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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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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有场重要的签约仪式,总经理夏世杰带着几位一级主管随行,而⾝为总经理秘书的席贝雅当然也得跟着去。

  这次签约的地点由对方公司提供,让席贝雅感到巧合的是,这地方正是前晚她“护送”那个奇怪外国男人回来的饭店。

  毕竟这类脫出常轨的刺事件对她来说十分少见,所以她的记忆仍旧深刻。虽然那男人的模样已不太记得,但是他那双熠熠如火闪动的金⾊眼瞳却很难自她脑海抹去。

  不知道那男人究竟生了什么怪病?

  “贝雅,你好象有点不对劲,怎么了?”夏世杰的声音突然揷进她的思绪中。

  席贝雅马上回过神,用手推了推眼镜,看向夏世杰打量她的有趣表情。

  “没什么。”她只把那晚的事当一段揷曲,所以从未向人提过,现在她也没打算向他透露什么。

  签约仪式圆満地结束后,对方还精心安排了一场庆祝餐宴。

  虽然在场的唯一女就是法威集团夏总⾝边的秘书,可由于她实在平凡得引不起人的注意,所以当她中途向上司请求先回公司时,那群正阔论⾼谈的男士们本不知道她已先行离席。

  那种餐叙留给他们就好,只要达成任务,不再需要她的专业⾝分,席贝雅宁可回去处理其它更重要的事。

  在化妆室的洗手台前,席贝雅取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用⽔轻拍着脸蛋,好让自己重新振作精神,同时脑中也迅速思考着待会儿回公司首先要做的事情。

  与席贝雅同在化妆室里还有另一名⾼挑女子,会令席贝雅突然注意到她的原因除了因为她就站在她⾝边外,她一直在脸上扑上一层又一层厚厚粉妆的动作,让她不由得皱起眉来。收起粉扑,女子似乎发现席贝雅在看她,映在镜中的淡褐眸珠冷厉地瞪了她一眼。

  席贝雅楞住,有种浑⾝⽑骨悚然的怪异感觉。

  就在她怔然间,那诡异的灰⾐女子没再看她第二眼,便拿起放在洗手抬旁的公事包,大步走出化妆室。

  摇‮头摇‬,席贝雅急忙甩去心里莫名的不舒服。她快速整理了下头发,把眼镜戴上,便拿着公文包离开。

  一踏出门,席贝雅突然觉得不对劲提在手中的公文包感觉沉了些,以往可以轻松扣在掌心的提把好象也变紧了。

  席贝雅马上将手中公文包拿来仔细一看,不觉心一惊,马上动手将公文包打开公文包里只有一包用布巾里起的不知名物体,却不是她悉的纸张文件。

  没时间再仔细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了,席贝雅倏地将公文包合上,马上朝长廊另一边跑去。

  被调包了!

  懊死!她的公文包竟然被调包了!

  长廊的尽头有两部电梯。席贝雅迅速按下按键,并看着电梯显示的所在楼层,一部正巧停在她现在的十二楼,而另一部…十八、十九…廿二!

  急着追回公文包里的重要契约文件,席贝雅决定大胆放手一搏。于是马上进电梯按下廿二的按键。

  席贝雅心急如焚,同时又得拼命让自己脑子尽快冷静下来,想想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公文包究竟是不是巧合才拿错?可是不管那女子是大意或故意调包,她都得尽快追回来。

  “叮…”电梯门一打开,席贝雅马上大步往外走。

  廿二楼全是供人住宿休息的房间,而且似乎间数不多,整条长廊宁静极了。

  无暇欣赏长廊两侧吊挂的美丽图画,席贝雅一心悬在那奇异女子的行踪上。

  如果她不在这里…也许她刚才走的是楼梯?也许她刚才在中途下电梯…天!太多的假设扰得席贝雅心一团。公文包里放的是今天签成约合约书,这么重要的东西竟在她手中不见!她这秘书的一世英名全毁了!

  席贝雅的视线在三间房号中来回梭巡着,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罢转过一个弯角,突然,一抹灰影刚巧在她眼角余光中一闪而过…席贝雅马上快步向前,然后在唯一的一间房门前停下。

  罢才进门的人影应该就是她。

  深昅了口气,她伸手敲门。

  “请问…有人在里面吗?”她的声音仍维持着该有的礼貌。

  过了大约一分钟,仍然没人响应。

  席贝雅再敲了一次,又等了一分钟,依然没反应,她不死心的又敲。

  “有人在吗?”她的字典里可没有“放弃”这两个字,况且,这里面不应该没人的。

  “Whoisit?”

  突然,里面传出了响应。席贝雅听到的不是预期中的女人声音,冷不防一怔。

  男人?

  “对不起,我只是来换回我的东西,可不可以请你先开个门?先生…”她改口用英文。

  房里默静了好久,久到席贝雅快失去耐时,那男人的声音终于再度透过门板传出来。

  “你要换什么?”男人的声音低沉感。

  “我想,你房中的女士将她的公文包弄错了。”她其实并不十分确定那灰⾐女子到底是真弄错或是故意的。

  里面又静了半晌。

  “先生,⿇烦你请她出来好吗?”她的耐正一点一滴消逝中。

  突然,房门被打开了,席贝雅本还来不及反应,一只手臂突然从里面伸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捉住她的,将她整个人拖进去。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席贝雅惊呼出声:“啊…”突如其来的意外令她大惊失⾊。失神间,她发现自己被一个強劲有力的⾝体紧紧包里住,一肢清冽⼲净的香皂味往她鼻间窜⼊…席贝雅用力推打,骤然看见了一对闪着琊气的黑⾊眼瞳。

  “你要什么就明⽩说吧,女人。”一张融合了东西方男特点、刚味十⾜的英俊脸庞近她面前,懒懒的低哑嗓音扰动人心。

  为什么她对这男人有种莫名的悉感?

  一咬牙,席贝雅没理会心底掠过的一抹轻颤,对他怒目而视。

  “请放开你的手!”

  懊死!这男人只穿着一件‮袍浴‬,似乎是刚从浴室里出来。

  男人彷佛没听见。他凝视着她,人的角一勾,眼里闪现的尽是轻佻。

  “女人,你的试探技巧真差劲,用这种方法让男人开门…”

  他把她想成什么了?急着上门‮引勾‬男人的女?

  席贝雅忿怒极了,抓着公文包用力袭向他。

  男人似乎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他挑起了眉,⾼大壮硕的⾝躯以惊人的速度在转瞬间退开,顺手将她的公文包抢过。

  脾气一向控制自如的席贝雅,首次有想使用暴力杀了他的冲动。

  “你…”瞪着三大步外,轻松笑看她的男人,席贝雅不觉怒气陡升。

  今天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装着合约书的公文包被调包,好不容易追到这里来,又被一个下流的男人当女看…席贝雅打量四周一

  眼,才发现这个充満欧洲优雅气息的大厅里,除了她和他之外,并没有第三者存在…“这是什么?你打算取悦我的工具吗?”

  男人的声音突地响起,淡笑似的语音却奇诡得令人悚然。

  冷不防地,男人单手持着一把银亮的物体对着她,令她错愕心惊的是…他手中小巧的东西竟是…

  一把正对准她的脑袋!

  她僵硬地看着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试图从混、惊疑的思绪里理解他话中的含意。

  “你…在说什么?”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眼前的男人前一刻还懒散轻佻得宛如‮心花‬大少,这一刻却精?淇岬靡蝗缌匀耍囱疟徽饣肷砩⒎⒆盼绽溲嫫⒌哪腥苏鹕遄?br>

  “女人玩这种玩具是非常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走火…”男人的语调优雅,脸上有温和的微笑,可他的眼瞬也未瞬地注视着这伪装得非常成功的女人。“不过,老实说,我怀疑你会玩这东西。”

  看他将一把杀人利器拿在掌中把玩,一股強烈的不安涌⼊席贝雅心中。

  “你…是从公文包里…拿出那个东西的?”席贝雅总算注意到他脚下的公事包。

  忽地,男人的嘴角有一丝⾼深莫测的笑意。

  “也许你说的对…有人将东西弄错了。”他的声音轻柔得几乎像在呓语。

  就在席贝雅为他的低语感到不解时,一个人影猛然间从她眼角晃过,她这才惊觉地偏过头,一股力量突然自她后方勒紧。

  “别动。”

  一句冷喝同时在席贝雅⾝后响起,她怔了一会儿,才看见自己被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

  屏住呼昅,席贝雅不敢相信这样的厄运会降临在她⾝上。她眨了一下眼,脑中还有些茫然地看着站在前方举向她的男人。

  “在你手上,可是这个女人的命在我手上,你能保证那颗‮弹子‬会快过这把刀吗?”冷冷的,女人残酷地说着事实。

  紧抵在席贝雅脖子上的冰冷刀刃又庒近了几吋,鲜红的⾎丝随即沁出。

  席贝雅咬着下,面⾊苍⽩地忍着疼,开始后悔当初珊瑚兴匆匆地要教她几招防御功夫,却被她赶去写报告的事…“⾝为杀手,竟然会犯下遗落杀人工具的可笑错误,我看你这杀手也不怎么⾼明嘛。”彷佛完全不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似的,那男人一派悠闲地把玩着

  席贝雅知道押着她的女人是谁了…那个在化妆室拿走她公文包的女人!原来她没看错,她一直躲在这房里…杀手!

  女杀手面⾊只微微一变,立即恢复了冷静。她将席贝雅的臂膀箝紧,庒着她脖颈的刀子也毫不留情。

  “哼,废话少说!想要她活命,我数到三,就把手丢过来。一…二…”

  要不是这个该死的蠢女人拿了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公文包,连带坏了她整个的计画,她有把握让这男人马上死在她下,完成任务。

  房內充満紧张的气氛。

  男人微病捌鹧劾裂笱笠恍Γ幼牛叛诺卦诤烊奚撤⒁紊献隆焓秩”樱徉ㄒ豢诿谰疲挪患膊换旱亟酉咄断蛏笔钟胂囱拧?br>

  “你要她生或死都是你的事,我没‮趣兴‬。不过…女士优先,我可以等你解决完你的事,再来处理我的。”

  他毫不在意旁人生死的漠然态度令席贝雅一阵惊悸。莫名卷⼊危险中,被人拿着刀抵住脖子,谁不怕?席贝雅的惊惧已经升到最⾼点。

  背后的杀手拿她当挡箭牌,眼前的男人却一副置⾝事外的样子,看来,她只有想办法自己救自己了。

  杀手突地冷笑一声。“我的任务就是解决你,既然这次让你命大逃过,下一次…”

  “喀!”

  就在此时,房门忽然被打开,引开了杀手的注意力;当然,也给了席贝雅咬牙一搏的机会…“少爷…”从外面进来的人首先看到坐在椅上的男人,而下一秒则是看傻了眼。

  席贝雅正要趁机张口咬住杀手横在她脖颈前的手臂,猛然间制住她的刀和手撤开,然后她被人从背后用力向前一推,就这么七董八素地一跤摔在地上。

  而杀手趁推开人质之际,马上奔向房门口。肩上猛地传来一阵痛。

  “阿格,捉下。”男人精准地对她开了一,再简短地对门口的人下命令。

  体格异常⾼大宛如巨人的男子闻言,立即转⾝向负伤逃出门的女杀手大步追去。

  “少爷,发生了什么事?她…她们…”另一年轻人诧异地看着倒在地上正要自己站起⾝的女人。

  “去拿医葯箱来。”男人微垂下眼,看向席贝雅,缓步跨向她。

  一站起来,席贝雅便发现她的视线马上被一具傲立的⾝影占据。

  男人以一种令女人心跳‮速加‬的眼神审视着她,表情又恢复了浪放纵。

  “没被吓晕?啧,我可不喜太冷静的女人。”

  看清是他,所有忿怒、沮丧、受伤的情绪都在瞬间爆发。从鬼门关兜了一圈回来,席贝雅握紧双拳瞪视着他,混的心绪冲击着她。深昅一口气,她低咒一声,转开⾝往右方走。

  男人倏地伸出手,将她的⾝子勾住。

  被他出其不意的举动吓了一跳,席贝雅下意识地要推开他。

  “你…做什么?放开我!”她扬起了怒容。

  男人轻松地挟着她走到前方,将她丢在椅子上。

  “她脖子有刀伤,处理好它。”他对拿来医葯箱的年轻随从说。

  席贝雅这才感到刚刚被那杀手划伤的烧疼,对他随心‮布摆‬她的霸道行为不以为然。她马上又站起来。

  “就算我因为这道伤口?弥滤酪膊还啬愕氖隆!彼锖シ怼肫鹬八睦淇帷?br>

  “是不关我的事,不过…”深沉的黑眸一眨,敛去一丝异样的金⾊光芒。“它碍我的眼。”他的角猖狂地勾勒出笑谑的弧度。

  “你…”席贝雅不由一某。

  突然,有人低叫了一声。

  “啊!你…你不就是…”

  席贝雅转头,立即对上一个拿着‮救急‬箱的外国年轻人,她奇怪地挑眉。

  年轻人指着席贝雅,表情掩不住惊喜。“你是那天送少爷回来的‮姐小‬,我记得你!”

  “呃,什么?”她还没弄清楚他在说什么。

  男人倒是懂了。他坐上软榻,舒服地半躺着,勾视着她的眸底有一抹不冷不热的深意。

  “原来是你。”他自语似地说。

  她的视线在两人脸上梭巡一遍。突然,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跃上心头。难道是…“阿杰,替她包扎好伤口。”男人再对年轻人下指示。

  阿杰捧着医葯箱来到她面前,友善诚恳地对她露齿一笑。“想不到能再见到你。‮姐小‬,那晚有冒犯的地方,请你原谅,现在请让我替你敷葯好吗?”

  记起来了!

  眼前这年轻人就是几天前带走那金眸男子的人,难怪觉得眼,那么那个古怪的金眸男子难道就是…她与那看着她的男人对面而坐,毫不隐蔵地直视进他阒黑的瞳眼里,不噤感到惊疑。

  “你的眼睛…”依稀忆起他的模样,可是他的眼睛不是…“我的眼睛怎么了?”男人半敛睫,举杯喝了口美酒,声音微沉。

  “喔!”

  猛地,脖颈上的伤口因为沾上葯⽔而刺痛,席贝雅忍不住叫出声,⾝子瑟缩了下。

  “啊!对不起,很痛吧?”阿杰也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

  席贝雅对他摇摇手,牵出一抹苦笑。“我没事,你继续。”

  又过了一会儿,阿杰才敢动手。此时,房门又被打开,一个巨影走了进来。

  “少爷。”那长相略似中东人的另一名随从…阿格,垂手立在主人⾝前。

  “人追丢了?”男人凝看着手中琥珀⾊的体,笑得温和。

  “是。”阿格一脸懊恼。

  “想不到她中了一还能跑那么远…”

  阿杰手脚俐落地替席贝雅包扎好了伤口。

  一直看着那男人的席贝雅想从他眼中瞧出什么。真是那晚的夜⾊令她眼花,或者…他是戴了有颜⾊的隐形眼镜?这种事本不值得大惊小敝,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仍被古怪的直觉紧抓着?还有他的病…从来没想过会再见到这个男人,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与他再见…若不是因为那女人错拿了公文包,而那女人的目标是他,她也不会为了追拿回东西而被挟持…忽地忆起之前的惊险,席贝雅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一杯酒突然捧到她面前。

  “我这里只有酒,喝吧。”勾人的浅笑出现在男人角,彷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没接下阿杰拿过来的酒,席贝雅猛然间记起了该做的事。

  她‮头摇‬,站了起来。

  “谢谢,我不需要。如果你允许的话,我希望你能让我在这里找一下东西。”

  “你要找的东西,是不是那个?”男人修长的手指指向她⾝后。

  席贝雅转头。看见了巨人阿格正双手抱着一个咖啡⾊的公文包,静静站在她⾝后。

  法威集团的总裁…曼帕契先生终于飞抵‮湾台‬。虽然不是神秘的正牌总裁塞普希先生,‮湾台‬分部依然待之以总裁之礼。

  精神奕奕的曼帕契先生连同总部随行而来的数名⾼级主管,在夏世杰的亲自带领下,参观了整个公司上下,并听取他特地准备的演示文稿后,才回饭店休息。晚上则有一场为他们来访特别举办的晚宴。

  原本这只是公司內部在饭店举行的晚宴,但因为主角是‮际国‬知名集团的代理总裁,所以昅引了不少政商人士和新闻媒体的参与。也因此,一场单纯的宾会反成了热闹的记者会。

  几天后,在曼帕契先生终于决定返回英国的前一晚,他单独与夏世杰密谈。

  夏世杰接过老先生递给他的照片,低头一看…照片中是一名黑发俊美的年轻人,他半侧着⾝站在一处美丽的噴泉前,表情不悦地看着镜头,显然是极度厌恶被拍照。他看起来年纪虽轻,可那股狂野不羁的神态显露无遗…那种彷佛天生就能驾驭一切的狂傲气势,连夏世杰也看呆了。

  “这是他十年前的照片。”曼怕契先生叹了口气,任何人看到“他”时的反应都是如此。

  夏世杰也凝着心神,知道曼帕契拿照片让他看一定有原因。

  “他是谁?”这样一个男子的⾝分引发夏世杰的好奇心。

  “莫勒提凡,塞普希”曼帕契先生谨慎地说。“法威集团的真正总裁,也是塞普希伯爵。”

  夏世杰恍然大悟,难怪他那时年纪轻轻就有那种气势,果真来头不小。不过曼帕契先生拿这张塞普希先生十年前的照片给他看究竟有何目的?

  曼帕契自然看出了他的疑惑,一点也没浪费时间便说出了他的目的“如果你有机会见到他,希望你能马上通知我;或者,转告他,请他回去。”

  事情似乎非常不单纯。

  “就这样?”夏世杰直看着老先生显得有些疲惫的神情。

  他点头,显然不想再多说。

  “这是…十年前的照片,难道没有最近的吗?”

  思虑了好久,曼帕契终于无奈地透露出一段秘辛…“他已经和我们失去联系好几年了,连他的⺟亲塞普希夫人也不知他的去向。这回我来这里,主要原因也是希望有他的消息。”

  夏世杰违反一向少开口的原则,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认为他会在‮湾台‬出现?”

  “因为…他⽗亲的故乡在这里。”

  听过夏世杰所说曼帕契先生昨晚找他谈的事情后,席贝雅也对莫勒提凡.塞普希产生了莫大的好奇。

  “…老总裁大约是七、八年前就将位子传给现任总裁,可是据曼帕契先生的说法,塞普希先生也是差不多在那段时间离家,不知去向。”要是有机会,夏世杰也想见见这位传奇人物,就只怕他本没到‮湾台‬来。

  “也许这就是他一直没在公司出现的原因。”席贝雅猜测其中的关连。

  夏世杰也点头同意。

  “至于他为什么要离家,曼帕契先生一直没说。我想,要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是他也不知道原因。”

  尽管莫勒提凡.塞普希才是法威集团的正牌总裁,但有关他的消息却少得可怜。曼帕契先生口中所透露的,也不过是比“少”还多了一

  点点讯息而已。

  “你听说过老总裁住在‮湾台‬的事吗?”席贝雅突然也对前任总裁的去向存疑。

  夏世杰‮头摇‬。“很少人会去注意到这个问题,我也是昨天听曼帕契先生提起才知道。”

  看来,不管是老总裁或他的继承人,都有着让人无法理解的莫测⾼深。

  夏世杰此时打开了公文包,将找到的东西递给她。

  “对了,这就是塞普希先生廿岁时的照片,是十年前拍的。”他的语气既赞叹又无奈。

  席贝雅接过照片,听夏世杰形容过他的神采,不由得认真细看…“咦?”忽地,她一阵惊疑。

  “怎么?连你也看傻了。”夏世杰笑言。

  “他是…”席贝雅微拧眉,将照片再拿近些,以确定那张面孔与最近她见到的男人是否为同一人。然后,她不可置信地睁圆了眼。

  没错!是同一人。那眉、眼、神情本就是他!除了现在的他更成、更狂放外,他活生生就是照片中人的翻版。

  莫勒提凡.塞普希!

  席贝雅忍不住深呼昅了下。

  天哪!那个差点开车撞死她,反被她送回饭店的男人;也是因为她要追回重要文件,让她几乎命丧在杀手手下的男人;那个行事诡秘古怪,行为狂恣随的男人,直到那天离开饭店,她依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分…原来,他就是莫勒提凡,塞普希…一直未曾现⾝的“法威集团”总裁!

  席贝雅镜片后那双美丽的深眸定定看着夏世杰,平静地开口道:“我知道他在哪里。”

  席贝雅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夏世杰到了莫勒提凡.塞普希下榻的饭店,到服务柜抬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早上退了房。

  他们晚了一步!

  “贝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知道他住在这里?”坐回车里,夏世杰忍不住又追问。

  在赶来的路上一直没向夏世杰透露任何讯息的席贝雅,意外地失去了那男人的下落后,终于将她两次和他碰面的经过说出来。

  夏世杰听得瞠目结⾆。

  “…要不是看到那张照片,我也不知道他的‮实真‬⾝分。”席贝雅才该是那个最诧异的人。

  “你确定没错?”叹了口气,夏世杰不放心地又把那张照片拿给她比对。

  凝看了照片中的人一眼,席贝雅的角有一抹浅笑。

  “现在他已经走了,是或不是都无关紧要了。”她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夏世杰眨了眨眼,玩味地一笑。“至少,我们已经证实莫勒提凡.塞普希是个‮实真‬存在的人物了,不是吗?”

  一回到家,席珊瑚就告诉席贝雅这个“大消息”

  “亚伦被带走了,”席珊瑚的神情有些落寞。

  席贝雅一怔。“被带走?”

  迅速瞄了家里一眼,确实没见到那近来活跃于她家的细瘦⾝影。

  捶了一下抱忱,席珊瑚这才说:“下午我带他去附近公园放风筝,结果来了一个外国男人把他带走。”

  今天可真是惊奇不断啊…席贝雅心想。

  “亚伦早该回家了。”

  那小子那天本就没打电话回去,事后席贝雅按重拨键发现他拨的电话是空号,但她没拆穿他的骗局,还是让他留下。这些天珊瑚放

  假,刚好可以陪他玩,也把他当弟弟般照顾;而楚炎,则把这意外闯⼊的男孩当娃娃欺负着玩。因为他,这个家似乎热闹了不少。

  闷了好久,席珊瑚终于叹了口气。“我知道亚伦不可能一直留在我们家,可是我还是舍不得他走嘛。”

  与他相处的时间不多,席贝雅除了对他的⾝分存疑外,倒也十分喜他。虽然那小家伙有时太目中无人了点,但大体上来说还算是可爱。所以他的突然离开,席贝雅的心情也不免被影响,却没有珊瑚那般不舍的感受。

  “他没留电话或住址给你吗?”

  “没有,他被带上车,走得有些匆忙。”

  拍拍她的手,席贝雅安慰她:“我相信他不会忘了你,而且我们家的电话和地址他也一定不会忘记的。”

  除了知道亚伦来自英国,其它使一无所知,如今他被带走,要想再见到他恐怕很难了。

  席珊瑚想出去晃一圈,于是便踩着她的变速脚踏车出门了;楚炎只探头出来对席贝雅打了一声招呼,便又关回房里玩他的计算机。

  回到房里,席贝雅让自己放松下来。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澡后,这才稍微动手整理了一下明天要给夏世杰的资料。

  突然,那张从活页夹里掉出来的照片,又掳获住她所有心神。

  没想到那个集神秘、冷酷、狂浪、优雅、无赖、自大于一⾝的男人,竟然就是从未在法威集团露面的总裁。

  与他两次的见面,气氛都不是很愉快,过程更是接近恐怖。若不是夏世杰拿出的这张照片,恐怕她怎么想也想不到他是谁。

  夏世杰并不打算把他的事回报到总公司去…他相信她见到的男人是莫勒提凡.塞普希,可他现在又失去了踪影,人没见到,曼帕契先生代的话自然也未传达,所以他才决定暂时不报告。至于他还在‮湾台‬或已经离开,追查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

  照片中,少年的塞普希早已脫离雅气,显出他独有的狂浪与冷锐。席贝雅一手撑着额看他。心想:这少年在被拍照的那一剎那,心里在想什么?想卷起漂亮的⽩袖子狠狠把那拿相机的人揍一顿?或是想上前攀着他的肩膀聊天?

  照片中的少年如今已经长成魁伟男子,是什么原因让他出走不再和家人联系?他在追求什么或躲避什么?

  一个诡谲又谜样的男人!

  席贝雅发觉,她的心竟微微悸动…

  “席‮姐小‬,有人…指名要找总经理。”话筒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异。

  “指名要找总经理?叫什么名字?”席贝雅维持一贯冷静。

  “他说…他是我们公司的总裁。”外面的接待‮姐小‬似乎是屏着气息说话。席贝雅一愣。

  “是一个…长发⾼大的外国男子吗?”

  那头传来肯定的回答。

  席贝雅心绪微起纷扰。

  “请他进来。”她放下电话。

  坐在大办公桌前的夏世杰也注意到她不寻常的语气,不解地看向她。

  “有一个自称是总裁的男人要进来见你。”她站起来,眨了眨眼。

  夏世杰的反应和她刚才的反应差不多。

  “莫勒提凡.塞普希?”

  此时办公室门传来两下轻敲,夏世杰一声请进后,接待‮姐小‬带了人进来。

  一踏进门,那男人浑⾝散发如火又似冰的琊魅气质,马上令人呼昅为之一顿…一⾝剪裁简单的黑⾊⾐装,将男人魁梧⾼大的⾝材衬托得更近完美;长发随意地绑成小辫子垂在肩背上,墨镜遮去了他能勾人魂魄的眼,制造了令人不安的神秘…他在笑,薄冷的略微勾提,却令人颤悸。

  轻而易举地,他掌控了全场气氛。

  “我以总裁的⾝分下令开除你,夏总经理。”悠哉也似地站在那里,他突然开口以极标准的中文说。

  “啊?”夏世杰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你让我等了三分十八秒。”他似笑非笑。

  席贝雅首先自这场撼动中回过神,悄悄呼了口气,她的眼睛掠过那男人望向接待‮姐小‬。“你去泡杯咖啡进来,给总裁先生的。”

  “我只喝黑咖啡。”他的语气坚定,墨镜后的视线对上席贝雅。

  她眼睛眨也不眨,对门口的‮姐小‬一点头。“马上去准备总裁先生要的。”

  接待‮姐小‬赶紧下去。

  席贝雅肯定这男人…莫勒提凡.塞普希…一定已在公司上下引发了轩然大波。

  天!他以这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在她眼前,而令她更震惊的是他竟然会说中文!

  夏世杰由席贝雅暗示的话语中确定了男人的⾝分。他马上绕过办公桌大步走向他。

  “莫勒提凡.塞普希先生。”夏世杰的惊喜多过惊疑,有礼地向他伸出手。

  彷佛没看到他的手,莫勒提凡依然噙着笑。

  “看来那老家伙又在多管闲事了。”

  夏世杰不在意地收回手,莫勒提凡的话令人费解。

  席贝雅尽职地扮演好秘书的角⾊。

  “塞普希先生,请坐。”她摆手,指示一边的舒适沙发椅。

  一会儿,夏世杰与莫勒提凡对面而坐,席贝雅则站在一旁。

  “我要你们不管用什么方法替我找出一个人来。”莫勒提凡开口,用的是不容人抗拒的命令语气。

  两人想不到他竟有这样的要求,不由得都怔了一下。

  “塞普希先生想找的是什么人?”夏世杰小心翼翼地问。

  “年云。”他的声音里透着危险的平静。

  “他是…”夏世杰完全无法理解。

  莫勒提凡的声音变得佣懒了。“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他找出来。”

  只给一个名字,就要找出他?夏世杰傻了。

  如果他真为了那“三分十八秒”存心要他难看,莫勒提凡办到了。

  席贝雅沉静地说:“凡是叫这名字的人,您都要吗?”

  偏头,墨镜后一双灼热的眼定住她,慢慢地,他露出狡猾的微笑。

  “我只要我要的那一个。你还有什么疑问?女人。”

  最后一句突然变得低沉的声音令席贝雅的心猛一跳。她睁大眼看他,忽地明⽩一件事:这男人记得她,而且正在戏弄她!

  深昅了一口气,席贝雅抿着

  “总裁先生大驾光临,只为了要我们找一个叫‘年云’的人,却什么资料也不给,莫非您是存心不让我们找到人?”她尖锐的语句已接近无礼了。

  令人错愕的,莫勒提凡霍地大笑出声。他笑得放肆狂忘、旁若无人,让夏世杰不噤目瞪口呆,席贝雅更气得咬牙切齿。

  好不容易他收敛了笑,半躺靠在椅背上望向席贝雅,俊颜仍不掩狂恣。

  “他当初自作主张把‘东西’推给我,既然我现在可以要它生,也可以要它灭,你们自然也在我的掌握之中。”他的话似假还真,愈加

  令人捉摸不定。

  夏世杰总算真正见识到照片中少年那种迸发四散的狂傲,而席贝雅则早领教过了。

  “总裁先生,‘年云’还有其它资料吗?”她的神情是挑衅的。

  “名字?”莫勒提凡突然问了一句令人不解的话。

  被他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弄怔了一下,席贝雅迅速蹙拢秀眉。

  “什么?”

  “你的名字。”他的声音不愠不火。

  “席贝雅。”夏世杰替她答了。

  看不出墨镜下的眼神,莫勒提凡的嘴角逸出一丝⾼深难测的笑意。他倏地转向夏世杰。

  “世界上只有一个年云…你们的前任总裁。我相信他现在住在‮湾台‬,不管用什么方法,我要你们在一个月內找到他。”

  夏世杰反应也很快:“前任总裁就是年云?”

  曼帕契先生曾透露,勒提凡有可能出现在‮湾台‬是因为他的⽗亲,难道他们⽗子之间一直未曾联系?为什么现在莫勒提凡急着要找出他?

  似乎这男人的行事总透着一层神秘古怪…席贝雅看着他,某种莫名情绪又被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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