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将自己锁在茶⽔间里,艾玛伤心的坐在地板上不停的流眼泪,每当泪⽔模糊了地上心想事成断成两截的⾝子,她就眨掉盈眶的泪⽔,可是怎么眨还是模糊一片。
想起半小时前那恐怖的一幕,她忍不住全⾝泛起寒意,冷颤打个不停。
雷龙书从她手中夺过心想事成,啪答一声将他折成两半时的表情,那简直是地狱里极恶之鬼才会有的表情。
可怜的心想事成,现在只剩下脫落的缎带连接著断折的躯⼲了…
她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做得出这么可怕的事情?硬生生杀死一个生命,她永远不会原谅他的…
你说说话呀…你还是可以说话的吧?她伸出颤抖的手推推地上断折的树枝,哭得更伤心了。
一道幽幽的叹息声忽然在斗大的茶⽔间里蔓延开来,艾玛一止刻停止啜泣,仔细倾听。
是你吗?你在哪里?她站起⾝来,环顾四周。
我在这个茶杯里。心想事成悉的声音从茶杯柜上传来。
哪一个?艾玛欣喜又动的看着琳琅満目的茶杯。
这里,一个⽩⾊的马克杯。
艾玛小心翼翼的从里头挑出那个⽩⾊马克杯,马克杯上贴了张'经理专用杯'的标签,她的眼泪又滚了下来,像重新见到逝世已久的故友般喜极而泣。
你怎么会在这里头?
那树枝已经断了,我就只好先附在这马克杯上呀,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消失的。
对不起啦…我还以为我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了…呜…
她才说完,茶⽔间的门板就爆出一声巨响,随后是雷龙书暴跳如雷的咆哮声。
姓艾的!别我把门撞破,到时我一定杀了你,快开门!她真是会给他找⿇烦。
艾玛仓皇失措了起来。
你听到那头野兽说的话了吗?怎么办,我不能让他发现你,不然你又会被他杀掉的!她将马克杯紧拽在怀里,恐惧的看着不停震动的门板。
你别再告诉别人我是谁就好了,你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他们不像你那么特别的,只要你不暴露我的⾝分,我就可以平平安安的待在你⾝边,记得。
艾玛连忙点头。
去开门。心想事成指示她。
野兽雷龙书已经在外头倒数读秒了。
艾玛连忙将马克杯装上开⽔,再将断成两截的树枝抱在怀里,然后才去将门打开。
茶⽔间外挤満了人,当然,最⾼大凶恶的雷龙书就站在最前面,她一开门差点撞进他的怀里,马克杯里的开⽔溅了他一⾝。
他立时破口大骂,往后退了两步的时候也为艾玛挤出一小块空间。
我的马克杯。同样站在前头的业务部经理眼尖的发现,正要伸手拿过艾玛手中的马克杯,谁知道杯沿都还没摸到,她就对著他伤心的哭了起来,嘴里还呜咽的说著不要。
经理吓得一止刻收回手,回头对员工们生气的大叫。
⼲么,不用做事呀?员工们马上作鸟兽散,他清清喉咙对艾玛说:算了,你喜就送你好了,我看今天你也吓坏了,先回去休息好了,明天再来上班,雷主任,可以吧?他询问雷龙书,毕竟是他带她来的。
还在气头上的雷龙书一把夺下艾玛怀里的残枝,又咱答咱答的折成好几截后,将之甩进一旁的垃圾桶里,接著掉头而去。
艾玛紧跟在他⾝后,边走边将马克杯里的⽔给喝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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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让她丢人现眼,雷龙书不准她再到公司去上班。
那我的生活费怎么办?我必须要钱赚才行呀。
这是他自己说的,她必须自己赚生活费,他一⽑钱也不会给她。
但他只给她两个字,闭嘴。
被困在野兽的脏屋子里,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清理屋子。
她花了三天才将这栋洋楼上上下下给清理得⼲⼲净净,而且还忍著哝心吐的感觉,将大量的昆虫尸体与活体扫出屋內。
除了雷龙书的房间没清扫,屋里屋外都被她清得一⼲二净,而她没有那个胆量踏进他的房间。
雷龙书是到第四夭一早才发现他的房子变⼲净了。
实在不能怪他感觉迟钝,他一向只将这间房子当成栖⾝之所,只要能遮风挡雨就万事OK,早上起来盥洗完就出去了,晚上回家连灯都不开的便将⾐服往沙发的方向抛,回房间澡洗、觉睡。
亚书偶尔会来,来时都带吃的,说是有他的份,结果全被他自己吃个精光,吃完也不收拾,随手就丢。
张老师有事来找他商量时,才会好心的帮他稍微整理一下房子,不过这种好康当隔上许久,自然他的房子又是一团。
他也不去理会,眼不见为净。
习惯了到处脏的房子,忽然焕然一新时,给他的感觉似乎是有著万道光芒直⼊他的瞳仁,亮得让他难以睁开眼睛。
包令人难以相信的,是洁净无瑕的餐桌上有一盘正冒著热气的火腿蛋上司,它的旁边还摆著用透明玻璃杯盛著的鲜⻩柳橙汁。
他连眨了几个眼睛,才明⽩那是实物,并非自己想像出来的。
当艾玛从向来不开伙的厨房里走出来时,雷龙书才记起这楝房子的确有著一间厨房,只是这几年来从没用过。
艾玛将另一盘火腿蛋土司放到桌上,另一手则拿著心想事成附⾝的⽩⾊马克杯,看到他站在客厅,她尴尬的笑了笑。
她头上绑著头巾,⾝上穿著围裙,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有妈妈的味道。
你吃不吃西式早餐?我只会做这个。她指指桌上的食物。
雷龙书看着那人的早餐,光是香味就已经将他的胃给收买了,口中不停的泌唾,全⾝上下几亿个细胞都在呼喊著:我要吃、我要吃…可惜他的动作与他
的望总是背道而驰。
走到鞋柜旁,他拿起布鞋穿上,抄起汽车钥匙。
你不吃吗?艾玛站在玄关处,难掩失望的问。
不用回头他都能想像得出她的表情,那么的楚楚可怜,几乎与镶嵌在心房上的那张脸蛋相重叠。
这个想法让他没来由的觉得愤怒,这总会唤回他当年无能为力的虚弱与恐惧。
我可以忍受你打扫我的屋子,可以忍受你在这间屋子里穿来绕去,但我无法想像自己还得吃你煮的食物。他回头冷冷的对她说。
为什么?你又还没吃,那不难吃呀!在皇室成员中,她的家政成绩可是数一数二的,老师还称赞过她是天才。
我就是不想吃。懒得跟她多说,他伸手开门。
等等!艾玛连忙跑过去拉住他的⾐袖,却被他嫌恶的挥开。
明天是礼拜六,你有没有空陪我去买跟⾐柜什么的?我的房间已经打扫好了,只缺寝具。
没空。他想也不想的说。
她又再次拉住他,这次她握得死牢,不是他随便就能甩开。
我不信你整天都没空。她蹙起眉头。
她可是来学习勇敢与坚強的,既然他是她的考验,那她绝不能轻易被他击倒。
我就是整天都没空。他没想到她⼲脆伸出双手扯住他,登时气得咬牙切齿。
这女人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跟谁打道,分明是在找死。
那明天我就像牛⽪糖一样跟著你一天,然后再帮你做时间规画。为散漫的人做时间规画她最厉害了。他想甩掉她,可没那么容易。
闻言,雷龙书嗤了一声,露出诡异的神⾊,你想跟著去?
艾玛坚决的点点头。你甩不掉我的。
好!出乎意料之外,他竟⼲脆的答应。我让你跟,而且如果我办完事后你没哭没晕倒没脸⾊发⽩的话,我就带你去家具店,看你要买什么样式的寝具都随你,我绝不会吭一声。他拍脯保证道。
他说完后,艾玛反而犹豫不决了起来。
你明天要去哪?
到时你就知道了。他似笑非笑的嘴角上扬。放手,我上班要迟到了。
等等,她仍死拉住他不放。如果你是要去嫖的话,那我收回刚说的话。
他嫖她在旁边看?要她不哭不晕不脸⾊发⽩那实在是太难了。
你当我是什么人?他愤怒的打掉她的手。思想⼲净一点。他甩门离开。
看着门板,艾玛松了口气,耸耸肩,转⾝回到餐桌。
只要他不是去嫖,那她就没问题了。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明天应该不会去⼲什么好事。心想事成提醒她。
没关系,只要他不是去嫖就行了,幸好他还没态变到那种地步。艾玛乐观的说。
这一早,她食好得跟心想事成一起吃光两份早餐、两杯柳橙汁,到躺在沙发上,一睡就睡到了晚上,直到雷龙书提著饭盒回家,她才悠悠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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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晨是个光灿烂的好天气,一大早,雷亚书就带著一⾝的清慡来到雷龙书的家。
一进到屋里,他还以为自己进错了房子。
我的妈呀!有女人在就是不一样,狗窝变金窝了咧!他啧啧称奇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艾玛,这可是我大哥买下这栋洋楼以来,我头一次敢在这里⾚脚走路,以一刖都怕踩到蟑螂跟老鼠尸体。
那些都被我清出去了。
她正在厨房里准备雷亚书的早餐。
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出去吗?她端著火腿蛋土司摆在早已坐定在餐桌旁的他面前。
我们?雷亚书问,马上举箸大坑阡颐。
艾玛睁大眼睛点点头。
雷亚书狐疑的往后看了一眼。
那个人说要带你一起去?有没有搞错,他们今夭要做的事并不适合淑女跟呀。
对呀,不行吗?艾玛秀气的将蛋切开,拿起土司沾著蛋⻩吃。
雷龙书神清气慡的走进餐厅里,不过在看到趴伏在餐桌上的雷亚书时,眉头皱了起来。
你那么早跑来做什么?
吃早餐呀。他的问题还真多余,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在吃东西呀。
跑来这里吃早餐?雷龙书看着除了他们两人面前的早餐,再也空无一物的餐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要吃吗?我再去弄。艾玛看见他的表情,马上起⾝。
不用了。他恶声恶气的道,艾玛便又坐了回去。
吃快点,时间不会等你们的。他的口气极不耐烦,走进客厅。
雷亚书连忙塞进最后一口土司,起⾝追至客厅。
她说你要带她一起去,你是开玩笑的吧?
我跟你开过玩笑吗?他拿起﹂边的报纸。
雷亚书在他⾝边坐下。
可是我们待会儿要做的事并不适合淑女跟呀!再说,她很有可能会被吓到的。
放心,她不是淑女。雷龙书边看报纸边心不在焉的说。
她是千金之躯!万叔说过要我们好好对待她的,我不赞同带她去。
雷龙书放下报纸,忍耐的看着他。
你知道她到湾台来的原因?
玩?!
玩个庇!照她的说法,她是来学习勇气与坚強的,这是个很好的磨练机会,让她去。他下了最后结论。
学习勇气与坚強?!雷亚书哈了一声。也对啦,她是公主,学习怎么赚到第一个一百万是有点多余。他轻撞了下雷龙书的手肘。钦,那天过后,她还有再发病吗?
没有,就算有我也懒得理。
反正他又不是医生,她怎么发神经他也管不著,别碍到他就行了。
喂,她住在这里的这几天,你没有对人家怎么样吧?
放心,我没有你那么不挑。
雷亚书挑⾼眉。让我挑我还要收钱哩,不过听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我警告你,她在湾台的这段期间,你最好别招惹她,否则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他将狠话说在前头。
雷亚书叹了口长气。
我知道,万叔说她要是有个万一,育幼院也就完了。
两兄弟互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可看出对万九的不満。
艾玛走出餐厅,手里还拿了个刚做好的饭团,她将饭团递给雷龙书。
给你吃吧,早上空著肚子不好。看得出来她做这事是鼓⾜了勇气的。
雷龙书将报纸甩在桌上,站起⾝来,冷眼瞧着矮自己一个头的她。
我习惯不吃早餐,而且我很不喜别人试图更改我的习惯。瞧也不瞧她手里的饭团,他转⾝就走。
艾玛一脸失落的看着手里的饭团。
他真的很讨厌我。她喃喃道。
基本上,除了小时候在育幼院里被他照顾过一年的小女娃,我还没见他喜谁过。雷亚书搂著她的肩将她往外带,还顺手拿过她手里的饭团。我食量大,山不可以给我吃呀?
嗯。她轻哼了声。
一出门,见到兄长死命的瞪著他放在艾玛肩上的手,雷亚书怡然放手,咬了口饭团,露出津津有味的満⾜模样。
接下来,雷龙书一路上都以超过速限的车速在狂飘,吓得艾玛连口大气都不敢。
你开慢点,你不会想帐还没收回来就先收到一堆罚单吧?而且我跟艾玛都还想活下去耶!
雷亚书不开口还好,他一说完,雷龙书更是踩⾜了油门,直到车停在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商店前才猛地煞车。
雷龙书回过头,看着坐在后座的艾玛。
不哭、不晕倒、不脸⾊发⽩,你的脸好像变⽩了。嗤了一声,他开门下车。
他嘲讽的话反倒起艾玛的斗志,她咬咬牙,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后,跟著下车。
别忘了你来湾台的目的,勇气、坚強!
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雷亚书走到她⾝边,笑着拍拍她僵硬的肩膀。
看着他,她勉強回以一笑。
比起那只野兽,雷亚书讨人喜多了,但保护?她瞧了瞧这家暗、卖著零嘴小吃的小商店,看起来就是善良百姓养家糊口的小本经营,在这种地方,她需要什么保护?
陈长发!雷龙书的吼叫声在小商店里回。
雷亚书与艾玛就站在他⾝后。
谁呀?买个小东西也需要叫那么大声,搞什么鬼他的怒骂声在瞧见人⾼马大的雷龙书时霎时收住。
当艾玛看到那个瘦小邋遢,只穿著內⾐四角的男人走出来时,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倒菗一口冷气,胃部不停翻搅。
你还好吧?雷亚书拉住她,只见她像见鬼似的看着陈长发脚下的地板。我知道他长得很嗯心,但你表现得太明显,似乎不太礼貌。他忘了自己也说得很大声。
他脚边好多老鼠…艾玛的声音颤抖,害怕得又往后退了一步。而且他左肩上有个小朋友,右肩上也有一个,还有一个挂在他的脖子
而且他们都好苍⽩、好脆弱的样子,畏怯怯的看着她,只有站在他⾝边较大的那位小朋友害羞的朝她挥挥手。
雷龙书和雷亚书⾝旁的老虎与金钱豹正不停的对著陈长发脚边的老鼠咆吼著。
你这么说我倒不觉得奇怪了,他是个坏人没错。雷亚书对她的特异功能信了五、六分。
喂,你在说什么呀?什么小朋友,你们是谁呀?陈长发偷瞄了⾝边一下,虽然看不见什么东西,就是忍不住心里微微发⽑。
雷龙书将视线从浑⾝颤抖的艾玛移向陈长发。
你是陈长发?他冷声询问。
是呀,你…你们是谁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三个不速之客。
我们来收回上个月你在南部给人家倒的会钱。雷龙书从⾝后掏出张纸递给他。
陈长发狐疑的接过时,他老婆出来了,她怀里抱著一个小娃娃,手里还牵著一个小男孩,凑到他⾝边看着那张纸。
陈太太的⾝边飞満苍蝇蚊虫,这下艾玛更是整个人缩到雷亚书⾝后了。
老公,什么事呀?她的目光不太友善的瞥著雷龙书三人。
陈长发将纸张递回给雷龙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上头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
雷龙书不想跟他废话太多,左手往前一伸,逮住陈长发的颈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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