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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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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唐霜就来到后厢探望刚刚进到陆家的⽔脉。

  她凝视着这个让她一看就喜、越看越満意的准媳妇儿,脸上是一抹怎么都阖不拢的笑意。

  “⽔脉,昨儿夜里睡得可好?”

  其实她早听说了镇淮在她房里的事,这么问不过是想探探她的口气罢了。

  想起昨晚的事,⽔脉还是忍不住心悸。“还好…”问也是⽩问,她总不好说自己受到陆镇淮的“严重騒扰”吧?

  “是吗?”唐霜是过来人,不难睇出⽔脉眼底那一丝羞意及惘,不过什么事都不好直接戳破,总得给人留点余地。

  “这样就好,你要是有哪儿不习惯,可别跟我客气…”

  “⽔脉明⽩。”虽说她格娇悍,自小又娇生惯养,但面对长辈,⽔脉还是温顺得很。

  “对了,”唐霜瞅了她一眼“你知道淮儿昨夜接到战帖之事吗?”

  她微愣“听说了。”

  “唉,”唐霜喟叹一记“淮儿他醉心刀法,十几岁时就被狂刀收为⼊室弟子,没想到现在却为自己招来⿇烦…”

  ⿇烦?听她这么一说,⽔脉不噤有点愕然。难道说那封战帖不是因争风吃醋而来的?

  唐霜看得出她心里有疑惑,旋即补充着:“你年纪轻又不问江湖事,当然不会知道狂刀是何许人也,不过在当年,他可是个江湖上名声响亮的⾼手唷!”

  “是吗?”⽔脉半信半疑地瞅着唐霜。

  哼,什么⾼手会收陆镇淮那种登徒子为⼊室弟子呀?

  唐霜一笑“别看淮儿吊儿郞当的,他可是狂刀的惟一传人呢!”说着,她又继续跟⽔脉聊起狂刀这号了不起的人物。

  “淮儿他师⽗是个隐居关外的⾼人,格乖张怪戾,行踪虚无缥缈,对所谓的江湖浮名又极为不屑;他一生未娶,⾝后更无子嗣相承,淮儿可是他挑上继承其武功的惟一人选。”

  ⽔脉怔愣着。如果那狂刀真是那么了不起的人物,那么他会挑选上陆镇淮必然是因为陆镇淮有着什么过人之处?怪了,那家伙会有什么长处呢?

  是,他长得是够好,又深谙‮情调‬之道,不过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尚”的长处吧?

  “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名为刀神的范长志,他是已故刀王之子,而当年刀王就是因为败在狂刀手下才会一蹶不振、郁郁而终,这次向淮儿下战帖的就是这范长志…”说着,唐霜的脸上露出了忧心的神情。

  听完她的解说,⽔脉终于知道战帖是谁下的,为的又是什么。看来,她昨天是误会陆镇淮了。

  “⽔脉呀…”唐霜握住她的手,轻声细语地说:“淮儿马上就要动⾝赴约,所以你们拜堂之事可能要延后了。”

  听到“延后”两字,⽔脉差点没跳起来狂笑三声,不过在唐霜面前,她毕竟还是忍下了。

  “噢…”她故作平静“没关系,这事儿不急。”

  太好了,只要他们一天不成亲,她就还有机会跷回家去;再说这蔵剑门里就只有陆镇淮一个人知道她想逃跑,如今他为赴战帖之约而远行,这庄子里就再也没有别人能关得住她了…想着,她不噤露出了一记贼贼的微笑。

  瞥见她脸上那抹贼笑,唐霜不作声地全看在眼里。正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脉是个难惹的小辣椒,她唐霜可也是个如假包换的老姜哩!

  ***

  因为即将动⾝前往天都峰,陆镇淮特意到醉心楼去跟月影辞别。

  月影住在醉心楼后厢的阁楼上,这儿除了她,就只有一名专责服侍她的丫环,因此环境清幽得很。

  “‮姐小‬,陆少爷来了。”丫环绿儿轻敲门板,笑睇着⾝后的陆镇淮。

  “进来吧!”房里传来了一声娇柔平缓的声音,虽只闻其声,却能想象这声音的主人会是怎样的出尘佳人。

  陆镇淮推门而⼊,顺手也带上了门。

  月影⾝着素⾐,似乎是刚起的样子。她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粉颈琢⽟、秀眉侵鬓、璀璨星眸、嫣红小嘴…十⾜是个美人胚子。

  她⾝形窈窕婀娜、玲珑有致,任谁看了都不得不动心。

  “这么早就来?”月影睇了他一记。

  “我是来跟你话别的。”他在桌前坐下,径自倒了一杯⽔喝着。

  月影一怔,旋即步下来。“你要走?不是说要成亲了吗?”前天他来的时候还说这趟回来是为了成亲拜堂,怎么一眨眼,他又要离开了?

  “我接到战帖,马上就要动⾝前往天都峰。”他说。

  一听天都峰,月影更是惊讶“天都峰?你要上⻩山?”

  “嗯。”他一笑“所以才来跟你说一声。”说着,他将战帖搁在桌上“这就是我接到的战帖。”

  月影从信封中菗出战帖,迅速地扫眼读过。

  “范长志?这名字真耳…啊,是那个被称为刀神的人?”⾝为花魁的她见多识广,人脉繁多,对江湖上的事也时有耳闻。

  “就是他。”

  “他为什么找你?”月影将战帖置⼊信封中,疑虑地望着他。

  “他是刀王的儿子,而刀王当年就是被我师⽗打败的,所以…”

  “所以他就先找你这个狂刀的传人下手?”她打断了他,又说:“你打算赴约?”

  他攒眉一笑“我没有不去的道理。”

  月影轻声一叹,缓缓地坐了下来。“那你的婚事怎么办?”她睇着他,似笑非笑地“不是说她让你动了‮定安‬的念头?”

  一提起⽔脉,他的脸上出现了温柔却又微微怅然的笑意。“是没错,不过她似乎不太想嫁给我。”

  “咦?”她讶异地问:“她不喜你?”

  “她不只不喜我,而且还有着一个心上人。”说着,他瞅了月影一记“她知道你的事。”

  她一愣“是…是吗?”想不到她和镇淮的事,居然这么快就传⼊了那位宋‮姐小‬的耳中。“那她是不是很生气?”“生气?”他苦笑“她不生气,只是瞧不起我罢了。”

  臂见他眼底那一丝懊恼无奈,月影的心里不觉有点微酸。虽说她与镇淮也有过⾝体上的结合,但她清楚的知道,他并没有把她当一个女人看待,她在他心中,应该比较像是…朋友,或是有着⾁体关系的哥儿们。

  有时候这样的关系也让她觉得有些心酸无奈,但她想,这才是最适合他们的一种关系…外人或许很难理解,但她心里却明⽩得很。

  大概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认知,所以就算是得不到他,她还是衷心祝福他能有个美満的姻缘。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对那个她不曾谋面并教镇淮动心又‮情动‬的女人,她是充満着好奇的。

  “她…”他认真地思索着“她还不算是女人。”

  “嗯?”她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他撇一笑“跟你相比,她还是个丫头,是个未经琢磨的丫头。”

  “可是这个丫头却昅引了你?”她笑叹。

  “她霸道、任、強悍,一点都不像是个官家千金,不过…”说着,他的眼底不自觉地透露出一种纯粹的爱恋“她是个有趣的妞儿。”

  月影莞尔一笑“看来你对这个媳妇儿很満意。”

  说到満意,他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如果她能乖一点,我应该会更満意。”

  “乖?”她有些困惑,又不是养猫养狗,说什么“乖”呢?

  他瞅着她,一副说了你可能不相信的表情“她想逃家。”

  “逃家?哪个家?”她问。

  “当然是陆家。”他略带懊恼地说。

  月影噗哧一笑“她刚进门就想逃家?你们处得还真是‘不错’…”她趁机挖苦他。

  他皱眉苦笑,无可奈何地叹着:“好不容易有个女人让我想要‮定安‬下来,结果她却不想留在我⾝边。”

  “这算不算是你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一种报应呢?”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月影狠狠地糗了他一顿。

  她的揶揄倒也没教他恼怒,只是更添无奈罢了。“别糗我了。”

  “对了,你要出远门,不怕她趁机逃走?”她话锋一转。

  他突然露出了一记“先知先觉”的得意笑容“放心,我不会让她有机会跑掉的。”

  “怎么说?”她疑惑地望着他。

  “我要带她一起去。”他说。

  她一怔“带她一起去?你是去赴战帖之约耶!而且此去⻩山路途遥远,她怎么…”

  “我有我的想法。”他打断了她,⾼深莫测地笑道:“这一趟,我带她是带定了。”

  臂见他脸上那坚决的神情,月影不觉満心惊疑。太奥妙了,这个向来独来独往的男人,居然想带个女人在⾝边?看来,那位宋家大‮姐小‬真不是个普通的女人。想到这儿,月影对她真是既羡又妒;毕竟她和镇淮相识多年,他可从未动过要她赎⾝从良的念头。

  臂见她脸上那抹怅然若失的神情,镇淮不难猜到她在思忖着什么。他不是不明⽩她的心意,只不过他一直没想过和她发展到另一种稳定的关系。她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却不是能教他停止流浪的女人。

  “月影,你…”“嗯?”她盯着他,似乎已经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她释然地一笑“你不必为我的事烦心,别忘了我是醉心楼的花魁,想得到我的男人多得是,而且里头也不乏一些不错的男人。”说着,她喟叹一记,又说:“我不是你等待的那个女人,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月影…”她的体谅及温柔教他心疼,也教他感

  “镇淮,我祝福你,真的。”她拍拍他的手背“你放心,我一定会找个好男人跟的。”

  “真的?”听她这么说,他心里安稳多了。

  “当然是真的,我还年轻貌美,什么男人找不到?”她嫣然一笑“你不必觉得亏欠我什么,你从没绑住我,是我将自己困在这里。镇淮,该是结束关系的时候了。”她凝望着他,眼神十分温柔。

  “咦?”他一震“你是说连朋友都…”

  她倩然一笑“当然不是,我们一辈子都是朋友。”说着,她难得调⽪地眨眨眼,促狭地说:“不过⽇后,你可不能再上我的!”

  他放心地撇一笑:“谢谢你,月影。”

  “说什么谢?记得成亲时请我喝喜酒就行了。”她说。

  “少不了你的。”说着,他霍地站起“我该走了。”

  她一愣,有点怅然,一这么急着走?”

  他点点头“还得回去准备一些东西呢!”

  “噢,那我就不留你了。”她笑叹一记。

  “从天都峰回来后,我再来看你吧!”说完,他转⾝便步出了她的房间。

  月影没送他,只是一个人孤单地坐在桌边,径自思量。

  她十三岁进⼊青楼,十五岁开苞,十八岁就成了醉心楼的花魁,早些年她过得凄凉,但近几年来因为认识了镇淮,她的世界竟再度光明起来…

  镇淮一直来去自如、行踪飘忽,而她也以为他们这样的关系会永远的维持下去;可是如今他有了钟情的女子,也即将娶成家,她知道他以后再来的机会,势必是越来越少了。

  “‮姐小‬,”丫环绿儿推门进来“你想吃点什么?”

  “我什么都吃不下。”她神情悒郁。

  绿儿皱起眉心“可是…”

  “绿儿,”月影打断了她“我是不是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了呢?”

  “咦?”绿儿微怔。

  她嫣然一笑,但隐隐透露着一种悲凉无奈。“这次我是真的看破了。”

  绿儿似懂非懂地凝视着她,什么话都搭不上。

  眼尾一瞥,她睇见了镇淮遗留在桌上的战帖“他居然忘了…”

  “我替陆少爷送回去吧!”绿儿自动自发地说。

  月影思忖了一下,轻轻地摇了‮头摇‬“我自己送去。”她要看看掳获镇淮那颗“浪子心”的宋⽔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

  为了自保,吃过晚饭,回到房间,⽔脉就封死了所有门窗,以免陆镇淮那“神出鬼没”的家伙又跑进她房里来。

  虽说这里是他们的新房,但只要一天不成亲,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新房。

  和⾐躺在上,她开始想起了家里的⽗亲和妹妹们,不知道妹妹们是否也像她这样被強制推销出去,如果是的话,她们都被推销到哪儿去了呢?

  “唉…”翻了个⾝,她无意识地喟叹着。她原本以为自己会一辈子留在山上,却没想到竟会被⽗亲硬着上了花轿。

  其实这儿也没什么不好,陆叔叔照顾她、陆夫人待她也和善,吃得好、睡得、用的都是上等的东西…惟一美中不⾜的就只有陆镇淮。

  但是真要严格说起来,陆镇淮也不算是太差,撇开他和月影姑娘那一段不说,事实上他是个英俊倜傥、豪迈不羁的男子汉,要不是因为他已经有了一个相好的月影姑娘,她应该不会排斥他吧?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在还没真正见到他之前,因为已经听闻了不少有关他的风流韵事而对他心生反感;但真正见到他之后,他却给了她一种奇妙而特殊的感觉,她…觉得他似曾相识。

  她明明不认识他,也没见过他,却为何觉得她已经和他相识?

  想着想着,她渐渐地感到有点疲惫,虽然刚进陆家一天,但她经历的事还真是不少哩!

  仔细回想起来,来这么一趟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在云霞山居是碰不上这么多新奇又刺的事情。

  打了个呵欠,她眼⽪酸涩地眨了眨“‮觉睡‬吧!”她自言自语地说。

  和⾐躺下,她闭上了沉重的眼⽪。由于疲倦过度,她很快就进⼊了梦乡。不知睡了多久,她隐隐地听见了细微的呼昅声,她以为那是她自己发出来的,但那呼昅声似乎过分“浓沉”了些…

  半梦半醒间,⽔脉睁开了眼睛…

  “陆镇淮?”她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楚些。

  不,不会的,她明明已经封死了所有门窗,他怎么可能…

  “喂!”她一把推开了躺在她⾝边的他,然后霍地从上跳了起来。

  镇淮睇着她“做什么?”他打了个呵欠,一副还没睡的模样“我才刚睡着,你就吵醒我…”

  听见他的抱怨,⽔脉顿时火冒三丈。有没有搞错?扰人清梦的可是他呀!

  “你为什么又跑进来!?”她瞪着他质问道。

  他皱皱眉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这儿是我的房间,不回这儿睡,难道要我上醉心楼去睡?”

  一听见醉心楼三个字,她口就鼓涨得更加难受。只是…既然她不在乎他,又为何对那名叫月影的女人如此介怀?

  “那里不是你最爱去的地方吗!?”她随口顶了他一句。

  他笑而不应,一副你奈我何的无赖样。

  门窗都没有被撬开的痕迹,那他到底是如何进来的呢?

  “你从哪里进来的?”她语气不快地质问。

  镇淮一笑,抬手便指着屋顶。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她惊见屋顶的瓦片已被撬开几块。

  “啊?”她忍不住惊呼一声。

  这屋顶这么⾼,他居然能从那里一跃而下,还一点都没惊动她?看来…他真的是个武林⾼手。

  “前无门、后无路,我只好‘从天而降’了。”陆镇淮打趣地说。

  “你…”⽔脉既气恼又无可奈何地瞠视着他。

  镇淮一手攫住她的⽟腕“你拦不住我的。”说着,他猛地将她扯进怀中,低头欺近了她“我想要的,没有要不到的道理。”

  上他‮热炽‬的眼眸,她不觉心慌意。他的眼神好专注、好深沉,就像漩涡似的直将她昅进其中…顷刻间,她没了反应,也没了动作言语。

  睇着⽔脉那惘的神情及失神的美眸,陆镇淮的心湖就猛地泛起涟漪。他知道她心里有着别人,也知道她并不钟意他,以他的个,他早该放手让她回去,但这一次…他就是舍不得放手,就是想把她占为己有。

  “⽔脉,”他端住她尖尖的下巴“你真的一点都不想嫁给我?”

  “什…什么?”面对他如此认真的问题,她还真有点恍惚了。

  “我是说…给我一个机会。”他说。

  “机会?什么机会?”她疑惑地盯着他瞧。

  他神情一凝,沉声说道:“爱你的机会。”

  ⽔脉一怔,两只眼睛倏地惊愕得瞪大。爱她?他真会只爱她一个?那…那个什么月影姑娘呢?他的心不是全在那女人⾝上吗?

  “你说谎。”她语气平静地说。

  “我很认真。”他正⾊更正道。

  她冷漠地观着他,哼地一笑“那你对月影姑娘就不是认真的吗?”想起在她进到陆家的第一天,他人却还在醉心楼的事情,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揪着。

  “我和月影的关系不是外人能理解的。”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他知道不管他再怎么解释,⽔脉还是无法谅解。

  她揪眉一哼“我也不想理解。”话落,她伸手推开了他的膛。

  “⽔脉…”屡次遭到她的排斥及拒绝,陆镇淮不由得也懊恼起来。

  他忽地掐住她的手臂,神清微愠地凝视着她,:“不管你心里是否有着别的人,我都不在乎!”他将脸欺近了她,神⾊一沉“既然你上了陆家的花轿,就只能是我陆镇淮的子,听见了没?”

  “你!”她不是个让人一威胁就会手软脚软的女子“除非我心甘情愿嫁你,不然你永远得不到我!”

  镇淮心头一震,倏地揪痛了起来。

  “在我们还未成亲之前,你休想碰我半下!”她狠狠地在他口上“伺候”一拳。

  “好!”他沉声低喝,目光如炬地盯着她“我不碰你,不过总有一天,我会教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脉嗤哼“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其实她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不想嫁给他,不过为了赌气,她还是那么说了。

  陆镇淮神情瞬间变得沉吓人“你等着。”说完,他忽地翻⾝坐起,并站了起来。

  他下了,两只眼睛定定地注视着神情略为惊疑的她。

  “我们来打个赌。”

  “打什么赌?”⽔脉好奇地问。

  “我赌你一个月之內会爱上我。”他自信満満地说。

  ⽔脉一怔,旋即不以为然地哼笑着:“你别…”

  “你敢不敢赌?”他打断了她的话,強迫她作下决定。

  她是个急的人,噤不起别人言语相,吃定了她这一点,他骗她跟他赔上一局。

  ⽔脉果然上当,一下子就冲口答应“赌就赌!”她瞪着他,一副稳胜券的模样。

  见她上了当,陆镇淮暗暗得意着“真的赌?你可别后悔…”

  “你放心,愿赌服输,我不会?档摹!彼谄贫ǎ霸趺锤龆姆ǎ俊?br>

  他一笑“我要上天都峰赴约的事,你知道吧?”

  ⽔脉点点头“别忘了你接到战帖之时,就在我房里…”

  陆镇淮微微一顿,然后淡然一笑“那倒是。”说着,他神情严肃而认真地望着她“我要带你一起赴约。”

  “咦?”她一愣。

  “如果在抵达天都峰之前,你还没爱上我的话,我亲自送你回云霞山居,并成全你和你那心上人。”他一言九鼎似的承诺着。

  心上人?她本不知道她的心上人⾝在何处,不过…这赌法倒是可行。只是她原本是打算趁他出远门时逃跑的,而现在却变成得跟他一起上⻩山。

  罢了,反正她从没到外头见识过“江湖”能有这种机会见见世面倒也不错;何况到了外面,只要一见苗头不对,说跑就跑,可比在这儿方便多了。

  “好,一言为定。”⽔脉慡快地答应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陆镇淮忍不住在心里狂笑着,但他却怎么都不能表现出来。

  “嗯。”⽔脉仿佛为增加赌誓肯定度似的,更加用力地点点头。此刻,她心里也正打着她的如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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