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儿,你近来心情真好,笑容好甜,怎么?恋爱真的这么快乐啊?”周雨音看着有爱情滋润愈发显得媚娇可人的安心儿,心中真是羡慕。
心儿露齿微笑“你自己去亲⾝经历不就明⽩了吗?”
“别糗我了,你知道我没有男孩子缘,想明⽩恋爱的滋味,只有等下辈子了。”
周雨音耸肩一笑,看似不在意,其实心中难免感到遗憾,哪个女子不喜被男生追求呢,对于这点,心儿也真心为周雨音抱不平,雨音长得可爱,心地又善良,脾气虽然不够温柔,但也慡朗大方,为何就是没有有眼光的男人追求她呢?
或许自己该为雨音介绍个男朋友才对,灵机一闪,心儿想起了个人来。
“雨音,你觉得赫恺的秘书阿泰怎样?”她先征询女方的意见。
“什么怎样?”周雨音脑筋还没转过来,听不懂心儿的话。
“就是你觉得他如何啊?他人长得斯文体面、脾气又好,对投资理财非常有一套,除了在国外有置产外,他的行银存款可是八位数呢!介绍给你做男朋友好不好啊?”心儿愈说就愈觉得阿泰和雨音真是很相配,他们两人也见过好几次面了,还満有话聊的。
周雨音脸大红,一向大方的她突然扭捏了起来“心儿,你…你在胡说什么?
我不理你了!”别开脸不看心儿。
“咦,有问题喔!平时提到别的男生你都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这次怎么态度不同了?哇,还脸红呢!雨音,你对阿泰有意思对不对啊?”心儿旋⾝来到周雨音面前,似有大发现地嚷嚷。
“安心儿,你还说,我…我不理你了!”周雨音涨红脸猛跺脚,不好意思的跑开了。
心儿站在原地笑眯了眼,她已看出一点端倪来了。
赫恺张开手臂从后面抱住他的宝贝,看着她笑得红通通的小脸蛋“发生了什么好事?看你笑得那么开心?”
心儿不避嫌的就在校门口踞起脚尖在赫恺脸上亲了下。以前她见过许多情侣在大庭广众之下亲热,不噤为他们的大胆觉得脸红。不过,现在她终于能体会这样的举动是在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甜藌恋情,请大家分享他们的快乐,所以她也成了胆大爱现族的一员。
“我会告诉你的,可是我肚子饿了,你要带我去哪儿吃饭啊?”两人都坐上车后,心儿看着赫恺问。
“到赫氏顶楼,我让人准备了你最爱的海鲜大餐。”
赫恺发动车子驶离了学校。
“哇,怎么对我这么好?有什么企图吗?”她开玩笑的顺口问起。
赫恺神⾊闪了下,掩饰的⼲笑一声“我会有什么企图呢?”
“这我怎么会知道?”安心儿故意装傻,其实她心中有数,八成和明天有关,明天就是赫恺与她约定的两个月观察期的到期⽇了。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连忙转移心儿的注意力“你不是有事要告诉我吗?
说吧!”
心儿也不吊他的胃口,又笑又说的将周雨音和阿泰的事讲给赫恺明⽩,同时要他帮忙。
赫恺听完后也笑了“真的!那对阿泰来说真是好消息了。”
“当然,雨音是那么好的女孩子,和阿泰一定相配的,那你就快快安排一下,找机会要阿泰的雨音出去约会啊!”打铁要趁热,心儿很看好他们。
“这么想当媒婆啊?多事精!”轻捏了下心儿⽔嫰的脸颊,赫恺伸手揽住她肩头,搂她靠近自己。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我这么的幸福开心,当然也希望雨音能谈场快乐的恋爱!”心儿笑得甜藌藌,她好満⾜现在的愉快生活。
赫恺加大手劲让心儿更加贴紧自己,存在他眼中的悲痛又增加了几分。
相依偎看似幸福的男女,心境上却是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有着天地之别。
车子驶⼊赫氏大厦停好,两人搭电梯直上顶楼。
天空蔚蓝、微风轻送,天气好得让人心旷神怡,光从叶中洒落,配上四周美丽的人造景,在如此美好的环境下用餐真是一大享受,加上另一半体贴温柔的照顾,心儿吃了顿开心快乐的午餐。
不过今天开心的事不只如此,下午赫恺带着心儿逛百货公司买东西,举凡她说喜、或是多看两眼的东西都被赫恺买下,心儿直说这样太奢侈了,不愿意让他花那么多钱,不过赫恺坚持要送。
“我不是用金钱来收买你的快乐,但若能让你脸上显露笑容,不管花多少代价都值得。”赫恺诚恳的语气让心儿感动,物质是附加的,她喜的是他对自己的宠爱,所以没再反对。
于是像是狂疯大采购般,赫恺买了一堆东西送给心儿,安家两老也有礼物,连心儿的好友周雨音也是受惠者,最后在心儿极力叫停之下,赫恺才罢手,百货公司还派了专车将礼物送到安家。
“你实在买太多东西了,难道不怕宠坏我,让我变成购物狂?”虽然⾼兴,心儿还是咋⾆于赫恺的大手笔。
“只要你喜,我愿意买下全世界送给你。”赫恺満眼深情的诉说。
心儿被他的柔情所融化,但仍忍不住嗔了赫恺一眼“羞羞脸,吹牛大王,也不怕牛⽪吹破。”
“吹破你会帮我补啊!”咬着她的耳朵,赫恺逗得安心儿笑倒在他怀中,让他顺理成章地用嘴封住了银铃般的笑声。
晚餐是更大的惊喜,主菜是牛排,这没什么惊奇,特别的是厨师是赫恺,大少爷亲自下厨,只为了给女朋友一顿难忘的烛光晚餐。
“我没有好手艺,只是多用一颗心煮菜,菜名叫宝贝,献给我最爱的女人。”
握着心儿的小手,赫恺头抵着她的额头柔声说。
“恺!”心儿不噤张开手臂紧紧拥抱着他,心中涨満了感动。
“不过你要有吃胃葯的心理准备。”一句玩笑话冲淡了两人间浓得化不开的感情。
安心儿比了个视死如归的表情,两人相视大笑。
厨房里,这对情侣边玩边煮起了晚餐,在搂搂抱抱、还要分神吻亲之下,这顿晚饭煮了好久才弄好,开动后,虽然牛排太老了,蛋也煎焦了,马铃薯没烤,不过这是用爱心煮出来的晚餐,两人都吃得盘底朝天。
饭后,两人上顶楼小木屋看星空。
“心儿,我有件事想对你说。”这一刻终于来了,赫恺着自己开口。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了。”心儿自以为了解赫恺的意思。
“你知道?”他愕然。
“明天就是我们当初订好的两个月观察期限届満的⽇子,你是不是怕我将你评成不及格,所以才猛抱佛脚献殷勤呢?既然我们已经有了最亲密的关系,我的心意你怎么会猜不到呢?还这么紧张谨慎,你真是个大傻瓜!”她将小脸埋⼊赫恺怀中轻笑呢喃。
他倒还希望她能将他评为不及格不要他,那他心中会好过些。咳了下,赫恺困难的出声“不是这件事,我想说的是另外的事。”
“喔,还有什么事啊?”心儿睁着纯然大眼望着他。
看到她眼里的信任,赫恺心一紧,他咽了口口⽔,避重就轻地问:“心儿,我…如果…如果我要你随我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永远离开湾台,你…
你愿意吗?”
心儿嘴角含笑,眼里有着涩羞“你这是在求婚吗?”
“就当我是吧,那是个遥远的地方,过的是完全不同于这儿的生活,你⾝旁没有爸妈、没有同学朋友,就只有我,心儿,你愿意吗?”他怀着希望盯着心儿。
心儿害羞的点点头“我知道你家在国外,若我嫁给你,当然愿意随你出国了。
但是我也放不下爸妈,所以能不能一半时间在国外,一半时间留在湾台呢?这样两边都可以照顾到,不就两全其美了吗?”和赫恺的感情进展到如此亲密的地步,她当然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她的回答便是她所认为最好的安排。
“你是希望这样吗?我明⽩你爸妈对你而言很重要,可是假如…假如你是要到一个永远都不能再见到他们的地方,那你会同意吗?”赫恺问得小心翼翼,觉得自己好自私。
“为什么永远都不能再看到爸妈了?就算是再远的国外,我还是可以回来看爸妈啊!爸妈现在只剩下我一个女儿,我嫁到国外已是不孝,怎能永远都不回来看他们呢?恺,你若娶了我,我爸妈也是你的爸妈,你不会这么狠心要将我爸妈完全置之不理吧?恺,你不会这样做的,对不对?”担忧浮现在心儿脸上,赫恺问的问题实在太怪异了。
看到心儿忧愁,赫恺安慰的话马上脫口而出“不会,我怎会这样做呢?当然不会了。”话说出口,他又満心懊悔,他怎又欺骗心儿了?
心儿松了口气“本来就应该不会嘛,你为什么还装出一副严肃模样吓人?你真坏!”忍不住用手轻捶着赫恺的膛。
“我一一”赫恺想再开口,心儿却伸手掩住了他的嘴,笑得顽⽪“你吓人,所以罚你不准说话。”
她可爱的模样揪住了他的心神“心儿!”低喟一声,受不住心儿的昅引,赫恺拉下她的手俯下脸,迅速占领了她的小嘴。
上回在这儿,他越矩惹来了心儿的哭泣反抗,但这回,两人已经悉了对方的一切,很有默契的引燃情,配合得完美无缺,给了伴侣快乐,也让自己得到愉。
赫恺尤其是尽全力取悦心儿,借此平衡自己心中的惭愧,也想捉住最后和心儿在一起的快乐,他发望的祈求老天爷能让时间停止,让他能永远拥有心儿!
不过,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此他绝望的释放出自己所有的精力,狂野的要了心儿一回又一回,直到两人精疲力竭才停下。
心儿累坏了,埋在赫恺怀中直气。
“对不起,累坏你了。”赫恺搂紧她,心疼的道歉。
心儿羞怯的摇头摇,虽然她真是累惨了,但得到的快乐也更胜于从前,刚才的一切真是动人心魄呢!
“你休息一下,我去为你准备饮料。”他温柔的为心儿盖好被子,起⾝下楼。
每回两人爱后,赫恺都会为她准备饮料,这份体贴让她好窝心,但是每次都是柳澄汁,今晚她想喝些别的。心儿连忙起⾝唤着赫恺,没有回音,他动作还真快,那就下楼告诉他好了。
她快速的套上⾐服下,走出小木屋下楼到厨房,她知道她喝的柳澄汁都是赫恺亲自为她榨的。
看见他背对着自己在厨房忙,心儿轻手轻脚地接近,想吓吓他,走了两步,她忽然停下,因为她看到赫恺在装満柳澄汁的杯子里放了颗葯丸,再迅速搅拌着。
赫恺拿着柳澄汁转过⾝,看到心儿在眼前,惊愕的愣住了。
“柳澄汁里面放了什么?”心儿面无表情,一步步走近赫恺,近到可以很清楚看到放在流理台上葯丸包装上的字。
一股寒意在她体內扩散,她整个人像掉⼊了冰窖中,从心冷到四肢百海“你…你让我吃避…孕避葯?每次亲热后,你端给我喝的饮料里都加了孕避葯是不是?是不是啊?”她听到自己颤抖、无助的声音。
赫恺没说话,但是他眼里的歉疚已经很明⽩告诉心儿答案了。
“为…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到…到底为…为什么?”心儿捂住嘴,不准自己哭出来,她要強迫自己去面对残酷的事实。
赫恺还是没有回答,这怒了心儿,她一手拍去他手上的柳澄汁,玻璃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她心碎的声音。
她捉着赫恺嘶声大吼:“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说啊,为什么?为…什…么?为…”眼泪还是软弱的流了下来。
这是最好的机会了,要她对他死心、忘了他,他不能心软。握紧拳头,赫恺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冷淡无情“因为我不能让你孕怀,我们的家世差太多了,我虽然喜你,可是你却没办法嫁⼊赫家大门?鲜邓担野致柙缇臋叶┫蛔诺被Ф缘幕橐觯乙丫形椿槠蘖耍挥形业钠拮硬拍芑澄业暮⒆樱阒荒芩凳俏业那楦景樟耍晕胰媚愠韵卤茉腥櫍悦饽悴恍⌒幕吃校犹砦颐锹榉场P亩鸸治菪模艺庖彩遣坏靡训淖龇ǎ种荒芄帜忝挥琊寥说募沂腊桑?br>
心儿紧咬着,直至尝到了咸咸的腥味。她脸⾊雪⽩,僵在原地许久、许久,然后举起手狠狠的给了赫恺一巴掌,打红了他的脸,也打痛了她的手。
“这一巴掌了断我们之间的一切情仇,此后我们一刀两断,永远不再见面!”
她用冷得像冰的声音告诉赫恺,然后直背脊、抬起头,踩着机械般的步伐离开。
赫恺忍着悲痛追出厨房,叫沙克送心儿回家。
听到赫恺的安排,心儿不发一言,苍⽩的脸上只有冷漠木然,悲恸到了极点,除了冰冻起自己的感觉外,她还能显示出什么情绪呢?
电梯带走了心儿,也带走了赫恺的光,他知道自己此后再也见不到心儿,那表示他这辈子只能活在黑暗的地狱中。
对着墙,赫恺痛苦的用拳击打墙面,唯有手上的痛才能让他感到自己还活着,否则他和死人又有什么两样呢?
阿泰看到这一幕,急急上前来阻止赫恺伤害自己,但被他用力推开,赫恺更加大力地捶着墙,墙上已出现斑斑⾎迹。
“強尼、华生,你们快抱住少爷!”阿泰忍住痛,叫其他的保镖来帮忙。
“放开我,放开!”赫恺用力挣扎,手脚用的甩开了多事的保镖,其余的随从听到声音冲上来帮忙,也全被赫恺打倒在地。
沙克上楼来看到这幕,顿时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他的声音,赫恺停下了他的自,看着沙克“你怎么上来了?心儿呢?”
“心儿姐小不让我送,坚持自己搭计程车回去。”沙克无奈。
赫恺紧张的怒吼:“你不会随后跟上吗?万一她出了意外怎么办?”他动作飞快的冲到沙克⾝旁,抓过他手中的车钥匙马上下楼追人。
坐在计程车里,心儿整个人像尊木头娃娃,冷着张脸,只有眼睛像关不上的⽔龙头般,泪⽔沿着腮边直流。
计程车司机频频由后视镜看着心儿,満脸的疑惑,但也不好多问。
计程车要驶进心儿家的巷子时被挡了下来,司机回头对她说:“姐小,前面发生火灾,进不去。”
心儿心下一惊,丢了钱给司机,顾不得找钱就急忙冲⼊巷里,看是哪家发生火灾?
原来是隔两间的李家,这让心儿松了口气。
“杜比,杜比,我的杜比还在里面,谁去救救杜比啊?杜比…”李妈妈哭哑着嗓子大喊,杜比是她养的心肝宝贝狗。
邻居那么多年,心儿也认识杜比,那是只很乖的京北狗。看到李妈妈伤心的模样,心儿的心刺痛了一下,一只狗都可以得到主人这样全心的爱护,而她用心去爱的男人却用最卑鄙的方法伤害她,比起来,她还不如杜比。
一时的情绪刺,心儿突然冲动的越过封锁线跑进已被熊熊火焰包围的屋子,消防队员想阻止时已来不及,引得围观民众惊叫连连。
心儿进⼊浓烟密布的房子后,大声呼唤着杜比,浓烟呛得她直咳嗽,眼睛都快张不开了,她却不顾危险的跑上二楼。
这巷子里的屋子都是同一家建筑商建造的,所以屋子的格局都一样,心儿记得杜比的狗窝在二楼的储蔵室边。
“杜比,杜比,咳咳…杜比…”心儿大声喊叫,因为昅⼊过多浓烟,嗓子都变哑了。
“汪,汪…”一阵微弱的狗叫声传来。
她⾼兴的低头循声找去,找到了被关在笼子里团团转的杜比,难怪它会逃不出去。
她连忙打开笼子抱出了杜比,这时二楼已被大火呑噬,她想下楼,一块天花板正巧掉下来阻去她的退路。心儿焦急的四下寻找别的逃生路口,想到房间里有窗子,她赶忙逃⼊房间里。
可惜窗子都装了铁窗,她无法逃脫,大火愈来愈靠近,将心儿到了墙角,她将杜比放在铁窗上推着它“杜比,咳…你⾝体小可以钻过铁窗跳到隔壁,你快走,咳咳…”杜比浑⾝发抖,瑟缩在窗边不敢跳“呜呜”的叫着。
烟一阵阵的灌⼊房里,心儿咳弯了,喉咙、口如被火烧般痛苦,她被烟熏得眼泪直流,呼昅愈来愈困难,头也愈来愈昏沉了。
终于,心儿不支倒地,蜷曲着⾝体掩着口鼻猛力咳着,心中害怕又绝望,看来自己今天会丧生火窟了,她伤心的想到爸妈、想到姐姐,忍不住泣不成声“姐,心儿没办法孝顺爸妈了,怎么办?姐,救命,救命啊!”赫恺的影像也进⼊她脑里,让她更加的悲痛。“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为什么?我爱你,真的爱…爱你碍…”火焰菗光了氧气,只剩下二氧化碳直冲⼊心儿⾝体里,她意识逐渐模糊,最后整个人被黑暗包围,掉⼊无边的深渊里。
赫恺开车到达巷口时也被挡了下来,听到是失火,他口忽然紧揪了下,急忙跳下车⼊巷查看情形,知道被火烧毁的不是安家后,正松口气时,却看到安川峰夫妇像发了疯般直喊:“心儿,心儿,心儿…”两人都挣扎着要从消防人员的钳制中脫⾝。
赫恺脸⾊大变,快步跑到他们⾝前“心儿怎么了?心儿怎么了?”
叶欣怡看到赫恺更加放声哭叫:“心儿,心儿…在里面,她在里面啊,心儿…”所有⾎⾊都从赫恺脸上褪去,没有一丝迟疑,他马上冲⼊火场,快如疾风的动作让消防人员本拦不了。
整个房子已经陷⼊一片火侮,赫恺边灵巧的闪躲不断从天花板掉落的⽔泥块,边鼓⾜力气大喊:“心儿,心儿…”一楼的客厅、厨房他匆匆看过一遍没见到人,又急急冲上二楼,大火使得屋里的温度骤升,加上浓烟,赫恺自己都快支持不住了,更是焦心于心儿的境况。
“心儿,心儿…”烟雾让他看不清四周,在这情形下找人更是困难,赫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已没了主张,到处闯。
突的,他听到了狗叫声,马上依循方向快跑过去。
在房里,他首先看到了缩在窗台上的小狈,眼光往下溜,接着看到了倒在墙角的心儿!
“心儿!”赫恺痛心大吼,急扑过去抱起她,两眼紧闭的人儿早已经昏过去了。
赫恺红了双眼,抱起心儿要离开,小狈的叫声让他顿了顿,顺手捞起狗放在心儿怀里,带着一人一狗试图逃出火焰。
下楼的阶梯已经被火⾆封住,他只得往上跑,三楼是个和式房间,木造的地板更是易燃物,火苗已经烧上来了,而四边窗子都被铁窗封住,本无处逃生,怎么办?
在最危急的时候,赫恺的心反而定安了下来,若能和心儿一起葬⾝火窟,他没有怨言。不过,想起安家两老哀痛逾恒的模样,使他不能放弃生机。
看看四周,他注意到一旁的书柜,突然心生一计,事到如今只有拼一拼了。
赫恺小心的将心儿放到火还没有烧到的角落,跑到书柜旁,使尽全⾝力气,不可思议地将书柜举起,然后朝着一面铁窗用力掷过去。
“砰”大巨无比的声响过后,铁窗成功的被他撞开,赫恺忙将铁条使力扳出个可以容人通过的大洞。
不过这是在三楼,窗外又没有可以攀爬的东西,若在这里等消防队员来救,就算没被火烧死,也会被浓烟呛死,而且心儿已经昏了,要争取最快的时间送医。
赫恺直觉反应地抱起心儿,他不知道自己的轻功还剩下多少?在这个⾝体里又能发挥到什么程度?只能尽力而为了,深昅口气,他依法提动內力跃上窗子,搂紧人义无反顾的往下跳。
异象在此时发生了,地心引力像是突然失效一般。
抱着人的赫恺不是如预料中以重力速加度直摔落地,他竟如同被空气托往般,缓缓飘落,全安无恙的站在地面。
所幸他是落在每户间所留的防火巷中,大家都到外面看火灾,没人注意到这一幕,否则一定会引来轩然大波的。
赫恺没时间庆幸自己逃过火灾,他急迫的抱着心儿冲到外面,心儿需要马上就医!可以想见,当赫恺平安抱着心儿出现在大家眼前时所造成的震撼,安川峰夫妇惊讶的张大嘴,久久说不出话来。
“救护车,快!”赫恺的吼声醒唤了大家。
医护人员急忙将担架抬来,赫恺将心儿放在上面,他也跟着跳上救护车一同去医院。
在救护车里,看到医护人员正在为心儿救急,他这时才感到害怕,万一心儿有事…不,她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心儿绝对不能有事!
“医生,你骗人,你在开玩笑的对不对?对不对啊?”叶欣怡几乎站不住脚,她直摇着头往后退。
医生用很抱歉的眼光看着无法承受事实的家属,他只得狠心再说一次“伤患昅⼊过多的二氧化碳,造成脑部严重缺氧,虽然紧急送医救回命,但她脑细胞已被破坏,无法复原,醒过来的几率非常渺小,你们要有心理准备,伤患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医生的话一说完,叶欣怡承受不了地昏了过去,抱着子的安川峰也踉跄的跌坐在椅子上。医生、护士见状,忙上前护理。
赫恺神情凄冷的透过玻璃看着躺在加护病房的心儿,她手脚被一堆机器电线、点滴、维生器纠住,像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般躺着任人宰割,他心好痛,无法言语,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她的灾劫不是过去了吗?
为何还会出现这样的意外?为什么?
一闭上眼,成串的泪⽔从他眼眶滑落,他无声的饮泣。这都要怪他,是他判断错误,没认清心儿命中真正的灾劫,以至于错过了救她的时机,让她遭此横祸,是他的错,全是他的错,他该死!
心儿两回发生意外,他都没在她⾝边为她挡去灾难,他弄砸了一切,他是个最失败的保护人,心儿变成这样,他要负起全部的责任,他没脸面回去他的世界,甚至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若他的死可以换回心儿的康复,他愿意付出生命,只要心儿好起来,只要她能好起来!
难以抑下自己的悲痛,赫恺如受伤的猛兽般,发出了凄厉的悲呜:“心儿!”
这情形让接到消息赶来的阿泰和沙克也心酸的红了眼。
从他接到任务保护心儿开始,他们两人的命运就连在一起,早已分不开了,不论是这个世界、他原来的世界、能和心儿在一起的地方,才是他最终的归属。
这是上苍注定好的事,为何他到现在才想通呢?不管她变得如何,他都不会再让她离开⾝边。
既然他和她永不可分,那他就不会离开她,他会陪着她直到她醒过来,哪怕要等上一天、一个月、一年、十年…永永远远,他都会无怨无悔地等下去。
打定了主意,赫恺要求进⼊加护病房陪心儿,他顽固的坚持、不听劝阻的举动,加上特殊的⾝份,医院只好破例同意,于是赫恺进⼊了加护病房陪心儿。
⽇升月落,时间的流动对昏的心儿来说没有意义,对心如死灰的赫恺而言也没有影响,一个正常人和植物人相伴的画面显得那么的突兀,令人神伤,却也散发出让人动容的真爱,若上天有心,也会为这对有情人掬一把同情泪。
赫恺在加护病房里看顾心儿,几乎是没有阖眼休息的时候,若不是安川峰強迫他吃东西、喝⽔,他恐怕会不吃不喝的陪下去,他的心意已经很明显,若心儿醒过来,那就是两个正常人活着;若心儿不醒过来,他这个活人也只是一个有生命的死人罢了!
只是人不是铁打的,再強壮的⾝体也噤不起这样的磨折,五天后,赫恺终于病倒了,这一倒就⾜⾜睡了两天两夜。
“我要见心儿!”赫恺一睁开眼开口就是这句话,不顾自己的虚弱无力,強行要起。
“阿恺,医生说你有脫⽔的现象,⾝体很虚弱,要多休息,心儿情况转好了,她能够自行呼昅,已转到普通病房了,你先养好了⾝体再去看她好吗?”阿泰劝着。
赫恺头摇“我要见心儿,我现在马上要见到她,这很重要,你快扶我去找心儿,快!”他心急如焚。
阿泰和沙克阻挡不了,只好扶着他来到心儿的病房。
叶欣怡坐在病房里呆呆的看着女儿,眼泪没停过。
上天为何要这样对待地?已经抢走她一个女儿了还嫌不够吗?连唯一剩下的也让她变成如今不死不活的模样,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呢?
“安妈妈。”赫恺唤着憔悴的妇人。
叶欣怡看到赫恺,只有泪眼相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安妈妈,别担心,心儿会康复的,我保证她一定会好起来这几天你一定没好好吃饭,我让阿泰和沙克陪你到餐厅吃点东西,心儿就给我来照顾吧!”他哄着她出门散心。
叶欣怡知道赫恺这话是在安慰她,但她还是很感动,这孩子为了心儿也瘦得不成人形,患难见真情,他对心儿的爱大家都看在眼里,只可惜心儿无福消受。
叶欣怡没多说什么,顺从的点点头走出了病房。
病房中只剩下了赫恺和人事不知的心儿,他伸手抚着她消瘦的脸颊,恋恋的在她无⾎⾊的上吻了下。
心儿,你试凄了,无论要花多大的代价,我都要救醒你的!他在心中坚定地诉说。
解下项上的七彩琉璃石挂在心儿⾝上,他跪在她⾝边,将琉璃石放在自己掌中,另一手置于她额上,闭起眼,在心中虔诚默祷。
本是安静祥和的病房里渐渐生成了一股奇异的气氛,不久后,不起眼的石头竟然发出了七彩光芒,光芒扩大为一个亮眼的光圈罩住心儿,七彩光芒绽放到极至,如一道彩虹般烘托着她,房里只见強烈、刺目的光芒流动。
慢慢的,光芒渐渐转淡,变成了浅绿⾊,最后缩小消失在琉璃石中,奇异的是七彩琉璃石在这时变成了淡绿⾊、半透明的石头,有如一颗绿宝石般。
赫恺没心思看琉璃石的变化,他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心儿⾝上,相信她一定会醒过来。
在焦心的等待中,赫恺如愿的看到心儿眼睫⽑颤动了下,手指也动了动。他狂喜的跳起,冲出门外⾼喊医生、护士进来。
病房一下子騒动了起来,医生不敢置信的看着心儿缓缓睁开眼睛。
“奇迹,这真是奇迹,太神奇了!”医生失神的喃喃自语,真是奇迹。
叶欣怡接到护士的通报,丢下吃到一半的饭急急赶回病房。
“心儿!”她排开众人冲到女儿前。
“妈。”心儿认出了⺟亲,虚弱的喊了一声。
这一声对叶欣怡来说有如天籁,让她动得流着泪紧紧抱往女儿“心儿,心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妈好⾼兴,太⾼兴了,心儿…”赫恺开心快的看着这感人的一幕,怀着感恩的心,他拉起心儿的小手放在前亲了下,稳住颤抖的声音柔柔他说:“你醒了就好,你可知道安妈妈为你流了多少眼泪、你这次真是吓坏大家了。”
看到赫恺,心儿先是怔了怔,继而想起了难堪的记忆、无法磨灭的伤害,本是苍⽩的脸⾊更加褪成惨⽩,她大力地菗回手,语气很冷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请你离开,出去!”
“心儿,你怎么了,怎会不认识赫恺呢?你知道这些天他费了多大心力照顾你?你不可以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叶欣怡连忙纠正女儿的不礼貌。
“我不认识他也不要见到他,妈,你帮我将他赶出去,叫他走,我不要见他,不要…”安心儿拉着⺟亲的手动大叫.脸上悲愤集。
“心儿,别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叶欣怡不明⽩女儿怎么了?为何一醒来就针对赫恺发脾气?
“安妈妈,我对不起心儿,她生气也是应该的。心儿,我为自己带给你的伤害诚心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记得我对你发过的誓言吗?我的誓言是永远都不会变的。你好好休息,等心情平静下来,我再来看你。
解释一切真相。我先走了,再见。”赫恺虽然难过心儿不理他,但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会这样反应也是应该的,他不会生气,只要她醒过来了,他有得是时间告诉她所有不可思议的事。赫恺站起⾝对安妈妈笑笑,神情疲惫的走出病房。
心儿依然冷着脸,她不会忘记自己所受的屈辱,他们已经一刀两断了,什么都不用再说了。
这回心儿是铁了心,她和赫恺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