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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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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蕴如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仿佛要下雨了,心中不噤犯嘀咕,自己⼲嘛闲着没事,一直跟着人群走?现在可好,找不到路回家了。

  环顾四周,全都是⾼楼大厦,她摸摸头发,努力地想记起公司的住址。

  她是趁着Janssen开会,偷溜出来做产前检查,当时还自以为聪明,没让任何人发现她跑出来,而且Janssen也不会知道产检的结果,现在可好,聪明反被聪明误,明明知道自己对台北街头不悉,又是个路痴,还不知死活的一个人跑。

  她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准备打电话找人求救,她现在几乎可以想见Janssen对她大吼的情形。

  她无精打采地往‮共公‬电话走去。

  “对不起,‮姐小‬。”

  蕴如听到背后有人叫她,马上转⾝,看到一位⽩发苍苍的慈祥老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蕴如笑问。

  “想跟你问个路,好几年没回来,路都不一样了,我找不到方向。”

  “喔…”慈如在心中大叹这位老“遇人不淑”竟然找上她这个路痴,她自己都路了,怎么可能会认得她要问的路?

  “我有住址。”

  蕴如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老就拿出一张纸条给她。

  老天有眼,她得救了。她看到纸条上写着Janssen公司的名称和住址。

  她急切地拉住老的手,‮奋兴‬地说:“老,我知道这个住址,我正好在这个地方上班,我带你去。”说着,她拦下一辆计程车。

  老看着这个显然已经乐疯了的女孩子,不懂她在开心什么。不过老还是坐进了计程车。

  计程车司机看了住址之后,古怪地看了她们一眼,随即说道:“你们在下一个路口右转,直直走就到了承德路二段,不需要坐计程车吧!”

  “啊!”蕴如看到老和计程车司机看着她的表情,不由得涨红了一张脸。真是太丢脸了!她急忙道声歉,扶着老下车。

  “对不起,老。”走了一段路之后,蕴如低声对老说。

  “没关系。”老安慰她,随即挥了挥手上的纸条问道:“你也在这里工作?”算是工作吗?蕴如考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吃东西、看书是她的工作,反正有领薪⽔就算是工作。

  老闻言笑了笑。她觉得很奇怪,怎么有人会胡涂到不知道自己公司怎么走?“你在哪一个部门工作?”她没有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又问道。

  蕴如摇‮头摇‬。“我不属于任何一个部门,我帮总裁工作。”

  “总裁?”老显然吓了一跳“你是说Janssen?”

  “你认识Janssen?”蕴如吃惊地问。

  老笑着点点头,颇有深意地说:“我跟他很。我就是要到公司找他!”“这么巧啊!我出来的时候总裁正在开会,现在应该是快结束了。既然老你跟总裁很,应该可以暂时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来烦我。”

  老吃惊地看着她,奇怪她对自己的顶头上司,怎么会用这种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老问。

  “我叫商蕴如。”蕴如不疑有他地回答,随即开心地指着眼前的一栋⾼楼“到了,我不用挨骂了。”

  “挨骂?谁会骂你?”老疑惑地问。

  蕴如嘟起嘴巴,咕哝道:“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骂我,就是总裁。”

  Janssen?!老看着⾝旁年纪轻轻的女孩,不懂自己的孙子为什么要骂她?前一阵子她一直催Janssen回‮国美‬,但是他迟迟不归,只来了通电话,说在‮湾台‬有重要的事要办。至于办些什么事,他又不说清楚,得她只好跑回‮湾台‬,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他怎么可以一个人待在‮湾台‬,把未婚丢在‮国美‬不闻不问的!

  蕴如一走进公司,直接把老带进总裁办公室,倒了杯茶放在她的面前,并坐到她的对面。

  老仔细地打量眼前的女孩,缓缓地问:“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但是我怕自己太唐突了。”

  蕴如从不认为有什么问题可以称之为唐突。“老,你要问什么就问,如果我能回答的,一概不隐瞒。”

  老闻言也就不客气了,直接提出自己的问题。“你‮孕怀‬了吗?”

  蕴如露出笑容,原来是这个问题。“对。我‮孕怀‬了,已经五个多月了。”老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看她也不过二十岁左右,竟然‮孕怀‬了。虽然现在未婚‮孕怀‬很普遍,但是她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位脸上洋溢着天真笑容的女孩,会是个随便的女孩子。

  蕴如觉得老的表情很有趣,她从来不为自己未婚‮孕怀‬的事情烦恼,就算是有烦恼,也只是在刚知道自己‮孕怀‬时,挣扎在堕胎与否的边缘。一旦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她就満心期待的等着他的到来,不论未来会如何,她都不后悔。

  “我知道你一定很想问我几岁。”蕴如笑说,然后主动回答:“我下个月才満二十,还没有结婚,是个未婚妈妈。”

  老闻言更觉吃惊,不过也对她洒脫的态度留下深刻的印象。

  此时,Janssen开门走进办公室。

  “Janssen。”老一看到他,马上开口唤道。

  Janssen看到老时愣了一下,随即难以置信地大喊:“,你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说Janssen受到的震撼很大,那蕴如就是快被吓死了,她跟这位慈祥的老说了半天话,没想到她是Janssen的

  “来看你到底在忙些什么大事,竟然跑来‮湾台‬将近三个月,还没有听你说要回去。”老佯怒的说。

  Janssen饶有深意地看了一脸惊恐的蕴如一眼,才缓缓地说道:“,我真的是在忙一件大事。”

  “噢…”老不敢苟同地说:“我倒想听听你在忙什么大事。”

  “你的曾孙算不算大事?”Janssen打趣地反问。

  “曾孙?”蕴如和老异口同声地叫出来,老一脸吃惊,蕴如则是満脸怒气。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蕴如火大地瞪了Janssen一眼,随便想也知道Janssen想跟他说些什么。

  Janssen在她的面前,开口闭口就是要她注意⾝体、注意孩子,尤其是前一阵子她感到胎动,没想到这个大男人比她还要开心,天天坚持要陪着她,美其名是要陪孩子,不过以她对他的了解,本就不会相信他的鬼话,说穿了,还不是要她点头答应尽快嫁给他。现在他出现了,Janssen肯定会利用这个机会,让她屈服在老的威严下。眼不见为净!她站起⾝,也顾不得礼节,用力拉开隔壁休息室的房门,气冲冲地走了进去。

  老震惊地听到门被“砰”地一声关上。刚刚蕴如一直对她很有礼貌,但是现在她的态度跟刚才简直有天地之别。

  “,你不要怪她。她是在跟我发火,不是针对你。”Janssen苦笑的说。“为什么?”老认为事情不对劲,而且她也猜到了十之八九,于是缓缓地问道:“她肚子里的孩子该不会是你的吧?”

  “果然英明。”

  老看着紧闭的房门,又看着Janssen一脸得意的模样,感到难以置信。她暗自庆幸自己的心脏够強壮,不然肯定当场休克。

  “我看你跟她的年龄应该差了将近十岁。”

  Janssen点点头“我跟她差了八岁,但是,年龄本不是问题,现在相差十几岁的夫比比皆是,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好。那她‮孕怀‬了,你们为什么不结婚?难不成你要让我的曾孙变成私生子?还是你存心欺骗人家小女孩?你可不要跟我说是她‮引勾‬你,我看得出她很天真,不可能会耍手段骗男人。你跟Ada的婚事正在筹备中,你却在‮湾台‬骗了个女孩子,连孩子都快生出来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老指责他。

  Janssen坐到老对面,正经的说:“,有些话我要跟你说明⽩。我从没有想过或说过要娶Ada,我跟她是朋友,我们本不可能结婚。我在离开‮国美‬之前已经跟她谈过,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还坚持要筹备婚礼?”

  “那好。”老决定快刀斩⿇。虽然她受西方文明熏陶多年,但骨子里还是个道道地地的‮国中‬人,她是不会让自己的曾孙沦为私生子的。“我作主,你们在‮湾台‬结婚,‮国美‬那一方面由我来解决。”

  Janssen一听,露出一个微笑,他当然很⾼兴能够得到老的支待,不过…“。”Janssen指指紧闭的房门,知道蕴如一定在里头大动肝火。他叹了口气解释道:“现在的问题不是我不娶她,而是她不愿意嫁给我。我之所以一直待在‮湾台‬,就是要求她点头嫁给我。”

  “为什么她不嫁给你?”

  “我们有误会。”Janssen回答,随即灵光一闪,心想,的出现说不定可以使事情有所转机。他坐到老的⾝旁,靠近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老听完Janssen的一番话,露出満意的笑容,说道:“只要不让我的曾孙变成私生子,我什么都帮你。”

  “谢谢!”Janssen⾼兴的搂了搂她,心中不噤感谢老天,事情终于快要解决了,他也不用时时刻刻担心她会忽然离去。

  “蕴如,我们快点走吧!”老走到蕴如的房门口说。

  蕴如抬头看着眼前精力充沛的老。她原本以为老会帮着Janssen说服她嫁给他,但是令她吃惊的是,老不但没有站在Janssen那边,反而跟她同一个鼻孔出气,把Janssen丢在一旁。

  她原本也为这种情况欣喜,可是最近几天她可不开心了。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Janssen了,因为老一直紧守着她,不准她去上班、不准Janssen来看她,也不准她去找Janssen。

  听着隔壁房间的咳嗽声,蕴如有点不舍地看了两个房间中间相连的门。前几天就常常听到Janssen的咳嗽声,他没有去上班,也没有人照顾他吃东西,不是她不愿意,而是老不准她去照顾他。

  谤据老的说法是,她要好好地教训这个“不负责任”的孙子,让他尝尝被遗弃的滋味,理由是,Janssen让她‮孕怀‬了,却不娶她。

  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就令她觉得內疚,因为事实本不是这样,是她不想嫁给Janssen,不是Janssen不愿意娶她。

  “,我想留下来照顾Janssen,放他一个人在家似乎不太好。”蕴如终于决定不陪老去逛街,要留在家里。

  “你理那个负心郞做什么?”老不由得怒斥“他是活该感冒受罪,谁教他让你‮孕怀‬了却不娶你。”

  “事情不是这样的,是…哎呀!”蕴如大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教她怎么说嘛!“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老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拉着她往门口走去。“今天是美好的星期六,天气还算不错,我们早点出门。”

  “…我叫我妹妹陪你去逛街好不好?反正她男朋友现在在成功岭受训,她正好闲得发慌。”

  “不行。除非Janssen娶你,否则只要有我在,我就不准那小子接近你,他至少要离开你五步以上的距离。”

  壁又传来令人心悸的咳嗽声,一声声都在挑动她的同情心。

  蕴如知道自己大可以跟着老出门,但是她敢肯定自己会玩得不开心,既然心都悬在Janssen⾝上,她出门做什么?

  “,我真的放不下心,我还是留下来好了。”蕴如坚持道。

  “不行,除非Janssen和你结婚,否则就算他死了,我也不准你去看他一眼。”老比她还要坚持。

  “我…”

  蕴如为难地拉着自己的头发,决定先照顾Janssen比较要紧,反正老的签证只有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她就一定得返回‮国美‬,那时再毁婚也来得及。当下最要紧的事是Janssen的病,所以就当作是说个善意的谎言吧!

  “我会跟他结婚的。可是如果你不让我照顾他,让他病死了,就算是我想嫁也没得嫁了。”

  “你说你要跟他结婚?”老为求肯定,再一次问道。

  “对,我保证会跟Janssen结婚。”蕴如不疑有他地再次肯定。

  “好极了。”老満意地点点头,心知她宝贝孙儿的苦⾁计终于奏效。“既然你们要结婚了,我就不能反对你去照顾他。现在你可以打电话给你的妹妹,叫她来陪我上街了。”

  蕴如闻言,开心地露出一个笑容,连忙打电话叫舒岚过来。

  老看到蕴如心急的模样,強忍下得意的笑声,故作正经地说:“先叫他去看个医生,要不然一直咳,还真是吵人。”

  蕴如点点头,快步走向中间相连的房门。

  躺在上的Janssen一听到门打开的声音,连忙把手上的报表蔵在枕头底下,把被子拉上来盖住头,又咳了几声。

  这两天他的喉咙都快发炎了,不是因为感冒,而是为求真,所以硬是着自己猛咳,弄得喉咙痛死了。

  蕴如真是狠心,让他咳了那么多天还不来看他一眼,他原本想要放弃,现在可不用了,他在被子底下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蕴如坐到他的上,摇了摇他。“Janssen,你还好吧?”

  Janssen把被子拉下来,露出可怜兮兮的一张脸,又声⾊俱佳地咳了一声。蕴如看着他,他的脸⾊实在不像是个病人,可是又看他咳得那么厉害…“你要不要去看医生?”蕴如扶他坐起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烧。“我没事。”Janssen故作虚弱地回答。

  “你没事?我怀疑!都不能下上班了,还说没事。”

  Janssen拉住她的手,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老

  “她说她要和你结婚了。”老来到蕴如的⾝后,对Janssen挤眉弄眼。“真的吗?”Janssen‮奋兴‬的问。

  “当然是…”假的,蕴如在心中回答。不过知道老在⾝后,她不好说实话,只好暗自决定,私底下再跟Janssen解释。“当然是真的。”她对他使了个眼⾊,以为Janssen会了解她的意思。

  Janssen露出一个笑容,因为就算是了解她的意思,他也会假装不懂。他放开她的手,连忙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红粉‬⾊的丝绒盒,一打开来,⼊眼的是一只钻戒。“这只戒指我放在⾝边很久了,终于可以把它给你。”说着,就要把它套进她的中指。

  蕴如想把自己的手给缩回来,心中奇怪怎么会演变成这等局面?但是Janssen不放手,硬是把戒指套进她的中指。

  他把她拥进怀里,对比了个OK的手势,老见状才満意地从房中退了出去。Janssen低头在她的发际落下一吻。“我爱你。”

  这句话打破了蕴如心中的浪漫感觉,她推开他,匆匆地转头看了⾝后一眼,见老已经离去,她开始用力地想把手中的戒指拔下来,嘴巴还不停地说:“我刚才是碍于在场,所以才说要嫁给你,现在离开了,我要收回我的话,我不会嫁给你。”Janssen抓住她的手,制止她的举动。“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我不屑当什么君子。我要把戒指拔下来。”

  “我死也不会让你拔下来。如果让我发现你把戒指拔下来,不管你是不是怀着我的孩子,我一定会把你打一顿,听清楚没有?”Janssen警告道。

  “你是小人!我现在怀疑你本就没有生病,这本是一个骗局。”

  “是又怎么样?”Janssen不在乎地回答:“重要的是你就要成为我的子了。”“你…”“你不是很重承诺的吗?”Janssen打断她的话“你既然如此重承诺,就不应该反悔你刚才在我和面前所说的话。”

  “可是…”蕴如一时语塞。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她答应过Ada,现在又答应Janssen,她真的是快晕倒了,自己现在不管站在哪一边,都是说话不算话。Janssen看到她的表情,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摸了摸她的脸颊。“把对Ada的承诺忘掉。”

  “你怎么知道我对Ada有过承诺?”蕴如皱起眉头看着他“是不是我大哥告诉你的?”

  “你说呢?”Janssen反问。

  一定是的!蕴如火大地心想,一般人都批评女人是长⾆妇,她觉得她大哥当个长⾆公肯定是绰绰有余。

  “我跟Ada什么关系都没有。”Janssen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继续解释:“我原本想要等Ada到‮湾台‬之后再跟你解释清楚,但是已经没有必要了,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们之间是清⽩的,她跟你说的一切都是谎言。相信我,我一向敢做敢当,若我做了,我不会瞒你,但是如果我没做,也绝对不会承认。”蕴如看着他,有股冲动想相信他,但是她的脑中闪过Ada哀戚的面容,心中奇怪怎么会有女人肯拉下脸哀求另一个女人?她为什么要说谎?没有理由啊!

  “Baby…”

  “你不要说了。”蕴如打断他的话“我现在脑中一团混,等我想清楚之后再谈,好不好?”

  Janssen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以后再谈。”他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但是不准你把这只戒指拔下来。”

  蕴如低头考虑了一下,点点头“我答应你。”

  Janssen对她露出一个笑容,飞快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他心中暗下决定,目前解决问题的最大关键在Ada,他找了她好几天了,都联络不到人,但是他一定要请Ada来‮湾台‬一趟,把事情彻底地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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