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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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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采绿‮姐小‬,二少爷不在。”

  终于能⼲净清慡地站在夏家大门外的应采绿,在听到夏之筝不在家的消息之后,一张原本甜得腻死人的小脸蛋登时垮了下来。

  “喔!没关系,那我下次再来好了。”

  三天后。

  “对不起,采绿‮姐小‬,二少爷不在。”冷漠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什么,又不在!那大哥哥究竟跑去哪里玩了?”抓住栏杆,应采绿不噤仰⾼小脸,逸出清脆却又含失望的嗓音。

  “二少爷没代。”

  “怎么这样嘛!大哥哥是不是故意不见我?”应采绿暗自嘀咕好几声。

  啊!对了,她可以从那里偷偷溜进去。

  “采绿‮姐小‬,您常常出⼊的那处栏杆已经重新整修过,为了您的‮全安‬,请您别再冒险。”

  应采绿登时将眼睛瞠得老大。

  讨厌!他们怎么会知道那条秘密捷径?

  “我知道了。”咬了咬下,应采绿沮丧地松开放在门上的手,准备回家。

  “采绿‮姐小‬。”

  应采绿紧急止步,満脸希冀地重新趴在门上,以为守门的人好心地想告诉她夏之筝的下落。

  “采绿‮姐小‬,请您以后别再来了。”

  “为什么?”应釆绿哭丧着一张脸问。

  “因为二少爷已经出外去,短期之內是不会回来了。”

  不知经过多少年,小女孩终于长大了。

  在这段漫长的时光里,应采绿完全没有夏之筝的消息。

  至于她,则在历经许多事后终于与应家脫离关系。

  她在⺟亲満含愧疚与不舍的注视,以及应夫人⺟女的冷眼笑睇下,‮奋兴‬无比的搬离自她小时候就带给她无穷痛苦的“家。”

  然后,她租了间小鲍寓,再分期买辆小绵羊机车,幸运的,在一间肯雇用她的咖啡店工作,开始过着属于她应采绿的生活。

  当然,一旦离开应家,就表示她与应又麟已正式划清界线。呵,虽说八成是她的个让她⽗亲察觉到她难以掌控,所以⼲脆将她扫地出门,不过,她可是乐得与应家切断关系呢!

  只是,她既然与应家再无瓜葛,她⽗亲自然不可能再帮她负担⾼额的大学学费,所以为了支付自⾝的开销,她不得已只好休学。

  她决定只要存够钱,就设法将⺟亲接过来和她一块儿住,以免她⺟亲成天都要被应家那对⺟女‮蹋糟‬。

  “采绿,二号桌。”情姐对着发呆的应采绿喊道。

  “呃,来了。”猛一回神的应采绿将抹布丢回吧台后,连忙将情姐递来的冰咖啡送至二号桌。

  小情咖啡屋,位在巷口,周遭办公大楼林立,店面虽然窄小,仍旧昅引不少客人上门光顾。

  服务完二号桌的客人后,应采绿瞄了眼腕表;此刻正好是下午两点,客人不多,所以她才会一时恍神,回忆起以往的点点滴滴;想来,除了与夏之筝相处的愉快回忆外,其余的过往,还真让她有种不堪回首的感触呢!

  时间过得飞快,眼看就要打烊了。

  “采绿,你辛苦了,这个月的薪资我已经算好,下班前记得要拿喔!”

  小情咖啡屋的老板情姐是位三十多岁,‮立独‬又自主的现代女、而且也是应采绿羡慕以及学习的对象。

  “嗯,谢谢情姐。”应采绿很感谢情姐适时伸出援手,给她了这份待遇不错的工作;没错,虽说是端盘子的服务生,可是只要收⼊有盈余,情姐都会多给她一些额外的加班费,让她的生活不会过于拮据。

  “傻瓜,谢什么谢,其实是情姐要感谢你才对。自从你来我这间店后,店里的客人明显增多,这大概是因为我的眼光好,雇用了位漂亮的小朋友呢!”情姐得意地笑说。

  “情姐,你就别开我玩笑了,我看那些客人八成都是来看情姐的。”

  “采绿,你才别开我…”

  叮铃…突如其来的铃铛声让两人下意识地同时转⾝。

  情姐对着进门消费的客人喊出:“光临。”

  “光…”应采绿好像被口⽔给哽到般,陡然没了声音。

  应采绿不敢置信地瞠着一双大眼,‮勾直‬勾地盯住那名从容走⼊店里、动静之间皆有某种神秘感的俊美男子。

  是他!

  不,不是他!

  他虽然像极了夏之筝,但是、但是…

  应采绿,镇定一点。

  算算看,她已经有多少年没“亲眼”见过他,所以,她会认不出他也是理所当然的呀!

  包何况,他绝不可能是夏之筝的!

  先甭提她从未在报章杂志上得知过夏之筝的消息,在此之前,她也已经厚着脸⽪多次前往夏氏大宅打听过他的消息,然她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不知。

  简单说,夏之筝就如同在这世界上蒸发,除非他愿意现⾝,否则她恐怕连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此刻走⼊店里的人应该是夏氏集团第一顺位的接班人…夏之殿才对。

  可是,她虽如此认为,但她为何会有这么烈的反应?

  就好像是,只要他们再度错⾝而过,她就必须等上好几年才能有与他相逢的机会。

  “采绿,你怎么了?”情姐碰了下她僵硬的肩膀。

  明明打烊在即,谁知客人又上门消费,在不便赶人之下,情姐只好对应采绿小声的说抱歉:“采绿,今天可能会耽误你下班的时间喔!”

  “没、没关系,不过情姐,我的手脚现在好像不太能够被我使唤,你能不能替、替我招呼一下客人?”她不仅神⾊不对劲,就连声音也在颤抖。

  应采绿突如其来的反常模样的确让情姐好生讶异,但基于顾客为尊的宗旨,情姐只得先隐忍住満心的狐疑,前去招呼客人。

  情姐不得不承认男子长得好看,莫怪乎应采绿会一时失常,因为连她都有些心动呢!

  男子注意到情姐的异样后笑了,无声的笑了。

  然,男子这一笑却让一直在‮窥偷‬他的应采绿心跳霎时漏跳半拍。

  真的好像他!

  将抡起的拳头搁在红上,应采绿好怕自己一忍不住会当场喊出他的名字来。

  她赶紧背对他,不断地昅气再昅气。

  稳住呀,应采绿!假如你认错人,丢脸算是小事一桩,可如果夏之殿把你认错人的糗事告知夏之筝,那你岂不是无颜再见他?应采绿暗自叮咛着自己。

  “采绿,那位先生要一杯热咖啡,不加精、不加糖。”回到吧台来的情姐站在她⾝后出声。

  应采绿吓了一跳,连忙应声:“好,我、我马上弄,马上弄。”

  情姐霍然噗哧一笑“瞧你紧张的,我看还是我来弄好了,以免客人等上一晚也喝不到你煮的咖啡。”望着散了満地的咖啡⾖,情姐笑笑地将脸颊红通通的应采绿给推到一旁去。

  “对不起啦!情姐。”没办法,她真的控制不了自己。她真的好希望此刻正翻阅着商业杂志的夏之殿是她心目中那位无人可取代的大哥哥夏之筝,因为,她真的好想、好想他。

  但,话又说回来,就算他真的是夏之筝又如何?他是否还记得曾经有个小女孩向他求过婚呢?

  她可是连一刻都没淡忘掉过去的种种,她那句再认真不过的童语就如同在她的脑海中烙了印般,让她想忘也忘不了。

  至于他,呵,怕是忘了对她的承诺吧?

  要不然,他明明知道她是谁、住哪儿,怎会‮忍残‬得连一点消息都不给她。

  怎么?怕她对他死烂打?还是说,有其他因素存在?

  啧,应采绿,你现在才感到自卑好像太晚了吧!况且,你不是从不把自己的⾝份背景给当作一回事?应采绿想着。

  “你自己端过去。”情姐将冲煮好的咖啡给应采绿,

  下意识接过托盘,应采绿却迟迟不敢踏出下一步。

  情姐搞不清楚她究竟在犹豫什么、害怕什么。“采绿,这不像你的作风喔!如果你喜上人家,就勇敢表⽩啊!”应采绿不是怕羞的人,也许,这回她真的煞到人家啰!情姐猜想着。

  喔,真浪漫,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情姐,你不知道我…”

  “你啊,就先把他当成普通的客人,等他要走时,再跟他要电话不就成了。”

  “可是我怕他会认出我。”

  “照你这么一说,你跟他是旧识喽?那岂不是更好,你现在就过去跟他打声招呼呀!”

  “可是我们、我们只在小时候见过几次面而已。”她感到困难地说。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你认得他就好了。”

  “情姐,我的困扰就是我、我本不确定他是我…”

  “拜托,认错人顶多说一声抱歉就好,这有什么好迟疑的。”她真是服了应采绿。“咦,你还站这⼲嘛?快去呀!”情姐推她一把。

  骑虎难下的应采绿只好硬着头⽪,以一种万分期待,却又怕受伤害的心态一步一步接近她自认为的“夏之筝。”

  “先、先生,咖、咖啡送、送来了。”愈接近“夏之筝”应采绿的心就跳得愈快;不单如此,她本不敢把视线移至他脸上,甚至在将咖啡端至他面前时,还因为手抖得太厉害而差点将咖啡给溅出来。

  “夏之筝”没有因她的反常而露出一丝不悦之⾊,他面对这种情况似乎已是习以为常,一双深黑如潭的俊眸只看着杂志。

  他的反应让应采绿的心霎时凉了大半。

  一种无力感让她一时难以菗⾝退离。

  一道迟迟没消失的影挡住了光线。

  空气中,除了飘散着浓郁的咖啡香味外,还有一道很细微,但又出奇清晰的呼昅声直传⼊他的耳里,扰得他挑了下眉⽑。

  突地,他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而后,他⼲脆顺了来人的意,缓缓地抬起一双含笑、却没有丝毫暖意的眼眸来。

  昏⻩的光线投在她脸上,虽不充⾜,但已⾜够让他端详她。

  眼前的人儿不失为一名美丽的女子,只是此刻的她脸部线条显得过于僵硬、紧绷,而且,在接下来的时间內,她眼中闪烁着一道道他不解的光芒。

  啧!她把他当成谁了?要不然,怎么会在短短的几秒钟內,露出这么多既精彩又丰富的神情呢?

  他眸光一闪,紧接着,一抹笑意出现在他的眼中。

  应采绿一向知道,她的大哥哥有着一对宛如宝石般,美丽甚至教人心动、移不开视线的俊眸,如今,这双会发亮的俊眸就出现在她面前,一时间,她克制不住心头的那股悸动,对他颤声喊出:“大哥…”

  然,就在瞬间,她乍见他那两片感的瓣竟扯起一道笑纹。

  虽说那道笑纹没一会儿便消失,可不知怎地,她的心就好像被针给扎了下。令她莫名其妙的止住话。

  “‮姐小‬,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他说出‮忍残‬的字句。

  不是他!

  如同洗三温暖一样,从一开始震惊、动、不敢相信,到最后产生悸动、乍喜,以及失望,她无法抑制地冒出一⾝冷汗来。

  但,这还不打紧,真正令她从天堂坠落的,是他这句再清楚不过的问话。

  “对、对不起,我、我认错人。”她的大哥哥绝不会忘记她的,所以他不是夏之筝,而是夏之殿才对。

  难以接受事实的她尴尬地向他道过歉后,随即回到吧台。

  瞧见应采绿发⽩的脸⾊,情姐也晓得她失败了。

  不过,那个男人的眼光是不是有问题?应采绿这么美,就算他记不得她,也该乘机向她搭讪才对。

  “采绿,你不要紧吧?”

  应采绿的脸⾊实在太难看了。

  应采绿勉強地笑了笑。

  “采绿,要不这样,情姐去帮你搞定。”

  “不要,情姐。”应采绿连忙拉住她,摇首。

  “可你这副样子,情姐看了会心疼。”

  “我没事的,情姐。”她的心情一下子起伏过大,才会一时没了分寸,她相信自己只要休息一下就会恢复正常的。

  “真的没事?”

  “嗯,不过情姐,我可不可以先走?”

  “好,店门我来关就好,你快回家去。”

  “谢谢你,情姐。”若继续待在这儿,她不知又会⼲下什么蠢事。

  “同我说什么谢,快走吧!”

  对情姐露出感的笑靥后,应采绿快速褪去工作服、提着小背包,然后以一种逃命似的速度冲出店內。

  这段期间,她庒儿不敢望向“那个方向”以至于她没看到“夏之筝”一双俊眸中闪过一抹兴味。

  应采绿离开小情咖啡屋,弯进巷道內找寻自己的爱车时,与一道男⾝影错而过。

  如果此时应采绿的思绪不是这么混的话,一定可以瞧出那道⾝影的⾝份,如此一来,她或许就不会有这么重的失落感急着赶回家。

  叮铃…

  “光临。”今天是什么⽇子?都这么晚了,客人还是一个接一个的来。情姐暗叹口气,可表面上还是张着笑脸前去招呼客人。

  哟!这男人长得还真酷。

  才要走上前的她,看见冷面酷男直往那名气走应采绿的俊美男子走去,而且,他不知低头和俊美男子说些什么,就见俊美男子莞尔一笑,随后起⾝往外走去。

  情姐一愣,才知冷面酷男原来是来找人的。

  忽然,冷面酷男走向她。

  她吓一跳,以为自己⼲了什么坏事。

  当然,她是多虑了,因为男子只是要付给她咖啡钱罢了。

  “先、先生,还没找钱!”望着手中的千元大钞,情姐忙着回到柜台要找他零钱。

  然而,男子头也不回地就大步离开。

  啧,真阔嘛!

  不过,走了也好,这下她终于可以打烊了。

  “二少爷。”钟澈犹豫好久才先打破沉默。

  “嗯?”夏之筝回道。

  正开着跑车的钟澈没有立即回应。

  “澈,你看见谁了,是吗?”充満兴味的笑意瞬间浮现在夏之筝的脸上。

  好久没回‮湾台‬,想不到一回来,他就遇见旧识。

  采绿,采绿。

  夏之筝本来还有些意外,直到刚才在咖啡店內,吧台內不断传来一声又一声“采绿”他才敢确定那名服务生就是当年的邻家小女孩。

  莫怪乎人说女大十八变,小女孩果真已变得娉婷动人。

  方才瞧她那模样,他认为她似乎过得不错,只是,他们俩相处的时间太短、分离的时间太长,所以才让她早已忘却属于他的气息。

  他有点小小失望,因为她终究还是将他误认成他大哥夏之殿。

  真是可惜,要不然他们就可以上演一出久别重逢的戏码。

  只是,她千万别再来一段求婚记就成了。

  呵!

  “二少爷,刚才那位应该是应家二‮姐小‬应采绿。”理清思绪之后,钟澈很有把握地说出答案。

  “没错,她就是应采绿。”

  一位命运多舛的应家‮姐小‬,不过!她似乎已经走出自己的路了。

  “二少爷。”

  “嗯?”

  “前几年采绿‮姐小‬一直在打听您的消息,只是,我认为这不重要,所以没跟您提起过。”

  “你不说我也知道,以采绿的个,除非真的找不到我,否则是不会放弃的。”他偏过首,笑笑地望着台北的夜景。

  许久后。

  “澈,你想说什么就说。”夏之筝没回眸,但声音却清楚地传⼊钟澈的耳里。

  “二少爷,这种事我本来不该过问。”

  “你想问我会不会娶她是吗?”夏之筝了解钟澈的子,尤其钟澈还曾当面听过应采绿的童言童语,所以,打从心底反对他娶应采绿的钟澈自然不会主动告知关于应采绿的一切。

  “二少爷。”

  “澈,我没有答案给你。”

  结不结婚,仅是一种冲动罢了。

  假设,应采绿能够马上认出他,他说不定就会当场为了她做出什么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她没有。

  所以,往后的事又有谁能够预料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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