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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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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恋

  石瑞刚也看到了韦大鹏和韦秋纯,事实上光是韦秋纯⾝上的那套礼眼就令人不敢视而且目不转睛,她比他记忆中的更美,虽然离上一次的见面只有三天的时间。

  他挽着他的女伴依莉莎,她是中⽇混⾎儿,刚由⽇本来‮港香‬度假,是他生意上一个朋友的女儿,他一方面是尽地主之谊,一方面是向韦秋纯‮威示‬,他不知道她是不是会出席这个宴会,但是有备无患。

  “依莉莎!我们到角落—点的桌子。”

  “为什么?”她有些天真的间。

  “坐角落才能看到全场。]他简短的解释。

  依莉莎点点头,她也懂客随主便,反正只要是和石瑞刚在一起,坐在哪里都一样,而且坐角落有角落的好处,可以好好的谈心,也可以痹篇会场这些女人如狼似虎的目光。

  他们一起走过韦大鹏和韦秋纯的桌子,两个男人换了外人所不能懂的眼神,韦秋纯则把视线望向前方,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到了角落的一张空桌,他体贴的替依莉莎拉开椅子。“晚餐是采自助式的,你想吃什么就自己去拿。”

  “我们一起去。”

  “你先去拿,我还不饿。]

  “那我随便替你拿点什么?”她急于讨好他。“有没有你特别爱吃的?”

  “晚点我再自己去拿。”

  依莉莎告诫自己不能唠叨,不能罗嗦,男人最讨厌这种女人,所以她放下⽪包,优雅的起⾝,自己走向放食物的长台。

  她一走,石瑞刚就可以毫无顾忌,放心大胆的打量韦秋纯。韦秋纯并没有去拿东西吃,她喝着桌上的⽩开⽔,有些心神不宁,韦大鹏则转过⾝和隔桌一个和他同辈的人在聊天。

  石瑞刚想直接就走过去找韦秋纯说话,但是他知道他这么一做,一定免不了引起一场风波,他可以等,他可以忍,一定可以找到一个可以单独和她说话的机会。

  好像回应他的注视似的,韦秋纯也看向了他的方向,两个人无言的注视着彼此,霎时这整个会场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似的,他们的目光和眼神是那么的旁若无人,是那么的毫无顾忌,好像周遭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直到依莉莎回到座位,他们两人才收回视线。

  “你在看谁?”依莉莎有些嫉妒的问,她不想表现得像个爱吃醋的女人,偏又她忍不住。

  “没有。”

  依莉莎马上环视全场,想找出是哪个女人引起了石瑞刚的注意。

  “吃吧,依莉莎!别浪费精神。”他的口气中有不容违抗的強硬。

  依莉莎只好像个闹脾气的小孩,拿起刀叉,怈愤似的吃着她拿的东西,她希望他能哄哄她,但是他没有这么做的意思,她知道他的心已经不在这里。

  看到韦秋纯起⾝,而且是朝洗手间的方向,他也马上行动。“我去一下洗手间。]

  “你…”“我马上回来!”他头也不回的走。

  韦秋纯并不是真的想上厕所,她只是想躲到化桩室口气,平复一下她的情绪,她告诉自己她一点都不吃醋,就算今天石瑞刚是带着茱莉亚罗伯兹或是麦当娜来,她都不应该有任何反应。

  她没资格反应!

  那她这会儿到底在气什么?

  幸好化桩室没有其他的人,所以她可以好好的由镜中打量自己,这是一张有嫉妒、有醋意、有伤心的脸,如果和石瑞刚来的人是淑依,她可以微笑的上前去和淑依打招呼,现在她却只能一个人躲在化桩室里生闷气。

  听到开门声,知道有人进来,她马上一整神⾊,但是接着她又听到了一声门上锁的声音,正准备看个究竟时…石瑞刚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

  “你的胆子不小,这里是女化桩室。”她该知道只有他会有这种行为。

  “我一直好奇你们女人的化桩室是什么样子。”他故作风趣的四处看了看。

  “我现在知道了。”

  “那你也可以出去了。”

  “我们还没说上几句话呢!”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他笑了笑,在化桩室里的椅于上坐下,也只有在五星级的豪华大‮店酒‬里,化桩室才会比一般家庭的客厅还豪华、还舒适。他拿出了打火机和烟,朝韦秋纯做了一个询问的手势。韦秋纯摇了‮头摇‬。他倒是很有礼貌的把烟和打火机收回口袋內,门上传来有人旋转门把却不得其门而⼊的声音。

  “有人要上厕所。”她说。

  “这‮店酒‬多的是洗手间。”他并不在乎。

  “你要说什么?]

  “你这件礼服很漂亮、很出⾊。”他从头到脚的把地看了个够。“我不知道你有这么好的⾝材,看惯了你穿牛仔和大⽑⾐,很难想像你在⽑⾐和牛仔之下,是如此一流的⾝材。]

  “希望你不是挖苦!”她本来就觉得这件礼服太短,要穿出来之前还举棋不定半天,现在给他这么一看、一说,她真想找条单披在⾝上。他是存心要令她窘迫的,她偏不让他称心。“我的⾝材本来就是一流的。]

  他露出一个有些琊门的笑。

  她毫无退缩的意思。

  “怎么没有看到你的另一半?]他问道:“淑依说你要结婚了?”

  “没想到你会关心这种小事!”

  “毕竟你曾是我的[人质],关心一下也不为过。”他说得很理所当然似的。

  “好吧!我是要结婚了。”既然他要如此咄咄人,她只好陪他玩下去。

  “是哪个幸运儿?”目前他尚可以保持冷静。

  “还不知道。”

  “原来你有那么多的选择?”

  “谁教我是韦大鹏的女儿!”

  他的眼神一变,如果她不是韦大鹏的女儿,他早就是她的追求者,甚至是求婚者之一,也不用只能站在局外,看着大家进行一场精采、刺的比赛,他希望他有能力改变这个事实。

  “但是你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准新娘。”他故意挑剔的问:“你为什么不是舂风満面,反而有两个像浣熊似的黑眼圈?]

  “我‮奋兴‬得睡不着。”她牙尖嘴利的反击。

  “这么想结婚?]

  “谁教我到了适婚年龄!]

  “我记得你没有这么老!]

  “谢谢你的体贴。”她一副感不尽的样子:“原来在你那一副冷酷的外表下,你还是很会安慰女人、很会哄女人嘛!说到这里,你不怕你带来的那位‮姐小‬找不到你而心如⿇、大发矫嗔吗?]

  “我确信她有那份耐。]

  “那你显然把她掌握得不错!]

  “至少她不是韦大鹏的女儿。]

  韦秋纯知道再说一百句、一千句、一万句的话都没有用,她和石瑞刚不过是在互相伤害,外面的人进不来,她却可以出得去,她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再说些什么,打定主意,她由他的面前走过。

  石瑞刚本能的伸出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并且缓缓的站了起来,他低下头凝视着她,他的目光带著一股強烈的感情和伤痛,忽然,他握住了她的双肩,她仰起头看他,不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

  “不要结婚!”他嘶哑的嗓音。“你不是真的想结婚,不要让你自己和别人不快乐。]

  “我必须结婚。”

  “你有【必须】结婚的理由吗?]

  “我爸爸要我结婚。”

  “他叫你去死,你会不会真的去死?”他摇晃着她的肩:“现在不流行愚孝,他不能任凭他的一句话就决定了你的未来。]

  “他是为我好!”“那他就不该你结婚。”

  “我总是要嫁的,他要确定我嫁的人是一个他可以放心的人。”她怨慰的看着他。“我爸爸不打算给你和我任何的机会。]

  “他知道…”

  “他感觉得出来。]

  “所以他急着把你嫁给除了我以外的男人?]

  她默认的一笑,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要做这种安排,如果要她做韦大鹏的女儿,那就不要安排她和石瑞刚相恋。如果她和石瑞刚注定要相恋,那就不要有那场大火的发生,要不然就让她和石瑞刚永远都不要相遇,不要像现在这么的无奈。

  “石瑞刚,我们就认命吧!]

  [你可以反抗你的⽗亲,你可以不嫁人,直到我…”他昂的说,但是被她打断。

  [直到你原谅我⽗亲,要他为不需负责的事负责,还是直到你肯去面对我⽗亲并没有罪、并没有错的事实?”她挣脫了他的双手。“你可以恨我⽗亲一辈子,你也可以恨我一辈子,但是即使是你,也无法使我和我⽗亲反目!”

  “那你就去嫁人好了!”他⼲脆大吼的叫。

  “我会的!”她吼回去。

  “然后痛苦一辈子!”他诅咒她。

  “你也快乐不到哪里去!”

  “我会的!”他狠狠的说:“我会结婚、生子,我会让我的子快乐,我会默默的在心中庆幸你听了你⽗亲的话,看着你活在地狱里!如果你痛苦,就等于替我向你⽗亲报仇!]

  “石瑞刚!”她扬起手想打他,他的眼神警告着她他会打回去。“我们真的无话可说了。”她万念俱灰的垂下手,目光哀戚。“真的没有什么好说了。”

  化桩室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和人声,不用多久,一定会有工作人员拿着钥匙来开门,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可用了。

  “韦秋纯!你会寄请帖给我吧?”他的心在淌⾎,但是他的外表却可以坚強得像个负心汉。“我不指望当伴郞,但是至少让我做个好客人。”

  “我不会漏掉你的!”她淡淡的一笑。

  “你会告诉你老公你曾被绑架的事吗?”

  “我不会说。”她给了他一个头痛击。“如果我嫁的是寇孝凯,如果我告诉他我的确是被绑架通,恐怕他不会放过你,我是不担心你,但是我不想拖淑依下⽔,你说是不是?]

  石瑞刚知道自己表现得像个天下第一号的傻瓜,几个深呼昅之后,他终于像以前的他。“我无话可说了!你是对的,你真的是对的!]

  依恋的再看了他一眼,她笔直的走了出去,知道他会跟在她的⾝后,知道他们会引起一阵騒动和议论,但是她或他都不会去在乎的,到了这步田地,他们一起由女用的洗手间出来,真的是小事一件!

  刑淑依看着表,由于这一阵子公司的事全都落在她的头上,使得她忙得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要不是现在看表,她还不知道已经七点,她必须先吃晚饭,否则只怕她撑不到家里了。

  一向她都是回家吃饭,但想到瑞刚的种种情绪化反应,她又却步了,她知道那天宴会的事,她和韦秋纯通过电话,她搞不懂他们两个为什么要把伤害对方当成是一大乐事,外表看不到伤,但他们的心可是⾎淋淋的!

  她正在等司机开车过来,但是寇孝凯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下子就蹦到了她的面前。

  她惊魂甫定。“是你?”

  “你吓到了?如果你没有做亏心事的话,真的没什么好怕的!”他嘻嘻的笑着。“但是你说了谎话!”

  “谎话?”

  “你还想否认?”

  她板起脸,极力装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就算他是一个督察,他也不能任意的逮捕她,她‮全安‬得很,就算她说谎好了,说谎并不犯法。

  “我知道你和石瑞刚真正的关系了。”

  “哦?”“你故意误导我!”

  “我没有误导你!”她不假辞⾊的说,她的肚子在唱空城计,她不想和他鬼扯。

  “我和石瑞刚的关系不⼲你的事,我也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对一个督察,你应该和气一些!”他苦着脸的说:“现在的人真的愈来愈不尊重‮民人‬保⺟了。”

  她想笑,也差点笑了出来。

  逮着机会,他连忙采取势。“我还没吃晚饭,你呢?你可以请为大家服务,保护大众‮全安‬的‮民人‬保⺟吃顿饭?”

  她正在考虑时,她的司机已经将车子开了过来,并为她打开了车门,她看着寇孝凯,她可以扬长而去的,但是她不知道为何心⾎来嘲,居然把司机遣走,而且决定请他吃一顿饭。

  “好!我请你!”

  寇孝凯只能用“喜出望外”四个字来形容,他已经等着被她拒绝,没想到却是得到她的点头,她愿意请他吃饭。

  “我不挑食!]

  “那最好!]

  她真请他到一家卖各式小菜的家常餐厅吃饭,自助式的,每道菜都已经分好,装好,直接取走就可以,菜的味道很道地而且很开胃,她来过几次,只要有机会,她都会再来光顾。

  看看她拿的菜,他不噤怀疑她是吃素的。“你不吃⾁类吗?鱼呢?”

  “我很少吃荤。”

  “这对⾝体不好。”

  “我知道怎么照顾我自己的⾝体。”对他的关怀,她可不领情。“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习惯,如果你希望待会儿是我结帐的话,你就安静的吃!”

  “好像你请得并不情愿!]

  她不理会他,埋头苦⼲,空着肚子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喝着店家附送的清茶,一副心満意⾜而且回味无穷。难怪一个人在饥饿的情况下,可以做出任何事,为了一条面包,可能连自己的老爸、老妈都给出卖掉。

  “刑淑依!谈谈你和石瑞刚为什么关系那么密切,并且住在一起的原因好不好?”

  她知道即使她不说,早晚他也会找出原因,但在她妥协之前,她要知道他和韦大鹏又是一份怎么样的感情。“韦大鹏有什么恩于你?”

  “我⽗亲是他公司的一各员工,有一天出车祸死了,他负担起我们一家的生活,并且栽培我,所以我永远都欠他一份情。”寇孝凯娓娓道来。“没有韦叔叔伸出援手,我不会有这一天,说不定我不是当督察,而是成为流氓。]

  “所以你感他?”

  [一辈子。]

  “又因为你成材,所以他打算把韦秋纯嫁给你。”她很有条理的说:“他一定很看重你。”

  “我和韦秋纯不可能结婚,她正在相亲。]

  “我知道。”她略停。[不论你娶不娶秋纯,你对韦大鹏会永远的怀着敬意,即使他叫你上刀山、下油锅,你大概也不会吭一声。]

  [淑依!你的故事又是什么?”他态度诚挚。

  “八年前的那场火。”

  “你也是受害者之一?]

  她因为回忆而眼眶一红,即使那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我没有你这么幸运,我的家人在那次大火中全部死去,只剩下我一个人,瑞刚的⽗亲是消防队长,也在那次的大火中殉职,我和他可以算是同病相怜,所以我们互相扶持,拿赔偿金开了公司。]

  “然后住在一起?”

  “我没有其他亲人,他的⺟亲在他⽗亲殉职不久后就过世,为了方便照顾,我们就住在一起,他当我是他自己亲妹妹般的照顾着,对我而言,他比我的亲大哥还亲,是这世界上我唯一在意的人。”

  寇孝凯知道了来龙去脉之后,得到了结论。“所以为了打击韦权叔,为了得到那个代理权,你们绑架了秋纯,想拿秋纯韦叔叔?”

  她沉默不语。

  “但是石瑞刚没料到他会对秋纯产生感情?”

  “这的确是让石瑞刚痛不生,矛盾挣扎,他没想到自己会爱上韦大鹏的女儿。”

  “秋纯也一样不好受。”

  “现在他们既然无法改变现状,只有无奈的顺其自然,等待奇迹了。”刑淑依悲伤的喃喃。

  “你对我有成见吗?]

  她想了一段时间。“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其实韦叔叔…”

  “不要替他说好话,”她的神⾊一变。“他对你的意义不同,他给我的感受则只有痛苦,如果不是有瑞刚,我早就承受不了的结束自己的牛命,不要把我和你摆在一起谈,很多事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但你却能接受秋纯,当她是朋友。”

  [那场火和秋纯无关,而她的诚意今我找不到苛责她的错。”她俨然公私分明。

  “我也和那场火无关。”

  她看着他,飘忽的一笑。“好吧!我不该对你有成见,而且毕竟你也⾼抬贵手,对秋纯『失踪』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再刁蛮也该知道不能得罪你,这么说你是不是好过一点?”

  寇孝凯微微牵动嘴角,笑了笑。“好过多了。]

  [饭也吃过了,你想知道的事也告诉你了,我可不可以结帐回家了?”她俏⽪的说:“我累了,而我相信你—定也累了。”

  “但是我有饭后散步的习惯。”

  “和我有关吗?”

  “你可以陪我散步。”

  “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我只好假公济私,想想看有没有什么条文可以暂时的把你留在⾝边,即使到时会吃上你控告妨害自由的官司。]他坦⽩的看着她。

  刑淑依发出会心的一笑,暂时的把韦大鹏搁在一边。“我不能让你这么优秀的督察留下不良的记录,所以我只好陪你去散步了!”

  “我就知道这么说有用。”

  [一次灵,不见得次次灵。”

  “至少好的开始已经让我成功了一半。”

  她悲观的回道。“剩下的那一半才是真正的困难。”

  韦大鹏不喜女儿的改变,他知道她不快乐,虽然女儿会对着他笑,会陪他谈天,会陪他玩扑克牌,就像以前一样,但是他知道女儿已经和快乐绝缘。

  是他把她得太厉害了?是他害她失去快乐?

  像现在她虽然陪他看着电视,眼睛盯着荧光幕,但是他敢打赌她不知道电视上正在演什么,她的目光涣散、无神,而且脸⾊憔悴,以往那种甜美的气息已经嗅不到了,他担心这点。

  “秋纯。”韦秋纯并没有听到,她还是发着呆。“秋纯!”他叹了口气的关掉电视,他女儿适才猛的回神过来。

  “电视已经演完了吗?”她问道。

  “演完了。]

  她站起来。[那我去睡了。]

  “秋纯!我们谈谈!”

  她又坐了下来。“爸!我知道你要讲什么,但是我受不了黎伟忠那副花花公子的德行,好像所有的女人都会拜倒在他的西装下,我知道你和黎伯伯是好朋友,但是他的儿子是个混蛋。”

  “我不是要谈黎伟忠。”

  “那么是要谈邱源泉?”她的口气更是夸张。“我肯定他还没有断,开口一句他妈妈说,闭口一句他妈妈说的,二十岁的人了,比一个三岁小孩都还不如似的,这种男人不需要太太,需要妈。]

  韦大鹏对女儿敏锐的观察力颇感安慰,就怕她是故意挑对方的⽑病,她为了不违逆他而和这些男人出去,但这些对象都经过他精挑细选。

  “那李清国呢?”他又问。

  “我怀疑他是个同恋。]她哼道。“他的目光不是放在漂亮的女人⾝上,而是在英俊的男人⾝上。”

  “崔定鸿?”

  “小家子气,凡事斤斤计较,居然暗示我必须和他分摊开销,各出一半的花费,这种男人难登大雅之堂。”她‮头摇‬。

  “王成彬?”

  “他太肥。”她闭着眼睛说:“需要减肥的女人可以试着和他往,一定成功。”

  “秋纯!我不知道你眼⾼于顶。”

  “我的眼光不⾼,我说话也不苛刻,是这些男人实在不济事,教我和他们其中之一的任何一个结婚,我都宁可到庙里当尼姑。”

  “那陈伯伯的儿子陈民光呢!你和他出去了两次!”

  “我和他出去第二次是想证明他的确有那么糟,他喝汤出声,动作不雅,但是又故意一副名士派的样子,他不是潇洒随意,他是随便、耝鲁、没有⽔准,我不相信他是港大毕业的。”

  “石瑞刚呢?”他出其不意的问。

  “他…”韦秋纯看着他⽗亲,及时的煞住了车。“爸!你…]

  “我要听听你对他的看法。”韦大鹏坐得四平八稳,好像很游闲似的等着她发表评论。

  她就是说不出口。

  “秋纯!石瑞刚这么特别吗?是特别的好或是特别的不好?”他的声音没有质问也没有怒气。“你批评别的男人不是都出口成章,又顺又溜,好像本就不需要思考,为什么一谈到石瑞刚,你就像哑巴了?”

  “爸!我们不要谈他!”

  “你心虚?”

  “我没有什么好心虚的!”她嚷道,大声的‮议抗‬。

  “如果他对你而言就和一般的男人一样,你为什么不能谈他?”韦大鹏节节进。

  她没有上当,即使是地⽗亲也休想从她口中问出什么,就算她一辈子都要为这段情所苦,她也要自己一个人去感受。

  “对孝凯你该不会有那么多的恶评吧!”

  “他是哥哥!”

  “秋纯!你没有哥哥,你是独生女!”

  “爸!你可以再帮我介绍对象,我会去吃饭,我会去喝咖啡,但是不要勉強我和孝凯,我很珍惜他这个朋友,你不要害得我和他连朋友都做不下去。”她是孝顺,但是她不能让她爸爸也害了孝凯。

  “你愿意再去吃那些无聊的饭,和那些无聊的人喝咖啡?”他佩服女儿忍受力。

  “只要你开心。”

  “你只是为了我?”

  “安排好时间,我会去。”她平淡的说道,准备回她的房间。“爸!我只希望你比我早放弃,而不是我先投降。]

  韦大鹏终于证实了女儿的心意,居然是石瑞刚!真的就是石瑞刚。

  代理权落⼊了石瑞刚的手中。

  币上电话,石瑞刚应该大声呼,甚至应该开香槟庆祝,他终于得到了他一直处心积虑想要弄到手的代理权,但是此刻的他,心情却有如是在⾕底般,他甚至笑不出来,连微笑他都挤不出来。

  他感到怅然若失,他感到茫然、失望。

  有了这个代理权,他可以整合他的事业,凌驾在韦大鹏之上,他可以得韦大鹏发展不下去,但是他却感到一股莫名的歉意。

  他错了吗?

  即使这个代理权到了他的手中,也不能为他带来快乐和満⾜!他绑架了韦秋纯,他费了那么多的工夫,花了那么大的劲,甚而被打断了四肋骨,切断了和韦秋纯的一切可能,都是为了代理权。

  他该跳起来才对!

  刑淑依走了进来,她知道今早会宣布代理权由哪家公司得到,她虽然紧张,但是并没有表现在外,看到瑞刚失去了魂似的坐在他的座位上,她直觉的以为他们并没有得到代理权。

  “是谁得到的?”她故作漫不经心的问。

  “我们。]

  “我们得到了代理权?”她不相信的重复一遍。“真的是我们!”

  “真的是我们!”他像得了重病似的腔调。

  “你并没有很⾼兴。”她试探的问着他,这么多年来,她以为她已经摸透了他的心,但是她发现自己愈来愈不了解他。

  “被你说中了。”他转动椅子,背对着她。

  “我说了什么?]

  “你说过即使是我拿到了代理权,我也不见得会快乐,那时你要我放了韦秋纯。”

  “你还是放她回去了!]

  “但是状况依然一团糟。]

  刑淑依也不那么开心,他们拿到了代理权,他们的事业可以做得更大,韦大鹏对他们也构成不了任何威胁,他们可以飞⻩腾达,马上一飞冲天,这曾经是他们朝思暮想的,但真正实现时,为什么没有那么多的喜悦?

  “淑依!‮国美‬的财团要我们下星期一去签约。”

  “你要我去?]

  “你去就好了。”

  “瑞刚!我以为这件事情对你有很大的意义。”她看着他僵硬的颈部和浑⾝不自然的肌⾁。“去享受这份胜利吧!这一直是你想要的,而且我怕对方不相信女人的办事能力,看到是我去签的约,⼲脆取消这整个易!]

  [取消就算了。”他头靠着椅背,慢慢的放松自己、“我们目前的情形就不错了,我们不愁吃穿,公司呈稳定的成长,没有这个代理权,公司也不会倒。]

  淑依闻言露出笑脸。

  “你笑什么?]

  “我记得这些话我早就对你说过了。”她走到他的⾝边。“在你绑架秋纯的那段时间。”

  “我该把你的话听进去。”

  “现在不迟,你没有和韦大鹏把话讲开,前嫌尽释。”她认真的说:“不要让八年前的那场火夺走你追求爱情和幸福的权利。”

  他的冷冷的上扬。“淑依!你知道这不可能。]

  “那你就好好的享受你的痛苦吧!”她知道在短时间內,他是不可能举⽩旗的。

  “等你老的时候,除了孤独、寂寞,你还有痛苦,这三样东西可以陪着你度过你的一生,听起来好像…”

  “淑依!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伶牙利齿?”他半褒半贬。“说到爱情,你现在好像常常不在家,以前你晚上很少出门的。]

  她脸红的踱开,知道还不是公开的时候,一方面是考虑到瑞刚对寇孝凯的感觉,另一方面则是她和寇孝凯的感情并没有真正的成,他们在一起只是聊天、吃饭、散步,谈一些工作上的事,至少他尚未碰过她的手。

  “淑依!你真的谈恋爱了吗?”他追问,如果是个好对象,他替她⾼兴。

  “没有。”

  “但是你脸红了。]

  她看着他,脸不那么红了。“如果我真的谈恋爱,我会第一个让你知道。”

  “你必须让我知道,他得先通过我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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