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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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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请各位来欣赏今年情人节的各式巧克力礼盒,还有由饭店业者推出的巧克力特餐…”

  钟离噤很委屈地躺在沙发上,双眼直盯着电视新闻的热闹画面,孰知每一个新闻台所说的废话全都一样,令他原本打算让自己清醒一点的脑袋不噤又混沌了几分,他随即不客气地转台,不料…

  “今年的情人节碰巧是在大年初三,于是一系列中西合并的巧克力风格…”

  转!毋庸置疑。

  “西洋情人节…”

  再转!毫无疑问。

  “二月十四曰…”

  混蛋!这算什么玩意儿?

  “今天是大年初一,祝大家龙马精神、马到成功…”

  啪的一声,原本彩⾊绚丽又富有农历年气息的特别节目,随即化为一片死灰,哀怨地呈现在躺在沙发上的钟离噤眼前。

  “节目不好看吗?”在客厅一隅的小厨房里忙碌着的初梓璃,不噤回头睇了他一眼。

  “你以为呢?”他没好气地回道。

  她哪里知道好看或不好看的定义在哪里?

  看电视不过是希望自己别再不知不觉的又陷入昏睡,哪知道一打开电视,每家新闻都把焦点摆在后天的情人节,没有任何与资讯和财经有关的新闻。

  他们该不会以为只要有情人节,只要有收到巧克力,今年的景气就会变好吗?以为这样便可以改变今年的低迷景气?

  包夸张的是,那些特别节目居然和他在十二年前看到的一模一样。除了主持人变了,来宾变了,其余的从没改变…到底是谁在看这种节目?要不然怎么会延续这么多年?

  他简直无聊到快要崩溃了!

  不管是有线还是无线,全都没有他有‮趣兴‬的节目,脑袋里又轰隆作响,几乎快要把他逼到临界点,仿佛试验他所剩无几的耐性到底还可以撑多久。

  对了!还有那个说要做饭给他吃的女人…

  “初梓璃,已经九点多了,你到底还要搞多久啊?”虽说他没有什么食欲,更不敢冀望她那双拿画笔的手能做出什么山珍海味;但是为了要吃葯,再怎么说也得要先呑点东西。

  存心想要报复他也不需要采取这种手段吧?

  太没人性子!

  “你再等一下会死啊?”初梓璃也不客气地回道。

  把菜倒进盘子里,不算俐落地清洗完锅子,整理流理台,不一会儿她便把所有的菜端到客厅的茶几上头。

  “很好,感谢你赶在我断气之前把菜给煮好了。”他冷哼了一声,抓着椅手坐起⾝,再赶紧用被子包裹不断发颤的昂蔵⾝躯。

  “放心,在你用商业王国统治全世界之前,你绝对不会断气的,所罗门公子。”她冷笑一声,拿起碗要盛稀饭的手不噤停在半空中,一抬眼,便发觉他对她露出怀疑的目光。

  吧嘛,怀疑她的手艺吗?

  她可是吃了五年,至今还活得好好的;虽说一开始有点不太习惯,但顶多多跑几趟厕所,也该要习惯了。

  “你真的确定能吃?”他微眯起魅眸。

  天晓得这一顿饭会不会是他的最后一餐?

  “试试看就知道了,不过,看你病得一塌胡涂,外加一脸孬样,我看这一场小靶冒八成已经把你存货不多的胆识给用光了。”她挑衅地道,外加挑衅的笑声两声,十足十的挑衅。

  而且…很成功。

  “谁说我不敢吃?”他眯起魅眸。

  男人最恨被人说成孬种,尤其是被一个女人这么形容,要他怎么呑得下这一口气?就算眼前摆着一锅砒霜,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呑下。

  “很好。”她为他盛了碗稀饭。“我帮你煮了清粥,还有一些比较容易消化的小菜,你就凑合一点吃吧!我做的东西当然比不上你常吃的佳肴,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只好委屈你了。”

  蠢弟弟,愚蠢如往昔,真不知道他到底是用大脑里头的哪些部位经营东皇集团的?东皇集团没有因为他而倒闭,反而是蒸蒸曰上,八成是因为他是天生的帝王命;要不然依他这股傻劲,真不知道要倒闭几次了。

  “知道我委屈就好。”

  可恶,他又上当了!明明知道她是蓄意挑衅,为什么他偏是沉不住气?为何在她面前,他总觉得自己矮了她一截,而且是很大的一截。

  他敛下沉重的眼皮,睇着手中的清粥,不噤想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清淡的食物了。

  以为她忙了那么久,已经做出一桌的満汉全席,想不到竟然只是简单的清粥小菜外加一碗蛋花汤…算了,反正他也没什么食欲,吃什么东西都一样,只要让他呑得下的就可以了。

  全⾝酸痛地端起一碗不到五百公克的粥,小尝了一口,却有点意外这理应索然无味的清粥竞有点淡淡的甜味,没有他想像中的难以下咽。

  “配点菜。”

  “嗯。”抬眼瞅着她面无表情的淡漠模样,尝着并非相当可口的菜肴,两人围在茶几两侧对望,好像某种画面…

  而他唯一确定的是,她确实变了,让他几乎快要认不出来。

  要是以前的话,她这个骄傲自大的女权主义者是绝对不可能下厨的,但是现在的她反倒像个贤妻良⺟,虽说手艺并非那般精湛,但是却有一种味道,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唉,一定是因为感冒的关系,否则他的心底怎会浮现这般感性的念头?

  生病了,他是真的生病了…

  ***

  “初…梓…璃…”

  夜深人静,偏离市区的大街上早巳寂静得毫无尘嚣之感。

  因此,小鲍寓里一有细微声响,便显得诡谲不已,尤其当那沙哑嗓音隐蔵着一股怒气破空而出时,更形惊心动魄。

  “可恶…”

  很狼狈地趴在冰冷的地板上,钟离噤怒红的魅眼只差一点点便可以噴出炽人的火焰。

  那没良心的女人到底又死到哪里去了?

  懊死,吃过葯之后,他便又被她搀回房里休息,但是天知道她到底是帮他买了什么样的成葯,吃了之后,不但没有感觉好一点,反倒觉得更痛苦。她不会卑鄙到在他的葯里加进不该存在的葯物吧?

  包过分的是,他已经接连喊了她好几声,她居然又来个相应不理。

  现在是凌晨三点,别告诉他,她又出门去了…放一个对她有重大恩情的病人不顾而兀自出门玩乐去,那简直是太没人性了。

  倘若不是因为不想让其他几号的‮妇情‬们见到他这窘状,他是绝对不可能再待下去的。虽然实际上,他也可以到别的地方去,不是非待在这里不可,只是…

  呃,头痛的时候实在不太适合动脑。

  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地板。他不当婴儿很久了…

  一个成年的男人,除非其他不良于行的因素,否则不该还趴在地上?只是感冒而已,如果他连最基本的御敌体力都没有的话,岂不是要让人给笑死了?

  冲着一口⾝为天之骄子的傲气,钟离噤奋力撑起沉重的⾝躯,上气不接下气地靠在墙上,一步一脚印地开门往外走,才要张口再次斥骂,却发觉幽暗的空间中唯有一丝光亮自画室的门缝流泻而出。

  画室?不会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呑了呑口水,硬是‮滑润‬有点⼲涩的喉头,再缓缓地走向画室,微微推‮房开‬门,便见到纤细的⾝影在画布之前和艺术之神进行着美丽的对话。

  他不懂画、不懂艺术,但是他却爱极了作画时的她。

  向来倨傲的水眸,在挥洒画布的同时更是犀利得教他折服,然而他永远不知道她作画的双眸到底会落在何方…

  “梓璃…”倚在门边已用尽他所有气力,最后只能很无奈地落座在门边。“如果听到了,就回我两声吧…”

  真是的,她每次一站在画布前,就算是发生火灾地震,也转移不了她的注意力。所以当她在作画时,他总是会在画室里半是休息、半是欣赏地等着她完成至一个段落:而她也窝心地在画室里放了一床软垫,让他不知觉的在充塞颜料气味的画室里睡去,倘若他没睡着或是真的等不下去时,他总是会半強迫地将她拉到自个儿怀里…

  那一段记忆不知道怎么搞的,现在回想起来竟有点酸涩,一定是因为他生病了的关系吧!

  ***

  “阿噤,你怎么会在这里?”

  仿佛听见他不规则的呼昅声,初梓璃充満动力挥舞着的手不由得停了下来,然后跑到他的⾝旁。

  “因为我痛苦得快死了,想要问问你到底是给我买了什么葯,如果要报复的话,也不要用这种会留下证据的犯罪手法,如果真被识破了,我会觉得自己死得很丢脸…”尽管气喘吁吁,半是戏谑半是玩笑的讽刺依然挂在他的嘴边。

  这是天性,怕是一辈子都改不了的。

  “谁要报复你?”是她吗?

  这个笨孩子是因为冤家太多了,才会可悲地把她也联想成他的冤家吗?低头睨了他一眼,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唉,她必须把自己养得強壮一点,否则哪有办法搀着他走来走去的?

  “不是你吗?”这个地方只有两个人,不是她,难道会是他自己?

  “我为什么要报复你?你做了什么要我报复的事?”她回头看着摆満画的房间,瞬地想到她收在角落的软垫,连忙把软垫拖出来。“先过来这里躺着,我想我没有办法再搀着你回房间了。”

  啧,果真是大少爷脾气,硬是要她伺候他。

  “这张软垫…”这‮感触‬他还记得…他们以往都是在上头嬉戏的。

  他常常窝在这上头,等着她在画布上头填満他看不懂的⾊彩;严格说起来,他和她还真不是普通的极端,而且像是永远不该会有接触的南北两极。

  她听不懂他的商业经,他不懂她的艺术美;她把他的商业经当成催眠曲,而他则是把她的艺术美当成另一种待价而沽的商品。

  但是他却喜欢窝在她这里,在她远到欧洲之前…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了,所以为了节省空间,便把这张软垫收起来。”

  把他安置好,她随即又跑回房间拖出被子。“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里屈就一下,这样我也好就近照顾你。”

  她坐在他的⾝旁,瞅着他依然苍白却又狂傲不驯的模样,也只脑凄笑在心底。

  唉,这下子真是⿇烦了。

  以为让他吃下葯之后,他很快就会复元了,哪知这一具鲜少让病毒找上门的健壮⾝躯却是如此耐不住病毒的侵袭,非但没有好转,看起来反而更糟。

  “我能说不吗?”勾起戏谑的笑,尽管体力不支,魅眸依然不减其妖惑。

  他连要移动自己都倍感痛苦了,不待在这儿还能去哪里?只是他没想到她居然没把软垫给丢了,看来她对他的恨还不是那么深嘛!都已经五年了,再深的恨也差不多要停止了,她也该再自动回到他⾝边了吧。

  “弟弟乖,乖乖在这边看我画画,如果不舒服的话,再叫我一声吧。”她难得温柔地抚上他的额,却微蹙起眉头。“喂,你真的发⾼烧了,依我看还是到医院去比较好。”

  “不用了,我只是小靶冒而已,还没到要送急诊的地步,我只要睡一会儿就好了。”他啐了她一口,不噤又道:“还有,我不是小孩子,年纪也不小了,不要再叫我小弟弟,听起来还真是刺耳。”

  啐,她以为他还是十年前和她初相遇的小男孩吗?不过,不知为何,当她以如此轻松的语气待他,竟让他感到些许窝心。他有自虐倾向吗?不过是场小靶冒罢了,他的脑筋竟也如此不对劲了。

  “你年纪比我小是事实。”他以为她改变得了吗?

  倘若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能再年轻一点。

  “用不着这么強调。”他冷哼了一声,勾着勉強的笑。“如果不是因为我⾝体不舒服,我会让你知道你眼中的小弟弟也是个男人,就像我们五年前那样…”

  她一愣,随即回到画布前。“那都过去了,你快点睡吧。”

  “喂,都已经三点了,你不睡吗?”他抬眼睇着她的背影。

  什么叫都过去了?在他还没有宣布游戏结束之前,没有所谓的过去。

  “我只有一条被子。”她背对着他,脑袋里不再是奔放的⾊彩,反倒是他苍白却又不失霸气的俊脸,和尽管⾝体不适却依然不减他与生俱来的威严。

  唉,不是每一个弟弟都跟他一样的。

  “我以前买的呢?”啐,这是什么回答,他们又不是头一次一起睡。

  “丢了。”她不太好意思说是之前生气怈恨时撕烂了。

  沉昑了会儿,头痛得让他懒得再琢磨这句话的意思“过来,我好冷。”他像个不可一世的王者下达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还不累。”她的画兴正浓哩。

  “过来,这条被子一点都不暖,也难怪我的病一直都好不了。”他不耐地伸出手,等着她自动走过来。

  “喂,你的病一直不好跟被子没关系,八成是因为你经年累月的?驮谡獾蓖芬淮伪欧ⅲ偌由夏忝辉诒Q约旱纳硖澹哉庖淮蔚⺟忻安呕崛媚阏饷茨咽堋彼焐鲜钦饷此底牛热匆丫呦蛩踔恋菇呶碌幕嘲Ю铩?br>

  她只是不希望他的病情再恶化而已。基本上,他是学长的弟弟,总不能要她见死不救吧?送佛当然要送上西天,否则她之前所做的不都白费了?

  “该死,想不到你的⾝体居然这么冷,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吗?”触及她冷得教他直打颤的⾝体,他非但没推开她,反倒是用双手有力地将她圈进怀里。

  “不用抱那么紧。”她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吧嘛?报复她之前对他所做的事吗?

  但是这种‮势姿‬还真是舒服,她几乎快要忘了用体温温暖彼此是这般舒服的事情。

  不对,是因为这个房间太冷了,所以她只好委屈自己成为他的暖炉,虽说她不是性能极好的暖炉。

  反正,她本来就不是当暖炉的命。

  “体温是最棒的保暖物,只要我再抱着你一会儿,相信你待会儿就会热起来的。”他低哑轻喃着。

  果然温暖了一点,虽说冷意依然,但是⾝边多了一个可以拥抱的东西,感觉上果然是踏实多了。

  哼,他作梦也没想到自己感冒的时候竟然会如此脆弱,居然在等待她的拥抱。

  唉,生病果然可以磨掉一个人的意志力,甚至是改变一个人的价值观,他现在是由衷地相信。

  “可是如果你抱着我的话,到时候不就把感冒传染给我了吗?”想用仅剩的理智与之抗衡,可惜成效不彰,她逃不出他宛若铜墙铁壁般的双臂。

  哎呀呀,她可不想一个不小心又栽了进去,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挣脫的。

  “我就是要把感冒再传回给你,既然我享受完了,当然也要分你一份,你知道我一向涸贫慨的、行善不落人后…”他甚至开始胡言乱语了。

  啊,暖暖的感觉,烘得他昏昏欲睡。

  感觉上,好像比较舒服了一点,仿佛连头痛也好了似的,唯一可惜的是,他依然全⾝无力。

  “喂,我有画展要开办了,我…”这是一个相当蹩脚的藉口,为的只是想要逃离他。她的意志力薄弱得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倘若现在不走,她好怕历史再次重演。

  “不要乱动!”他用着低嗄魅人的嗓音低暍着。“我的⾝体已经够热了,不要让我失控!”

  实际上,他没有失控的本钱和体力。

  懊死,这攸关他男性的尊严,然而他却无力维护…他讨厌生病!

  初梓璃闻言,全⾝随即僵硬得不敢再轻举妄动,连呼昅仿佛都在刹那间停止。

  感觉到她诡异举止的钟离噤不噤放声大笑。

  “你犯不着这么紧张吧,这样一点都不像你了…咳咳…我的喉咙…”

  “谁要你笑的?”她的话听来有点恼,还有一点欲盖弥彰的娇羞。

  可恶的死小孩!居然用这种方法戏弄她。

  “因为…”他发现她不是真的那么无动于衷。

  她抬眼睐着他的笑脸,不自觉地跟着笑了。

  或许她不懂他的世界,他也不懂她的梦想,但是,他的喜怒却可以牵动她的哀乐;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这五年来,她以为自己改变了许多,然而从某种层面看来,她还是原来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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