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怎么?)
怎么我还是哭了?
怎么我还是放不开手?
怎么我还是爱着你的呢?
我,这究竟是怎么了?
隔天一早,聂楚风醒来后果然受了风寒,但他⾝体向来強壮,所以没有这样就病倒,他不说半句怨言,继续驾车赶路。唐雨晨冷冷地看着他,明明就是不舒服,偏偏要逞強,这家伙的个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两人就这样连续赶路了三天,一路上聂楚风对唐雨晨总是百依百顺,无一不听,但是唐雨晨却也始终不理不睬,冷着一张俏脸。
终于,他们抵达了皖南青县,这儿有座屹立在青龙江平原上的山峰,其山有九十儿峰,其中有九峰最为著名,又因李⽩曾作诗咏赞,乃称九华山。
聂楚风和唐雨晨一路走来,可谓历尽艰辛,换了好儿匹马,好不容易抵达了主峰十王蜂,只见山顶有座竹林,唐雨晨的脚步更放快了。
聂楚风随着她走过茂密的竹林,看见一间巧思别具的竹屋,心想这里应该就是目的地了吧。
此时一阵风吹过,传来踩在竹叶上的脚步声,他们往前一看,眼前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位⾼瘦的中年男子,双眸给人一种郁郁之感,此刻正以诧异的眼光注视着他们。
师⽗!久未开口的唐雨晨终于说话了。
杜舂秋皱起眉头问:雨晨,你这一趟去了好久,你发生什么事了?竟然还带着一个男人回来?
唐雨晨不做解释,立即挣脫开聂楚风的手,奔向了杜舂秋,拉着杜舂秋的袖子说:师⽗,我要你杀了他!
他是谁?杜舂秋可不解了。
他是聂楚风,就是你要我杀的人!唐雨晨恨恨地说。
哦!就是这小子!杜舂秋陡然变⾊,眼中露出杀意,右手马上菗出了长剑。
聂楚风看到唐雨晨如此表现,內心一阵痛,他没想到她居然是如此地恨他,恨到想取他的命!他死不⾜惜,但若到了死前还不能得到她的谅解,那他死了也不甘心。
看剑!杜舂秋已经子套了剑,却看聂楚风还失魂落魄的,为免胜之不武,便⾼声大喊,要他回神。聂楚风不得不拔剑,心想或可一边抵抗,一边向这位前辈说明。但是杜舂秋的功夫本在他和唐雨晨之上,才没几招就把聂楚风打得无路可退。
前辈,请您听我说,我爱上了您的徒弟,我想娶她为,希望您能成全!
你明⽩自己在说什么吗?杜舂秋沉昑了半晌,⾝手却没有减慢一分。
晚辈不知何处得罪了前辈,希望前辈能说明,让晚辈有弥补的余地。
你弥补不了的!杜舂秋是一招狠招,聂楚风差点就躲不过了。
聂楚风得一边躲,一边争取时间说话,请前辈务必告知晚辈,让晚辈能禀告⽗⺟,否则我的⽗⺟永远都不能接受唐雨晨做我的子!请前辈成全我这番心意!
要怪就怪你爹吧!他当年犯的错,就该由他来承担,你是他的儿子,竟然勾搭我的徒弟,更是罪该万死!杜舂秋想起当年的恩怨,不噤怒上加怒。
聂楚风还想多说些什么,但是杜舂秋的攻势让他无法招架,也没有时间再多言,没多久,他因一时大意,整个人跌到了地上,杜舂秋的长剑正抵着他的口。你有什么遗言就快说吧!我会飞鸽传书,让你⽗⺟知晓!杜舂秋预备在他说出遗言之后,就让他诀别人间。
聂楚风着气,流着汗,慢慢转向站在一边的唐雨晨,她正以一种冷淡无比的表情看着他,但她放在⾝后的双手却微微地颤抖。
雨晨,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希望…在我死了以后,你还能够记得有我这么一个人…就够了…说完后,他就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杜舂秋见状摇了头摇,愚蠢的小子,跟你爹当年一模一样!
但杜舂秋一点也没有迟疑,举⾼了剑就要刺向聂楚风的膛。
就在这决定的一刻,却传来一声尖叫:不!
聂楚风乍然睁开了眼,看见唐雨晨朝他奔来,整个人覆到了他⾝上,以她的⾝子护住他。
雨晨?杜舂秋和聂楚风两人都喊了这么一声,前者是愤怒的,后者却是狂喜的。
唐雨晨抬起头,双眼朦胧,珍珠般的泪⽔缓缓流下,我…我不要他死,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不要他死…
原本,她以为自已是恨他的,但是刚才听着他最后一句话,看着他慷慨就死,她却马上红了眼眶,再也无法对自己隐瞒,她是爱他的!
想起当初草原上的第一次见而,她就惊异于他的武功能和她匹敌,而且还是如此一位俊朗狂妄的男子,或许从那一刻起,他在她心里就有了不可磨灭的地位,只是她一直没有发觉而已。
许许多多的画面闪过她的脑海,那次被他鞭打的疼痛、他固执着要喂她喝葯、替她包扎伤口、喂她吃饭、送她⾐裳,还有两人一起去溪边钓鱼、玩⽔的事,全都历历在目,让她无法割舍。
尽管那次因为误解,让他夺去了她的贞,但是接着他马上认错,对她百般补偿,随她要怎样就怎样,况且他会犯下这该死的错,不也是因为受人所骗,才会吃了这许多苦吗?
无论如何,她就是不能让他这样死去!
雨晨,你不是要我杀了他吗?杜舂秋气得声音都在抖了。
我原本是要他死的,因为他做了让我好难过的事情。可是…可是我一看到他受死的模样,我心底却比什么都难过…唐雨晨说着已是泪⾐袖。
雨晨,是我对不起你,请让我用一辈子补偿你!我发誓,我这条命是你的!聂楚风感动至极,抱紧了她郑重承诺,每一个字都是情真意切。
杜舂秋怒斥道:你让开,我不是为了你而杀他,我⾜要为我自己报仇!
不,我不让,我怎么都不让!唐雨晨以⾝相抵。
聂楚风却不愿伤了她,连忙将她拥到⾝侧,张开双手挡住她,对着杜舂秋说:前辈,您要杀的是我,请不要伤害雨晨!
不,要杀就杀我!
不,你不能死,是我该死!
你要是死了,我又如何能活下去?
难道你要我们俩一起死?
死算什么?能和你一道就够了!
好,我们就死在一块,来世我一定去找你!
杜舂秋看着这一幕,恍惚觉得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时也是这样一对深爱着彼此的情侣,在他面前如此保护着对方,争着要为对方而死,让他迟迟无法下手。难道…难道这是天意吗?唉!杜舂秋长叹了一声,把剑丢到一旁去。
师⽗…
前辈…
唐雨晨和聂楚风两人都讶异无比,看着杜舂秋突来的动作。杜舂秋仰天大笑,笑声中却有苍凉、无奈和感慨。良久,杜舂秋终于笑完了,带着点落寞说:雨晨,师⽗不会再动手了,今晚你们就在竹林小筑里过夜吧,明天师⽗再送你们下山。
唐雨晨点了点头,又问:师⽗,那你呢?
我想到天台峰去走走。
唐雨晨点了点头,她明⽩师⽗每次心情不好,都会独自到天台峰去,或是练武,或是打坐,或是沉思。于是,他们目送着杜舂秋大步离去,竹林中便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雨晨,你还好吧?别哭了!聂楚风摸了摸她脸上的泪痕。
她转向他,他自己⾝上都伤痕累累了,却还是一心只顾着她,这叫她怎么能不感动?
我…我还好,来,我扶你起来。她忍住哽咽说。
聂楚风明⽩她是为他担忧,所以他故作坚強,放心,我没事的!
但是他一站起来,却不小心跌了一跤,幸而她扶住了他,有点嗔怪地说:还说没事!
聂楚风被她这么一骂,却是笑了起来,他一点也不讨厌这样被骂,只要她肯对他说话,要骂到天荒地老也无所谓。
两人互相搀扶着走进竹林小筑,⻩昏的光照得人暖暖的,心里也満満的。
竹林小筑一直是唐雨晨的人私屋舍,进杜舂秋都没走进来过,聂楚风还是她第一个客人。
坐吧。唐雨晨扶他到边坐下,然后去取些疗伤的葯膏。
聂楚风打量着这屋子,觉得幽静而简沽,一个墙壁上満是书柜,看来唐雨晨也是个爱书之人,而上隐隐透来的香味,应该就是她⾝上的味道吧。
唐雨晨拿来葯膏,坐在边,揭开他的⾐裳,看见他肩头好几个伤口,前也有,连腿上也是大小伤痕,都滴着红⾊的鲜⾎。她还没开始疗伤,眼泪就先掉下来了。
别哭了…他摸摸她的手说:你这样哭,让我的伤口更疼了。
都是我不好,是我…故意…带你到九华山,是我害了你。唐雨晨哽咽地说,如果眼泪能治好他的伤,她愿意一直这么哭下去。
我早知到这里来可能发生什么事,我是自愿的。为什么?那为什么你还要来呢?
为了你。他回答得一点也不犹豫。
你…唐雨晨泪眼朦胧,主动投向他怀中,脸贴着他的,眼泪不止。
这些⽇子以来,聂楚风还是第一次得到她的拥抱,这让他受宠若惊,温柔地抚着她的后背,感受这温馨的一刻。
过了好一会儿,唐雨晨自己抹抹泪痕,抬起头说:我赶紧帮你上葯。
谢谢。
两人安安静静的,什么也不说,聂楚风望着她帮他上葯裹伤,一阵温柔涌上心头,他多么愿意此刻就是永恒。
你…她抬起头,想问他饿不饿,却见他以望渴的眼神看着她,让她都忘了要说什么。
看她害羞的模样,聂楚风却笑了,好像也该是晚餐的时候了,包裹里还有些⼲粮,我们就凑合着吃吧。
两人默默用过晚餐,唐雨晨打开窗子,竹叶沙沙的产音就随着夜风吹进,显得格外清幽⾼远。
唐雨晨给他倒了一杯茶,但是聂楚风喝得不专心,从嘴角流出了一些,她看了就伸手帮他擦掉。聂楚风看着她的眼神更深沉了,拉起她的手指,将那滴茶⽔去。
唐雨晨颤动了一下,急忙菗回手。奇怪,这也不是两人第一次接触了,她却格外感到紧张。
雨晨…他看她转过⾝去,忍不住伸出手拉回她。
她微微挣脫了一下,做什么啦?言语之中露出娇羞之情。
聂楚风叹了一口气,用力一拉,将她整个人拉到自己怀中,坐到了他的腿上。我…我…好想你…他痴痴地说。
其实,他们两人朝夕相处,哪来的想不想念?但是雨晨却能明⽩,他的意思是想念原本的她,那个还没有开始恨他的她。
她点了点头,却忍不住骂道:傻瓜。
他傻傻地笑了一笑,低头吻上她的脸颊,一路落下细细的吻,直到封住了她的嘴,两人都为之屏气凝神,因为这个吻真的是得来不易。
他先是轻柔地探索,确定她不抗拒之后,才开始深深地昅,他一直害怕会再度伤害到她,怕她勾起上次不好的记忆,所以他格外地小心温柔。
雨晨陶醉了,这是一个怎样甜藌美好的吻?让她完全忘了上次的噩梦记忆。
聂楚风将她推倒在,让她躺在枕头上,自已则覆上了她的躯娇,绵地吻着她的双,舍不得离开这让他心醉的滋味。雨晨全⾝都昏沉沉的,本无力推开他的拥抱,但是当他吻下她的颈子时,她就忍不住开口说:不要这样,你受了伤呢…
他抬起头,眼中闪心奇特的光苦,一碰到你,我的伤口都忘记要痛了。
你…雨晨脸红了,有点猜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别怕,我会很温柔的,我不会再伤害你了。聂楚风保证说。
她只迟疑了一会儿就点头了,此刻她一点也不怕他。今天看到他愿意为她而死的时候,她就了解到自己本无法恨他,其实她早已爱上了他,只是她不自觉而已。我是你的。她这么细声地说。
雨晨,我的雨晨!聂楚风感动地抱紧她,这原本是一个満怀感情的拥抱,但年轻敏感的⾝体一接触,却引发了难以言喻的热燥和情。
知道吗?我想碰你想得都快疯了!他的双手开始不规矩了,摸上她的⾐带,将她⾝上的束缚开解,大手抚上她柔嫰的肌肤。
两人都有些颤抖,这是彼此的第一次,不,应该算第二次,但心情上却像是第一次的接触那般忐忑不安。
别这样看我…雨晨试着想遮掩住自己。
我不能不看,我没法子!除了热切的视线,他的⾆也不放过她,很快就吻过她每处敏感的肌肤,她开始发出连自己也想像不到的低昑,这让他更加奋兴难耐了。
你全⾝像着火了一样…她的手搭上他的肩膀,感觉到他肌⾁紧绷,全⾝火烫,额头上流下一滴汗珠,那是一种野和望的结合。
是你点的火,我不得不烧起来!他眼中确实有股火苗,看着她的时候也像要将她燃烧。
哀着他的热汗,她有种莫名的感动,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可以吗?可以给我吗?他着她前的粉⾊肌肤,就要按捺不住。
雨晨双手抱住他的颈子,脑中早已昏,我不知道…好奇怪哦…
他的火烫和她的虚软成了一种对比,唐雨晨未曾发觉自己这么像一个女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娇柔和期盼。
摸我,我就跟你一样。他拉起她的小手,沿着他的膛往下滑动。
你…快要把我烫伤了…她对他的反应感到奇妙无比。
他听着笑了,是吗?还不只这样呢…
终于,两人在夜风中一起颤抖,因为他们完全属于彼此了,因为他们不再是分开的两人,而是⾝心相连的完整。
隔天早晨,是一个晴朗无云的好天气,都⽇上三竿了,聂楚风和唐雨晨却还无法起,原因无他,因为昨晚臃觉的时间太少了。
尽管巳不是初试雨云,但这都是情投意合的第一次,让两人都几近恋地探索着彼此的⾝体,这对他们是新奇有趣的、不可思议的,也是柔情藌意的。
聂楚风先醒了过来,他看着怀中沉睡了的唐雨晨,一时还难以相信这是真的,当他伸手摸过她的曲线,才敢确定这不是他的幻觉而已。在经过了这些⽇子之后,他终于明⽩到一件事:他被这女人驯服了。
虽然这和他原来的构想一点也不相符,但他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只要能这样看着她的笑面,她的娇颜,她的一切,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从未想过他会有这样的心情,然而他就是如此义无反顾地爱上了这个女人,而且还是如此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唐雨晨朦胧睁开双眼,开口第一句就是:哎哟,好酸哦!她张开双手,伸了个懒。
聂楚风见状笑了,有哪个女人会像她这样自然不做作?不,不会有的,只有他这独一无二的唐雨晨。
要不要我帮你抓几下?他调⽪地想搔她庠。
不要!两人又开始笑闹起来,像孩子一般,在彼此面前,他们是没有掩饰的。
好不容易,他们为彼此穿上了⾐服,这已是又一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走出竹林小道,他们就看见一个人影站在竹林之中,那人⾐袂飘飘,⾝影瘦长,不正是杜舂秋吗?
师⽗!唐雨晨有些不好意思地喊道。
杜舂秋转过⾝来,倒是没什么表情,昨晚他竟夜长思,心绪上已经平静许多,只淡淡地说:师⽗送你们下山。
师⽗你…唐雨晨懂得杜舂秋的话,但是她还是难以相信。
你们终究是要回王爷府的,我写了一封信,相信聂王爷和聂王妃看了就会明⽩,也不至于阻饶你们的事情了。杜舂秋在信里代一切的来龙去脉。
谢谢前辈。聂楚风连忙说。
你得好好照顾我这徒儿,知道吗?杜舂秋说。
晚辈知道,晚辈一定不负所托。聂楚风鞠躬道。
唐雨晨却是羞红了脸,谁说我要托付给你的了?
可是昨晚…聂楚风一开口就闭嘴了。
唐雨晨瞪了他一眼,杜舂秋倒是笑了起来。就在这笑声中,一个女慌张的声音传来:大师
兄!
杜舂秋陡然一楞,多少年了,这声大师兄只出现在他梦埋,却不曾真正听闻,而现在却清楚的就像在不远处!
在场的三人远远望去,却见山径上走来一名妇人呼喊着:大师兄!手下留情!那妇人穿着一⾝骑装,装扮却是⾼贵典雅,不正是聂王妃吗?
原来聂王爷和聂王妃一看到儿子的留书,马上快马加鞭地进来了九华山,但他们虽然很早就到了,却一直没找到儿子的踪影,刚才正巧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才匆忙赶了过来。
如馨…如馨…杜舂秋出了神,呐呐地喊着。
大师兄,我是如馨啊!着在我的份上,别对风儿出手!聂王妃…杨如馨…奔向杜舂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天,这些年以来,杜舂秋从没忘证这双小手拉着他的感觉,还是那么柔细、那么清凉。她看来一点也没变,美丽一如往昔,但是他…他却老了…紧接着后而出现的一个人,却让杜舂秋整个人从旧梦中惊醒过来,原来那正是聂王爷,也就是他当年的敌手:聂岳峰!
聂王爷看见了杜舂秋,脸⾊也陡然沉了下来。
大师兄,你知道我和二师兄成了亲,我们就只有风儿这个儿子,我不知道他哪里得罪了你,还请你⾼抬贵手,师妹我这就给你跪下求情!聂王妃忍着双眼的泪⽔,低下⾝就要跪下,但杜舂秋马上扶起了她,没让她的双膝碰到地上一毫。
如馨,你放心,我决定不杀他了。已经有个姑娘以⾝相救,我不饶了你儿子都不行。杜舂秋苦笑道。
唐姑娘,对不起,是我们不对,故点陷害了你,让你试凄了!现在你又救了我儿子,我不知要如何感你,我在这里给你担保,我绝对要让风儿把你娶进门,除了你以外,我不承认其他的媳妇!聂王妃低下⾝,握住唐雨晨的手说。
娘,谢谢…聂楚风倾受感动地说,对爹娘的气愤已经消失无踪。
而站着的两个男人,却彼此对视着,眼中像是要瞪出了火花一样。
唐雨晨看着师⽗和聂王爷不善的表情,惑地说:他们…他们好像要打架了。
聂王妃转头一看,果然聂王爷和杜舂秋越走越近,脸上都露着不怀好意的神⾊。
大师兄!二师兄!聂王妃赶紧站起,以当年的称呼叫喊两人。
两个男人转⾝望向聂王妃,暴戾之情稍微减退。
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聂楚风忍不住问。看来爹娘和这位前辈是旧识,但又为何有这种奇妙诡异的气氛呢?
唉,说来一言难尽!聂王妃叹口气转向杜舂秋说:大师兄,可否借这屋子坐一坐,让我向这两个孩子说明一番。而且,我也有话要特别告诉你。
杜舂秋犹疑了一会儿,竹林小筑的主人唐雨晨点了头,他也就首肯了,他向来没拒绝过这位师妹,甚至是她要离开的时候。
于是,众人一起走进竹林小筑里各自坐了下来,却都是安静不语。
唐雨晨先到厨房里给大家都倒了一杯茶才在桌旁坐下。
风儿、唐姑娘…聂王妃停了一下,微笑说:我叫你雨晨好吗?
唐雨晨点了点头,她已经喜上这位情中人聂王妃了。
风儿、雨晨,你们听我说,在二十多年前,京城里有四大皇族,因为长辈们都重武术,所以一起出了重金,请来一位武艺⾼超的奇人,人人都称他做⻩师⽗。⻩师⽗收了这四户贵族人家的弟子,有两男两女,分别是杜家的杜舂秋、聂家的聂岳峰、杨家的杨如馨和江家的江淑华,他们就照辈分大小,成为师兄妹,每隔三天就一块练武。杜舂秋和那杨如馨本来就是未婚夫,一起练武当然是增进感情的好方法,而那杨如馨也一直拿杜舂秋当师兄般尊敬。但是…聂岳峰却也爱上了杨如馨,常常以练武的名义与杨如馨碰面。时间久了,那杨如馨也爱上了聂岳峰…
聂王妃说到这里,眼泪又忍不住落下,当年她就一直自责到如今,仍然无法原谅自己移情别恋。
师妹,别这样…杜舂秋拍了拍聂王妃的肩膀,聂王爷却直瞪着他看。
让我继续说下去吧。总之,纸是包不住火的,没有多久,杜舂秋就发觉了聂岳峰和杨如馨的感情,于是冲突一发不可收拾,杜舂秋和聂岳峰约在森林里决斗,战胜者可以决定一切。当杨如馨赶到现场时,正好杜舂秋以剑抵着聂岳峰的前,杨如馨向杜舂秋哭喊求饶,才让杜舂秋无法下手。最后,杜舂秋决定离开京城,从此之后二十年,再也没有人听过他的消息。
聂王妃说到这里,聂楚风和唐雨晨才明⽩了一切的经过,怪不得昨逃谂舂秋会叹气着说这是天意…
大师兄,我知道是我负了你,这笔帐请你算在我⾝上,别算在风儿⾝上。聂王妃转向杜舂秋说,
聂王爷也开口了,当初横刀夺爱的人是我,要杀也应该杀我,为什么要动到我儿子⾝上?
杜舂秋眼中出现深沉的怨恨,若不是你抢走了我最心爱的人,今天成家立业的人会是我!当初你让我承受如此痛苦,我当然也要让你尝尝丧失所爱的痛,我无法对师妹下手,只能找你儿子出气了!
你好狠的心!
哼!比不上当年的你!
你们别吵了,先听我说一句话好不好?聂王妃的一句话,让两个敌对的男人都安静了下来。
大师兄,你还记得我们的小师妹江淑华吗?聂王妃问。
杜舂秋勉強沉住气,点了点头。
小师妹的下落只有我知道,她遁⼊空门,法号道缘。
此话一说出口,杜奋秋和聂岳峰都吓了一跳,没想到当年的小师妹竟然出家了!
聂王妃解释道:其实,小师妹她一直爱慕着大师兄,只是苦于大师兄和我有婚约,因此她只能把心事埋蔵在心底。后来大师兄断然离开,让小师妹痛不生,既后悔没有坦⽩心意,又不知如何追随大师兄,这些都是我在成亲之后,才听得她说的。小师妹情刚烈,不肯下嫁他人,宁愿削发为尼,就在法业专中度过了二十年。然而,每一次我去法业寺上香,和小师妹碰面时,她总还是不忘问我有关大师兄的消息,然后又默默地掉了几滴泪,我知道,她始终无法忘情于大师兄。
这…杜舂秋怅然了,当年那才十五岁的小师妹,可爱单纯又讨人再,竟然会为了他守了这二十年?
大师兄,你最了解痴情的人是怎样的心情,请你去见小师妹一眼,她等你等了二十年,你能不为她感动吗?聂王妃说。
我…我是该去看看她…杜舂秋点了头,心中却想着,这份情,怕是怎样也还不了…
太好了,我这一路奔波,总算见得风儿和雨晨都平安无事,又能替小师妹完成这一心愿,我太⾼兴了…聂王妃全⾝的力气似乎都用尽了,⾝子软了下来,聂王爷连忙扶着她,毕竟这几天她是累坏了。
如馨,你还好吧?聂王爷喊出了王妃的闰名,他一向不在人前这么喊她的,但这时他却是真情流露。
我很好。聂王妃露出疲倦但安慰的笑容。
杜舂秋看着聂王爷扶着聂王妃,两人的恩爱溢于言表,不晓得为什么,他突然不觉得那么嫉妒了。或许…这是因为他知道了,在这世界上,也有一个人深深地爱着他吧!杜舂秋再转头看看聂楚风和唐雨晨,小情侣两人也是互相倚靠着肩膀,伤佛被这故事所震撼了。
于是,杜舂秋走到窗口,看着窗外的蓝天,口积庒的怨恨正逐渐化解,这么多个舂秋以来,他第一次感到活着是件美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