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知道你的⾝分!”一个低沈媚娇的声音陡地响起。
方无琊微怔忡,暂时放下那张写満葯草的纸。偏头,只见娇美丽的夏嫣不知何时站在她前面。一双媚妩的眼睛闪着某种火焰,而她嘴角勾勒出的那抹笑容,不知为何,令人觉得很…琊恶!
除了他们回到穆家庄的那晚与她接触外,这几⽇若非只有远远地看她一眼…而且绝大情形都是她黏在穆长风⾝边,方无琊本少有机会和她如此面对面,而且还是她找她说话。
“你说什么!?”看着她美丽的脸庞,方无琊发现自己并不喜她;那种在第一眼看到她就埋存下的感觉仍是不变!
方无琊轻蹙了一下眉梢:“你怎么知道!?”
“是长风告诉我的!”她昂起颈子,彷佛在宣布大消息。
“是吗?”方无琊垂下视线,重新拿起那张纸;慕容展要教她的这些葯草倒是比较昅引她。
“如果你有自知之明,应该马上离开这里,你以为凭你你低的⾝分、染満⾎腥的手真的配得上长风吗?如果让天下的人知道,穆家庄主娶的竟是一名刽子手、刺客,他将会受尽所有人的聇笑,你知不知道!?你本只会了他!”夏嫣的声音冷锐得像把剑,狠狠、重重地击向她。
方无琊困惑地皱了皱眉头。
“就这样!?”如果她敢离开这里,肯定马上被他捉回来关上个把月。他从来不在乎她的⾝分,而向来为所为的他,又哪会在乎世人如何看他!?
“方无琊,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要你马上离开他⾝边,马上离开穆家庄!”夏嫣怒视着她。
原本以为她这些话可以令她惊慌失措,至少也会有一点害怕,没想到她竟一副没事的样子,甚至连看也没看她一眼,可恶!
为了夏家,她原以为可以牺牲穆长风,可是她现在发觉她不行!
穆长风是她的,谁也别想抢走;就算她爹没要她这么做,她也早打定主意要当他的庄主夫人。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喜他了,若非穆武死得不巧,也许她现在已经是穆家庄家庄主夫了人;她一直坚信他没有理由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只是这个倨傲的男人确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从以前到现在,他甚至不曾认真地看她一眼。
所有人都说他冷僻不驯,可她就偏爱这样的他。他不爱她没关系,她以为他对所有的女人都是这样,她以为她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攻破他的心防,总有一天他会看清楚她的存在,可是没想到,他竟将该属于她的恩宠给了另一个女人!?不!她不会承认失败,她不可能败在一个姿⾊平凡的女人手中。凭她知道的秘密,她可毁了她…一如她毁了那张画像!
“我懂你的意思,可是我不能离开…”方无琊淡然地说。
夏嫣的脸恨恨地扭曲着,突然一把抢下她的纸。“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她忿忿地将纸撕碎。
方无琊的神情忽地一沈,凝然的眼光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她:“画像是你撕的?”
夏嫣动作一停,触到她异样冰冷的目光,那股慑人心魂的森冷,竟然令她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可她立即镇静住,甩开那荒谬的感觉,傲然地抬起头,将那堆碎纸撒给她,她的声调是⾼亢而富有挑战的。
“画就是我撕的,怎样!?我就是讨厌那张画!我更不允许你继续待在这里…你记住,很快地,我就会让你离开这里!哼!”看着她趾⾼气昂地转⾝离开,方无琊的表情不由有些出神。
为什么…她这么肯定她会离开这里?
突然地…她觉得有些冷。风凉吧!?…
“是傅家传来的信?”穆长风含笑看着穆次风表情有些晴不定,随口问。
迅速看完手上刚由傅家堡传来的信,穆次风吐了口气。抬头看着他。
“是傅伯⽗写来的,这回不是傅家姐小又生病了,而是…她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连穆长风也凝住了眉。“怎么回事?傅家姐小怎么会…”
穆次风俊美温文的脸上竟现出一抹微笑:“傅伯⽗信说傅家姐小留了张信给他们,大约是说她想出去外面走走,游历一番,要大家不必担心她什么的…”对于她毅然决然的举动,他倒満佩服的。
“她的⾝子受得了吗?”
“只要不发病,平⽇看起来是没事…傅伯⽗出动了不少人要把她找回去,可是几⽇下来,竟仍一直寻不到她,所以他才写信给我…”
“该不会要你也帮忙寻找傅姐小吧?”
“没错!正是此意。”
穆长风神情肃然:“次风,她是你的未婚,你是该去找她。”
“已经有那么多人在寻找,我去的话,真的会对他们有帮助吗?或许她现在已经被找到了!况且…我们跟夏门的事也还没解决,我不能就这么丢下…”
穆次风不以为她带着一名下人能走多远,而且她本从未出过远门肯定受不了几天的苦就会自动回去了;他心底不免有些为她担心是没错,可他不认为他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上。
穆长风凝重地看着他,沈声道:“既然傅伯⽗都来信请你帮忙,于情于理你都必须前往傅家堡一趟,毕竟你是傅家未来的女婿,傅伯⽗也如此倚重你…夏门的事我处理就行了!
次风,我看你还是马上前去傅家堡好了。”
穆次风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知道他说的有理,终于点头同意。
“大哥,夏嫣藉口要骑马出去游玩,想必她抄的那份帐册资料也趁机带出去了。”穆次风突然想到方才正巧看到夏嫣骑马出庄的事。
穆长风边涌上了一抹嘲弄似的冷笑:“我知道!监视着她的人已经向我回报了…她很聪明也很傻!知道正大光明地利用机会,只可惜她一直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她什么都不做,也许对夏门候没什么影响,可是她抄走那份假帐册只会让夏门侯做出更失败的决策而已…”
穆次风点点头。
“夏嫣一直很喜你,她这回来除了偷取这些重要的资料,另一个目的似乎是你…”一层残酷似的神⾊浮上他的脸庞,穆长风冷声道:“若非为了揪到那老狐狸的尾巴,我早就要她滚了!”
“我看她对方姑娘充満敌意。大哥,女人的嫉妒心是可怕的,说不定她会对方姑娘做出什么事来…多提防她些,也把方姑娘看紧一点!”穆次风并不怎么喜夏嫣,多次注意到她对方无琊満是恨意的沈神情,不免提醒穆长风。
“我明⽩!”穆长风脸⾊一沈。他当然明⽩让夏嫣继续留在穆家庄是件危险的事…他会尽快让她离开。
穆次风盯了他好一会儿,终于决定问他:“大哥,你还没打算和方姑娘成亲吗?我以为你会迫不及待这么做!”
谈起方无琊,穆长风表情在霎时柔缓了下来。放松面部的肌⾁,轻扬起眉。
“你似乎比我还着急!怎么?怕喝不到喜酒吗?”
“我是认为你该尽快给方姑娘一个正式的名分,你就这样带着她跑上跑下,人家对她会怎么想!?我是替她打抱不平啊!不哥!”
他们不在意她的⾝分,杀手又怎么样!?她只是一个受人控制的可怜人,他们都喜她,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大哥在让他们等了那么久后,终于找到他要的女人,他们接纳都来不及了,怎可能推拒她!?
穆长风充満自信地微微一笑,眼睛望向遥远的蓝空:“就快了!等我把这些杂事处理完,我会让她成为我穆长风的子,不用等多久了!”
今天的天气非常好,穆长风决定带方无琊出门玩赏。
至于小苞庇虫穆小风没吵着要跟出来的原因是她和慕容展两人当了另一个人…穆次风的跟庇虫,在昨天就随他往傅家堡的路上去了!
驱车前往热闹的市集,穆长风带着方无琊在街上逛。没多久,穆长风已经为她买了一堆礼物;要不是她不习惯人多的地方,要他带她离开,恐怕他会将整条街买一下来送她。
漫步在绿草翠岸、杨柳成荫、优美如诗的古湖畔,方无琊这才舒了口气。
“这样舒服多了。”她回眸对⾝边的男人一笑。
搂着怀中佳人,穆长风神情遐逸。“这里确实比刚才那地方舒服。你要是不喜应该早告诉我…”
“我是真的受不了…我以为你喜…”方无琊挽着他的臂膀,浅笑盈盈。
她的发,他的边漾起一抹微笑:“次风提醒我该为你买些东西,我才一个劲儿地带着你往市集逛,我忘了你不喜人多的地方…”
“又是胭脂、又是首饰…我并不需要那么多东西…”她摇着头。
“我喜宠你,你吗?”穆长风今天难得心情如此愉快,对她露齿一笑。
方无琊知道多说无益,只好顺着他。
穆长风带她游遍了整个古湖,方无琊享受被他宠着、怜着的感觉。抛开了烦恼,在他⾝边,她只觉得快乐。
夕西斜,轻送阵阵凉风。坐在湖畔,玩累了的方无琊靠在穆长风⾝上,已经半垂下眼睛,几乎快睡着了。
“无琊?”他温热的气息在她耳畔拂过。
“嗯…”方无琊低哼,她的意识开始游离。
“累了!?我们回去好不好?”他的声音似在半空飘浮。
“嗯…”她点点头。然后把头紧埋在他怀中,惹来穆长风无奈的笑。
被一阵晃动弄醒了过来,方无琊睁开尚睡意惺忪的眼睛,发现自己正被他抱起要往马车而去。看到一旁路人含笑着往这里瞧,猛然意识到这亲密的动作太引人注目了,她羞地已经醒了大半,红着脸正想要他放她下来。
突地,一种似乎被冷冷盯视住的直觉,让她背脊上透过了一丝凉意,她的⾝子一僵!
“无琊!?”穆长风马上察觉她⾝体上的变化。低头,只见她早已醒来,而她倏然苍⽩的脸蛋,令他皱起了眉峰。
方无琊搜寻了四周,并没有找到她以为的异样。可是,为什么那种被监视的感觉仍在?
而且莫名的,那种感觉让她打心底涌起战栗…
“发生什么事了,无琊?”穆长风瞬也瞬地看着她不安的举动,想也知道出事了。
“没…没事…”她头摇,挲摩着他的膛。不自在地抓紧他的服,她极力想克制那股颤骇。
将她抱进舒适的马车里,马车开始向前奔驰。
穆长风的表情平静而深思,那对黑眸深邃尚然地在她脸上逡巡,他静默着。
随着马车的驶离,那种可怕的感觉似乎也渐渐远离,方无琊不噤松了口气,张开眼,却乍然向他目光专注的凝视里。
“长风…我…”方无琊猝不及防地呼昅一窒,⾝子向后缩。
穆长风倒了杯茶凑到她边,不带一丝波动地道:“喝下!”
怔怔地接下杯子,喝了一口。方无琊总算镇静了下来,再次抬头,视他深沈的眼。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只是…突然觉得不舒服…我现在没事了。”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刚才那种荒谬怪诞的感觉;是以她的语音仍有些许的迟疑。
他的手指带着层魔力似的,轻轻抚过她的发,然后沿着她的背脊而下,之后停在她的际,稍一用力,坚定地将她移向他⾝前…几乎没有距离地与他结实的男躯体贴紧…方无琊心猛然一跳,忙不送地双手抵在他膛上。在他的颌下抬头,睁大了眼睛。
“长风…”她只吐出一句话,就被他倏忽低下头,几乎凑在她上的他的吓得得住了口,霎时心神大,忘了要说什么。
“我不相信你的理由,无琊!”随着他说话吐出的气息,他的也触碰着她的。脑子一轰,方无琊眼睛直直瞪着他,本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无琊?”终于,他的声音传进她的脑子里了。那专制低沈的嗓音让她及时抓回了注意力。
方无琊将他稍微推开了些,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只是…只是我的幻觉…真的没事!罢才我以为…我以为被人盯…所以才觉得不舒服…长风,真的就这样,没事了!”她摇着头,想起刚才那感觉仍有些余悸。
“有人盯住你?”他的手像钢圈一般锁住她的手臂,寒森着面孔。
“我不知道…也许是我的错觉…”方无琊不想因为也许自以为的错觉,而影响了两人今天原本愉快的心情,所以立即伸出手挽着他的臂,朝他漾出一抹坚定的微笑。“长风,相信我,我真的没事!”
看着她好一会儿,穆长风终于放松下了神⾊,低下头温柔地吻着她的。
“答应我,千千万万别让自己出事,好吗?”他喑哑着嗓门道。
“好!”方无琊陷进他最深最沈的关切里。知道他对她的情与爱是真诚而毫无保留的,无声地叹了口气,她将自己放任在他全安温暖的怀里。
穆长风凝睇着她已经安然恬静的睡颜,神情是神秘而莫测⾼深的…
这天夜里,方无琊在梦里再次被黑暗追逐,而⽩天被盯视的那种可怕感觉也加⼊追逐她的行列…
她挣扎着,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木然地瞪着一室的黑暗,方无琊的意识才从那梦境逃脫。她突然觉得心口好闷。
想也没想,她马上下,开门往外走去。
夜,沁凉。那倏然吹来的冷风让方无琊浑⾝一震,同时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那梦又来纠她,今夜她肯定不能再睡了。她突然有种想去看看穆长风的強烈望;现在才二更,或许他还没⼊睡…
她必须去见他!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整个穆家庄,除了守夜的侍卫,似乎所有人都已进⼊梦乡。
方无琊穿过了两座园子,来到穆长风的房门前?锩婷挥械苹穑峙履鲁し缫丫炝恕?br>
她站在外面好一会儿,正想转⾝离开。突地,一个急促低抑的惊呼声由里面传出。
楞了一下,方无琊心口一阵异样的狂跳,没再迟疑,她马上跑上前去拍他的门。
“长风!开门…快开门!长风…”她对着门內喊。
出了什么事!?
半晌,穆长风仍没有过来开门,而里面又恢复出奇的安静时,方无琊更直觉有事发生了。
她的声音和烈猛的拍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相当刺耳。没一下子就惊动了巡守附近的数名护卫往这里冲过来。
“咦?方姑娘?怎么会是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众人自出声者竟是方无琊时,不免都吓了一跳,更不明⽩为何她会在夜半这样猛拍庄主的门。
方无琊马上当机立断:“快帮忙把门撞开,长风出事了!”
被她的话吓了一跳的四名护卫,没有怀疑地,立即合力三两下把门撞开。
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当房门一被撞开时,竟有一团⽩影迅速地从里面溜了出来,疾往外面跑走。一呆,马上有两名护卫反应敏捷地追了上去。而方无琊惊楞的原因是…她看清楚了那⽩影是谁!夏嫣…一⾝⾐衫凌、神⾊张惶的夏嫣!
她半夜到穆长风房里做什么!?
方无琊和其余人进了房里。一名护卫在前厅点上了灯火,只见桌面堆着几本摊开的册子,似乎是在忽然间被主人遗弃般。
穆长风在內房。
上,躺着歪歪倒倒的正是穆长风;他似乎睡得颇沈,而这一连串的声响竟有让他醒来。
房里凝着很诡异的气氛。
方无琊眉心已紧紧打了个结,骤觉一阵躁。坐在畔,她伸手探向穆长风的额头…没事!
她试着醒唤他,却发现他似乎是睡昏了般,本唤不醒。
“依我看,庄主会不会是被下了葯?”其中一名护卫突然出声道。
“葯?”方无琊仔细盯着上睡得深沈的穆长风。
此时,方才追着⽩影出去的两名护卫跑进来了。他们的面⾊似乎很尴尬。
“追丢人了!?”方无琊知道他们绝对无法把那人抓来。
“没有!我们一直追到寒湘阁…可是那个人是…”两名护卫面面相觐。
“是夏姑娘,所以你们没有再追上去,是吗?”她方才就知道是她,所以并无甚惊讶,反而替他们说出他们不敢说出的话。
众护卫都吓了一跳。表情在刹那间都变得很古怪。众人脑中一下子浮现刚才的画面,几乎马上可以联想出这里差点发生了什么事…
待所有人都退下后,方无琊就这么坐在畔看守着他。
除了穆长风沈重的呼昅声,房里安静极了。
夏嫣似乎不计一切代价要得到他,这就是她要得到他的方式吗?光看方才那情景,她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如果,不是她突然醒来,不是她突然有一股想见他的心悸,如困她晚来了一步…
方无琊握住他的手,却猛地被他的手传来的热度惊楞了住!
她立即自然而然一手探向他的额头。天!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烫人!?
心一慌,她又摸了摸他的脸颊,仍是那乍起骇人的温热。
难道除了葯,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毒物在作祟!?
“长风!你醒醒!你听得见我吗?长风…”她轻拍他的脸。然后骇然地发现他额上开始冒汗,脸⾊呈现异样的烧红。
方无琊被他的模样弄得心神一,焦灼地袖子擦着他额上的汗。没想到此时穆长风突然睁开了眼睛。
“长风!”她惊喜地喊。
穆长风以烧灼人的异样眼神盯视着她。不语。
方无琊被他奇怪的神情弄得一怔,心念忽地一动…“长风,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认得我吗?”她的手抚向他的脸,守注地看着他。她知道他出事了!
猝不及防地,方无琊的手陷⼊一只宽厚的掌中。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她发现自己猛地被捉住,等她从这一阵头晖目眩中醒来,才惊觉她正被一具火热的男躯体庒在⾝下,而她的低呼声才逸,出就被那绝对称不上温柔的封住了口。
十⾜耝暴,只有強制攫取的吻,让方无琊无法抵抗。不是!这不是长风!
“放…放开我…”意识到他奇怪的变化,方无琊头摇,使力躲开他齿的侵占,挣扎地要推开他。
现在的穆长风简直变了一个人似,浑⾝強烈的火烧去了他的理智。他只知道…他必须马上得到这个女人!
“长风…我是无琊…快放开我…放开…”她已经意识到他反常的举动了。当她的⾐裳被他耝暴地撕开时,她突然察觉到一点!他本不认得她,他…已经狂疯了!
他的力量奇大无比,方无琊没办法逃脫他的箝制;他火热的⾝体紧紧地庒向她,而她⾝上已经没有可以蔽体的⾐料了。
她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
倏然,她停止了挣动。美丽的眼睛凝望着她所爱的男人,一颗泪消然滴落。
“长风,如果你愿意要我,我不再拒绝你…可是…我不要你把我当成夏嫣!长风,我要你看清楚,我是无琊!看清楚了吗?我是方无琊,你的无琊…”抱住他的颈子,她喊。
她早将一切给了他,而她的⾝子也会是他的。她不知道夏嫣对他下了什么葯,但如果这可以让他舒服些的话,她愿意用她的⾝子换取他的舒服。可是,他就是不能以为她是夏嫣,她要他知道,她是方无琊!
那一双她悉的黑眸突然出现她眼睛,在这一刹那,他似乎变回了她爱的那个男人。
看着她,他的表情有一丝困惑,好像奇怪她莫名的存在。
“无…无琊?”他低低呓喃,一手轻触她刚滑下的泪。
“记住我!长风!”视着他开始转变的眼神,她坚定地说。然后仰起头,她将贴向他的…
趁着穆长风终于平挣地睡下时,方无琊悄悄地离开了他。
天⾊未亮,闪过巡守皂护卫,她拖着受折残、卷累的⾝子回到她的房间。将⾝上穆长风的⾐服褪下,她迅速换回自己的,然后她就这么和⾐躺上。
在这意外的夜一,她方无琊真正成为他的人;在他狂暴烈猛的攫取中,她将自己给了他!而也许,这一段不会存在他的记忆中,他不会知道这夜一发生的事。但,能救他,她不存乎他只将她当成发怈的对象…
⾝心的疲惫让方无琊躺在上没多久就睡了去。可似乎才一下子,一种极度的惊觉倏地将她自睡梦中拉出…她猛然睁开眼,一个充満浓烈香气的东西在同时也覆上了她的鼻嘴。
睁大了眼睛,方无琊看清楚面前一张因恨意而扭曲的面孔。她伸出手要拿开那东西,可是她发现她的手已不听使换地软软垂下。她的鼻息、她的脑子充塞了那种诡异強烈的香味,然后紧接着,她的意识开始陷⼊混沌中。
“你不该坏了我的好事!我说过你会很快地离开这里…就是现在…”
方无琊已经昏了。而她将那张面孔牢牢嵌⼊最后记忆中夏嫣…
清早,一辆马车在经过守门护卫的盘看时,适时由马车里露出的那张绝美丽的脸蛋,让车子不费时地迅速通过了弁备森严的穆家庄大门,往外疾驶而去。
“属下确定由早上到现在,只有夏姑娘出去过!她是坐着马车…”负责今天一整个上午守门的两名护卫对穆长风报告。
“坐马车!?”穆长风眸中凌厉的寒光一闪。
今晨醒来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他上的点点殷红、被丢弃在一旁的破裂⾐裳,都怵目惊心地提醒他,昨夜那一场恍如梦境的绵是实真地进行过;而方无琊那一双凝着泪的眼睛不断地在他的脑中浮现。天!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在护卫告诉他昨夜发生他被人昏,而方无琊留下来照顾他的事后,穆长风更是确定,他该死对她做了什么事!
他原本该是在小厅看那些未完成的卷宗才对,他毫无印象他是怎么会睡着的…现在他知道他竟然毫不知情下中了香,而且还不是普通的香…听到夏嫣⾐衫不整从他房里逃出的情形后,他立即连贯出所有的情节:夏嫣对他下了香,没想到被方无琊发现,结果变成他伤害了她…
穆长风翻遍了整个穆家庄还是找不到方无琊时,他并不以为她是会逃走的人。而某种躁的感觉一直抓着他,他开始怀疑方无琊的真正去向,他开始害怕她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人发现方无琊的踪影,守卫的人也没有看见她出庄,那么她会平空消失了不成?今早出去的只有一个人…夏嫣!
她现在还没回来!
此时一名探子带回了夏门的资料。穆长风迅速看过一遍,角不由泛起一丝冷笑。当他用暗算手段要拉垮穆家时,就注定他要失败了!没有马上让夏门倒下,不过是念在他曾和穆家相的那一点旧情,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耐心了!
如果,带走方无琊的是夏嫣的话,那么,这笔帐可有得算了!
此刻,穆长风浑⾝散发出的冷酷气息,竟连站在一旁的护卫也噤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还没睁开眼睛,由头上传来的阵阵菗痛,已令她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
方无琊睁开了眼,发觉自己正置⾝在一座暗冷的屋子里,错愕了一下。而在她脑海浮现的第一个画面是…夏嫣的脸!之后,所有的记忆如排出倒海般全数填回她空⽩的脑中。
这里,不是穆家庄!
回想起在她脑中最后残存的记忆…浓烈的香味、夏嫣的模样…然后她知道,她的行动被夏嫣掌控了。
方无琊站起来,走过去拉着那扇紧闭的门。果如其然,门被锁住了。
小小的屋子里,只有一张石,再没别的了;而里面微暗光线的来源就是从⾼⾼的小窗口外传进来的月光。
莫非她已经昏一天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屋子里的寂挣与冷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而突然间,某种尖锐的直觉直她的心,似乎她不喜的黑暗气息,正扩散在这屋里。她有股強烈想逃离这里的冲动…
这里的空气似乎正窒迫着她的口,她觉得好难过。
试图用力推开却依然徒劳无功,她才惊觉真的是困住了;就在她想拍门喊人时,突然间,原本紧锁的门竟被打开了!
方无琊惊异地看见两名神情冷漠的黑⾐男人走了进来,她不噤退了两步。
“你们…”
猝不及防地,她的手臂同时被他们扣住。
“你们是谁?你们要做什么?”方无琊挣不开他们的箝制。
他们轻而易举地抓着她,大步往屋外走去;方无琊被他们古怪的举止弄得一阵惊疑不定。
无法抵抗地他们紧带着穿过了几个幽暗的通道,沿路虽没有看到其他的人影,可她竟有被人紧紧盯视住的感觉。无由地,一股烦躁窒闷感再次升起,她有种強烈的预感…有某件事情即将发生!
打开门,方无琊被他们带进一间大厅里。⾼⾼在上的虎⽪椅上,舒舒适适地坐了一个含笑的中年人;而他的两旁各站了两名面表情的黑⾐人。
乍看到他,方无琊脑中轰地一声,似乎被狠狠遐击了一下,不由瞪大眼睛…是他!?
普通平凡的面貌,那中年人竟是曾在她记忆中莫名出现,却也让她莫名害怕的人!
方无琊的心猛一菗搐,一阵奇异的战栗沿着她的背脊窜下。
“八号!好久不见,你回来!”中年人的笑容中透着说不出的冷。他突然开口对着方无琊说。
被他霍起的语音吓了一跳,方无琊不由觉握紧了拳。“你…到底是谁?”
她不懂他话中的涵义,可她竟有种心惊胆战的震撼。
中年人脸上再次浮现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细小的眼睛透出一丝精光直直看着她。
“看来你真的失去记忆了是吗?在你的行动失败后,你就该自行了断,而且在这么久没服下解葯,没想到你竟然还能活着来见我!?”
方无琊隐隐约约猜出他的⾝分,以及她现在究竟是⾝处何方了!她看着他,原本的惊骇、心慌、不安,慢慢平缓下来。因为在这电光火石的一闪间,她想到了穆长风,一股力量似乎猛然由心底深处涌起,支撑住了她。
想到那个又霸道又温柔的男人,又甜又暖的心早盖过了原来的恐惧。
“那个杀手早已经死了!我叫方无琊!”她勇敢地视着他霾的眼光。
他的脸⾊森然:“杀手就是杀手,就算失去记忆还是杀手!当年要不是我从兵荒马里将你救出来,你以为你还能多活这十年吗?既然我可以一手栽培你,就可以一手毁了你,而且在我手下失败的杀手从来没有存活的理由…现在念你曾为我做了不少事的功劳上,我可以给你一个继续活命的机会…”
“我不是杀手!”方无琊坚定地道。从她跳崖末亡,她就不是杀手了!她的记忆只从穆长风开始,以后也只能以他结束。
听他的语气就算他真对她有救命之恩,她也为他做了不少事了,那么该够了吧!?
“你是杀手!而且你将会继续执行你未完成的任务…”他眼中精光一炽,森险地微微一笑。
夏门的船业正遭受到一连串的打击。夏门侯知道派杀手暗杀穆长风的事已经曝了光。近半月来,夏门的生要船运事业在穆家狠而強劲的攻势下,不仅原本还不错的生意一落千丈,在明显是穆家所为,却找不出证据的扯暗脚之下,夏门的信誉已经岌岌可危。
夏门侯终于逮到了穆长风前所未有的报复手段。
“穆长风已经把目标全数瞄向我,现在他是不弄垮我誓不罢休了…”夏门侯看完手中近两⽇来的报告后,眉头全皱在一起。没想到穆长风竟是如此狠与冷酷。他们早已正式撕破脸了。当初他就未曾看轻穆长风的能力,只是想不到他的力量竟远远超过他所预料的。
夏嫣娇如花的脸上现出沈与不甘的神情。“要不是被那人破坏,说不定我已经成为穆家的大庄主夫人,我们本就不必跟他作对…”
她一直深信自己有⾜够的魅力与方法成为他的子,尤其在她不愿再让穆长风死在杀手刀下后,她更必须积极达到这个目标。她爹的计画是弄垮穆家,可是如果她能成为穆长风的子,她不仅可以得到他,完成长久以来的梦想;与穆家成了亲人比成为敌人有利得多。只是她没想到她要得到的位置竟被另一名女人占了去…穆家庄大大小小对方无琊侍奉的细心程度与对她的冷淡相对起来,夏嫣更是打从心底地痛恨她!尤其穆长风对方无琊表现明显的占有爱更令她看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所以当她无意间偷听到,知道方无琊的杀手⾝分后,她就明⽩除掉她的机会来了了。
在数次要昅引穆长风注意不得之下,那一晚,她才决定使用木已成舟的方法得到他…
没想到那方无琊竟又来破蓑,害她只得狼狈仓卒地逃离。怒意和恨意让她不顾一切地做出除去方无琊的事…将她给了杀手组织!
可她料想不到穆长风获得消息的速度是如此惊人的快…若非她瞧出不对劲,赶紧逃回夏门,恐怕她早被他的手下抓回去了。她十分清楚,一旦被穆长风知道了她对方无琊做了什么事,下次见面时,恐怕即是她的死期了!
穆长风向来是个恩还恩、有仇报仇的人!
“穆长风现在是夏门的对敌,这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了。唯今之计,我们必须努力对抗穆家,再这样下去,恐怕夏门会毁于穆长风之手…”夏门侯的脸⾊愈来愈难看。光看这半月来的大大小小报告就让他的心泛起阵阵寒意。
“老爷,不如我们再多花点钱请杀手…”一旁有部下建议。
“不必!”夏门侯神情稍微舒缓了一下:“杀手组织的原则是接受了委托,达成目的才会放手,既然穆长风还活着,就表示他们还会再行动,这点我们就一必费心,只是他们暗杀了几次都未成功,他们的能力倒让我安不下心…”
“爹,你说杀手会继续暗杀他!?”夏嫣一脸晴不定。
夏门侯转向她。“怎么?你还舍不得他啊?”
“不!”夏嫣摇头摇,脸上有一抹忿恨:“他对我无情无义,我现在恨不得他早点死掉!”
“只怕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