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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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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你可以好好向我解释这一切了。”他跳人⽩塔,轻易地找到了她,并捉住了她的手腕。

  “啊…”百合失声尖叫。原就无法⼊眠的她,本没料到竟然有人敢深夜潜人⽩塔!“你…”待回过⾝,她才发现…“是你!”她慌地察看四周、探看大门。“宇文竣,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怎么可以…”

  “百合、百合巫女。”他拉过她,叫唤着她的声音里充満讽刺。“用不着这么慌张。这样的深夜、这样的⾼塔里,不会有别人来的。更何况,我也不是头一回进到这儿来。”他瞥向窗子。“就像…你不是头一回溜出⽩塔一样。”

  “出去!”她指向窗口。“你怎么来,就怎么回去!”他竟敢指控她所做的事!如果他真要揭穿,也不会等到现在了。是的,她并不怕他会对任何人说出这一切,而她也不想…与他再有瓜葛。

  他曾那样进来过?她突然意识到他所说的话。那么那夜…是他?“噢!”他夸张地将手按上自己的口。“好无情啊!曾经说要感化我、拯救我的好心巫女,竟然在得到我的⾁体后,变得如此无情、始终弃,这真是…令人心痛啊!”“你…你想怎么样?”她后退,却发现自己早已被向墙角,无路可退。“你…别这样。”她把头偏向一边,不敢正视他。

  “那么由你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他脸⾊一整,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他。

  逃避问题,只会制造出更多的问题,他不会让她这么做。

  “我说了,你就照做?”严肃与戏谑,哪一个才是真的他?她困惑地扬眉。

  “说说看啊!”“离开这儿,永远不要再来找我。”她望着他,铁了心的说。

  他没有回答,只是紧盯着她的双眸。“对你来说,我算什么?”他眯起眼。“一个你一时兴起,随便玩弄的男人?”

  “你…”受到这样的侮辱,她怎可能无动于衷。“竟敢说出这种话!”她倏地扬起手。

  “当心点。’他轻易地握住她的手腕,不赞同地‮头摇‬。“一个好巫女,是不该使用暴力的吧!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记得,那天夜里,是你先找上我的;第二回,是你说要感化我的;事实上…也是你在深夜里,爬上我的,不是吗?”他挑眉。

  她的脸⾊先是得通红,旋即刷得惨⽩。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早已死上千百回了。“那些,都是不该发生的错误。你最好也忘了它。”她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错误?忘了?”他开始无法庒抑渐升的怒气。“你可以说那些是错误,但你能忘了这个…”他的手抚上她的臋,一路下滑。“还是,这个…”他的凑近她。

  她整个人倒菗一口气,不敢相信他竟在神坛前这么做!包令她不敢相信的是,他竟可以如此轻易就勾起她的望!

  “瞧,你的反应多烈。或许你以为自己可以忘了我,但你的⾝体却告诉我…你忘不了我!”他満意于他所看到的反应。“元百合,你的⾝体比你的心诚实多了。”

  “宇文竣!”她红了脸,恼羞成怒地看着他。“我是⽩塔巫女,你不可以这样…騒扰我!”她推开他。“你究竟要什么?”她几乎是半吼着。天知道面对他、抗拒他,有多困难。

  “我要你。”他一字一句说出。

  一时间,⽩塔仿佛陷人寂静。

  “你疯了。”她瞪着他。“你本就是疯了!”

  “我清醒得很。”他扣住她的纤。“如果你舍得抛下这一切,我也可以什么都不要,带你远走⾼飞。”他望进她的眼。这是这一生中,他所做过唯一、也最真诚的承诺。

  她整个人愣在当场。

  他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可以离开⽩塔,跟他远走⾼飞?他的话令她震动。这是不是表示,她可以有自己喜爱的人、可以随意地想到哪里就到哪里、可以有长长的一生,用不着担心那看似短暂却孤寂的三十六年生命?

  她真的可以这么做吗?

  “不可能。”她听见自己脫口而出的话。

  “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而是你不愿!”他的脸⾊陡变。如果他可以做到,为什么她不愿放下这一切?“你本是舍不得这巫女的地位和权力,没有勇气为我俩的未来奋斗。”他近乎指控。

  未来?他们之间,有未来吗?百合的心微微菗痛。

  “地位和权力。”她苦涩地笑。“你真以为,⽩塔巫女有何地位和权力可言吗?就算有,也不过是短短的三十六年。而那是用孤寂和生命换来的。宇文竣,我们之间,没有可能。我说过,那些…都是错误。”

  “那么你所说的感化和拯救呢?你不是说过,那是神的旨意?若真是如此,你怎能不顾神的指示,抛下我这个该被拯救的人?”他动地捉住她的双手。

  她没有反抗。“我的拒绝,就已经是在拯救你。你不知道自己所提出的是多么荒谬的要求,你也不知道我在神谕里看见的是你和另一个女人…”

  “没有别的女人!”他打断她的话。“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再要。别的女人!”

  “那么,我在月湖畔看见的那女人又是谁?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在与他…发生关系之后,她终于弄明⽩了。“你不是‘女杀手’吗?这是你自己亲口说的,要我如何相信你没有别的女人?”蔵了许久的话,终于一股脑儿地吐出。她自觉说出这些话的自己,像是个充満妒意的女人,但她却无法遏抑。

  懊死!他暗暗诅咒。“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自遇见你之后,我…”

  “你别再说了,我不会相信你的!神谕清楚地显示…”

  “别再跟我说那些该死的神谕!”他突然暴吼。“没有人会比我自己更明⽩我要的是什么、爱的是谁!包括你那个愚蠢无能的神!”很明显的,神谕并没有告诉她真相。而他必须自己让她知道!

  “你不可以这样侮辱神!”她震惊,亦惶恐。但她也没有漏掉他所说的,有关他要她、爱她的那些话。

  “侮辱?我只是说出事实!如果她连我心中所爱都无法知道,又算得上是什么万能的神?如果神连自己子民的幸福都无法成全,又算什么护佑子民的神?”

  “够了!”她捂住双耳。“出去!你出去!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她的话让他整颗心冷了下来。

  “我走,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他勾起她的下巴,直望进她的眼。“你真要我走?”

  “走!”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喊。

  他望着她,转过头,毫不犹豫地离开。

  心碎的感觉,是没有感觉。

  她颓然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直到东方大⽩,第一线光洒进塔內,她才惊觉到自己已经这样呆坐了一整晚。

  他走了。不会再回来。

  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吗?但为什么,她却感到从未有过的空虚。跪坐在神坛前,她祈求着神明的原谅和庇佑,但怎么样也唤不回內心的平静。

  她该怎么办?又该怎么做?

  他离去时眼中的冰冷神情,一再浮现在她脑海。不!她这么做是对的!她用力晃着脑袋,试图将他的⾝影晃离。

  接下来,她该怎么做?望着凄冷的⽩塔,一股寒意令她不得不环住自己的⾝体。“神哪,我该怎么做?请你告诉我!”她仰头问天。

  封塔。

  这样的字眼突然出现在她脑海。她陡地起⾝。封塔!这是神的旨意吗?纵然知道不容怀疑,她仍忍不住要质疑。

  ⽩塔的存在就是为了护卫鲜卑子民,维护人们的信仰,而现在却出现了封塔的旨意?老天!那下一任巫女的培养又该怎么办?封塔?这又会持续多久?

  然而,除了封塔之外,神未再给她任何讯息。

  “竣,你是怎么回事?最近脾气大得吓人。再不收敛一下,只怕你手下那些猛将都要投靠敌军去了。”拓拔鹰骑在马背上,目光直视着前方。

  近来,为了要到大唐寻的事,他与宇文竣都在进行国內政军的部署,为的就是希望他们两人同时不在的时候,一切能正常运作。而这样的安排部署,便耗去了数月的时间。

  纵然鲜卑的规制早已步上轨道,但毕竟前往大唐的路途太过遥远,往返更是耗费时⽇,是以他必须有万全的准备才能出行。

  不过,最近在视察竣的军伍时,发现军力虽更胜以往,但将士们却个个愁容満面。上前问起,却得不到具体的答案,待看见竣这家伙时,他才明⽩原因出在哪里。

  “怎么,有人向你告状?”宇文竣并未放慢速度,继续策马前进。要是让他知道是哪个家伙,有得他瞧的。

  “会告状,就不配作我鲜卑的将士了。”拓拔鹰‮头摇‬。“我又不是瞎了,还需要旁人来告诉我?前阵子困扰你的‘污名’不是都解决了,听说你最近风流快活的,怎么,该不是…又玩出火来了?”

  “什么叫‘又’,我宇文竣向来把女人收拾得服服贴贴,说到问题,你还是想想怎么处理那个一天到晚想当王后的贺楼佳満吧!听说你要到大唐娶的这几个月来,瞧她闹的,你不烦,我还嫌累。”

  自步出⽩塔的那一刻起,他就告诉自己,必须要将百合自他的生命中拔除。

  如果她对他无心,他又何必自作多情。

  靶情,本就必须两厢情愿,纵使她是他第一个‮情动‬的女子,他也无法为她抛去尊严、舍弃一切。

  只是他不信,她对他,真无一丝情感?无论有多不想承认,他对她的想念,并没有因时间的增多而减少;相反地,她却像是在他脑里、心里生了,他有多希望忘了她,就有多…想她。

  那么她,又为何能如此无情?

  他不可能再进⽩塔找她。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

  但,如果她有心的话,又为何不来找他?她是有能力找到他的,以前,她不也曾经这么做过吗?

  不知有多少个夜里,他被房里细微的声响所惊醒。然后,又在懊恼与痛苦中睡去。懊恼的是自己的无用,痛苦的是,无法见着她的思念。

  问他为何脾气大?哼,几个月没睡好觉的男人,脾气还会小?要他收敛?除非谁有办法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拓拔鹰皱起了眉头。“我可以确定,自己并没有给佳満任何的希望。

  “光是你确定有个庇…”宇文竣差点骂出耝话,旋即收敛了话锋。“如果我是你,早好好教训那女人一顿了!”

  “如果我是你,早好好管管自己的脾气了。”拓拔鹰扬眉。

  宇文竣不以为然,顺口改了话题。“对了,那个⽩塔巫女要封多久的塔?”话一出口,他却发现自己的话题竟仍离不开她。

  懊死!他简直想咬断自己的⾆头。他不是已经决定将她自他的生命中驱逐了吗?

  拓拔鹰抬眼,对于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有些好奇。“不清楚。自百合巫女从塔顶送出神谕至今也有数月了,据信上的指示看来,似乎没有明确的指示。不过,不管怎么说,神的指示自有她的道理,不是吗?”

  “以往,似乎从未有过封塔的情况。”宇文竣陷人沉思。

  是因为他吗?还是,因为他,她受到了神的惩罚?这是他这几个月来,在脑中盘旋不去的担心和问题。

  “别提这些了,明天一早,咱们就得出发到大唐去,记得准备好该带的东西。”

  宇文竣点头。或许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后,他就可以彻底地忘掉她。

  不见她已有数月。明⽇,他就必须启程远赴大唐,待回到鲜卑,也不知是多久以后的事了。

  年复一年,⽇子很快就会过去。

  他与她之间的距离,也将越来越遥远了…

  她的⾝体,正产生着剧烈的变化。

  是的。

  她有孕了。

  怀的正是他…宇文竣的孩子。初发现自己⾝体上‮大巨‬的改变时,她惊慌得以为自己即将死去。翻遍了蔵书、找遍了经典,却找不着太多与这些有关的讯息。

  直到她开始感受到体內似乎有一个小生命存在时,她才将所有的讯息完整地拼凑起来,知道自己怀着一个可爱的生命。

  一个他与她的孩子。

  自他离去之后,她的心就像死了一般,不再有任何的感情,甚至感觉。为此,她以为自己果真成了⽩姨所说的“真正的巫女”…无心、无情。直到这个小生命的出现。

  她不知道她肚子里的是他?或是她?她只知道,这孩子带给她的感觉,是她无法形容的。

  她对宇文竣的思念没有一天停止过。只是,没有太大的心绪波动。她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至少,没有太多的痛苦。而当她发现自己体內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时,她的心才又再度活了起来。

  她为这孩子喜悦,也为这孩子担心。仿佛心上有了寄托,她把对宇文竣的一切记忆,密密实实地打包起来,锁在心上一个小小的角落,小得连自己也几乎忘了他的存在…但也只是几乎。

  孩子成了她与他唯一、也是最深刻的联系,这令她温暖,亦心安。

  直到发现这一切,她才明⽩神所做出的,要她封塔的旨意是为了什么。上天比她所想的还要仁慈和无所不能。

  如果她的肚子⽇渐隆起,而却仍必须接受鲜卑王室的祭塔或参拜的话,她与他的秘密势必无法再隐瞒下去。甚至,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她本不敢想像。

  封塔的神谕,给了她充裕的时间,至少在孩子出生之前,她可以安排好一切。

  只是…她该让他知道吗?

  孩子出生后的安置,又该怎么办?

  ⽩塔不可能为她封一辈子,⽩塔巫女的传承更不可能断送在她手中。然而…她摸着已稍稍隆起的小肮。三十六岁,是她生命的极限,就算她能照顾这孩子直到成人,那么十八年后呢?

  所有的一切,在她脑中变得混起来。

  数月后,大唐边境。

  “你真的不能再吃了!”

  看着未来的鲜卑王后赵甜儿拿着糖葫芦一口一口地塞进嘴里,宇文竣实在看不下去地大叫出声。

  从昨天至今,他眼睁睁地见她已不知吃了多少东西,而其中,甚至还有大半是那个要求她减肥的鹰喂给她的!

  老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有人要减肥吗?看眼前这情景,等到了鲜卑,她不变成一头猪才怪呢!

  百合所看见的神谕并没有错。

  鹰确实在大唐找到了他的真爱。说来也奇怪,本来鹰只想找个看得顺眼的女人带回鲜卑,却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却娶了个大唐第一美女。

  包特别的是,这个美女的⾝材,比鲜卑境內所有的女人都…呃…圆润得多。而且,食量也大得惊人。

  不过各花⼊各眼,鹰没意见,他自然不可能有意见。

  想当初,鹰找到她时,他可是吃了一惊。以他对鹰的认识,他不以为鹰会喜上这种类型的女人。当然,⾝为大唐第一美女,甜儿自是生得够美、也甜得一如她的名字。就个人而言,他自己是満喜她的。

  但奇怪的是,鹰不断嫌她太胖,却仍是娶了她,所以他猜测,鹰是…爱她的!可一路上,鹰却着她减肥,甚至用非常不人道的方法,要她瘦到鹰満意的情况。为此,他简直看不过去,甚至数度出手相救,不时塞些包子、馒头给她。

  可现在这局面…

  当然,他多少可以猜测到是为了什么。

  数天前,他对甜儿出手“相救”为的是不让鹰再待她。可就在甜儿给予他善意的回应时,鹰却像是吃错了葯似的,跨上马背将她自他⾝边劫走。

  没错。正是“劫走。”在他看来,鹰很明显地是在吃醋。

  自此之后,这两人消失了一天。直到他再度找到他们时,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汕殒狻⑻鹛鹈勖郏貌蛔畔胍仓滥且惶旆⑸耸裁词隆还馐钦庋捅皇盏梅ヒ蔡挥昧税桑?br>

  “你管我,人家饿了嘛。”甜儿斜瞥了他一眼,坐在拓拔鹰的腿上,继续她的“志业。”

  她可是大唐第一美女,鹰都没说话了,宇文竣⼲嘛这么多事。她微扬起头,以示‮议抗‬。要不是鹰让她在晚上这么累,她⽩天也用不着吃这些东西来补充体力。想到这儿,她脸儿微红地靠向鹰的膛。

  “鹰,”见劝谏无效,宇文竣转而劝告拓拔鹰。“你不是要让她减肥吗?”随着时间过去,一行三人越来越接近鲜卑,他还真有点替她担心。

  鲜卑百姓虽服膺鹰的统治,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可以轻易接受一个胖得过火的王后…如果她再这样继续吃下去的话。

  “她饿了。”拓拔鹰照她的方式回答。自然,他不是不知道竣的担心。但如今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事比让甜儿⾼兴更重要。

  事实上,她抱起来刚好、搂起来圆润,恰恰是他喜的样子。

  甜儿満意地点点头,顺道再手中的糖葫芦。

  “你有没有搞错!”面对这两个陷人热恋的昏头夫,宇文竣忍不住翻了个⽩眼。仿佛这世上只剩下他是唯一清醒的人了。

  “说要她减肥的是你,现在你倒反过来支持她了?鹰,你也太没原则了吧,难道你不怕到时佳満她们会对她…”

  甜儿竖起了耳朵认真听着。

  “她是我的子,自然是鲜卑的…”王后。但这话他却没有说出。事实上,甜儿仍不清楚他们真正的⾝份。“她们不至于太过放肆。”

  无论是谁,如果有人要借此攻击、侮辱她,他绝不会轻饶。

  宇文竣眯起眼。“你知道她们会有多放肆。”

  那个女人…如果甜儿以鹰的子的⾝份回到鲜卑,势必会引发一场…该怎么形容…腥风⾎雨?

  “佳満是谁啊?”甜儿忍不住问。

  这个叫佳満的人,似乎是鹰很亲近的人,但,为什么鹰却从来没对她提过?

  “她是我的义妹。”拓拔鹰回答,但并不想和她谈到佳満。

  “义妹?”这样的答案让她稍稍放下了心。刚才有一刻,她还以为那个叫佳満的,会是鹰的…女人。“那…除了这个义妹,你家里还有哪些人?”

  “我…”望着她无琊的脸庞,拓拔鹰仍犹豫着该不该将一切都告诉她。但这样的犹豫也只是一瞬。“我爹娘很早就去世了。我是义⽗一手带大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亲人。”

  没有亲人了…听见他所说的话,甜儿的眼神黯了下来,不噤为他的⾝世感到难过。

  这么说,他一个人过了很长、很孤独的一段⽇子?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心疼。

  “没关系,现在,你有我了。”她伸手,温柔地抚上他的颊。“往后的⽇子,有我陪你。”

  拓拔鹰一怔。

  她的话,令他的心不住牵动。“甜儿…”他反手握住了她的纤纤⽟手。他庆幸,自己没有选错人。

  甜儿红了双颊。

  “喂!别忘了,你还有我这个朋友哪!”看着别人恩恩爱爱,宇文竣忍不住要凑上一脚。瞧甜儿把鹰的⾝世想得多惨似的,原来这样也可以博得美人同情,早知道他就把他的⾝世也拿出来大肆宣扬一番,肯定会赢得一牛车大唐美女的心。

  拓拔鹰瞪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宇文竣耸耸肩。“好吧,反正我是好心没好报。到时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不管。”还说减肥呢,瞧甜儿像是一天比一天圆,只怕还没到鲜卑,连马儿都载不动他们俩了。

  “问题?会出什么问题?”甜儿不免有些紧张。她转向拓拔鹰。“你义⽗…和义妹,他们…会不喜我吗?”

  拓拔鹰脸⾊一沉。“别听他胡说。”

  “胡说?我堂堂护国名将,怎么可能说谎。”宇文竣挑眉。

  “互裹茗酱!”甜儿跟着皱眉“那是什么东西?一种酱料吗?”她从没听过这名字,那肯定是鲜卑特产了。

  宇文竣哭笑不得。

  “酱料?”老天!也只有她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和吃的联想在一块儿。他从没想到自己的名衔竟会变成一种酱料!

  “怎么,鹰,你还没告诉她?”他转头小声对拓拔鹰道。

  他还以为,这两个人已陷人爱河,一切自然也都谈清楚了,可没想到,原来鹰对甜儿仍有所隐瞒…而且还是最重要的那部分。

  自然,鹰的顾忌,他再清楚不过。毕竟,就连他也不希望自己所爱的女人是为着他的地位而爱上他。但欺骗是爱情中最具杀伤力的…

  百合的影子忽地袭上心头…

  这些⽇子以来,她曾想过他吗?他本以为,到了大唐,他或许可以忘了她,但事实证明,他错了,而且错得离谱。他摇‮头摇‬,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说什么?”甜儿察觉到有些异样。“你们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还是,他们有什么事瞒着她?

  “没什么。我想,义⽗和义妹都会喜你的。”拓拔鹰回答,一手揽住她的⾝。他们必须喜

  宇文竣不赞同地皱眉。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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