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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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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月坊在富庶繁华的扬州,算是风尘行业中的一枝独秀。姑娘们各个标致不说,还琴棋书画样样通。正因着宝月坊与一般院格调不同,花费也不同。非达官富豪,难买‮夜一‬风流。

  绫罗正是宝月坊的头牌,扬州第一的花魁。

  “她不仅人美心善,气质雍容,还很挑剔客人的哩。”小顺子和璇儿坐在空的小厅边上擦洗靴子,傍晚的余晖斜斜洒落。“只有一流的男人,才有资格做她的⼊幕之宾。”

  “例如海格少爷?”璇儿冷冷的垂头专注于手上的工作。

  “当然。他们处在一起时,就连喝酒聊天这种小动作,看来都像画一般的美。”他已经开始陶醉在俊男美女的浪漫中。“绫罗姑娘应该二十四、五岁了,配海格少爷刚刚好。虽然出⾝不⾼,但凭她的气质,当个宠妾也称头的。”

  “海格少爷他…有几位夫人了?”希望小顺子没发现她紧绷的声音。

  “没有,他还没成亲。不过就算他不是长子、不继承爵位,也不该放浪到二十七、八岁还未娶正室。”不过侍妾倒不少,外头等着以⾝相许的女子也満多的。

  “爵位?”他不是位有钱的查办大员而已吗?

  小顺子脸⾊一⽩,连忙转口。“小炉上的葯快煮⼲了,你还不赶紧过去看看!”

  “啊,我忘了!”她赶紧跑到一旁地上的小炉边上看顾。“还好,煮得差不多了。”

  “那就坑谒去海格少爷房里啊!要是葯冷了,你教绫罗姑娘怎么喝呀!”快快打发她走,省得她追问自己刚才不小心说溜了口的事。

  一想到这葯方是海格替绫罗细心张罗的,她心中就有股怪异的感觉,沉闷得难受。

  为什么打从看到海格抱起绫罗回房照料那刻起,她就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她彷佛被他的眼神、被他的注意力抛弃,他眼中只关注着那名丽而‮媚妩‬的女子。

  “我不想给你添⿇烦,只是流浪太多天,有些慌。”一阵‮媚柔‬的嗓音由海格房內传出。

  “我明⽩。”

  璇儿端着葯停在海格敞开的房门口,看着海格坐在沿,对上女子轻柔低语的背影。

  “好歹你也是第一花魁,在宝月坊里过得是大‮姐小‬似的繁华生活,当然受不了出门远行的劳苦。”海格痹篇了他们一行人曾刻意隐蔵行踪于乡野的事。

  “宝月坊⽇子再好,毕竟是个出卖自己的地方。我只想突破这层美丽的牢笼,不想再当任人左右的金丝雀,所以毅然决然的就逃出来找你了。”

  “为何要找我?”要不是他们一行人决定改走醒目的官道,她岂不是得失于此,落拓街头?

  绫罗坚毅而充満个的双眸有力的凝视海格。

  “你是第一个让我感受到‮全安‬的男人。”

  门外的璇儿微微一震。‮全安‬,看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能在海格⾝上体会到这点。

  “我可是个随时会吃女人⾖腐、玩弄女人⾝心的浪子。”他的低笑声中充満温柔。

  “不,那不是‮实真‬的你。我知道我不是你唯一的女人,但我想成为了解你最深的女人。”她的变眸充満自信,散发着成的魅力。

  “绫罗…”他明⽩她的意思,但他没有对女人投注任何感情的打算。就在此时,他隐约闻到一股葯膳香气。“璇儿?”

  听他突然唤到自己,璇儿才震回神志,发觉他正疑惑的回头凝视着她。

  “我…送葯膳过来了。”等她低头跨进房內时,才看到葯膳的汤汁已经溅了好些在托盘上。“对不起!我没把东西端好…”他只是菗出自己的⽩帕垫在端起的碗下,不多责备。

  “这是璇儿,我的小苞班。”

  “他是男仆还是…”她没把供人亵玩的“娈童”两字说出口。

  “她是个女娃儿,是我由路边捡来的。”

  “你好,璇儿。我叫绫罗。”她坚定而有自信的朝璇儿微笑。“知道你是女孩真好,一来不必胡想海格是不是有断袖之癖,二来也可以放心这一路上有个妹妹相互照应。”

  “我…”她尴尬的杵在绫罗的平易近人之下。

  海格听出了绫罗的弦外之音。她想收璇儿做伴侍的妹妹,他却不想让璇儿做别人的下女。

  “璇儿就要和我们分道扬镳,恐怕你这个妹妹是收不到了,”“我没那么快走。等送你们到‮京北‬后,我才回乡去。”她握在⾝侧的小拳将⾐服捏得烂皱。

  “那就请你一路上多指教了。”绫罗伸出纤长的手,将璇儿牵至边。“等我休养好了,我和你一起服侍海格。”

  她称他为海格,而璇儿自己呢?少爷少爷的叫着,⾝分上的不同一直被明确的区隔着。

  “别胡扯了!”海格不悦的沉下脸。“璇儿只是做些随从的杂役,跟你想的那种服侍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璇儿不解的看着他微愠的脸。

  绫罗一愣,会意的微笑着。“我明⽩。那,璇儿,你就尽力做好随从的工作吧,其它的,就由姐姐我担待。”言下之意,万分暧昧。

  “绫罗,我不需要你来服侍我什么!我也不会让璇儿跟到‮京北‬去,只是她这家伙很难赶走。”但元卿说得没错,他的确希望她留下,心底一直在为她的死烂打⾼兴着。

  “只要你平安抵达‮京北‬,我会离开的。”她像是当场挨了他一巴掌似的难堪,抖着嗓子勉強告退。

  “璇儿!”他不顾绫罗的讶异,冲往廊外追上璇儿。

  “海格少爷,你…”她被他吓得手⾜无措。在随时会有人出没的二楼外廊,他居然毫无顾忌的将她困在墙角,面对他的膛。

  “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他的低语中微有怒火。

  “你…又为什么这么坚持要赶我走?”在他⾼大⾝躯的強势困下,她觉得自己分外软弱娇小。

  “你明明知道原因!”他眯起了双眸。“你以为我在和‘四灵’那些厉害的人物手时,还能分心来守护你的安危吗?”

  “你不必守护我,我自己会小心。”

  “放庇!”混帐,为什么每次他一看见璇儿备受伤害的眼神就想痛扁自己,口气⼲嘛这么冲。可是一想到她会受到的波及,他就忍不住焦虑。“你难道就不脑旗点走人,让我安心的应敌吗?”

  “为什么你让绫罗姑娘留下,却一直硬我走?要是真的那么危险,为什么她能留、我不能留?”

  因为他才不会多管绫罗的死活,可是璇儿不同。“你哭什么?”他自己的口气更是不耐烦。

  “我才没有!”可是当她伸手去眼中的模糊时,才发觉海格说的是事实。

  “你跟绫罗比什么?我只是暂时让她在我这里休养,总不能让她无依无靠的流落街头。”

  “她留我就留,除非她走,否则我也不走!”讨厌的泪⽔,为什么挑在这个节骨眼上一直流?她希望自己的宣言能够更有力、更強硬,不带丝毫软弱。

  “你在介意她什么?”他的语气随着脑中切⼊的顿悟柔和了下来。

  不会吧,璇儿如此情绪化的理由,该不会正是他现在所猜测的吧?但这份可能,却让他內心‮望渴‬的悸动愈来愈強烈。

  “我没有特别介意绫罗姑娘,我只是…要求公平的对待而已。”她临时胡诌了一个理由。若不是海格这么一问,她还不会注意到自己反常的反应。

  她困窘的神态让海格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你跟她之间,怎么可能会有公平存在?”

  璇儿疑惑的抬头望向他刚而英俊的容颜。

  “撇开‘四灵’狙杀的危险,难道你都没想过另一项更切⾝的危险吗?”

  “什么?”

  响应她的,是他迅速而火热的深吻。她甚至还来不及反抗,就已被他強悍的双臂紧抱怀中,让她几乎双脚腾空的承接他耝犷的⾆‮磨折‬。

  上次几乎令她窒息的狂嘲再度翻涌而来,但是这一次的更具占有,彷佛在宣告她的一切全是属于他的,任他左右。

  他时而挑弄她的⾆,时而沉重的汲取她口中的柔润,似乎要连她的灵魂一同呑噬。一波波強烈又狂野的亲密感侵袭着她,若非海格耝悍的将她紧紧贴在自己前,她可能会‮腿双‬无力的瘫坐到地上去。

  “你难道没有想过我要你痹篇的危险不是外敌,而是我自己吗?”他微有胡碴的下巴有力地‮挲摩‬着她的脸颊,齿间吐出的低语带有浓重的息。

  她连回话的力气也没有,思绪离得宛如整个人将要融化。

  当他再次出其不意地深深进犯她口中时,她不自噤地发出微弱的呻昑,引发他喉间深沉的狂野叹息。他的大掌重重的抚着她的背,让她柔软的‮躯娇‬紧贴着他的起。

  这种充満情的感觉如野火燎原,让他们忘了何时何地。

  “哎呀!”楼梯那方传来一阵妇人的惊呼。“下去、下去,先别上来,快下去!”

  “娘,你这是⼲嘛啊?”一堆被推往楼下的凌脚步声及三两个少女发出的莫名‮议抗‬拉回了海格的理

  “看来我们吓到刚上楼的人了。”他贴在她的上咯咯发笑。直到他注意到自己的双手有隐隐的颤抖时,才发现这一吻对他的影响力有多大。

  幸好这是走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回小顺子跟你的小房间去吧。”

  当他松开璇儿时,她差点跌倒。她极力保持平衡的抓紧海格扶着她的铁臂,气吁吁。

  她不断眨着尚未聚集焦距的双眸,一时之间无法恢复神智,全⾝仍在微微颤抖。

  为什么每次他的亲近都会对她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他也正疑惑着同样的问题。但看到她不解的神情与酡红的脸蛋,他真想再炽烈地吻下去。天哪,他的自制力为什么会退化到这种地步?他现在该想的不应是品尝她甜美的感觉,而是该如何吓走她、撵她回扬州去。

  “海格少爷…”当她羞怯的抬眼望向他时,因他厌烦的神⾊而楞住。

  他并不喜吻她的感觉。甚至他本不想吻她,只是藉这种方法恐吓她,让她明了跟着他有多危险。

  璇儿像是当头被泼了一桶冷⽔,狼狈又寒掺。

  “谢谢你提醒我你也是项危险因素,我记住了。”她表情僵硬的离开了他的扶持。“你以后有话可以直说,不必…用这种方式。你觉得勉強,我也觉得很反感。”

  “是吗?”他一直盯着她的每一项反应。“我一点也察觉不出你的反感,只感觉到你的陶醉和有待加強的响应…”

  “不要说了!”她的脸庞再度烧红到耳“我虽然要求和绫罗姑娘有同等的待遇,但那是指同行去‮京北‬的事,不是…这种取悦男人的事…”

  “被取悦的不只是我,你也很喜它,不是吗?”

  她应该对海格这句大胆的话破口大骂,但他佣懒而亲昵的语气正融化她的心。“你不能再对我这么做。我说过了,我不希望有任何超越主仆之分的事情发生。”

  “话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讲过。”他开始耍无赖。

  “你别想用这种方式吓走我…”她不自在的暗咳着,希望自己的语气听来強而有力。

  “我决定要和绫罗姑娘一样,跟你到‮京北‬。我们都是女人,你既然都不担心她在此程跟着你会有何危险,你也就不用费心烦恼我的安危”

  他愤而钳起她下巴的动作吓了她一跳,瞥见到他眼中的不悦与愠火更是莫名其妙。

  “别拿你跟她比,你们是不一样的女人。别再让我听见什么你们都是一样之类的话,听到没!”

  好痛,她的下巴快被海格捏碎了。“我…知道了…”

  他狠狠的甩开璇儿后,一直用那双带着怒火的眼眸视她。良久,他的膛不再沉重的明显起伏后,才霍然转⾝下楼,径自忙他的事去了。

  他在气什么?她和绫罗有什么不一样?

  这‮夜一‬,她带着満脑子的疑惑⼊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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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也不要跟你睡同间房了!我简直受不了,受不了!”小顺子一早在楼下打理少爷们的早餐,对着脸⾊惨⽩约璇儿嚷不停。

  “对不起…”

  奇怪,她为什么觉得好累?她昨夜明明很早睡,却愈睡愈疲惫。她明明睡得很香、很沉,醒来之后却有彻夜未眠的虚脫与无力感。她是怎么了?

  “一整夜在那里咿咿呀呀说梦话,吵得我本不能睡!”小顺子火大的把満満一托盘的东西放到她手上。“拿到海格少爷房里去,别打翻了!元卿少爷和绫罗姑娘的我来送。”

  海格把自己的客房让给绫罗,却没有乘机和美人同共枕,反而住到另一间房去。

  花钱嫖是一回事,对突然送上门来的女人,他不会笨到马上贴上去。再说趁人之危,此非君子行径。除非他真对对方有心,否则才懒得贪这下流便宜。

  这是他昨夜多订一间房时的说辞,璇儿的満心喜悦和放心却在送早餐进房的刹那间完全破灭。

  “啊,璇儿。早啊。”绫罗坐在海格房內的梳洗台前绾着头发。“东西搁桌上就好,待会儿我会伺候他。”

  璇儿愣住了。端着一托盘的早餐呆立门口,走不进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个女人长发披散的在男人房里绾头,神态‮媚娇‬。一个男人半裸着⾝子沉睡上,一脸満⾜。这代表着什么?

  “嘘,别吵醒他。昨晚他很晚睡,让他再多休息会儿。”绫罗温柔的过来接走她手上的托盘,搁在桌上后朝她笑着招招手。“想留下就进来坐啊,我们一起用膳吧。”

  “不用了。我…楼下有…”为什么她脑中空⽩得该说什么都不知道?

  “璇儿?”绫罗不解的凝视着她。“你的脸⾊很差,是不是不舒服?”

  她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连该如何响应绫罗的担忧都不知道。

  “你要不要抹抹粉,让自己的气⾊看来好些?”她轻抚着璇儿⽩嫰的脸蛋。“我带了好些胭脂⽔粉出来,全在我房里。你跟我到房里去吧,我替你打扮打扮。”

  “不…不用了。”她呆愣的双眸仍未回神。“绫罗姑娘,你的颈子好像…被虫子叮到,红红一块的,我去替你向楼下的人拿葯…”

  “啊!”绫罗红着脸抚住颈项,随即羞怯的笑笑。“不用拿葯,我待会儿换件带领的⾐服遮遮就行。”

  “可是…”

  “那不是虫子叮的。”她‮媚妩‬的笑着在璇儿耳边低语。“那是给海格叮的。”

  被了,她不想再待下去了!如果海格是想用这种方式刺她回扬州,那他成功了。因为她再也不想见到他,再也不想被他愚弄!

  她匆匆告辞就冲下楼。

  “璇儿?喂!你去哪?你不能东西端上楼就跑走,要随侍在少爷⾝旁啊!”小顺子一边哇哇大叫,一边看着两手端的餐点及她跑远的⾝影。

  说谎、骗子!満口说自己多么正人君子,背地里什么坏勾当都照做不误。

  璇儿躲到马厩里,蜷在⼲草粮堆里偷哭。

  他可以一会儿摆出护花使者的姿态撵她远离这场纷,一会儿热情如火的拥吻她直到不过气来,一会儿又和妖娆多情的成女子翻云覆雨,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

  他只是因为想气走她才故意先吻她、再和绫罗上吗?他凭什么断定她会因此而被他气走、为此伤心?可恨的是,她的确如此。

  海格只是恩人而已,充其量也只是个外形俊美、豪迈霸气的恩人,她能对恩人有什么期待和幻想?昨天他可以伸手救她,今天他可以伸手救绫罗,明天他也可以伸手多救任何一个女人。对他而言,她只是他手下的获救者之一。

  她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知道海格撵她走是因为“四灵”狙杀危机的刹那,她想也不想的就决定留下来。她嘴上说得多好听,为了报恩的承诺、为了不趁人危难时弃之不顾,其实这都不是真正的理由,统统不是!

  她缩在角落草堆里咬着自己膝上的布料,眼泪像断线珍珠一直落。

  她怕海格会有危险,所以不肯走。她担心他,所以不肯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知道这个理由最好别坦⽩说。

  她何必要为他担忧?天下能关怀他的女人那么多,不缺她一个!回扬州算了,别再把这种花花公子惦在心头。

  “解决了吗?”

  “三路人马全杀了,却没一件是我们要的盐务密函。”

  马厩前传来的低声谈震回她的意识,她停下泪⽔,屏息倾听外头的动静。盐务密函,是指元卿和海格查办的机密吗?

  她从角落里爬上前头的草堆中,想听个仔细。

  “上头指示已经下来,所有弟兄全撤往‮京北‬。这里的事,已经由‘四灵’直接揷手处理。”

  “要我把所有监视的人全撤掉?”那人的口气似乎极不甘愿这种前功尽弃的做法。

  “‘四灵’已经直接派人潜在他们⾝边,比你的监视拉近了更多距离。”

  海格和元卿的⾝边已经埋伏了一名间谍!璇儿捂住惊讶的小嘴,因为她知道潜进来的可疑人物会是谁。

  “他们派遣回‮京北‬送件的三路人马全是幌子,密函一定在他们⾝上。所以只要盯紧他们,一定能搜到名堂,大不了⼲脆赶尽杀绝…”

  一匹突然探头袭往粮草方向的巨马吓到凝神中的璇儿,她“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外头两人立即拔刀闪进来。

  “在那里!草堆后头!”

  一阵飞镖扫的声音朝她发来,没到她,却中了阻拦在其中的巨马。马匹因剧痛而扬蹄嘶吼,狂的踏着,连璇儿都有被蹄踩死的危险。

  可是巨马突然在瞬间砰然倒地,全⾝抖动,口吐⽩沫。

  毒!他们的镖上有毒!

  正当她极度恐惧的呆视他们横扫而来的刀影,一声凌厉的呐喊自马厩外响起…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那人牵着一匹骏马在马厩外放声大喊。“再不走,我就把客栈內的人全叫出来,看你们怎么脫⾝!”

  他料准这两名男子铁定曝光不得,一听此言马上飞⾝遁走,不见踪影。

  “小兄弟,你还好吧。”那人牵马⼊內,朝她伸出了手掌。

  “我…谢谢…”她抖着由他搀扶起⾝。因为背光,一时还有不清来人的面目。

  “青天⽩⽇之下竟然也会有盗匪作,他们眼里还有王法吗?”那人安置好马匹,扶着她走回客栈大厅。“小兄弟,你…”他看着光拂耀下苍⽩娇的容颜,一时接不下话。

  璇儿抬头正想道谢时,也愣住了。

  方才救她的男子有若俊秀夺目的面容,与海格刚強悍的气势不同,他是典型的南方美男子,纤瘦⾼挑,五官灵俊,细长深邃的凤眼中更带着一股清灵的气息。

  对方也因她的相貌而征愣住了。

  “真没想到,男人会有小兄弟你这般细致的模样。你打哪儿来的?”

  “扬州。”为了避免他对她的别起疑,她连忙加上几句。“我们南方人很多都长这样,少年时期有点似男似女,等成年后就不会了。”

  “这样啊。”他笑了笑。“我也是南方人,不过少年时倒没你出⾊。”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请问尊姓大名?”璇儿一踏⼊客栈便急着想通报元卿和海格,不想多逗留。

  “我姓慕容,小兄弟,你呢?”

  “我叫全儿。对不起,我还有事,下回有空再好好谢你。”她恭敬的折行了大礼,快快跑往二楼客房,沿途撞了人也只草草道歉而已。

  “啊,刚刚撞我的就是昨天在外廊上和男人亲嘴的那个!”其中一名少女怪叫。

  “真的?”另外两名少女‮奋兴‬的抢着看璇儿的背影。“好可惜喔,那么漂亮的男孩竟然给‮态变‬的爷们‮蹋糟‬了。”

  “才不咧,我昨天在娘后面跟着偷看到,那爷儿好帅、好有男人味,连娘都说从没见过那么俊伟有劲的男人。而且…”

  “而且什么?”两名少女随着她发痴的视线一起转向角落的座位,对着才刚坐下叫茶的慕容公子闪闪放电。

  “天啊,这儿真是地灵人杰。”专出美男子。

  “去去去,我们去他隔壁那桌也叫壶茶!”

  三个雀跃少女的‮奋兴‬低语,叽叽喳喳的吵得没一个人听不见。慕容公子只是滴着冷汗静静品茗,微微望向二楼璇儿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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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路人马都被杀了?”小顺子在元卿房內庒低了嗓子怪叫。

  “我预料的果然没错。”元卿冷静的靠坐在椅背上垂眼。“只要我们一踏出繁华的地方,马上会被对方以盗匪之名赶尽杀绝。”

  “为什么?我们待在热闹的地方真的就比较‮全安‬吗?”璇儿急得十指都快绞成结。

  “现在是太平盛世,如果在大城镇中出了莫名的⾎案,一定会引来严厉的侦查。这一查,盐务的机密就会曝光。对方显然不想把事情搬上台面,只想私下解决。”元卿面无表情的说着。

  除了绫罗之外,他们四人全聚在元卿房內,讨论着璇儿方才偷听到的消息,只有海格一且沉着肃杀的脸⾊,沉默的冷睇璇儿。

  “我不是对绫罗姑娘有偏见,而是…”璇儿不自在的痹篇海格的目光。“潜在我们周围的不速之客,以她的嫌疑最大。”

  “怎么可能!”小顺子第一个‮议抗‬。“人家是堂堂扬州花魁,哪会搞这种厮杀打斗的危险勾当!”

  “可是…”

  “不是她。”海格冷峻的三个字冻结她的焦虑。

  他不相信她的推测,宁可相信绫罗突然冒出来的动机只是为了跟随他?

  “目前看来的确不是她,但她也脫不了嫌疑,”元卿淡淡的看了海格一眼。“否则,她出现的时机也未免太巧了。”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肯定她不是潜进来卧底的人?”她觉得自己強而有力的立场忽然变得很薄弱,只有她一个人在怀疑绫罗。

  加上她昨天才拿绫罗留下的事和海格辩驳,刚才又为海格和绫罗同共枕的事伤心,连都对都自己怀疑绫罗的心态感到可疑。

  她是不是因为嫉妒绫罗,所以…

  “因为要偷密函,住海格是没用的,要住我才对。”元卿淡笑。“她若其是对方派来卧底的,应当很清楚这点。”

  “住海格没用?”

  “海格是以找东西出名,而我以蔵东西出名。只有我才知道盐务密函放在哪里。”就连海格都不晓得密函的下落何在──除非他有心动手搜寻。

  她的小嘴微启,彷佛想说些什么,却又静静的闭上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们厉害的程度远在她之上,就算她没探听到这些秘密,相信他们照样也能应付得很好。反观她自己,没凭没据的就当众质疑绫罗,宛如将自己的私心大剌剌的展示在他们面前,自找难堪。

  “你们的任务真的太危险了,我实在很害怕。”她无神的盯着地板。“我想…海格少爷说得对,我是该回扬州去了。”

  何苦留在这里一无是处,还得亲眼看着海格和另一个女人的暧昧场面。

  “才听到那么一点消息你就吓坏了?之前咱们被一路打杀过来时,你怎么不喊害怕?”

  小顺子才不信她的歪理。

  她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盯着地上,等待他们的响应。

  “好,你今天就准备准备,明天一早上路回扬州去。”海格斩钉截铁的语气狠狠的刺进她心里,也粉碎了她微小的期望…

  他不挽留她,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犹豫也没有。

  门外轻轻传来的叫门声,中断了她原本想开口对海格说些什么的势子。

  “对不起,我找璇儿,她在这里吗?”绫罗温柔的细语隔着门扉传⼊。

  “有事吗?”她开门看见绫罗手上正拿着一套姑娘⾐物。

  “原来你们都在这儿。”绫罗扬眉笑看房內的人一眼。“璇儿,我带出来的⾐服里有件満适合你的,我刚刚才把它修改得小一点,你穿穿看吧。”

  “我…”她回头望了望房內三人,看到海格绷紧的表情,心就沉⼊更深、更冷的黑洞里。“谢谢你,绫罗姑娘。我明天就要赶回扬州,还是扮成男儿⾝比较方便。不过还是谢谢你。”

  忽然间,海格当着大家的面,一言不发的将正行礼告退到一半的璇儿拖往房外,吓得所有人张口结⾆。错愕之余,没人注意到后面靠在椅背上的元卿微微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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