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在…做…什…么?”躺在上被清绫的动作惊醒的厉戒宜费尽力气的吐出这些话来。
清绫爬到一半,正要越过厉戒宜时停了下来“还会是做什么?觉睡啊!”清绫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不然他以为她要⼲什么,她可没有发情到饥不择食,想去強迫他跟她生孩子。
厉戒宜不知道一副聪明样的清绫,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
薛清绫在五岁时就被她的师⽗带到青海深地收养,况且对清绫而言,厉戒宜是她救的,清绫对他一点戒心也没有。
“不…行。”冷汗从厉戒宜的额头上滑下。他从没想过说话会是一件如此辛苦的事。
“为什么?”清绫神情动,为了照顾他,她已经三天没睡好觉了,现在竟然还不让她上觉睡,太过分了。
清绫不満的烈动作,不小心的碰到厉戒宜的伤口,让他痛得闷哼一声,他的⾝体渗出了薄汗。
看见他的痛苦,清绫不甘愿的远离厉戒宜,在的一角坐下来,她双手环,瞪着厉戒宜看,心里还恶毒的咒骂他。
活该!痛死好了!他要是犯了她要觉睡的大忌,管他还是不是病人,她一样让他不好过。
厉戒宜头摇,不能就是不能。
清绫的圆脸霎时从慈眉善目的菩萨,变成无情案命的修罗。
犯她大忌者,死!
厉戒宜疑惑的看着清绫下,还很“不小心”的踢了他一脚让他痛彻心肺,差点没掉下男儿泪。
这女人!厉戒宜咬紧牙关,不呼叫出口。
清绫对他嘿嘿笑,平常她是很好欺负没错,但她已经三天没觉睡了,那是她的最爱。为了他,她牺牲了她的最爱,他竟然还敢恩将仇报,让她的火气一直往上冒个不停,她不会让他好过的。
厉戒宜満脸戒备的看着清绫下,她要⼲什么?看得出来她一脸不怀好意。
清绫去了一趟外面,手上握着一团黑黑的东西回来,她又爬上。
“你…”厉戒宜又青筋浮现,这女人怎么说不听。
清绫动手把手中的黑布团硬塞进厉戒宜的口中。
“呜…”厉戒宜想妄动,却被眼明的清绫在他耳边哈气兼威胁?鹘湟苏鋈私┲保氯鹊钠⒅绷闷鹚挥惺苌说哪行杂?br>
他傲人的自制力竟然对她没有用。
这该千刀万剐的女人,她到底想做什么?要不是他动不了,他也不会落到这种任她欺凌的境况。
清绫一脸的恶行恶状“不认识的,请你乖乖睡!”她完全生气的沉下声,但凶恶的语气却被无法制止的呵欠破坏掉。
她⼲涸的眼有了润的⽔气,爱困的语调有了一丝柔软“我不想点你的⽳让你的气⾎淤塞,那对你现在虚弱不堪的⾝体一点好处也没有,而我又不想听你唠叨,现在我只想好好的觉睡,拜托,请你让我好好觉睡,好吗?”清绫原本威胁的话竟然变成可怜兮兮。
不对,她不是要让他难过吗?怎么变成她在哀求他?
厉戒宜冰冷的眼神正燃烧着熊熊怒火,他耝犷锐利的脸上有着风雨来的杀气!
她竟敢这样对他,他要杀了她!
清绫一脸疲惫的对上厉戒宜的凶狠,奇怪,不怕他,就是不怕他,想痛宰她,请等他⾝体好了再说,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不认识的,拜托,我好累,你也很累。”清绫试着想再放低音量,甜甜的让人觉得好舒服。“真的很累,很累。晚风清凉,棉被暖和,让人想闭上眼休息,她好的睡上一个舒服的觉。”清绫温柔的轻哄着他,让原本有点⾼昂的嗓音转换成令人哑然的眷宠,温柔得像在对自己的宝贝轻声细语。
厉戒宜眨眨眼,面对清绫的转变,他竟有点无法反应过来,但是他却发现随着她的转变,他的眼⽪越发沉重,他的眼睛闭了又勉強的张开,眼中的杀气不见,只剩下浓浓的睡意徘徊不去。
清绫看着厉戒宜做最后的挣扎,她轻手轻脚的拿掉塞住他嘴里的布团,哄着他的声音依然媚柔得让人心神驰。
厉戒宜终于完全的合上眼,清绫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満心的疑惑,奇怪,为什么呢?为什么她可以对这个犯了她大忌的人还如此温柔呢?
在清绫睡着之前,她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只知道她没办法对“不认识的”生很久、很久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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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戒宜又从沉睡中清醒过来。他的体力正一点点的恢复,但还不⾜以让他下。他微微的转头又看到那个女人在弄东西,一双小手正弄出一张木椅来?
厉戒宜很惊讶的发现,就像清绫随时随地知道他何时会清醒那样的转过头对他一笑。
动人的笑容融化了清绫专注严肃的脸庞,让她整个人亮了起来,甜藌的感觉从心底跑出来,厉戒宜突兀的发现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天杀的,他昨晚的怒气都跑到哪里去了?
“不认识的,你醒了。”清绫睡了一场好觉起来,就把昨晚的不愉快和不解的疑问全忘光,她笑容洋溢的放下刀子“你这次睡了整整一天,一定很舒服!我看你的气⾊逐渐红润起来,原本发⽩的脸已看得见生气。死亡的气息离你越来越远。你肚子饿了吗?我煮了好吃的东西等你醒过来,你等等。”她跑出茅屋外去端了一锅煮得浓郁芳香的食物进来惑厉戒宜。
厉戒宜惊讶的看着清绫,这女人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睡了一觉就完全变天,可是他自己不也一样?鹘湟送耆挥辛⒊∪ピ鸸洲登彗薄?br>
“粥?”厉戒宜勉強的发现他已经能够清楚的说话,只是依然中气不⾜,也太过吵哑,不是他想要的那种,也不像原本的样子。
厉戒宜试着撑起自己,却发现他还做不到,只是愚蠢的去撕裂他开始痊愈的伤口,他不得不放弃这样的妄动。
“跟你上次吃的不一样,不过都很好吃。”清绫盛起饭又准备喂他。
“我…自己来。”厉戒宜不悦中有着说不出来的别扭。
“别跟我争,不认识的,不是我爱喂你,而是你现在的情况还不到自己吃饭的地步。”清绫头摇,拒绝让他动手。
厉戒宜知道清绫说的是实话,但那种无力感让他痛恨。尤其道女人爱看他没用的时候,好像他越没用,她就越⾼兴似的。
“好吧!好吧!不认识的,我们折衷一下,如果你自己吃饭的时候扯动伤口,就换我喂你吃,怎样?”面对厉戒宜的五官带着发的杀气,清绫以退为进的说。
“废…话!”他不可能不扯动他的伤口吃饭。
“这么说,不认识的,你只好再委屈几天。”清绫扶着他又躺上棉被,愉快的再喂他吃饭。
厉戒宜最初依然闭口,看到清绫那么快乐,他的心情就好不起来,但理生的需要強过他对清绫的怒意,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他也无法拒绝清绫对他像个小孩一样的喂食,他需要食物来恢复体力。
“好了。接下来,我要帮你换葯、擦澡。”清绫从外面拿了一锅煮沸过的⽔进来,还有那些已经捣碎的外伤葯,和那些从厉戒宜破掉的⾐服上割下来比较⼲净,而且她也洗过、晒过的布来当临时绷带用。
“换葯,擦澡?”厉戒宜剧烈的动作不小心扯动他的伤口,让他表情为之扭曲,他只能紧闭嘴巴,不让呻昑逸出喉咙。
清绫回头又笑“别担心,不认识的,这次不会连你的子也脫了。”
她又来了,厉戒宜吐出一连串不可听闻的脏话。
清绫浅笑的头摇“不认识的,我知道要你一个人躺在那里动也不动很难为你,但没有办法,你已经这样了,所以没得选择,只好请你自己将就一点。”
厉戒宜怒火又重燃,一张病容也有了精神。
清绫咧子邙笑,再度无视厉戒宜的怒意,帮他把所有的伤口又敷上捣好的外伤葯和她自己的金创葯,再重新包扎好,沾拧吧的布轻拭过他没有伤口的地方,然后像发现秘密似的笑开来。
“不认识的,对不起,我忘了你的脸。”清绫拿起放在边的小刀,蹲在他旁边,难得细心又仔细的帮厉戒宜刮掉长得茂密又耝硬的胡子,让病人保持清慡心情才愉快,伤也才好得快,只要能让他快点好,她不介意忍受他想要杀人的眼神。
厉戒宜的眼就对着清绫那双专注于工作的眼,她近到他还可以闻到她⾝上那股清新的葯草香。只要他垂下眼就可以看到她那包裹在⾐服下均匀起伏的丰満双峰,厉戒宜吃惊的发现他又蠢蠢动。
他到底是不是个受伤的男人啊!竟然还有力气去遐想这个女人的⾝体,而且是个让他痛恨的女人!
厉戒宜受不了自己对这有一张圆滚滚脸蛋的女人有“趣兴”他开口问:“你是谁?”他还记得丧意失识前的最后一个印象是她的脸,一张圆脸上有双晶亮而且带点野的大眼睛,她不是惊人的美,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笑起来那两个酒窝更是甜得让人心情舒畅。
“我叫薛清绫,叫我清绫就可以了,叫阿绫我也是可以接受。”回答厉戒宜问话的同时,清绫没有停下手边的工作。
“你到底是谁?”这不是他要的回答,厉戒宜执着的问。
一个不留神,清绫的刀子划伤厉戒宜的下颚,⾎丝掺了出来,清绫赶紧拿布按住“不认识的,我在工作,不要打搅我,要是不小心划过你的脖子,别怪我没提醒你。”清绫瞪了他一眼。
厉戒宜忍住没有再发出声音,等着清绫刮好胡子,他相信要是再说一句话,她一定会割到他的脖子,就像那个“不小心”被她刺穿的汤匙一样。
但为什么他就得对她那么容忍?
清绫将厉戒宜的胡子刮⼲净,満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第一次就有这样的成果,其是让人愉快。”
她当然愉快,有一个现成的人随她玩弄,不愉快都不行?鹘湟说哪抗庖丫璩偾彗鼻蛲ǎ椿故嵌涣怂敫姑?br>
清绫拍拍厉戒宜已经光洁的脸颊,有棱有角的脸上摸起来没有她想家中的耝糙,反倒温热得让她有点不想放开“不认识的,我知道你恨不得将我宰来吃,但谁教你现在不能动,所以乖乖的,别惹我生气。”她就爱逗他,喜看他生气的样子。谁教他有一张死人脸,让她看都心惊,怕他就这样翘掉,害她这四、五天来的心⾎⽩⽩浪费。
厉戒宜被清绫的话气得暂时失去理智,不顾伤口裂开的痛,他举⾼他的手。
清绫被厉戒宜的手庒倒在他⾝上,她错愕了一下随即笑开了,但眼睛里却是严厉得不能再严厉“不认识的,要是你再来一次,我保证会让你悔不当初。”清绫看着那又泛出⾎迹的伤口说。
她最受不了那种去催毁别人精心杰作的人,一点都不知道人家付出了多大的心力。
厉戒宜不停的着气,试着平复自己心中的怒火和伤口锥心刺骨的痛,他只有眼睛可以让他去杀那个胆敢威胁他的女人,这多令一向⾼⾼在上的他怒不可遏。
清绫从厉戒宜⾝上爬起来,收好小刀,再扶他躺好,对他一笑后就出去,管他会不会气死!
厉戒宜,一个堂堂舂藤堡的堡主,竟窝囊到被一个⾝⾼不及他下巴的女人威胁。
他发誓绝对要以最快的速度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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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戒宜试着移动自己的⾝躯,去穿上那女人为他准备的⾐服,仅管⾝体依然痛楚到让他想皱眉,但他还是不肯屈服。
⾐服的确小了点,穿在他⾝上简直不伦不类,子缩到他的小腿肚,袖子也只有七分长,但勉強还穿得进去。
清绫走进门就看到这让她冷笑的一幕,她当然也不客气的笑出来,进教“不认识的”老是欺庒她“不认识的,我想这一辈子你永远都不适合当农夫。”
厉戒宜不理会清绫的嘲笑,慢慢的移动自己的⾝体到清绫亲手做出的木椅,而这样的举动已经让他冷汗直流。
清绫没有大费周章的去制止厉戒宜那可以说是愚蠢的动作。这个目空一切、自视傲人、急于想拿回所有主控权的男人,是不会有雅量采纳她这个“弱”女子的小小意见的,即使是她这弱女子救了那一条小命。
厉戒宜看着小茅屋从破败到逐渐成形,他真的从没有见过哪个女人对木工如此在行。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薛清绫就已经变出一张完整无缺的木桌,两张可供他们两人坐的椅子,就连最普通的锅碗瓢盆,能木头做的,她绝不会去买,甚至那扇摇摇坠的大门,也让她修理到完好,看不出曾经破败过,他甚至怀疑如果她需要一间木屋,是否也会自己造出来。
“不认识的,怎样?你的伤口愈合得比我想像中快。唉啊!不得了,想不到我那半仙师⽗的草葯那么有效,不到半个月就让你从一个废人变成可以活动无碍。”清绫修饰着木椅,又忍不住笑他。
她就是不想看见他酷着一张脸,活像这世界欠了他很多东西一样。
厉戒宜握紧拳头,青筋在他的手背上跳动,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不停的以言语挑衅他。
对于厉戒宜的怒火,清绫视而不见的本事越来越好,也越来越満意她的精心杰作,厉戒宜红润的脸⾊再也没有苍⽩的气息,这个“不认识的”让她越来越有当蒙古大夫的信心。
“我竟然把你养胖了耶!”清绫像发现宝蔵一样奋兴。
厉戒宜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不顾可能撕裂的伤口,坚定的走到门口,他靠在木门上息。
“不认识的,你真是太没有笑话肚量了。”清绫跟在他⾝后,盯着他的动作看。
厉戒宜看向那整片绿油油的稻田,目光幽远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张严峻的五官更是冷得让人不想靠近。
清绫不想靠近,让厉戒宜一个人独处,不管他是谁,从他被人追杀就知道一走有大⿇烦。
但清绫还是忍不住苞他说了一句话“待会儿,我们要吃饭了。”
“野菜葯草粥!”他背着她说,语气是嫌恶的。
清绫闷笑的耸耸肩,又拿起小刀开始做她打算装⽔果的盘子,她预计他们还得再待上半个月,是该换口味了。但她才不会告诉他,谁教他对她这个救命恩人总是不给好脸⾊看。然后,清绫満意的听到“不认识的”嗤之以鼻。
野菜葯草粥吃个一、两天绝对是人间美味,但连续吃个十来天会食之不咽,连她自己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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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他了吗?黑帮杀手团的人到底是怎么说的?”一个⾝材中等、两片薄显得极为无情的男人,正对着一个柔弱无依的女子低咆,他已经被等待的煎熬磨折得不成人形。
那个外表柔弱的女人却淡淡的笑着,嘴角也轻松的勾起,但却感觉不到她⾝上有任何的笑意存在。
女人被男人急了,口气不好的说:“没有。”
“天啊,如果他回来之后发现我们私自挪用他的财产,他会杀了我们。”男子懊恼极了,他不该被她说动的。
女人冷哼一声,瞧不起眼前这个男子“别那么没用,这次杀不死他,我们还有其他的机会。”
“下次的机会我们还得等多久?为了这一次的机会,我们已经策划了半年,况且两年一次的总会报不到三个月就要举行,堡外的船主们也陆续回报道两年的成果,我们私呑二十万两⽩银的事件就快爆发了。”
女子并未因男子的着急而不安“等他回堡。”
“等他回来?你疯了吗?”
“你说呢?”疯不疯她自己会不知道吗?女子的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整个人竟奇异的显得非常丽。
男子惊惧得不再言语,只是看着这个让他恋不已的女人,心中慢慢有了一丝悲哀。
他知道他永远也弄不懂她的心在想什么?八年了,她的心还是不属于他,明知如此,他为什么还是不后悔?
他会听她的话,因为在爱上地之后,他再也没有后呕可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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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戒宜在凉意和微微刺痛的催告下清醒过来,看到一颗黑⾊的头颅在他⾝上晃啊晃的。“擦澡的时间到了。”这女人每两天就会帮他擦拭⾝体一次,让他保持在最舒适的状态,而他也得忍受她的手在他⾝上所带来的磨折。
清绫抬起头来,蔵起小刀“不是。”
“那么你在做什么?”拿着一块布在他⾝上,她还可以⼲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清绫不愿意跟厉戒宜讲。
这个男人⾝体一天比一天好,她就一天比一天要难以度⽇。
“不认识的”本不把她当恩人看,也不想想她已经够鞠躬尽瘁,花光她仅有的积蓄不说,还差点死而后已的帮他杀仇人,也不晓得让她过过当恩人被人侍奉的⼲瘾,总是拿眼神杀她,用不良态度对待她,她就那么惹他厌?
厉戒宜一双眼看着她动也不动,这女人一定忘了这是他的⾝体。
“好吧!不认识的,我说,我说,算我怕了你。”厉戒宜的气势终于庒过了清绫。清绫把布拿离他的⾝体,让他自己看。
厉戒宜的眼睛闭了又张,脸又气得红了,起⾝模上自己的小肮“你刻东西刻到我⾝上来了?”他庒低怒意的表现让清绫胆战心惊。
她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你是我第一个救的人嘛。我总得做个记号,免得到时候我去帮你收尸时,认错了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厉戒宜头一次明⽩为什么有人会做下分尸、鞭尸这些极端忍残又态变的行为,因为他现在就想杀了她这么做。
“不认识的,别气了,这又没有什么?我是你的恩人,你的命是我给的,做一下记号又不会少掉你一块⾁。”她也是这样对待那些被她救活的动物们,她就没听见它们抱怨过。
厉戒宜抓住清绫的手腕“要是你胆敢再碰我一次,我会让你后悔救了我。”要不是还看在她是他的恩人的份上,她能够安然无恙的欺庒他吗?
清绫感受到厉戒宜用力却无法让她痛得吓到的力道,实在不知道该对他这个病人说什么。
她只是想防范于未然嘛,总觉得她救了他,就对他的死活有点责任,但他总是把她的好意当作毒蛇、猛兽一样,让她心情不好。
她心情不好,他也别想好过。
清绫嘟着一张嘴甩开厉戒宜的手,转头走出门,临出门前还不忘跟他说:“野菜葯草粥煮好了。”
厉戒宜勉力的下,他想吐又恶心的说:“我不吃。”表情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
清绫则在门外又转回头“如果你不吃,我会用最让你难堪的手段让你吃下去,你怎么说。”清绫叉又成了“茶壶。”
厉戒宜狠着脸没有说话。他的武功尚未复原,如果在他失去意识前,他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女子的武艺并不在他之下,只要她想要,绝对说到做到,不会丝毫顾及他是谁,而这更郁卒到让他要杀人的地步。
“这才乖!”
厉戒宜气得额头上多了道皱纹。
清绫朗笑,看到他那么委屈,之前的不⾼兴就消失了。
“不认识的”就要能够活蹦跳了,再过个几天这种苦情的⽇子快结束了,她也能够离开。清绫愉快的把野菜葯草粥端进屋。
厉戒宜完全没有食,看见清绫的愉快更让他得牙庠庠的,他是落难龙王遭虾兵鱼将戏!
清绫端了碗粥到他面前“你要我喂,还是要自己吃?”
厉戒宜接过清绫手中的粥,仰起头一口气喝光它,那表情难看到极点。
清绫耸耸肩,只要“不认识的”乖乖把伤养好让她早⽇离开,她也不是那么介意他讨厌她。
厉戒宜将空碗递给她,清绫贤慧的帮他再添上递回给他。
“不吃。”他说不吃就是不吃,没有人能够勉強他,连娠都不行,她这个救命恩人算什么!
清绫笑笑“不吃粥,那么吃葯吧!”清绫又跑出屋外,把熬好的补葯端给他“喝吧!”她一脸的殷勤。
厉戒宜蹙着眉,瞪着眼前这碗乌黑的鬼东西,为什么他只有想砸了它的冲动?是因为那女人的态度吧!
清绫看着厉戒宜动也不动“我没加其他不应该加的东西,但如果你不喝,我就把它倒了,这葯冷了就伤⾝了。”
厉戒宜接过它又一口气喝光。
清绫觉得成就感非凡“不认识的”虽然态度不太好,但绝对是个能屈能伸的大丈夫,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好,他绝不会有任何迟疑。
“你満意了?”他就这样被薛清绫耍着玩。
“应该说你満意了吗?”这个讨人厌的男人!他到底以为她为什么要忍受他怪气、不懂感恩的表现,要不是她有要做就要做到好的原则,她早就走人了!
清绫可不允许厉戒宜那不值几两钱的坏脾气坏了她的做人原则。既然她不顾师命的坏了师⽗的教训,她就不允许自已被厉戒宜的不识好歹给气跑。
厉戒宜躺下来闭上眼,稳住他一直在呑吐的气。这段需要被人照顾的⽇子,他该死的失了应有的冷静。
到底是谁想要杀他,又为何杀他?生意上的竞争者?以前的仇人?还是他不知在何时得罪或妨碍了某人的利益?
没有明显的理由、动机、证据,背后的主使者很难捉得出来。处于挨打的地位,让他更加的烦躁。
厉戒宜的⾝上又有了冷凉的感觉“你在做什么?”清绫的笑声传进厉戒宜的耳朵里。
“没有。”清绫收起小刀“不认识的”越来越厉害,在他⾝上做记号的愿望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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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茅屋外,清绫拿着厉戒宜的剑在烈下劈柴,汗⽔透了她的⾐服,她不満的一边工作一边偷看厉戒宜。
厉戒宜正两脚慵懒的伸直,坐在茅屋的屋檐下躲着大太,也享受着光对他的间接洗礼。
他的表情是难得的恬适和満⾜。
“给你。”最后,清绫还是忍不住把长剑递给一旁正在纳凉的厉戒宜。
厉戒宜不答腔。
“喂!不认识的,劈柴。”这男人有了体力也不帮她做事,就只会在那里乘凉喝荼,看了就碍眼。
厉戒宜重重冷哼,不理她。
清绫一张圆润的小脸蛋霎时又成了索命无常。她用上三分力道,⽩银的剑光直劈向还不知死活的厉戒宜。
“你在做什么?”厉戒宜闪⾝站起,躲过清绫伤人的剑势。
“劈柴。”清绫说,没有理会厉戒宜重伤未愈的⾝体,经不经得起她的攻击。
她手中的长剑像条灵活的⽩蛇,随着厉戒宜略带迟滞的⾝影移动,她的⾝形也优美得有如翩然起舞的彩蝶,紧追着厉戒宜不放。
厉戒宜一张严肃的脸更形冰冷,⾚手空拳档下清绫的剑影。
清绫看“不认识的”竟在她的三分力道下还游刃有余,开心的再加上两成功力,绵密的剑法速度加快,厉戒宜的额头已经逐渐冒出冷汗,脸⾊由原本的带红变为青⽩。
“劈柴是吧!”厉戒宜一个回转,脚勾拿起地上大块的木头,丢向清绫手中凌厉的剑锋。
清绫俐落的砍掉大木头,让它分成四块后,一脚就把它们踢到旁边的木柴堆上。她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拖泥带⽔。
厉戒宜在清绫顾不到他时,坐了下来休息。
“再来啊!”清绫看厉戒宜停下来,不満的叫道。“木柴今天不劈完,明天就没得用了!”
厉戒宜不理地,闭上眼轻轻的靠在门板上假寐,额头上的汗⽔滑下他的脸,到颈项时被⾐领昅收不见,他的又见苍⽩。
清绫张着嘴瞪着他看。
真是…真是太过分,她这样劳心劳力又在大太底下工作,这个“不认识的”竟…抓到她的弱点。
他竟然开始懂得装出一张病人脸,让她不能够劳动病人,如果还要跟他在这里住上半个月,她会受不了的。
呜!清绫一脸的哭丧,她拿着剑踢起木柴又自己劈了起来。
听到清绫继续劈柴的声音,厉戒宜眼⽪稍稍的翻动,嘴角似有若无的往上翘了一点,有如石头般的五官瞬间柔和起来,但劳碌命的清绫只顾着劈柴、擦汗,兼抱怨老天爷的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