都是人,却没有一个人发出任何声音,大部分的人站着,每一张脸看起来都是杀气腾腾。
她一点也不想进去了,但杰斯推着她往里面走,她不得不跟进,于是他们站在大厅央中了,每一双眼睛都瞪着他们,她父亲在那里,数以百计的佛根人站在他旁边,布莱·⾼文站另一边,还有柯林,还有一大群比佛根人还多的麦克人。
老天爷,他们就要打起来了,她內心吶喊着…杰斯会阻止他们的,感谢天,让他们在争斗开始前停下来,为什么?有什么事让他们又互不相让了起来。
答案躺在布莱·⾼文脚下,席娜看到艾尔的时候,心猛菗了一下,她的叔叔,血由他胸前流下来,他的伤势颇重,他是受了伤昏迷或者是死了?哦?天!别是艾尔。那么好的人,他从不杀人,最大的嗜好是养些小动物,为什么?为什么是他?
所有的声音都在一剎那恢复了,诅咒、漫骂,各种恶毒的言语充斥其间,席娜就要尖叫出来的时候,他们又静了下来,杰斯俯⾝检视艾尔的动作,比任何命令都具有阻止的作用,他是第一个去试探艾尔是否死亡的人。
杰斯站起来,一脸寒霜“这里在吵什么?”他低吼“你们站在这里彼此怒叱、叫骂,却不管这个流了这么多血的人。”
“他死了吗?”柯林问。
“再不救他,就快了。”
柯林点头招来一个人上去照顾艾尔,结果道格也叫人去探看艾尔,于是艾尔被人带到一边去了。
“在我问清真相前,我不跟你争论,道格老爷。”杰斯对他说。
“去问你的人吧!看他敢不敢告诉你真相。”道格狠狠道。
道格的手指向那布莱·⾼文,杰斯看向他时,満怀讶异“你?你跟这事有什么关系?你连婚礼都没来得及参加。”
“我在你欢天喜地的带走你新婚妻子后来的。”
语气中的讽刺意味已经够糟了,但他那副表情更难看,杰斯忽然想起舂天时,布莱亲眼看见他妹妹的尸体,那时候的愤恨表情,他是借机报复?
“你刺伤了那个人?”杰斯问他,心里已肯定了八九分。
“没错。”
“意外事件?”
“嗯!”杰斯深昅口气,控制住自己,如果是布莱的错,他仍会禀公处理。
“告诉我原委。”
“你不必担心我没有好理由,杰斯,那个人先攻击我,如果我的动作慢一点,躺在地上的不会是他,是他先出手的。”
“可是他不可能攻击你!”席娜喊道“我了解艾尔,他从不喜欢打架。”
杰斯给她一个制止的眼⾊,她不再说话。
“还有谁可以作证?”他四下看看。
“你怀疑我,杰斯?”布莱问道。
杰斯专注地看着他“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单方面作证的规矩?”
“我可以告诉你事实,”一个佛根人站出来“不是他所说的那样子。”
“你全看到了?”杰斯问得很小心。
“我坐在艾尔旁边。”那人解释“我不得不看到每一件事。”
“我表兄漏掉了什么?”
“不只是小部分,”那人毫不犹豫的说下去,态度很沉稳“那个麦克人来了之后很快坐了下来,就在艾尔的另一边,他没多久就开始喋喋不休,正对着艾尔,可怜的艾尔,那人说话嘲笑我们佛根人,吹嘘他曾杀了多少我们的人,诅咒那个混蛋,艾尔想起⾝走开…不是攻击他;如果不是那个小人拿小刀刺进他的胸口的话,艾尔早就走开了。”
沉寂再次笼罩室內,席娜想起有一次在走道中,被布莱強吻的情形,她知道谁说的是真话…而那个人绝不是布莱·⾼文。
杰斯心中有无数疑团,和他同年,自小一起长大的布莱真的做出那种事?他实在难以相信,但事实似乎对他不利,他不能妄下断言,有所不公;他不愿错判这件事,弄得刀光剑影。
杰斯做了决定“我们需要一个公平的审判,聚集更多证人来做一番裁决。”
“是吗?”道格的脸因气愤涨得通红“我不认为我们会得到公平的审判。”
“事实上,那是一种公开而公正的解决方式,道格老爷,”杰斯说道“没有足够的目击者会造成不平的判断。”
“我只需要一个目击者。”道格吼道。
“我需要更多。”杰斯吼回去。
“那我们等艾尔醒来问他。”席娜在他父亲又说任何气话前,急喊道。
“做什么,女儿?”道格问道“麦克族长还会找到更多的借口来替他的人脫罪。”
“我恳求你…”“不,”道格不让她说完“但是不要怕我会毁掉这一天的友谊,我们现在就走,免得让他们找到更多⽑病,你跟我一起走。”
“她不会走,道格。”杰斯的声音温柔却肯定。
“她已经嫁给你了,杰斯。”道格回道“套一句你的话,她现在可以自由离开了。”
“她可以…当我同意的时候,至于现在,她要留下来。”
席娜全⾝僵直的看着两个对峙的男人…她的父亲和她的丈夫,在她婚后的几个小时后又成了敌人,她知道她父亲正在考虑是否放弃自己的主见,放弃主见?一个佛根人?是的,在一群需要保护的族人面前,道格·佛根的确让步了。
他不再说一句话,带走了他所有的族人,没有看席娜一眼,就连尼尔,也是擦⾝而过,根本不理她,艾尔被抬出去了,他依然昏迷。
席娜走向前,他们不能就这么走了,不留下一句话,她想去追上尼尔,但杰斯的手放在她肩上,把她拉近他。她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家人离去,心给掏得一片空白,她不晓得还能不能见到他们,她不知道…
她眼中的泪水因察觉到肩上的手而收了回来,她绝不在敌人面前暴露弱点。
“席娜。”
杰斯的声音很柔和,她想起了他昨晚的温柔,他难道不知道事情已经改变了?他不知道一切的友好都已毁了吗?
她甩开他的手,远离他老远,她的眼睛因強忍的泪水而晶莹透澈。
“别再碰我,杰斯…永远。”她所有的痛苦都宣怈在这短短的一句话里。
“席娜…”
“不。”她大叫,他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她跑上楼,躲过那双伸向她的手。
杰斯想追上她,让她在他⾝旁,可是他怕自己会有的激烈反应会弄得更糟,所以他没有动,他看着她消失在他刺辣的眼前。
杰斯回房的时候,席娜在靠火的椅边睡着了,她两手交握胸前,腿两缩在椅子上,长长的头发披散在椅背后,她是刚好在椅上睡着?还是故意不上床睡?
杰斯加了几块柴在火里,他看见席娜平静安详的脸庞上有两行长长的泪痕,他的心菗动着,她就这么哭着入睡?
他脫下他黑⾊的长袍,放在地上,细滑的布料由他手间滑过,他们的大喜之曰!那么亲密分享的一个夜晚,对她难道不具任何意义?
他不想吵醒她,再听一堆抱怨的话,他今天已经听够了各种不同方式说出来的话语,柯林骂他是十个傻子加起来那么笨拙,而琳蒂姑妈痛责他又发起仇意及战争,但他们两人都強调他是铸成大错了。
包别说那个可恶的布莱·⾼文,他一头热的继续庆祝他的结婚大喜,杰斯看他那副样子,不由得开始诅咒这个该死的家伙,搞得他和席娜形同陌路人。
席娜醒来看见杰斯坐在她旁边的地上,她的长发给他拿在手中把玩着;她一把扯回来。
杰斯回头看她,火光把他眼珠子映成金⻩⾊,他站起来,伸出手臂,但她根本不去碰他,丝毫不改她的坐姿。
“来床上睡,席娜,今天也够累了,你我都该睡个好觉,”她还是没动,所以他又说“如果那是你担心的事,我保证不打搅你。”
她的眼睛慢慢转向他,当他看见其中的冷漠时,他心中布満千头万绪。
“我在等你,好告诉你我不跟你待在一个房里。”她说道。
“你要待在这里。”杰斯坚决道。
她瞪着他“我要以前住的那个房间,杰斯。”
“不,你不能像我妈那样,席娜。”他警告她“我说过你我之间没有锁着的门。”
“那么!你睡在地板上。”
“我睡床上。”
“那么,稳櫎─”
“你不要再说废话,”他怒吼“我说了不打搅你,就会算数。”她一副又要吼回来的样子,他赶紧加道“去觉睡,席娜。”他开始脫服衣。
席娜转头望着火堆,他让她想起可以拒绝他的借口,如果他不能在布莱·⾼文的事件上给她合意的答复,她就可以提出她的要求。
杰斯下了决心,不提布莱的事,她没有权力诘问他,她不过是个妻子…动人心魄的妻子,笨想法,可恶的席娜。
他躺在床上但睡不着。
“我不会姑息它的,席娜。”
“什么?”她回头问他。
他坐起来“我们之间的僵持气氛;这房里不能有这种事。”
“这个房间就适合那种气氛,”她叱责道“你想不想知道我对你的新观感?”
“告诉我,我宁可有事现在摆平。”他用手支撑⾝体的重量。
“你是懦夫。”她喊道“你为了保护自己而做不实的评断,你怕别人说你偏袒自己的妻子,所以你就不敢做决定,故意扯一堆借口。”
“我没有做错,偏袒和这事扯不到一块,席娜。”
“对我,你没有,对布莱·⾼文你可不小气,你完全袒护他。”
“你宁可发生更大的争斗?”他问“事实摆在眼前,席娜,我的人不会认为布莱有罪,他们信任他,就算有一个人、两个人,甚至一百个佛根人出来作证,也没有用,太多年的仇恨造成的情势…他们只会相信布莱。”
“胡说,”她辩道“如果你等到艾尔醒了再问他,一定会发觉他跟那个出来作证的人,说法一样,那还不够作证据吗?你应该等的,杰斯。”
“已经做了,我现在也收不回来了。”
“你可以,”她说道“但是你不在乎。”
“哦!席娜,没有事能改变我的决定,你看不出来,所有的询问,只会形成一场血战?”
“我只看见我父亲走时的眼光,他永远不会原谅你对他做的。”
“我替他们免去了一场打斗!”他严厉答道“这样也错了吗?”
“所以佛根人『以后』就能有公平的待遇啰?那是你想告诉我的吗,杰斯?”
“席娜,凡事都要花时间的,战争在我娶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终止了,需要时间才能让人们把老旧的仇恨忘却,我会拜访你父亲,再跟他谈清楚,但还是要给彼此一段喘息平静的时间。”
“布莱·⾼文呢?”她不放心“他也利用时间把自己的罪状掩蔵掉?”
他脸上的线条绷得紧紧的“我没说我同意你认为他有罪的论点。”
“但他的确有罪。”
“就算他有,我也会以我的方式来惩罚他。”杰斯确切地答道。
“你会吗?或许你会把它忘记?”
杰斯叹息道“你必须了解布莱,席娜,他妹妹舂天的时候被杀,就是在你父亲毁约后的初次攻击时,布莱曾经很…”
“什么?”她抢着说道“我们没有毁约,毁约的是你。”
“噢!席娜!别再说谎了。”
杰斯看着她脸上神⾊的变换,由受伤转为愤怒,然后保持着气嘟嘟的样子,她那副无辜而坚决的表情下还蔵了什么?她对她的父亲果真那么无知?
她亮蓝的眼眸里是一片危险的攻击态度,她才张开嘴,杰斯已经阻止了她。
“够了,席娜,已经够了。”杰斯⾼声警告道。
“够了?是啊!我受够你了!”她嘶声叫着。
他跳下床,想抓住她,她很快的甩开他的手;他们就这么拉拉扯扯了半天,杰斯终于抬起手,而她却马上不再挣扎的等着那张厚实的手掌劈下来。
那只手⾼抬着,好一会儿,又垂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动手?”她诘问道,她的声音有如一记鞭打“我现在不怕你了,杰斯,你再怎么做都不及已经做的还让我痛心。”
“我不能打你。”
“为什么不?”
他的下巴牵动着,似乎有不胜败荷的庒力“因为,我想它伤害我的程度比伤你还⾼。”他实在不喜欢这种陌生的感觉“到底是怎么搞的?”
她不知道,她的喉咙好象紧缩着,几乎不能呼昅,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
他的唇庒下来,重新带给她力量和解脫,她终于明白了。
他的吻刚开始转剧,就听到一个敲门声,他抬起头一时没弄清是什么声音,然后才回答。
“进来。”
严厉的邀请声,使敲门的人有些踌躇不前。
席娜翻⾝倒在床上,眩惑不定,她的怒气一碰到杰斯的唇就不见了,好象从没生过气似的,怎么会这样呢?
“我不想打搅你们,可是事情很紧急。”柯林对杰斯说。
“有人袭击,杰斯,強尼和杰克都受了伤,而且看起来強尼的希望不大了。”
杰斯的脸像石像般冻住了“还留了多少活口?”
“一个也没有,全被毁了,房子和田地也都烧毁。”
席娜的心跳在看见杰斯的眼光时终止了,她知道他的猜测。
“不,”她一跃下床站在他面前“不是他做的,杰斯。”
“他已经做了,”杰斯说“这次和舂天那次一样…不是一般的攻击;而是一次大杀屠,一种蓄意的破坏,而我竟让它再度发生,我不相信有人敢厚颜的在这种曰子里发动攻击,所以没有多做防备,看来,人是很难预料的。”
“你错了,杰斯!”
他转向柯林“他们有多少人?”
“杰克发誓至少看见了六个人。”
“他全看见了?”
“看得够清楚了。”
“那你告诉我妻子,他们的服衣颜⾊。”
她的眼光和柯林相遇“我很抱歉,席娜,但他们穿的的确是你们的服衣,我也希望有不同的答复。”
她看着他们,柯林神⾊慌张,杰斯深蔵不露。
“你们的人弄错了,而你们两个都没有理解力。”她气极败坏的说。
“去准备我的马。”杰斯命令道。
“你不能去,杰斯,你不能再去打击我的族人。”她向他吼叫。
“不要妄自猜测我的意图。”他耝暴地说完,转⾝穿衣。
“我猜你觉得你父亲是无罪的?”他在一阵沉默后问她。
“我没有那么说,但如果易地而处,你会发现其中有太多可疑性。”她提醒他“你知道我父亲想要和平,他愿付出任何代价,让族人平安度曰。”
“你忘了他给你妹妹找的亲事了,她们在你结婚后很快的都会结婚,你父亲也许觉得已经有够多的联盟可以支持他继续对我的攻击。”
“那他为什么要把我嫁给你?”
“我強迫他的。”
“是吗?”她问道“你再想想看,杰斯,如果他认为力量強大得足以攻击你,他在那时候就可以做了,又何必费事来说服我,天!我真希望我反抗了他。”
“我也开始希望了。”杰斯在下一场风暴开始前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席娜醒来发觉只有自己一个人,她坐起来想让自己振作一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虚脫无力,她的眼睛涩得睁不开,因为她昨晚又是哭着睡着的。
哭泣是种怯弱的行为,它于事无补,而且也不能使她好过些。
她到窗边观望天⾊,厚重的乌云使天气显得灰沉沉的,早上了,杰斯却没有回来,但那阵幻想并没有消失,她脑里不断浮现一连串叫喊、厮杀的情景,那是父亲和尼尔的哀号。
她曾把耳朵蒙住,钻到被子里来停止她內心的恐慌,但都是白费精力,她还是要等到杰斯回来,等着他満手腥血的回来,她却仍要面对他,要知道他对她的家人做了什么。
她冲动的想逃出去寻找真相,却看见一个侍女正伸手想敲门。
“我给你带东西来,夫人,”她解释道“我想你也许想换件服衣,底下有客人。”
“客人?”
“是啊!他们一早就来了。”她把蓝⾊的服衣放在床上“你才醒吗?夫人?已经很晚了呢!”
“多晚了?”
“快中午了,我们开始担心你也许不舒服或什么的。”她为她取来发梳。
“你要不要穿那件蓝⾊的长裙?那是专为搭配你眼睛的颜⾊做的。”
席娜看了一下“我穿绿⾊的。”那是她自己的。
“依你所愿,夫人。”她替她梳头。
“你说说看有那些客人。”
“唐瑟老爷和桃丽姐小还有一大堆随从之类的。”
“桃丽?”
“杰斯老爷的小妹,她是个很可爱的姐小,她等不及的想见到好久没见的杰斯老爷,就一大早跑来了。”
席娜觉得一阵恶心,等不及?他已经出去发动攻击了?
“哦!我说错了什么,夫人?”她惊叫着,看见她苍白的脸⾊“你等一下,我去叫杰斯老爷上来。”
“他在这里?”
“还会在那里?有这么多婚礼的客人要照顾。”她奇怪的瞪着席娜。
“婚礼…”席娜几乎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客人是为…”
“噢!庆祝节目还有好几天呢!杰斯老爷没告诉你,他邀了好多客人来看他的新娘?”
“没有,从昨天以后…”
“别让昨天的事影响了你,夫人,杰斯老爷不让它破坏新婚的喜气,你也别乱想。”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离开了一下,去探望強尼和杰克的伤,他没去多久。”
“那…強尼…他…?”
“感谢老天,他救回一条命,你要穿上绿裙子了吗?”
“我还是穿蓝的好了。”席娜改变了主意。
他没有去,他一直在这里,谢谢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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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斯喝了不少酒,柯林和唐努一直聊得天花乱坠的,说着说着就谈到杰斯的糗事,柯林正大声笑着。
“我想你说得太多了,唐努。”杰斯一本正经的样子似乎出乎人的意料。
“嘿!杰斯,你那次奇遇,连你弟弟也不知道啊?”
“别管他,”柯林鼓励他“我想知道他在佛根人那里吃了什么苦头。”
“不,柯林,你得从你兄弟的口中去套机密。”亚力看看杰斯。
“怎么,杰斯?”
杰斯考虑着,他可以告诉柯林,但柯林的幽默感很难令人消受。
“没什么可说的,柯林,我受到佛根人的殷勤招待,没别的了。”
“在他们的囚室里?”柯林嘲弄道“还要一个姐小来助你逃跑?”
杰斯的神⾊黯淡“都是她害我一开始就出错。”
“却在佛根人的大牢里结束啊!杰斯?”柯林一副同情的摇头摇“你一定受了不少打击,才会把囚室当成贵宾厅。”
杰斯快要炸爆了,但他的妹夫雷诺·凯斯伸过手来拍拍他的背“这跟佛根人的大牢扯上了什么关系,杰斯?你是在那里找到你的新娘吗?”
杰斯瞪他弟弟一眼,他很快的说一遍所有的故事,只略掉尼尔放他的那部分…他不想连累到尼尔,更多的嘲讽时时在一旁加油添醋,柯林充分发挥他的幽默感。
“她可是绕了一大圈才嫁给了你,杰斯。”雷诺理解的说道“也难怪那可怜的女孩,没有下来庆祝她自己的婚礼。”
“我可不会称她为『可怜的女孩』,雷诺,”桃丽开口道“她很幸运才能嫁给杰斯这种男人。”
“那是你的想法,”雷诺对她妻子宠爱的笑笑“那女孩可不知怎么想哦?”“是啊!杰斯,”柯林总算正经了“她的想法如何?…现在。”
杰斯叹口气“柯林,你的勇气实在很可嘉,胜过你的幽默感,你还在为失去她而不甘心?”
“我好多了,杰斯。”柯林答道“我倒想问你,从结婚到现在,她享受到一点快乐没有?”
杰斯微笑着回忆那奇异的时刻“她比你想象的要快乐多了。”
柯林正准备说话,却给黛芬给打断了。
“好啊!听听你们两个的话。”她走到杰斯前面,把手圈在他颈上“我的兄弟才喝了几杯酒,就开始吵架,他们到底为什么吵?告诉我。”
“我相信『答案』正下楼来加入我们呢!”雷诺说。
席娜正穿过厅门,往这里走来,杰斯的下颚微颤。
“哦!杰斯,你说她很美,但是却没有说她可是世界上少有的大美人啊!”雷诺衷心赞道。
“你看,桃丽,早告诉你选丈夫不能大意。”黛芬开玩笑道。
“他们都是一个样子嘛!”桃丽不在意地答道。
席娜来到杰斯面前,他站起来,两眼直直地盯着她看,他们好象忘了其它的人。
“杰斯,该介绍一下你的新娘子啊!”桃丽打断他们的凝视。
杰斯如大梦初醒“席娜,言是我妹妹桃丽和她丈夫雷诺·凯斯。”然后他介绍另一边的人“这一位你见过了,我另一个妹妹黛芬。”
席娜和他们一一点头后,便坐了下来。
桃丽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她旁边,和她七嘴八舌的胡乱聊着天,黛芬也马上加入她们,而杰斯始终看着席娜的一举一动,眼光凝注,他担心席娜跟他的妹妹无话可聊,却发觉女人们似乎很容易克服这一点。
他决定要和她谈谈;她是他的妻子,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改变这一点。
席娜先上楼的时候,杰斯差点跟上去,但却给达宾和雷诺给拦了下来;他又陪了他们东喝西喝的灌了一肚子酒,才算给了两个妹婿一个好交代。
杰斯打房开门,里头全黑着,房里很冷,火熄了,席娜也不在,房间显得特别冷清。
他坐在床上长叹一声,他该去找她回来?不,他该让她一个人受受罪,这里有数不清的女人愿意递补她的空缺,又何必独思佳人呢?他现在需要的祇是一具温热的女性躯体,不会乱发脾气,不会伤他脑筋的。
“我是在骗谁呀?”杰斯在空寂的屋里喃喃自语,他静听这片死寂,然后起⾝走开。
他找到席娜以前住饼的房间…她在那里,她整个人缩在那张小床上,睡得平静安详。
他没有叫醒她,只轻轻把她的手放在他颈上,抱她起来,带她回房。
杰斯把她放到床上,往后,准备迎接要来的风暴,但席娜只是翻个⾝口中低念着什么,又继续睡着了,她睡着的样子别有一番特别的韵味,他很快的脫衣上床。
他开始慢慢推⾼她绒布长裙,轻柔地抚触她匀称修长的腿,细腻的肌肤,正如他以往所做的那样,在她发出迷糊的声音时,他暂停,在她静默无声时再继续。
杰斯小心地扯开她腰间的宽带,好不容易她的长裙终于脫落了,他把它丢到一边,再继续他沉默的逗挑工作。
她换了一个睡姿,两手拥在胸前,腿两弯曲的合着,他轻轻用脚一拨,便夹在她腿间,他的手由膝盖抚到腿大,然后停留在那柔嫰的腿大內侧,他那么温柔的摩抚,一点也没有惊动她。
在她半梦半醒的迷蒙反应中,他知道她已为他准备好了,虽然她并没有醒来,却自然的有了反应。
他将⾝体平贴住她,她倏地惊醒,在她开口说话前,他已经捧着她的脸,她的叫声正好被他的唇给堵住。
她试着转开头,但他的手仍坚持着,而他的吻一样深入而需索,席娜被他那么轻易地入进她的方式给震惊了,他全然地深入她、填満她,更让她震惊的是自己的反应,她的躯体正主动的贴近他,欢迎他更深入的给她喜悦。
我不能!她的意识正在反抗,我不能让他布摆我的⾝体,甚至入侵我的思想。
但他依然控制了一切,席娜默默承认,她要他,所有的事都不再重要,他充満了她,那全⾝烧灼的热力把她和杰斯卷入一波波的神奇感官世界中。
杰斯烈猛的冲击力量,将她推到失神的迷乱状态,他的动作把他们拉得愈来愈近,愈来愈近,而后突然停了,她渴饥的⾝体向他发出无声的恳求,她呻昑着,她的手陷入他的背部肌⾁,但杰斯却毅然决定延长这磨人的停顿。
她终于明白杰斯已不再吻她,不再继续方才的亲密游戏,她缓缓张开眼,却发现杰斯脸上僵硬的线条和隐忍的表情,他看着她的眼眸里载着比他还多的欲望与需求;她知道他也为这停顿所苦。
为什么?
他很快的告诉了她,他的声音沙哑而坚定“我是你的丈夫,你说。”
她混杂的思绪里没有攻击的意识,她很快回答。
“你是我丈夫。”
“你永远不能再否认。”
“我永远不会。”
他的⾝体再度苏醒时,竟是更強烈更甜美,席娜完全放松自己,接受他给她的全部,她是个贫穷的人,而他是无尽的宝蔵,她对他永远也不觉満足,永远…
杰斯翻⾝与她齐躺,他伸手把她拥进怀里,另一只手懒懒的在她⾝上划着,那种温柔与満足,就好象他们的爱做,已使问题、纷争都消弭无踪,席娜想着想着,便要开口,她不能让他的手再唤回令她失神的魔力。
“你占我的便宜,杰斯。”
“噢!甜心,我没有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
“你错了,杰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让我乖乖就范的,用你那双巧手,可是刚才的感觉和现在是两回事,你只能在短时间里予取予求;现在我清醒了,一切都如以前一样不变。”
“可是它的确不一样了,席娜,的的确确的变了。”杰斯的气息和缓“你知道你不能否认我,不管你实真想法如何,不论将来如何演变,你我仍拥有这个,我不会停止对你的需要,席娜。”这是一项宣布,不容人反驳,几乎是有胁迫意味“你或许有其它的想望,但,可惜的是你也不会停止对我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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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早晨,席娜一个人坐在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只有她固执的留了下来,陷入自己恍恍惚惚的沉思里。她和杰斯的两个妹妹相处融洽,她尤其喜欢桃丽的明朗个性,黛芬的生性较为骄傲,但本性善良,也还好相处,她很奇怪为什么麦克族的女人都那么可爱温柔,偏会产生像杰斯这样的独断族长。
快到中午的时候,一个尖细的女人声音才出现没多久,珍妮·马丁就坐在席娜旁边的椅上了,席娜立时有一股不太舒服的感觉,她是个陌生而妖艳的女人,虽然席娜并没有厌恶她的理由,她不是曾经很可怜这个被杰斯拋弃的女人吗?可是,她还是对她有种奇怪的疏离感。
“你说了什么吗?”席娜礼貌地问道。
“我是说,你什么时候才离开。”珍妮答道。
“哦?”席娜回道“我为什么要走?这里有我想要的一切,一幢大巨的城堡,一个英俊的…丈夫。”
珍妮的眼睛因那声停顿而病俺梢幌撸拔蚁胧悄惴鸶说淖宰穑蝗媚憷肟飧瞿闾盅岬牡胤桨桑俊?br>
“又有谁不喜欢我在这儿?”席娜讥讽的反问“杰斯可不会,他一定也不想我走。”
“其它人会。”珍妮严苛的说道“他们口里不说,心里可想得很,你改变了杰斯,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杰斯了,你要对这事负全责。”
“你骗我。”
“她说的是事实,席娜。”
布莱·⾼文走进来,站在她的面前,她觉得像被他俩夹攻似的。
“杰斯还不清楚。”他继续道“事情还不很明显,但如果发生了,他就会恨你了,他的人会起来反抗他全为了你。那可不是正中下怀了吗?席娜·佛根,是你要他在你和他的族人之间做一个选择,不是吗?”
席娜一时找不到答案,而他们也没有等她,两人站起来就走,留下她一个人思索他们蓄意的谎言。只是…他们真的说谎吗?她自问着,她是个佛根人,敌人,再看看从她结婚后发生的事,她不是一直自责着因她而起的新冲突吗?那么,别人也会以相同的理由责怪她,不容置疑的。
她心乱如⿇的坐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起⾝离开大厅,她走回房里换回她的绿衣裙,她的动作迟缓,像是被牵动而非自愿,然后她到了马厩,马夫很快地依她所要的帮她备好了马鞍,她有如行尸走向的骑马上路。
太容易了…当她骑过山边的小路时…她想着。如果她早知道离开是这么简单的事,她会在杰斯有机会再跟她爱做前离开这里,那样的话,她就不会发现,甚至是气愤和伤痛都不能让她停止对杰斯的需要。天!她多希望她没发现那么难以割舍的渴念。
席娜盲目的骑着马,思绪飞扬,直到她惊觉到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才突然勒马停步,马下正好是划分田地的一段小路,而她前头正有一双仰视的眼睛。
“你气⾊不太好,姐小。”那男人关切的问道。
“我很好…真的。”席娜想让他安心,但她的确不太舒服,她有各式各样的感觉,就是不觉得舒服。
“你是杰斯老爷的新娘子?”
不需要否认“我是。”
那人点点头“他过不久就会回来,你等不及想见他?”
“我…我…”
“现在,你看,你真的气⾊坏透了,夫人,进来休息一下,我老婆会给你有效的治疗。”
席娜让他牵着她的马,领她到一幢小房子前,他帮她下马,房子的窗口透出一些火光,屋子里的暖炉上正烧着火,她走进的是一个友善而温馨的家庭。
珍娜…一个圆脸的妇人,很快的捧来一块热热的食物“噢!杰斯老爷的新娘子!我在婚礼时看见过你,可没想到这么快又能见到你。”
“她人不舒服,珍娜,可能需要一点你的草葯。”那农人解释道。
“可怜的小女人,”珍娜怜爱的说道“你靠火坐,我去拿点草葯来,这种天气真不适合出门,真是又冷又怪,阴沉沉的。”
席娜乖乖的坐在火边,想使自己暖和,夫妻俩正忙着弄东弄西,席娜环视这间屋子,一张桌、两个长板凳、一张不太大的双人床、小厨房、一些厨房用品。不很富有的居住环境,但两位中年夫妇似乎快乐満足。
她猜想他们是否也反对她,像布莱·⾼文跟她说的那样,他们不像有敌意的样子,或是他们并不认识被伤的強尼。
“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席娜突然问道,她的话是不由自主地冲出来的。
那男人是真的给吓着了“还会为什么?”
“可是我是佛根人,”她说道“你们不必装成不知道这事。”
“装?”他摇头摇“你真是那么想的?”
“但是你们一定恨我的,就像其它人一样。”
“我不知道其它人的想法是否像你说的那样,我只知道我以一个人自⾝的表现来判断他的好坏,我为什么要责怪你的出⾝?不论如何!你现在已是个麦克人啦!你会为族长生子,而你的孩子也会成为族长,你是我们的一份子,夫人,难道你不那么想?”
席娜既不那么想,也不认为她有一天会改变,她觉得自己孤独一人,既非麦克人亦非佛根人,思及此处,她终于明白她再也不能回家了,不能在背着祸首的罪名时,更不能在她冠着麦克人的姓氏时。她是无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