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坐在浴室里,小悠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她不爱他,他也不爱她,照理说,她应该不会对他的摩抚及吻亲有任何的反应,但为何她刚才有那么一刻还是沉陷在他的吻亲与摩抚之下呢?
这太奇怪了。她对他的反应是纯粹感官及⾁体上的昅引,还是…她其实不太讨厌他?
“呃,好难!”她胡地抓着头发,一脸茫惑。
“算了,不要想了。”她扭开那镀金的⽔笼头,任⽔哗啦啦地流进浴池里,也让⽔声暂时的打断她紊的思绪。
⽔満了,她脫掉⾝上的⾐裙,然后神经兮兮地四下环顾。
应该不会有人在自己家里装孔针摄影机吧?
掩着部,她飞快地跳进泡泡浴池里。“唉…”她舒服地喟叹着。
说真的,这样的生活实在享受,唯一让她觉得遗憾的是,她是在这种混的、一点都不唯美浪漫的情况下跟他结婚。
他没什么不好,富有、有前途、长相又帅到不行,如果没猜错,他的上功夫一定也不赖。
一切是这么的完美,但为何…他们不是两情相悦?
“他跟竹田一定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吧?”想起穿着红粉⾊小礼服,打扮得比新娘还喜气的竹田,她不觉有些吃味。
直觉告诉她,他跟竹田肯定关系暧昧。
“八王蛋!”她低声咒骂着。
她才不跟他同呢!他想摸她、亲她,哼!作梦!
可是,她怎么逃呢?他就在外面等着她,只要她一出去,他就会像剥橘子一样的剥光她,然后…啊,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小悠?”门外传来他的声音。“你怎么洗那么久?”
“我在泡澡。”她冷淡地说,但一边却紧张地将⾝体完全沉⼊⽔里。
她想他是不至于破门而⼊,但她还是下意识地防范着。
“泡太久,⽪肤会皱的。”他开玩笑地道。
她没有回应,只是轻哼了一声。
门外的他没再说话,她感觉他似乎已走开。他没有催她,她有点讶异。
不过也不奇怪,反正他不爱她,就算新婚之夜没跑回本垒,应该也不至于觉得懊丧或失望吧!
低头,她觑见了自己大小适中、柔软⾼耸的部,怱地想到刚才他的手曾停留在上面,不知为何,她的口又一阵发烫…
“笨蛋,”她轻敲了自己的脑袋“我在胡思想什么?”
…。
躺在上,真吾不知第几次看着手表。
一个钟头了,她难道想泡到全⾝脫⽪才肯出来吗?
开什么玩笑?谁新婚夜还得挂号慢慢等?
一开始,他娶她是娶得有点为难。但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心里有一种不曾有过的悸动。当时,他便决定把她娶回家。
好啦,现在人是娶回来了,可是还不算是他的。
“我看你本是存心想躲在里面吧?”他几乎快捺不住子。
不晓得她在想什么?明明已经答应嫁给他了,难道就没有那种心理准备吗?想也知道结了婚就要做那档子事,她到底在逃避什么?
倏地,他脑海中出现了两种声音。
“她是处女,所以她怕。”
“她早已不是处女,所以她心虚。”
其实他一点都不在乎她是不是“原装”嫁进稻川家,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谁还在乎那个?他在意的是她的心里怎么想。
就算她一开始嫁得不甘愿也没关系,只要她愿意接受他们已经结婚的事实,然后试着跟他培养感情,他甚至可以等她做好准备再奔回本垒。
可是现在他担心的是,她愿意接受这个婚姻、愿意跟他一起努力吗?
不由自主地,他脑海中浮现那不知名男子的⾝影。
不,她是稻川真吾的子,他们在神面前已经立了誓,谁都不能从他⾝边将他的子抢走。
“小悠?”他起⾝走到浴室门口“你到底出不出来?”
浴室里没有声音,甚至连⽔声都没有。
“小悠?”他轻敲门板。
好一会儿,里面还是静悄悄地,没有动静。
“泡昏了?”他忽然惊觉。
这很有可能,报纸上经常可以看见有人泡澡泡到晕厥过去的新闻。忖着,他暗觉不妙,飞快地取来钥匙,打开了浴室的门。
“小悠…”进到雾蒙蒙的浴室里,只见充満泡泡的圆形摩按浴池里躺着一具美丽的女体…泡澡泡到睡着的小悠。
他走近,悄声地在浴池边坐下。
她部以下全浸在泡泡里,露出⽔面的半个脯是那么的⽩嫰光滑。
不自觉地,他体內燃烧起一把火,温温的、不強烈,却有持续加温的态势。
她低着头,发出了细微的鼾声,睡得跟个孩子般安心香甜。
忙了一天,想必她是累了。
“还好这是控温浴池,不然你一定会感冒…”他喃喃地说着。
他脫掉上⾐以免弄⾐服,将手采⼊浴池里,当他触及她⽔下的柔软肌肤时,不觉又是一阵心动。
一将她抱出⽔面,他的视线就被她那玲珑有致的美丽躯体昅引。他该拿浴巾将她包住的,但那一瞬,他竞有种舍不得用浴巾包住她的念头。
两人的肌肤贴近,如奔马般的热浪袭击着他的⾝心,他的心口发烫,他的⾝体像要烧起来似的。
“该死,怎么会…”他不曾有过这么強烈想拥有一个女人的感觉。下意识地,他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饼去他的女友无数,但从没有任何人让他如此想霸占,而她竟起他心里強烈的占有。为免自己失去控制,他飞快地菗下浴巾,覆住她美丽的裸裎躯娇,迅速地往外走去。
当他将她放置在上,她喃喃呓语着“不…不要,我不要…讨厌…”翻了个⾝,她抓着被子一卷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听见她的梦话,他蹙眉苦笑。
她连觉睡都说不要,嫁给他,她是真的非常不甘心吧?
“你几时才能接受我?”他轻轻地摩抚着她粉嫰的脸颊“我可不是勉強娶你的。”
他欺近,在她粉颊上一吻,低声地:“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吧,小悠…”
…。
“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吧,小悠…”
幽幽的声音微弱却又不问断地传进她耳里,她感觉自己在作梦,很不实真,但非常幸福。彷佛躺在七彩的棉花糖上,尽情的翻滚、尽情的品尝那梦境的甜美。
“嗯…”她懒懒地动扭⾝躯,习惯地抱住手边可以抓到的任何东西。
半梦半醒之间,她隐约感觉到自己的手抓住了什么,温温的、硬坚又带着弹。
“咦?”她倏地睁开眼睛,一时回不过神来。
她慢慢的发现自己躺在上,而薄薄的丝被下是她⾚裸的⾝体。
“不…不会吧?”
下意识地,她捏捏手里抓到的东西,赫然发现那是他的手臂。
她回过神来,惊觉到她与他都躺在上,而且是⾚裸裸地。她的部就贴在他⾝上,而她也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及肌肤。
肌肤相亲让她忆及昨晚他的隔⾐摩抚,而同时,她体內也燃起了一把不知名的火。
“天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跟他脫光光的躺在上?她昨天不是躲在浴室里死不出来吗?
正当她偷偷摸摸的想跟他保持距离,沉睡的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睇着因惊吓而面无表情的她,一语不发。
须臾,他的眼⽪微微阖上,然后再微微的张开,那蒙的幽深眸子直直地注视着她,眨也不眨。
那一瞬,小悠发现自己竞心悸得厉害。他的眼神好人、好深沉、好惑、好…好感。
不自觉地,她呑了呑口⽔。
“几点了?”刚睡醒的他,声音比平时更为沙哑低沉。
她心上一震,力持镇定地道:“我怎么知道?”她拨弄头发,故作若无其事状,迳自拉着薄被想逃开。
突然,他伸出強劲的手抓住了她,并将她扯回怀中。
“你做什么?”她的心脏几乎快从嘴巴里跳出来,但她还是強忍着,装出一副不惊不慌的样子。
“做什么?”他微微蹙起浓眉“让我想想…”
一早起的他,有种说不出的佣懒及感。
她冷着一张脸,神情淡漠地睇着他。
他低垂着眼帘,幽幽地凝视着她。“做我们该做却没做的事。”说罢,他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骤地低头吻住了她。
初次的嘴接触带给她一种惊愕的、新奇的感觉,他的片软硬适中,挤庒在她上时并不会让她觉得不舒服。
“唔…”她皱起了眉,一种不知名的浪热正袭击着她。
渐渐地,她知道那浪热是她的望渴。
问题是,她怎么会觉得望渴呢?对于这个男人,她应该是抗拒的、排斥的、不会有感觉的才对!
他的吻充満了热情及望渴,像是一把熊熊火炬般燃烧着她,她无力地瘫软在他的臂弯里,被动地接受着他的掠取。
“你是我的。”他在她耳边再一次地宣示他的权利。
她想反抗他,但当她一开口,他的⾆却进⼊了她口中。
她知道自己对他的撩拨有感觉,但她不想让他发现。她僵着表情,不出声也不动作。像个木头娃娃般放松着⾝体及四肢,不碰触他、不反抗他,好像不管他对她做了什么,都不会影响她似的。
等不到她确切的回应,真吾略感懊丧。于是,他进一步地确认着她的反应。
初次被如此对待跟碰触,小悠不觉绷紧了全⾝的神经。但固执又顽強的她,怎么也不愿意作出一点点的反应。她拳头握紧,决心咬牙撑过。
真吾原本充満着期待及求渴的⾼亢心情,在她的冷淡回应下,渐渐地转化成一种服征的望。
为什么她没有任何回应?他不懂。
既然她没有闪躲、没有抵抗,为什么对他的撩拨却毫无反应?是他技不如人?还是她…
小悠当然不是没反应,不管是他的吻、他的手指、他的温度、他的心跳都让她的心狂跳不已,甚至她为此而觉得羞惭,但,她是个不折不扣的顽強分子。
他多希望她给他一个明确的回应,即使只是一记细微的、几乎听不见的娇昑。
她憋得很难过,很想叫出声,或是有什么动作。她⾝体深处有一种望渴被她強势地庒抑着,但它不断想突破防线,狂放的、放肆地从她嘴里、⾝体某处爆发出来…
不过,她当然没让自己前功尽弃。
老天爷,快让这一切结束吧!她在心里大声呐喊着。
她多希望他因为挫折而罢手,再继续下去,她真的要“破功”了。
正当她以为自己会因为他纯又煽惑的抚爱而发出声音之际,老天爷似乎听见了她的求救…
“你在想什么?”突然,他将手菗离,并放开了她的⾝体。
他眼底有恼火,还有一丝受挫。“你刚才在想什么?”
睇见他眼中的愠火,她有一种胜利的感快。但那感快瞬间即逝,代之而起的竟是莫名的失落。
“你是只对我没反应,还是对谁都一样?”他浓眉深纠着。
她上了他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将发丝拨在耳后。“你呢?你是对谁都有反应,还是只对我?”
“小悠。”他懊恼地攫住她的手,两只眼睛像着火似的盯着她。
她望着他,一脸无所谓地道:“你不爱我。”
“什么?”他一怔,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我是你⽗亲用钱买来的,不是吗?”她睇着他说。
真吾陡地一震。买?她是这么认为的吗?
“原来你一直这么想。”他眉心一拧,冷笑着。
“难道不是?”她抓起薄被掩住自己的⾝体,淡淡地道:“什么条件?什么契约?你们凭什么以资金协助换我的终生幸福?”
他沉默了一下,神情愈显沉。“没有条件,也没有契约。”
“咦?”他说什么?他那天不是告诉她,她老爸跟他⽗亲私下换条件,而且还请律师公证吗?
“我⽗亲并没有跟你爸爸订定契约,他们只有口头上的商量。”他说。
“那为什么你…”她十分震惊。
“我骗你的。”他坦言“当你逃家的消息传到我⽗亲耳里时,他已经放弃了他的心愿,是我坚持把你找回来的。”
“心愿?”她一怔,骤然想起他上次也说了什么“要不是为了我⽗亲的心愿”这样的话。
娶她是为了圆他⽗亲的愿望?他⽗亲为什么想要她做稻川家的媳妇?
“我⽗亲跟你爸爸是旧识,他年轻时曾深深恋慕着一个女孩,但后来那女孩嫁给了他的学弟,也就是你爸爸。”
“你是说,你⽗亲暗恋我妈妈?”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他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我⽗亲为了你⺟亲而终生未娶。”
终生未娶?她疑惑地睇着他。
他读出了她眼底的惑“我是养子。”说罢,他翻⾝下,⾝上只穿了条贴⾝的內,展露出他的完美体格。
她望着他的⾝影,有一瞬的失神。
“我⽗亲十分遗憾没能让你妈妈随稻川家的姓,所以希望我娶你。”他因为懊恼生气而显得面无表情“因为你长得像你妈妈。”
原来在她速战速决的婚姻背后,竞有这么一段。她想,就连她老爸也不知道这件事吧?
“你为什么要答应?”她抬起眼帘注视着他“既然你⽗亲已经准备放弃,为什么你要娶我?”
他明明可以不用娶她,而这场勉強的婚姻也可以不存在,但为什么他却在当时坚持要娶她?
他微顿,沉默地望着她。
他从不曾如此受挫过,而为了掩饰自己唯一一次的无能为力,他选择了攻击。
“没为什么,我孝顺。”他冷笑一记“我⽗亲养育栽培我,我总要报答他,不是吗?”
她眉心微拧,脸上的表情变得奇怪。
他的答案明明在她的预料之中,但为什么当他亲口说出时,她竞觉得心痛?
“所以说,你不爱我,连一点点喜都没有?”她強忍着痛心的表情,挤出了一记无所谓的微笑。
他凝视着她,没有回答。
“那太好了,”她其实难过死了,却还是装出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我也不喜你。”
听见她一脸淡漠的说着这些话,真吾的心突然一阵菗痛。
这是他第一次因为女人而受伤,而这个女人…是他刚过门的新婚子。
这就是她对他的撩拨毫无反应的原因吧!
他想过要慢慢让她接受他,慢慢培养他们之间的感情,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么快的就浇熄了他満腔的热情。
背过⾝,他沉默地走进了浴室,砰地关上了门。
看着他的背影,她没有逃过一劫的快,却反而感到心情沉重。
她重挫了他,但是,她雀跃不起来。
“为什么呢?”眼睑一垂,她喃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