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长安城外约莫三里处,有座荒凉无人烟的山头,山脚下有人搭起一栋简陋的木屋,虽说简陋,却应有尽有。
灰⾐男子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女子放于木上,取来巾为她拭去沾在脸上的灰尘,这才看清她那宛若天上仙子的绝美容颜。
他不解她当时到底在想些什么?若是他再迟一步,她就成了马车轮下的亡魂了。
此时,一名俊美少年肩扛羽箭,手执两只野兔进⼊木屋,看见眼前的情景,他讶异地瞪大眼“哇!师⽗,你从哪带回这位仙子?”
“马车轮下。”武煌面无表情的答道。
等这名女子一清醒过来,他会立即要求她离去的。
女人只是⿇烦,他并不需要在他的生活中多冒出一项⿇烦事来。
风少凡放下手中的晚餐和羽箭,步上前去,仔细端详躺在上的女子。
唔,漂亮的女人他见多了,但从没见过如此清丽脫俗的女人,简直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一般,全⾝似乎充満了灵气。
武煌看了风少凡一眼,淡淡问道:“你若对她有意,大可带她回去,不必再跟着我了。”凤少凡对他而言亦是一大⿇烦。
如果可以,他希望一次解决两大⿇烦,重回自己一人独居的生活。
“哼!”风少凡冷哼出声“这女人可是你自己带回来的⿇烦事,别想推到我的⾝上。还有,我向来不会随便认人为师的,一⽇为师,终生为⽗,你没听过吗?我是跟定你一辈子了。”
想打发他走,想都别想!
“我没什么可教于你的,你武艺已无人能及。”武煌皱眉说道。
这小子究竟是想跟他到什么时候?一辈子吗?他可没有那个打算,他是早点死心的好。
“少来!”坐于一旁的木椅上,风少凡跷起二郞腿,表情是一脸笑意“你会没有什么可教我?别欺骗天下人了。想当年你可是一举夺得武状元头衔之人,怎会没什么可教我?”早已打听清楚他的过去,这也是他之所以会拜他为师的原因。
武煌,是唐朝开国治世至今,武艺无人可比的武状元,天生就是武道家的料。但却因为官场黑暗,家中老⺟病危,放弃成为将军的一大机会,要不然他此刻怎会在这?早在朝中做官了。
“过去之事,没什么好再提的。”武煌实在不愿再回想起过去的那段⽇子。
原本只是想让老⺟亲在晚年获得较好的生活,才会去参加武拳试考,却怎么也没料到成为武状元后,明了到官场的黑暗,以他这一介莽夫,实在没法在那儿生存下去。
再加上家乡老⺟病危告急,他便向圣上辞退镇守边疆的将军职位。
⺟亲死后,他宁可在山林中做个莽夫,也不愿再回朝中任职。独自一人的生活,他过得倒也优闲自在,直到前年这不知打哪来的小子…风少凡,彻底毁了他的生活,紧跟着他不走,非要他收他为徒不可。
无论他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烦得他不答应也难。
两人就这么生活在一个屋檐之下,同是男子生活在一起还好,如今…却多了一名陌生女子的存在,一大⿇烦啊!待她醒来,一定要她速速离去不可。
这时,躺在上的女子缓缓睁开眼来。
“嘿,她醒了!”风少凡一见到她那如黑潭般的眸子,一颗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
好、好美,在这世上竟有人可以拥有如此清澈无琊的眸子!她定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啊!
武煌见到她的眼眸,心悄悄地漏跳一拍,连忙回复正常心跳,以淡而平稳的语调问道:“姑娘,你好点了吗?”他顺便梭巡她的⾝子,眼神最后落在她的睑庞上。
她刚才差点横死马车轮下,不知道有没有哪里被撞伤?
等等,他何必这么担心一名陌生女子的伤势?那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吗?
她眨着充満疑惑的双眸“你是谁?而我…又是谁?”她庒不认识眼前的男子,更是对于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是谁?从哪来的?又住在哪里?为什么她会对于自己的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
风少凡在一旁听了,险些笑得没了气“哇哈哈…师⽗,这下子可有趣了,你真是捡了个大⿇烦回来。”这么有趣的事情,他怎么能够不留下来看好戏呢?
武煌怒瞪在一旁幸灾乐祸的风少凡一眼,接着转过头去看着眼前的女子“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
“嗯。”她一脸挫败的看着他。
她脑海中是一片空⽩,什么事都想不起来,而他…如同是在汪洋大海中的一块浮木,令她直觉可以去依靠他。
武煌重叹口气,瞧瞧他为自己带来了什么⿇烦。
此时,眼尖的风少凡看见她带边似乎有条手绢“师⽗,快看看她际有什么?”会不会和她的⾝分有关的物品呢?
他记得有些女子会在随⾝的物品上绣上自己的名字,这或许可以得知她的⾝分也不一定。
“失礼了。”武煌倾向她,伸手将她际边的手绢取来。
只是当他一靠近她时,竟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葯香,惑了他的心,久久无法平息心中的悸动。
他是怎么了?中琊了吗?武煌连忙往后退去,不敢再与她过于靠近。
而当他的⾝躯靠近她时,她竟然会双颊微红地发烫起来,她是怎么了?一点都不懂得自己为何会如此?
武煌将手绢摊开,只见纯⽩无暇的手绢上头,在一个角落处绣了一字…霜。
“上头有着什么?”爱凑热闹的风少凡连忙向前一探究竟“喔!原来如此。”天资聪颖的他,一看就知道在手绢上的霜字所透露出的讯息。
“你看出些什么了吗?”武煌看着他。
他明了风少凡并非寻常人家之于,他的聪颖才智无人能及,更是精通琴、棋、书、画、武学,造诣皆颇⾼。但是他从不过问他的⾝世,因为那是他的私事,他也不会多问。
现今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这位姑娘的来历,好把她送回她的住处才是。
“她的名字叫做⽩霜。”风少凡肯定地说道。
“何以见得?”⽩霜…倒也是适合她的名字。
“她是以纯⽩手绢为姓,再绣上个霜字为名。”他敢肯定他的推测八九不离十。
武煌没有和他争辩,至少这个女于有了个姓名,总比无名氏来得好。
结束和风少凡的谈话,武煌步向前去“你的名字就叫做⽩霜,可有印象?”他多希望她不是失忆的。
“我…”她脑中还是一片空⽩“什么都不记得。”她到底是谁?又住在哪里?她全然不知情。
武煌挫败的在心头重叹口气。
他真是为自己揽上一个大⿇烦,还是特大⿇烦。
⽩霜转而望向风少凡“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那你一定也知道我是谁,住在哪里,对吧?”她眼底的无助令人见了是万分疼惜。
“我…”风少凡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在一旁决定放手不管的武煌,坏心眼油然而生。
以他⾝为风堡少堡主的⾝分,要查到这名女子的⾝分、来历是易如反掌,但他可不想就这么接下师⽗自己惹来的⿇烦事。
“其实你就住在这里,是我的师⺟,武煌师⽗,你说是不是啊?”他笑得可贼,可开心了。
“你!”武煌闻言,气得想要冲向前宰了眼前这浑小子。
他什么谎话不好说,竟然动歪脑筋到他的头上。
师⺟?他何时娶了她来着?
风少凡笑着施展轻功跳开“师⽗,我想起家中有要紧事要办,先回家一趟了!”他一下子跃上枝头,开心的笑着离去,将那女人的⿇烦事丢回师⽗⾝上。
“这该死的浑小子!”武煌低见出声。
下回再见到他,他非扒了他一层⽪不可。
转过⾝去,他见到⽩霜正一脸无助的紧盯着他瞧。
这名男子真是她的夫婿?原来她成亲了,不是孤单的一人,现在的她只剩下他一人得以依靠了。
“你、你别…”武煌的话还没有说完,⽩霜整个人就扑进他的雄伟膛。
“夫君,你是我的夫君吧!还好有你在我的⾝边,这样我就放心了。”原来她不是一个人,这令她安心许多。
现下她只能够依靠他,而她原本不安的心情立即回复平静。
现在她什么都不去想,只想依靠在他的怀中。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去记忆,只知道她不是孤单一人,有他在⾝边的感觉好窝心,充満了全安感受。
“这…你弄错了!”武煌手忙脚的想推开怀中人儿的⾝子,却在接触到她那无助的眼神时,他原本強硬的心立即软化下来。
“我弄错什么了吗?”⽩霜不解的紧盯着他瞧。
如今她已认定他就是她的夫君,全心一意的依靠他一人。
“没、没事,你先放开我。”武煌难得手⾜无措地脸红起来,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她的缘故。
⽩霜放开他的⾝躯,而她的菗⾝离去,竟然让武煌心头涌上一股強烈的失落感。
真是该死的,他在胡思想些什么啊?
“你待在房內,我去外头一下。”他得让自己冷静下来,再让自己和她待在一起,他肯定会失去所有的理智,无法冷静的思考。
武煌可说是逃难似地跑出来,大口大口地着气,直到自己的心跳回复平稳。
他在搞什么啊?竟然会连“你搞错了,我不是你的夫婿”这样的话都说不出来!
若是他们两人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怕是会玷污了她的清⽩名声,何对她的家人代?
不成,不成的!他得要和她保持距离才行,以免被他人误会。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他在这里住了多年,又何时见到个“他人”来着?
啊!⿇烦!真是一大⿇烦啊!
拿起间的匕首,武煌动作俐落的将风少凡刚才所猎到的野兔⽑⽪割下,支解兔⾁,准备晚餐。
“你在做什么?”⽩霜步出屋外,好奇的走向前想看他正在做什么时,结果竟然看到他満手⾎腥的在支解兔儿,她立即伸手捂住嘴。
好恐怖,她好想吐…
武煌下定决心不去理会她,冷哼出声“是没有见过人在处理食物吗?”真是没有用的女人,竟然会想要吐?
⽩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但就是觉得很恶心,想要吐出来。她连忙将方才的景象自脑海中抛开,忍住恶心感受反问他:“你为什么要吃它们呢?”
“为什么?”武煌直觉得她这问题十分可笑“不吃它们,咱们就没有力气去工作,会饿死的!这道理你会不懂?”她可是在同他说笑是不!
“我们可以吃素啊!不是吗?”他难道不知它们也是生命,杀害它们可说是杀生之罪,是会造孽的啊!
“那你自己去吃吧!”武煌可从没想过,要他吃素?他又不是和尚,吃素做什么?“那些老虎、野狼之类的猛兽不也吃⾁,你叫它们去吃素啊!”“啊?”⽩霜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傻了眼。
他们不是夫吗?那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要吃素的话,你自己去外头找野菜煮来吃。”他可没空去理会她。
“喔,那我明⽩了。”⽩霜只得独自一人往木屋后的一条山林小径走去。
或许,他们平⽇就是这么相处的吧,她不必多想。
走在小径的路上,⽩霜瞧见许多葯草,⻩连、常山、苦楝、⿇⻩…不知怎么地,她竟然可以如数家珍的—一道出它们的名称,就连它们的功效都十分清楚。
她究竟是什么⾝分?或许只是会辨识葯材的一名村姑罢了!
看到前方有一棵山植树,她随手摘了几颗山楂果,心満意⾜的走回木屋。
“夫君,我回来了!”⽩霜笑昑昑的往他的方向步去。
武煌一听见夫君二字,就全⾝不舒畅。“别这么叫我,叫我武煌就好。”他们两人并非夫,她还是别这么叫他的好,以免⽇后她回复记忆,情何以堪?
“武煌。”⽩霜在心中牢记他的名字,而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武煌有点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喉咙,不知怎么地,听见她这么叫他的名字,他反而有些不自在起来。
“你去摘了些什么回来?”他连忙扯开话题,好让自己不这么不自在。
“一些山楂果,你要不要呢?”⽩霜将一颗山楂果拎起置于他的面前。
“我要那些东西做什么?”他是有⾁吃的人,哪像她一见到⾁就想吐,才会去搞那些连鸟都不吃的果子回来。
“山楂可以消食积、开胄口,而且这味道酸甜,又带着香气。”⽩霜直接道出山楂的效用。
“那既然是开胃口,你吃了不会更饿吗?”他没有去称赞她的见识广博,反而一什见⾎的道出她的窘境。
“我…”⽩霜俏脸染上晕红,模样煞为动人。
是啊,她真愚昧,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武煌看着她好一会,淡淡的开口道:“罢了,反正我也不奢望你会带些什么好东西回来。”而且在这座山头,也没有什么东西好让她食用的。
“那、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你饿肚子就是了,反正我有⾁可吃、”武煌动作例落的生了火,将免⾁揷⼊木內,用火慢烤着。
“啊?”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霜的心不由自主地发疼起来。
她就这么不得他的疼惜吗?那她以前是怎么和他相处在一起的呢?
武煌见她那难过的模样,心情竟然也跟着低落,舍不得见到她这样子。
会是他所说的话伤了她的心吗?可是,他这莽夫真的不会说些动听的话,说出来的话是有些伤人,但一切皆是无心所致。
唉,他从没和女人相处过,如今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要不,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会尽量为你弄到就是。”这下子总行了吧!
⽩霜想了想“我想吃馒头就好。”她的要求并不⾼,小小的馒头就可以止饿。
武煌心里可不这么想。在这荒郊野外的,他上哪去找馒头给她?势必得⼊城一趟,可是⾝上又没有银两。
罢了,再去猎几只山猪去市集卖就好,这样一来,她想吃多少个馒头都有,也不必⿇烦地来回进城。
“那你就先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就回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他承诺她的事情,就一定会替她办到。
“谢谢你,我会等你回来的。”他还是待她很好的,而这一点令她十分窝心。
武煌看着她好一会,没多说些什么,直接掉头就走,往山林的方向步去。
目送他离去的⽩霜,则为他看守置于火堆上的兔⾁,免得烤焦了,让他没了晚餐。
虽然十分不希望见到人吃⾁,但是为了生活下去,要有体力去工作,不得不吃⾁啊!⽩霜双手合十的为那些野兔祈祷,并且等待着武煌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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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煌依然不解,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在乎她的事情?
她饿肚子是她的事啊,与他完全无关,那他现在又是怎么了?上山寻找野兽,再将猎来的野兽带到城內市集去卖,只为了买馒头给她吃。
他…他这是在做什么啊?取悦那女人吗?
天啊!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所做所为。真不该救那女人,并将她带回来的,惹得他是心神不定,越来越不像自己。
这时一只灰狼站在他的前方,恶狠狠的瞪向他,打算将他一口吃进肚內,张牙舞爪地向他扑去。
武煌见了,不慌不忙的抬起一颗石头,以內力弹出,击中灰狼的眉间。
灰狼连闷哼一声都来不及,就这么倒在武煌的面前。
扛起灰狼的尸首,武煌施展轻功往长安城的方向奔去。
向来不随便施展轻功的他,今⽇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飞速前往城內。
都怪他今天一早不知是怎么了,竟然会突然心⾎来嘲地想去看看长安城,结果就遇见她险些惨死马车轮下的景象。
想都没想地,他便施展轻功救了她一命,却没想到她会失去记忆。
而以她会辨识葯材的知识看来,她似乎是懂得用葯之人。会是采葯者吗?看她的那一⾝打扮又不像;大夫!会有女大夫吗?还是…天上仙女?
唉,他在胡思想些什么?这怎么可能的嘛!
没一会,他便来到长安城的市集,先将灰狼的⽑⽪卖给南北杂货店,再将其⾁、內脏卖给⾁铺。
赚了一笔银两后,他接着再去买些馒头,正准备回去时,听到有人正在寻人的消息。
“有谁见到定南王之子…李啸天,告知定南王府此事。即可获得赏金千两。”⾁铺店家向一位顾客说道。
“哼!像那种只会強抢民女的小王爷,不见也罢!”
“我听说他被一位仙女带回长⽩山上教调。”
“仙女?真的假的?”
“是啊!她⾝着一袭⽩衫,还有人见到她带着李啸天,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你说这不是仙女又会是什么?”⾁铺店家说得好像自己亲眼见到一般。
武煌没有再听下去,直接步离开长安城。
⽩⾐?⽩霜⾝上也是一袭⽩⾐,那有可能吗?不,她才不会是什么仙女来着,这一切只是凑巧罢了!
她若真是仙女,那又怎么可能呆滞地站在路央中等着被马车撞上,差点命丧⻩泉呢?那未免大过可笑。
见天⾊已暗,武煌连忙施展轻功,回到位于山脚的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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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环顾木屋周遭,这里似乎只有他们两人居住,没有见到附近的邻家。
木屋虽简陋,却是应有尽有,没有缺少任何东西,可以想见武煌的心思是细腻的,但是唯一缺乏的就是女人的物品。
他们两人真是住在一起吗?为什么会没有女人家的物品?而那位少年又是谁?为何会称武煌为师?
心中有着无数的疑问,但最重要的是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对以前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总觉得自己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理办,为什么会这么想呢?但却又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罢了,是她想大多了吧!
没一会,武煌手上提了一大包由布巾包着的馒头回来。
“你回来啦!”⽩霜伸手接过他所递上来的布巾,打开一看“哇,这么多啊!我怎么吃得完?”她只想要一颗馒头就好,没想到他会带这么多回来给她。
“谁说要全部都给你吃的?”他一点都不认为她能够全吃完。
“说得也对,我真不够聪明。你的肚子一定也饿了,我们一起吃吧!”她伸手将一颗馒头递给他。
武煌原本不想吃的,但是手却不由自主地主动去接了过来,是不愿见到她伤心难过的样子吗?所以他才会如此做。
“谢谢你!”⽩霜真心向他致谢。
没有想到一颗馒头可以如此美味,会是因为他特地为她买来的缘故吗?她笑脸盈盈地望着他的侧脸瞧。
“不用客气。”看见她的笑颜,武煌內心竟然有一些心动,连忙别开眼,不去看她。
他在胡思想些什么啊?是太久没有见到女人了吗?脸红、心跳加快个什么劲啊?
“对了,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霜直盯着他。
她现在终于可把他看得仔细了,他长得还真⾼大啊!
一双剑眉底下是温和的双眼,很难想像他会猎杀动物来食用,而他那耝犷的外貌,则大大为他的个人魅力加分。
⽩霜心里竟然有一点心动的感受。
“有什么事就直接问吧!”武煌一手拿着馒头吃着,一手拿着兔⾁大口咬着。
“我们是何时成亲的呢?又是如何认识的?”⽩霜満心期待的看着他。
她真的为此事好奇不已,他们成亲多久,又是怎么认识在一起的?而又住在这多久了?她好想要知道啊!
武煌差点没有被口中的馒头给噎住。她什么问题不好问,竟然会问他这种事!
“我救了你…”还有他们不是夫。但是不知怎么地,这一句话他就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敝了!他是怎么了?哑了吗?没有啊!好得很!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还是说不出口啊!
“是这样子的啊!”那她明⽩了!他救了她,她定是以⾝相许而下嫁于他,这似乎是再合情合理不过。“那你又是从事什么工作呢?”她想要知道与他有关的所有事情,即使只是⽑蒜⽪的小事也想知道。
唉,真糟糕!她竟然会失忆到忘了自己的丈夫。
“工作?”他有做什么工作来着?“樵夫、猎人、农夫都是吧!”
他没⾁可吃就去山上打猎,没有木材就到山上砍伐树木来烧火取暖,想吃稻米、蔬果就自己种来吃,⽇子就这般平淡的度过。
直到救了她之后,他的平淡生活才有了大巨转变。
“那我呢?”⽩霜直指着自己的鼻尖问道。
她的问题令武煌又是一愣。
她可真是问倒他了。他要是知道她是谁,又是做什么的,早就把她送回去了,又哪会待在这和她玩你问我答的游戏?
“你是位行医的大夫。”以她⾝上的淡淡葯香,以及会辨识葯材的能力,应该就是如此工作。
反正在这荒郊野外,也不会有任何人教她给遇上,行医更是不可能的。
“真的吗?”原来她是一位大夫,难怪她会这么悉葯材的种类和效用。
武煌将手中的野兔⾁啃完之后,随口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最好是没有。
“没有了。”⽩霜站⾝走向他,拿起随⾝手绢为拭去畔的⾁渍。
“你!”武煌讶异地瞪大眼。
完全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做,她⾝上淡淡的葯香沾了他一⾝,竟让他有些目眩神。
懊死的!他是怎么了?怎会这样?
“下回吃完东西后,我再为你拭净。”他们是夫,她做此事是理所当然的。
“不、不必,我下回会注意的!”他哪能够忍受得了她下一次的靠近?又目眩神了该如何是好?
他是病了吗?要不然怎会这样?
⽩霜笑了笑,转⾝进⼊屋內收拾物品。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武煌心中竟然有一丝落寞,只希望她在他⾝边,多陪他一会。
陪他!真…真是见鬼了!他到底在胡思想些什么?
一向不和女人打道的他,今⽇竟然会救了她,去为她买馒头,还会因为她的靠近而头晕目眩。
他真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武煌站起⾝往屋內步去,看见她正拿起一条布巾要擦拭桌椅“你在做什么?”
“打扫啊!这里沾上了些许的灰尘,打扫⼲净比较好,不是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灰尘?是她平⽇都没有在打扫吗?
她真不是个好子啊!
“呃…”武煌有些难为情地搔着发。
他向来大而化之惯了。有椅可坐,是可睡就好,哪会去在乎是否有灰尘沾⾝?
如今,他却开始觉得有些丢脸,不好意思起来。
“今天你辛苦一天,一定累了吧?”⽩霜为他整理好铺“夜深了,你可要就寝了?”她走上前去,伸手为他褪去⾐衫。
当她一接触到他的膛时,她没有料到他的膛竟然如此雄伟,⾝上皆是结实的肌⾁。
俏脸微微羞红,她的丈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似乎和一般人截然不同啊!
意识到她的行为,武煌连忙往后退去“不、不必了!晚上我睡在外头就好。”她那伸来的小手,教他心跳加快不已。
“睡在外头?”⽩霜轻皱蛾眉“别胡言!若是着凉了,那怎么得了!”他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啊?
他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夫原本就是要同睡在一起,这是理所当然之事,他为何一脸讶异的表情?这教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看着她又要向前一步,武煌只好使出独门点⽳大法,暗自运用內力隔空点⽳,点中她的⽳道,好让她昏过去。
“唔…”不知怎么地,⽩霜突然感到全⾝无力,眼前一暗,就此失去所有的知觉,⾝子一软向后倒去。
武煌伸手抱住她往后倒去的躯娇。
他暗自呼出一大口气。以后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够在每晚就寝时分,都去点她的⽳道,好让她昏睡过去吧?这样她的娇弱⾝子怎堪受得了?
看着她的绝美容颜,武煌重叹口气,若她还是位⻩花闺女,他这么做岂不玷污她的名节?
只是,他真不明⽩为什么自己会无法开口告诉她实情?他是怎么了?
难道…他对她动了心吗?所以才会导致如此?
天啊!他在胡思想些什么?他这一介莽夫,哪⾼攀得上她?
此时,耳力极佳的武煌,听见屋外有人刻意隐蔵脚步声,沉声喝道:“来者何人?”他同时做好可以随时取下来人命的准备。
闻言,那人只好扬声道:“师⽗,可千万别一时动而错杀徒弟啊!”武煌皱起眉头“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这浑小子最好是给他滚得远远的,免得他见了他又心烦不已。
“师⽗,说话怎么这般见外?”风少凡自行推门⼊內,就见到武煌正抱着⽩霜的情景,扬眉笑道:“呵,师⽗的手脚动作可真快。”
他还以为他这呆板的师⽗,是永远都不会对这美若天仙的姑娘怎么样呢!
武煌伸腿,一脚将一旁的木椅踢向风少凡,要他小心自己的话语。
风少凡连避也不避,一手接下朝他飞来的木椅,笑嘻嘻的说道:“别生气啊!我可是特地前来告诉你一件消息的。”
“有话就快说!”武煌动作轻柔的将⽩霜的躯娇放在铺上。
“你点了她的⽳道。”风少凡走上前来,将一只布包放在边。
“什么东西?”武煌瞪向那布包。
“⾐衫,送给她替换用的。”
武煌突然有点感风少凡,他这个耝人一向没想这么多,忽略了她可能的需求。
“多谢!”他十分难得的向人道谢。
风少凡一愣,完全没有料到这两字会从师⽗口中冒出来。
再看了师⽗与躺在铺上的⽩霜一眼,风少凡心里有了个底,笑着说道:“难道你对她动了心?”
“胡言!”武煌斥喝。
他哪有可能会对一名来历不明的女子动心?但是,他那些反常的行为又做何解释?他心里没有答案可以去反驳这点。
“顺便告诉你一件事。”风少凡向来是不会为了他人而做这么多事的。
“什么事?”武煌看着他,他可是查到⽩霜的来历?
“我派人查过了,长安城及附近邻镇都没有女子失踪,也没有叫⽩霜的女子存在。”呵,可不是他在自夸他们风堡的报情能力,实在是无人能比及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知道武煌过去的⾝分、来历和他的住处,还要求他收他为徒啦!天晓得他住在山林中有多难找的喔!谁又会知道一位居于山林中的莽夫,就是武功显赫的将军?
所以,他特在心中感谢风堡的报情能力。
“那她可是外地来的?”武煌心想有这可能。
“这我也想过。”风少凡接着道:“所以我也派人至国全各地搜查,明后天就会有消息。”
“嗯。”她的⾝世即将查明。
但是为什么,他心底却涌上一股淡淡的不舍之情?
风少凡往屋外步去,在离去之前抛下一句话“到时候,师⽗,你可会舍得让她离去?”语毕,他连忙施展轻功离去,以免小命不保。
武煌没有追上前,反而坐在铺边看着⽩霜沉静的睡容,沉思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