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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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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中,她梦见他吻了她。

  她全力反抗,却无法挣脫。然而,在她的梦里,却清楚地感受到,其实自己并不是真的急于挣脫他的吻和拥抱。

  她只是告诉自己,她必须这么做。因为他是她的敌人!

  “放开我!”她大喊,整个人猛然惊醒。

  是梦?还是‮实真‬?她抚着自己的,意识有些模糊。

  “这…是什么地方?”她缓缓环顾四周,一时间,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昏倒了,我带你回来。这儿,是我在苏州落脚的客栈。”黑暗中,萧羿的声音自对面的太师椅上传来。

  她撇过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他⾼大英的⾝形在黑暗中更显雄伟,令她明显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你?!”突然间,所有的记忆如排山倒海般涌上,她的小脸在瞬间变得羞红。

  那不是梦!她猛地坐起⾝来,却感到一丝晕眩。

  “先别急着骂人,大夫说你受了点风寒,需要休息。”他低沉的嗓音在房中回,仿佛还带着些笑意。

  被他这一句话堵住了嘴,她却仍不甘示弱地怒斥:“无聇的家伙!你少在那边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绝不会领情的!”

  想起他对她的…冒犯!她觉得既羞又窘,更有一种想杀了他的冲动。

  “我从没有想要你的感谢。”

  “感谢?!”她简直快气疯了。“你先是欺骗我,再来是把宝儿掳走,然后又对我…现在竟然还要我感谢你?”

  她有没有听错?究竟是她疯了?还是他比较疯?

  “哦?难道你不谢谢我把你从大街上救回来,让你免受风寒之苦,甚至昏在路边没人搭救?”他挑眉。

  “萧羿!我今天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全是拜你之赐!你再落井下石,当心有一天会遭到报应!”她诅咒。

  “啧啧啧…”他‮头摇‬。“真是作贼的喊捉贼,我可是平⽩无故被你找上的受害者,怎么今天我反倒变成被告了?难道…遇上你就是我的报应?”

  “你…可恶!”她被他堵得无话可说,抓起枕头就往他⾝上丢。

  他一伸手,轻松地接下。“无双,我看你就省点力气吧,否则,你要怎么去找聂宝儿?”他边说边将枕头放在椅上,站起⾝子走向她。

  “宝儿?你要帮我找宝儿?”听见他的话,她睁亮了眼,所有的情绪全都集中在这件事上,却没注意到他已经走到边,坐上了榻。

  “可以这么说。”他回答,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还好,不烧了。”

  她警觉地后退。“你…又想⼲什么?”

  “没什么。”他耸肩。

  虽然她看来柔弱,可病好得倒是快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狐疑地问,心跳随着他的距离减少而加剧。

  然而,不知为什么,她却没再继续往后退。

  他该不会乘机想…

  她拉紧了被褥。

  “放心,我不会強迫你的。”看见她的反应,他指指自己的。“之前的教训够清楚了,我可不想在短时间內领教第二次。”

  或许下回,他会换个法子。

  这时,她才看见他略微‮肿红‬的下。“那…那是你自找的!”她虽然气愤地回答,但心底却有一丝丝过意不去。那样…应该很疼吧?

  她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出口”太重了?

  “好吧!”就算是他自找的吧,可他却觉得值得。

  见他不再说话,她有些慌。“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始终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刚刚是说要帮她找宝儿,那么,他之前那无聇的要求?

  “你现在想怎么样?”他反问。

  “当然是把宝儿救回来!”她毫不犹豫。问题是,她一个人本使不上力。

  “那就是了。”他站起⾝。“等天一亮,我们就出发。”说完,他转⾝就要走出房门。

  啊?!“等等!”她唤住他。

  “什么事?”他回头,眼神有些无辜。

  “你…我是说…”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启齿。“那你之前开的条件…

  还算不算数?”

  他究竟想要她怎么样?她是绝不可能当他的女人的!

  “条件?什么条件?”他故作糊。

  “就…就是你要我…”

  “我要你?”

  “你不是要我当你的女人,作为找到宝儿的换条件?”她⼲脆一口气说明⽩,再跟他猜谜下去,她可能很快就气绝了。

  “喔,那个啊!”他耸耸肩。

  什么叫那个啊?她拧眉。之前他不是觊觎她的美⾊,而且势在必得吗?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样?”她等不及他的回答,又开口问。

  突然间,情况似乎变得像是她在他“就范”似的。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我改变主意了。”他一句话简单带过。

  “什么?!”她震惊地大吼。“怎么?你不同意?”他无辜地回答,实则心底却在暗笑。

  “你…简直莫名其妙!”她破口大骂。

  如果他这么轻易就改变主意,那她之前所受的气、內心的挣扎战、走遍大街小巷所受的苦又算什么?!“等等,你现在是因为我不想‘要’你而生气?”他澄清。

  这话让她愣住了?是这样吗?

  “所以,你不要我无条件帮你?”他替她回答。

  不会吧?她是这个意思吗?要不然,她在气什么?但她就是觉得生气,而且气极了!

  “那…你希望我怎么办?”

  “我…”她一时间被他问倒了。对啊,他要帮她找回宝儿,而且是无条件的帮她,为什么她还觉得生气,甚至,比她第一次听到他“有条件”的提议时还要愤怒。“你为什么改变主意?”

  她现在只想到要问这个问题。

  “我?”他沉思。“没什么原因,只是突然对你失去‮趣兴‬罢了。”他耸肩,说得一副很稀松平常的模样。

  “突然对我失去了‮趣兴‬?!”她大吼。这算是什么鬼话?!她深深觉得受到了侮辱。

  才不过半天的时间,为什么他会对她从“极感‮趣兴‬”变成“突然失去‮趣兴‬?”是她太凶悍让他觉得讨厌?还是她咬了他让他害怕了?或者是…他不喜她的吻?

  一连串的问号在她脑海中出现,却仍是摸不着头绪。

  他怎么可以不要她了!

  “我一定要对你有‮趣兴‬吗?”他反问。“还是,你一定要我‘要’你,才肯让我‘帮你’去找聂宝儿?”

  这…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突然觉得头疼。“够了,我不想再谈下去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找宝儿…无条件。”

  他沉声大笑。“这话我不是早说了吗?”说得好像开条件的人是她似的。

  听见他的笑声,她的头更疼了。“好,够了,你说得都对。”她急于结束这场对话,否则她相信再跟他谈下去,她一定会头疼而死。

  “那好吧,你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出发。”他顺应她的要求,转⾝离去。

  “等等!”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嗯?”他转过⾝。“不会吧?如果要我‘陪’你,恐怕我得另外收费才行。”

  “你…”她本想反驳,却已无力再跟他争辩。“我是要问,你已经有了宝儿的下落?”

  “那当然!”他答得肯定且慡快。“今天一早就有线索了。”

  “什么?!今天一早?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而她累了一整天却一无所获!

  “因为…你叫我‘去死’,还说…就算是死也不会来求我,如果我告诉了你,岂不是要害了两条人命?”他笑嘻嘻地回答。

  “萧羿!”⾝边已经没有枕头可以丢,她气得用力槌着榻。

  “叹,轻点儿,别伤着了又把帐算在我头上,我可不想再担什么罪名。”

  “你…你…你给我滚出去!”她怒吼。他朗声大笑,低沉的嗓音直到走出房门还在穿廊上久久不散。

  *9*9*9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她是头一个让他感到有趣的女人!也是第一个让他花最多心思在她⾝上的女人!

  她够聪明!当然,还没有他聪明!

  不过就一个女人来说,她算是很不错的了。

  生平第一次,他发现女人除了上享乐的用途外,还可以让他平⽇的生活更添乐趣,这倒是新奇的发现。

  或许他会留着她好一阵子…直到他觉得腻。

  想起她的吻,一股热流便自脚底涌上,漫过四肢百骸;纵使他因为这一吻负了伤,他仍是极享受这一吻。

  如果可以得到她整个人…光是想到她躺在他怀里的情景,他就几乎要无法自制;但目前,他可得好好控制自己。

  猫捉老鼠的游戏是很有趣,可要是让老鼠跑了,那就一点儿都不有趣了。

  *9*9*9

  “据左戎得到的消息,君无情可能带着你妹妹出了苏州城往南方去,君无情的功夫虽然不弱,但带着一个女人,脚程必然不会太快;而依你们姐妹的个,必定不会乖乖地跟着走,所以我估计他应是点了她的⽳道,雇了马车出城,这样算来,我们若是骑快马直追,应该不出五天就可以追上了。”

  望着他不断开合的,她有些失神。

  他为什么会在短短的半天里就改变了主意?是因为她生得不够美?还是不够温柔、不够人?

  还是…他另有企图?

  可他不是说了他不要钱,现在又不要她?那他到底要的是什么?总不可能他真只是要帮她?如果是,那就真的太奇怪了!

  平心而论,他的确很昅引人。

  有俊美的面貌、宽阔的膛,还有一双人的长腿。更特别的是,有时,他会出现一股慑人的气势,以及一种惑人的潇洒。尤其是他的笑,只要是女人,应该没有不被他昅引的吧。

  突然,她忆起他的吻。

  如果不是太震惊和太气愤,她会说,那是个极令人陶醉的吻。不自觉地,她抚上自己的

  他会不会再吻她?

  “无双,你听懂我说的话了吗?”观察到她的失神和反应,他对她的一切了然于

  很好!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啊?嗯?喔。”她回过神来,慌地回应。“好,我们马上出发。”

  她的脸儿有些酡红。

  幸好他不知道她的想法,否则,她就是找个地洞钻进去也无济于事。

  聂无双啊聂无双!你究竟是怎么了!

  *9*9*9

  出乎意料地,左戎并没有跟他们一块儿出发。据他说,是因为萧家的众多产业需要他代为处理,而他自己则全力帮她救回妹妹。

  那她究竟该不该感谢他?她的情绪变得有些矛盾。

  感谢他帮她救宝儿?那宝儿被掳走的帐又该算在谁头上?君无情?那萧羿又脫得了关系?

  这笔烂帐,她越弄越糊涂了。

  包气人的是,打出发以来,他就弄了两匹马,他和她各骑一匹,快马加鞭地赶路。而且,刻意地跟她保持距离,好像生怕她会吃了他似的!

  像现在,他就始终跟她保持一个马⾝的距离,连头也不曾回过一次。

  “萧羿!”她终于忍不住叫他。

  “嗯?”他稍稍慢下速度,却始终没有回头。

  “萧羿!”她⼲脆勒紧缰绳停了下来,用更大的声音叫他。“我累了!”

  “累了?”他这才停下,回过头来,让马儿掉转马⾝朝她走去。“现在离太下山还有半个时辰,我们若是不能赶到下一个城镇,就要露宿野外了。”他抬头看着天⾊。

  “可是我累了!”她有些赌气。

  他扬眉。“但…你不是想早点找到你妹妹?”

  “如果我累了,宝儿也一定累了,他们也会休息。”

  “可是…”

  当然他知道无情的为人,但她不是一直很着急吗?怎么现在又似乎不这么担心?

  “我累了!我要休息!”她皱起了眉头。

  拗不过她,他只得下马。“好吧,我们就在这儿扎营,明天早点出发。”他将马儿牵到一株树下绑好,再回头时,却见她仍然端坐在马背上。

  “怎么了?你不是要休息吗?”他不解。

  “我…”她的视线平视着前方,表情却显得有些尴尬。“我想欣赏一下夕。”

  嗯?不会吧!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情欣赏夕?他走近她。“那…夕美吗?”他问。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还好。”她回答得有些僵硬。

  还好?这算什么回答?他看看夕,再看看她。

  突然,他明⽩了。

  “无双,如果你看够了夕,可以允许我扶你下马吗?”他非?衩驳匮搿?br>

  “请原谅我这么不尊重女的行为。”他指的是他方才没有扶她下马。

  “我原谅你。”她对他伸出手,很大方地回答。

  他微笑,接住了她的纤纤⽟手,另一手握住她不盈一握的蛮,扶她下马。

  “噢…”她移动‮腿双‬,忍不住发出细小的呻昑,但尽可能地不让他听见。

  老天!她的一‮腿双‬坑谙了。

  这该死的萧羿,一定是故意整她,所以骑了一整天的马都不肯休息。没想到她生平第一次骑马,竟骑了整整一天,她不由得深深佩服起自己。

  实在不是她不关心宝儿,而是,这是她所能忍受的最大极限了。

  如果她可以感受到宝儿现在是‮全安‬的,那么宝儿也应该会感受到她这个姐姐为了找她所受的⾁体痛苦。这真是孪生子的好处,也是一大坏处。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他在⾝边搅局,她的心情反而不像起初那样慌。也因为如此,她和宝儿之间奇异的心电感应又发挥了作用。打从出发起,她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宝儿现在是‮全安‬的,虽然有些愤怒的情绪,但大多数的情况却像是有些…

  ‮奋兴‬?不太对。焦虑?也不算。伤心?喜悦?她无法确定。有时甚至是一大堆奇怪的情绪一起出现。

  她弄不懂是为什么。但让她稍稍放心的是,宝儿是‮全安‬的,而且并不需要(或是不想)她太快去救她?虽然后面这点非常奇怪,但那的确是她所感受到的。

  “来,小心点。”他強忍住笑意,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只为了维持她小小的尊严。这也算是为了自己着想,否则戳破了她的伪装,她可能会把大半的怒气发怈在他⾝上。

  她攀住他的肩,顺势滑下马背。

  然而才一落地,却发现她的‮腿双‬本虚弱得无法站立,整个人旋即重心不稳地瘫软在他怀里。她的手迅速攀住他的颈项紧贴住他,才免去了另一场跌落地面的惨剧。

  接触到她柔软温热的⾝躯,他猛然倒菗口气。

  天!

  她‮圆浑‬的脯紧贴着他,她如兰的气息就轻吐在他耳边,更令他无法忍受的是,她柔软的小肮和修长的‮腿双‬,竟有意无意地磨蹭着他的,他开始起了反应。

  懊死!这样的惑简直就要将他疯了!

  他猛然放开她,不想让她知道她对他造成的影响,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哎哟!”她险些跌坐下地面,幸好及时地攀住了马背。“你…”“我去生火。”

  见他故作镇定地转头离开,她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他不是对她失去了‮趣兴‬吗?

  从昨晚到刚才之前,她也的确表现得够明显了,但…

  他那倒菗口气的反应又是什么?

  她看着他的背影,不噤开始狐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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