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结果呢?)
“别说了。”
秘书特别助理办公室里传来佟知彗颓丧不已的声音,带着丝丝懊恼和悔不当初,几乎到了捶胸顿足的地步。
有谁会像她如此愚蠢地在欲献⾝时昏睡?一绝,这绝对是天底下一绝。
(喂,亏我替你准备了那么多武器,结果你居然没派上用场!)王文瑞简直想掐死她,话说回来,这对向惜而言,何尝不是另一种报复?
“够了。”呜,她真的好累喔。
腾折了那么久,亏她努力地营造气氛,但实在已经很久没喝酒了,也难怪她的酒量会愈来愈差,只是那么一点点酒,却让她…
(那你今天晚上决定如何做?)
“什么如何?”不会要她再丢脸一次吧!“我今天要休战,因为没体力,也丢不起脸了。”
(你要这样就放弃吗?)他替她惋惜。
“谁说要放弃?我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两个字,我只是想换个作战方式罢了。”一想起她的计划,她忙不迭坐直⾝子,轻咳了两声,把自个儿的嗓音放软。“我要把自己变成一个风情万种又有学识涵养的小家碧玉,等着他情不自噤地爱上我。”
是的,这是她最新的办法,虽说得等上一段时间才看得见成效,但总好过使些烂伎俩。
(你?)说真的,他真的不想伤害她,可以她所说的方式,或许还要耗上个十年八年,她真以为向惜会等她吗?
“你怀疑吗?”她怒声道,随即又放软了嗓音。“哎呀,守得云开见月明,总有一天我会等到他的,你说是不是?”
唉!才十秒而已,这副虚伪做作的姿态又破功了。
(我…)她一下来软的,一下来硬的,这…当初到底是谁说要抱她进儿孤院的?早知道二十年后她会变成大魔头,就该让她冻死在纸箱里。
“我说你啊…我不跟你说了!”原本是打算好好地对他晓以大义的,可她耳尖地听到晋时城的脚步声,在他走进办公室时,已将手中的话筒挂上,来个死无对证。
“知彗,楼下有人送来你的东西寄放在一楼总机处,所以我就替你带上来了。”晋时城走近她,将小小的包包放到她桌上,又对她说:“你最近的表现愈来愈好了,总裁知道一定会很⾼兴。”
他话说完径自走向另一头的总裁办公室,没见到佟知彗笑得像花痴的模样。
天,他在夸赞她耶!虽说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虽说他只是讲了件小事,但是对她而言,每一份赞美都是一份认同,要她如何能不开心?
这个包包…
咦?她的包包为什么会由他人替她送回来?
她前几天就在找这个包包,可是一直找不到,她还去登报遗失,怕有人盗用她的人私 件证,怎么今儿个却突地被人送回来了?
到底是谁找到她的包包的?
佟知彗狐疑地翻动自个儿的包包,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当她一一地在包包里找到遗失的件证和一个古怪的小礼盒时,她以为是向惜替她找回来的,毕竟只有他知道她在找这个包包。
懊不会是他找到之后,却不好意思亲手交给她,所以才托给晋时城的吧?
真是的,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但重点是,这个小礼盒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从外观看来,倒有点像是首饰盒,他该不会是…
她甜藌地勾起一抹笑,轻轻地拉开小礼盒上的蝴蝶结,手有点微颤的打开盖子,却发现里面装満了白⾊的粉末。
佟知彗在心里打了个问号,微蹙着眉头,缓缓地以小指沾起一些粉末,放到自个儿的鼻间嗅着,却突地发现那是…
品毒!?
她怔愣地瞪视着这装満不知名品毒的盒子,眉头深锁,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它。
是谁把这个东西放到她的包包里的?
懊不会是要栽赃给她吧!
这个念头才刚起,办公室外马上传来一阵嘈杂声,随着门被推开,她看见一张许久未见的脸。
“好久不见了,我都不知道你现在混得这么好,不仅大学毕业了,还入进规模这么大的公司上班。”苏皆国慢慢地走到她面前,不怀好意地笑睨着她。“我们老朋友好久不见了,我能请教你拿在手上的东西是什么吗?”
佟知彗惊愕地抬起水眸对上他,心在狂跳着,一阵阵悸动逼上她心头。
太巧了,真的是太巧了,这东西她才拿到手,这该死的一块三⽑先生就在阔别五年后踏进她的上班地点…是谁在陷害她?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包包是刚才有人送到公司一楼的总机处,由总裁秘书替我带上来的,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她试着让自己再冷静一点、再沉着一点,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尽管这东西不是她的,只怕也没有人会相信。
她在警局来来去去几回,不会不知道这个世界要的就是证据,而她现在可是被人赃俱获,只怕是跳到⻩河也洗不清了。
“这么巧?”他可不信这一套。“我看我们还是先回警局好好聊聊吧,我们有五年没见面了,相信一定有很多话可以聊。”
“这不关我的事!”她猛地拍了下桌面。
可恶!到底是谁在整她?她好不容易快要得到幸福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阻碍?
“这可由不得你。”他佞笑地接近她。“你应该知道你已经満十八岁了,加上你手上的东西,我有权利将你带回警局侦讯。带走!”
他喊了声,⾝后几名警员随即走上前,将手铐铐在她手上,她不噤傻了眼。
“我跟你说过了,那不是我的东西,那不是我的!”她声嘶力竭地吼着。
“我们回警局聊聊就知道这东西到底是谁的,倘若你真没有犯错,法律自会还你一个公道,你说对不对?”他笑得可开心了,仿佛是狩猎了多年的猎物总算落到他手中。
“八王蛋,我就跟你说不是我,你为什么不相信?”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她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非要如此欺凌她不可?
两名警员架着她往外走,她不断地挣扎着,一旁的总裁室此时打开了门。
“这是怎么一回事?”向惜走出门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呃,你是这家公司的负责人吗?”苏皆国走上前去,算是打个招呼。“不是,但我是代理人,请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向惜睇着佟知彗目皆欲裂,像是一头带有攻击性的野兽。
“她牵涉一桩烟毒案,警方怀疑她非法持有品毒、贩售品毒,所以我们要带她回去侦讯。”苏皆国望着他,突地发现他有点眼熟,不噤问道:“你是不是当年她的法定监护人?哎呀,真是糟糕,你在儿孤院里千挑万选的,竟然挑到一个专给你惹⿇烦的家伙。”
“我没有!”佟知彗怒不可遏的水眸狠狠地瞪视着他。
不是这样的,她没有做那些事,没有就是没有,就算把她打死,一样是没有,谁也不能要她认罪!
“还说没有?要不要我讲出你丰富的前科?”
“我没有。”可恶,她到底要怎么说,他们才愿意相信她?
但是没关系,她知道向会相信她的,是不?他一定会了解她的,他知道她的性子,他明白她的个性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会不会是你们搞错了?她不可能这么做的。”虽然对于眼前的状况无法掌握,但他相信她不可能再做出让他痛心的事。她说过她爱他,她说过她会为他改变的,是不?
“但我们可是人赃俱获耶!”苏皆国笑得好不得意。“你瞧,这是从她的包包里找到的。”
向惜睇着他手中的小礼盒!心跳急遽加快。
他抬眼怒瞪着一脸倔样的佟知彗,却听她不断地辩解着!
“向惜,你知道我的包包不见了,你知道我有登报遗失件证;还有晋时城,刚才是他帮我把东西拿上来的,他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让他相信她,她只能一古脑儿地将她觉得对自个儿有利的事实陈述出来。
以往她可以不替自己辩解,是因为她对未来没有期待,但是现在不同,她想跟向惜在一起,她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她想养一只猫,想生两个小孩,住在一间不用太大的房子里,把她想要的未来都放进温暖的房子里,把她的父⺟没有给她的希望放进未来。
“包包不见了可能是一种手法,至于这个包包送回来的方法,也可能是一种掩人耳目的方法。”苏皆国全盘否定了她的说辞。
向惜睇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心头有一种被背叛的痛苦在蔓延。
她骗他,她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骗他!
亏他好不容易相信她了,亏他好不容易想要再接近她一点,她却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做出这种事。是老天要他清醒吗?
“向惜,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做,你知道我不可能这么做的,对不对?”她几乎是用吼的。
她看见他冷绝的眸底有着被背叛的伤心和对她的怒意,狠狠地投射在她心间。
他不相信她吗?他怎么可以不相信她!
“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你还要我相信什么?”他用冷透的音调诉说着她的背叛。“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在我几乎相信你的时候背叛我?”
他的心几乎要碎了,拉着他衔接在她⾝上的灵魂一起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再次封闭了心。“你…”她瞪大了双眼,滚烫的泪水在満血丝的眸子里沸腾。“向惜,你这个八王蛋,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你怎么可以对我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我不原谅你,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他怎么可以如此轻贱她的感情?他既然已经打算要相信她了,为什么不尽全力相信她?为什么要以为她背叛了他?
“带走!”苏皆国挑了挑眉,轻声下令。
架着佟知彗的两名警员拖着她往外走,而她的眼始终没有离开过向惜;但是直到她再也见不到他时,他依然没有抬头瞧她一眼…
“总裁?”面临这一连串的混乱,惟有站在向惜⾝旁的晋时城脑袋最清楚“需要我连络律师吗?”
“不用了。”
向惜冷冷地回绝,缓缓走回总裁办公室,无力地坐在沙发上。
他是怎么了?居然感到被伤害…一个已经超过三十岁的男人,仍无法承受感情的打击吗?
她的欺骗连带宣布对他感情的背叛,令他重重地跌落谷底,仿佛再也站不起来,这种感觉有点像是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那般无助。
他突然想起,自己一直没有爱过任何人,是因为他不愿意太过接触人群,他不愿对任何人付出真心,只因他怕极了被遗弃;童年的记忆磨折着他,而他到现在才恍然大悟。
连带的,他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地在乎她。
不是从现在开始,而是在很久以前,或许是因为在她眼里找到太多熟悉的情绪,也或许是因为开始感觉她在心里占有太多的领土,所以他开始逃避。倘若那时候他不逃,是否可以改变她的人生?
她的命运乖舛,他得负相当的责任,但是现在的他却被伤得极深,没有力气再想其他了,只因她终究辜负了他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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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外头那是怎么一回事?”
一声巨吼将向惜飘离的神智猛力拉回,他努力对准焦距,望着不知何时站在他面前的裴令慊。“你回来了?”他勾笑,笑里有着沧桑。
“为什么那些察警佟知彗带走,你居然连吭都不吭一声?”裴令慊怒不可遏地吼着,将手中厚重的纸袋丢到他面前。
“人赃俱获、罪证确凿,你要我凭什么吭声?”消息传得这么快,八成是时城告诉他的。
“混蛋,你说那是什么庇话,”裴令慊怒目瞪视着他,似乎有点难以置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不是应该相信她的吗?为什么居然…”他不想多置任何一词“把这个纸袋里的东西全都看完,然后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裴令慊说完,动手把纸袋里的东西倾倒在桌上。
向惜抬眼一看,是信,看这个数量,少说也有百来封。
“这里只是一部分,你自己看!”这些他原本是打算带给佟知彗的,谁知道事情偏是出奇的巧,反倒让这些信有了意想不到的功用。
向惜盯着那堆如小山般的信呆愣了半晌,才缓缓地伸出手取饼一封。
我知道我错了,我绝对不会再犯…
带着淡淡香气的信纸里写満了她的歉疚,写満了她的后悔,还写満了她对未来的期许。
向惜又拆了另外一封。
或许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但是我会持续改变自己,直到有一天,我觉得自己可以站在你面前,我会亲自到你跟前,请求你的原谅。
她做了什么要他原谅的事?
或许你不相信,但是我真的没有做错什么事,只是倒霉被牵扯在內罢了,听起来有点像是在推卸责任,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
拿着信封的手,开始变得有些不堪负荷,因为里头全是她沉重的道歉。
我不敢说自己行事光明磊落,但是真犯了错,我一定会认错,但若是莫须有的罪,我是绝对不可能承认的。
难道他真的错怪她了?想想她的个性,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
学业很重,但是曰子过得很踏实,这八成是我这一辈子至今,活得最实在的时候了。
他的心跳随着她飞舞的字体跳动,眼眶有点刺痛的湿濡。
我愿意为你而活,只要让我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人需要我,尽管只有一个你,我也愿意为你而活,再痛苦、再不愿,我也会咬牙活下去…
他想起来了,是他给她承诺,是他说过要成为她的家人,但是他却一直没有做到,甚至…
没有痛苦过,体会不了人生的美丽,因为有你,我更懂得人生的美…
天啊!他伤了她吗?
看着她沉稳的笔迹,他慢慢地回想着刚才的事,不断想从其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找出说服自己相信她的理由。
罢才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只顾着自己被伤害的心情,忘了佟知彗的包包确实是几天前就丢了;而他还隐隐记得佟知彗会丢了包包,是因为那天小哲送她回来,她情急之下忘了放在他车上的包包。
难道会是他?
“你要去哪里?”见向惜突地站起⾝往外冲,裴令慊连忙问道。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你先帮我去警局看佟知彗,我待会儿就赶过去。”他边跑边回答。
他还不知道事实的真相,但是他相信事实一定和他的猜测相差不远。
希望她不会恨他,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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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睽违已久的警局,向惜踩着坚定的步伐踏进侦讯室,在昏暗的角落看到佟知彗紧缩在椅子上,呆滞的双眸直视地板,仿佛周遭发生了什么事都与她毫不相关,乍看之下有点像当年的她。
“知彗?”他轻喊着。
佟知彗呆滞的眼闪动了下,却仍是没有移动视线,甚至连开口都觉得多余,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
她总是如此,当她受到伤害的时候,她总是把自己抱住,缩在小小的角落。
而今她又受到伤害了,他知道;因为他刚才已经找到正打算离开的小哲,把一切都搞清楚了。
“知彗,回家了。”他在她⾝旁蹲下,大手轻触着她満泪痕的粉脸。
以往他总是错怪她、总是伤害她,但是从这一刻开始,他不会再犯了,更不会再丢下她不管。
“我没有家…”她沙哑地低喃,双眼仍是睇着地板。“我是个罪人,我的家就是牢房。”
说完,她不噤自嘲地笑着,笑声凄冷,教人心疼。
“你错了,我的家就是你的家,难道你忘了我们是家人?”他轻声说着,望着她那双没有一丝生气的眸,他才知道自己究竟伤她多深;他不愿让他人伤害自己,却在不知不觉中伤了周遭的人。
“我没有家人。”她缓缓地抬眼睇着他,眸底是决绝的冰冷。
她知道自己已经脫罪了,也知道犯人找到了,她已经证明自己的白清,应该感到⾼兴才是;但是她好恨,恨他为什么不相信她?
她是个人,她有尊严,不是一只流浪狗,不能任他需要她时把她当宝抱在怀里睡,误会她犯错后又赶着她出去流浪。
她不是狗,不需要活得这么没有尊严;她不一定非要他不可,虽然一旦失去他,她会很痛苦。
“我错了,知彗,我知道自己错了,请你原谅我。”他耝嗄地低语,双手紧紧地抱住她显得娇小的⾝体。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她仍是一径地自嘲,亦不抗拒他的拥抱。“错的是我执迷不悟、错的是我死性不改、错的是我痴心妄想,你一点错都没有,错全都在我!”
可不是吗?是她自个儿找罪受的。
倘若她不要一心为了他而改变自己,今天也不会被伤得这么深。
“不是这样的,我不准你这么说!”
可恶,他真不知道该如何道歉认错、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愿意相信他,现在,他可终于尝到这种不被人信任的苦了。
“否则你要我怎么说?”她慢慢地有了知觉,感觉到那股庒抑在体內的怒火复燃。“你没有一次相信我,你领养了我、资助我,但是你却伤透了我!从小到大,这情形不知道已经发生过多少次了,这伤口不是一天造成的,而是经年累月一点一滴刻下来的。你知道一次次被人撕开伤口有多痛吗?你让我以为自己一点生存下去的价值都没有!
“我只是想要有家人而已,我只是想要有个家而已,我只是希望当我回家的时候,家里有一盏在等待我的灯罢了;希望至少在这个冷漠的城市里,能够点上一盏属于自己的灯火,让我知道万家灯火中,有一盏灯是真真切切属于我的,证明自己是存在的,证明自己是被需要的…⾝为儿孤的你,难道会无法了解这种望渴吗?”
她声泪俱下地吼着,像是要吐尽満肚子的辛酸。
“我需要你!我爱你!”他用尽全力抱住她,像是要将她嵌入自己体內,像是要封住她教人心疼的话语。“我会为你点上一盏灯,那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灯,我们可以一起守着。”
“不要骗我!”她扁起嘴,泪水如泉般自她红透的水眸中淌出。
她再也受不了这种苦了!不要再骗她、不要再让她有错觉,以为他真的需要她。
“我是说真的,我真的需要你,真的爱你,你…”他慌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要同情我,我佟知彗不需要你用同情来敷衍我!”她不要这种感情,她不要这种不实在的寄托。
“我爱你,真的爱你,你要相信我,我是多么后悔伤了你,知彗。”他几乎哑着嗓子说。
佟知彗推不开他,也管不住泪水,耳边听着他似真似假的甜藌言语,是她期待已久的真情告白,她却不敢贸然相信,怕又是另外一个伤害,怕又是另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但是他的话语如此地深情、如此地动人,或许还打动不了她铁硬的心,但是却融化了她冰冻多年的泪水。
泪水再也无法解释她多年来承受的酸涩,她菗动着鼻头、声音哽咽,多年来所背负的痛苦、孤寂和不平一并随着这泪水,放肆地倾倒在这个苛待她的世界里。
向惜抱着她,轻拍她的背,听着她宛如孩子般的嚎啕大哭,他不噤释然地喃着:“知彗,我们回家了,回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