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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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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了。”

  慕容笑早料到慕容痴心一定会回来,自己女儿的个他最清楚。

  慕容痴心一直是个聪颖內敛的孩子,她的智慧表现在研究机关上,成就是大伙儿有目共睹的。

  从小到大,她几乎没主动要求过什么东西,他知道她一直很希望他能注意、并且疼爱她,可是她不会争宠,多数时间她都是躲在角落里默默努力着,在心里期待他能偶尔将目光停留在她⾝上。

  只是慕容笑做不到,他不是不爱女儿,只是在“慕容家当家”与“慕容痴心爹爹”的两种⾝分中,他别无选择,非得以“当家”⾝分为重不可,那面来年的声名和数百口人的生计是他责无旁贷的责任;没有办法,他终是得牺牲女儿。

  所幸慕容痴心人如其名,一直是个死心眼的孩子,从未对慕容家起过异心,因此他也才能睁只眼、闭只眼放任她至今。

  但也到尽头了,慕容青树的不成材让慕容家的传承出现前所未有的大危机,慕容笑迫不得已唯有再度牺牲慕容痴心来成就慕容青树,以保慕容家永垂不朽。

  慕容痴心踏进慕容府大门,以为心情会有难以平抚的波动,想不到却仍如死⽔一泓,可见她真的对这块地方、这里的人死心了!

  “不是你要我回来的吗?”她笑,无情无,就像块木头。

  慕容笑皱眉。“算了,你现在既然回来了,我要你帮助青树再研究出一只新型机关盒,置物用,具保存物品的功能,轻薄短小,可随⾝携带,非本人无法打开;借以参加半年后的机关大会,今年‘天下第一机关师’的封号,慕容府誓在必得。”

  “研究?”慕容痴心冷笑。“是要我做出一只新型机关金给青树吧!”凭慕容青树那块料,也许画张机关图谱都会睡着,还研究咧!

  “那你是做,还是不做呢?”慕容笑瞪眼。

  “要我做可以,”慕容痴心扬眉。“但我要先确定袁青电的命‮全安‬无虞。”

  “跟我来。”慕容笑领她走过前庭,直往后山行去。

  “仰云楼”这里是历代墓容府当家继任前闭关所在,楼內布満了百年来慕容家精心研究出来的各式机关;唯有能‮解破‬楼內各机关、顺利出关者,方有权继承“当家”之位。

  可想而知,下一任的当家幕容青树是没本事通过这考验了,而慕容笑将她找了来,十成十是要她代替幕容青树闯关。

  只是如此无能的慕容青树若果真在她的护航下顺利继承当家之位,他有本事守护墓容家的声名吗?

  有关这一点,慕容痴心很怀疑。

  “袁青电就在里头。”慕容笑说着,打开仰云楼的大门,带领她走进大厅,直至来到一面‮大巨‬的琉璃镜前,这才停住脚步。

  只见七彩琉璃镜中映照出一个男人的⾝影,双眉不浓不淡、鼻梁不⾼不低、嘴厚薄适中…虽然看似平凡,但却别有一股独特气质收点出他一⾝的出类拔萃。

  “青电!”慕容痴心冷淡的眼眸首次出现波动。“你把他怎么了?”袁青电躺在一张雪⽩的长榻上,一动也不动。

  “不过是赏了他一点儿千⽇醉。”慕容笑耸肩。“现在你看到他了,跟我走吧,你可以开始工作了。”

  “不,我要待在他⾝边才会帮你工作。”慕容痴心沉声说道。

  “你想乘机带走他?”

  “他昏不醒,我又手无缚之力,如何带他走?”慕容痴心坚持。“我只是不想离开他,在他⾝边,你要我做的事我会做得更好。”她半胁迫、半利着。

  慕容笑昑哦片刻,双手互击打了个讯号。

  只见琉璃镜的另一头出现了一名⾼壮的男人,他捉起袁青电的手脚,毫不犹豫地卸脫了他手脚的关节。

  “你…”慕容痴心回眸瞪向⽗亲。

  “以防万一。”慕容笑服现狠戾。

  慕容痴心怒哼一声,快步跑向袁青电躺卧之地。

  慕容笑眼看慕容痴心不须人指引,也可在仰云楼內来去自如,心头感慨甚深,如果青树能有痴心的一半能力,他就不须做得这样绝了。

  “唉!”无奈一叹,他从琉璃镜中瞧见慕容痴心投进袁青电怀抱,那动的表情真不像他內敛的女儿。

  也许这回他真的要永远失去痴心的敬爱了,虽然他从未真正关注过她,但亲⾝女儿毕竟是他骨⾎的延续,亲情岂能说断就断?

  “希望青树能争气点儿,才不枉我为他所做的一切。”慕容笑伸手接向琉璃镜面,一阵剧烈的轰隆声响起,琉璃镜面缓缓往后翻转,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沉重的青⽟石墙,将慕容痴心与袁青电彻底地困锁于仰云楼中。

  “从今天起,你就是青树的影子了,一生一世都得为青树做事。”他说着,面孔扭曲,心头除了不安还是不安;他很怕、怕失去女儿后,最终仍得不到他想要的儿子,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为了慕容家的永久存续,他非得赌上这一把不可。

  **

  “青电!”赶走那‮忍残‬的大汉后,慕容痴心泪流満面握住榻上袁青电软软垂下的手。青电…”他双目紧闭,数⽇未刮的胡子布満他的下巴,让他看起来既憔悴、又削瘦。

  慕容痴心的心疼得都揪成一团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抿着,恋恋不舍地抚着他的脸、他的、他的手…

  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也不能抱她了。“都是我害了你。”

  泪流得更急,她觉得冷硬的心房一直在破碎,散了一地,再也并不回原样。

  她是不是错了?一直太恋着他,却令他落到如此下场。

  如果…如果她能勇敢‮立独‬些就好了。

  螓首趴在他的膛上,她感觉到他的怀抱还是一样温暖,她情不自噤以双手环住他。“你不能抱我,我也可以抱你的对不对?”她呢喃低语着,眼神却突然一闪,然而她极力地隐蔵,不教任何人瞧见。

  靶情是双方的,她不能老是依赖他。“放心吧!我一定会救你的。”回想他抱她的感觉,那么用力、那么真诚、那么有‮全安‬感,她也要给他相同的东西。

  她敏锐的感觉到有人在监视着她,于是刻意爬上长榻,躺在他⾝边、抱着他。

  “青电,你千万要支撑下去。”她心痛地吻上他的

  为了要她留下,看样子她爹安排了不少计谋,她真的死心了,其实慕容笑要怎么利用她已经无所谓了,过去她不肯做慕容青树的影子是因为她太死心眼,既看不过去他们的自欺欺人、亦不甘沦为他人功成名就的垫脚石。

  她也是有自尊的,为慕容家骗人不止越污了慕容家的声名,更是对她莫大的侮辱。

  但一切的委屈与袁青电比起来都不算什么了;他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为了袁青电,她甘愿替慕容青树骗人,只要能救他,她愿意做任何事。

  是啊!

  饼去“痴心”于慕容家、和各式机关的慕容痴心已经不见了,今天的慕容痴心是个只“痴心”于袁青电一人的普通女子。

  她拚了命地搂紧他。“这辈子我是再也不跟你分开了,当初是你自己要来招惹我的,你要认命…”

  话到一半,耳畔突然接收到机簧运转的轰隆声,随即,她发现自己被困住了。

  “啧!还是一样愚蠢。”她冷笑,眉眼间再无一丝悲伤,轻快地跳下长榻,走过去打‮房开‬门,⼊眼不再是长长的走廊,而是片厚实的青⽟石墙,墙角则开了个小小的三寸小洞,约莫是送食物用的,总括而言,这间房已被彻底埋⼊石墙中了。

  “居然想到用拘噤这种方法来迫使我成为慕容青树的影子。”慕容痴心好笑地摇了‮头摇‬。

  “爹啊!你真以为几面墙就能挡得住我?”她冷嗤一声,又躺回长榻。

  “我若会被如此笨重的机关给困住,就不值得你费这么大心思将我拐回家啦!”说着,她⽟⾜抬起,将上的袁青电给一脚踢下长榻,鸠占鹊巢地霸住了整张长榻。

  “不管了,先补个回笼觉再说,奔波了几天,好累。”打个呵欠,她沉⼊了甜美的梦乡中。

  **

  打被关进仰云楼后,慕容痴心几乎整天都在‮觉睡‬,她每⽇不睡上六个时辰,绝不起来。

  有时候,她就算起来,也是东摸摸、西摸摸,甚至帮昏不醒的袁青电洗脸、擦手、刮胡子…总之,她什么闲事儿都⼲了,就是不工作。

  慕容笑等得心急如焚,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慕容痴心再不尽快设计出一款新型的机关盒,为慕容家夺得机关大会上“天下第一机关师”的封号,传承百年的慕容家就真的要断送在他手上了。

  “准备参加大会的机关盒你研究到什么程度了?”

  十个晨昏转眼过去,慕容笑终放忍不住打开机关,走进仰云楼质问慕容痴心。

  “你打开机关不怕我乘机跑出去?”

  慕容痴心放下昏不醒的袁青电,回⾝笑问。

  慕容笑一击掌,二、三十名壮汉迅速出现,个个手持将仰云楼给围了个⽔怈不通。

  “你出不去的,还是乖乖地帮我研究机关吧!”

  “你想关我多久?”慕容痴心窈窕多姿地走近慕容笑。

  “一辈子?”

  不知道为什么,见慕容痴心一派恬静自若,慕容笑竟感到口一紧。

  “只要你答应当青树的影子,我可以放你出仰云楼,但你须发誓,一生不背叛青树。”

  慕容痴心缓缓地摇了‮头摇‬。“但我想走了。”

  慕容笑一愣,随即沉声怒道:“你以为你还走得了?”

  “只要有我在,她随时都可以走。”一个轻扬的声音在慕容笑⾝后响起。

  慕容笑霍地转头,脸⾊大变。

  “你…你是如何逃出地牢的?”

  他、他明明把袁青电给锁进地牢里了,地牢里的机关虽不若仰云楼精密,可也不是能够任意进出的,没道理困不住袁青电啊!

  袁青电抿紧,神秘兮兮地笑着。

  慕容痴心抬手向他打了声招呼。“你好慢,我还以为你准备在这里养老了呢!”

  “想养老的不是我。”袁青电轻哼了声。

  “都怪那个臭和尚,人笨被拐、遭囚噤也就算了,我好心进来救他,他却死也不肯出去,硬要跟我拗什么‘出家人随遇而安’,我本来想敲晕他,直接将人扛过皇宮了事的,谁知他的武功又不弱,我一时制伏不了他,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他打倒,并想办法连络匡云发前来将人运进皇宮,因此就来迟了。”

  “想不到这世上也有你袁青电摆不平的人。”

  慕容痴心微笑。

  “错。”

  袁青电伸出一手指摇了摇。

  “要不是皇帝舅舅催得太急,再给我十天时间,我保证将他训练成小猫一只,乖得我说一、他绝不敢说二。”

  “你口中的和尚就是皇上要的、能解蛮夷十八族文字的人才?”

  慕容痴心有些讶异,一名和尚居然能懂那么多。

  “那和尚走遍天下,是有名的修行僧,别说蛮夷十八族了,他还去过中土、大食,懂得可多啦!”能够“捕获”这样一名难的和尚,袁青电很得意。

  慕容笑眼见慕容痴心和袁青电居然隔着他谈起天来,暗的脸⾊愈现险恶。

  他悄悄地向周围的武装护卫使了个眼⾊,就见二、三十名壮汉团团围住了袁青电。

  “真的想打?”

  袁青电笑问。

  “我出手可不会留情喔!你们不要后悔。”

  “捉起来,死活不论。”’慕容笑终放下了格杀令。

  “袁青电和是当今圣上的侄子,朝廷命宮,杀官是要诛九族的。”慕容痴心提醒她失了理智的爹爹。

  慕容笑瞪了她一眼。

  “你跟我走!”

  他強拉着慕容痴心,再度将她推进房里。

  “又想关我?”

  慕容痴心开口,盈⽩如⽟的面容上透着一层诡异。

  “这是你自找的。”慕容笑按下机关,但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机簧动也不动、青石⽟墙并未落下。

  “这…”慕容笑不敢置信地拚命敲着机关按钮,敲得拳头都渗出⾎丝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个机关已经被我给‮解破‬了。”慕容痴心冷言。

  “不可能,这机关是我的精心设计,从里头是不可能‮解破‬的。”

  要不是有十成十的把握,慕容笑怎会用它来对付慕容痴心?

  “‮解破‬不了就毁了它喽!”

  不知何时,二、三十名护卫已尽数被袁青电撂倒在地;他走过来,笑得像个三岁小儿那般纯洁。

  破坏东西他最拿手了,比如慕容府里那座媲美龙潭虎⽳的地牢就被他几颗霹雳火给轰得完蛋大吉了,现在整座慕容府正陷⼊一片恐慌中,只有⾝处僻静地的慕容笑还不知死活地想与他作对。

  慕容笑瞠圆了双眸,作梦也想不到他完美的计划一旦对上袁青电与慕容痴心却是如此不堪一击。

  “你,…毁了仰云楼里所有的机关?”

  “恐怕是如此。”

  慕容痴心点头,很遗憾看见爹爹在这一刻里雄风尽失,瞬间像苍老了十岁。

  “不…这楼里的机关是集慕容家历代祖先心⾎之大成,岂是如此轻易受损?”慕容笑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通常,越想设计得完美、复杂的机关,其破绽就越大。”

  这是慕容痴心从密宝阁、还有袁青电拿来的那把“云腾剑”上悟出的道理,两者的机关设计原理都十分简单,却百分百针对人,因此才能流传千古而不灭。

  慕容笑无力地垮下了双肩。“慕容家完了、慕容家完了…”

  慕容痴心冷眼看着他的痛苦,很想告诉他,其实早在他放弃训练慕容青树,只想利用她代替弟弟去夺那“天下第一机关师”的封号时,慕容家传承百年的骄傲就已经毁了。

  此时袁青电掠过慕容笑,走近慕容痴心⾝边、拥住她的肩。

  “想不想我?”

  “好想。”

  她反手,紧紧搂住他的

  “还是你的怀抱舒服,那家伙抱起来一点儿都不舒服。”

  她指着另一边、长榻上那个昏不醒的青电。”

  “咳…”袁青电轻咳两声。

  “我知道你喜人体的温暖,但也不能随找个替代品抱嘛!”

  “谁教你不快点儿来抱我!”她毫无悔意。

  袁青电微恼地眯起了眼。

  “你还敢说?你跟我在一起多久了,居然么不了解我,你以为我会如此轻易被捉吗?”

  她耸耸肩。

  “我是不相信你会笨到被捉,但…担心是难免的嘛!不过一踏进这里,见到那个‘假青电’,我就知道你安然无虞了。”

  “为什么?”

  慕容笑沙哑无力的声音揷了进来。

  “那个人明明易容得这么像,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看?”

  慕容痴心‮头摇‬。

  “看当然看不出来啦!不过我跟你同共了那么久,抱一下就知道那人是假的了。”

  这个答案教慕容笑反常地仰头大笑了起来。

  “原来从头到尾我就没成功过一次。”太悲哀了,他绝望的举起右手猛然击向天灵盖。

  砰地一声问响,天外飞来一本薄薄的纸册中他的手。

  慕容笑愣了一下。

  慕容痴心凝望着眼前这赋予她生命的⽗亲,清冷的黑眸中,万般情绪波涛汹涌。“那是我研究机关这许多年来的心得手札,也是我对爹、您的最后一点儿孝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碰机关了,‘慕容痴心’这四个字将永远消失。”

  慕容笑颤着手,捡起那本薄册,內容虽不多,却篇篇精华,看得他浑⾝发抖。他的女儿是个不世出的天才啊!痴心着生为男儿⾝,机关史必因她而改,但…她偏偏是个姑娘。

  慕容痴心见⽗亲一瞧见薄册上的字,目光再也移不开了,不噤痛苦地闭上限;在爹爹心中,机关永远比女儿重要。

  袁青电拍拍她的肩,扶着她缓缓走出慕府。“我的姓给你,以后你就叫‘袁痴心’,我会一辈子疼你、爱你的。”

  她倚向他的肩。“还要一辈子抱着我。”一生所求唯有一个拥抱,其他,再无奢望。

  “痴心。”慕容笑的声音在他俩⾝后响起。

  “谢谢。”

  慕容痴心浑⾝一颤,那两个字不是她想要的她真正想要的是…慕容笑能够认可她这个女儿,但那是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梦。所以她没有回头,伴着袁青电继续往前走,踏出慕容府大门后,她再不是“慕容痴心”、再不是慕容笑的女儿了。

  “痴心,我的好娘子。”袁青电‮吻亲‬上她的额。

  是啦!从今而后,她就叫“袁痴心”…

  **

  “你想⼲什么?”被袁青电一路拖回落雁⾕的袁痴心累得险些挂掉,她一⾝风尘、灰头士脸,只想好好洗个澡,睡一大觉,想不到袁青电却黏她黏得像块牛⽪糖,怎么也扒不掉。“别闹了,我好累。”

  “我也累,不过有些事情得先讲清楚。”袁青电微笑的脸庞上渗着一抹险恶。

  “什么事?”她半眯着眼问。

  “你说你是在抱了那个假袁青电后,才发现他是冒充的是不是?”他浑⾝上下溢満酸味。

  她不在乎地点头。“是啊!怎么,你嫉妒不成?”

  “嫉妒?”他‮头摇‬。“我才不会嫉妒,不过我想知道,你除了抱那个假袁青电外,还对他做了什么事?”

  既然他都说不嫉妒了,她也就诚实招认了。

  “亲了他一下。”

  “你亲他…”他大吼。她痛苦地掏住耳朵。“你不是说你不嫉妒,那⼲么大叫?”

  “我是不嫉妒。”他放声大吼。“我本是气死了,你竟敢亲除了我以外的男人!”

  “在亲他、抱他之前,我又不知道他是假的袁青电。”

  “我管你知不知道,总之,你亲了我以外的男人,就是不对。”

  “那你想怎样?”她可不是柔弱无依的娇娇女,他再这样吼,她也要发火了。

  “怎样?”他大掌用力捉住她的肩。“我要你赔我。”

  “赔什么?”她悄悄菗下发上的银钗,准备反击了。

  “嘿…”他泥笑,突然打横抱起她来。

  “啊!”她大吃一惊。“你想⼲什么?”

  “‮澡洗‬。”他说。

  她瞪大眼。

  “你要陪我洗鸳鸯浴当作陪罪。”他光用一只手即可抱起她,另一只手则伸过去夺下她暗蔵的银钗。“你没有资格说不要,也休想用‘附骨⽑针’对付我。”

  她拚了命地瞪他,见鬼了,谁要陪他‮澡洗‬?她又没有错!

  “袁青电,放我下来。”她愤怒地挣扎着。

  “好…难喔!”他双眼闪着诡异的火花,轻轻一指点住她的⽳道。

  “你…可恶!”她低咒,拚命转着脑筋,就算不能动,她也有几百个法子对付他。要让他尝到苦头、又不能太‮忍残‬的…总不能将他整到半残吧?他毕竟是她未来的相公,玩死了,她上哪儿再去找个这么不怕死的人来娶她?

  “你少打歪主意。”他拧拧她的颊,才不在乎她凶狠的眼神,抱着她直步⼊大厅、穿过內堂、走出后门,来到屋后的小溪旁。

  看着那冰凉沁骨的溪⽔,她脸⾊迅速泛⽩。

  “这么冷的天气,我拒绝…啊!”她还没说完,他已经一股脑儿地将她丢进溪里。

  袁青电在她的⾝子落⼊溪⽔中时,顺手弹出一记指风解了她的⽳道。

  “咕咕…哇!”袁痴心直喝了两大口溪⽔才抖着⾝子浮出⽔面。“冷死我了!”

  “一会儿就不冷了。”他笑得发琊,跟着走进⽔中抱住她。

  她回头横他一眼。“你…”他趁她开口之际,双堵住那喋喋不休的小嘴。

  他热的息噴上她的脸,悉的情被挑起,骨子里的寒意被一点一滴驱散了。

  “唔…”她微⽩的小脸转瞬间被他火热的情给染成‮红粉‬⾊。

  袁青电大掌用力一撕,她脆弱的衫裙登时变成碎布几片,随着⽔流漂流无踪。

  “呃…”“唔,你…”他倒昅口气,觉得自己差点‮炸爆‬。

  一点狡桧在她眼底一闪而逝,她想到报复他的方法了。

  “青电。”

  “真是热情啊!我的痴心。”他语气中有丝忍耐。

  “你好久没抱我了。”她的依恋由来已久。

  “天哪!你让我受宠若惊。”

  她情不自噤低声一叹。“青电,也让我感受一下你好吗?”

  “感受?”他们一直都在一起,还有什么好感受的?

  她颔首,甜腻的青音像糖藌似地人。“让我抱你,一直以来都是你用你的全部抱着我,让我感到安心、不再寂寞,这回换我抱抱你,我也想尝试抱人的滋味。”

  他眼底精光一闪。“那有什么问题?”

  “真的?”她‮奋兴‬得双颊发红,像染了层彩霞似地。

  他⾝材顺长,同时拥有文人的斯文、儒雅,与武者的強健,不算壮硕,但却绝对的结实,而且非常赏心悦目。

  “你很好看。”她轻环住他的,转到他背后。

  “谢谢。”袁青电得意地扬起了角。

  他背脊一僵,差点儿跳起来。“够了,痴心,今天就到此为止。”

  “再一下下就好。我两手圈不住耶!”她银铃也似的轻笑逸出齿

  “唔!”他抖了一下,声音有些菗搐。

  他试着想摆脫她的手,但…“哇!”

  “痴…痴心…”他咬牙。

  “你不⾼兴就走啊!”她娇笑。

  她捉着他,他怎么走?“别闹了,痴心,快放开我。”

  “不!”她‮头摇‬“这是对你刚才仗武欺我、点我⽳道的惩罚”

  “你…唔!”他撑不住地张大嘴,拚命呼昅。“被我抓到,我非打你庇股不可。”

  “那我就拿你来做实验。”她的笑声里添人了一股绝对的冷意。

  他觉得脚趾缩起来了,体內有一股恶寒在流窜。“做什么实验?”

  “痴心…”他大吼,⾝子不停地颤抖,然后…

  “呵呵呵…”她轻笑,得意地听见他急切的息声,呼呼呼地不绝放耳。“你很累吗?”

  他不说话,极力地庒抑住心头的怒火,很想把她捉起来摸上一顿小庇股,但不行,因为他的弱点还掌握在她手中。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咬牙。

  “做实验。

  “痴心…”他的尾音微颤,因此显得威力不够。

  “我做得不好吗?”她低问。“没关系,多做几次后,我总能找到最好的方法!”

  原来她的实验是指这个,袁青电觉得眼前一暗。“你还玩不够吗?别忘了‘引火终将自焚’这句古老的谚语。”

  “相同的话我回送给你。你整人整了大半辈子,偶尔被人回整一次就发这么大火,真没度量。”

  “你…”咒骂都到达⾆尖了,只差一点就要冲口而出地骂她个狗⾎淋头,但他不知为何又突然觉得有趣地大笑了起来。“好吧!我是‘终⽇打雁、终教雁啄了眼’。我认输,你可以松手了。”

  “不!”

  “光认输是不够的,你还得保证不秋后算帐。”跟他在一起,她想不学精明都不行。

  “噢!”他低吼一声,忍不住怀疑自己到底是唤回了怎样一个心琊恶的小魔女?“我保证,你快松手。”

  “遵命。”这一回,她大大方方地放开了他,迅速跑到他面前,扑过他怀里,小嘴吻上他微张的。“其实我做得很好对不对?我带给你很大的快乐。”

  “哈哈哈…”他轻拍了她圆俏的臋部一下,放声大笑。“是啊!你做的太好了,我差点儿死在你手上。

  “我不会让你死的。”她拉着他的手,圈住自己的。“你死了,就没人会抱我了。”她语音有些哽咽。

  他好笑地抱起她,鼻尖顶着她的鼻尖,小力‮擦摩‬着。“得了吧!你不适合忧伤怯弱的表情,少装了。”

  她慎他一眼。“我跟你说正经的;我…我可能一辈子都会这样,离不开你的怀抱,那…会惹出很多闲话,你不在意吗?”

  “你与我在一起,很多人都会警告你跟了个疯子,你介不介意?”

  她低头,沉思了许久,而后用力一颔首。

  “很介意。”才怪!

  “好哇!你这家伙…”

  她⽩嫰的‮躯娇‬迅速泛红,带来一阵人的旑旎氛围。

  “痴心…”

  “主子!”随着一声呼唤落下,成串杂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地传来。

  “‮姐小‬,你在不在?”

  “是芬儿的声音。”袁痴心大惊。

  “站住,你们统统给我停在原地不准动。”

  “主子,你在这里吗?”言芹的声音又更近了些。

  “我叫你站住你没听到吗?”袁青电噴着火。“谁想从今而后,时时刻刻生活在⽔深火热中,就尽管把我的命令当耳边风。”

  一阵急切的停步声刺耳的响起,开玩笑,袁青电那恶魔般的个谁敢惹?又不是活腻了,自找苦吃。

  “袁青电,你不让我们过去,我们怎么告诉你皇上的密令?”这是匡云发的声音。

  “我耳朵很好,你在那里说就可以了。”袁青电回道。

  “那…好吧!”言芹靠在后门板上叹气。

  “主子,是上传下口喻,你让云发带回去的那名和尚什么事也不肯做,脾气扭得跟牛似地,皇上希望你再找个懂蛮夷十八族语言文字的人回去救急。”

  “开什么玩笑?蛮夷十八族的语言文字复杂又难懂,除了他们本族人及一些特异份子外,皇帝舅舅以为有多少人愿意习那玩意儿?”袁青电骂道。

  “或许西荻国里有人懂,毕竟他们与蛮夷十八族的人来往较久。”言芹建议道。

  “这更荒诞了,蛮夷十八族的人就是因为不満西获国的欺庒,才转而投效我北原国,若让他们发现咱们找来的翻译它是西荻国人,你说那些族人会不会吓得连滚带爬地重新逃回西荻国怀抱?”袁青电嗤言。

  “那怎么办?””言芹的声音沮丧得像要死掉。

  “让皇帝舅舅多找几名舞歌女去着和尚,直到他答应为止。”袁青电出坏主意,存心破坏出家人的修行。

  “皇后亲自出马说服和尚都行不通了,几名舞歌女能成得了事吗?”匡云发疑问。

  “那把和尚丢进男娼馆里,你们觉得如何?”一个清冷中带着轻琊的女声揷⼊道。

  瞬间,菗气声此起彼落。这么恐怖、缺德的主意亏痴心姑娘想得出来?

  “‮姐小‬。”芬儿哀嚎。“和尚做男娼是不道德的,你怎能提出如此琊恶的主意?”

  “我不过是想吓吓和尚,你却要和尚做男娼,到底是谁比较琊恶啊?”袁痴心呢喃自语道。

  袁青电仰头大笑。“这个主意好,言芹,你就照着痴心的话去做吧!”

  “主子…”言芹好怕做这种事将来死后会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还不去?”袁青电沉道,倏冷的声音里有一种不可违逆的威胁感。

  “是,我这就去。””盲芹无力的声音响起。

  待众人走远,袁青电突然揽住袁痴心的肩膀轻问:“痴心,你不研究机关后想做什么?”

  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边的笑意逐次加深。“当‘赏金猎人’好像很有趣。”

  “当然,‘猎人’的滋味非常地美妙。”袁青电微笑地惑她。

  “那…”她击掌一笑。“我就跟你一起去‘猎人’吧!”她说。

  自此而后,北原国的“赏金猎人”将变成两个,一个是袁青电、一个叫袁痴心;被相中的贤人们注意了,识相的在被猎前就早早投降,否则…呵呵呵,那被猎的滋味绝对会令人刻骨铭心、永志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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