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当玉寒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的时候,她感到很不可思议,医生也认为他们俩的痊愈简直是奇迹。
一起走出医院时,阳光这样眩目,两个虚弱的人相视微笑,眼角都有泪。
疫情终也渐渐消退,死神的羽翼,终于达离。
这件事情影响睿明很深,他开始专注于共公卫生的议题,不过上这是后话。
经过这次大劫,他们回到自己家中,恍如隔世。睿明向立法院请了一个月的病假,忙碌了这么久,终于有时间在家里好好休养了。
玉寒也笑着跟他说:“终于有度藌月的时间了。”
蜗居在山上,他们终于有时间迎向美丽的朝阳扣新鲜的空气,附近菜园的主人很热心,每天帮他们送新鲜蔬果过来,真琴姐隔几天也会来探望,她问玉寒需要什么。
“一斤后腿⾁好吗?我想做红烧狮子头。”
这个礼物让大家都笑很久。
他们每天起床,牵着手一起爬山,眺望着笼罩迷雾的台北市。顺着山间小径散步,睿明写生,玉寒到处找寻野花野草上这也一一入了睿明的画里。
许多红尘纷扰,都染不上他们的心。报纸常常搁着好几天没人看,所以他们不知道杨雨卿打算往演艺圈发展,也不知道杨雨卿的父亲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
这些本来也和他们无关,知道也不会放在心里吧。
…。。
当他们迷路发现了这个小小的教堂时,真是一大惊喜。
小时候的教堂早就拆掉了,而这个古老而小巧的教堂座落在深山里,还有白发苍苍的神父对他们微笑,像是儿时的回忆又回来了。
临危时神秘的祷告啊…玉寒没有忘记。她虔诚的受洗,睿明不相信鬼神论,只是微笑。
“…你不相信吗?”玉寒注视着他“我的确…”
“你就是我的宗教。”睿明吻亲她小小的手指“你的灵魂就是我的神,你的言语就是我的圣经。我还需要受洗吗?我已经天天…”他在玉寒耳边低语,被她轻轻的打了一下。
腓红着脸,她轻斥:“越大越不正经。”
随后,她拉着他一起在神前祷告,圣⺟玛莉亚慈悲的对着他们微笑。
“我们再结一次婚好吗?”玉寒望着他“在神的面前发誓?”
老神父听了他们的异想天开,笑呵呵的答应了。接着,他们就在七彩玻璃窗之下,交换了神圣的誓言…
“我愿意。”玉寒真诚的回答“我真的愿意。”
曰后患难与共,疾病相扶持。
不是因为睿明的追求和呵疼而已,而是她真正的爱上这个人,愿意与他共度或晴或雨的人生。
正面迎向挑战比转⾝逃避来得好多了。
只要能跟睿明在一起。
…。。
就在销假的前一天,睿明下山开会,玉寒则在家帮忙整理资料。
听到电铃响起,她以为睿明忘了带钥匙,一打开门…
带着墨镜的冷艳女子鄙夷的打量她“孟玉寒?”
她疑惑的望着有些面善的女子“是,我就是。”
一道银光乍现,她下意识的一闪,那女子居然拿出水果刀刺向她!
“你是谁!”她尖叫起来,逃进屋里把门锁上,脑中灵光一闪。“杨雨卿?”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如果没有你…锺睿明早就是我的了!是我的!我也不会变得这么凄惨…”她嘶吼着,抡起屋外的椅子砸破窗户,开了窗锁爬进来。
玉寒匆匆的从客厅逃到厨房,将门锁住,然后从厨房的后门逃了出去。
她奔向车库,突然间,脑后头发一紧,杨雨卿从右后方攒住她的头发,闪着死亡气息的刀刃招呼了过来,明显想先毁她的容,她头一偏,惊险的闪了过去,可重心一个不稳,刚好跌在杨雨卿⾝上,重重的撞上墙。
杨雨卿被这重击松了手,玉寒立即往反方向逃走,后面仍追着挥刀的女疯子。
她该逃到哪里去?车库那端是杨雨卿,唯一的生路被封锁了。这深山僻静…就算加装了保全系统,等有人赶到的时候,她恐怕也变成一具尸体了。
逃过了SARS的天灾,难道她逃不过人祸吗?
重重的跌了一跤,她刹时愤怒起来。连世纪瘟疫都没能夺去她的生命,为什么她必须让一个等于不认识的疯子杀死在自家门囗?
“我不要…我不要!”她打了打自己的脸颊,跑进熟悉的山径。
距离他们家最近的邻居,还有半公里的山路,这是她的家,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附近的环境!
但是,杨雨卿的脚程竟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快,她跑到心脏即将⿇痹,却还是被杨雨卿追上了…
前面,是让长草遮蔽的悬崖。
敖近的居民都知道,玉寒也知道,但是,杨雨卿不知道。
她跑到崖边,顿了一下,杨雨卿马上势若疯虎的扑上来…玉寒紧急的一闪,死命抓住旁边的枯树,这时,杨雨卿已发出惨叫,一路滚到崖底。
玉寒发软的坐了下来,眼中淌着泪。远远听到保全公司的警笛声,却连出声叫喊都没力气。
她…她杀人了吗?
此时,下腹突然传来一阵酸痛,温暖的血液让她脸孔煞白。
这些天的疑惑…难道…
她无助的抱住小肮,却没有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而当她一出声叫喊,那嘶哑的声音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闻声前来的保全人员赶紧扶住她,她抬起白雪的脸,虚弱的道:“…崖下有人摔下去了…还有,我的孩子…请救救我的孩子。”
…。。
医院里,玉寒躺在床上不断的祈祷。
医生告诉她是先兆性流产,情形不是坏到底,但也不很乐观。她的心情,也就这样摆荡着。
她和睿明的孩子。
“…有多少的机会保住?”她微弱的问。
“放宽心吧,锺夫人。”医生安慰她“机会很大的。尽量卧床休息,但也不用一直躺着。目前出血的状况已经好多了,并不是那么严重…”
但是她的下腹却一直酸痛着,像是孩子害怕得颤抖。
这场惊恐,让不到四个礼拜的孩子都为之惊吓了。
“…那她呢?”她蒙上脸,鼓励自己要勇敢“那个摔到崖下的人…”
“她?你说杨姐小?她有脑震荡的现象,手也骨折了,不过性命无碍,正在观察…”
她没死。怜悯和愤怒的情绪在她胸囗激荡着,杨雨卿几乎杀了自己和孩子,但是,那个女人狂疯的眼睛里面,却蒙着深浓的悲哀。
护士用轮椅推她去做超音波,回病房时,听到杨雨卿大吼大叫的声音…
“为什么没有流掉?什么鬼话!我的手都断了,这该死的孽种居然还在!拿掉!赶紧给我拿掉!我不要这个野杂种!快快把他给我拿掉!”
“…我想看看她。”她祈求的望着护士“让我去探望一下杨姐小好吗?”
护士为难了“她情绪不太稳定,而且医生交代你最好卧床休息…”
“一下子就好。”她低声的恳求“我有几句话想跟她说。”
护士终于妥协,推她入进杨雨卿的病房。
罢注射了镇定剂的杨雨卿一见来人,恨恨的望着玉寒,却没有力气起来。
“让我跟她独处一下。”玉寒说。
护士望望她和瘫软的雨卿,点点头,关上了门。
“…为什么要这么做?”玉寒轻轻的问“我们等于不认识。”
“你抢走了我的幸福”雨卿想激怒,镇定剂却強行庒抑她的情绪“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跟睿明起冲突上逼世界上没有你的话,睿明早晚会爱上我。我才是他理想的作战夥伴和人生伴侣,不是你这个又土又俗气的笨女人!”
“或许吧。”她勇敢的抬头“但是我已经存在了。而且我跟睿明相识二十几年。如果他会爱上你,有没有我的存在都不重要,不是吗?你现在抹煞我,真的就能如你所愿?你的行为,很不智。”
“我的不智都是你害的!”雨卿失声哭了起来“我也不过散布了一张照片,睿明为什么要这么恨我?我完了…那片光碟毁了我一生…他们是骗我的!说什么要让我去演艺圈发展,根本是骗我的!
“他们…他们…他们把我…还拍下来!这个孽种我根本不知道是谁的…我不认识他们,我不认识…为什么你可以幸福快乐的嫁给睿明,我却有这样不堪的遭遇引都是你害的…都是你,都是你…”她囗齿不清的哭着说着,渐渐的睡着了。
玉寒望着她,不知该怜她好还是恨她好。才想着,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她惊跳了下。
“是我。”睿明轻轻抱住她“不要怕,别害怕。”
这时,她的泪水才落了下来。
玉寒仔细的把发生经过告诉睿明,他忖度了下“察警来过了吗?”
“之前来过了。”她接过手帕“那时我正担心小孩可能不保,医生要他们等我情绪稳定再来。”
“照实说吧。”他怜惜的抱抱玉寒,决定把大老求情的事情撇一边“她是该受到惩罚的。”
睿明将玉寒推回病房人女置她躺下。白雪床单中,她惊惶的小脸十分脆弱,不像姐姐,倒像是他的小妹妹。
说不出有多心痛和愤怒。或许,他该考虑搬到台北市。他在政坛越久,越觉得不全安。太多血淋淋的例子了。
只不过贪图一些安静,却险些赔上心爱妻子的一条命。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孩子能不能保住。
他和玉寒的孩子…没想到,知道自己要当爸爸时,居然会是这么沉痛。
这孩子随时会离他们而去。想到这个,就恨不得亲手勒死杨雨卿。
半晌,察警还没到,杨雨卿的父亲倒是来了。他満脸憔悴的对着睿明和玉寒再三道歉。政坛和新闻界呼风唤雨的大老,却在他们面前卑微的低头。
“杨先生,我的妻子若是被杀害了,等于我一家都死在令千金的手里。”睿明的眼光森冷下来“再多道歉有用吗?就差这么一点点…令千金是有危险性的,她应该要隔绝于这个社会!”
“…我了解你的感受。”他疲倦的抹抹脸“…你应该也知道,我的妻儿也都死在不明的暴徒手里…到现在还没有破案,这孩子…是我幸存唯一的孩子,我未免过分溺爱了些…”
杨先生的脸出现苍老疲倦的皱纹,他抱住头“她的行为千百个不对,但是这孩子…唉,政坛是不归路啊。我在政坛努力这么久,为了实践理想,只能在物质上不断的満足她,却菗不出时间好好听她说话。
“我错了…不该只关心自己的政治前途,对她过分溺爱后又过分严厉…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会送她去治疗,好好陪伴她…但是求求你们,不要让她因为杀人未遂入狱,这样我没有弥补的机会啊!让我弥补她…”
政坛是条不归路…玉寒的手抓紧被单。
她腹里的孩子,会不会变成另一个杨雨卿?
现今,玉寒已经不是初嫁睿明时的天真小女人了。她听了很多,也看了很多,渐渐明白政坛的黑暗面与阴险內幕。
家破人亡的,不只眼前的杨先生,死于“意外”和“暴徒”的政治家也都遮掩在粉饰太平之下。
狂疯的杨雨卿…狂疯的政坛…
她有把握跟睿明以及孩子们,共度一场又一场的风暴吗?
“你有时间在这里忏悔,不如替杨姐小请个好律师。”睿明握紧拳“我自会捍卫自己的家人,不会曰后再来低头忏悔!我的家人理当由我守候!若不是为了在这片土地上的家人,我又何须从政!这是政治家最基本的觉悟,哪个家国不是由无数的家庭所组成的?自己的家都守不住,奢谈什么政治理想!”
这一听,玉寒紧握的手放松了。她深信,两个人共守的时候,什么样的难关都会过去的。
因为,睿明在她⾝边。
她抬起头“杨先生,杨姐小和我起了点误会,她在盛怒之下打破我家的窗户,等她要跟我解释的时候,我又害怕的跑出去。她路径不熟,失足跌到山崖下。我会这样告诉察警先生。请你…请你好好照顾杨姐小。”
“玉寒!”睿明不悦的喊。
“睿明…杨姐小 孕怀了。”她轻轻眨回眼泪“…她不晓得孩子是谁的。我们若是不当心,将来的孩子可能是另一个杨姐小…算是为了孩子积善吧。”抬起眼“杨先生,杨姐小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他自己也不能选择父⺟出生,如果可能…请让他留下来。”
“…是我女儿的孩子,就是我的孙子。”他⾼大的⾝躯突然显得有些佝偻“我会好好照顾他们…”
杨先生的背影,看起来苍老而孤独。
…。。
没多久,杨雨卿被以轻微的罪名起诉了,获判缓刑。由于杨先生的镇庒和睿明的影响力,媒体难得慈悲的轻轻放过了她。
之后,杨雨卿进了疗养院,听说孩子没有保住,囗囗声声不要孩子的她,反而诱发了強烈的忧郁症。
杨先生为了陪伴她,辞去了一切公职,专心照顾生病的女儿。
睿明不知道的是,产后还虚弱的玉寒,曾多次悄悄的前去探望。在被世人遗忘的杨家父女,就剩下这个小女人还没有忘记他们。
而那个饱受惊吓的孩子留了下来,玉寒卧床到五个多月,才算是把孩子保住了。孕怀期间受尽了磨折,生产的过程非常漫长,她虚弱的苦熬,却不准任何人通知远赴国外开会的睿明。
她默念着上迢是⾝为政治家妻子的宿命。一切的痛苦都是可以忍受的…想想悲惨的雨卿,连自己孩子的面都见不到,而她是可以见到自己孩子的…
只要再努力一点点…
剧痛中,她几乎虚脫,仰首想要祈求上帝,却想不出任何祷词。
你就是我的宗教,你的灵魂就是我的神…
当她脑海浮现睿明说这些话时,无比虔诚。
我何尝不也相同的恋慕你?
“睿明…”她轻轻呼喊,一咬牙,将全⾝仅存的力气全庒榨出来,半昏迷中,听到了响亮的儿啼。
“是个女孩儿。”医生将孩子抱到她⾝旁。
満⾝大汗的轻拥着大哭不已的小婴儿,渐渐昏迷的玉寒,觉得有人轻轻抚着她的脸,温暖的泪落在她脸颊上。
是睿明。他回来了?她突然放松下来,觉得自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睿明,是个女孩。”她温柔的微笑,熟睡了过去。
睿明不知道自己急着要去哪里。
陌生的机场,匆匆忙忙的上了机飞,却发现偌大的机飞里头,只有他一个人。
是了,他接到神秘的电话,要他赶回去,因为玉寒快要生了。
他紧张到坐不住,跑过空空荡荡的坐舱,笔直的前去敲机长的门。
“先生,您不要这么紧张。”空服员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微笑着说“我们会准时送您到夫人的⾝边。”
“没关系,让他进来吧。”机长呵呵的笑“第一次当父亲一定很紧张的。”
一进机长室,见到机长有头白雪的头发,真像是那位神父的翻版。
“副驾驶刚好没来,你要坐旁边吗?”机长很热情的招呼他“坐下吧。你很快可以看到家园了。”
“…机长先生…你有双胞胎兄弟吗?”睿明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喔,呵呵…”机长一阵慡朗的笑“我们兄弟都长得很像,你看到的大概是我们兄弟中的一个吧?”
空服员帮他系好全安带,他瞥见空服员别着的徽章…
很像一只活灵活现的蟑螂。
这一切,有些不实真。
但是他来不及细想,玉寒和他的孩子即将出生,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灵。“…机长先生,还要多久到台北?”
“喏,这不就到了?”
熟悉的台北市在他眼前展现惊人的五彩光辉,夜来灯火辉煌人苑如打开盖子的五彩珠宝箱。
他让这样的夜⾊震慑住了。
顷刻,机飞降落在医院大楼的顶楼,机翼滑稽的突出遮雨棚。
“快去快回。”机长笑咪咪的对他挥挥手“你不要忘记,在国美还有会要开。我在这边等你,去看了妻儿就得回来了。”
他跑过白雪的长廊,打开一道一道的门,终于看到玉寒虚脫的躺在产床上,他的孩子还没出生。
看着她痛苦扭曲的脸,他只觉得,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玉寒,那是一个女人勇气的极致。
“姐小姐…玉寒。”他紧握住她的手“你就是我的宗教,你的灵魂就是我的神…”
玉寒茫然的注视着他,轻喊着:“睿明…”使尽力气,他们的孩子哭叫着降临到这个纷乱世间。
他们的孩子。
他的泪,落在玉寒的脸上,一遍又一遍的摩抚她试凄的脸。
谁说男人进产房会昏厥的?在自己妻子受到这么臣大的苦楚时,不能替她痛,难道连陪在她⾝边都做不到?
心爱的妻可是为了他们的孩子,才受这种剧苦的。
“睿明,”这样剧痛之后,玉寒居然还能微笑“是个女孩。”这才昏睡过去。
吻吻她的额头,他说什么也不想离开。
“先生,登机时间到了。”微笑的空服员这时神出鬼没的出现了“请您准时登机,等您会开完了,还有五十二年的光景可以陪伴自己的家人。”
“…你是谁?”他的目光离不开那个蟑螂似的徽章。
“我姓张。”她笑得很开心“承蒙您搭救过,很⾼兴为您服务。”
瞬间他就回到机飞內,在圣诞老人般的慡朗笑声中,机长呵呵呵的将机飞驶向云端,离美丽的台北越来越远。
“不要忘记这个景象。”机长笑咪咪道“让这景象繁华下去,是你终生的目标。”
机飞紧贴着他在国美的旅馆窗囗打开机门,空服员在门囗为他搭起梯子。
“欢迎搭乘璋琅航空。请不要忘记,您说过,众生都有权在这地球上生存,莫忘谐和与共存。”空服员甜美的微笑。
“…我不认为我能实现这么伟大的理想。”他像是有些恍然,却又糊涂了。
“…这世界的一切,息息相关,没有任何一个生物是不重要的。”穿着琥珀⾊的制服,空服员帅气的行了个礼“只要您记住初衷。”
…。。
睿明猛然醒来,好一阵子才发现是梦。
这样实真、却又超现实的梦
此时,电话铃声突地响起,传来真琴的声音“锺立委,夫人刚刚…”
“生了。我知道,是个女孩。”他涸葡定。
“咦?”真琴很是惊讶“锺立委,是谁通知你的?我才接到通知…”
“没关系,我就是知道了。”因为,他刚刚搭了机飞回去见了自己的妻儿一面。
虽然在梦中。
币了电话,他反覆思量梦境,想到那只让玉寒吓得跳起来的蟑螂、想到教堂的静谧…或许,他在潜意识里,思考过这些问题吧!
这个世纪瘟疫,是否只是人类自大的骄傲所导致的大自然反扑?他的目光,是不是该从挚爱的家人⾝上扩展到岛国,乃至于生存的这个星球?
他的力量很微小,但是这世界的一切都息息楣关。小石头投入深沉广阔的湖,引起的涟漪却可能影响其他的涟漪,乃至于永不退散。
他笑了。
从这一天起,他从一个从政者,往蜕变成政治家的路上,真正的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