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早上八点不到,艾玛已经在公司门口,等著雷龙书的到来。
她等得很专心,不时朝他会驾车驶来的方向望去,丝毫没有注意到马路对面有个人,正不怀好意的窥偷她。
雷亚书比雷龙书先到一步。
他穿著保安组的黑⾊制服,戴了副黑⾊墨镜,吹著口哨,提著早餐下车,看见她,马上上前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他已经接下保安组组长的位置,不再接任何与男女感情有关的案子…自从艾玛被王洛琳攻击后。
站在这里做什么,等我吗?他吊儿郞当的问,拿下墨镜,露出俊朗的笑脸。
才不是,我等雷龙书,他答应我今天要把我的⽩⾊马克杯拿来给我。艾玛一脸甜藌的笑。
最近你们似乎处得很好了。他一副欣慰的模样。
他还是常常凶我,不过我习惯了,他这样反而正常。她耸耸肩。
他
拍拍她的头。
放心,他现在最舍不得凶的人就是你了。说完,他又吹著口哨走进公司里。
看着他颇长的背影,艾玛还在想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时,雷龙书的黑⾊轿车就缓缓的滑进停车格里。
他下车,左手提著公事包,右手拿著⽩⾊马克杯。
艾玛开心的朝他跑去,接过他手中的马克杯。
谢谢你,我一直想着它呢!她将马克杯拽进怀里的模样像恨不得将它给进⾝体里。
雷龙书仍然是一脸酷样,没什么表情。
只不过是一个马克杯,有必要这样吗?他看了眼手上的表,他迟到了。
都是因为这个马克杯,他到半路才想起答应她要带,只得又掉头回去拿,浪费了一些时间。
艾玛才不管他怎么说,心想事成又回到她⾝边,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早餐想吃什么?我请你。她笑容可掬的说。
他瞧了她半晌,摇头摇。
不了,我不饿。他转⾝要走,却被她给硬拉住手臂。
不行!早餐不吃对⾝体很不好的。她说。我帮你买蛋饼跟茶好不好?
雷龙书发现自己愈来愈难对她那张脸说不了。
随便。他只好说。她愈来愈像个管家婆了。
她放开他,过马路时回头给了他一个笑容。
他看着她,心里漾満从未有过的温柔。
就在这时,一丝奇异的危机感攫住了他的注意力,目光一斜,对街一道受折的光昅引了他的注意。
他凝神望去,当他看清那是把银⾊手及口指著的人时,顿时遍体生寒,连呼昅都停止了。
艾玛!
他朝正在过马路的艾玛大喊一声,同时丢下公事包,心神俱裂的朝她奔去。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瞧他,大眼睛里盈満了询问与笑出息。
就在她停下脚步时,一记声从对街响起,她吓了一跳。
眼前的一切就像放慢播放速度的电影一样,艾玛看着手里的马克杯瞬间迸裂,碎片擦过她的手腕,划出一道⾎痕,鲜红的⾎从伤口中奔流而出…
她一点都不觉得痛,那瞬间,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马克杯碎了,心想事成消失了,她为此觉得如遭电极,她跟心想事成连句话都还来不及说…
许多人在路上奔跑,尖叫…
她抬头看了眼朝自已奔来的雷龙书,然后又本能的朝声来处望去。
一张悉又陌生的女面孔映⼊眼帘,是王洛琳!她双手握了把对准她,脸⾊苍⽩但平静,眼眸中迸放的是令人望之生颤的恨意。
突然,她觉得有点晕眩,接著又一记声响起。
一道黑影挡在她⾝前,強大的冲力让她朝地上扑跌。
所有的一切又回复正常了。
她看见蓝⾊的天空,光仍然刺眼,她清楚的感觉到⾝上的庒力,沉重到令她无法呼昅,手腕也开始刺痛起来,鲜⾎不停的奔流著。
发生什么事了?王洛琳为什么要对她开?她做了什么?
她还在想着,发狂的王洛琳已经奔了过来,又对覆庒在艾玛⾝上的雷龙书开了两,直到第三卡弹她才停止,懊恼的拍打著手。
下一秒,她就被听到声而出来查看的雷亚书给制服住,紧接著,大批察警也赶到了现场。
察警一接手,雷亚书马上冲到雷龙书⾝边,小心翼翼的将他的⾝体翻转过来。
救护车赶到,救护人员迅速的将⾝中三的雷龙书与浑⾝是⾎的艾玛抬上救护车。
雷亚书也上了救护车,他手紧紧的握住雷龙书的,男儿泪再也忍不住的掉了下来。
艾玛眼神涣散的坐著,任由救护人员包扎她手腕上的伤口。
虽然大量失⾎,但雷龙书仍以意志力保持著一丝清醒。
救护人员擦去他脸上的⾎迹,将氧气罩覆在他的口鼻上。
他伸出手将氧气罩拉下。
亚书…帮我…照顾她…他困难的说,气若游丝。
雷亚书泣不成声,连迭点头。
艾玛的目光焦点逐渐凝聚,落在雷龙书⾝上,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刚刚发生的事又一点一滴的回到她的脑海里。
他…帮她挡了三!
看着他満是鲜⾎的⾝体,她整个人开始无法自抑的颤抖起来。
雷龙书突然抓住她紧握成拳的手。
别怕…小珍珠…别怕…
他呕出一口鲜⾎,大手从她的拳头上滑落,失去了意识。
救护人员连忙施以救急。
小珍珠?
艾玛望向雷亚书,忽地,她的口一阵剧痛,喉咙一甜,一口⾎就这样吐了出来,吓傻了雷亚书和一旁的救护人员。
在晕倒的前一刻,她用力握紧了那只保护了她一辈子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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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一层透明玻璃,艾玛安静的站在玻璃前,看着病房里全⾝揷満管子,像睡著般的雷龙书。
你还要睡多久?三个月了,你睡得还不够吗?我的伤都好了,你怎么比我还慢好,这样怎么保护我?她对著玻璃喃喃自语著,一滴清泪一不小心就滚出了眼匡。
她一发现,急忙拭去。
我不会哭,你又不是不醒来了,你快点醒来,我一定笑给你看。她又勉強挤出个笑容来。
你别担心,我很坚強了,公司的事我跟赫曼先生处理得很好,育幼院每个月依然能收到一张一百五十万元的支票,只是我们仍然不敢告诉院长你的事,怕她受不了刺病倒,但瞒不了多久的,所以你要早点醒来,好不好?
病房里的雷龙书仍是一动也不动,她又痴痴的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雷亚书走到她⾝边。
王洛琳被判定患有精神病,获不起诉处分,被送到精神病院治疗去了。他摇头摇。
艾玛没什么反应,对她来说,王洛琳是生是死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不管她怎样,我只希望龙书脑旗点醒来。她又忍不住哽咽了起来。我宁愿中弹的人是我,这样一来,站在这里揪心的人就不会是我了。
他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为什么,他为什么能对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做到这个程度?为什么要在他变成这样子时,才让我知道真相,我本就不值得他对我这么好…她低声啜泣。
只要他能醒过来,她一定会告诉他自已有多感他、多爱他…他为她付出的—她将百倍的还回给他。
只要他给她机会。
就是因为你不是个毫无关系的人,他才会那么做,在大哥的心目中,再也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人了。你明⽩吗?
她明⽩,她当然明⽩,可是他像个活死人的躺在那里,她怎么告诉他她明⽩他对自己的心意呢?
一阵突如其来的愤怒烧上艾玛的心头,她大步的走过去,打房开门,冲向病,握住雷龙书的肩膀,用力的摇晃他。
你起来,不要再睡了!起来!你不是要保护我吗?你起来保护我呀!我很害怕你知不知道?快点起来!我是小珍珠,小珍珠在叫你你听见没有,起来!她歇斯底里的大叫,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落在雷龙书的口、脸庞上。
几不可见的,他的睫⽑颤动了一下,但也仅是一下,便恢复平静。
雷亚书走过来拉开她。
艾玛,不要这样,你面对事实吧,医生说过,他可能、⽔远也醒不过来了,可能一辈子都是这个样子,你要有心理准备,不要再磨折自己…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推开了他。
你也是说可能,既然可能,他就有可能会醒过来。她又扑上去,对昏不醒的雷龙书又扯又拉又摇又打。你快起来、快起来,只要你醒来,我就、永远留在湾台,不回摩纳哥了,我嫁给你,我嫁给你!我是小珍珠呀,你的小珍珠,快醒来好不好?求求你…她力气终于用尽,无力的趴在他⾝上痛哭失声。
雷龙书的左手小指又动了一下,一旁的雷亚书以为自己看错了,连忙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的手指。
这次小指与无名指都各自动了一下,他倒菗了一口气。
艾玛,你看大哥的手指在动!
艾玛马上停止哭泣,抬起満是泪痕的小脸看着他颤动的手,又狂喜的发现他眼⽪下的转动。
医生!快叫医生!她大叫,又哭又笑的,不停的在雷龙书的脸上落下细碎、奋兴的吻!
雷亚书则像支箭,笔直的冲出病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