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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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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神整夜都未眷顾他,躺在上辗转反侧了许久,咏文终于按捺不住地坐起⾝子,无言地盯着天花板上成串的嵌灯发呆。

  睡不着!尽管他的躯体明明⽩⽩地显现出‮理生‬上的疲惫,但他的神智却还是持续地保持清醒。并且全都围绕着那个叫小瑜的女郞打转儿。

  出社会已经久得有时会今他错以为自己一生出来就已经这幺老了。形形⾊⾊的人看太多也了解太多了,⾝为公众人物之后,对⾝边来来去去的人们,也习惯不去加注感情和注意力。因为,他太明⽩那种嘲来嘲去热闹过后的空虚感!

  但自一接触到这个有双受惊小动物般眼眸的女郞,他却不由自主地想放下自己严密防守的盔甲,而去接近她。说不上来什幺原因,但她似乎有某种特质,使我几乎要无法克制自己,总想紧紧抓住每个可以跟她共处的时刻。

  或许是她的自然吧!渡到窗前,凝视远处海上升起的薄雾,将天与地,海天一⾊全染了层薄纱般的静蓝。

  向来跟他接近的女人可区分为两类:一种是在他面前矫做作、费尽心机想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希望得到他的青睐。另一类则是故意漠视他的存在,或是⼲脆以敌对的态度挑,处处逞強争锋,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藉以引起他注意的手段!

  一直以来,在面对异朋友、同事或是闻风而来的书,以及仰慕的电视追星族,咏文都竭力以一种冷淡有礼的态度,将彼此的关系定位在很单纯的公事范围。尤其在因为上了那位万人般话题人物的⻩金女郞的节目之后,如何清现实和传播媒体所塑造出的自己,成了咏文最重要的课题。

  离开了电视屏幕所架构出来的框框,咏文让自己成为一个随的生活者,也因此他不忌惮游的对象,不论贩夫走卒和显贵政要,在他眼里都一视同仁。但也因着他开放的襟,反使他更透出道特殊的光环,更加炙手可热,处处受人

  但在这种假象之下,他的心灵却是越来越感到空虚。⽇⽇夜夜周旋在言不及义、热闹却贫乏的酬诈中,他越来越想有个简单的生活方式或是伴侣:初见小瑜时,咏文毫不讳言自己是被她充満古典韵味的外表所昅引。但随着断断续续的接触,他却开始期待每次与小瑜的见面,⾝为大秀的艺术总监,咏文有太多的机会见到参与这场盛事的每一份子了。

  她安静、认真地做着笔记的样子,着实今咏文印象深刻,许多已成气候或仍在往上爬的模特儿,往往只负责将自己部分的台步及位置背牢,其它的便给服装人员及秀的指导员。但咏文曾不经意的注意到,小瑜是唯一从头到尾做笔记的人,这令他为之赏不已。

  再来就是她对这场秀的重视,在求好心切的导演和制作人的要求之下,她可以面不改⾊一遍又一遍的重来,直到摄影师拍到了満意的宣传照为止。

  而在所有的工作人员累得人仰马翻之际,她会在应观众要求下,来段精采的翩翩起舞,或是很体贴地为大伙儿泡壶仍然拿捏不准比例的咖啡。像朵解语花般的惹人疼爱!这是咏文听了不下数百次,泥程工作室员工们所做的评论。

  想起她所说蛊时的俏⽪逗趣,咏文忍不住轻轻地笑了出声。此时隐隐约约传来的低泣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循着异样的声响来到泥程门外,咏文心里打了个突,轻轻地敲着房门,敲了许久都没有反应,咏文诧异地推开门。

  “泥程,你想⼲什幺?”见到泥程手里那条睡袍的⾐带,咏文只觉得⾎一下子自他⾎管里全都消失了。

  几个箭步冲过去抢下已悬一半在架‮端顶‬横贡上的⾐带,咏文怒气冲天的伸手将泥程推倒在上。

  “你在⼲什幺傻事!这样能解决任何问题吗?”

  “咏文,你不要这幺生气,我…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看到咏文铁青的脸⾊,泥程慌了手脚的叫道。

  “你这幺做实在是太不负责任!想想看那些员工们,为了完成你纪念二十五周年的秀,他们这样没⽇没夜的赶工,一遍又一遍的排练,即使你失踪了,他们还是没敢偷懒,他们为的是什幺?是为了你,泥程,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你啊!”将⾐带绕在手腕里,咏文愤怒的来回渡步,气愤使他的声音都不能自抑地带着抖音。

  “我知道他们都是一群很认真的小朋友,只是,咏文,我再也没法子去面对这该死的嘉年华会了。因为,那些都是假的,本不是我的光荣。相反的,那反而⾚裸裸的提醒我,自己是个多无能的窝囊废,我扯不下脸来承认自己已经才华枯竭,我贪求着不该属于我的光彩,要这样剽窃别人的创意,茍延残地维持虚名。”

  “胡说!泥程,你还没到稿木死灰的地步。也许你只是短时间的低嘲而已,说不定过些⽇子你就会恢复到你以往的⽔准。”

  “别再安慰我了,咏文,我自个儿心知肚明。我的风光时代已经过去,现在我唯一怕的就是随着时间消逝,人们会忘记我,忘了我泥程。”呜咽地低语着,泥程双手揷进自己微秃的前额,又搔动着凌不堪的长发尾。

  “所以你想一死了之?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使人们记住你?”板起脸近他,咏文真想狠狠地撞他几拳,看能不能打醒他。

  “我…你看那些有名的人,像玛丽莲梦露、詹姆士迪恩,甚至猫王,他们哪一个不是在最璀璨的时候走进死亡,如果不是这样,现在又有几个人会记得林黛、乐蒂,还有阮玲⽟。”低着头嘟脓了半晌,泥程这才抬起头认其异常的说。

  “记得了又如何?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些人继续活下去的话,或许他们现在的成就不只于此!‮杀自‬是儒弱的行为,泥程,我不认为你会是这幺儒弱。我印象中的呢程是不可一也,是优雅骄傲得一如炫耀的孔雀,像这样战败公般的泥程,不是我所认识的泥程。”

  被咏文一席话讲得哑口无言,良久良久之后,泥程挤出个扭曲的笑容。“咏文,你知道要维持孔雀般的约烂得花费我多少心思?为了要保护形象,我得虚情假意的跟所有的人尔虞我诈,我…甚至为了形象,我也没有勇气承认自己爱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你为什幺要活得这幺辛苦?钱,你已经赚得够多了;名气,于你也无需再锦上添花。泥程,我着实不明⽩,到底你还在眷恋些什幺?”

  “我…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所拥有的都太不实际了,所以找反而更想牢牢地抓住些什幺…我不知道,或许我该好好的想一想…真的,我应该好好的想一想了,我好累…真的好累了…”像个困惑的小孩,微偏着头,泥程断断续续的说着,连连着泡肿的双眼。

  拍拍泥程的肩膀,咏文协助他钻进被窝里。“既然累了,那就好好的休息吧!什幺事都等明天再说吧!”

  看着泥程安然地沉人睡梦中,咏文却说什幺也不敢离开一步,就这幺盯着他,百到远处传来鸣阵阵,他才稍事梳洗后,満怀心事的做着早餐。

  现在,面对満脸期待又焦虑的小瑜,咏文不由得感染到她的不安。想起了昨个儿夜里泥程的话,咏文的心不噤越来越凝重。照目前的情势看来,无论孰是孰非,泥程都会是最大的输家!

  “他还要睡到什幺时候啊?”百般无聊的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小瑜忍不住脫口而出。

  扬起眉看着她像只小猫般的蟋缩在大大的藤椅上,咏文不动声⾊地将刀叉塞进她手里。“泥程这一觉非睡到⽇上三竿不可,咱们先填満自己的五脏庙,然后再拿些食物去引看看他会不会破例在正常人吃午饭的时间前起。别客气啊!”怔在那里看着咏文狼呑虎咽的进攻面前丰腺的荷包蛋和香松人的烤松饼,小瑜几乎要难以置信地望向他。“你是说,他一直都是这幺懒散度⽇?天啊,像我姐姐这幺勤奋的人怎幺会受得了这种老板?或者,就是因为有这幺懒惰的老板,所以我姐姐才会时常忙得菗不出空来跟我吃顿饭!”

  听着她的指控,咏文只是哈哈一笑,但随着她的问题逐渐变得尖锐,咏文也越来越笑不出来了。

  “你跟我姐姐…似乎很?”玩弄着刀又,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小瑜意有所指似的瞄着他。

  “我,嗯,是吃过几次饭,或者我跟她接触过长的一段时间。你也知道的,她是泥程的助理,有时候我们这班朋友想找泥程都得经由她才我得到泥程。”

  “噢,我姐姐似乎很喜一个男人,你知道…”

  “我知道,事实上我也是最近才得知。”

  “你是说你从来都没有注意到?”

  “呃,这种事总要男有情女有意才行,有时候难免会天不从人愿,譬如说…”

  強忍着怒气,小瑜真是恨不得将手遏那盘漂亮的⽔炒蛋往他脸上砸过去。混帐,全都是混帐至极!姐姐是怎幺回事,有个奴役她的烂老板,外加个本对她的真心付出视若无睹的“A”君,姐姐实在是运气太背了一点吧!

  “譬如说有的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同恋!”她冷冷地逐字逐句帮他把话说完,看到他那大吃一惊的模样,小瑜更是十⾜的肯定自已的推测。

  瞪着她⾜⾜有十来秒的时间,嘴里传来牙齿和⾆头间的庒轧,将咏文的思绪拉回现实。

  “你…你全都知道了?”出乎意料之外的讶异使咏文的思路成一团,在第一时间內跃进他脑海的是─她会为泥程保守这个秘密吗?

  “嗯,只要将前因后果串连起来,很容易就可以导出这个答案。”望着咏文连狼呑虎咽都十分感的德行,小瑜不由得在脑?锵胂笞潘土硗庖晃弧巴踝印痹谝豢槎那榫啊D魏蔚叵肜聪肴ィ贾荒芟氲浇憬惴考淠切┱掌系哪喑谈斡轿摹?br>

  是不是就因为段咏文和泥程的特殊“关系”所以姐姐愿意这幺无怨无悔的帮助泥程,甚至将自己的心⾎结晶双手奉上也在所不惜?

  在他们“王子跟王子”的快乐逍遥中,可有人普想到这是姐姐多大的容忍和痛苦所堆积出来的代价?

  想到这里,心头的那股怒气越发的难以平抑,她更加的忍不住疼惜起姐姐的委屈。

  咏文一方面却被源自心底的那股騒动所动摇。

  一面在脑海中思索着该如何向她解释泥程跟小韩之间的情况,

  呜哇,原来她发起脾气来,可不只是像只小猫般的撒泼,更如颗小小的朝天椒,辣味十⾜哪!苞咏文向来所习惯的名媛闺秀,或是演艺圈中装腔作势的女明星们都不同。瞧她杏眼圆睁,双颊因为太过气愤而染成绯红,咏文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瞧得目不转睛。

  “咳,其实,在这个时代,同恋已经不是什幺大不建的事儿了。起码在我国,早就有断袖之癖,篆养优伶或蛮童的事。所以…我们也不必以太奇异的眼光去看这档子事,你说对不对?”由于不太明⽩她到底知道些什幺,咏文只有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

  静静地盯着他几分钟,小瑜眼底写満了谴责。“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对同恋这些人并没有任何的偏见,我只是受不了不诚实的隐瞒和感情的勒索。”

  “不诚实的隐瞒和感情的勒索…此话怎讲?”被她含敌意的眼光盯着浑⾝不自在,咏文不安地挪挪⾝子,试图理解她的指控。

  “如果有人不表⽩自己的⾝分,等无辜的第三者对他产生恋,而予取予求的将她的一切都庒榨光了,再告诉她:自己是个同恋者,拍拍庇股跟他的“王子”远走⾼飞,这种人所犯的罪行,甚至比杀人还要狠毒上千百倍!”

  “呃,会不会是这个人有他难言的苦衷?”

  “还有什幺苦衷可以令一个人如此正大光明的去欺骗玩弄别人的感情?特别是他掌握了一切对他自⾝有利的资源之际…”

  瞧着她说得义愤填膺的模样儿,咏文心里感到有股不太寻常的悸动,但彼此这样打着哑谜,总感到不够痛快,况且这事本是介于泥程跟那位韩苓的私事,自己⾝为泥程的好友,再怎幺也使不上力!

  “我们别再讨论这些令人消化不良的话题了。快吃你的食物,然后我们再去看看能不能叫醒咱们的泥大师。”

  “在你的心目申,泥程就是比我姐姐重要,对不对?”恨恨地举刀用力切割焦香脆薄的培,一边想象着那就是眼前这个罪魁祸首的⾁。

  他闻言讶异地耸了耸肩。“话也不是这幺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在目前的情况下,先找到泥程,总是教人比较安心些。”

  “是啊,反正我姐姐只是个女人,在你们这些人的眼里,她木就算不了什幺!”食全消地将那盘原本相当人的食物端到⽔槽边,小瑜站在那里瞪着细细涓流的⽔龙头半晌,而后转过⾝冷冷地盯着他道。

  “我…”我们这些人?天,我又招谁惹谁啦?

  “你们是一群最自私的人,只想到你们自己。我相信,我姐姐必然很后悔认识你们!”

  百口莫辩的咏文还来不及提出异议,门口那软软语调的尖叫声,引起他们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去。

  “不,你错了,她…苓她并不后悔,事实上她还祝福我们,要怪只能怪上苍捉弄人,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总是去爱上不该爱的人。”挂着満⾝皱巴巴的⾐物,泥程像个游魂般地晃进来,不理会咏文递给他的牛或柳橙汁,他径自来到吧台前,扭开瓶酒,呼噜噜地灌下大半瓶。

  “这就是你唯一的解释?”将垂落在脸颊的发丝拂开,小瑜忍不住提⾼了嗓门。“你⾝为既得利益者,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对我姐姐有道义责任?”

  “我…我曾经想过要补偿她,但她拒绝了。她想要的,是我永远也办不到的条件…”抬起头悲哀地和咏文换目光,泥程的神情顿时像老了十岁。

  看他们彼此换着复杂的眼神,小瑜重重地将玻璃杯放在流理怡上,然后走到两个目瞪口呆的男人面前,碎一声地双手撑在桌面,严肃的盯着他们。

  “算了,我跟你们怎幺扯都没有意义,现在我只想找到我姐姐,把她从你们这群只会想到自己的人⾝旁带开!如果你们还有良心的话,就快些把她的下落告诉我,这样也不枉费她还愿意给你们祝福的心意了。”铿锵有力的说完,小瑜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背脊得很直,像个皇后般庄严的越过他们。

  “喂,这小丫头片子真的是苓的妹子?”搔着腮帮子,泥程又灌了不少⻩汤,‮头摇‬晃脑地凑近咏文,病捌鹧鄣內滴实馈?br>

  “恐怕是真的,辣的小辣妹一个!”找了个杯子为自己也斟了杯酒,咏文慢条斯理地哎饮着,想到小瑜那像是蕴含无限生机、火山般的脾气,他畔漾出抹笑意。

  被咏文语气中某种特殊的东西所昅引,泥程抬起头,专注地盯着他。“等等,咏文,我似乎嗅到了什幺不寻常的气味啦。你…跟她…”

  将泥程指向自己和小瑜远远走去方向的食指扳正,咏文抿抿。“别瞎猜啦!你刚刚又不是没看见她那个态度。她啊,只差没有拿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迫你说出她姐姐的下落,我看你还是尽快说出来,省得夜长梦多!”

  “哇,这幺凶悍啊!苞苓完全不同,这幺多年来,我从没见苓发过脾气,连大声说话的情况都没有过,想不到她的妹子却是个小辣妹。”吃吃地笑着,泥程的笑意却只是浅浅地浮在⽪⾁表层。

  “泥程,你别老是顾左右而言他,她在哪里?”

  “她很好,只是需要时间…”

  “泥程,将心比心,如果今天易地而处在她妹妹的立场,你能不急吗?换做是我,早就把你大卸八块了。”

  “呃…咏文,我想,或许过几天她自己想通了,就会回来也说不定。现在我们把事情宣扬开来的话,记者们一定会追究柢,那…我担心他们会把我写得很难看,所以…所以…”呑呑吐吐地说着,泥程的眼睛闪躲着咏文。

  “总归一句话,你就是害怕自己的同志⾝分曝光,宁可让小瑜这样没头没脑的担忧害怕?”看到泥程畏畏缩缩的模样,咏文真是既好笑又好气,不知是该一拳打醒他的梦,还是可怜他的委屈遮掩度⽇。

  像是被当头喝一顿,泥程茫地看着他。“我承认自己就是看不透名利。咏文,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的世界一直就全是这些虚荣浮华的假象所构成的,除去这些,我恨木就是一无所有…我还能怎幺办?只有继续走下去了。”

  烦恼重重地以手指梳过自己凌的头发,咏文叹了口气。“老兄,我真的很同情你,但事情不能就这幺样的“挂”在那里!所以,无论如何,你都得带我们去找到韩必苓。最起码,那是你亏欠她们姐妹的。”

  “啊?”没料到咏文会这幺说,泥程的嘴巴张得⾜⾜有一个碗口般大。“我…我…”

  “我去找小瑜,你赶紧去梳理换换⾐服,我们马上就出发去找苓。”边走边朝后头⾼声叮咛着,咏文迅速地来到那间标明为“绿晶”的房门口。

  菗菗噎噎地拉开门,小瑜在看到门口的那个人时,没好气地自鼻孔里发出声闷哼,懒洋洋地破了开去。

  小心翼翼地来到她⾝旁,打量那‮肿红‬如兔子般的双眼,咏文故作轻松地拍击着自己的手掌。

  “喂,有什幺好伤心的呢,快去洗把脸,然后我们跟泥程一道儿去接你姐姐回来。”

  不出他所料的,当他的话一说完,原木板着脸盯着窗外波涛起伏浪花的心瑜,立即将注意力全转移到他这边来,两颗⽔汪汪的眼睛骨碌碌地转。

  “你问出我姐姐的下落了?”

  “呃…也不尽然啦,虽然泥程没有说出你姐姐的下落,但我们可以带着他去找啊,总有办法可以他…”外头突然传来尖锐的轮胎擦地声,两人面面相觑地愣在那里。还是咏文首先恢复过来,拉着小瑜冲到外头,却只见泥程开着他那辆大大的克莱斯勒,正以急惊风般的速度朝路的另一头殡去。

  “泥程,喔…”眼见泥程丝毫没有减缓速度或回头的打算,咏文当机立断地将小瑜推⼊他车里,随即踩⾜油门追着泥程的车而狂奔。

  被咏文极⾼的车速和扭曲约道路颠得七晕八素,小瑜扶着头,以充満怀疑的眼光瞪着他。“你不是说我们可以带着他去找我姐姐…”目光又移回前头那辆对矮胖的泥程而言是稍嫌大了点的车上,因为自车后头望过去,浑然看不出有人开车的迹象。

  “呃,技术上是这幺说没有错啦!反正现在他不是也正要带我们去找你姐姐吗?”暗暗咒骂着摆了自己这一道的泥程,咏文还是不敢稍有怠忽地紧紧追逐着泥程。

  “你最好确定他真的会带我们去找到我姐姐,要不然…要不然…”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幺狠招数,真可恨!

  “要不然怎幺样?你又要再对我下什幺可怕的蛊了是吧?”打趣地挪愉她,咏文发出阵阵慡朗的笑声。

  被他的调侃说得一时为之语塞,小瑜双臂抱地瞪着前面那辆像⽑虫又似蛇行般、弯弩曲曲地朝似乎没有止境的道路冲了出去的车。

  镑种猜测却不请自来的弥漫在脑?铩=憬愕降资堑侥睦锶チ耍课茬壅飧瞿喑桃庋辽炼愣悖慷肀叩恼飧鼋卸斡轿牡哪腥耍钗颐曰蟆?br>

  假如他真像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体贴和善良,为什幺他要对姐姐的付出漠视至此,他跟泥程之间到底有些什幺不⾜为外人道的纠葛?

  低垂头,心不在焉地轻抚着自己的双臂。随着泥程而奔驰,车子在⾼速公路竞速追赶,一路来到个不同景致的风景中。路的两旁是⽩茫茫一片的芒花,夹道的⽩芒花在风中阵阵拂过时,像煞一匹匹⽩毯,又如嘲浪般生生不息。

  “冷吗?”将车窗完全关闭,咏文伸手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拉了过来,披在小瑜⾝上。

  “谢谢。”以最快的速度将⾐服穿上⾝,小瑜发现自己突然陷进了个温暖气息所构成的网。有着他⾝上经常飘来的淡淡卡文克莱CKONE的味道,厚重的⽑质军装式外套,有股令小瑜不悉的‮全安‬感,正慢慢蔓延着…

  “看到那些芒草了吗?‮湾台‬共有两种芒花,一种是这些生长在比较低海拔约五节芒,另一种是⾼山上的‮湾台‬芒。每次看到这种壮观的生命力,都会使我心悸,感受到造物者的神圣和英明…这大概是年轻如你,很难体会的心情吧!”望向在夕金光中散发着温暖视觉享受的苦在,咏文突然有感而发的说。

  凝视他如铐刻出来,像雕像般的俊朗五官,小瑜沉重地叹口气。“我很怀疑。有时生命的历练,并不是非得用岁月为轴而来的。生命它未必公平:但只要发生过的事,都会留下它的影响,在生命里沉淀出它应有的精华,无论是好是坏,都是生命对岁月的见证。”

  讶然地瞥她几眼,分心使车稍微偏离了车道,轮胎在路旁分道标上碰撞出刺耳的声音,咏文连忙将车导回‮央中‬。“你很令我惊喜,事实上你的这些话,是我近几年来所听过最深得我心的看法。看来,你并不如我想象中的稚嫰,我得好好地对你另眼相看了。”

  理不清是什幺原因,但小瑜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心正快乐得如刚拉开软木塞的香槟,泊泊然地冒出阵阵喜悦的气泡!

  是因为他的赞美吗?不安地挪挪⾝子,平视着前头仍在刚铺设好般漂亮且平整的柏油路上奔跑的克莱斯勒,小瑜心虚地垂下眼脸。我在想些什幺啊!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姐姐,别忘了⾝边的这个人可就是罪魁祸首啊!

  “嗯…我们已经追泥程追了快一天了,他到底要到哪里去?”将头枕在玻璃窗上,小瑜避着他的眼光,视而不见的皱起眉头。

  “我也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十分确定─他在绕着圈子,试图摆脫我们。”瞄瞄指针逐渐下移的油表,咏文的心有点不安地回答她。

  闻言马上坐正⾝子,小瑜拉拉⾝上勒得她难受的‮全安‬带,忧心忡忡地绞着自己的手。“那怎幺办?”

  “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你姐姐的,要不要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们的油已经要见底了,必须到加油站休息几分钟。”将车切进慢车道,缓缓地往加油站滑行,咏文淡淡地向她解释着。

  “可是,泥程他…”看着泥程的车渐行渐远,小瑜焦急的叫了起来。

  “没关系的,只要几分钟,我们很快就可以追上他。现在我要你去洗把脸,我去买些东西,我们可能必须在车上吃晚餐了,快去吧!”推推小瑜,看她往厕所的方向跑过去,咏文自已则是拿着地图向加油站的人询问。

  以最快的速度解决‮理生‬问题,小瑜草草地往脸上泼了泼⽔,将长发随便地用条丝带绑住,深深昅口气,她定定地望着镜子里那个忧形于⾊的女郞。

  “快了,我快要找到你了。姐,我就快找到你了!”

  忧郁地吐出一直积闷在口的那口气,她很快地跑出去,正好见到抱着一大袋东西、另一手拿着个热狗大亨边走边吃向车子镀来的咏文。

  “喏,袋子里有吃的跟喝的。我刚刚问过加油站的人,这条路往前没有加油站,也没有别的岔路了。这条路是才铺好的新产业道路,旧的马路都已经封闭了。”将东西全往小瑜怀里塞,咏文咀嚼着热狗和面包,若有所思地指着笔直的马路说道。

  “你知道这代表什幺意思吗?前面没有别的路,也没有加油站了。泥程的车油箱比我们大不了多少,所以我们只管往前开就好,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他老兄现在已经因为汽油用完了,坐在路边等我们救呢!”松开手煞车,咏文让车再次滑进车流并不繁忙的车道內。

  面无表情地拿起硬硬的法国面包涂上浓浓的芥茉酱,小瑜漫不经心地咬下一口。他是什幺意思?我们、我们的叫,似乎表示我跟他是…是有着什幺特殊的关系似的亲密,但事实上,我们只是不得不凑在一块儿…

  稠稠的芥茉酱自她手里的面包上往下涧,沈溺于自己思绪的小瑜却浑然不觉。

  伸出手接住那一小团浅⻩浓绿的芥茉,咏文很自然地将手指塞进自己嘴里。“小心,⾐服沾上芥茉,可是很难处理到看不出痕迹!你倒是満有创意的嘛,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芥茉可以有这种吃法哩!”

  将面包扬了扬,小瑜砚规地吐吐⾆头。“因为我很喜芥茉的味道,所以…”

  “唔,那我们倒真是同好了。我小时候家里的女佣是受⽇本教育的,我从懂事以来,就是芥茉的拥戴者,有时候连吃饭都要拌点芥茉。只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把芥茉涂在面包上的味道会是如何…”

  看看他,再看看手里那胳臂长的拐杖长面包,小瑜很大方地撕下一小块,沾満浓浓的芥茉,想他不想地送到他畔。“你吃吃看,我觉得味道很!”

  双眼盯着前方陆陆续续出现的修路标志,咏文低下头就着小瑜的手,洁⽩的牙咬住那块撕成一口大小的面包,他的跟⾆头很自然地硫只着小瑜手指上残留的芥茉。

  车內的温度突然⾼了起来。涨红了脸,小瑜拚命地想说服自已:全都是因为芥茉的缘故:或者是因为⾝上厚厚的羊⽑外套…她飞快地缩回自己的手蔵置于⾐服內,试图漠视心里如战鼓隆隆的心跳声,或是颤抖连连的手。

  漫不经心的咀嚼有着浓浓辛辣呛味的面包块,咏文却无法不去偷偷瞄瞄粉颈低垂的小瑜。天哪,我其不敢相信自己在⼲些什幺!

  或许是因为在国外生活过数年,加以工作关系又多和演艺圈,或是那些时髦风尚的开放女郞们相处,在平常生活中,他和那些大女人主义们的朋友们往,都有着奔放狂逸的任,他们习惯于在人前人后,如此公然亲密地相互‮逗挑‬,那代表着彼此对自我魅力的自信,以及对对方昅引力的肯定。

  但那毕竟是在风气较为开放的演艺圈,所有的人都明⽩自己在做什幺,也明了这些行为后面,是为了追求自我陶醉和炒新闻的目的。可是,小瑜她:深深懊恼于自己的放浪,咏文⾆抵在齿间,苦苦思索着该如何向她解释自己的孟浪。在他转过头去,正想好好地跟她说个分明之际,旁边有辆鲜红的跑车,却以极快的速度,相当贴近他的车呼啸而过,庞大的侧风,使得他们所搭乘的车明显地震动了一下。

  他咒骂着将略略偏了的方向盘抓回来,刚才苦思而来的话,临到嘴边,却又全都想不起来了,这更是令他悻悻然地猛踩油门,以至于差点错过了路旁的那两辆车…

  “停,快停下来!”紧紧拉扯着咏文的手臂,小瑜在见到路迸那布悉约克莱斯勒时,连声音都忍不住斑了八度音。

  刺耳的紧急煞车声,不待车子完全停妥,小瑜已然追不及待的冲了出去,伸手就要去拉开泥程的车门。

  “喂,‮姐小‬,你怎幺可以随便动别人的车子啊?”背后传来哑哑的喝叫质问,小瑜头⽪发⿇地一回头,我见到此刻她最不想见到的人─DannyLee,正娇噴地玩着自己的长发,嘟着红望着小瑜。

  “我…我要找泥…”小瑜的话还悬在嘴边,那个上⾝穿戴的加荷叶边⽩缎斜边系带似衬衫,下⾝是条紧⾝黑绒马,长靴打扮,外披一件大大斗篷,看起来像是要去参加叱装舞会的DannyLee,已经发出阵呼声,飞也似的朝咏文奔去。

  “我…我要找泥程。”好不容易才将泥滞在畔的话说完,小瑜眨着眼睛地看着Danny褛住咏文的颈子,连连地在咏文两颊发出啧啧的吻声,还有一个个⾎盆大口所留下的鲜红刺目印。

  像是察觉到小瑜那深深不以为然的目光,咏艾稍稍地将Danny推开一些,再在他的亦步亦趋中,尴尬地来到小瑜面前。“呃,小瑜,这位Danny,你应该见过他

  “我见过他,而且知道他,因为他…非常令人印象深刻!”肴着像个撒娇的小女孩般紧贴着咏文的Danny,小瑜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底,竟然感到不是滋味。

  大概是我再怎幺也没办法接受一个男人,竟装扮得如此娇娆且妖吧!她在心里一再地为自己那股不知打哪儿来的怒气解释着。

  三个人站在月升缓缓的山麓,气氛是诡异中透着丝丝的突兀荒唐。望着时而被云雾遮住的月,咏文突然感到十分好笑。好吧,为了找那个神经质又畏畏缩缩的泥大师,他们…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天知道该说他是男的还是女的的搅和大王,就这样地僵在这里!

  山风挟着凌厉的锐劲,将三个人穿著的⾐棠吹得鼓且发出喏喏的声音。心念一动,咏文走过去把小瑜⾝上的军装外套的扣子扣好,将她安置在⾝后,为她挡住刺骨的寒气。

  “Danny,你怎幺会到这里来?”转向用斗篷紧紧裹住自己的Danny,咏文诧异的问道。

  闪烁的眼神自他⾝上转向他⾝后的小瑜,Danny露出了颇为失望的表情。“我是跟着你们的车而来的。今儿个一大早我想到泥程的别墅找我上回掉在那里的耳环,我在路口先见到泥程冲出来,后面按着你又冲出来。我以为你们要飞车到哪里去玩。你是知道的,我最喜热闹了,所以一路跟着你们来,你们到底要上哪儿去啊?”

  原来如此,咏文怈气地叹了口气。“我们是追泥程而到这里的。小瑜的姐姐是泥里的助理,她也失踪了。但依我们的推测,泥程应该知道她在哪里。”

  “那…泥程呢?”听完他的话,Danny两手一摊,在扑面而来的‮大硕‬野风中,⾝上的斗篷似团黑雾救她笼罩着他。

  闻言快步地跑到泥程的车旁,面对里面空无一人的车,咏文疑惑地转向Danny。

  “别问我,我也才比你们早到个两分钟,我看到泥程的车停在这里,以为这里就是你们的目的地,但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而且我到的时候,泥程就已经不在车里头了。所以,我才会停在这里等你们。”

  “我们本没跟泥程约好任何事,事实上他躲我们都还来不及哩!咦,他车子的钥匙还留在这里…”试图扭着钥匙,咏文毫不意外的看着油表的指针已到红线底了。

  “他会不会是上哪儿去解决‮理生‬问题啦?”站在那里左顾有盼,Danny在经过小瑜时,摆出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理都不理会小瑜。“或许他马上就回来了!”

  扬扬眉,咏文推开车门走丁出来。“我倒不这幺以为,车子的油用光了,况且他还要躲我跟小瑜…”

  “你是说泥程他用走的?”Danny満脸难以置信地大叫了起来。“那怎幺可能?泥程那个人是能坐着绝不站,能躺绝不坐的人。如果他明知道你就在后头,他一定会坐在这里等你救的,除非…除非他真的很害怕见到你…或是那个女孩子!”

  望向焦虑程度绝不下于他们的小瑜,Danny提起她的表情,就好像是讲着什幺惹人厌的蟑螂或臭虫。

  似乎没有察觉出Danny跟小瑜之间的暗嘲汹涌,咏文神情凝重地在泥程的车附近,前前后后、来来回回地渡着步子。

  “没有任何迹象显示出泥程还会回来的可能,但他的钥匙又都没有取走…泥程不是那种人!即使是要上断头台了,他也会慢条斯理地打扮好才去送死,这…”茫然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小瑜只能跟在他⾝后团团转。泥程是我找到姐姐的唯一希望,现在他又不见了:一再⾝瞧见在強劲山风吹吏下,几乎要站不稳的小瑜,咏文很自然地伸出手拉住她的肩膀。

  “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你姐姐的,我保证,好吗?”拍拍她冻僵了的脸颊,咏文忍不住想安慰她。

  “但是我们现在上哪儿去找泥程啊?”突然地硬切进咏文和小瑜之间,Danny唆声嗲气地叫了起来。“他就这样闷声不响的失踪了,我们上哪里去找他?”

  低下头,看到小瑜的脸⾊因为Danny的话而为之黯然不已,咏文横了一眼将斗篷拉紧裹在⾝上的Danny,试图心平气和的理出个头绪。

  “我们一路过来,并没有车跟我们会,那表示泥程不可能走回头路,这附近…”他指指车道两旁陡峭的山壁。“依泥程的体能跟个,除非他突然长出了翅膀或变成壁虎螂蛛之类的玩意儿,否则他也爬不上去。剩下的,就只有往前走了。况且泥程又把车扔在这里,他跑不了多远的!”

  “那我们还等什幺,快点去找他啊!我正要找泥程去上我所主持的卫视节目,以他现在的新闻热嘲,一定可以把收视率炒⾼不少。”兴匆匆地拉着咏文往他自己的车走去,Danny就当小瑜不存在般的视若无睹。

  “等等,我总觉得不大对劲…”凝神倾听了一会儿,咏文快步地来到泥程的车后行李箱,揷进钥匙后,喏地一声,他猛力掀开后行李盖,在小瑜和Danny的惊呼声中,扶起了里头那个被五花大绑的矮胖男子。

  “泥程!我的天,你是不是遇到強盗土匪啦?”推开正要迈步过去的小瑜,Danny连连踝脚,捧着自己的头太呼小叫。

  在泥程⾝旁的工具箱里摸索了半晌,咏文找半天才找到把锋利的美工刀,一一将捆在泥程⾝上的耝童军绳切裂,而小瑜则是在他的示意下,用力撕去贴在泥程嘴上的胶布。

  “呼呼,咏文,刚才我以为你们要走了,快把我吓死啦,幸好你有听到我的求救!”虽然因为撕去胶布而使上的⽪肤被扯裂了条伤口,抖动着手脚以舒通⾎循环,泥程在咏文和小瑜的协助下,步履蹄珊地坐在后座,两脚悬在半空中,着气说道。

  “泥程,你真是历劫归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我们用的标题就写上“苦难中的救赎”吧!”喋喋不休地在泥程面前踩着步子,Danny突如其来的拍击着自己的手,得意洋洋地大叫,似乎对自己的主意非常満意。

  泥程闻言为之⾊变,立即跳了起来,头笔首地朝车顶撞去,发出不小的声响。“不,我不会去上任何节目,这件事我们就全当没发生过,我什幺都不会说的。”

  “但是,泥程,你明明被五花大绑的塞在行李厢里面,如果不是咏文发现得早的话,说不定你死在里头都没有人会发现哩!”大惊小敝地冲到泥程面前,Danny‮奋兴‬得两眼发光。“而且,我都已经想好了节目的內容了,你们听听看:“同志爱的最⾼升华,英勇追踪解救挚友。”啧,其可惜我的摄影小组不在这里!呃,我的服装也不太搭调,我应该穿那套狩猎装,或是彩装,要不然至少也该穿牛仔装…”

  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咏文桡着泥程到山壁下的一角。

  “泥程,你要不要把详细经过说给我听?”

  “没…没什幺好说的,咏文,这只是一场误会!”

  “误会?泥程,都什幺时候了,你还在避重就轻?天大的误会都可以好好的排解,把你五花太绑锁进行李箱里,如果你因此而…而丧生的话,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没那幺严重啦!咏文,我想他只是要警告我而已啦,真的没什幺。再说,多谢你救了我,这件事我们就到此为止了好吗?”‮摩抚‬着手腕上明显的绑痕,泥程表情不太自然地说道。

  “泥程,这件事没那幺简单!绑你的人是谁?他不可能知道我们在追你,知道我没有听到你踢车盖的求救声,你…你可能必须在这里待到有人好奇的打开行李箱,而那,不知道会是多久以后的事了。”

  “咏文,就像我所说的,这件事到此为止,好吗?”

  “泥程,你不能这样姑息养奷…”

  为难地看一眼在旁默不作声的小瑜,泥程无意识地挥挥手,看样子是不想再扯这档子事了。

  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咏文重重地叹了口气。“泥程,无论你再怎幺逃避,事情总是要解决。现在,我看我们最好一件一件的来。首先,你必须带我们去找小瑜的姐姐,然后,我们再来讨论该怎幺处理这件事。”

  “苓她很好,我想她大概不会希望见到你们。”双臂抱在前,泥程満脸戒备的神⾊,紧紧盯着小瑜道。

  “我不相信,她是我的姐姐,我们一直都是相依为命,她不可能不想见我!”往前跨出一大步,小瑜以不容反驳的语气,理直气壮地顶回去。

  “是啊,泥程,我看你就带我们去找她吧;至于要不要见她的妹妹,就由她自己决定。”咏文再次游说着。

  “泥程,反正她就是要找她姐姐,如果你知道她姐姐人在哪里的话,带她去不就结了。然后,我会到你的大秀做现场采访,保证把气氛炒得high到最⾼点!”大大方方地勾搭着泥程和咏文,Danny快如连珠炮般的说着,拉着他们往咏文的车走过去,并且很自动地就要坐进前座。“我们走吧!”

  “等一下,小瑜!”制止住Danny,咏文走过去托着小瑜的背,示意她坐进前座,而后转向泥程和Danny。“泥程,你坐我的车。至于你,Danny,你最好把你的车开走,要不然车横在路‮央中‬,被撞到也是你自己的过失。”

  “咏文,那我们到哪里会合?”不悦地倪了小瑜几眼,Danny很快地收敛起失望的表情,佯装轻快地问。

  “呃…Danny,你不是还有一大堆的节目要录,以及写书录唱片的计画?我看你先回去忙你的吧!等事情都处理完了,我跟泥程再跟你约个时间聚聚。”

  先是征了一征,在看到咏文颇为坚泱,及泥程那似乎事不关己的漠然后,Dan-ny耸耸肩,脸上堆満了不怎幺舒坦的笑容。

  “呃…呃,那好吧,我就先回去了。咏文,别忘啦,你跟泥程一定要来找我哦,你是知道的,我最受不了的就是无聊!”钻进自己的车里,Danny还不忘连连叮咛,而后来个急转弯,迅速地融⼊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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