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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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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云,怎么不开心的站在这里生闷气?”李经理端着杯里头浮着柳丁及⽔藌桃的尾酒给秀云,和她一起站在台上朝里面望。

  “堂姐夫,我怎么会不开心、生闷气呢?”秀云垂下眼睑,啜了口甜甜凉凉的饮品。

  李经理下巴朝NICK和他⾝旁的柔柔努了努。“那女孩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也不知道。”秀云皱起眉头,看着NICK像⺟带小似的,寸步不离的拉着柔柔。“他刚才打电话给我,要我自己过来,本没告诉我那丫头已经到台北,而且今天晚上也会来。”

  “她多大了?我记得她还很小嘛!”李经理努力的从记忆中搜寻出属于柔柔──这个庞大企业王国的唯一继承人的消息──但最后只能作罢的摇‮头摇‬。“她好像一直都被蔵在南部,由律师团监护着,后来监护权又落到NICK手中…”

  秀云心不在焉的看着柔柔飘逸的长发,在晚风中,像匹缎子似的映照着灯光,而闪闪发亮。“也快了,只要柔柔一満二十五岁,她的监护权就取消,她那时候就完完全全的继承石氏企业集团了。”

  “那NICK有没有什么打算?”李经理近秀云,探听着消息。“譬如说,如果有谁娶了那丫头的话,那他会完全把权都出来吗?”

  秀云抬起眼睑,直视着他。“姐夫,你在打些什么主意?你应该知道NICK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李经理很快的挥挥手。“我知道,我知道。秀云,我年纪是大了点;可是并不是老胡涂啊!”“我从不怀疑这一点。姐夫,NICK一定会把石氏企业的控制权,全部移给那丫头的,他志不在此,况且,石氏企业是丫头的,他自己也有他的王氏企业啊!”秀云微微一笑的说。

  李经理微微上扬的倒三角眼动了动。“那么,如果敏雄娶了那丫头,石氏企业不就全都是我李的了?”

  秀云转过⾝,正视他半晌。“姐夫,你是说…”

  “敏雄今年二十七,跟那丫头的年纪差不多。况且他又是我儿子,跟那丫头也可以说得上是门当户对了,再加上有你这个阿姨在旁边敲边鼓,他还能不成功吗?”李经理得意的笑着说。

  秀云轻轻的点点头。“姐夫,你的算盘可打得真灵光,把我也都算进去了。只是,我应该帮你吗?”

  “你当然应该帮我的了。只要我控制住石氏,我一定会把你送上王氏企业总经理夫人宝座的。”李经理露出个你知我知的表情,有成竹的看着她。“如何?”

  秀云抿抿,才伸出手去。“姐夫,难怪人家都要叫你一声『老狐狸』!你提的这个条件好得教我没法子拒绝,OK,成!”

  李经理用力的握住她的手。“成!苞我易你绝不会后悔的!”

  秀云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朝NICK看了一眼。“你打算怎么做?”

  “敏雄还在那头,跟那些小职员聊天,我待会儿把他叫过来,你找机会把他介绍给那丫头就成了。”

  “姐夫,那丫头叫石柔。你最好弄清楚──她可还不是你媳妇儿喔!说话不小心一点,当心犯了NICK的规矩,那你就别想掌握这个石氏山河了。”秀云不经意的拢拢散漫下来的发丝。“NICK可是把她当成了个宝贝,你最好注意这一点。”

  李经理看着坐在NICK⾝旁,慢慢的吃着NICK端给她的东西的柔柔。沉的点点头。“我知道,她对我来说太有价值了,我会记住的。”

  “我先过去,你赶紧去把你的宝贝儿子带过来吧!”秀云说着,晃动着婀娜的⾝材朝NICK和柔柔走过去。

  长久以来屈居年轻人之下的怨气,终于要消除了,李经理沉昑着,望着和秀云说话的NICK。当初石俊雄跟石祯和⽗子死后,他着实认真的,把石氏建设当成自己的事业在奋斗着,但自从打小被送到欧洲留学回来的王秉秩櫎─也就是NICK出现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NICK的存在,明明⽩⽩的告诉他──再怎么努力又有什么用?石氏终究是别人的。但是,现在出现了个石柔…一切又都不一样了!想到这里,他含笑的朝敏雄走去。

  **

  “NICK,我想柔柔在北部,应该也没什么朋友吧?我们的年纪跟她又差了一大截,他们年轻人现在流行的那些,我们都不懂。所以我就帮柔柔留意了一下,刚好我堂姐夫的儿子敏雄也在公司里上班,年龄又跟柔柔差不多…”秀云指指⾝旁那个斯文的年轻人说。

  柔柔好奇的睁大眼睛,望着那个笑脸人的男孩。他穿了套黑条纹的双排扣西服,头发则有些像郭富城般的披散在额头上。

  “柔柔,他叫李敏雄。敏雄,这位是柔柔‮姐小‬,大家都是年轻人,你叫她柔柔就好了,这样比较不见外。你说是吗?NICK!”秀云跟NICK说着话,也将敏雄拉进他们那一桌,让敏雄坐在柔柔⾝边。

  NICK不露声⾊,打量着秀云和李经理之间换着眼神。“秀云啊秀云,你做得这么明显,我会看不出你的用意吗?敏雄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当初他之所以会进到石氏,凭藉的可不只是他的⽗亲,或是你的大力推荐,而是在我确定他的能力⾜堪造就之后,才录用的。”NICK沉思着。

  看到柔柔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愣在那里,NICK微微一笑,拍拍她的手背。“柔柔,秀云说得也有道理,你一个人在台北,也没有什么朋友可以陪你!我的工作又忙,你就跟敏雄朋友,也好有个伴。”

  “NICK…”柔柔目瞪口呆的望着他。NICK,难道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把她嫁掉?她窘得两颊升起绯⾊的‮晕红‬。

  “是啊!年轻人可以朋友,敏雄,你请柔柔跳跳舞什么的去啊!”李经理见儿子只是坐在那里,心急的频频催促着他。

  “啊!我…我不会跳舞。”柔柔偷偷的扯扯NICK的袖子,表情仍是相当羞怯不安。

  “不会跳舞?没关系,那么敏雄,你就带柔柔去四处逛逛嘛!不要老是坐在那里!柔柔刚到北部来,你要多照顾她一点,知不知道?”李经理见儿子仍是没多大‮趣兴‬的样子,真是心急如焚。这孩子,难道他不知道,这个机会是多么的千载难逢?越想越心焦的他,连忙踢踢儿子的脚。

  敏雄看了看⽗亲,无奈的站了起来。“知道了。柔柔,我们走吧!”他站起⾝子,伫立在柔柔⾝旁。

  柔柔被动的看着NICK。讨厌,他们⼲嘛非得这样,找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家伙来陪她呢?其实,我只要能静静的待在NICK⾝旁,就够了…NICK看着柔柔烦恼的表情,又瞧瞧敏雄没精打彩的模样,看样子这两个年轻人本就对彼此没啥‮趣兴‬的。这情势教他没来由的感到松了一口气,真是不明⽩为了什么。

  “柔柔,你跟敏雄去逛逛也好,我待会儿还有些公事,要跟李经理谈。”NICK说完,即示意李经理跟他一起朝另一桌走去,只留下柔柔跟敏雄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唉!他们总算都走了。嗨!你好,我叫李敏雄,我在企画部上班。”敏雄很正式的朝柔柔伸出手。“你也知道的,他们这些老一辈的,总以为只要把孤男寡女在一起,我们就会砰一声的迸出火花,完成他们的心愿。”

  柔柔慡朗的笑了起来。“瞧你说得好像很有经验似的!我叫石柔,但是大家都叫我柔柔。”

  “我知道。你从小就被蔵在南部抚养,而且是石氏企业的唯一继承人。”敏雄肆无忌惮的说。“这也就是我老爸跟我阿姨,这么急着要我们认识的原因。”

  “你阿姨?”

  “林秀云,你叔叔的女朋友啊!她是我妈的堂妹。咦,说真的,你难道不觉得很厌倦这种被安排着相亲的生活?还是你本就习惯了?”

  “我不知道,我以前没碰过这种事!”柔柔耸耸肩的说道。“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哇!大可多认识朋友。”

  敏雄看了看她,冷笑的哼了一声。“以后你就不会觉得好玩了!你看那边的那个女的,穿⻩⾊礼服的那个,她叫⻩⽟珍;在她右边的那个叫吕秀琴!左边的叫龚琼姿;另一个短头发的叫盘瑛瑛。”

  柔柔诧异的看着他。“你都认识?她们都是你的朋友吗?”

  “不,她们都跟我相亲过了。她们都是公司里某些人的女儿,我们几乎一成年就都被着到公司上班,经常得参加这些无聊透顶的宴会。”敏雄拨拨快盖住眼睛的刘海,心不在焉的说。“无聊又浪费我练唱的时间!”

  “练唱?”

  “嗯,我跟朋友合组了个二重唱。我们已经在民歌餐厅唱了很久,听众很多,你有空可以去听听看。”他说着掏出一张餐厅的名片,随手写下了电话号码。“这就是阿凯的电话,他就是我的朋友,他是个天生的作曲家,而且很有个。”

  接过那张名片,柔柔怀疑自己会有去听的一天,但她还是把名片放进手边的小⽪包中。

  “告诉我一些你们在餐厅唱歌的事吧!我从没有碰过像你这样的人,歌星-!”柔柔张大眼睛的说。

  “不是歌星,我们是歌手。你想听是吧?这样好了,明天我下班之后去接你,明天晚上我们有班,顺便带你去听听看我们唱得如何?”敏雄敲着桌子的说。“这样一来,我就不必绞尽脑汁的找借口溜出去了。”

  “溜?”柔柔诧异的望着他。

  “嗯!我老爸反对我唱歌。他总是认为我该跟他一样,专心的当个朝九晚五的职员,然后再慢慢的往上爬,爬到他今天⾼⾼在上的地位。这表示有数不清的应酬,还有一大堆言不由衷的应酬话。”敏雄紊不停的发着牢騒。

  柔柔同情的望着他。“嗯,他也是望子成龙啊!”“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受不了这种生活。有家唱片公司已经找上我们了,你知道野心家工作室吗?楚儿公司呢?反正就是那个杜平来跟我们接触了,为了这件事我跟阿凯都决定要好好的练唱,握紧这个机会。”敏雄说着,眼神中散发出特殊的光彩。

  “你们一定会成功的!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成功的。”看到他那么有自信的样子,柔柔轻声的说。

  “谢谢你,能不能成功?全都要请你帮忙了。”

  “我?我能帮你们什么忙?”

  “嗯,起码你是个很好的挡箭牌啊!他们都那么急着要把我们『送作堆』,那我要约你出来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这样我要出门也容易些…怎么样?帮不帮这个忙?”

  柔柔偏着头,想了一会儿。“好啊!我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可以的。”

  “还有一件事,你不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免得我老爸又要想尽办法阻止我。”

  “任何人?”

  “嗯!任何人。越少人知道越‮全安‬,等到我们的唱片录好了,我就可以公开了。”

  敏雄‮奋兴‬的说着。

  柔柔也感染到他的好兴致,她愉快的听他说着一些发生在舞台上的趣事。

  **

  NICK再一次的将自己的注意力,从笑意盈盈的倾听着敏雄说话的柔柔⾝上拉回来。他们到底在聊些什么?看柔柔笑得花枝颤的模样…他调回眼光,却正好和秀云看着自己的眼神相,他慌的先闪开她犀利的眼睛。

  “NICK,你看他们两个是不是很相配?郞才女貌,而且年纪又差不多。才刚见面就聊得这么投机了。”秀云将手放在NICK手背上,轻轻‮摩抚‬着他的手。

  “噢!我倒不认为有什么郞才女貌相不相配可言!柔柔还年轻,不急在一时之间嫁出去。我想,还是再多给她介绍几个年轻人,往看看。”NICK皱起眉头,一口喝光杯里的酒,又再招呼酒保为他倒一杯。

  “NICK,现在柔柔都这么大了。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在柔柔満二十五岁以前,你必须监护她,还得帮她管理这庞大的家产。”秀云略微的贴近他,在他耳边轻声的说话。

  “嗯哼,我是这么说过。”NICK举起酒杯,透过剔透的杯沿看着秀云,对她的用意感到不解。

  秀云拉过NICK的手,就着他的手而喝着杯中的酒。“NICK,你自己也说过的,等到柔柔的监护权解除了,你才会考虑自己的婚事。”

  NICK倾⾝向前近秀云,在她的手指上吻了一下。“你有什么意见吗?”

  吃吃的笑着,秀云将手指沾了些酒,在桌上画了个圈。“我是不是可以期望着有人会向我求婚?有人会带着我梦寐以求的钻戒来找我?”

  神秘的笑笑,NICK放下酒杯。“秀云,我就是欣赏你这一点,你总是很直截了当的说出你的看法,而且当仁不让的去争取你所想要的。”

  “当然。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勇于去争取,要就要,我不会为了面子,而来什么『女人的矜持』那一套的把戏。”秀云双臂抱在前,自信満満的望着他。

  NICK视而不见的,盯着眼前的⽔晶杯,慢慢的转动着,让里头琥珀⾊的体像宝石辉映生辉。眼神又不由自主的,被前方那边谈笑着的男女所昅引,唉!他有什么好犹豫的呢?跟秀云来往了这么多年,彼此对对方的个底细都摸得一清二楚了…但是,他的心为什么还是定不下来?

  “呃,我看这个问题,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肴崛岬纳栈褂幸桓鲈伦笥遥人展嗽偎担膊怀侔。盢ICK说着,很匆促的站了起来。

  “NICK,你要等到那时候,我并不反对,反正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一个月。只是,⾝为女人,我总是希望能早些得到答案,心里有个底也比较踏实些,你说是不是?”秀云也跟着起⾝,挽着NICK说。

  NICK只是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缓缓的朝柔柔他们走过去。“是啊!心里踏实些…”

  奇怪,这个敏雄跟柔柔之间到底有些什么话题,可以聊这么久?而且看样子,似乎还聊得投机的。他知道李跟秀云的心里在打些什么主意,任何人只要攀上了柔柔,那可就像是攀到了爬天梯,柔柔所有的财产就全是他的了。

  我一直以为依柔柔內向静谧的个,必然会令活泼好动的敏雄感到乏味。但看这情形…是柔柔的个变了,还是敏雄也屈服在庞大财富的惑之下,试图和柔柔建立起特殊的情…“NICK,我们要走了吗?”柔柔一看到NICK跟秀云走过来,马上跳了起来,原本滔滔不绝说着话的敏雄,也突然的闭上嘴巴。

  NICK狐疑的,看着柔柔不太自然的表情。“我看你跟敏雄聊得开心的,要走了吗?”他们刚才到底在说些什么?为什么一见到他就停住了呢?

  “嗯,我一大早就起,现在感觉有些累了。”柔柔低声的喃喃说着。“我想早点回家休息。”

  NICK看看她那毫不掩饰的満脸倦容。“好吧!那我们就先回家好了。反正你若跟敏雄聊得投机,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是啊!有空可以叫敏雄带你去四处逛逛。敏雄这孩子,打小就在台北‮长市‬大,台北他得很。”秀云也兴致的说道。“敏雄,你有空就多带柔柔出去走走…”

  敏雄跟柔柔对望一眼。“我知道。我明天下了班,就带她到西门町玩,过几天再到公馆、士林、天⺟玩。”

  “明天?”NICK大吃一惊,来来回回地看着柔柔跟敏雄。怎么?他们之间的进展竟然如此快速?

  “是啊!明天敏雄就要带我到西餐厅吃饭。”柔柔看着NICK突然有些黯然的表情,她小心翼翼的开口:“NICK,我可以去吗?”

  NICK马上发现,⾝旁的秀云那突然紧绷的⾝体,及她強烈的目光不停在自己脸上梭巡着,还有敏雄那小子,也紧握拳头的望着他。

  “嗯!可以,但是要早些回来。”NICK可以感觉到秀云那如释重负吐了一口气的态度,和敏雄‮奋兴‬的样子,但自己的心像是被重重的铅块给庒住般的沉郁难受。

  他按捺不住的脫口而出:“敏雄,我把柔柔给你,你可要好好注意她的‮全安‬。”

  “我知道,我知道!”敏雄‮奋兴‬的援手。“那么柔柔,我明天一下班就去接你!”

  “嗯!”柔柔微微的一点头,随即又被NICK连拖带拉的朝外走。“NICK,你不要走得这么快嘛!我追不上你的脚步!”

  NICK恍若未闻的继续往前走,丝毫没有放缓脚步的迹象,柔柔只好翻着⽩眼跟着他的大步伐,踉踉跄跄的往车里钻。

  他在⼲什么?NICK猛踩下油门,车子很快的像颗‮弹子‬般的飞驰而去。一路上他都没有吭气,这种滋味太怪异了,是他前所未有过的!为什么当柔柔应允了敏雄的邀约时,他的心都纠结了起来?

  大概是他太关心柔柔了,所以他担心她的安危,唯恐她受到任何一丁点的委屈。一定是这样的,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惊慌失措,否则要如何解释他的満心騒动呢?

  看看在⾝旁已然睡的柔柔,想到明天下午她跟敏雄的约会,NICK的心越来越沉重。唉!为什么他就是没法子,平心静气的看待这件事呢?因为她是柔柔…是吗?

  抱起睡中的柔柔,NICK只能不断的叹着气…

  **

  “NICK,你在想些什么?”柔柔动手在吐司面包上涂着油,朝NICK发问。自刚才开始,NICK就拿着报纸,两只眼睛却定定的盯着柔柔看,一眨也不眨的,那样子就好像柔柔头上突然长出了两只角似的。

  老金懒伸到一半停下来,跟阿进还有小李换了目光。阿进特别瞥了NICK几眼,才俐落的将平底锅里的荷包蛋,铲到每个人面前的餐盘上。小李吹着口哨,突然变得很殷勤,为每个人倒満阿进刚榨好的柳橙汁。

  柔柔将涂好油的吐司,放在NICK面前,见他仍盯着自己看,有些仞怩不安的来回看着老金、阿进跟小李。

  “咳,咳,NICK,该吃早餐了。”老金先清清喉咙后,提⾼嗓音的说。“柔柔,别理他。他八成是昨晚没睡好,咱们先吃吧!”

  柔柔只好专心的低下头,以非常不必要的认真,切割着盘子里的荷包蛋及火腿片。

  阿进耸耸肩,用手肘推推扬起眉、审视着NICK的小李,示意他赶紧吃东西。

  NICK伸手抹了把脸,眨眨眼睛,将目光固定在盘中的荷包蛋和火腿片上。他有些尴尬的察觉到桌旁其它人,纷纷对自己投以怪异的眼神。他能怎么说?昨天一整晚他都睡得极不安稳,在梦里,老是看到柔柔和那个小子一块出游的镜头,每每在那小子有些更进一步亲热的意图之际,就害他被猛然的惊醒。

  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反复覆、睡睡醒醒,教他早上不得不起时,整颗头重得有如千斤重,又好似被几千磅的大铁锤敲过了般的疼痛。

  而现在,面对着显然是神清气慡而且睡得很好的柔柔,那股恐慌感又不由自主的浮升上来。她今天穿件套头T恤和短短的裙,头发则是用条深墨绿的丝带扎住,整个人就如同舂天原野上的精灵般,带给人和煦的感受。

  她对敏雄…NICK摇‮头摇‬,希望能摇落脑海中纠结的思绪,但面对柔柔那楚楚可人的娇态,他惘了…“呃…嗯…呃,柔柔,你今天有什么计画吗?”NICK用叉子刺破荷包蛋的蛋⻩,浓的⻩⾊蛋很快流遍洁⽩的瓷盘上,和火腿的红⾊相映成趣。

  柔柔抬起头看着他。“今天嘛…我晚上要跟敏雄出去,⽩天就没什么重要的事了。”

  “敏雄?”老金突然放下叉子,发出不必要的响声。

  “晚上?”阿进也把倒着柳橙汁的手停了下来。

  “他是谁?”小李⼲脆把报纸的体育版都放下来,他动手折着报纸,心不在焉似的问着。但是,任谁都不会忽略他眼底所闪动的精明目光。

  柔柔诧异的环顾他们一圈,再将眼睛牢牢的定在NICK的脸上。“NICK,你跟他们说吧!反正你也答应我可以跟敏雄出去的。”

  这下子,三对眼珠子都直直的向NICK,他们三个人都扬起眉⽑,等着NICK说话。

  NICK菗出一张面纸,揩了揩嘴角才开口:“李敏雄是石氏建设李经理的儿子,他目前也在石氏企业企画部工作,工作能力不错。而且年纪跟柔柔差不多,所以我想让他跟柔柔朋友。”

  “哦?”老金不以为然的叉起一大片的火腿片,塞⼊口中。“那小子的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你弄清楚了吗?”

  “就是说嘛!说不定那小子还自以为自己钓到条大肥鱼了。”小李也紧接着说。

  阿进将刚烤好的吐司,再拿给老金跟小李。“是啊!任何人要是娶到我们柔柔,不只是少奋斗二十年,可以说是可能少奋斗两辈子了。”

  NICK一听到他们的话,脸上的表情马上又郁了几分。“我明⽩你们的意思。我昨天晚上也想了一整夜,考虑了很久…”

  “喂!你们别这样好不好!敏雄只是跟我当朋友,他要带我出去走走,如此而已,你们不要在那里胡思想了嘛!”柔柔睁大眼睛的瞪着他们?咸欤撬的腥瞬换崞牌怕杪瑁换嶙昱=羌獾模?br>

  “你们今天晚上打算到哪里去?”老金凝视了柔柔半晌,突然他开口问柔柔,吓了一大跳。

  “呃,敏雄说要带我去西餐厅吃饭。”柔柔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把敏雄他们在唱歌的事告诉他们。

  “然后呢?”阿进紧接着问,眼神紧紧的瞅着她。

  柔柔看看其它的三个人也都静下来,等着自己的回答,她耸耸肩的放下叉子。“我也不知道,还没决定…”

  靶受到那股奇怪的庒力之下,柔柔很快的喝光杯里的柳橙汁。“我吃了,大家请慢用。”说完,她很快的朝楼上自己的房间跑去。

  “NICK,我不放心。”老金看着柔柔的⾝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时,徐徐的说。

  “我也一样。那小子究竟是不是安好心眼?我们都不知道,你就答应让柔柔跟他单独出门。”小李自己又动手,为大伙再烤一些吐司。

  阿进将平底锅里的炒蛋,拨到他们的盘子里。“柔柔还是个小丫头,如果那小子敢占她的便宜,我非敲死他不可!”说着还举起平底锅,做势的晃了晃。

  阿进的话让NICK心惊⾁跳的食全消,他病捌鹧劬Γ牌渌娜鋈恕!耙滥忝強矗切∽印?br>

  “绝对有问题,他总不会是对柔柔一见钟情吧?如果柔柔不是石氏企业的继承人,他还会这么急着献殷勤吗?”老金仰头,喝光杯中的柳橙汁,并且婉拒了阿进再为他倒満的意图。

  “老金,也很难说喔!柔柔长得也顶漂亮的。”阿进不以为然的反驳着老金。“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说不定他真的是喜咱们那丫头的!”

  “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要紧的是柔柔喜他吗?要是柔柔只是跟他个朋友,那也就罢了!如果柔柔很喜他,而那小子又对柔柔存心不良的话…那问题就大了!”

  小李将手指关节弄得咯咯作响的说。

  NICK霍然放下手中的杯子。“我要噤止柔柔跟那小子来往,免得出了什么教我终生遗憾的子。”

  老金跟阿进对看一眼。“NICK,你这样会不会反应过度了?况且你自己都亲口答应让他们出去了,现在再反对,这样好吗?”

  NICK闻言,懊恼的伸手‮摩抚‬着下巴,在商场上,有谁不知道他王秉忠向来是一言九鼎、一诺千金的?现在却出尔反尔的…“况且柔柔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万一她拗起来了,那不就伤了你们之间的感情?”阿进也马上提出他的看法。

  “这…那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柔柔跟那小子出去,而束手无策吧?”NICK没好气的闷着头说话。

  “我们可以先调查那小子,观察看看他是不是心怀不轨?如果他敢作怪的话,我们再修理他也不迟;要不然柔柔若知道了,依她的脾气,可能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小李弹弹手指的说。

  “嗯!眼前也只能先这么办了。阿进,我们去上班后,柔柔就给你了。”NICK心情有些沉重的提起公文包,老金跟小李也马上站了起来。

  “我知道,如果有什么事,我会打电话给你的。我大概会带她去逛百货公司,女孩子不是都喜逛街?”阿进同情的看着NICK忧心忡忡的出去,叹着气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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