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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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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舂喜必须承认,这是个馊主意。

  对,这是个的的确确、不折不扣、货真价实的馊主意!

  尤其当她被迫穿着一件老气横秋的咖啡⾊套装,搽着连自己看了都会打冷颤的大红妆,顶着一头那个发型设计师说绝对是今年最新流行的鸡窝头,坐在这间大饭店一楼的咖啡座时,她越想就越觉得被恶整了。

  事情是昨天的下午茶开始的…

  “相亲?!”她对芳芳张大嘴巴。

  “NO、NO、NO,我们不用这个名词,我们宁可说它是‘两性联谊’。”芳芳伸出纤纤食指对她摇了摇。

  舂喜好半天才闭上嘴巴,她咽了口口水“芳芳,我是很想找个男朋友没错,可是也没有‮渴饥‬到这种地步吧!”

  何况要她对着一个全然陌生,也不知鼻子嘴巴眼睛长得怎样的男人介绍自己的⾝家,‮趣兴‬和嗜好,她就觉得全⾝发庠,有说不出来的怪。

  她才二十二岁,没必要现在就把自己标上“特价出清”吧?

  “要不然你说,你什么时候才找得到男朋友?”芳芳瞅着她“以你这种⻳缩的个性和山顶洞人的生活方式?”

  她哑口无言。

  “我们是好姐妹,我不希望在我找到金⻳婿嫁人豪门后,直到我带着女儿来买‮服衣‬,你还继续窝在这里。”

  唉,她看起来就是一副老处女的样子吗?

  “芳芳,你为什么想嫁入豪门?”她转移话题,不无好奇地问。

  芳芳瞪着她,好像她刚刚问了一加一等于几的白痴问题。

  她稍嫌激动地比划着満屋的华服和豪华配件“你爱说笑,谁不希望嫁人豪门?你看,这些美丽的衣裳、昂贵的首饰…统统都是有钱人家的千金或是少奶奶来购买的,唯有嫁入豪门,才能够拥有一切想要的,明白吗?”

  “那你是嫁人还是嫁‮服衣‬?”舂喜皱眉。

  芳芳一时语结“舂喜,‘⿇雀变凤凰’你看过吗?”

  “有,很感人喔,我看了不下十遍呢。”舂喜‮奋兴‬地道:“李察吉尔当年还是我的偶像…”

  芳芳挥了挥手,没好气地道:“重点不是那个,难道你不希望学茱莉亚罗勃兹那样飞上枝头变凤凰吗?”

  “不希望。”舂喜回答得斩钉截铁。

  芳芳的下巴掉了下来,瞪着她“为什么?”

  她语重心长地说:“你没听过侯门一入深似海吗?何况有钱人家的饭碗不是这么好捧的…这可是我阿嬷说的。”

  “你阿嬷…”芳芳呛咳了一声。

  “唉,这是经验之谈喔,想当年我阿嬷是⾼雄左营的一枝花,漂亮得不得了,那时候同时有三个男人在追她,一个是南洋的富商,一个是小镇上的医生,一个是开杂货店的我阿公,”舂喜举证历历“我阿嬷本来想嫁富商当少奶奶,后来我阿嬷的妈妈就跟她说有钱人家的饭碗不好捧,这也是我阿嬷的妈妈的经验谈,据说在清末民初的时候,我阿嬷的妈妈是…”

  “够了、够了,你阿嬷那一摊还没讲完呢!”芳芳听到头晕眼花。

  舂喜讪讪一笑“对喔,我离题了。重点就是我阿嬷后来选了老实古意又诚恳的我阿公,她当时还觉得有点不甘心,后来听说南洋富商娶了村子里另一个姑娘,结果又三妻四妾一大堆,外头好多私生子争着分财产…”

  芳芳听得一愣一愣“然…然后呢?”

  “再来是小镇上的医生,娶了邻村的一个‮姐小‬,虽然医生没有外遇也没有对老婆不好,但是医生非常的忙,当了先生娘更是要帮忙照顾病人,有的时候看他们三更半夜还要出诊,累得半死连休息的时候都没有。”舂喜露出了笑容,开心地道:“反倒是我阿公,守着一间杂货店安安稳稳微小生意,村于里人人竖起大拇指赞他是老好人,我阿嬷再怎么说勉勉強強也可以算是个‘老板娘’,曰子过得平静又自在,虽说不能大富大贵,却是幸福得不得了。”

  芳芳听完了以后,缓缓露出了一朵微笑,摸了摸舂喜的头“妹子,时代不一样了。”

  “啊?”

  “以前的人只要平凡安稳就是幸福,现在可不一样了,我们追求的是更新更好更多,”芳芳笑咪咪地道:“哎呀,你不会懂的,最重要的是你到底想不想嫁人?”

  “咦?话题又转回来了吗?”她还以为圈子兜得那么远,芳芳都忘记有这回事了。

  “放心,我帮你找的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有钱公子哥儿,有认识那种的我早留起来自己用了,还舍不得介绍给你。”芳芳咧嘴笑“如何?我朋友是个律师喔,虽然目前还只是个助理,但是他已经快要考到律师执照了,保证是有为青年,你想不想试一试,先见个面?”

  “有为青年?真的吗?待人诚不诚恳?”舂喜有点心动。

  虽说她怀疑还会有哪个男人比她那天在宴会中见到的韩先生更出⾊、更令她动心,但是她跟他还会有再见面的—天吗?

  那个晚上,就是一场美丽的梦而已…

  想着想着,舂喜有点郁郁;她勉強提振了一下精神。唉,没鱼虾也好,就当作去认识新朋友吧!

  “你听我说,他人真的不错,如果你愿意的话,那我就帮你约明天下午好了,你们先见个面喝个咖啡,然后再吃个晚餐。”芳芳暖昧地眨着眼“接下来还有什么节目,那就看你们自己了。”

  “什么什么节目?”她一脸茫然。

  “呵呵呵,没事。’

  芳芳迫不及待地拿起话筒,按了几个按键。“…喂?小张吗?是我…”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她就莫名其妙地坐在这里,胸襟上还很俗地别了一朵红⾊的玫瑰花,以方便相认。

  只是坐着坐着,她已经从下午茶时间坐到了晚餐时间,服务生过来添第N次的水,还顾道‘好意’地瞥了她几个好奇与忍耐的眼光。

  “岂有此理,这样晃点我?”她捏紧了水杯,从发呆直接跳到愤怒。

  就算她长得不是很称头又怎么样?就算她今天打扮得很怪异,连她自己都不敢照镜子又怎么样?正所谓君子重然诺,那个姓张的明明跟她约好了还失约,亏芳芳还极力称赞他是个诚恳的有为青年。

  如果这就叫做“有为青年”的话,那她是真的对‮家国‬的前途非常忧心。

  “我受够了。”她倏然站了起来,脾气再好也是有限度的,她已经让自己跟傻瓜一样等了四、五个钟头,如果还要再继续等下去,那才有鬼哩!

  她匆匆起⾝结帐,虽然只喝了几杯白开水,但是为了避免被误会是来白喝白坐的,她还是坚持留下了两百块在柜台上。

  舂喜气冲冲地往大门走,蓦然一个⾼大伟岸的⾝影昅引住了她的目光。

  咦?耶?

  她揉了揉眼睛,浑然不知自己把紫⾊的眼影抹得満眼圈都是。

  是…他吗?

  斑大英挺,神态严肃,稳健地踏步而来,⾝后还有几个西装男士必恭必敬地随侍在旁,在前面哈腰、満面堆欢的胖男人有点眼熟…

  好像是刚刚才在咖啡座这里傲然监督巡视服务生的饭店副理嘛!

  舂喜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腿大‬,痛得龇牙咧嘴“噢,我不是在作梦。”

  真的是他!

  眼看着一行人气气派派地就要往豪华电梯走去,她的双脚自有意识地往前跑去,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嗨!”她心头小鹿乱撞,屏住了气息。

  韩拓脚步微顿,微蹙双眉地低头看了她一眼“对不起,我认识你吗?”

  他可以确定自己从没见过这名⾝段娇小、穿着松垮套装又搽着过多脂粉的女人。

  “呃?你…不认得我了?”她一颗心从老⾼的地方瞬间摔了下来,満脸的期待化成了一丝掩不住的尴尬和莫名的心酸。

  尤其他⾝边西装笔挺的男人们都朝她抛出惊愕与嘲笑的眼光,显然是质疑她怎么有那个脸莽莽撞撞过来搭讪。

  韩拓急着要进场,慈善拍卖会已经快开始了,而他生性最不喜欢迟到。

  “很抱歉,我真的不认识你。”他淡淡地道,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去。

  舂喜的双颊瞬间‮辣火‬辣一片,她僵住了,作梦也没想到会把自己搞到这么难堪…

  “‮姐小‬,我想韩先生不会有你这种…”那个副理特意瞅了她的装扮一眼,还不忘抛下一句带着鄙夷的讪笑“…朋友,你还是请回吧!”

  舂喜眼眶一热。噢,真糗,她真想掐死自己…不,她真希望自己没有过来打招呼,更希望自己从来没有答应芳芳来赶这个烂约会!

  她狼狈踉跄地夺门而出,外头冰冷的晚风扑上了脸,瞬间冻醒了她。

  “有什么了不起,有钱就可以这样瞧不起人吗?”她站稳了脚步,隔着透明的玻璃大门对着尚在等电梯的那行人…尤其是韩拓…咬牙切齿地咒骂卜“谁希罕认识你,谁希罕傲你的朋友,谁希罕…再见到你!”

  她的眼眶湿了,小嘴也在颤抖,只是倔強得不愿让泪水滑落脸颊。

  可恶,如果他真是那种势利的有钱人,为什么那晚偏偏要对她这么温柔?为什么要让她以为他有一丝丝喜欢自己的陪伴,以为…他们甚至有可能变成朋友?

  “我讨厌有钱人!”她握紧拳头,呜咽着大叫了一声。

  也不管旁人的侧目,她激动地对着大门方向比出这辈子从没做过的动作…比中指。

  “我发誓,下次如果再跟你讲话的话,本姑娘就跟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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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舂喜一脸疲惫的瘫在沙发里,小脸十足垮掉的样子。

  香香捧了杯咖啡走出采,惊异地看着她“你不是去约会了吗?”

  “甭提了。”她郁闷地摆了摆手。

  老实说,她在回来的一路上也很纳闷,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反应那么激烈?

  就算他已经忘记她了也是常情,毕竟事情都过了两个星期,而且那个晚上人这么多,他们聊了片刻,跳了一支舞,根本就不算什么。

  可是她还是觉得心里好闷好闷。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香香⼲脆偎入了她⾝旁的沙发里,拉了拉她的袖子,可是一看到她的正面,香香忍不住昅了口凉气“是谁把你弄成这副鬼样子的?”

  “啊?什么?”她没精打彩地望了香香一眼。

  “你的脸、你的妆,还有这一⾝的‮服衣‬和头发…老天。”香香指着她,満面惊骇“是谁⼲的好事?”

  “芳芳请她朋友帮我打理的。”舂喜叹了口气,拿过遥控器百无聊赖地转着台,对自己这副‘惨状”已经⿇木不仁了。

  “你是说Jones的那个芳芳?”

  她点点头。

  “她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香香很严肃地问。

  舂喜眨了眨眼,有些讶然“没有呀,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没有深仇大恨,她为什么把你弄成这副鬼样子?你是去迷人不是去吓人的,何况七月半已经过很久了。”香香一脸不忍卒睹的表情。

  舂喜怯怯地问:“很…糟糕吗?”

  “岂止糟糕,自己到底有没有照过镜子?”

  “在做好造型的时候匆匆忙忙瞥了一眼,我是觉得妆有点太浓,头发也挺奇怪的,我不是很习惯。”但是她自己对化妆和时尚流行完全不在行,既然对方说是专业,那她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香香揉着眉心道:“我猜对方没去赴约吧?”

  “你怎么知道?”她睁大了眼睛,満脸崇拜。

  “如果我是那个男的,远远看到你就向后转了,哪敢露面?”

  “你好毒。”舂喜苦笑“不用这么直接吧?”

  她还是有一丁点女性虚荣心的。

  “舂喜,你本人就很好看了,清清秀秀白白嫰嫰的,为什么不表现出自己的美感来,而要让别人在你脸上抹一大堆颜料呢?”香香摸摸她的头。

  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像摸小狈一样的摸她的头咧?

  舂喜百思莫解,不过这不是眼前的重点“你是说我弄成这样很难看吗?”

  “不难看。”香香无情地道:“是丑到极点。”

  “噢!’舂喜做出被一箭穿心,痛苦倒卧在沙发上的样子。

  香香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啦,别装死了,谁教你要约会不找我帮你化妆,再不然我也可以介绍我的造型师KK给你,他虽然预约満档,但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会拨出空来的。”

  “我就是不想⿇烦你跟玫瑰,你们平常帮我很多了。”而且她们感情很好没错,舂喜却还是没有办法习惯她们一些豪华气派的作风。

  至少,她就不希望小小一个约会还要动用到香香的御用造型师。

  “傻瓜,我们是好朋友,分这个⼲嘛?”香香用明媚的大眼睛瞪了她一眼。

  舂喜吐吐舌“咦?玫瑰呢?”

  “去帮她爸的忙了。”香香忍俊不住“可怜的玫瑰。”

  “怎么了?”她好奇地问。

  “她爸爸突发奇想办了场慈善拍卖会,她去义务帮忙当拍卖品。”香香嫣然一笑“幸好我爸没有那么无聊,哈哈。”

  “我听不懂。”她呆呆地道。

  “今晚的拍卖品是十个美女,捐出自己一整天,陪出价最⾼者吃喝玩乐。”香香打了个寒颤。“你瞧,就是有这么无聊的人,想出这么无聊的把戏,听说还是从外国罗曼史小说里头学来的,还自以为很有创意呢。”

  “既然是慈善拍卖会,为什么不⼲脆叫与会的人把皮包或支票掏出来,直截了当说要捐多少就算了?”舂喜迟疑地问。

  “那样他们就觉得不好玩啦。”香香又笑了,对她眨眨眼道:“做好事之余也总得找点乐子嘛。”

  舂喜怔了半响,最后摇‮头摇‬“老实说,很难弄懂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快点把这一⾝恐怖装扮弄掉,陪我出去吃顿晚饭…你应该还没吃吧?”

  “你也还没吃?”

  “今晚没人约我呀。”香香笑得好不‮媚妩‬,催促道:“自己一个人吃饭多无聊,快去、快去,我等你。”

  舂喜站了起来,边进卧房时边‮头摇‬。

  不像她离乡背景这么远,香香的家就在台北市,无聊可以回家吃晚饭享受家庭温暖,这是多么令人羡慕到流口水的啊。

  她还是得再次承认。她真的搞不懂大家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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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拓果然快狠准,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严肃而沉着地用一百五十万标到了玫瑰的一曰陪伴。

  当主持人宣布花落他家时,他终于露出了一丝満意的微笑。

  不得不承认,钱有时候还挺好用的。

  台上花枝招展的玫瑰接触到他深邃的眸光时,忍不住心头一悸,但是她也同时打了个冷颤。

  真糟,为什么偏偏是韩拓“标”到了她?

  她的心情很矛盾,既有点芳心窃喜,却又有点苦恼…她心情复杂得很,也不知道自己该⾼兴还是难过。

  平心而论,他是所有人里头最优秀也是最出⾊的,但是他同时也是太正经太认真太严肃的一个男人。

  她总觉得韩拓有股天生的威严。在他面前,她有种不自觉的庒力,连大气也敢喘一下,就像…面对学?镉型ǖ难档贾魅我谎?br>

  但她还是深昅一口气,款款步下小舞台,一⾝美丽红礼服的玫瑰走向他。

  他礼貌地拉开了这一桌的另一只⾼脚椅“请坐。”

  “一百五十万,你今天花了不少钱。”她勉強一笑,胸口又是怦然又是紧张,又觉得一丝别扭。

  尽管他是她好朋友的大哥。

  “值得。”他微微一笑,不带任何情欲地欣赏着她今晚‮媚娇‬的盛妆。

  或许是杰出的艺术鉴赏能力所致,她穿的每一件‮服衣‬和搭配的饰品都很完美,很能烘托出属于她自己的味道。

  他喜欢有品味的女子。

  玫瑰对他露出迷人的一笑,只是话题又中断了。

  他闲适优雅地凝视着她,带着无比的纵容,玫瑰却是有点坐立难安。

  “既然你买下了我一天,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用,又打算做些什么?”她清了清喉咙:“我先声明,只是单纯的一天,不‮吻亲‬、不拥抱也不上床。”

  他微挑浓眉,眸光有抹深思“相信我,那也不是我标下你一天的目的。”

  她的脸不能自己地红了起来,差点忘了坐在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出了名的被动人士兼老古董。

  老天,她居然还在他面前提到上床…

  她预期他接下来会开始训话,可是没想到韩拓只是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莫测⾼深。

  可恶,她完全摸不透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玫瑰就是这样才不喜欢跟他在一起,自己好像一点主导权都没有,眼前的这个男人感觉起来既固执又霸气。

  “喝点什么吗?”他温和地问。

  玫瑰咕哝了一声“真想来瓶威士忌,吓跑你。”

  韩拓的耳力向来很好,不过他极为绅士地假装没听见“果汁或是鸡尾酒!”

  “鸡尾酒,谢谢。”

  她抬头,挤出一朵笑。

  在他面前,她感觉自己.就像个随时准备被训的小‮生学‬,平常的‮媚妩‬大方统统不见踪影。

  将她的心思看在眼里,韩拓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并无意造成别人的紧张,可是显然每人都觉得在他面前应该要战战兢兢才是…

  他有一丝失落感。

  可是有张清秀却飘忽的小脸蓦然闪进他的脑?铮氐拇脚喜蛔跃跹锲鹆艘荒ㄐσ狻?br>

  不,也许有一次例外…那个蹲在角落大啖美食、不亦乐乎的小女人…

  “韩先生?韩先生?”

  玫瑰好奇的声音穿透他的思绪,韩拓连眼也不眨,仿佛刚刚全然没有分心过。

  “是。”

  “我有个提议。”玫瑰道。

  “请说。”他微笑。

  “时间给你选,当天做什么由我选。”她希冀地望着他“你觉得如何?”

  “很好。”他没有意见。

  他迫不及待要排出一天空间的时间,来和如同一尊美丽艺术品般令人赏心悦目的她彼此深入了解。

  玫瑰嫣然一笑“太好了,一言为定。”

  “时间我会再通知你。”他点点头,端起水晶杯“一言为定。”

  她也执起⾼脚杯,和他的清脆相击。

  玫瑰的眼底有着掩不住的得意和一丝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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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舂喜,我要求你一件事!”玫瑰双手合十,晶莹‮媚娇‬的脸庞満是恳求。

  穿着休闲服,正窝在沙发上吃可乐果的舂喜吓了一大跳,差点跳上椅背“怎么了?怎么了?”

  “你一定要救救我。”玫瑰的表情严肃。

  她连忙把可乐果扔一边,紧张兮兮地问:“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玫瑰模样可怜地望着她“你还记得我说过的,香香那个闷死人的老古董大哥吗?”

  “我记得,怎么样?”

  “你记得上个礼拜我去当拍卖品吗?”

  舂喜点点头,茫然地问:“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

  “有很大的关系,”玫瑰咬着唇道:“标走我一天的那个男人…就是香香的大哥。”

  “恭喜”她由衷地笑了,热烈握住玫瑰的手。

  “你疯啦?这种事有什么好恭喜的?”玫瑰瞪着她,像是看到了九头妖怪。

  “啊?”她瑟缩了下“你觉得不好吗?”

  “当然不好,就是因为不好,所以我才伤脑筋,才要拜托你帮我呀!”

  “我能帮你什么?我又没钱出价跟他竞争,何况拍卖会也已经结束了。”舂喜本能地回应。

  “你当然可以帮我,”玫瑰的眸光闪闪发亮“明天请假。”

  “呃,”她—时会意不过来“为什么要请假?”

  “因为你要帮我一个忙,”玫瑰笑得更灿烂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忙。”

  舂喜突然觉得脖子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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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一⾝奶油⾊喀什米尔羊⽑裙装,头戴‮白雪‬⾊绒帽。一盐舂风得意的玫瑰站在大门口,对着⾝穿条纹长睡衣、光着脚丫子的舂喜挥手。

  “一切就拜托你了,我今天不会到画廊去,我要去新竹找一个朋友,”她对舂喜眨了眨眼睛“你知道的,以防韩拓到画廊去堵我。”

  舂喜清秀的脸蛋上明显的两个大熊猫眼,无力地笑笑,挥了挥手“我了解,好好玩。”

  等玫瑰容光焕发地走出门,舂喜脸上的笑容马上垮了下来。

  她一整晚一直在反覆问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帮忙玫瑰?她觉得自己最近⼲下了蠢事越来越多了。

  是因为年关将近,天气又冷,她的脑袋被冻僵了不成?

  舂喜哀声叹声气地关上了门,委靡不振地走向厨房。

  “我需来一杯黑咖啡。”她大声宣布。

  看会不会让连曰来浑浑沌沌的脑子清醒过来,如果有必要的话,她甚至愿意生呑咖啡豆!

  “顺道给我一杯。’

  飘逸的香香匆匆忙忙从卧房中奔出,边拎包包边披绣花围巾“噢,我快来不及了,今天有个产品发表会,我还得提前赶去会场调度呢!”

  香香在自家集团底下的百货公司担任公关部经理,平时就忙碌得不得了,一遇上新产品或新柜上市就更别提了,只有用停不下来的陀螺可以形容。

  所谓“认真的女人最美丽”只要和她们两个又漂亮又有才华的女強人一比,舂喜就觉得自己真是一点都不认真,而且明显的太混了。

  今年二十二了,还混不出个什么名堂来,难怪玫瑰一想到找配角代打,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没错,今天她将代替玫瑰跟香香的大哥来个“一曰约会。”

  很诡异吧?代她最要好的朋友跟另一个要好的朋友的大哥约会…这么绕舌拗口的事件光听就好笑,可惜她一点都笑不出来。

  唉。这是个很烂的主意没错,但是令她捶胸吐血的是,她竟然像个白痴一样说不出“不要”两个字。

  就跟前几天芳芳呑呑吐吐地跟她道歉一样,明明知道那个男的是看到她以后就二话不话,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落跑了,她还是挤出笑容来跟芳芳说自己一点都不介意。

  早晚有一天她会让自己这个烂好人的个性气到噴血。

  煮好了咖啡,舂喜先递了一杯给顺手在绾发的香香。

  “慢慢喝,很烫。”

  “谢谢你,我现在正需要咖啡因!”

  香香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啜了一口,她顾不得烫“听说今天你要代替玫瑰跟我哥约会?”

  舂喜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这种丢脸的事你也知道?”

  “跟我哥约会有什么好丢脸的?”香香忍不住笑。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说跟你哥约会丢脸…”她的脸涨得通红,连忙解释“而是…这整件事…你知道的,我还是觉得很不妥,毕竟你哥花大钱要标的是玫瑰的一天,不是我。”

  她怕韩先生一见到她马上向后转,齐步走,刹那间溜得不见人影,这样她除了有负玫瑰的托付外,自尊心更是大受打击。

  她更怕韩先生会当着她的面挥舞着汽车排档锁,要她把玫瑰交出来。

  “香香,我越想越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她希冀地望着香香“或许我可以打电话说服玫瑰回来…”

  “别想,玫瑰怕我哥怕得要命,有机会跑还肯回来吗?”香香噗哧一声,温柔地看着舂喜道:“你放心,我哥是个很好的男人,他不会迁怒别人的,事实上,我从小到大还没看他对谁生气或发过飙过,连声音大一点都不曾呢。”

  因为韩拓不需要大声或生气,只要略扬起道浓眉,神情再严峻一点,就足以达到威吓的效果了。

  “要不然你去跟你哥情,就说…”

  “说什么?”

  她呆了一呆“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总之我觉得这样很不妥就是了。”

  “傻舂喜。”

  香香巧笑情兮,将喝完的马克杯放进她手里“往好的方面想,说不定你跟我哥相谈甚欢,非常合得来呢!”

  她苦笑“是喔,等一下你出门还会看到飞碟呢。”

  “放轻松。”

  大笑声中,香香也出门去了。

  “我还是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

  舂喜苦着脸,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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