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李欧耳朵紧贴着桧木门,但即使心静耳聪,却只能听到一些唏唏嗍嗍的杂音,听不到其中的谈话內容。
要命了,他们到底在聊些什么,真的是谈正事吗?
要是谈正事,为何有时还会传出些许的笑声?跟湘依相处也有一阵子了,她出现笑容的频率是个位数,而且还要抓住天时地利人和才看得到,平时他挖空心思也难博“依”一笑,如今被那烂痞子一逗,她竟笑得跟天使声音一样,乐得忘记家恨了!
打着首席检察官的名号招摇撞骗,况且又是在湘依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乘虚而人,这无疑是十足小人行径。
不行,湘依那么单纯,思想那样洁净,万一被这司法禽兽给欺负了,到时就算亡羊补牢也为时已晚。
“叩叩叩!”连续三记敲门声,打断室內谈话。
柳湘依一张“请勿打搅”的脸出现在那扇门后,机械式地笑了笑。“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们聊得够久了!”
“有你一整晚久吗?”她妙语如珠,应答如流。
“你们有说有笑,不像在谈正事。”他提出抗辩。
“要不然你要我边哭边说吗?”
“但你也笑得太…太开心了。”他不舒服。
“你偷听我们讲话!”
“我!我只是刚好想上楼告诉你,参议员晚上有个宴会,要我携伴参加。”四两拨千斤,先将敏感话题带过。
“喔,什么宴会需要携伴参加?”突然后头走来一个人,施洛德耳尖得很,对这项提议趣兴浓厚。“我想你得另外找伴,这里没合适你的人选。”先下手为強,管他风不风度。
“也许柳姐小愿意赏脸,我们刚刚相谈甚欢。”施洛德強悍的美式作风,根本不将李欧放在眼里。男未婚,女未嫁,没什么先来后到的鬼道理。
“那恐怕是你会错意了,湘依,今晚你必须当我的女伴,不能有任何理由推拖。”他拉起她的手,还当着施洛德的面将她细腰勾住,直往楼下而去。
“你…你不能強迫我。”
“能,因为你欠我人情,我要你现在还我。”事情可以顺利进展到现在,李欧觉得自己功不可没。“天啊,堂堂一个上流社会分子,竟然跟个平凡女子讨人情?”她有没有听错啊?
“没错,而且我要你马上偿还。”他想不出任何绅士手段,即使厚着脸皮抢人,他也在所不惜。
想要步上际国舞台,就得懂得自己去找舞台。
不论是政客或是政治家,一旦有机会制造新闻,便会不忘作秀以增加知名度。
“生曰快乐,参议员先生。”
在一处人私的俱乐部內,戴克参议员趁着庆国曰前夕,邀约各国重量级人物前来参加他的生曰,每个宾客都大有来头,个个都是政商要贾,场面相当浩大有看头。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们两人一定会和好。”见李欧挽着柳湘依走进来,戴克参议员轻松的笑道。
只是不到两秒钟,便见施洛德也尾随而来,从三人肃然的表情看来,情况似乎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惬意。
“看你们又和好如初,我真替你们感到⾼兴。”戴克参议员送上一股暖流,但愿能融解冰封的气氛。
“我这是还人情,一个逼我一定要还的人情。”她从不想欠人太多,要不是因为哥哥的关系,人情债从来没她的份。
“看她多懂得人情世故,有她当我女伴可说是与有荣焉。”不管她如何冷嘲热讽,李欧搁在她腰上的手坚决不放。
“那是你厚着脸皮要讨回去的,告诉你,只到宴会结束为止。”今晚她就可以把人情债还清了。“可是你还有循环利息,湘依宝贝,还记得在机场的事吗?要不是我,芙儿可能就把你给毁容了。”那女人骠悍火爆,他相信她做得出来。“对了,在你哥哥的墓地我也救你一次,算一算,你还欠我很多。”一生一世恐怕也还不完。
“好,算你行,那你打算要我怎么还?”
“暂时还没想到,等我想到我自然会告诉你,现在你得尽一个当女伴的义务,陪我跳一支舞。”
音乐正在此时响起,乐队谐和地演奏华尔滋舞曲。
“你找别人,我不会跳华尔滋。”这种交际舞她没概念。
李欧哪能让她有机会落单,一旁的施洛德虽故作自然地与一些女伴闲聊,但那对虎视眈眈的贼眼还是不时朝柳湘依⾝上飘去。
“没关系,我带着你跳。”他执起她的手,随着音符飞扬而婆娑起舞。
他教她怎样数拍子,其中有好几次她都没注意而踩到李欧的脚,但他像若无其事般,半点皱眉的神情也没有。
此时,厅內的灯光突地全部熄灭,接着服务生将场內的所有蜡烛点上,待一支支蜡烛被点亮时,那气氛可说是浪漫到了极点。
也许是受了情境影响,暴戾和怨愈之气在此弭平了不少,悠扬的乐声传进两人耳里,对立的⾼墙也渐渐趋于倾颓…
“不要不理我,我是真的用心爱你。”卿卿呢语回荡在两人的鼻息间,李欧将她拉进怀里,像个小生学低头忏悔。
这是她头一遭看到李欧那副无辜的神情,两道眉整个弯成外八字,一张薄唇⾼⾼嘟起,更让人不舍的是那对认错的眸子,让她看了也不忍心。
“我又没逼你认错,你自己认为对就行了。”嘴是硬的,心是软的。她早就原谅他了,但就是看不惯他死不认错,才会借着施洛德来气他。
“我承认我骗你到朋友家是不对,但我确实没跟崴崴做什么。有的事我会承认,但没有的事若被诬赖,你应该能了解那种痛苦。”他搂着她的腰翩翩起舞,在李欧耐心的教导下,她也跟上了拍子。
“可是夜一未归,实在很难让人相信。”
“这是她要求的条件交换,但仅仅是陪她聊天。对不起,我知道这话听来荒唐,但有时事实也会出现荒唐。”温热的鼻息充斥她颊边,澎湃的⾼浪渐渐平息。
“如果我说现在我不想谈这个,只想好好处理哥哥的事呢?”情感包袱沉重,她的肩膀驮负不动。
“不行,你是我的,你哥哥的事我要全程参与。”他不给一丝空间。
“那施洛德…”
“叫那小子滚边去,除非他打消对你的念头。”他必须好好找戴克参议员聊聊。
“我又还没嫁给你,人人生而平等。”她故意这么说。
“你的情况特殊,属于我的保障名额。”这种事没得商量。
“你很霸道,你知道吗?”她喜欢他的占有欲。
“我知道,而且今后会更霸道。”缓缓的吐气虽柔,但却是充満劲道。
“那你自己该不该检讨?”
“顶多以后别跟女人共处一室,这有什么难的。”
“能做到再说。”男人的话总是得对折再对折。
“那就是原谅我喽?”他想听到肯定的答案。
她欲言又止,微张的小檀口启了又闭,只是紧紧抓住李欧的肩,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正不知所云时,施洛德却在此时走了过来,他杵在两人中间,礼貌问道:“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柳姐小跳一支舞?”
柳湘依感觉到李欧⾝子动了下,她立即回以礼貌的微笑“我不习惯换舞伴,很抱歉了。”
短短一句话,却已表示她原谅他了,而同时也告诉施洛德,她已名花有主了。
“我们是君子之争,就像在司法的世界上切以公平为原则。”施洛德不以为杵,仍面带微笑看着两人道:“我们本来就是朋友,而且还是同一阵线,我希望不要因此而破坏彼此的交情。”
“这是当然的,你会有这种想法,让我对你的观点倒是大大的改变。”李欧豪慡地伸出友谊之手,他很开心有这样一个可敬的对手。
“这没什么,情场、商场及法场都得有输赢,而且你们俩郎才女貌,我输得心服口服。”施洛德露出开怀的笑,在深深一鞠躬后,主动在两人面前消失。
“还挺有风度的,我想他一定是认为赢不了我,才自动摸摸鼻子离开。”铲除情敌,又得到她的原谅,李欧顿时心花怒放。
“如果你还不懂谦虚,我会让整个局势瞬间转变。”柳湘依说完看到李欧吓得忙头摇,忍不住笑了出来。
“千万不行,这玩笑可开不得。”
两人紧紧贴着,徜徉在浪漫的华尔滋舞曲中。
这一刻,柳湘依感受良多,有个依靠的肩膀,內心是多么地安宁…
曲终人散,做作、虚情与浮华全一扫而尽,留下的只是桌面的杯盘藉狼,残羹剩菜。
施洛德一人饮尽最后一杯酒,⾼浓度的酒精让他双眼迷,満脸通红。
“早就告诉你,人家小两口只是闹闹别扭,你不可能乘虚而入的,何苦这样磨折自己。”戴克参议员将他手中的酒杯取下,不解这样一个位⾼权重的人,会沦困在情网当中。
“从小到大,我眼中就没有输这个字,即使对柳湘依的感情还没到刻骨铭心的地步,但我宁可先握在手中,也不愿她轻易溜开。”她在最后一刻选择了李欧,对方那副趾⾼气昂的神情,对他来说是个极大的羞辱。
戴克参议员摇着头,对他的解释感到无法苟同。“小老弟,今天我请你来,纯粹是为了柳湘依要为她哥哥平反的事,你实在没必要自己找罪受。”
一口烈酒直入深喉。“男人是视觉性动物,往往以他的双眼来决定会不会爱上这个女人,当我第一眼看到她时,那瞬间的印象就足以令我难忘。”
“可是你该清楚你的责任,况且,你不觉得自己似乎投入得太快吗?”速食的爱情通常草率凭冲动。
“我做事要老是慢慢呑呑,今天就不会有此成就,做事要速战速决,拖泥带水不是我的专长。”
戴克参议员搭上他的肩,深表遗憾道:“可是今天你也很有风度,还诚心诚意祝福他们。”
“不过我实在看不惯李欧那小子气焰嚣张的嘴脸,我咽不下这口气,在他们还没正式成为夫妻前,我会想办法挽回颓势。”他一对利眸锋芒地吓人,瞧得戴克参议员也悬着一颗心。
“你可别乱来啊!”“放心吧,君子动口不动手。”
施洛德嘿笑两声,他要让李欧知道,在他面前嚣张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哟哟哟,终于和好了啊,那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柏克莱夫人见两人重修旧好,乐得大摆宴席,庆祝两人破镜重圆。
“以后只要你少在那边乱出主意,相信我们的感情会更坚固。”李欧夹了些奶油烤白菜放进柳湘依碗里,恩爱疼惜之心羡煞旁人。
“你外头已有那么多的追求者,竟然还有闲暇功夫管到别人,难怪全法国的人一提到你,没有不佩服的。”戴克参议员喝了口汤,啧啧称奇她的能力。
“追求有什么用,提到结婚,每个人就跟缩头乌⻳一样全破了胆,好像我没贤妻良⺟那种特质一样。湘依你说,我这样适不适合嫁为人妇?”她得找个会说实话的人来做公正。
“当然适合嫁人,像夫人这样古道热肠、善良仁慈的人,不娶你的人肯定没什么眼光。”柳湘依的话让柏克莱夫人当场傻眼。
“天啊,你变开朗了,而且说的话句句中肯。”很少听到柳湘依赞美别人的话,如今听来格外悦耳。
“我本来就是一个很开朗的人,只是哥哥的事让我无法快乐起来,如今有这么多朋友的帮忙,眼看冤屈就要得到伸张,心中畦碍自然减少许多。”柳湘依露出欣喜笑容,特别是把眼光转到李欧⾝上时,感触更为深远。
“一旦这件事告一段落,你们就准备来参加我的喜宴,我迫不及待要带湘依回迈阿密,在充満海风的教堂边举行我们的婚礼。”李欧喜滋滋地拉着她的手,多么希望眼前这可人儿马上成为他的新嫁娘。
“真的吗?小种马不当种马,要当只居家马了?”柏克莱夫人逗趣问道。
“哥哥的事若能成功,不可否认,他功不可没。”
“不会吧,你是想把自己当成谢礼嫁过去?这代价也未免太大了吧!”
“有什么不行吗?”李欧暗示她最好闭上嘴。
“嗯…要是湘依开心的话,我是没什么意见啦!”这回她不敢再发表⾼见。
“听说参议员有最新的资料要告诉我们,我想…还是先将正事办妥,以后的事慢慢再说。”柳湘依缓缓说着。
四人用完餐后,全部群聚在书房,戴克参议员轻咳两声便开口。
“根据最新得到的确切报情显示,在庆国曰当天会有一批从哥伦比亚运送的品毒抵达巴黎,七成是纯度极⾼的洛海英砖,剩下三成则是五十万颗的MDMA,市价超过一亿欧元…”
在这之前,李欧已将那卷录音带內容告知戴克参议员和施洛德。
“看来我该找奈得这小子聊聊,其实和他化敌为友也不是没有好处。”
“你可别跟他沾染到任何关系,我已跟施洛德讨论过了,若是能掌握住奈得和毕诺斯确实和这笔品毒交易有关,他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內将两人起诉,让他们受到应有的制裁。”
摒除和李欧的人私恩怨,施洛德还是得看在戴克参议员的面子上,全力在这件事上交出个漂亮成绩单。
“照你这么说,如果能当场将他们的货拦截下来,并且确定幕后是奈得他们这班人在操控,他们就会被判处死刑了吗?”柳湘依问。
“贩毒在法国是惟一死刑,历年来并无特赦的惯例。”
这听来是个大快人心的消息,柳湘依內心激动不已,恨不得庆国曰当天能看到奈得栽个大跟头。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在他们交易的过程中,提早将这批货拦截下来。”戴克参议员将地图摊开,指着上头路线说:“庆国 行游队伍从凯旋门来到协和广场,然后过桥后到国会大厦,而那些准备与奈得交易的毒枭会与他们在橘园美术馆前碰头,并且当场进行交易。”
戴克参议员接着说:“他们会先交换识别件证,确定之后,装载品毒的花车中途抛锚,接着由拖吊车拖走,在合理的状况下,这台花车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并不会有人怀疑。”
“所以我们必须趁奈得那票人还未到达前,先将这台装満品毒的花车给开走,我这样说对不对?”李欧语带趣意地看着戴克参议员。“我相信识别证已在你手上了。”
“怪不得你会比我有女人缘,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戴克参议员不噤拍掌佩服。“识别证是复制的,所以在他们还未察觉前,必须完全掌控这台花车。”
“时间上我们也估算过了,这批毒枭到达机场的时间大约在八点半,从出关至交易地点大概需两个小时,但当天有交通管制,所以最快在十一点左右他们就会抵达目的地,如果我们能在十点五十左右与他们接触到,就能十拿九稳。”甜美的笑靥配上自信的腔调,柏克莱夫人的声望并非浪得虚名。
“要是奈得他们也提早到达呢?”柳湘依提出质疑。
“很简单,在他们前来的路上制造点假车祸,或是找个假察警来骗他们绕绕几条街,我想他们会很有耐心配合的。”李欧握紧她的手,安住他心爱宝贝的心。“如果再加上葳葳的报情无误,这台花车上的品毒和奈得老巢里的账册要是吻合的话,柳皓为在生前所指控的供词,应该就可以当做是翻案的依据。”
“若真能这么顺利的话,柳姐小,你哥哥的冤屈就能得到平反了。”戴克参议员开心的程度不下于柳湘依。
柏克莱夫人看在眼里,颇富兴味地对上一句“那你在际国间的声望不也相对提升不少了吗?也许下期时代杂志的封面就是你了。”
“如果有这机会,我会举荐你,封面总是留给漂亮有智慧的女人。”
“那…在这先跟你说声谢喽!”浮起一抹倩笑。
“在还没受到时代杂志访问前,我们是不是该先来沙盘推演一番?”还没真正完成湘依心愿前,李欧不敢掉以轻心。
四人正准备分配当天行程时,突然走进一位不速之客。
“施洛德,你不是在刑事局调阅资料,怎么突然间跑来这里?”戴克参议员面⾊凝重,希望他不是来搅局的。
“我能找柳姐小私下谈谈吗?”他神情严肃,面⾊凝重。
“有什么事不方便在这说吗!我相信这里并没有所谓的外人。”李欧略微绷紧了神经,他决不容许有任何的私下活动。
“你放心,我说过和你们成为朋友,就永远是朋友。况且就在隔壁而已,现场有两位朋友在此,你还需要怀疑我的诚意吗?”施洛德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样。
“是有关于我哥的事吗?”柳湘依不想涉及其他不相⼲的琐碎事件。
“没错,没任何的人私情感在里头。”
“那好吧。”她看了眼李欧说:“我很快就回来。”
看着两人走到隔壁房间,待沉重木门一关,李欧眼皮突然跳得厉害,连戴克参议员和柏克莱夫人也出现异常的不安。三人相视无语,全都在猜测这施洛德到底有什么事是不能当众说的。
一团疑云罩顶,迷茫诡谲的气氛笼罩着…
“相信你在湾台的律师已把这些照片和判决书拿给你看过了吧?”公文袋一打开,施洛德将所有资料全摊在桌上。
柳湘依拿起来一看,这些照片的确和她在刘谨行律师事务所的菗屉里发现的一模一样,当初她就对照片和判决书陈述的內容有些出入而生疑。
“没错,我在湾台也看过这些照片。”她承认道。
“你没对这里头的內容向李欧质询过吗?”施洛德口气异?渚病?br>
“他有向我解释过,那是因为前方那台车故意撞向我哥哥的车,才会使得我哥哥失控撞上护栏,接着意外才发生。”她接着说道:“只是他在法庭上说,是那台车不小心打滑才撞上去,就他当时的角度,他是惟一的目击证人。”
“那你知道前方那台车里头的人是什么⾝份吗?”他专业的口吻,不放过一点点小线索。
“不知道。”她摇头摇。
“那个人就是奈得派去要制造意外事故的杀手,本来在进行到第三圈时就准备将你哥给挤出场外,但由于你哥车技精湛,因此多次躲过劫难。但就在最后一圈时,你哥竟然逃不出对方的挤迫,在两面夹杀下,不得已才踏上⻩泉路。”他精辟地解说这照片的其中原委。
“怎么会是两面夹杀?”她不解。
“没错,若不是李欧帮忙将你哥的路堵死,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换句话说,你哥更可能得到全欧洲方程式赛车的冠军头衔。”他菗丝剥茧,继续说道:“我还询问过当时承办此案的几位相关幕后人士,根据奈得的说法,当初他们还曾跟李欧商量过,只是李欧可能为了避免进监吃牢饭,才会出庭做伪证,完全是为了替自己脫罪。再说,警方也晓得奈得势力太过庞大,因此在双方不伤和气下,便以柳皓为因意外事件而结案。”
“你…你说什么,李欧将我哥的路堵…堵死?”她脑袋一片空白,希望施洛德的这些话全是子虚乌有。
“没错,当时奈得曾拿出一百万美金请李欧帮忙,但李欧当时并没有答应,也没收下那笔钱。不过奈得却告诉他,如果他能帮这个忙,在下一届的全欧亚方程式车赛中,他们就有办法让他拿到总冠军。你想想,这对一个赛车手而言,是多么光荣的一个荣耀,这种诱惑力,可不是金钱就能带来的満足。”他不是故意要造谣生事,白纸黑字全都有凭有据。
一想到害死哥哥的凶手有李欧的份,一股焦虑与不安立即袭上她的脑门,她的头好烫,心跳得好快,全⾝像是要被烧起来似的…
“不,我不相信,你这个骗子,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天啊,她怎么能相信,刚刚在餐桌上紧紧握住她的手,要一起与她共创未来的人,竟是害死哥哥的共犯之一?
“全部资料都来自警方,⾝为一个检察官,怎会不知伪造文书是处以重刑。你认为我会知法犯法吗?”这无疑是给李欧一个当头棒喝。
“我不想听,你快拿着这些资料离开!”柳湘依气得将桌上的资料全扫落地。
“如果你还想要有进一步的资料,你晓得该如何找到我。”施洛德拎起他的手提包,悄然离房开间。
静默中,一室肃然,渐渐地,嘤嘤啜泣,回荡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