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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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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雅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要抖得那么厉害,却无法掩饰自己害怕的心情。

  在会议室外头等著被传唤的这种心情,让她有种即将要上断头台的感觉,浑⾝不舒服极了,甚至还因为紧张而胃痛得直不起⾝。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走出一个有著冰冷面孔的女人。陈雅淳?

  是。她惊恐地抬头。

  女人瞥了她一眼。进来吧。说完旋即转⾝进⼊会议室。

  会议室內,已经有一排的委员在等她。

  每个委员最大的共通点就是…冷到令人发抖的寒脸。

  坐。其中一位委员指指在他们对面的椅子。

  陈雅淳缓慢地坐上那张有如通著电般的椅子。

  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来?冰冷平板的语气,瞬时让她泛起一⾝的疙瘩。

  不知道。

  要我们提醒你,你在⽇本的行径吗?还是一样冰冷的语气。

  什么?她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你唆使男人揍了引擎厂的木村厂长,有没有这回事?

  唆使!没有。她什么时候唆使了?

  没有?⽇本那边已经传了消息及验伤单过来,要我们处理这件事,你却说没有!

  木村厂长确实被揍,但那也是因为他想非礼我,刚好有人经过看到,所以才出拳揍他的。她据实以报。

  但是你当晚就被那男人带走,而且彻夜不归,最后还是由那个男人打电话给你的室友对不对?

  …

  回答我,对不对?语调终于有点扬⾼。

  她还是停顿了一会儿才回答。是。

  所以你整晚都是和那男人在一起?

  是。

  那你还能说你们不认识吗?

  我们是认识,不过…她接下来要解释的话却被无情打断。

  你知不知道打伤木村厂长的事有多严重?他可是我们引擎厂的厂长,我们的车都靠他们,要是他们…

  接下来他们再说些什么她都没听进去。

  就在他们每个人几句冷漠的指控下,她毫无招架之力,等于是默认了他们的说法。

  反正他们一开始就是打算叫她来定罪的,她辩不辩解都无所谓了。

  一直到上了车后,她才让自己委屈地痛哭失声。

  她责怪老天为什么要这样考验她?让她丢了这份工作,搞不好连带的也会影响到她以后找工作的命运。

  她真的很生气,非常的生气!就因为他们要靠⽇本提供引擎,所以千错万错都是‮湾台‬人的错,他们宁愿开除她,也不愿得罪⽇本原厂,即使她差点遭到木村的轻薄也一样。

  这就是‮湾台‬车业的悲哀,必须仰赖外国人的鼻息过⽇子。

  也不知她是如何将车开回家的,一进门,她就将自己重重地抛到上。

  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娇了,现在就算想找个人倾吐,都找不到。

  她就这么任由自己呆呆地躺在上,什么事都不做、不想…

  …。。

  席璋已经三天没看到陈雅淳红著脸做早的⾝影,即使打她的‮机手‬也都关机,

  这样不寻常的情况,让他亲自找到营业所来。

  席先生,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吗?常和陈雅淳一起值班的李欣怡一看见他进来,马上起⾝接。

  我找雅淳。他直接说明来意。

  李欣怡用力地呑了口口⽔。雅淳她…她…面对他如此冷峻威严的面容,她实在说不出雅淳被开除的事实。

  她怎么了?没来上班吗?她的支吾以对,引起他的怀疑。

  她…

  怎么了?经理适时的出现,让李欣怡大大松了口气。

  席璋仍然维持一贯的冷然。我来找雅淳。

  呃…经理先是一惊,然后才转头对李欣怡代。你去忙你的吧,这里给我。

  好。她如获大赦般地迅速离开。

  等她离开后,经理才又开口。席先生,这边请。往接待室的方向举起手臂。

  经过和经理的一番长谈后,席璋离开营业所时的脸⾊变得更加慑人严酷了。

  将经理写给他的纸条给司机,吩咐司机开车前往后,他就在后头闭起双眼休息。

  司机也察觉到董事长和平常不太一样,不敢多问什么,直接往字条上的地址驶去。

  …。。

  叮咚、叮略。

  几乎从没响起过的门铃声,让陈雅淳放下手边正在收拾的行李,走出房间准备开门。

  娇吗?你这几天野到哪去了?还知道要回来…啊!开门见到的不是娇,而是席璋,让她将尾音直接变成惊呼声。

  嗨!席璋右手肘撑著门框,潇洒的和她打招呼。…嗨!看到他在门口,她真的很意外。

  为什么不来找我?他自动越过她,进到屋里。

  她张著嘴关上门后,才回过神来。你怎么来了?

  因为你都不来找我,所以我只好自己来了。多简单的理由。

  在听完经理的陈述后,他其实是恨不得杀到他们总公司,准备放把火把那什么狗庇委员会给烧了的,却又放心不下她,也急著想见见她,所以才会先赶过来这里。

  我、我已经离职了,我想应该有其他的业务会接手我的客户。

  她这样的态度与语气,令他生气。谁跟你提什么鬼业务!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来找我?他气她这样独自一个人疗伤,更气她竟没有想到要找他。

  反正他们说的都是事实,找不找你都无法改变吧?听他这样说,她想他大概已经知道她被公司开除的事了。

  你…对,她说的没错,他也不是什么车界中的大人物,就算她来找他又能怎样?

  但是,他却可以保证不会让她受到这样的委屈。

  至少我可以帮你。

  喔。她耸耸肩。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态度,让我很想掐醒你?

  如果可以的话,我确实需要一个人掐醒我。她消极地回他。

  他深深望了她一眼。找到工作了吗?

  还没,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就凭她现在已是车界中的黑名单,再加上只有⾼中的学历,要找一份长久合适的工作并不容易。

  那你的打算呢?他绕到她后头,从后面揽住她,语气温柔地问。

  他知道如果要安揷一个工作给她,对他来说本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她肯定不会轻易接受,倒不如先听听看她的想法。

  有一个这样強壮而可靠的后盾,让她忍不住将自己全⾝的力量都靠在他⾝上,要是可以这样靠一辈子不知道有多好。

  不知道,再说吧。她是真的不知道,也还没有任何打算。

  他低头将畔凑近她的颈项。到我⾝边来吧,我需要你。

  需要我!她彷佛遭到雷击一样地僵直⾝体。你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这会让我感觉你是在可怜我。

  她从不认为因为他曾说过要和她往,以及他们发生了亲密关系,她就真的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

  我不是!到底我要怎样做,你才愿意信任我?他轻吻著她美丽而细致的脖子。

  再说吧。她现在不想谈这个问题,她的烦恼已经够多了。

  除了‮业失‬的打击,再加上老妈一直用各种名义打电话来要钱,让她烦不胜烦,决定回去和她说清楚,让老妈知道她真的不是摇钱树。

  其实对于自己现在陷⼊这样的苦境,她心理有些不平衡,甚至任的把责任都归咎于他,自私的认为这全都是因他而起。

  不,我要你的答案。他将她揽得更紧。

  他真的爱她!因为她,他竟有想要建立家庭的冲动;而对象除了她以外,他不要别人,只愿和她。

  他也曾担心自己是一时冲动,所以刻意三天不来找她,没想到却发现自己想她想得心都会泛起一股酸疼,直想天天将她锁在自己⾝边照顾呵护。

  他是真的想要和她牵手一辈子。

  我的答案就是没有答案,对不起,我还有事要忙。她挣脫他,往房间走去。

  他跟在她的后头进到她房里,看着散在上待收拾的⾐物及旅行袋,扬扬眉峰。你要出远门?

  嗯,回家。她开始摺⾐服。

  为什么?他记得她和家人的互动并不太好。

  回家还需要理由吗?那是家不是吗?亲人都在那边不是吗?语气中有著深深的无奈。

  我陪你回去。他想分担她的一切,不论是好还是不好,他都想陪她一起面对。

  你!不必吧?他又不是她什么人,更何况要是让老妈知道她了个这么有钱的朋友,铁定会先扒他两层⽪再说。

  他不再回应她,直接用行动表示…将她摺好的⾐服,全部塞⼊旅行袋中,拉著她的手出门。

  …。。

  你怎么回来了?陈林秀花看着陈雅淳,脸上完全没有看到久末见面的女儿时该有的惊喜,

  有时她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老妈亲生的?不然怎么会有⺟亲对自己女儿的态度可以这么冷淡?

  你不是说阿富要换新的摩托车吗?她也回以她同样的冷淡。

  席璋只是默不作声地静静站在陈雅淳⾝后。她的家务事,他暂时不便介⼊。

  陈林秀花双眼发亮。你带钱回来了?

  没有。

  没有!那你回来⼲么?陈林秀花一脸不屑地说。

  陈雅淳无奈苦笑。在⺟亲的眼里,女儿就是赔钱货,所以她从未对女儿付出关心过,对于这样的情况,她真的感到很无力。

  她強打起精神回话。我回来是要告诉你,我丢了工作,所以没钱可以再供你们挥霍。

  工作丢了?那你还敢回来!陈林秀花扬⾼语调,一脸的刻薄。

  这么现实?没了工作就不能回来?这样也好,让席璋亲眼看见家里的状况,也许他就会收回刚刚说的那些话。

  席璋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刚在车上,愈接近她家,她的手就益发的冰冷,脸⾊也愈显冷凝。

  她是在一个什么样恶劣的环境成长的啊!

  回来是可以,可别指望我们会养你。她可不想再养赔钱货。

  陈雅淳露出一抹不应该是对⺟亲所露出的冷笑。

  放心吧,我很清楚自己是个赔钱货,怎么敢指望你养?

  其实她的心已经在哭泣了,在她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之后,却换来⺟亲这一句话,她真是⽩搭了。

  知道就好…咦?你竟敢给我带男人回来?陈林秀花终于注意到席璋了。说,你丢了工作是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好啊!竟然敢在台北给我来,你有没有羞聇心啊?是不是人都赔给他了?

  用鼻子哼了一口气,她继续大声地自言自语。就说嘛,就是笨,贞都给人了,也不知道捞点好处回来,⽩⽩让人给玩了,欸!

  陈雅淳气得握紧拳头,全⾝发抖。

  这真的是她的⺟亲吗?她怎么可以说出这么难听的话?她是她亲生女儿不是吗?

  席璋一个⾝向前,他不容许有任何人这样伤害他心爱的女人,即使对方是她的⺟亲也一样。

  伯⺟,请你说话厚道一点,对自己的女儿说这种话,不会嫌太过分吗?

  他不怒而威的神态,确实让陈林秀花瑟缩了一下。你、你、你…我在教训我女儿,你没资格开口。

  你有当她是女儿吗?一个⺟亲是不会对女儿这样刻薄的。他将陈雅淳护在⾝后,而她的眼眶早已泛満泪⽔。

  你是什么东西!陈林秀花对他啐了一口,眼光越过他,对著陈雅淳教训。死丫头,我真是⽩养你了!竟敢给我带不三不四的男人回来教训我,今天我不打断你的狗腿,我就不是你娘。说著就要冲上前去揪住陈雅淳。

  够了,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女人,即使是你也一样。席璋抓住陈林秀花的手腕,愤怒地瞪著她。

  听到他如此強烈的告⽩,以及⺟亲这样凶狠的表情,陈雅淳再也受不了了,原本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溃堤而下,狂喊一声,转⾝往屋外狂奔而去。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什么样的⺟亲?她不知道自己以前活著到底有什么意义?

  席璋想追上去,却又顾忌陈林秀花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司机看到陈雅淳拔⾜狂奔,而董事长又没追出来,赶紧进到屋里看看状况。

  席璋一见到司机进来,赶紧先代他。跟上去,随时和我保持联络。

  是。司机转⾝跨出屋外,追陈雅淳去了。

  陈林秀花惊愕地看着席璋。

  看到他⾝边竟然还有个跟班,还对他这样唯唯诺诺的,她不噤开始怀疑起他的⾝分。

  席璋松开她的手,冷声开口道:坐,我们把事情谈清楚。

  好、好、好。看到席璋比撒旦还可怕的神情,这下她再也犀利不起来。

  接下来完全由他主导一切,陈林秀花本没有开口的机会,不,是本不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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