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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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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多莉亚丢了一个小钱包给她,叽哩咕噜比手画脚地要她去买菜。

  酸背痛的嘉嘉也懒得反抗,反正跟个菲佣斗嘴也没啥英雄气概,而且搞不好这件事也是汪夫人的指示。

  “⾼级的、⾼级的菜…”多莉亚转述主子的命令“太太说,要去买⾼级的,她要吃牛排。”

  “好,就给她⾼级的。”嘉嘉没好气地挥了挥手,⼲脆拿菜钱搭车到有名的101大楼,听说那里的超市有着漂亮⼲净又⾼级的各国食材。

  哇,原来这就是台北10l摩天大楼啊…她仰着头,赞叹了老半天,这才想起要去买⾼级的菜。

  超市里充満了浓浓的欧亚风情,鲜甜红的苹果堆得如同金字塔,一旁的生鲜海产⾁品和起司更是陈列得引人垂涎。

  嘉嘉推着车子走向澳洲牛排区,却因为动作不灵活不小心撞到了一名站在那儿的⾼大男人。

  “呀,对不起!”她拚命想拉回那辆推车,可是又碰着了受伤的掌心,疼得她差点掉泪“噢…”“你在这里做什么?”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了她,她一抬头,看见骏为皱着眉头,却掩不住必怀之⾊地仔细检查她的伤势。“又弄痛了吗?你应该在家里休息,没事跑到这里买什么菜?”

  她心口先是一松,随即不由自主地鼻头发酸起来,憋着气道:“我也没有问你,你到底在这里⼲嘛呀?”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翻来覆去地查看她手上的纱布,确定没事才放开她,黑眸瞅着她“今天觉得怎么样?”

  “像被毒打过一顿,很酸、很痛。”她老实的回答。

  他眸中闪过一抹歉意“对不起,我昨天不该那样你的。”

  她一脸稀奇地望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双耳,今天的他虽然英霸气依然,却多了一丝丝的温柔。

  这一丝温柔教她心头不噤悸动了,双颊有点怪怪的臊热,口有点奇异的震动。

  “你要买什么?我帮你吧。”骏为接过她手中的推车,自然得像一个体贴爱的丈夫。

  她小手紧捏着钱包,清了清喉咙后,镇定道:“不好⿇烦你,你不是应该在上班吗?”

  “今天是星期六。”他低头对她一笑。

  她的心脏又开始跳,差点忘了要接口。“噢。”

  “你应该再去复诊的。”他拿起一盒新鲜牛排⾁,看了看⾁的肌理后又放回去。“待会我载你去吧。”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不用浪费那个挂号费,”她连忙‮头摇‬“酸痛是正常的,过几天就好了…你都自己出来买菜吗?”

  “偶尔,当我想自己下厨打打牙祭时。”他露齿一笑,语气得意地说:“我的牛排煎得又香又嫰,有大师的⽔准。”

  她不噤好笑“哪有人这样自称自赞的?”

  “自信是行走社会的第一要件。”

  “不是谦虚吗?”她捂着小嘴笑。

  “那是第二要件。”他煞有介事地‮头摇‬晃脑道:“不如这样吧,你缴学费给我,我就开堂授课。”

  “我还不如去听董教授的瞎掰咧!”她不给面子的吐他槽。

  骏为睁大眼睛,好气又好笑地捧着口道:“我真是太心痛了,你居然把我瞧得那扁,我起码比那位YA教授帅上三分吧。”

  “哈哈哈…”她想要一本正经,可是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弯了

  这个俞骏为,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不可理喻、难以接近嘛!

  尤其看着他随手抓起一颗小⽟西瓜,修长的指尖在上头敲了敲,专注倾听那瓜清脆成视谌的模样,更是感得教她不由自主浑⾝发热。

  嘉嘉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她却发现自己的眼神正紧紧跟随着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就连稍稍移转视线也舍不得。

  …

  坐在沿做着塑料花,嘉嘉边摘着‮瓣花‬边傻笑着。

  等到她注意到时,那枝好不容易组装好的牡丹花已经被她摘得七零八落了。

  “哎呀,我在⼲什么呀?”她连忙收敛心神,怎么也不愿意承认刚刚自己是在发呆想着某人。

  “鱼嘉嘉!”忽地,外头响起愤怒的大叫。

  她闭了闭眼睛,无奈地放下手中的塑料花,慢动作地挣扎起⾝,顾不得哀号的骨头打‮房开‬门。

  “又怎么了?”她冷冷地看着一张脸涨得跟猪肝一样红的汪季泉。

  他曾经对她有过和颜悦⾊的一刻吗?她想破了头都想不出来。

  “你是不是存心破坏涓涓和俞骏为的婚事?”汪季泉暴跳如雷,指着她的鼻头大骂,好似她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不要随便诬赖人,你又听到什么鬼话了?”她的心忽地一跳。

  “涓涓说你昨天扔下她,拉着俞骏为出去好几个小时,害她又饿又累地等你们老半天。”汪季泉瞪视着她,眼睛⾎丝都跑出来了。“你是不是想抢走俞骏为?我警告你,我要你北上是来帮涓涓的,不是要你充当狐狸精抢她的未婚夫,更不是要你来搞破坏!”

  嘉嘉不敢置信地睁大眼,愤慨道:“涓涓搞错了吧,是我被俞骏为抓出去的,难道她没有看见我挣扎反抗的样子吗?”

  “你还敢撒谎?今天下午俞骏为亲自打电话质问我,为什么纵容你上门去扰他办公,并且取消了对我公司的增资案,你还敢说你没有穷凶极恶地去捣?你惹恼了俞骏为,你搞砸了涓涓的婚事,我要你的命!”

  不!

  他怎么会…明明他们⽩天还相处得很愉快融洽,他甚至还请她喝了一杯香浓可口的咖啡,怎么会一下子风云就变⾊,他一转⾝就在她背后放冷箭?。

  她鼻头酸楚了起来,又气又急地道:“你一定弄错了,我本就不是…”

  “你闭嘴!难道我还不清楚你的底细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抢你妹妹的未婚夫好报复我,甚至不惜跳上对方的,自动送上门?可惜人家才看不上你,本一看到你就想吐!”汪季泉愤怒地胡指控。

  嘉嘉弄不清究竟是他的指责,或是俞骏为的厌恶将她深深地刺伤了,她強忍着眼泪和心痛大叫:“你才给我闭嘴!你本没有资格教训我!你是我的谁呀?我本跟你没有关系,我也不需要对你解释,更不用在这里忍受你的侮辱…我才不像你,为了拉拢权势,不惜利用自己的女儿,你这才叫自动送上门去…”

  啪地一声,所有人瞬间都呆住了。

  涓涓惊骇得捂住嘴巴,害怕地看着暴躁的⽗亲打人的凶狠模样,她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爸爸,我好怕…你为什么要打嘉嘉…你是不是也会打我…好恐怖,好恐怖…”

  汪季泉一惊悸,甫从失控打了女儿的情境中醒来,随即心慌意地安慰着小女儿“别怕、别怕,爸爸怎么会打你呢?那是因为嘉嘉很坏,她是个坏孩子,所以爸爸才打她…涓涓这么乖,爸爸怎么舍得打你呢?”

  嘉嘉面无表情地捂住被重掴得‮辣火‬辣剧痛的脸颊,她的脑袋一片嗡嗡然,眼前那一幕讽刺的⽗女情深画面渐渐模糊了起来。

  她不哭,绝对不哭。

  这一切已经够了。

  这就是上流社会,这就是亲情的‮实真‬嘴脸,这就是她的亲生⽗亲。

  她僵直背脊,坚定地走回杂物间收拾东西。

  五分钟后,她拎着小小的行李箱,抱着一箱尚未完工的塑料花,面无表情地走向大门。

  “慢着,你要去哪里?”还在安慰小女儿的汪季泉眼角余光瞥见了她,不噤一震,连忙问道。

  “我这个坏孩子会滚出你的生活,从此以后你就可以⾼枕无忧了!”她抓握着纸箱边缘的指节用力得泛⽩了。

  他心没来由地一慌,怒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还不能走!”

  “汪先生,从今以后我跟你们汪家再无任何一丝关系…”她眼底终于流露出一抹恨意“你最好永远记住这点,我不姓汪,我姓鱼!”

  嘉嘉话一说完大步就要走出大门,又惊又怒的汪季泉如何呑得下这口⾝为⽗亲权威被挑战的闷气?他愤怒地破口大骂…

  “你会后悔的,只要你敢走出这个门,我一定让你后悔!”

  “早在投胎当你小孩的那一刻起,我就后悔了。”嘉嘉毫不退缩地将话掷回他脸上。

  这样受制于人担惊受怕的⽇子她已经过够了,要杀要剐她都不怕,反正事情还能坏到哪里去?顶多她下海去当酒家女,赚⽪⾁钱供养到阿公、阿嬷过世后,她再剃度出家去当尼姑。

  总之,她永永远远再也不要跟他有一丝丝的牵连⼲系!

  她昂着头,大步扬长而去。

  见她决绝的模样,汪季泉不噤呆住了。

  …

  嘉嘉怀里抱着一箱还没有完工的塑料花,脚边是小行李箱,手上的伤口又迸裂渗出鲜⾎,一边脸颊‮肿红‬着,整个人狼狈惘地坐在公车站牌的椅子上。

  城市的灯一盏盏的点亮了,暮⾊完全消失在地平线的另一边,黑夜已经来临。

  她茫地看着车如流⽔马如龙的街道,陌生的霓虹灯转动着七彩的颜⾊…

  这里不是她的家,她想回家。

  斑雄左营外的小村落里的老旧来好杂货店才是她的家,苍老慈祥的阿公、阿嬷才是她的亲人,那里才是她的

  她可以跳上最近的一班火车回家。

  可是明知如此,为什么她还是心痛如绞,泪⽔一颗又一颗地滚落个不停?

  她终归是一个没有爸爸、妈妈的小孩。

  “妈妈,当年你怎么会爱上他?又为什么想爱上他?他究竟哪一点值得你赔上一生的爱与生命?”

  她凄然地望着黑蓝⾊的天空,但天空无语。

  在她心房另一侧深深刺痛着的,还有俞骏为的背叛与侮辱。

  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眼中闪过的温柔,那气急败坏的关怀,难道都是虚假的装饰和伪装?为了报复她以前的口不择言与冒犯吗?

  他在背后重重地捅了她一刀,让她在那个没良心的⽗亲面前几乎崩溃。

  “‮八王‬蛋,‮八王‬蛋!”她仰天大喊,痛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怀里的‮机手‬忽地响了起来。

  嘉嘉強忍着伤痛,随手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勉強维持着平静地接起电话。

  “喂?”她鼻音浓重的开口。

  “嘉嘉,你怎么了?感冒了吗?怎么鼻音那么重啊?”

  是俞爷爷。

  她心一跳,口酸甜苦辣滋味齐来“俞爷爷,我没事,只是有一点鼻塞。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听骏为说你受伤了,要不要紧哪?”老人家焦急地关切问道:“你现在还好吗?要不要我去看你?还是我派司机去接你,到我家好好休养几天,也有人照料你…对了,我没想到骏为跟你那么耶!”

  她心头热⾎和怒气齐齐沸腾,忿忿地道:“我跟他一点都不。”

  “呃,怎么了?是不是他惹你生气了?”俞爷爷赶紧安抚道:“你别生气呀,我那个孙子就是大男人耝线条,脾气古怪得不得了,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计较,现在还是你的⾝体要紧…”

  老人家絮絮叨叨的‮慰抚‬和关怀深深地温暖了嘉嘉的心房,她所有憋忍庒抑住的伤心、委屈与心痛在剎那间溃堤奔腾而出…

  “俞爷爷…”她哽咽难言,再也忍不住地低声啜泣了起来“我好难过,好难过…”

  “我的宝贝丫头呀,你快跟俞爷爷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大惊失⾊“你快说,一切有俞爷爷为你作主。”

  “谢谢你,可是我不想再给你添⿇烦,你自己的情况已经够晚景凄凉的了,俞骏为也还在欺负你…”她低低啜泣。

  “啊?”

  “俞爷爷,我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什么,不需要对别人陪笑脸,不需要去想明天要怎么办…”她语气虚弱地呜咽。“我想回⾼雄,可是又怕阿公、阿嬷看到我的样子会担心,我不想让他们这么老了还要烦恼。”

  “你可以来我家呀!”他充満怜惜和希冀地提议。

  她一想到那个可恶的俞骏为就气得心绞痛“不…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不想遇到…他。”

  俞爷爷绞尽脑汁揣度起自己的孙儿到底对人家小姑娘做了什么,以至于她会气愤成这样?

  问那个小子,他还一脸古怪地皱眉抿嘴,这其中肯定有缘故。

  俞爷爷脑中灵光一闪…啊炳!

  “丫头,你听俞爷爷说,有个地方你可以去住几天休息休息…”他开始鼓起三寸不烂之⾆怂恿。

  “嗯?”她疑惑地眨动着泪眼。

  黑夜,星星偷偷地露出了晶光闪闪烁烁…

  …

  澎湖蓝岛

  又是一个碧阔晴朗的好天气,远处海面上有几只海鸥正在飞翔。

  蓝岛的主人之一,外表年轻娇弱飘逸出尘的蓝婇静静地伫立在沙滩上,让徐缓拍打着岸边的冰凉海⽔不时轻吻她⾚裸雪⽩的脚踝。

  她穿着一⾝真丝的月牙⾊长袍,裙襬绣着点点鹅⻩⾊的杏‮瓣花‬,⾐衫在风中轻曳着,她乌黑及臋的长发也丝丝轻扬。

  站在她⾝边的是蓝岛另外一个主人,⾝材⾼大,俊美倜傥如太神,蓝瑟是蓝婇的兄长,他脸上彷佛永远漾着温暖人的笑意。

  他穿着一件夜黑⾊的长衫,浅银⾊的束踝袍,透着一股东方神秘的气息。

  “哥,这是今年的第四对了。”蓝婇望着海平面的那一端,恍若窥知了某些气息。

  “是,第四对了。”他低下头,英俊的脸庞有一抹感慨。“夏天快过去了吗?”

  “今年的夏天过去,还有明天的、后年的…无数无数的夏天。”蓝婇柔声地道“你倦了吗?”

  “我不倦,只是觉得…对不住你。”他深黝幽亮的眸子紧瞅着妹妹“婇儿,是我累了你…”“傻哥哥,这是我们共同的选择,我们的责任。”

  “可是当初你是可以逃避这一切的,你甚至可以拥有你原本深切‮望渴‬的那个…”他的话很快被蓝婇打断。

  她小脸雪⽩剔透得像是汉⽟,神⾊快速地闪过一抹痛楚“我没事,我很好。其实我很喜这样的工作,我甚至可以从中感受到一些些幸福的滋味,真的,你不用替我心。”

  “婇儿,这是一种千年的孤寂啊…”他忧伤地凝视着她。

  “哥哥,人来了。”蓝婇眺望着海面上那由小慢慢变大的快艇驶近,没有回答他的话。

  蓝瑟轻轻地喟叹一声。

  …

  在快艇上,有些困惑忐忑的嘉嘉抱着她的塑料花与行李,怔怔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小岛。

  好美呀,澄静的蓝天⽩云,嫰绿间点缀着点点咕咾古宅和雪⽩沙滩,她彷佛可以闻到海洋与小岛的气味呢!

  这就是俞爷爷帮她安排的地方吗?

  她曾经听说过蓝岛的消费很昂贵,却又舒服自在得像仙境,如果‮行银‬存款没有几百万以上的,恐怕是住不进蓝岛老宅度假村的。

  嘉嘉羡慕得不得了,这岛主的生意手腕真⾼啊,把这度假胜地经营得这么好,光是一个夏天的收⼊就很丰厚可观吧?

  嗯,她一定要乘机多看看,好好学着点,以后或许可以用在她经营杂货店与开拓事业上。

  一想到她的经商‮趣兴‬,嘉嘉心头的伤心好象减退了一些些。

  俞爷爷说度假村的主人跟他很,他已经打电话来代过了,她在岛上的一切住宿消费都不用钱,甚至还可以挑纪念品带回‮湾台‬。

  嘉嘉实在觉得很不好意思,本来说什么也不愿意欠俞爷爷这份人情,两个人你来我往“谈判”到最后,嘉嘉坚持以后工作赚了钱要分期付款免利息还给他,他才勉強的答应了。

  “好啦、好啦,以后你再分期付款还我。”但他会把费用对折对折再对折,然后掐头弃尾去零头。

  嘿嘿,姜是老的辣,小妮子到时候能奈他何?

  但也因为和她一番讨价还价后,俞爷爷注意到了嘉嘉言谈间流露出来的商业天分,他⾼兴得不得了,心中的算盘打得更加响了。

  “我顶多待一个星期,绝对不会多花你的钱的。”

  “知道、知道。”他笑咪咪的说“你玩得尽兴点,我会寄一星期后的机票给你的。”

  嘉嘉以为俞爷爷知道她阮囊‮涩羞‬,所以才有此细心安排,没想到他老人家是心底另有打算。

  快艇很快抵达小码头,她和几名看起来就是来度假的有钱大爷夫人,还有一两个拎着生活用品回岛上的老婆婆陆续下了船。

  她小心翼翼地跨上岸,全⾝僵硬酸疼的肌⾁都在‮议抗‬叫嚣,她表情扭曲地频频昅气,希望可以让肌⾁筋骨的酸痛降到最低。

  真要命,全给医生说中了,今天一早从廉价旅馆中醒来的她几乎生不如死,直想瘫在上就此一睡不醒算了。

  可是俞爷爷一早就打电话通知她到机场拿票搭‮机飞‬,就这么赶鸭子上架的飞到了澎湖,再坐船到蓝岛。

  幸亏俞爷爷神通广大,统统都打点好了,她只要走到指名的柜台就可以拿到机票、船票,畅行无阻。

  在这段路途上她只花了十块钱买一瓶矿泉⽔解渴。

  可是随着人群走进美丽古典的‮国中‬式古宅,她已经饿到不行了。

  昨晚到今天中午她一口饭也没吃过,事实上能够撑着走到这么远,她也很佩服自己。

  轮到她登记住房时,那清丽绝伦的少女黑眸一亮,盈盈笑道:“你好,我是婇儿,你来。”

  嘉嘉受宠若惊“呃,谢谢。”

  “这是你的房间钥匙,你一定饿了吧?我马上让人送饭给你。”蓝婇温柔亲切地道“地瓜稀饭和小菜可以嚼?”

  嘉嘉心头一热,张大了小嘴“可、可以,当然可以,你怎么知道我最喜吃地瓜稀饭?”

  而且是那种阿嬷煮的,又黏又香又稠的味道…

  蓝婇嫣然一笑“我怎么会知道呢?是巧合吧,我刚刚才煮了一大锅呢。”

  “噢,谢谢你。”她感动到眼泪差点滚出来。

  “别客气,呃,鱼姐姐…”蓝婇轻唤,神情充満了关怀。“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无论遇上了什么事,上天都会给予你福气渡过难关的。”

  嘉嘉大大一震,惊愕地盯着她“你怎么…会这样说?”

  蓝婇微敛眉,轻轻一叹。“我看你脸上犹有伤心之⾊呢,所以忍不住多嘴了两句,还希望鱼姐姐不会见怪才好。”

  她的语气那么曲意温婉,轻柔讨好,奇异地抚平了嘉嘉內心的不平与伤心。

  “我怎么会怪你呢?谢谢你安慰我。”她深昅一口气,露出一抹坚強灿烂的笑容“我不会有事的,我可是出了名的『恶鱼』呢。”

  蓝婇轻笑,眸儿亮晶晶的“鱼姐姐真可爱。”

  “你讲话的方式好文雅、好古代喔。”嘉嘉挠挠头,有些讪讪地问:“你可不可以教教我,到底要怎样才会讲话讲得这么好听?我觉得我乎常讲话都劈哩啪啦的,尤其生气的时候,什么难听的字眼都跑得出来。”

  “鱼姐姐是情中人,不需要改呀。”蓝婇笑掩着小嘴。

  嘉嘉马上喜上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小一点点的少女,她咧嘴一笑“你真好。我吃完饭后可以下来找你聊天吗?”

  “随时。”

  嘉嘉⾼⾼兴兴地带着行李箱和还没做完的塑料花上了楼,待打‮房开‬门时,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哇!

  迸时候嫔妃公主的闺房也差不多是这样吧?

  她快乐地放下大包小包,迫不及待躺进一张舒适的、有着柔软刺绣的贵妃椅里,鼻端嗅闻着淡淡幽甜的花香味,还有徐徐海风吹拂进来的微咸味。

  真是幸福啊!

  如果能在这里住上一辈子,那就是给她当神仙也不做。

  尤其十分钟后,几盘看起来⾊香味俱全的小菜和地瓜稀饭被送上来时,她更想跪下来膜拜感谢老天。

  仔细想想,她二十年来还从没有过过这么舒适享福,宛若公主般被服侍的生活耶!

  嘉嘉吃了几口稀饭,然后打电话给俞爷爷。

  “俞爷爷,我到蓝岛了,这里真是个世外桃源…”她満心感“谢谢你让我可以在这么的地方度假。”

  “别客气,别客气,尽情玩啊!”俞爷爷的语气有点心虚,意有所指地陪笑道:“你i…千万别怪我老头子婆哟。”

  她一呆“怎么会呢,你待我这么好,又帮了我一个这么大的忙。”

  “呃,那个…总之俞爷爷的安排都是为了你好,丫头。”他讪笑着,匆匆忙忙就要挂电话“咦,我有客人来了,晚点再跟你聊啊,拜拜。”

  “哦,好。”她纳闷地挂上电话,继续专注着吃饭。

  餐盘上有一盘片得轻薄透明的冰凉大⻩瓜片,昅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的?凉拌小菜吗?

  碟子下庒了一张淡粉紫⾊的小笺,上头以簪花小楷写着…

  ⻩瓜片可以消肿,希望对你有帮助。

  婇儿笔

  她的心窝漾起了一道暖流,不噤放下筷子,轻轻地拈起那触手清凉的大⻩瓜片。

  “这里真的是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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