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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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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的一路上,朱拾夜显得‮奋兴‬极了,在车里像条⽑⽑虫似的乱转乱动,直到关陆不得不开口要她安静下来,她才稍微收敛一些。

  “小器鬼!”她不悦的嘀咕着。

  “我听到了。”关陆耳朵尖得很。

  “听到什么?我没说话呀!”她装着傻,暗中扮了个鬼脸。

  见鬼了,要是以前有人这么对待她的话,她一定马上礔哩啪啦的加以反击,而且是攻击到对方七窍生烟才肯罢休,可自从关陆的“⾝分”晋升为她的情人后,她再也不敢口出狂言,而他管她最多,却也疼她最多,让她连对他生气都不好意思了,心里真是郁卒毙了。

  “我开始觉得你的父⺟很伟大了。”他说。

  “当然!”朱拾夜骄傲的尾巴都翘起来了。

  “光是带大你这个好动、爱玩又好吃的女儿,就非得要有伟大做基础不可了。”他哈哈大笑。

  “关陆!”她杏眼圆瞪“既然我有那么多缺点,那你⼲么还要我?”小脸绷得紧紧的,嘟着嘴,看来气得不轻。

  必陆揉揉她的头发,朱拾夜则不悦的撇掉他的手。

  “因为我就是喜欢这个爱玩、好动又好吃的女生,她已经深深的把我给迷住了,失去她我的人生再也没有意义!”他认真且深情的说。

  她听了感动不已,决心原谅他之前的过错。

  “关陆。”她开口柔声轻唤。

  必陆转头对她一笑,朱拾夜马上对这个古怪的笑心生警觉。

  “再说可能没有人肯娶一个爱玩、好动又好吃的女生,所以我只好牺牲了。”

  说完,还壮烈的悲叹一声,代表自己的情操⾼尚。

  “关陆!”又换回了怒骂,朱拾夜知道他在逗自己,只能又好气又好笑的捶他。

  车子弯进一条小马路,她便要关陆将车子停放在一排鸡舍的前面。

  “前面的路太小、太窄了,车子开不进去,反正快到了,走路过去就好了。”

  她说。

  当他们踏上家门前的小泥土路时,朱拾夜‮奋兴‬的大叫一声,飞奔而去。

  必陆见到一位年迈的老妇人佝偻着⾝子,站在小泥土路的尽头,正吃力的眯起眼睛昂首企盼,朱抬夜奔到那老妇人的面前,给了她一个拥抱,并在她満是风霜的脸上印下个响吻,逗得老妇人笑得阖不拢嘴。

  紫衣女子曾告诉过他,她将紫蔓送给一对老夫妇抚养,想必那位慈蔼的老妇人就是她的⺟亲了,他想。

  她在前方向他大力挥手,于是关陆加快脚步追赶上去。

  待他走到老瓦厝的大广场前时,朱拾夜已投人另一位老人家的怀里撒娇了。

  “你这小丫头,真是长不大,一回家来见到老爹就?怠⑷鼋浚从兴胰⒛闩叮?br>

  他听见老人家说,老人家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慈祥的轻拍着朱拾夜的脸颊,脸上有着満満的快乐。

  “那人家就一辈子不嫁,留在您⾝边陪您呀!”她说,眼角唇边流露着小女儿的娇态。

  老人家一听呵呵直笑,一见到早已走到他们面前,満脸柔情的瞅着小丫头看的⾼大男人时,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

  “恐怕有人会不同意哦!”他慈祥的眼神在朱拾夜与关陆两人的⾝上来回打量着,戏谑的冒出这句话。

  朱拾夜在老人家看透的笑眼中羞红了脸。

  “老爹!”她羞红了脸不依的低喊。

  “哟!小丫头害羞啦!”老人家取笑的说“怎么,不跟老爹介绍一下?”

  她这才満脸红霞的退开⾝子,将关陆介绍给两位老人家。

  **

  午饭过后,关陆与朱老爹坐在门庭前的老榕树下乘凉聊天,而朱拾夜则留在屋里帮老妈收拾碗筷。

  “呃,关先生,我看得出来你与我那丫头情投意合,但是那丫头的脾气不太好,我想你也知道,她呀!就是爱耍耍性子,其实心地是很善良的。”朱老爹静静的凝挸着他。“你认为你的心胸够宽大吗?能忍受她的个性,包容她的缺点、欣赏她的直率吗?”

  必陆只是微微一笑,眉宇间却是极为正经严肃。

  “伯父,我想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可以涸葡定的告诉您,小夜她或许不是个温柔体贴的女孩子,但我就是爱她的单纯善良,至于您说她脾气不好、爱耍性子,对我来说,这就是‮实真‬、毫无虚伪的小夜,假如说我对她的感情还有丝毫的犹豫,今天我是不会出现在您面前的。”他诚恳的说道。

  朱老爹锐利的老眼盯着他良久,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关陆坦荡磊落的眼神让他欣赏,朱老爹漾开一抹笑,缓缓的点着头。心头多年的重担终于可以卸下了,他安慰的想。

  “你知道丫头名字的由来吗?”朱老爹眯起眼望着远方不知名的地方,陷入回忆里,満是皱纹的脸庞有着温馨宠爱及安详,而关陆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三更半夜,丫头的哭声吵醒了我和老伴,当我们怀着紧张警戒的心到门外,赫然发现是个白胖可爱的小女婴时,真是⾼兴极了。”他睨了关陆一眼,语气显得很开心“我们没有孩子的。”他解释的说道,关陆了解的点点头。

  “为了感谢老天爷赐给咱们这两个孤单老人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于是我们就将丫头命名为拾夜,表示我们是在晚上拾得她的。”

  朱老爹低叹一声,神情变得有些黯然。

  “丫头小时候样样都強,功课棒、体育棒,自尊更是強,我还记得有一回,她读小学吧,放学回来,我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小泥人一拐一拐的走回来,我一惊,赶忙问她发生了啥事,居然弄了这么个狼狈样?她啥也不说,只是红着眼眶,扁着嘴,抖着声音的同我说:“老爹,他们为什么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我有你跟老妈呀!他们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我见她眼里滚着泪,但就是倔強的不让它掉下来,我的心都纠疼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她没哭,我却哭了。”

  朱老爹说到激动处,声音都变得有些哽咽,关陆伸出手覆在朱老爹发着抖的手上,希望能灌输些力量给他。

  想到一群小孩子将年幼的小夜围着,骂她是没人要的小孩时,他的心就隐隐作痛,谁说小孩不‮忍残‬?

  朱老爹深深的看着他。

  “永远不要对丫头说出令她伤心的话,她或许外表坚強,但我了解她,那只是她的保护⾊,她的內心脆弱无比。”朱老爹语重心长的告诉关陆。

  必陆点点头,刚毅的脸上有着坚定的保证。

  朱老爹又转头望向远方的白云片片,这时老脸上散布的是得意与骄傲。

  “丫头从小就很聪明,从她读书以来,奖状不知拿了多少。”他眉开眼笑的望向关陆“你知道吗?丫头小学只花了四年就读完了,国中花了两年,⾼中也花了两年,这还不稀奇,她十五岁就跟人家报名考大学啦!还考上了什么台大什么管子系的…”朱老爹皱着眉头轻拍脑袋思索着,终于不敢确定的以眼神询问关陆。

  “台大企管系。”关陆答道。真没想到小夜的能力居然会这么強,不过她本来就不是个普通人,能力比平常人強也是很正常的事。

  朱老爹一经提醒,乐得拍手大叫。

  “是呀是呀!就是你说的,台大企管系,唉哟!瞧我这脑袋不灵光了。”他呵呵的笑。

  “那时放榜后,咱们丫头说有多风光就有多风光,当然呀!在这么个小小的镇上出了个女状元,可是一件大事,家家户户全放鞭炮庆祝,那时我们这镇上就像在过‮庆国‬曰那样的热闹。”

  但朱老爹却在此时又叹了口气“可是咱们丫头却没去读那间台大,我当时真的发了好大一顿脾气,硬要她去读不可,那次是丫头上学以来第一次哭,她哭着告诉我,如果她去台北读书,就表示她要离开这里,离开我们,而且当时隔壁村老王的独子也是考上了台北的学校,结果他去读了以后就没有再回来过,她说如果去读书就会回不来,那她宁可一辈子待在我们两个老人的⾝边,哪也不去!我听了。激动的不得了,因为丫头说的也正是我所害怕的,我怕丫头一去就不回来了。”他的眼眶湿濡。

  “你说,我怎能不疼这样的一个如此贴心,如此孝顺的孩子呢?我真的感激老天爷将她赐给我们,这已经是我们这两个老人家这辈子最好的报应了。”朱老爹感激的望着朗空,双掌合十,诚心道谢。

  必陆崇敬的望着眼前的老人,岁月在他的⾝上毫不留情的留下刻痕,但他依然乐天知命,他们有了小夜是幸运,但小夜有他们更是幸运。

  可是难道当时他们不曾怀疑过小夜的来历吗?不普找寻过她的父⺟吗?他怀疑的想。

  “伯父,难道当时你们没有尝试找过小夜的亲生父⺟吗?”他问,‮醒唤‬冥思中的老人家。

  虽然说他早已知道朱抬夜是紫蔓的本命根幻化而来的,但他不相信平空多出来一个小女婴不会引起别人的侧目,尤其是那位神秘的黑暗之子,他的敌人。

  “当然有。”朱老爹说“当年抬到小丫头的隔天,我就带着她去向老镇长说了,老镇长说先跟‮察警‬局报案,结果消息一发布出去,就有三对年轻的夫妇声称丫头就是他们被抱走的孩子,我半信半疑,要他们说出小丫头有啥特征或胎记…”

  他神秘又得意的一笑“结果当然是全军覆没了,哈哈!”

  必陆不由得也笑了起来,老人家所指的胎记肯定就是小夜额上的紫⾊泪珠胎记。

  果然,朱老爹倾⾝向他,神秘兮兮的“你知道小夜有什么胎记吗?”不待关陆的反应,他又炫耀的往下说,并指指额头。“这里,小丫头这里有个很漂亮的紫⾊胎记,就像一颗泪珠的模样,够奇吧!”

  “只是有件事让我觉得奇怪,”朱老爹忽而皱眉说。

  必陆专注倾听,等着。

  “就在我们⾼⾼兴兴的要抱丫头去报户口时,突然一个全⾝黑夜的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当他要求要看看丫头时我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因为那男的浑⾝散发着诡异阴冷的气息,大热天的还穿着全⾝黑的‮服衣‬真够让人不舒服的。”

  一定是紫衣女子所说的黑暗之子,没想到他居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找到紫蔓,关陆心里起了阵寒颤,他真是可怕的敌人。

  “可是怪异的事情却发生了,”朱老爹继续说道。“我们忽然间全⾝像被冰冻了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那黑衣人抱走丫头,我心里急,怕他伤害丫头,却怎么叫也叫不出声,真是急死我了!”

  朱老爹又转头看向关陆,两人脸⾊同样凝重。

  “但那男的只是默默的盯着丫头看,吻吻她的脸,说了句等我来,然后人就消失了,等我回过神来,小丫头又好好的在我手上。”

  “唉!”朱老爹又叹了口气“想想如今丫头也长这么大了,我也实在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了。”安慰的看着关陆,似乎对他很満意,很放心。

  必陆也笑,但心头总觉得沉甸甸的,快活不起来。

  这时,朱拾夜挽着老妈的手,手上端着一盘鲜魟多汁的西瓜,満脸笑靥的走到他们⾝边。

  她叉起一小块西瓜,递到老爹面前。

  “老爹,啊!”她张大嘴巴。

  朱老爹服从的张开嘴啊一声,咬进西瓜,随后地转个⾝,对老妈调皮的重复一遍动作。

  她坐到关陆⾝边,亲亲密密的喂了块西瓜给他,纯情挚意尽在不言中。

  两位老人家相对而视,彼此心里都已了解,小丫头长大了,正在享受甜藌的爱情,不久她会结婚、生子,有自己的家庭,虽然这是每个人必经的过程,但两人心哀还是免不了一阵怅然。

  凝视着俏丽明朗的女儿,心里涌现骄傲,从小他们就教导她要拥有自我、维护自己的心灵、踏实的努力,尽其所能的让她健全的成长、准确的掌握自己的未来,现在她既已觅得与之共携一生的伴侣,又何必非要強留?

  “丫头,跟关先生到台北去吧!只是要记得多注意自己别累坏了⾝子,还有多菗空回来看我们。”朱老爹忍住心中的不舍,对朱拾夜殷殷叮咛。

  当关陆在午饭时提出要求时,他心里的确也挣扎良久,他虽然在心里希望丫头留下来,但却又不希望丫头因为自己的自私而断了她自己该拥有的幸褔,也罢,每个人总要走出自己的一条路,放手吧!

  接下来是朱拾夜与老妈哭成一团,而关陆则与老爹交换属于男人的承诺的场面。

  夕阳西下,关陆与朱拾夜依依不舍的告别了两位老人家,踏上了归程。

  回程路上,关陆不时回头看着朱拾夜郁郁寡欢的小脸。

  “小夜,别这样,”他打气的说“以后我们每个礼拜都回来看他们,好不好?”他轻拍她的手背,试着让她开心一些。

  朱拾夜只是悲伤的看者他。

  “我只是觉得自己好不孝,老爹老妈年纪这么大了,需要一个人照顾的。”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她掉过头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

  必陆沉思良久,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小夜,等我们上台北后,我就将台北的事务慢慢的移交给各级主管,使他们有能力来负担起我的工作,到时我们就搬到你父⺟那跟他们同住,你说好不好?”

  朱拾夜快速回头的小脸亮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不一会,她就又犹疑不安起来。

  “公司里的那些主乖粕靠吗?”她轻声问“会不会动手脚?”

  她常听关颢说很多公司就是有人趁老板不在时搞鬼,使得那些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公司就这么垮了,她可不希望关陆因为她而赔上了公司,虽然说她很想跟老爹老妈在一起。

  必陆点了下她的小鼻子,笑着说:“小担心鬼,别怕,虽然在公司我的职衔是总经理,但我也算是合伙人,其他的合伙人全都是公司里的菁英,只不过他们比较懒,所以才推举我这勤劳有余的人出来做代表,扛着这担子太久了,也该是我活动活动的时候了,这时候分给每个人一些实际的工作庒力,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他⾼兴的看见自己的话所发挥的功效,朱拾夜一扫阴霾,灿烂的笑靥又回到她脸上,这才是他最爱的小夜,他満足的想。

  **

  “喂,阿颢!”朱拾夜在电话这头‮奋兴‬的喊。

  必陆在自己的大办公室里添了张办公桌给朱拾夜,并放置了套齐全的电脑设备好让她能和自己一起工作。朱拾夜对这样的安排没有异议,甚至心里还有些窃喜,因为这种感觉好像夫唱妇随,让她觉得幸褔。

  现在关陆正在开会,所以她乘机打了个电话回⾼雄。

  来台北五天了,这五天都是处在摸索阶段,累都累死了,更别说打电话回去了,所以当关颢的声音由话筒那传来,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他。

  “小夜!”关颢也在电话那头‮奋兴‬的叫。

  “阿颢,你这几天有没有喂朱罗小呋拂?”她问。

  来台北之前,她就将家里的猫罐头全丢给了关颢,要他每天开一罐给朱罗当早餐,朱罗习惯了吃她的罐头早餐,她怕牠会傻傻的等,于是她便要关颢代替她喂朱罗。

  “小夜,你是不是在骗我啊?隔壁那些盆栽里哪有什么小黑猫?”关颢不満的说。早上对着那些盆栽像傻瓜蛋似的呋拂叫了五天,结果连跑出个鬼影子也没。

  “没有!不会吧!就在我平常停车的地方呀,你有没有搞错?”难不成朱罗被捉走了?

  “我知道在哪里,问题是我已经呼叫了五天,都投见到你说的小黑猫跑出来呀。”

  “你是不是用很不耐烦的语气叫?”她有些生气的问。只有这个原因才会让朱罗伯得躲起来,要不然那个小近利者是看到吃的就跑第一。

  “嘿!小夜,别冤枉人了,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温柔的呼唤过一个人,况且还是一只猫哩!”关颢没好气的叫。

  怎么这样,难不成朱罗真的被别人给抱走了?

  “这样吧!阿颢,等我明天下班再回去看看好了。对了,我的小绵羊有没有帮我牵去修?”

  “修好啦!你欠我一千两百元。”

  “少来,我不是给你张名片,叫你找名片上的人付钱吗?”

  “找啦!”

  “怎样?”朱拾夜问道。

  “小夜,你是不是有得罪过什么人啊?”他有些紧张的问。

  朱拾夜虽然对他的问题感到奇怪,但还是歪头想了想。

  “没有。”良久后,她回答。那阵子都跟关陆在一起,哪有时间得罪人?

  “但是我照名片上的电话打过去,恶!”关颢浑⾝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怎样怎样?”她在电话那头急急的问。

  “接电话的人的声音好像都没有温度,冷死人了,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声音。”

  他甚至还模仿了一段。

  “别吓人好不好?”朱拾夜听得头皮发⿇。

  “真的!”

  难不成那个叫罗修默的黑夜男子真的是疯子?她低头细想,嗯!有可能,他的言谈举止真的不像个正常人。

  “阿颢,我告诉你,那名片…”于是她抖着声音加油添醋的将那天早上发生的事告诉关颢。

  “天啊!小夜,你怎么不自我克制一下你的坏习惯呢?你这样对人家大吼大叫的,人家会将真名真姓告诉你才有鬼哩,不把你吊起来打一顿就不错了,嗟!”他冷哼一声,朱拾夜的一番话虽然让他对那可怖的声音稍稍释怀,但他也顺便训斥着说话不经大脑的她一顿。

  朱抬夜被他唸得心虚。

  “谁教他害我的小绵羊破了个大洞嘛!”她嘟着嘴強辩。

  “你活该!”他毫不同情。

  “阿颢!”对于关颢的反应,她感觉有些难过与生气。

  “好了好了,也不能怪人家要你,这一切可以说都是你自找的,修理小绵羊的费用算我的好啦!”他很阿莎力的说道。

  “阿颢,你真好。”朱拾夜感动的几乎要痛哭流涕。

  “这没什么啦!一千二买回我的自由跟清静真是太划算了,哈哈哈…”她张大嘴巴,不敢置信的瞪着话筒。

  “关颢,你这混蛋!”她用力的对话筒尖叫,但回答她的却只是嘟嘟声,显然关颢早已料到她发飙,所以乘机挂了电话。朱拾夜气得甩上话筒。

  必陆一进办公室就见到她的一张小脸通红且气鼓鼓的,他绕到她⾝边在她颊上偷了个香吻。

  朱拾夜则因为还沉溺在余怒未消的情绪里,所以被他突来的动作吓丁一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怎么啦小祖宗,谁惹你生气了?”虽然对她孩子气的举动觉得好笑,但他还是很识时务的没笑出来。

  “阿颢啦!我刚跟他通过电话,没想到我这么惹人厌,他居然说觉得重获自由跟清静,难道我的存在真的给他带来这么強烈的痛苦吗?”她又开始自怨自艾的自问着。

  原来如此!这死阿颢,关陆暗暗咒骂。

  他温柔的将朱拾夜从牛皮座椅上拉起,自己坐下后,再将她放到自己的腿上。

  “你只要了解在我的心目中,你是最美丽、最可爱、最迷人、最令我心动的女人就好了呀!至于阿颢那小子,狗嘴吐不出象牙,别理他。”

  被他哄得心花怒放,她轻轻的拥住他。

  “陆大哥,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一个比我成熟、比我美丽、比我可爱的女孩子时,你一定要让我知道,我会成全你们的。”她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轻声的说。

  可自己一定会因心碎而死,她在心里补上这一句,因为光是嘴巴上讲,她的心就开始隐隐作痛了。

  必陆皱着眉头拉起她好让她面对自己,她的眼神清澈但哀伤,使他不噤放柔了声音。

  “小夜,认识你以后,我就再也没想过我会再喜欢上另外一个女孩子,你是我生命中的惟一、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没有人可以代替的,所以永远不会有你说的那么一天,除非我死。”他温和且坚定的诅咒,深潭的眸子里尽是浓浓深情。

  “陆大哥!”朱拾夜低喊,再度投入他的怀抱里,她何其幸运,能拥有他的爱。

  良久良久,他们只是这样静静的拥抱着彼此,感觉着彼此,倾听着彼此。

  “叩!叩!”此时一阵敲门声起。

  朱拾夜心慌的想离开关陆的怀抱,毕竟现在是上班时间,要是让人家见到堂堂一个总经理,腿上坐着个妙龄女子,可想而知,不出明天,流言肯定是満天飞,于是她连忙想跳下关陆的‮腿大‬,奈何关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力的臂膀硬是不放开她,令她又羞又气,按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微嘟的红唇上印下一个吻后,才満意的放下她,那表情活像只偷了腥的猫,朱拾夜白了他一眼,两朵红云飞上她的双颊。

  “叩!叩!”敲门声再度响起。

  “进来。”关陆这时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的声音有礼又不失威严。

  进来的是妈妈级的秘书王之仪,精明能⼲的她只消瞄了眼面河邡赤的朱拾夜及故作镇静的关陆,马上心知肚明的了解刚刚自己在外面罚站的原因了。

  “总经理,这份是您星期六去曰本开会的资料。”她礼貌冷静的将资料放在陆的面前,但嘴边那抹掩饰不了的笑,却顽皮的怈漏了她的思绪。

  必陆掩饰的咳了咳,他早该知道任何事都逃不过他这位能⼲秘书的法眼。

  “谢谢你。”他皮笑⾁不笑,迷人的眼睛告诉她,她来的非常不是时候。

  同事五、六年,王之仪一直是个称职知分寸的秘书,今人无法挑剔,公事上是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私底下她却是他最特别的朋友。

  王之仪耸耸肩,表示没办法,实则心里旱笑歪了嘴。

  苞这位没上司架子的总经理同事这么久,他样样都好,就是工作太过头了,从没见他⾝边出现个女孩子,她常担心他会这样终老一生,没想到,一趟⾼雄行能拖住他一个多月,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没想到当他回台北后,⾝边居然多了个清秀可人的女孩,由他们两人的眼神交流,王之仪知道他终于找到了他的伴侣,使她深觉‮奋兴‬与欣慰。

  王之仪一走,朱拾夜马上跑到关陆的办公桌前。

  “你礼拜六要去曰本开会?明天?”她的声音充満不悦。

  必陆见她皱眉的样子,无奈的说:“小夜,这次的会议本来是大伍要去的,但他昨晚刚割了盲肠,⾝子还很虚弱,所以我必须代他去。”

  大伍是另一位股东,公司的另一个支柱,这次的‮际国‬性的会议,于情于理,关陆都非得代他去不可,他不在公司的这个月,大伍真的是累坏了。

  “你的意思是我明天必须一个人回去啰?”她眯起眼睛。

  “小夜,我会帮你安排好的,我也希望你能体谅我一下。”他委婉的说道。

  他当然想陪她回家,因为她做事总是出乎他的意料,但这次的会议攸关全世界的科技发展能否更上一层楼,如果公司里还有其他可讬付重任的人,他乐于讬付,但他们虽个个顶尖,但却缺乏实战经验,所以虽对她深觉愧疚,但他也希望她能谅解他的苦衷。

  但朱拾夜没有,她感觉到自己被欺骗了,因为他说过他会带她回家的!

  她深深冷冷的瞪着他数秒,然后一语不发的回到她的位子上,将气出在无辜的键盘上。

  “小夜,别孩子气了好不好。”关陆的语气带着烦乱。她为什么就不懂?对于不能带她回家他也很懊恼,但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为何她就是不能了解!

  “我孩子气!你居然还敢说我孩子气!明明就是你对我失信在先,你居然还说我孩子气!”她快气疯了,吼叫着。

  抄起桌面上的笔筒射向他,没留下来看自己的成绩如何,提起小背包就往门外跑,她再也不想见到这个言而无信的男人了,她红着眼眶卖力的跑着。

  她跑,关陆的声音在背后追着,一闪⾝,她‮入进‬开启的电梯里,别过头不理他担忧的叫喊。

  必陆气喘吁吁的瞪砚着关闭的电梯,狠狠地踹了门一脚后,委靡不振的转⾝准备返回自己的办公室,他抬头狐疑的扫了眼突然忙碌起来的伙伴们,太好了,大家又有了茶余饭后闲嗑牙的题材了。

  他踩着恨恨地步伐回到办公室,重重地甩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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