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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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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満肚子郁闷的情绪,让他不得宣怈。在采买过⽇用品后,他踅著脚步,竟来到恰舂院前。正在思量著要不要进去,一阵叫声便唤住了他。

  “柳大爷!您好久没来了!姑娘们可想死你了呢,来来来,快进来,我教姑娘们出来陪你。”说著连拖带拉就要将他拖进恰舂院。

  也罢,他也很久没来找小红了,顺道给她捧捧场吧!

  “小红、小红!柳大爷来了!你快出来啊!”鸨⺟朝里唤著,领著柳彦进了厅“彦!怎么这么久才来,人家想死你了”小红扭著妖娇的⾝子攀附在他⾝上,声音甜得像藌似的。

  “别开玩笑了,你还会缺男人吗?”不知怎的,以往被她这么一撒娇,总会有几分晕陶陶的,然而今天不但不觉⾼兴,反而觉得有些恶心。

  为什么她不能像⽔柔那般温雅端庄呢?

  “嗯…你怎么这么说嘛,人家最喜的还是你呢!”小红犹自讨好著他“听说你娶了?好没良心,要丢下我不管了吗?”

  她本来以为他终有一天会替她赎⾝的。因为他在这里,从来不找其他姑娘,虽然他对她的态度总是冷冷的,也不见真心,但她总希望有一天能嫁给他,即使是做妾也是好的。一来,他生得俊俏,精壮的⾝子总让她不想再和其他男人相好:二来,他人实在,虽然姑娘们见他生得俊,总想‮引勾‬他,但从没见他动过心;三来,他虽是个猎户,但武艺了得,收⼊也不少,所以家计不成问题。光是这三件,就⾜以让她对他倾心,更别提其他的了。

  “没的事。”他随口敷衍著,喝了杯酒。

  今天他真不该来的。想起⽔柔那⽔汪汪的大眼,一颗心就不由温柔起来。

  她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自己一个大男人还跟她赌气,想想她一个弱女子,自家乡嫁到远处,既没娘家可依靠,又没亲近的姐妹,当然什么都不敢说,也什么都不敢问,他是该多体谅的。

  “彦!你在想什么啦!”小红不依地扭著臋部“来了又不理人家!”说著整个人爬上了他的‮腿大‬,轻扯著他的⾐襟。

  “小红!”他制止她。

  “彦,你不是才新婚吗?为什么会来?”她在他前画著圆圈‮逗挑‬著。“是不是…你的小子不像我一样能満⾜你?”她语带暧昧地问。

  “你在胡说什么!”听她这么侮辱⽔柔,他不由得怒由心生。一把推开了她,站起⾝子就往外走。

  “哎,彦,你别走啊,好端端地发什么脾气呢?”小红一时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急得自⾝后抱住了他的,拦住他不让他走。“你别生气嘛,小红给你陪不是好不好?”她深怕他一气之下,就再也不来找她了。

  “小红。”他软了心,拉开她的手回⾝看她。毕竟,他和她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听我说,我这里有些银子,给你当私房,以后我不会再来了,你拿这些银子⾜够替自己赎⾝,早些找个好人家嫁了,别再待在这儿了。”他自包袱中取出一百两到她手上。

  “彦…你这是⼲什么?”他真的是有了新人就忘了她这个旧人吗?“你想替我赎⾝却不娶我?”这不是在羞辱她吗?

  “我已经娶了。”他何尝不明⽩她的心思,所以他才从不给她希望。没想到,她还是不肯放弃。

  “不,我不是要抢她的位子,我只要求能留在你⾝边,就算是做妾、做丫环也没关系,求求你别抛下我好吗?”她整个人攀住他,声泪俱下。

  他皱起了浓眉,再度扳开她。“小红,你别这样。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就是了。”

  “彦…”她对著他的背影哭喊,却怎么也唤不回他的心。那从来就不属于她的心。

  “⽔柔,我回来了!”他兴冲冲地赶回客栈,急著寻找自己娇弱的小子。一进房,却见她倚在前,一副落寞寂寥的模样。“我去找你要的布和绣线,耽搁了些时间,你一个人还好吧?”

  他没有去找那个叫小红的女人吗?她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曙光。“我很好,辛苦你了,柳郞。”她微红著双颊。

  他不好意思地搔搔头。长这么大,还没人在他回来时对他这么说过呢,被人关心的感觉还真不错。

  “呃…那个…现在天⾊还早,我买了辆牛车,可以载你回山上去呢!”

  “牛车?那不是很贵?又让你为我破费了。”她真觉得很过意不去。

  “没有啦,反正我也买了不少东西,有辆牛车来运送,总是方便些。”他笑着。“你准备好了吗?我们出发喽!”

  “嗯。”她柔顺地点头,随著他的笑,心情也好转了些。之前的误会和尴尬在这瞬间好似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

  才回到山上的小屋,他一人就在屋外不知敲敲打打地⼲什么?

  好像是在劈柴、钉东西吧!她坐在桌前朝屋外张望着,却也不敢打搅他,只得低头继续做她的针线活儿。

  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事了。瞧他一个大男人,好些⾐衫不是落了扣子,便是磨破了洞,也不知如何补,既然⾝为他的子,当然就该照料他的生活起居。

  现在她的脚伤还没好,只能做些女红,等完全恢复,能替他做的事就更多了。

  她想着想着,又放下了针线。其实他对她算是好的,虽然自己常惹他生气,但他还是处处照顾她,处处替她著想。算来她还是幸运的,嫁了个好丈夫。

  不识字、没念过书又如何呢?真正过⽇子时,那些诗词歌赋不也帮下了她。

  只不过…多少觉得有些遗憾罢了。毕竟,他和她原先择偶的条件实在是相去太远了。

  “⽔柔,你快来试试这椅子合不合用!”这时,他突然推著张奇怪的木椅进来,上⾝打著⾚膊,汗珠顺著他黝黑得发亮的⾝子滴落下来。

  “柳郞…”⽔柔别过脸,语气略带责怪。

  他怎么老是这副模样出现在她眼前呢?也许他以前习惯如此,但现在这屋子里并不只有他一个人啊,他这样…

  “你又怎么了?”他奇怪她突如其来的反应,继而看她脸上的尴脸和‮晕红‬,才发觉原来她在意的是他的⾐著。他拉过她的手,拦将她抱起。“来,坐下让我看看。”

  既然两人已成为夫,她就该早些适应他的习惯和⾝子,否则以她这害羞的模样,就算到老她还是不敢正视他。更何况,他对自己的⾝材还颇有信心,应该不至于难看才对,那她又何必老是红著脸不敢看他呢?

  “柳郞,你别这样!”她被他抱在怀里,⾝上充満光和汗⽔的男气味,得她心跳‮速加‬、脸红上耳,幸好才一转⾝,他又将她安放在那木椅上,这才稍缓了她剧烈的心跳。

  他岔开‮腿双‬、双手环地低头看她。“怎么样,我这椅子做得不赖吧!”表情是相当得意的。

  “啊?哦,坐起来很舒适。”她这才自他惑人的体魄中回过神来,回应著他的话。

  “还不止这样呢!”他蹲下⾝,整个人偎近她,将她的两手握起轻放在两侧的木轮上。“你的手动动看。”

  她依言动了动轮子,没想到这木椅竟依她手所转动的方向移动了!“柳郞!这木椅!?”她像是小孩发现了新奇的东西似地惊叹著。“它会动?”

  “没错!”他得意地挑⾼了眉⽑。“这样你就可以不靠双脚自由移动了。”

  “真的耶!”她坐在木椅上又动了动轮子,有了经验后,竟开心地在屋里转起圈子来。“柳郞,你看,这轮子跑得好快!”银铃般的笑声回在小屋里,听来格外地动人。

  他喜她的笑!

  “你笑起来好美…应该多笑的!”他呆愣在原地,口里情不自噤地吐出这些句子。

  他没想到自己一个举动,竟能为她带来这么大的快乐。如果之前柔弱羞怯的她美得像是洛⽔女神的话,现在的她,就是纯真动人的花中仙子了。

  听见他的称赞,虽然不好意思,但心中仍是甜甜的。“对不起,我…失态了。”被他瞧见她孩子似的举动,总觉得不太恰当。

  “不,你没有。”他靠近她坐下,两人的目光几乎平视。“我喜你这样毫不保留地表达自己。”

  他灼热的眼神和低沈的嗓音,让她羞得垂下眼睫,⾝子拚命向后退。“柳…郞…”她开口,却说不出半句话,后退的⾝子牵动木椅,使得木椅向后滑动了数寸。

  “别躲!”他伸手稳住了椅⾝,将她整个人锁在木椅和他的双臂之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就该习惯我的接近,懂吗?”他腾出一手,握住她精巧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

  她被得抬起头,眼神却仍回避他的。“我…我知道了…”声音是微颤的,⾝子也在微微发颤。

  “你先…将⾐裳穿…穿上好吗?”

  他有这么可怕吗?他放开手,皱起了眉头。

  瞧她抖得像是受惊的鸟儿似的,这让他觉得有些沮丧。他宁可她气他、駡他,但就是不希望她…怕他。

  顺著她的心意,他‮开解‬绑在间的⾐衫穿上,企图化解她的惊惧。“好了,你可以抬起你的头了。”声音顿时沈了不少。

  似乎察觉他情绪的转变,她拾眼看着他道:“柳郞,我…对不起,我…只是…不太习惯这样…”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这么怕他,但她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躲他,虽然她知道,他本不可能伤地。

  “你会习惯的。”

  他没再说什么,转⾝走出屋外,将不満的情绪全发怈在木材上。

  近傍晚时,他已经劈了一堆像小山般⾼的柴火,手却仍不停地动作着。

  “柳郞…”她坐在特制的木椅上,怯怯地靠在门边唤他,伯他仍不⾼兴。

  他停下动作,头也没回地问了句…“⼲什么?”然后又继续劈柴。这回,他可是⾐著整齐的,只不过全⾝早已被汗⽔浸了。

  “柳郞…”她又小声地唤了一句。“天黑了,你…不休息一下吗?”

  她趁他在屋外劈柴的时候,已经将屋內外大略打扫了一遍,还将中午自镇上买回的饭菜烫热了。

  他替她做的木椅真的很方便,也因此,她可以随意在屋內移动,这让她觉得放心多了,至少在脚伤恢复之前,她不会造成他太大的负担。

  见他没回应,她又稍稍提⾼了音量。“柳郞,我把饭菜热好了,你不进来吃吗”

  他这才放下了斧头,拉起上⾐擦拭脸上的汗⽔,大踏步地走进屋里。

  “你…做了什么?”一进屋內,整洁的摆设让他大吃一惊。在这短短的时间內,她竟将他的屋子完全改观了!桌上还摆著热腾腾的饭菜。

  “你不喜吗?”她瞪大眼睛,声音听来有些惶恐。

  “不,我喜。”只是太讶异了。“你是怎么办到的?”

  他回答让她放下了心。她将自己的木椅栘至桌前,‮涩羞‬地道:“没什么,我只是把这里大致整理了一下。”

  她拿起饭匙,将盛満⽩米饭的大碗送到他面前。“我们中午的饭菜还没吃完,所以我热了一下,如果你不喜吃的话,明早我再亲自下厨替你做几道新的菜。”

  “唔。”他举起碗箸。被人照顾的感觉还真不错。“你这样可以下厨吗?”她脚伤还没好,再怎么样,总是行动不便的。“我看这些天还是我来准备就行了。”

  反正他一个人过惯了,做几道菜并不是难事。

  “不,我可以的。”她相当坚持。“你替我做的木椅很方便的,你看,我不是可以热菜吗,做几样小菜当然不成问题。”如果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做,她还怎么当他的

  “是吗?”

  “嗯!你放心吧!”她涸葡定地点头。“啊,柳郞!”突然间,她又出声唤他,让他挟住青菜的筷子停在空中。

  “怎么了?”

  “没什么啦,只是…”她不好意思地看着他的手。“你吃饭前都不用梳洗一下吗?”然后静待他的反应。

  “我…”他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却又止住了口。随后在她的“关注”下,放下了碗筷往厨房走去。

  这女人,规矩真多!

  “为什么要小脚?”他坐在前的矮椅上,替她换著脚上的伤葯。忍不住问了句。

  不知是谁发明了这种待女人的方法,把她们的脚得跟⾁粽似的,走也走不快、跑也不能跑,更别说是做耝活了。更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些女人还愿意让人对她们这么做?

  看见他皱起的双眉,她轻轻缩回了已包扎好的双脚。“多谢相公。”她柔声道谢。

  相公!?先是夫君,又是柳郞,然后是相公!?“你哪来这么多⿇烦的称呼啊?”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见她答不出话来,他又补了一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一时间她不知该先回答哪个问题好。“可是大家不都这么叫…”

  “那不是个问题!”老天,她连抱怨和疑问都搞不清楚吗?这小女人的脑袋实在该好好清一清。

  “哦,你是说我的脚…”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脚。“那是因为我爹…”

  “是你爹要你这么做的?”

  她点点头。“其实,我本来可以不用⾜的。”她也不愿意。“那是真正的富家千金才会这么做。而我们⽔家当时只能算是有些资产的布商罢了,但是…爹爹见我自小生得不错,认定我将来必能嫁⼊宮宦之家,光耀门楣,所以…”想起⾜时那痛彻心肺的疼痛,不噤红了鼻头。

  “所以你爹就⾜?”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就大了起来,直觉地对她爹的行为感到愤怒。“想卖女求荣,这算哪门子的爹!”

  “别这样说我爹!”她动地大声制止他。“我爹他…生前最爱护我,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著想,要不是因为他经商失败,也不会…”说著声音竟哽咽了起来。

  “也不会嫁给我这耝鄙的猎户吗?”他的声音顿时沈了下来。似乎受到了伤害。

  当初透过媒婆提亲的时候,他只知道⽔家有两个女儿,一个刚満十八,另一个还不満十岁,由新寡的⺟亲带著,亟需钱用,乍听之下,还以为是个死了丈夫的穷苦人家,没想到…确实的情况他也是到现在才真正了解。

  原来他还娶了个富家女!哼,他发出一声冷笑。该算是他这穷小子好运吗?

  难怪她处处表现得像是大家闺秀一般。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猛抬起头,慌地解释著。“你很好,真的”

  虽然…她的确这么想过,但她并没有贬低他的意思,更不是伤害他。

  “好了,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他是很好,只不过…配不上她。

  “柳郞…”她仍想解释。但见他満脸郁,又不敢再提。“跟我谈谈你自己好吗?”既然他不⾼兴,换个话题试试也许有用。

  “我?我没什么好谈的。”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儿孤‬罢了。

  “可是…除了知道你是个猎户外,我对你一无所知啊…”她希望能多了解他一点,毕竟,他是她的夫婿。

  看着她充満乞求的眼神,他叹了口气。“我是个‮儿孤‬。”

  她低呼一声,随即又用手掩住了口。

  “自有记忆以来,我一直是在四处流浪,打工乞讨维生。”

  “都没有人肯收留你吗?”

  不理会她的反应,他继续说下去。“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我十岁。那年冬天,我来到景祥镇,⾝上的一点盘也用光了,又冷又饿,只好到客栈里看有没有人能雇用我,好赚得温。”

  “那他们雇用你了吗?”她紧张地问。

  “你想有人愿意雇个快饿死的脏小表吗?”他瞟了她一眼,又接下去。“后来,我被赶出客栈,快要饿昏过去时,遇见王大夫和他的江湖朋友。”

  “是帮我治脚伤的王大夫吗?”她扯著他的⾐袖问。

  他点点头。“他们将我带回家,供我吃饭和一个能‮觉睡‬的地方。”

  “然后你就在这里住下来了吗?王大夫真是个好人!”她満眼感之情。

  “不,后来我跟著他的那位朋友流浪去了。”

  “为什么呢?你好不容易才找到有人肯收留你…”“光靠别人是不行的。”他摇‮头摇‬。“当时,王大夫自己的情况也不好,我不想拖累他,而正巧他那江湖朋友怀有一⾝好武艺,于是我便求他收我为徒,想习得一技之长好养活自己。”

  “那江湖人士是什么来历?功夫很⾼吗?那他答应了没?”她接连问了三个问题,看来对他的⾝世相当紧张。

  “你别急。”他安抚似地握住她的手。“他究竟是谁,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考虑了很久后,才答应收我为徒,但条件是不得过问他的⾝分。”

  “好奇怪的人。”

  “所以我便跟著他浪迹天涯,学了一⾝武艺。现在是不愁吃穿了。”事实上,他知道自己当时遇上了⾼人,跟师⽗所学的功夫,只怕世上少有人能敌得过他。“师⽗死后,我将他葬在终南山,便又回到这儿来了。”

  “你师⽗死了?”她相当惊讶。“那时你多大了?”

  “十七。”

  “那你现在多大?”

  “二十七。”媒婆没告诉她吗?

  “十七…二十七…你一个人还是孤孤单单地过了好多年…”想到他历经历尽艰辛才找到依靠,却又在几年內失去了师⽗,就不噤替他觉得难过起来。

  她不知道有武功的人还会这么早就死了。他师⽗为什么不多活几年陪陪他呢?想着想着,她的眼泪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柔?”她怎么哭了?是他说了什么让她想起伤心事了吗?

  “你…好可怜…”说著竟哭倒在他怀里。

  他愣住了。

  她是为他而哭?他紧搂住怀中啜泣著的娇小⾝子,心中一阵暖流流过。从没有人会为了他而哭,除了他这爱哭的小子。

  “⽔柔,别哭了,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啊!”他轻轻拍打著她的背,安慰着她。

  照理来说,该哭的人应该是他,怎么反倒是她哭成这样?他的角扬起一抹満⾜的微笑,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

  “别哭了,⽔柔,我现在不孤单了啊!”他抬起她泪眼滂沱的小脸,轻轻地吻上她粉嫰的颊。就算他曾觉得痛苦,现在也全忘了。

  “嗯?”她仰著头,含糊地问。

  “因为我现在有你啊,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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