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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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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的一个浪漫月夜,思麟原本打算和海雅耳鬓厮磨、彻夜绵,居然被他的一句话,搞成海雅整夜以泪洗面的凄凉景象。

  “你到底对海雅做了什么?”思麟气急败坏的追杀到敬谨王府。

  “我会对你的老婆做什么呢?”元卿一副没‮趣兴‬的表情,坐在奇石花亭里读他的《方舆胜览》。

  大清早的跑道别人家谈自己的老婆,一听就知道思麟铁定是求不満…昨夜闺房失和。

  这关他元卿贝勒什么事?

  “我只不过是问海雅,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攻心而犯哮,结果才一提到你的名字,她就哭个没完。”思麟一掌拍在石桌上,一庇股坐在元卿⾝旁的雕花凳上,用鼻子重重哼出心中所有不満,吓得在旁边应侍的奴婢频频发抖。

  元卿一个手势,便把他们⾝边的闲人全支走。

  “我元卿何德何能,竟然让你在闺房之中都不忘提及,真教我不知该⾼兴还是该担心。”看来⾼兴的成份似乎比较多。

  “你还笑!”思麟大为恼火。

  “要我哭给你看的话,恕难从命。”他开心的合上书。

  “坦⽩从宽,抗拒从严!”思麟病捌鹚滔潞莼埃丫挥行那楹驮浯蚬⒍等ψ樱渎砩险怈?br>

  “你是不太容易当他人的面发火的人。但只要碰到你心里真正在意的部份,就很容易喜怒形于⾊。”元卿突然像个算命术士似的悠然分析。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让你评论我。”

  “你很在乎海雅。”

  “废话!”不然他何必一早跑来元卿家质询。

  元卿优雅的扬起嘴角。“我敢说你对海雅的重视,比你以为的还要多。”

  “不管什么重视不重视,我…”

  “你或许认为你只是有点喜海雅,但我可不这么认为。”元卿不理会思麟,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你爱海雅,爱得太深,深到她已经影响到你的个了,你都还不晓得。”

  思麟一愣,定眼不语。这是他被人击中要害时的标准反应。

  “你告诉我这些话是何用意?”思麟沉下了方才的急躁,冷静自己的头脑,连眼瞳也转为理智而清澈的半透明琥珀⾊。

  “若你远赴沙场,是海雅会舍不得你,还是你比较舍不得海雅?”像在谈天说笑般,元卿把一项天大的危机摔进思麟脑中。

  “远赴沙场?”他是很怀念金戈铁马的‮场战‬生涯,但是敏锐的第六感指示着:事情恐怕不单纯。

  “我觉得是你比较舍不得海雅。因为你用情太深,比海雅付出的感情还多。”元卿端起亭內鸟笼放在眼前,逗弄着金丝雀,透过精雕细琢的笼子看着思麟。

  他看似在逗鸟,但思麟很明⽩,元卿深沉冷的眼神正如鹰一般的盯着他。

  “别告诉我,海雅犯哮的原因就是你。”思麟极度不希望得到这个他不愿接受,却可能最大的答案。

  “我只是提醒她该知道的事情?纾⊥跻舶阉藿锻醺脑颉?br>

  “你!”

  元卿冷笑一声。“你居然到现在还瞒着海雅。怎么,怕她知道真相后会离开你?你承受不起这样的结局?”

  “海雅是个爱作梦的女孩,你为什么要用残酷的事实去粉碎她的梦想?”思麟的双拳咯咯作响。

  “这种不‮诚坦‬的虚幻爱情是无法长久的。”元卿怡然自得的起⾝,轻轻挂回鸟笼。“你若是真想和她长相厮守,就该一起面对所有的现实问题。”

  “海雅不像你我,有顽強的意志力,她只是个脆弱的女娃儿…”

  “她若真那么脆弱,你就甭再打和她⽩首偕老的主意。”元卿背对着他,倾着脸斜眼冷视。“她必须够坚強,才能追上你的脚步,跟你相守一辈子。这是必然的考验。”

  “你为什么要这样她?”思麟当然知道海雅必须有成长,两人感情才能地久天长。但只要随着时⽇增长,她自然会有所学习,在思想上变得更成,犯不着在这种时候硬她接受挑战。

  “因为时间不多了。”

  什么时间不多了?思麟愈来愈觉得事情不寻常。

  “你以为自己在狩猎当⽇反制了别人的诡计,在皇上面前风风光光的化解了危机,别人就会因此放过你吗?”

  别人?“你是说豫王府的宣慈贝勒?”思麟霎时寒气人。“他那次在皇上面前摆我一道德事已经了结,他还想怎样?”

  元卿耸耸肩“抱歉,我虽然知道他想‘怎样’,可是我不能告诉你。”

  “我们到底还是不是朋友?”思麟怒问。

  “是啊,我们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好友啊。但宣慈也是我相多年的知己,总不能为了偏袒你而得罪他。”元卿冷眼琊笑。“而且你应该记得我曾说过,你和海雅要是在秋狩当天太过招摇,我会采取什么狠毒的伎俩报复你吧?”

  “你就这么讨厌海雅?”

  “谈不上喜。”元卿口气冷漠。

  “元卿,海雅到底哪一点惹到你?你我是这么多年的好友,我什么心底话没对你说,我什么快悲伤没与你分享?二十几年深厚的情谊,你为什么要刻意摧毁,硬是得我不得不恨你?”思麟紧紧拉住元卿的手肘怒问,他不相信向来和他以心心得元卿,竟会对他如此残酷无情。

  元卿微微一笑,乌黑人的眼眸像两泓深泉,清而离。“情谊再深有个庇用?你还不是照样为了一个女人跟我撕破脸。”

  思麟心头一震,才意识到自己行为上的怪异。对啊,他从不和元卿吵架,也从不对他怒颜相向,没想到刚刚竟说出自己会“恨”元卿这种话。他怎么了?为什么一想到关于海雅的事,自己就会变得如此易感焦躁、过份认真而斤斤计较?他不是这样的人啊!他一向都大而化之,笑看世事,游戏人间的。

  他为什么变了?

  “所以我说你太在乎海雅。”元卿轻轻一叹,微微一甩手,就挣脫了思麟的箝制。“在乎到你的个都变了,你却还不知道。”

  是吗?思麟愣住。

  他只不过不太想让海雅受到伤害,只不过想时时刻刻守在她⾝边,只不过脑中分分秒糜诩会浮现她的影象,只不过是有点贪恋于她甜美的笑厣、有点喜她任又多情的浪漫格、有点沉醉在她温柔雪⽩的怀抱、有点陷溺在她楚楚可人的依赖眼神里…

  “思麟,以前你玩过多少女人,在多少舂宵夜里风流,你可曾在心底留存过她们之中哪一个人的影像?”元卿幽然的低昑。

  没有。他甚至连自己碰过哪个女人都不太清楚。

  对他而言,女人像花。再美的花,也只能昅引他剎那间的流连与回顾。他不可能为了区区一朵小花,就改变自己随心所的自在生活。

  他记得自己经常与元卿四处游,把酒阔论⾼谈,谈人生、谈理想、谈‮家国‬天下、谈塞外跃马,就是鲜少谈及女人。

  对他们来说,女人只是生活的调剂品,传宗接代的工具。

  ⽇⽇深杯酒満,朝朝小圃花开。自歌自舞自开怀,且喜无拘无碍。

  这是他和元卿奉为座右铭的生活态度,曾几何时,他竟然变了!他心里老浮现同一个女孩的影子,嘴里念的老是她的名字,随时随地心里老是想着她的事。

  她吃葯膳了没?惧马症好些了没?连⽇来拼命练马术,她⾝子会不会太劳累?庭院里的牡丹很美,不知摘下来为她揷在发髻上配不配?她现在在做什么?是否也像他现在一样,在惦记着对方?

  思麟震惊的捂住嘴。他本不是这样的男人!这完全不符合他向来的生活方式。他什么时候变了?

  “你已经爱她爱得不可自拔了,你都不知道。”元卿边扬嘴角,边举手逗鸟。

  自诩风流情圣的思麟,不晓得经历过多少女人的软⽟温香,却从不给予一丝一毫的真感情。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娃儿,竟轻轻巧巧就将他的心手到擒来。

  “你已经不再是自在逍遥的思麟贝勒了。”元卿笑着缓缓步向正厅。“海雅就是困住你的人,也会是你致命的弱点!”

  而这正是敌人设立陷阱,打算彻底毁灭思麟的绝佳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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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雅终于知道自己被嫁进硕王府的原因。

  “阿玛这么做也是为你好。”海雅同⽗异⺟的哥哥海格温婉的劝着,说尽好话也止不住她的泪。

  佟海格原本是因为听说妹妹二度犯哮,心里一直担忧挂念着,⼲脆亲自上硕王府探视她。没想到海雅一看到他,就穷追猛打的问佟王爷硬要将她嫁⼊硕王府的內情。

  “阿玛太过份了!”海雅两眼哭得像兔子似的‮肿红‬。

  “他是舍不得你啊!”海格挥汗如雨的拼命安慰。“今年八旗选秀女,凡家有十四至十六岁女儿的八品以上文武‮员官‬,都得将女儿送⼊宮內听候挑选。海雅,以你的姿⾊,铁定会⼊选为妃嫔。一旦你进⼊了宮中,就等于与家人生离。虽不是死别,但是阿玛怎么舍得?你是他的宝贝女儿啊!”“阿玛为什么别人不选,竟选思麟家让我嫁?”她任的伏在海格前又捶又骂。

  “你忘了吗?”海格叹了口气。“阿玛总是三不五时的套问你,心里喜的士什么样的公子。你可知道,阿玛为了要顺你的心,让你嫁⼊四府美男子中的硕王府,花费了多少心思。”

  “原来…阿玛是为了我才把我嫁进硕王府?”她双眸一片泪光,傻傻的抬头望海格。

  “阿玛把能打动硕王爷心坎的奇珍异宝都尽力弄到手,就连自己最宝贝的三幅画也狠心割爱,当作聘礼送出去,才让硕王爷心动,答应让你做他的儿媳妇。阿玛太疼你,本舍不得送你进宮,从此⽗女俩相隔,再难见面。让你嫁进硕王府,至少他还有机会偶尔来探望你。”

  海雅停止哭泣,満眼都是对老⽗一片苦心的感动。她不知道原来她的幸福与快乐,是阿玛如此用心良苦经营的。

  “这个,”海格见她不再伤心,便从⾝旁侍卫捧着的宝盒中取出一样东西。“这是阿玛要我顺便带给你的礼物。”

  “西洋玻璃手镜!”海雅惊讶的捧起清晰晶亮的玻璃镜子,镜中反的自己,睫⽑上还闪着泪珠。

  “阿玛知道你爱漂亮,生怕自己哪里丑了脏了,他千方百计的托人向西洋教士买到这面小镜子,让你可以随时随地带在⾝边。”

  “对不起,我误会阿玛了…”

  “你被哭啊!”海格又被吓得手忙脚。好不容易才让她停下眼泪,怎么一下子双眸又蒙上一层泪⽔?

  “我是个坏女儿,只顾着自己,都不知道阿玛为了疼我受多少苦。”

  “阿玛若知道你说这些话,一定会很开心、很安慰的。”海格心疼的搂着怀中的泪人儿。“乖,不哭了…”

  “你抱着她做什么?”

  门外一声狂爆的怒吼,吓到在屋內相拥的兄妹俩。

  “思麟…”

  海雅还来不及解释,就被思麟一个快速強猛的手劲拉离了海格,重重的跌进他怀里。

  他才刚从元卿家返回府里,一踏进偏厅就看见她和一名俊美清逸的男人搂搂抱抱,心头怒火马上冲上脑门。

  “青天⽩⽇之下,你胆敢在硕王府公然‮戏调‬我老婆?”思麟散发着“你不要命了”的骇人架式。

  “‮戏调‬?我这是…”

  “给我滚,否则我马上宰了你!”他強忍着杀人的念头,额上青筋暴凸。

  “思麟,你误会了,他是我哥哥。”被困在他怀里的海雅连忙开口。

  “哥哥?你的哥哥还真多!”连宣慈那种混蛋,她也是照样拿来当“哥哥”叫。

  “思麟贝勒,我的确是海雅的哥哥。我是佟王府的…”

  “滚!”

  思麟肃杀的眼神震慑到每一个人,海格说到一半的话悬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他的命令里充満火葯味,没有转圜的余地。

  “思麟,他是…啊!”海雅本来不及申辩,就被思麟耝鲁的拉出偏厅,往他们的月华苑大步踱去。

  “海格哥哥,谢谢你来看我!你回去记得告诉阿玛,说我也很想他,谢谢他的礼物…”海雅一边被拖回房,还一边不怕死的朝海格叫唤。

  海格不知该做何反应,就任他俩私下解决吧!虽然有误会,但海格对思麟的态度略表赞同,自己的老婆当然不能任人随意搂搂抱抱,但至少思麟并没有把指责的箭头指在海雅⾝上。看来自己的妹妹嫁了个真正会疼她的男人。

  只是,他怎么和传闻中风流倜傥、玩世不恭的思麟贝勒不太一样?

  好像太专情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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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是我哥哥,我亲生哥哥。”海雅和思麟一回房,马上郑重发誓。

  思麟合上门,斜眼看着坐在花厅里正经八百举手发誓的海雅。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径盯着她。

  他当然知道那是她的亲生哥哥,两人长得一张极为相似的脸,任谁都看得出她和海格是亲生兄妹。可是那不是重点。

  任何男人靠近海雅,他都会觉得浑⾝不舒服。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变得非常易怒,觉得对方很欠扁,就是看不顺眼!

  这到底是什么感觉?他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是在费英东亲近她的时候。费英东是他的沙场好友,他当然知道费英东不会对海雅有非份之想,但他看了就是不慡。

  这一次是海雅的哥哥和她依偎拥抱,他看了更是超级不慡。本不必想原因了,反正他不慡就是不慡!

  “你怎么醋劲这么大啊!我都讲这么明⽩了,你还在气什么嘛?”海雅跑到他⾝边,扯着他⾐角无辜地抗辩。

  “我吃醋?”

  “吃醋也要看对象啊,自己的哥哥有什么好嫉妒的。”

  吃醋?思麟脑筋一向灵活,可是这会而突然反常失灵,好像有点转不过来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这是我阿玛托他送来的西洋玻璃手镜,很漂亮吧!”她赶紧将镜子拿出来献宝。

  “家里又不是没镜子。”没事送面照妖镜来⼲嘛?避琊啊?

  “阿玛知道我喜照镜子,特地送我随⾝携带啊。”她一面说说笑笑,还不忘一面揽镜自照。

  “够美了啦,还照什么照!”嘴上这么说,他却低下头跟她的小脸凑在一块儿,抢着看镜子里的反

  一看思麟的面孔映在镜中,海雅的心猛然一跳。虽然两人早就⽇夜耳鬓厮磨,天天相依相守,可是在镜中看到他魅惑人的俊容,好像很陌生,却又很悉。就像初次看见镜中风采俊逸的帅气男子似的,她竟然觉得有点意

  “你怎么脸红了?”思麟由镜面盯着她看。

  “你…你别贴在我脸旁,好热喔。”

  “你热我不热。”他照贴不误。

  她实在不知该如何逃避內心怪异的羞怯与喜悦,从镜中逃开思麟火热的视线,转眼一看,反而更清楚地看到他贴近她的人面容。

  近看思麟实在是种享受。这样完美的面貌应该是梦中的梦幻英豪才有的,在现实的世界看到如此棱角分明、⾼鼻深瞳的俊伟男子,实在令人不噤陶然。

  尤其是他微翘的长睫⽑,像是一把浓密的小扇子,让那双打眼更具倾醉女人的魔力。只要他一笑,大眼弯弯弓如弦月,把她整颗心都昅⼊那两泓琥珀⾊的透明世界里。

  “小心口⽔滴下来了。”

  “啊!”思麟一句话吓醒了神游太虚的海雅,她连忙用手捂住嘴巴。丢死人了,口⽔居然…咦?没有啊,嘴边⼲⼲的啊!

  “在这边。”他动作迅速的吻上她的红,⾆头也不安分的探进去游历一番。

  “你…”海雅‮劲使‬一推,脸上一片通红。“你又吃我⾖腐!”

  “我哪有!”他故作可怜的用鼻尖磨蹭她粉嫰的脸颊。“是你坏心引我,我哪有吃你⾖腐?”

  “我引…你…”她的话里有断断续续的笑声。

  “对啊,你刚才一直用你那双媚眼瞄我,故意微启红,摆出一副很撩人的神情,看得我好难为情。”他的双不断贴在海雅⽩皙的颈上爬行。

  “不要搔我庠!”她摆出一副“我警告你”的剽悍表情,却因为颈上酥庠难忍,一个噴笑声,毁了她原本想要展现的英雌气魄。

  思麟亲昵的搂着她,两人咯咯笑成一堆,还彼此像小猫似的用头磨蹭对方的颈项,搞成一头发也不在乎。

  思麟抱着海雅半坐半躺在贵妃椅上,两人笑累了,就靠着彼此的脑袋休息。海雅在他散发的独特气息与温暖的体温簇拥下,觉得舒懒无比。

  小时候依恋的士⺟亲的怀抱,长到后思麟的膛是她最渴慕的依靠。但是这份幸福能持续多久?这个男人的温柔她能拥有多久?她真希望就此沉溺在思麟怀里,再也不愿醒来,因为现实生活中有太多的阻拦,横亘在他们亲密的小世界里。

  为什么事事不能尽如人意?她的要求不多,只想和思麟一辈子在一起,为什么这点小小的心愿会有那么多阻力?

  “思麟,你刚娶我时一定很怨我吧?”她伏在他怀里,蜷着娇小的⾝子,躲在他的世界里。

  “没有很怨,普通怨而已。”看来她已经知道佟王爷与他家联姻的內情。

  “我是跟你说正经的,不要嘻⽪笑脸!”她的手指恼火的戳着他的口。

  “我一直很正经啊!”思麟被她戳得忍不住噗嗤一笑。

  “我很认真的问你。”她翻过⾝子,跪坐在思麟‮腿两‬之间。“我不在乎你与我成亲时对我的感觉如何,我只想问你现在的感觉。你…”海雅凝视了思麟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你喜我吗?”

  “很喜!”

  他答得毫不犹豫,⼲脆俐落,着实让海雅吓了一跳,却忍不住心底隐隐的甜藌与喜悦,差点忘了她下面接着要问的事。

  其实思麟也被自己不假思索的坦⽩答复吓到,只不过他依然保持平稳的面容,让海雅完全看不出方才他心里漾起的小小涟漪。

  他不只很喜他,不只如此…

  “在你所接触过的女人当中,最喜我吗?”

  “嗯。”他像是中了小魔女的蛊惑,只要是海雅开口问的问题,他都只能不由自主的老实回答,无法隐瞒或抗拒。

  看着海雅认真谨慎,小心翼翼的晶灿双眸,神情担忧却不失娇柔,他发觉自己似乎看到有点痴

  “那和元卿比起来呢?”

  “什么?”他有点恍恍惚惚,不太懂她的意思。

  “我是说…”她努力呑下一口口⽔,壮好胆子再度开口。“元卿和我比起来,你比较喜谁?”

  “元卿和你?”他挑⾼眉⽑怪叫起来。这是什么怪问题?“元卿和你有什么好比的!”就像叫他比较手指和脚趾似的,这要怎么比?

  “你…”她心头愈来愈凉,几乎不太敢问下去。“你比较喜元卿?”

  不对劲!思麟静默两秒,一看海雅泫然泣的伤心表情就知道有问题。他坏坏的打定主意:咱们就顺⽔推舟玩下去!

  “对。”他故作无奈的叹口气。“我的确比较喜元卿。”

  海雅的神情几乎可以用“崩溃”二字代替,两只大眼睛绝望到一滴泪也流不下来,颤抖的双也逐渐青⽩。

  “你是…你是什么时候染上这种怪癖的?”

  好像他得了什么怪病似的。“大概…从小和他在一起惯了,不知不觉中就⽇久生情。”

  再怎么生也生不出爱情的啦!思麟窃笑。

  “他真有这么好?”海雅不甘心的含泪‮议抗‬。元卿的确长得很好看,可是她也长得不差啊!“他有好到让你宁可喜男人,也不愿爱女人吗?”

  “我哪有不爱女人?”海雅不就是女人吗?他愈来愈觉得莫名其妙,却又好像嗅到问题的苗头在哪儿了。

  “你这个…”海雅双眼充満愤恨与怨妒。“你这个男女不拘、老少咸宜的风流痞子!不要脸!”

  思麟被她这声愤怒狂吼吓呆了,好一会才不解的笑道:“我男女不拘、老少咸宜?”

  “你还装傻!”她两手用力推他膛,非但没推动他一丝一毫,自己差点因为反作用力往后面倒下去。

  还好思麟快手一拦,否则这尊菩萨就要滚到地上去了。

  “你平⽇老爱动不动就和我腻在一起,却还不忘在我背后和元卿偷情,两个大男人公然在庭院里不规不矩!”

  “偷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这位“当事人”怎么全然没有印象?

  “少摆一脸无辜相!”他的一脸无知差点软化她的意志力。“那天你和元卿在亭子里又搂又抱,要不是我亲眼瞧见、亲耳听到你承认,打死我都不相信…”

  你有断袖之癖!

  思麟马上意识到她后面要接的这一句,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

  “你还笑!”她捶打着笑倒躺在贵妃椅上的‮大硕‬⾝躯。“你像我这样的‮纯清‬⽟女也骗,像升龙客栈那对卖唱老女人也嫖,你竟敢不要脸到‘男女老幼、照单全收’的地步!”

  “噢,‮纯清‬⽟女!‮纯清‬女!”他按着肚⽪,狂笑得不可抑遏。

  “休想随便笑笑就打发过去!”她气得气连连。

  不行,要冷静下来才能和他谈。深呼昅,闭眼睛,把该说的话在脑中演练一遍,以免⾆头打结。

  “思麟,如果我真的成为你和元卿之间的阻碍,我…”她咬紧下许久,才终于开口。“我愿意自动退出,返回娘家去,不必劳烦你和元卿‮心花‬思来赶我回去。”

  “啊?什么?”他笑得有点忘我。

  “我说我不需要你赶!你若嫌我碍着你和元卿的好事,我可以自动滚回佟家去。”她吼得太用力,连眼泪都差点震出来。

  “如果你早两个月说这些话,我还真的会很感你哩!”他一手撑着脑袋,斜躺在椅上说。

  “早两个月?”海雅眨巴闪着泪光的双眸。“那现在呢?”

  “现在嘛…”他闭上眼,悠哉游哉的故意不说下去。

  “你快说呀。现在呢?”她紧张兮兮的抓着他的⾐领追问。纵使只有一点点希望,她也不放弃。

  “现在喜你的成份好像比较多了。”

  “比元卿多吗?”她睁大了眼睛,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紧迫盯人,好像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他学海雅的动作,俏⽪的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正打算开口说话‮逗挑‬她时,门外传来仆役慌张的大叫声…

  “思麟贝勒,皇上圣旨到,请即刻到正厅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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