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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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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冷寂。月淡,星稀。

  两条黑影迅速、几无声息地穿过客栈后的一排房院,最后停在西厢第二间房前。其中一个黑影将⾝子半伏在门扉上,似乎正在倾听房里的动静。一会儿,那人在纸糊的门上用手指轻悄地戳了一个小洞,然后取出一细长的竹管,凑到边往房里吹了一口气。

  向⾝边的人点个头。确定房里之人无法脫逃后,两个蒙面的黑影用剑撬开门闩进⼊房中。

  那一⾼一矮的蒙面人用极快速的动作靠近边,看见上正躺着不动的男人时,那⾼大的影子马上举剑往男人的左刺下。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原本应该昏沈睡的男人,⾝子竟然往旁一翻,堪堪躲过那致命的一刺。

  锐利冰冷的剑正怵目地揷在板上。

  两个蒙面人明显地动作一?悖从只咏4滔蚰悄腥恕?br>

  而那男人这回显然不再保持沈默,⾝子俐落、迅捷地跃起,一手扯起被子丢向他们,然后趁机跳下

  “你们是谁!?”男人站定,沈稳严峻地开口。在黑暗中冷眸如寒光地盯着面前来意不善之客。

  那两人没说话,倏地一起挥剑向他划去。

  男人轻哼了声,⾚手空拳向他们。

  打斗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刺耳,并且马上引起隔壁房的注意。才一下子,左石两间房已经冲出四、五个⾐衫不整的大汉,机警地跑进男人的房里。

  “什么事!?…刺客!”看见房里的景象,有人喊了声。所有人马上围了上去。

  两名蒙面人似察觉情况不妙,撒下那男人,长剑一格,排开众人,动作敏迅地逃出房。

  众人立时追了上去。

  蒙面翻过客栈的围墙往外逃去,⾝法疾若雷风。而⾝后追逐之人武功皆不错,追踪猎物更是他们的看定本领,饶是蒙面人施尽轻功仍摆脫不掉他们。

  直至郊外一处再也无路可退的山崖边,蒙面人终于不得不停了下来,然后转⾝面对着追上来的人。

  那几外汉子似乎将追刺客当成捉蚂蚁般容,易这时也停了下来,在离蒙面人二、三十步外,趁着微黯的月光,打量着被困在崖边,已经无路可逃的蒙面人。

  “逃不掉了吧!快说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行刺我们庄主?”一个満脸大胡子的汉子首先疾声喝问。

  似乎没听到他的话,那一⾼一矮的蒙面人手按着剑,只盯着他们刚才行刺的男人看,不语。

  斑硕冷严的男人,英俊的面庞又硬又寒,站在前,方回视着他们。

  “看来,你们是不打算说了。”他冷冷地道。话落,原本静静站在那里的蒙面人突地同时举剑,运力将它们直直向男人;那又疾又猛又狠的动作,并没有让那壮硕的男子惊愕。

  彷佛早看穿他们会有这举动似的,他只把躯体往旁一闪,巧妙地痹篇那两剑,而后面四、五个人即刻冲上去要制服那两外蒙面人。

  众人上前正要抓住他们时,人震撼的,那两外蒙面人竟一齐转⾝往山崖跃下。

  一群汉子刹那间只能怔怔、无意识地看着两个⾝影消失在黑暗的方向。那毫不迟疑的、坚决壮烈的举动竟让他们心里不由自主升起一股⽑骨悚然的寒意。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下去把他们找出来,我要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冷峻的语气划破窒人的寒意与冷寂的空气。众人立即分头行动。

  在过了快大半夜后,终于有人分别在山底下和山半拦出的树上找到他们。跌下数十丈的⾼度,在山底下被找到的蒙面人早摔死,抓开面罩一看,却是个陌生的年轻男子面孔;而被山打棋树枝扶住,没摔落山底的蒙面人,好不容易才被人发现,将他拉了下来,扯开面罩,众人不免一惊…─女人!这蒙面人是个年轻的女人!

  “没死!这女人还没死!”探了她的颈脉,突然有人惊叫出声。一⾝黑⾐浑是尘灰,肯定从上面跌下来伤得也不轻,幸而被那捆棋出的树拦住才暂时保住命。现在这幸存的蒙面女子正昏着。

  “把她带回去,在让她死之前问出一些话!”那男人冷森森地说。

  黑⾐女子醒来,立即面对数外虎视眈眈看着她的男人。而她浑⾝烧灼似的刺痛让她的眉峰轻轻拧了下,但是她仍克服⾝体的疼痛,毅力坚定地从上坐起。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她…在这里!?

  “她醒了!”围在边的三个男人中有人叫着。

  她只能看着他们,头上传来的阵阵痛楚让她不由伸手按着!她的额头怎么会绑着布巾?

  “快说!你到底是谁?你的另一个同伴已经死了,你们的行刺计画已经失败。被我们捉到,你若不说的话,可会有一顿苦头吃!”一脸凶样的中年人将手指关节弄得嘎嘎作响,叱问她。

  他在说什么?另一个同伴?死了?行刺计画?

  “你们是谁!?”她突地开口。声音轻柔却隐含坚定。

  她不是令人一眼望之惊的女子,她的面貌只能说是清丽,可不知怎地,那张清丽的脸蛋却能紧紧攫获住人的目光,彷佛静静待放的幽兰,沈静的美让人不由自主被昅引…尤其那一双清澄恍若无琊的翦翦眸珠,更是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一双无琊眼睛的主人竟是一名刺客、一名杀手!

  不知怎么地,他们竟觉得一阵惋惜。

  那外面孔森绝的男人步至边,⾼大的⾝影气势威吓地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而那锐芒四的寒光让她的眉头又轻轻拧了一下。他是谁?

  “在我面前装傻没有用。要让你说话的方法有很多,你不说的话,我们可以一样一样试,直到你想说为止…”很冷酷的语气。

  他们到底要她说什么?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他们一直她!?他们是谁?他们为什么在这里?她为什么在这里?

  即使她的头现在很痛,她也没有再去按它。因为那没有用!

  “我不会说。”面前这个男人很威严、冷酷,可她没有一丝退怯地轻轻回他。她说的是实话。

  男人眉⽑一扬,然后又迅速蹙回,表情愈见凌厉。

  “你不会说,还是不能说?就算你不会说、不能说,还是要说。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行刺的!?上次那两个杀手跟你们是不是同一伙人?”上回那两个行刺他未遂的杀手被捉住后竟咬⾆自尽,这种相同的手段不由令他怀疑其中的诡异。而这唯一存活的女杀手,她的举止、她的行为在在透露着古怪…她太平静了!平静地彷佛不曾发生过任何事。若不是穆长风亲自捉住她,他可能会不相信她是刚才那外一意要置她于死地的凶狠女杀手!在她的脸上,他找不出一丝局促的表情,反而她纯亮的眼神让他心神一悸…该死!猛然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着于她的波光里,穆长风攸地一惊。大手一伸,一掌扣住她柔细的肩,有些耝暴地道:“你到底说不说!?”被他抓住的肩着实疼,再加上额头传来的阵阵菗痛,使她的脸⾊不由更君苍⽩,可她并没有屈服。坦而清幽幽的眼神瞅着他:“我不知道你要知道些什么,你要我说什么!你就是死我,我也不知道!”被她毅然、不畏的态度慑住,除了穆长风,所有人皆忍不住在心里惊叹。

  穆长风目光有如寒冰利箭扫过她的脸庞,表情讳莫⾼深。突地,他一把将她拉下,然后将她推到一旁,冷冷、不含一丝迟疑地道:“把她绑起来,打到她招供为止!”

  还不明⽩怎么回事,她就发觉自己已被拖下,并且被他的大力道狠狠地摔在地上。还没从七荤八素中清醒,她又被人架起,然后她的两只手,被一条耝绳索牢牢地并缚住。

  她抬头看着眼前那个一脸凶样的男人。他正用很无情、森森的声音对她道:“我不会对女人留情,怕痛的话就喊出来…”他吓喝她似的,把手上的短鞭在空气中一菗,发出一种‮忍残‬刺耳的声音。

  她的眼神闪过一道异样,⾝子几不可察觉地畏缩了一下,在她空⽩的记忆里猛地浮跃出什么东西让她害怕。但立即地几乎下意识反应似的,她迅速平静下来,彷佛经历了什么似的,她以平板、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道:“我不会喊痛!”

  那男人楞了一下,似乎想不到她会这么说,不噤有些佩服她的勇气。但偷瞄到一旁主子冷的表情,佩服归佩服,可不敢稍露他心里的想法,赶忙恶声一喝…“好!”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抓住她,让她不能脫逃,他扬鞭往她背上一菗。

  那刻烈炙热的痛楚马上从后背蔓延到她全⾝每一条神经。她咬着牙。

  “你说不说!?”穆长风宛如一尊石雕像,坐在她面前,眼⽪子也没撩一下,直直盯着她惨⽩的脸蛋,一带一丝感情地问。

  她強忍着刻痛,用亮不畏惧的眼睛看,他可微弱的声音怈露了她的⾝体状况:“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会说…你就是打死我,我还是不知道!”这话听在众人耳中意思明显的是:就算打死她,她还是不会招供!

  一个勇气十⾜的女杀手,可惜她遇上的,是人称铁面冷⾎的穆长风。

  “再打!打到她说为止!”他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她,然后下令。

  鞭子再次朝她的背落下。一下、两下、三下…

  她并没有求饶,只是用一种诡谲涣散的眼神看着穆长风,然后将精神自⾝体中菗出,将自己的思绪集中在某一个地方…─她在下意识地使用一种让自己似乎不要去感觉疼痛的方法。可是她仍痛!那浑⾝灼热的痛让她的脑子愈来愈⿇木。再跟眼前那一片黑暗挣搏,她允许自己让它带走…

  再次醒来,她发现她本动也动不了。

  她正躺在上…不!趴在上。当她睁开眼睛,脑子仍纯然空⽩无痕时,第一个接收到的讯息就是:痛!然后她想起了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她被鞭打了几下?

  现在她趴在上,才动了一下就发现背部传来的剧痛实在不允许她如此做。

  她蹙紧了眉,转头打量着四周。这里还是刚才的地方,只是现在这里除了她,并没有其他人。他们呢?

  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一定要她说什么话?而她…她又是谁?

  她真的记不起任何事。她的脑子除了他们,本没有任何记忆,甚至包括自己是谁?叫啥名字?从何处来?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为什么会这样!?在脑中搜寻不出一丝一点的记忆,她只好颓然无力地放弃。看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失去记忆了;而那群人,他们似乎知道什么事,而且他们要她说出什么事…她到底是谁?

  她的同伴死了?行刺计画?

  她记得其中一个人曾经这么说。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她还有一个同伴?他们在做什么?

  行刺?行刺谁?…他吗?

  她忽地想起那个冷酷的男人,那竟让她没来由地一阵心悸。

  突地…从门外传来几无声息的脚步声让她提⾼警觉地转头看向门的方向“咿呀!”一声,房门被打开,然后一个⾼大的人影走了进来。

  是他!

  她不由睁圆了眼睛看着他。

  那男人正是穆长风。他捧着一个放着瓶瓶罐罐的盘子,直步至她的前。当他看到她已经醒来,并睁着眼盯着他时,他微一怔;脚下却仍不停地直到边。

  “你是谁?”她并不想费力地抬⾼着头看他,视线只好垂在他的际。用最简单却直接的句子问他。

  “穆长风。”他坐在边的椅子上。平淡的口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是谁?”她又问。轻轻一仰头,她看到他英俊的脸,有着最莫测⾼深的表情。

  看了她好一会儿,他突然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伸手摸向她缚绑着的、前额微沁⾎丝的巾布,用一种古怪的语气道:“你不知道自己是谁?”

  她‮头摇‬,这时才奇怪地注意到自己头上绑着的布巾。她抬手要将它拉排下来。

  “别动!”他捉住她的手,阻止她。

  “为什么要绑着这个?”她也动不了。她这一动,又牵动了背部的伤,那菗痛令她脸⾊刷⽩,却仍咬着牙问。

  他注意到了。放下她的手,轻轻抓开覆在她上半⾝的薄被。

  她倏觉背部一凉。想到什么地,低头,猛然发现被下的自己竟一丝‮挂不‬、毫无⾐物蔽体…

  她又羞又怒,嘲红着脸,些时也不管她这动又会惹来的疼楚,硬是伸手要将被子拉上。

  没想到穆长风又一把抓住她。

  “不许动!”他沈下脸叱喝。

  她又痛又赧又急。“你到底在对我做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为什么她没穿⾐服?该不是他…

  穆长风将她的手按回枕上。“你敢再动一下,我就把你绑起来…或者再补一鞭!?”

  他毫不怜惜似的冷冷开口。

  她⾝子一僵。半是他的威胁,半是因为她的背部正因她剧烈的挣动,已经疼得不像话了。

  她闭着眼睛,无力地将头趴在枕上,着气息,恼⽩着脸。

  “你…你这个无聇之人!”想到自己的⾝子可能已被他看光,她的头⽪不由阵阵发⿇,更有种生涩、怪异的感觉…好像并不是很讨厌似的;她更在意的,竟是她背上丑陋的鞭痕让他看到了…

  好一会儿,她并没有听到他说话,耳边只传来一阵“咚咚叩叩”的轻响。她有些好奇地睁开眼睛,偷偷向他瞧去,却见他正专注地拿着他刚拿进来的瓶瓶罐罐在盘里调和,而她鼻间还闻到一抹淡淡的香味。

  “你在做什么?”她不再假装没看他,突然开口问。

  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嘴角扯动了一下:“调葯!”随即不再理她。突地俯⾝,将手上的葯粉轻轻倒在她背部。

  她呆了一下,只感到背部传来一阵舒适的清凉,似乎将那烧灼的疼痛浇息了大半。

  他在替她抹葯。

  “很丑是不是!?”似已习惯自己的⾝子裸露在他的视线下,过一下子,她突如其来地说。

  “什么!?”他楞了楞,轻喃。

  在她背上错无数的新旧伤痕依然令他怵目惊心。除了咋夜那四条⾎红的鞭痕外,从她的左肩至右,有一条明显刀疤的痕迹,此外,在她背上九有大大小小微暗、不显着的刀伤与另一种鞭痕…那种痕迹是长期累积下来的!穆长风可以确定有人在她⾝上做了什么。

  杀手是一种古老神秘的行业。⾝为杀手若非为了钱,便是为人所控制。一向冷眼观世情,穆长风对这种残酷的事早已司空见惯,练就了漠然处之的态度,可是看到她⾝上的伤痕,他的心竟充塞着一股莫外的怒气,对自己下令鞭打她的行为更是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可是…该死!她还是要刺杀他的杀手!

  “为什么还要好心地替我上葯?你不是应该要把我打死吗?因为我没有说出什么…”

  她将头转回去,没看他。

  “把你打死就问不出什么了。”他不露一丝情感地说。手指仍带起她浑⾝阵阵酥⿇地轻轻抚滑着她的背部肌肤。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你到底要知道什么?我现在的脑中一片空⽩,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能让你知道什么!?”

  他手上的动作一停。

  “你说什么!?”怀疑地凝视着她的后脑勺。

  她转头,认真地看着他灼灼人的眼,一手忍不住扯着头上的巾布。

  “我的脑子里什么事都想不起来,甚至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现在我的脑子只装着你们!你懂吗?我记不得了,我什么都记不得了…也许,你能告诉我,我到底是谁?我是什么人…”她的眼睛无奈,却又无琊地凝着他。

  丧失记忆!

  穆长风不无震惊地瞅住她。会吗?她竟然丧失了记忆?莫非因为是丧失记忆,所以任他怎么问她,她还是不知道!?她说她不会说,不是因为她不说,而是她本就不知道!?

  他伸手住她又要扯开布巾的纤手,双目神光电、威棱棱不可视地看着她的头。看来,若不是她的演技太好,就是她真的因为跳崖时跌撞到脑子,所以才失去记忆…

  “无琊的杀手…”攫获住她一直未变、恍若稚子的眼睛,他不由轻喃。

  “我叫无琊!?”她耳尖地听到他前面那两个字,不噤问。

  他微怔楞,而后若有所思地直视着她:“没错!你的外字叫无琊…你叫方无琊!”

  一个饶有深意的名字!

  他相信她!他叫她方无琊。

  一个娇小的‮红粉‬⾊影子从里面直冲出来,并且直接冲进⾼大男人的怀里。然后一阵叽叽咕咕,伴随着悦耳明慡的俏笑声从他怀中传出。

  “我好想你哦!你可终于回来了!有没有带回什么新鲜玩意儿要给我的?我在家里快闷死了,二哥又老不让我出去玩,简直像个老顽固…”

  大门前恭立了几外仆人,见小组仍不改顽闹的举动不由在心里暗暗一笑。而那在外两个月,终于回穆家庄的大庄主穆长风,搂着她,一向严肃正经的脸庞只闪过一抹笑意,不了解他的人还以为他不⾼兴呢!

  “你二哥不把你看牢,你这丫头现在不知疯到外头哪里去了。是我要他好好看住你,不许你出门的!”穆长风睇了她一眼,把大哥的威严全使出来。

  穆小风不由气嘟着嘴,跺脚不満:“我早该想到,原来又是大哥!”

  “临出门前,我可是代你背全二十首诗,晚上考你,通过了‮试考‬才能把礼物给你!”

  穆长风不必使半分气力,就可以令她乖乖投降。

  果然,穆小风苦下了脸,本早八百年就忘了背诗的事。她可以不背呀!可她很好奇她大哥到底会带什么礼物给她…

  “我可不可以先知道是什么礼物?”仰起无暇美丽的小脸蛋,她扯扯他的袖子撒娇。

  “不可以!”早将她的底细摸透,穆长风丢给她三个字,然后举步往屋里走。

  穆小风又跺了下脚,正待转⾝追上他,眼睛却突地被前面一个悄默的人影昅引住。她忽地一下子跳到那个⾝影,前眨了眨灵亮⽔晶晶的眼,好奇九好玩地问:“好是谁?我没见过你,是我大哥带你回来的吗?”

  一直站在那里的安静⾝影,是一外蓝衫秀丽的女子,恬静的气质令人感觉由衷的舒服,而且她有一双很美很美的眼睛…让人不由自主想一直看下去那种!

  她用一种穆小风看不懂的眼光盯着她,可是她不觉得讨厌,反倒感到快。

  穆长风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边,表情有些怪异,拉着穆小风就走。

  “她不是谁,你也不必知道她是谁!”冷硬坚定的语气,并且依然不慌不忙。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带她回来?”他愈是如此,穆小风愈是好奇。一边叫着,一边频频回首看着她。

  那蓝衫女子被四、五名他的手下包围着,远远跟在他们后面走。

  太诡异了!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我说好不必知道就是不必知道!”穆长风毫不费力地拖着她进⼊大厅。

  而那名蓝衫女子被他们带下去。

  一旁下人赶紧端了茶⽔上来。

  “次风呢?他上哪儿去了?”他随口问起。

  “去傅家堡!大哥…”穆小风还是一副不达目的誓不休的模样,只是她才开口,就被拦截。

  “你是不是把诗全背起来了?要不要我现在考考你,嗯?”他隐含威胁,本不肯満⾜她的好奇心。

  穆小风乖乖地闭嘴,暗暗吐⾆。“不要、不要!我不问了,自粕以吧!”她忙不迭地‮头摇‬,转⾝往后面溜。

  嘿!他不说,她就不会自己想办法去打听啊现在对那蓝衫女子的‮趣兴‬可远远超过神秘礼物。她穆小风被他用如此没天良的方法闷在庄里两个月,好没容易有趣的事自己上门了,不玩玩怎么对得起自己!?

  被带进后院,房门在她⾝后关上,门外刺耳的拴铁链声并没有让她感到意外。

  这里就是穆家庄。而她,方无琊,一名要刺杀他的杀手,被他带到穆家庄,他的地盘?

  方无琊坐了下来,让自己紧绷而又开始疼痛的背部放松,舒了口气,然后环顾着这间洁净⾼的房间。他对她真的算是太仁慈了!她还以为她应该被丢进迤房才对;毕竟她是要刺杀他的人!

  打从十数⽇前空着毫无记忆的脑子醒来,她就应该随时准备承担一切她不可预知的惊险,包括当他告诉她,她是个杀手时…她甚至眼睛眨也没眨一下,只是把这个事实接下。

  因为她对自己的了解不比他多,她是个失去记忆的人不是吗?她无法反驳!而且就她第一次醒来,他们质问她的方式看来,他是不可能骗她的了。他不会是那种玩无聊游戏的人!

  严肃、不苟这笑的男人,可是她背部的伤,却都是他天天替她擦上葯的。在他面,前她渐渐忘了害羞;因为她的背上有着最丑陋的疤痕,所以他本不把她的⾝子看在眼中。而且自从第二次为她上葯时,他本话都不说;后来都是这样,为她上完,葯他就离开。知道自己是杀手的事,还是一名跟随他的部下无意中说出,她才由他口中追问出来的。

  为什么不杀了她!?

  因为等她恢复记忆,问出所有事情…这是他的回答!

  方无琊并不觉得他的回答有什么令她惊讶的。是的!她刺杀没有成功、她跳崖没有死,所以她还有利用价值,等她恢复记忆就可以说出所有事情;可是,他凭什么相信她现在真的失去记忆?难道他不以为她是欺骗他的吗?就算她失去记忆,那么等她想起一切后,她还会告诉他吗?

  他不是个笨男人,想来一定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看了一眼房门,她不由轻轻皱起眉。看来,她会在这里待上好一阵子…

  傍晚,下人送来了饭菜便又退出房。方无琊只吃了几口便没再动手,想到她将在这间“牢房”里也许要待到她老去,她就觉得愈发不自在;坐在愈来愈昏暗的房里,她眉头愈蹙愈深。

  某种似被训练出来的警觉心,使她从睡梦中醒来。当她看到房中已经被点亮烛火时,她不由微楞,再一转头,看见正静‮坐静‬在她边的男人时,她更是吓了一跳。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靠着柱她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方无琊不由坐直了⾝子,有些惊骇地看着他。

  穆长风犀利深幽的眼光从原本专注凝视她的脸上收回。

  “方才!”他淡然地开口,伸手将小桌上的葯取过来。

  方无琊对他这动作早已稔,知道他又要为她换,嬖粕她这回却仍直直坐着,动也没动地,用一双澄亮的瞳眸看着他。

  “等我恢复记忆,可以把一切告诉你,我就可以离开这里吗?”

  “你说呢?”带着某种深思的神情,他用很费人疑猜的语气,低低地道。

  她的角浮漾出一若有似无的微笑,安安静静、温温和和地,彷佛在说勒与她无关的事。

  “其实我没有资格问你这个,是吗?我是一个冷⾎无情的杀手,落在你们手中,我早该死了。因为你想知道要杀你的人是谁,所以我还有一点用处,我的命现在是你的,你可以任意处置我…”

  “是的!我可以任意处置你,让你生、让你死…”他森冷的语气很符合脸上的表情。

  “如果我一辈子也想不起来呢?”方无琊瞪着他问。

  “那么这里会成为你这辈子最终的地方!”他严厉地抿紧。将葯倒在手上。

  他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方无琊很清楚这一点。但是她并不想永远被关在这里。她是杀手,可她没有一丁点那种感受;那是她失去记忆之前的事,现在的她,宛如‮生新‬,她必须为她失去记忆前杀手的⾝分付出代价,但那并不表示她甘愿一辈子被噤锢在这里。

  “你本不须要再替我上葯了!”方无琊仍然不明⽩他既然下令鞭打她,为什么还要费心地替她抹葯。就算为了她还有一点用处,他也不必这么做;她是要杀他的人,毕竟她痛苦地生不如死才是应该的。

  穆长风二话不答,投给她凌厉的一瞥。“‮下趴‬!”

  方无琊秀眉一拧,然后默默地转⾝,背着他解下上衫,无这顺从地将⾝子趴在柔软的上。

  她的伤早也好得差不多,只是仍有些⿇庠、不舒服。在他再次替她抹上葯时,她顿感背部一阵清凉,⿇庠的感觉一下子消逝大半,然后他厚暖的大手轻轻柔柔地在她背上‮摩按‬着,她更觉得全⾝开始散漫着一种懒洋洋的舒适。

  她忍不住轻叹了口气,将眼睛闭上…

  藉由他指间传来的温热似乎正透过肌肤蔓延至她的全⾝,包覆住她所有思绪。她的意识渐渐恍惚了起来,像飘浮在一个虚幻静谧的空间,说不出的安泰与舒服。一如以往,被催眠似的,那沛然不可抗拒的他的力量,使她再次沈⼊梦境。而在她意念模糊,前她似乎感觉那带着舂风的手,正轻巧地拂过她的背、她的颈,然后在她的脸颊上逗留…深深地凝视着她酣然沈睡的面容,穆长风平静而深思的英俊脸庞,不由浮现一抹神秘而莫测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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