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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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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话般的⽇子,玫瑰园的时光,就如同溪⽔缓缓流过,不知不觉来到了八月底,雨玫就快开学,而石振中也该准备上大学了。

  八月三十一⽇,季总管和大厨阿山准备了一场小小的送会,替雨玫这两个月来的工作,画下一个美好的句点。

  送会上,有花果茶、尾酒、苹果派、巧克力饼⼲、檬起司蛋糕、什锦海鲜披萨-意大利面和杏仁油布丁,全都出自雨玫之手,让大家吃得津津有味。

  “送会还要你做东西给我们吃,真不好意思。”

  “可是,真的很好吃耶,雨玫以后可以来这儿当厨师了。”

  “哇!那阿山可要小心‮业失‬了。”

  大家又说又闹,雨玫都只是淡淡微笑,因为,她心底牵挂着另一个人。

  当天傍晚,她最后一次下班,石振中果然就在门口等着她。

  “上车。”他直接递给她一顶‮全安‬帽。

  她看着那辆黑⾊重型机车,有点犹豫害怕,但在他目光的催促中,她还是接了过来,默默坐上后座。

  为什么她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她也不懂,只是让自己深陷在这片情网中。

  “抱紧我。”他拉着她的手环住他的间。

  机车呼啸着,雨玫不得不照做,否则,她就要摔下车了。

  机车如风般的奔驰,不知过了多久,当机车终于停下,雨玫睁开眼睛一看,面前是一片无际的大海,而天边的夕正灿烂。

  他扶她下了车,替她拿下‮全安‬帽“我想让你看看这个地方。”

  “好美…”她不噤低语。

  ⽩⾊的沙滩,蓝⾊的海面,七彩的夕,只有他和她两人共赏,还有什么能比这更美好?

  两人牵着手,一起走出双排的⾜迹,这些⽇子来,她好像慢慢了解他了,他是一个不善表达,或者该说表达方法很奇怪的人,但是,他确实是有心的、用情的,否则,她不会如此深受感动。

  一波一波的浪花拍打在他们脚边,好温柔、好清凉、这是暑假的最后一天,感觉上有些事物就都要结束了,但又有些事物是永远不会结束的…

  他坐在⽩沙上“你明天就要开学了。”

  她就坐在他⾝边“嗯!”他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脸靠在他前“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要好好记住。”

  “什么事?这么严肃…”她惑的望着他。

  “开学后,不准和男生说话超过三句以上,我会叫刘威好好的盯着你;还有,每天都要打电话给我,向我报告一切行踪,每个周末都要到玫瑰园来,我会回来见你。”

  “你?你!”她傻住了,这是什么不平等条约啊!

  “我要牢牢的把你抓住,不准你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这个人真是的!动不动就要大发神威一番,雨玫刚才的一番浪漫心情都教他打坏了。

  向来文静的她,只敢在他面前吐⾆、顶嘴“你别想!我才不听你的话呢!你以为你是谁啊?”

  看她转⾝跑开,他跟着她站起来,两人前后跑了没几步,他就从背后一把抱住她“我抓到了,你别想跑。”

  他拦将她抱起,她整个人都腾空了,害得她惊呼:“讨厌!别这样。”

  “除非你答应我所有的要求,否则,我怎么也不放手!”

  他是执拗的、胁迫的,语气中含有不容拒绝的意味。

  “先放我下来嘛!”她只得恳求。

  “说!”他贴在她颈后呼昅“说你喜我,你爱我,你是我的人。”

  海风呼呼的吹着,带来海洋那一端的气息,但什么都比不上他的体温炙人、他的语气灼热,让她全⾝都因为这情火而发软了。

  “人家…人家说不出口…反正你也该知道的…”

  她往后一靠,无力地滑下他前。

  石振中却不肯放过她,双膝倒在柔软的沙上,将她像个洋娃娃般拥在腿上“不管!我就是要听。”

  “为什么?”她实在不懂他的坚持。

  “因为我怕!”他收紧双臂“我怕会失去你,我总觉得我⾝边的一切都留不住,我一点‮全安‬感都没有,我怕一眨眼你就会溜出我的世界!”

  天!霸气的他、自大的他,怎么会有一颗像孩子般脆弱的心呢?雨玫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快跑出来了。

  在他忧郁、专注的凝视之下,她终于大声道出了心意“我…喜你、爱你…而且我是你的…”

  空气似乎凝结了,海风也仿佛停止吹拂,两人只看得见彼此,再也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

  石振中低吼一声,将她庒在⽩沙上,两人翻滚着、叫闹着,⾝上沾了不少沙粒,最后才气吁吁地停下。

  “不要闹了!”她娇笑着打了他一拳。

  他将她的头发放到脑后,原本含笑的表情转为严肃,大手缓缓抚过她的脸颊。

  “你怎么了?”她被他看得都害羞了。

  他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低声倾诉道:“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这辈子我只想爱你一个人,等我们都念完书,就住在玫瑰园里,每天喝下午条,生很多很多小孩,围绕在我们⾝边玩耍”

  听着他描绘的未来,她仿佛也看到那一幕,这让她的双眼起了薄雾,几乎就要落泪,她只能眨眨眼,带着哽咽说:“好…我都听你的…”

  “雨玫,我的玫瑰…我的天使…”他叹息了,以所有的温柔吻上她的

  这是暑假的最后一天,沙滩上只有一对年少的情侣,对着大海、对着天空对着夕,他们许下了相守一生的诺言。

  开学后,念景⾼中因为两件不可思议的花边新闻而喧闹着。

  其一是贻拳道社长刘威和烹饪社长蔡苇萱的恋情,这一对冤家从小吵到大,如同⽔火,无人能挡。

  没想到在暑假的某次海滨活动中,刘威奋勇救起溺⽔的蔡苇萱,还当仁不让地对她施行人工呼昅,当蔡苇宣悠然清醒之刻,两人的反应竟是抱头痛哭,从此由恨生爱,如胶似漆,再也不能分开。

  其二则是念景⾼中的孤僻王子和害羞公主的结合,更是让众人跌破眼镜。

  任谁也想不到,那个三年来没说过几句话的石振中,竟会在周末放学时骑着重型机车,前来接那个讲话好小声、好秀气的雨玫,而且还温柔地替她戴上‮全安‬帽,拉着她的小手环在他的间,然后在引擎声中呼啸而去。

  才一个暑假而已,这世间的变化是天旋地转、难以预料啊!

  一下课,蔡苇萱牵起雨玫的手,神秘兮兮地带着她走到花园去。

  “我有话要问你。”蔡苇萱是这么说的。

  “什么事啊?”雨玫问着这位最知心的朋友。

  蔡苇萱笑得很暧昧“才两个月不见,你是怎么爬上那棵大树的?”

  “大树?”雨玫一时还没听懂。

  “就是石振中那棵千年古树啊!我还以为他是怎样都屹立不倒的呢!”

  雨玫被她的说法逗笑了“我们没有怎样啊!我只是暑假到玫瑰去打工,所以,和他悉了一点而已。”

  “少来!”蔡苇萱发出笑声“学长对你的那种态度,谁看不出来他喜你喜得要命,拜托!这可不是普通人办得到的呢!你一定是用了什么美人计,对不对啊?”

  “哪…哪有?”雨玫的双颊泛红了。

  “说真的,我是为你⾼兴啦!虽然对象是那么不一样的人;但是看到你谈恋爱,我就觉得幸福的耶!”

  雨玫微笑了“那你呢?你自己不是也很幸福吗?”

  蔡苇萱一脸甜藌娇羞“你是说刘威那小子啊?没办法,我亲都让他亲了,所谓一失⾜成千古恨嘛!”

  “是吗?口是心非!”

  “哎呀!你怎么讲得那么直啦?人家矜持一下都不行喔!”

  花园小径中,两位少女又笑又闹,这是她们青舂的记忆。恋爱的滋味,有一天她们老了,会细细回味起来的往⽇情怀。

  开学两周后,烹饪社开始了社团活动,这天下起了大雨,等一切结束以后,天都已经黑了,她撑着伞慢慢走回家。

  九月的夜风冷冷的,她缩了缩肩膀,不由得想起石振中的膛,此刻若是脑瓶在他⾝,不知会有多么温暖。

  但石振中已经上台北念书去了,她得自己坚強些,不能老是那么依赖地啊!

  只不过,在这样寂寞的雨夜,她真的好想好想他幄!

  走进了小巷,雨玫看到一辆黑⾊重型机车,这让她诧异地睁大眼睛,难道是巧合吗?这机车和石振中那辆一模一样呢!

  抬起头,她在街灯微亮的路上寻找,赫然发现有个⾼大的人影站在树下,那不正是她⽇夜思念的石振中吗?

  “振中,你怎么来了?”她跑上前,撑起伞为他遮雨。

  石振中站在那儿不知有多久了?雨⽔早已将他淋得透,他一抬起脸就満是⽔滴,⾝上的⾐物更是没有一处⼲的地方。

  “雨玫,你回来了…”他伸出手,碰着了她的脸,他的手好冰、好冷。

  “天!你为什么在这儿淋雨?你会感冒的!”她忧心极了,从口袋中拿出手帕为他擦脸,手帕很快就了,他的脸却还是不⼲。

  “我在等你,我一定要见你一面。”他紧抓住她的手臂。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在学?锫穑俊?br>

  石振中没有马上回答,反而先紧拥住她,尽管他全⾝都是冷的,他的体温却还是那么火烫,让她不噤低低叹息。

  “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她把脸埋在他前问。

  他还是不回答,双手在她背后轻抚,仿佛想确定她是真正的存在。

  ⽩⾊的雨伞垂在两人之间,形成一个小小的天地,透明的雨⽔落在四周,将两人和这世界隔离开来。

  雨玫不再多问,只是任他拥抱着、‮摩抚‬着,她明⽩他的心情需要这样才能平静下来,他有时候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而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不是吗?

  就这样,成串的雨滴掉下,打在树枝上、打在雨伞上,不知过了几分钟,他才放松了她一些。

  “你还好吗?”她心疼地摸过他的眉、他的眼。

  “我…我绝对不要失去你!”他没头没脑地低吼。“你在说什么?我一直都在这儿啊!”她以微笑给他安慰。

  他的眉头紧皱,低低道出原因“你听我说,今天我⽗亲打电话给我,他说玫瑰园要卖给别人,因为,他的生意投资过大,周转不及,现在除了宣告破产,别无他法。”

  雨玫睁大了眼睛,难以相信这惊人的消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在‮夜一‬之间,整个世界都垮了下来呢?

  “玫瑰园要卖给别人?这…这样的话,季总管、大厨阿山他们…要上哪儿去呢?还有,你和你⽗亲就要离开这里了吗?”

  他很想否定这个可能,但却无能为力“这都要由买主决定,我们什么也不能做,而且,我们势必要离开的…”

  “离开?你要去哪儿?”她抓紧他的⾐袖。

  “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确定我是否会继续念书?我⽗亲病了,⾝为石家唯一的孩子、我必须照顾他、挑起这一切的责任。”

  “天…”雨玫还是难以接受这个消息。

  两人陷⼊沉默,许久,雨玫从失落中恢复过来,握住他的双手“我不知道自己能帮你什么,可是…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我会等你的。”

  石振中张开了双,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无法出声,终于猛地又将她拥住。

  只是这样的动作,已经让她明⽩一切,她忍住喉头的硬咽说:“你说过我是你的,无论怎样,你都会让我成为你的,对不对?”

  他用力的点头,双臂更是收紧,几乎就要将她的细折断,但她一点也不在乎,她愿意,为了他她什么都愿意。

  “振中,你一定要坚強,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会等你来娶我,不管要多少年,我都会等你…”雨这番话是打从肺腑发出的,尽管她还是个刚満十七岁的女孩,但她相信这样的感动、这样的深情,在她今生之中是再难寻觅、再难拥有了。

  他的在颤抖,诧矣邙泛红的双眸望着她,脸上的润已经不知是雨⽔或泪⽔,这是他懂事以来第一次落泪,因为他没有想到,她对他竟也是如此全部的付出,她爱他就如同他爱她…

  “雨玫…”他深昅了几口气才道:“等我!有一天我会回来的,我会买回玫瑰园,我会实现我们的梦想,我们将在玫瑰园组织一个幸福的家,你一定要相信我。”

  雨玫眨了眨眼,珍珠般的泪⽔随之滑落“我相信。全世界上我最相信的就是你!”

  两个颤抖的⾝体抱着彼此,哽咽的声音蔵在雨声之中,这是一幅雨夜的即景,年少的写影,深印在两人的回忆之中。

  从那次之后,每次下雨的时候,就会让他们想起当年为爱而落下的泪⽔…

  依依不舍地告别之后,石振中骑着机车离开了,他连玫瑰园都还没回去,第一个就来找雨玫,这时,该是他回家探望一切的时候了。

  雨玫默默挥着手,目送他的背影;眼中仍然盛満泪珠。

  走进了家门,沈悠婷看到女儿一⾝透,不噤叫道:“雨玫,你不是有带伞吗?怎么还淋成这样?”

  正在打电动玩具的程正扬也转过头来“姐,你怎么啦?

  你的眼睛红红的耶!”

  雨玫只是小小声地说:“雨…太大了…”

  是的,这雨太大了,大得打得她心疼、打得她茫然。

  “快去洗个热⽔澡,小心别感冒了。”沈悠婷叮嘱道。

  雨玫点了头,缓步走回房间,她洗了,换了⾐服,擦⼲了头发.但心神总是不宁,脑中什么也不能思考。

  一个小时过后,沈悠婷前来敲门“雨玫,爸爸回来了,该吃饭了。”

  “我不想吃…”她虚弱地说。

  这时,程伟至也走到女儿房门前“雨玫,爸爸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们,如果你不想吃饭没关系,出来一下,听爸爸宣布好消息啊!”一向乖巧的雨玫于是答应了,打‮房开‬门跟着⽗⺟走进饭厅。

  等大家都坐定了、程正扬忍不住好奇的问道:“爸,你要跟我们说什么啊?”

  伟至一脸的心満意⾜,双手‮奋兴‬地‮擦摩‬着“爸爸知道你们都不想搬家,所以,我想了一个好办法,可以让我们一直住在这小镇上。”

  这对雨玫原本曾是一件美好的事,但此刻,她脸上全无表情。

  程伟至继续说道:“爸爸原本都替一些大财团并购小鲍司、小堡厂,这次,爸爸为自已买了—个安居之所,你们猜那是什么?就是镇上最漂亮的玫瑰。”

  玫瑰园!这三个字赫然刷⽩了画玫的脸⾊。

  “爸爸替某集团并呑了石家的企业,有工厂、有百货公司、有纺织业:现在石家必须宣告破产,我的工作大功告成,而我要求的酬劳就是玫瑰园,他们也答应了,我们以后可以经营旅馆,又可以当作一个永远的家了。”

  程伟至的话说到这儿,雨玫的双手己开始颤抖。

  沈悠婷和程正扬都齐声呼“太好了,以后我们就不必到处搬家了。”

  “玫瑰园耶!我上次路过一次,真的是好美好美。”

  相对于其他三⼊的兴⾼彩烈,程雨玫是沉默得奇特。

  “雨玫,你怎么?你的脸⾊好苍⽩。”沈悠婷首先注意到女儿的不对劲。

  “我…我头疼…”

  “一定是刚刚淋雨受了风寒,块进房去休息吧,”程伟至道。

  雨玫吃力地站起⾝,程伟至扶着她的手走进房里,并让她躺到上,沈悠婷则忙着去张罗热茶和⽑巾。

  房里暂时只有⽗女两人,雨玫望住案亲问:“爸,我们…

  真的买下了玫瑰园吗,”

  “是啊!爸爸工作了这么久,也算积了一点钱、再加上这次立大功、才有办法得到这家旅馆呢!”程伟至一脸慈蔼的笑容。

  雨玫明⽩,⽗亲是想给家人一个温暖的家,他的出发点并没有错“但是…里面住的那家人…该怎么办呢?”

  程伟至沉昑片刻“这世界上有很多残酷的事,或许不是你这个年纪可以了解的,但这就是现实的人生,以后你就会懂了。”

  雨玫还能说什么呢?她该如何告诉⽗亲,她刚刚才经历了人生中最残酷的现实…

  沈悠婷走了进来,端着一盘姜茶“快!趁热喝—点。”

  雨玫默默的接受⽗⺟的照顾,等他们终于离开后,她才拉起被子遮住脸庞,任那泪⽔奔流而下,有如窗外那下了‮夜一‬的雨,似乎永远没有放晴的迹象。

  隔天是周六,适逢周休二⽇,雨玫一早就要出门。

  沈悠婷看女儿的脸⾊仍然苍⽩,不噤问:“外头还下着雨呢!你要去哪?”

  “我…我想出去散步。”

  “你的⾝体好点了吗?别勉強啊!”“我没事,真的。”

  如果今天不去,她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她可能就要遗憾一辈子了…

  撑着⽩⾊的雨伞,穿着⽩⾊的洋装、⽩⾊的凉鞋,雨玫以当初遇见石振中的模样打扮自己,因为,她隐隐有一种预感,这次将会是他们最后一次的见面…

  走往玫瑰园的路上、雨滴不断飘进她眼里,不管她伸手抹了多少次,眼眶总是的。

  想起那天她第一次发现玫瑰园,想起过去几个月来的种种,她只愿能一步一步走回从前,不要走向未来!

  看到玫瑰园的招牌,她停下了脚步无法前进,因为,她看见大家都忙着、着,将屋里的行李、家具一一搬上车。

  很显然的,这是一场离别的开始。

  季总乖拼到站在一旁的雨玫,不噤叹了一口气:“真是没想到,买下玫魂园的人竟然就是…唉!”

  他们都知道了!那么石振中也该知道了!雨玫紧咬住下“对不起…”

  大厨阿山走了过来“别这祥,我们都明⽩,你也是无能为力。”

  或许他们可以谅解,但是石振中却不可能,万万不可能!

  “请…告诉我振中在哪儿?”她擅抖的问。

  季总管沉思道:“一大早就没看见他的人影,我想可能是在温室里吧!”

  “谢谢…”雨玫深深地一鞠躬“我不晓得该说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我…我很抱歉。”

  季总管拍了拍雨玫的肩膀,阿山则对她说:“我们不要紧,你快去看看少爷吧!”

  “谢谢!”雨玫点了头,转向温室的方向走去。

  温室的门没锁,她收了伞,悄悄地走进,就在中间小池子的地方,她看见了石振中坐在长椅上,他双眼闭着,表情严肃,不知在沉思什么。

  她的心头一阵酸楚,含着哭意喊出他的名字“振中…

  …”

  他倏然睁开眼睛,那是一双充満⾎丝的眼睛,教人看了都怵目惊心,因为那眼神是如此悲愤、如此沉郁。

  雨玫几乎想回避那双眼,但她不能,她必须面对、她必须视。

  “你还来做什么?”他的声音是喑哑的。

  雨玫可以想像,他昨晚一定是辗转难眠,就如同她昨晚以泪洗面的一样,他俩都渡过了难熬的‮夜一‬。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她试着说明自己的无辜。

  他冷哼了一声“瞧你哭红了眼睛,说话还会发抖,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演枝⾼超。”

  演技?她霎时了解到,他对她已经由爱生恨了。

  “不是,这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他猛然站起⾝,近她的面前“玫瑰园都要落⼊你⽗亲的手中,你还能说这是一场误会?这件事你本早已心里有数,你才会来到玫瑰园工作,你做间谍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当小偷?为什么还要偷走我的心?”这才是最令他难过的。

  她摇‮头摇‬,无法想像这样的控拆,只能泪眼朦胧的解释:“我不是…间谍,我也是到昨晚…才知道这件事,我也不是小偷,我对你…是真心的…”

  “不要再说了,”他怒极反笑,双手显住她的肩膀“你还是这样无辜的表情、离的眼神,我几乎又要上当了,但事实摆在眼前,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任何话了。”

  “振中…”她拉拉他的⾐袖,泪⽔又如泉涌“别这样对我,别这样‮忍残‬,难道你都忘了昨晚你说过的话?你说你会回来找我的…而我也会一直等你的…”

  对于这一点,他倒是点了点头“我没有忘记,我会回来的,但不是为了娶你,而是为了报仇!我一定会要买回玫瑰园,我要把你⽗亲加诸在我们⾝上的,一一回报在你们全家人的⾝上。”

  雨玫闻言惊骇的松开手,因为,她不再认识他了,这双眼中闪着怒焰、満心只有仇恨的男孩,并不是她所认识的石振中。

  “你不是说真的,…你只是一时气愤而已…对不对?”

  她搜寻着他的脸孔,但他没有一丝软化的迹象。

  “我石振中以生命立誓,我一定会讨回公道,要回我该有的一切。”他额上的青筋突起,颈上的喉结跳动,显示着他是在多么震怒的状态之下。

  雨玫退后了一步,泪⽔已然模糊视线,让她可以不要把他看得那么清楚,否则,她的心会粉碎得更加彻底。

  “程雨玫!”他指着她,赌咒一样地说下去“你听清楚,有一天我会回来找你的,我们之间的帐要一一算清,到时你最好别想逃,因为,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出来,让你彻底后悔你对我所做过的每件事。”

  她什么也说不出口,哽咽让她无法发出声音,哀痛让她的脑中一片空⽩。

  而后,石振中大步离开了温室,走进那一片⽩蒙蒙的大雨中,她只能默默望着他离去,仿佛灵魂中的某部分也跟着被他带走。

  她明⽩,从此以后,姐不再是一十完整的人了。

  这场悲剧里,没有罪人的角⾊,没有对错的责任,那唯一能被指控的,只有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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