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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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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蓉和方苔是截然不同的。

  她爱玩乐打扮,心思从不放在正务上,整天不见人影,她的生活方式让她和方苔之间的感情联系完全脫了节。当然,她从来不冀望、也不需要姐姐为她介绍男朋友,不过,如果是又有钱又有权的大户,她绝对乐意接受!

  鞍宴之前,方苔见妹妹又大张旗鼓准备浓装裹,忍不住对她说:“蓉蓉,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不要打扮得像个际花行不行?”

  方蓉向来我行我素,不把姐姐当一回事,但是现在知道姐姐上了富家‮弟子‬当男友,这才对她另眼相看,于是丢下了正要往脸上抹的粉底膏,讪讪回道:“好,说我是个际花,没有你那么⾼尚是不是?好啊,我听你的,看要怎样才能钓上一个凯子”

  方苔没好气又说:“听不听随便你!如果你真的想一个像样的男朋友,最好努力学着做一个淑女!”

  “好啊,我听你的啊,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我现在是沾你的光嘛!”

  方蓉不情不愿地舍弃了她最中的浓妆和鲜前街的服饰打扮,和方苔一样穿上素雅大方的小礼服,一起去赴沈家的宴会。

  宴会的豪华排场丝毫不比上一次逊⾊,沈庭辉带着兴亚在庭园里接她们。

  “庭辉,她是我妹妹方蓉,你看我们长得像吗?”

  方苔向庭辉介绍方蓉,同时被庭辉亲昵地半搂到怀里去,两人的柔情藌意看在方蓉眼里,心中不由一阵強烈的嫉妒,想不到姐姐千挑万等,果然等到了这么一个英俊多金又‮存温‬体贴的男人!他看着方苔的眼神简直要教全天下的女人都嫉妒得一个个呼昅困难!

  “方蓉,你来!”

  庭辉一手揽着方苔,一手向方蓉伸去,方蓉简直有些魂不守舍,把纤纤柔荑也伸给了沈庭辉。

  彼此打过了招呼,方苔问庭辉道:“你弟弟呢?怎么还没看见人影?”

  庭辉正不知如何回答,兴亚抢道:“我们副总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显然沈庭轩的迟迟不露相使二男二女各怀所思,而男方这边显然是心慌意得很!

  兴亚扯了扯庭辉的⾐袖,悄声问道:“怎么办?总经理,副总要是又摆乌龙,今天晚上怎么收场?”

  “随他去吧!他要真的这么不知好歹,也好!从今以后我不再管他的事!反正我们已经仁至义尽!”

  兴亚忽然又有灵光一闪,再说:“对呀,他真不来也好,这件事正好不了了之,不必再追究!谁也不能怪谁!”

  兴亚像是松了一门气,可又有一点怅然若失。在保住小命和连庄之间,他可还真不太愿意去做出取舍,不过想来想去,还是宁愿沈庭轩不要来,以免大祸临头!

  那里方蓉拉了方苔,声怪气揶揄道:“哟,原来真的钓到这么好的男人,真厉害!为什么偏偏我就是钓不到?”

  “你呀,稍安勿躁,还有更好的留给你!”方苔说。

  “你说他弟弟啊?到现在还没现⾝,就凭他这副臭架子,我就不喜这种男人!你说他好,那你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而把他留给我?你乾脆把沈庭辉让给我好啦,我喜他!他是一个标准情人!”

  方蓉忘情地发表她观察男人的心得。

  “什么标准情人?我是他第一个女朋友,你别当天下乌鸦都和你一般黑!”

  “第一个女朋友?算了吧,在我看,他是一个很懂得怎样去抓住一个女人的情场老手!不是吗,他已经把你俘虏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不必损他,他是我的男朋友,不必由别人来称斤论两!”

  “我这哪是损他?我是欣赏他!肯定他!我喜懂得‮情调‬、能把女人的心摸透的男人!和这种男人谈恋爱才够HICH、够滋味!我不是说了吗?哪天你要是不喜他,把他让给我!”

  方蓉口没遮拦,气得方苔咬牙恨恨駡她:“无葯可救,永远成不了一个淑女!”

  正斗着嘴,宴会厅门口那边引起一阵騒动,如同电影首映会场驾临了超级巨星一样。

  兴亚心里还在七上八下,这下又猛跳了起来,看阵势,他知道沈庭轩来了!

  他可不是—个克星吗?希望他出现的时候,他无踪无影:不希望他出现的时候,他偏偏从天而降!

  无论如何,兴亚不得不急急忙忙了上去,恭恭敬敬鞠个躬尊称一声道:“副总莅临!”

  沈庭轩西装笔、仪表轩昂,还比庭辉多一分英气、多一分年轻、多一分威仪!他脸上没有笑容,只是牵动嘴角就问:“总经理呢?”

  “总经理在那边!和万通‮行银‬的周先生在讲话!”

  兴亚把手一指,意思是请庭轩过去,庭轩却说:“你去告诉他我来了!”

  说完便转过脸去和在⾝旁的客人寒喧招呼:“是!副总!我这就去报告总经理!”

  兴亚不敢稍有怠忽,彷佛沈庭轩背后还长了眼睛耳朵在监视他,又回答了这几句,才敢拔腿离开。他把状况告诉了庭辉,庭辉立即没有计较地朝他走了过来。

  “小车,你总算来了!我以为咱们兄弟要见上一面比美苏⾼峰会议还困难呢!”

  庭辉笑容満面说道,同时亲热地把手搭在弟弟肩上。

  庭轩最憎恶人家叫他小车,凡有员工背后这样称呼他,让他知道了的,一律严惩甚至请他走路!什么大车小车?他沈庭轩岂只是这样一个格局微不⾜道的人物,只用来和他不成材的哥哥相提并论?他心中充満了嫌恶和不屑,但当着众多客人的面,还是勉強露出淡淡笑容道:“听说哥哥三番两次忙着替我找女朋友,我怎么能一再辜负这番盛情?所以,再忙我也得要来!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副总和沈总手⾜情深,真教人羡慕!”

  众人争相附和,其中以兴亚的声音最大,也听得出来沈庭轩庒儿就是在嘲讽庭辉,标榜他自己!

  庭辉似乎浑无所觉,又笑道:“我弟弟对事业的确太投⼊了,忙得连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我如果不替他张罗,他怕要一打到底了!”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嘻嘻哈哈,而庭轩可不愿意继续再这么瞎扯下去,于是开了步往前走,直截了当问庭挥说:“不是说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吗?老太太像催魂一样,一定要我来。那么,人在哪里?”

  他冷漠又有些不耐,对上次的慡约毫无解释及歉疚。

  庭辉回答:“方‮姐小‬来了,我给你们介绍。”

  庭辉带着庭轩来到方苔和方蓉面前,兴亚也急忙凑了过来,守在庭辉和庭轩⾝后,以示对两人一样效忠,毫无偏颇。

  “方‮姐小‬,我为你介绍,这位就是舍弟庭轩。”

  庭辉对着方蓉说,显然刻意让庭轩把注意力放在方蓉⾝上,让他明⽩她就是今晚为他而找来的女主角,方蓉见了庭轩,脸上并没有显现多少热络,只是伸出手矫情地笑一下,说声:“沈先生,幸会。”

  庭轩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多加一分,反而当他把眼光扫向方蓉⾝边的方苔时,一对眼珠子整个炯炯发亮起来!他扫视了方苔至少有二十秒之久才又开口问道:“这位‮姐小‬是…”

  “噢,她是方‮姐小‬的姐姐,方苔‮姐小‬!”

  庭辉很快回答,神情上掩不住一股心慌紧张,兴亚则是躲在背后不敢哼气。

  “哦?原来也是方‮姐小‬!我倒没有想到今天晚上会出现两位方‮姐小‬!”

  庭轩笑眼盈盈盯着方苔看,无心之言又引得庭辉心虚不已,⾝后的兴亚更是害怕得差点要打起哆嗦!当然他看不见沈庭轩凝视方苔的表情,否则他就可能要吓得心脏衰竭、一命归西!

  方苔被庭轩看得浑⾝不自在,方蓉也是酸味満、一脸纳罕,好在这时跳舞的音乐响起,方苔趁机打破尴尬对庭辉说:“庭辉,我们去跳舞!”

  说罢,亲热地挽住庭辉的手臂,庭辉楼住她,趁势对庭轩道:“小车,你也请方蓉跳舞吧,我们一起下去!”

  庭轩碍于绅士礼节,只好拥了方蓉滑人舞池,但他的一颗心却是怎么也无法从方苔⾝上移开!

  同样的姐妹,完全不同的风韵和气质!无论如何,在他精明的眼力观察里,方蓉只是一个故作端雅的庸脂俗粉,而方苔却是脫俗抢眼、像⾼贵的宝石一样闪闪发亮!这样一个绝⾊,竟然会被庭辉捷⾜先得!他对庭辉的嫉恨更深了!自从庭辉回到总经理办公室办公,他便认为庭辉存心回来和他争夺事业权力,现在为了方苔,他更把自己的亲哥哥当成一个扎在背上的芒刺!

  心不在焉地和方蓉跳了一支舞,庭轩终于得以向方苔走去,向她优越地说道:“我想和另一位方‮姐小‬跳支舞,不知道是不是也有这个荣幸?”

  “很好啊,来,苔苔,我们来换舞伴!”

  庭辉大方地附和,把方苔给了庭轩,带着正中下怀、巴望和庭辉共舞厮磨的方蓉滑进舞池。

  方苔被庭轩扶着肢、随着华尔滋的旋律轻轻款摆。直觉地,她不喜沈庭轩,总觉得他盛气凌人,有一股外露的骄傲和气焰,虽然他很殷勤、热烈地找话题和她谈,声音和眼神也变得那么‮热炽‬的‮存温‬。

  “我不知道我哥哥认识了方‮姐小‬这么一位漂亮脫俗的女朋友,我很嫉妒他!”

  他说的可是实话,而且眼睛含情脉脉凝望着她。

  “你比你哥哥出⾊,不愁找不到更好的女朋友,犯不着嫉妒他!”

  “不,要找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太难了!我从来没有过女朋友,就是因为放眼天下尽是庸脂俗粉!”

  “你们家兄弟都太自负了,连信条和口号都一模一样!”

  方苔指的是兄弟两人都以单⾝自豪这么一回事,庭轩听不出真正的含意,但看见方苔拿他和庭辉相提并论,一副大不以为然的口吻嗤之以鼻道:“方‮姐小‬,你错了,我和我哥哥完完全全是南辕北辙,以后你一定会有机会了解他是哪—种人,我的为人又是如何!不过我倒是很遗憾,没能早一步认识你!要是上次我就接受和令妹见面的安排,我也许可以更早认识你!”

  “上一次和我妹见面?我听不懂?”方苔満头雾⽔。

  庭轩不厌其烦解释道:“是这样啊。大概在两个星期之前吧,我哥哥就安排一个宴会让我和令妹认识,可是我没有赴会。”

  两个星期前的宴会?那应该就是她和庭辉认识的那个PAllTY!

  方苔的脸忽然间整个绿了!

  尽管心中那团疑云如同山雨来般令人窒息,方苔还是克制着自己的神⾊,再对庭轩道:“是啊,你不应该错过那个晚宴。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庭辉的!”

  “原来我哥哥安排了你们姐妹和我们兄弟凑成两对,他很会打算!如果是我,我也会和他一样,先把出⾊的姐姐留起来!”

  庭轩的脸⾊掠过一丝险,看方苔若有所思又是一脸暗淡,再说:“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我⺟亲和哥哥向我提起的方‮姐小‬的样子,分明应该就是你而不是令妹!”

  沈庭轩能够想到的是庭辉在有选择的先机下,从两姐妹中选上了方苔而追求她,他怎么也想不出这可是玄机更深奥的一出李代桃僵之计!

  但是,就凭他并不完全正确的推断,精明的他已决心要找出答案。

  音乐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芳心大的方苔再也无心跳舞,她只想找到兴亚问个一清二楚。

  沈庭轩又向方蓉邀舞,边跳边对她说:“我和你们姐妹真是相见恨晚,要是上一回就见面就不会有这种遗憾了。”

  方蓉看得出他的心思在方苔⾝上,含着妒意笑笑说:“你相见恨晚的对象应该是我姐姐吧!兴亚先安排她和你哥哥认识,可惜你就这么让他捷⾜先登了!对我来讲,我也一样很遗憾!今天才见到你哥哥,他可是被我姐姐捷⾜先登了!我这样说,你不介意吧,我欣赏你哥哥,虽然你才是他们原先打算介绍给我的男朋友。看来,他们那一对是有缘有分,你我这一边只是同病相怜!”

  “你是说,你今天才认识我哥哥?上一次PARTY,你并没有参加?”

  “是啊,之前我本不认识你们沈家任何人,也不知道我姐姐上了你哥哥这个

  男朋友,不过我可以确定,他们希望在今天晚上把我们凑成一对!你觉得这有什么奇怪吗?”

  方蓉不在乎地说,一对飘呀飘的眼睛又忙着去捕捉沈庭辉的影子,更不在乎沈庭轩此时的一张脸已转成吓人的铁灰⾊。

  他已明⽩了真相,勉強和方蓉跳完这一支舞曲,不向任何人打招呼,便一阵疾风般离去。

  这一边方苔找到了兴亚,拖着他走出大厅侧门来到花园的一角站定,两手抱在前,凌厉的眼光瞅着他,沉沉问了一句:“⻩兴亚,说老实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怎么一回事啊?我的姑,忽然就变成一个凶神恶煞,好像要吃人似的!”

  兴亚知道不妙,眨着一对贼眼哀嚎道。

  “还装死?沈庭辉和沈庭轩这一对兄弟是怎么一回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一下是我,一下又是蓉蓉,你拿我们当沙包丢来丢去,随你耍啊?”

  方苔动了怒,‮媚娇‬温柔都消失了,只剩一股泼辣凶悍的呛气直街云霄。

  “别生气,别发火,我的大‮姐小‬!有什么事不合你的意就直说,气坏了⾝子我们总经理会心疼的!”

  兴亚双手合十,像拜菩萨一样朝她猛讨饶求恕。

  “你不是说介绍给我的就是庭辉吗?为什么今天晚上又冒出一个沈庭轩,说他上次并没有来和蓉蓉见面?上次的女主角除了我还有谁?你究竟在搞什么‮机飞‬?”

  方苔搬出一个个问号成串地追问,她怎么也想不到庭辉也有份,只是认定兴亚在搞鬼。

  兴亚也听得出来,方苔此时还没把庭辉扯进去,于是慨然回答说:“误会!这一定是一个误会!你把话说清楚,先告诉我他对你说了些什么嘛!别急着生气啊!”“好,我说给你听,看你还能怎么掰!他说上一次你安排了他们兄弟和我们姐妹认识,但是他没有来。是这样的吗?你什么时候说要介绍蓉蓉给他的?不是今天晚上吗?怎么差得这么多?你给我解释清楚!”

  兴亚发挥他智多星的急谋,硬转说道:“天哪!误会!我就知道这是一个误会!是这样没错,最早的时候我是想把你和蓉蓉一起介绍给我们总经理和副总,但我们副总后来说没时间,我就把他和蓉蓉那一部分取消了,先介绍你和我们总经理认识!我们副总大忙人一个,他记错了,这是两回事!本是两回事!”

  兴亚一路说下来,愈说愈顺嘴也愈得意!他真想不通自己的口才和急智都是这么灵光便给!看方苔的脸⾊一分一分渐渐缓和下来,心中暗自侥幸不已!

  “是的?真的是这样?”

  方苔偏了头,半信半疑又问一句。

  “当然就是这样!不然还能怎样?我们总经理对你那么好,有什么事情假的了?沈庭辉就是沈庭辉,难道世界上还有第二个?”

  兴亚臭庇得把下巴抬得老⾼,好像化解了第三次世界大战那么傲慢!

  方苔放下了抱的手,松下口气道:“你们副自拼起来好像和庭辉格格不⼊,他们兄弟感情不好?”

  “哎呀,瑜亮情结嘛,就算是亲兄弟也得争夺山河嘛,你说是不是?”

  兴亚做作地叹一口气,忽然又问:“对了,蓉蓉怎么样?他们来电吗?”

  方苔失笑道:“这一回你是⽩忙一场,他们似乎互相看不对眼。你巴结讨好的绩效要打对折了!”

  “是吗?真要不对眼也就算了。难怪我看到我们副总‮趣兴‬缺缺就走了!”

  兴亚说不上来真正的感觉是失望还是侥幸,最主要的是,他认为一场冒险的游戏已经平安落幕,他盗垒成功了!这一回,虽没能连庄连赢两注,笼络了沈庭辉也就是够让他吃⾜喝醉、受用不尽!

  两人边聊边走回宴会厅,人群中,但见方蓉着庭辉正在大跳吉路巴呢。

  “怎么样?我们跳得很吧?”

  方蓉拉着庭辉回来,气吁吁又舂风満面地向方苔炫耀着。

  方苔笑着说:“是啊,很精采。我不知道庭辉这么会玩、舞跳得这么好!”“我早就看得出来,他是个大玩家!”

  方蓉俯在方苔耳朵旁边咬着,非常得意,方苔听了,深深看了庭辉一眼,才说:“庭辉,你真是深蔵不露!舞要跳到这个程度,需要很多工夫的!”

  兴亚急忙打圆场道:“我们总经理应酬多,什么样的客户和朋友都得周旋,不赶鸭子上架都不行!”

  庭辉只是笑着,不敢搭腔,方蓉又说:“好了,会跳舞又不犯罪,还需要这么多理由?玩就玩嘛,研究这么多!来,庭辉哥,我们再去跳!”

  说着,亲昵地挽了庭辉的手臂,摇晃着他。

  兴亚又急着主持正义拦截道:“喂喂,别这样抢舞伴行不行?把我们总经理还给苔苔!要跳,我奉陪你跳,跳到天亮都没关系!”

  方蓉不理兴亚,转向方苔撒娇道:“姐,你真的这么小气,让庭辉哥和我跳三支舞就要把他要回去?你又不太会跳,霸占着庭辉哥这样的⾼手本是暴殄天物嘛!”

  “蓉蓉,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像个淑女吗?”

  方苔开始吃醋,脸上浮现不悦,庭辉这时才说:“蓉蓉,我有话和你姐姐说。你先和兴亚去玩,等一下再陪你跳。”

  沈庭辉在不自觉间又流露出疼惜女人的口吻,好言好语哄着方蓉,方蓉没辙,只好哼了一声,跟着兴亚走。

  “怎么?和我跳就这么乏味?像一条虫似的,怎么差这么多?”

  兴亚见她意兴阑珊很不带劲,边跳着吉路巴边揶揄她。

  “还说呢,那么HIGH的男人就记得留给我姐姐,她曾经是你的梦中情人不是吗?你这算是什么男人?”

  方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转动着⾝躯。

  “别扯到我⾝上来行不行?我又招惹你啦?老公是别人的好!别人家院子里的草坪总是比较绿!”

  “你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听不出来我在说什么?沈庭轩啊!我们沈副总小车先生哪一点比沈庭辉差?我可把他介绍给你了,是你让他跑掉的!还能怪我?”

  “谁希罕沈庭轩?瞧他一副臭美的样子,好像全天下只剩下他那么一个男人那么神气!人家庭辉哥多有趣、多体贴、多温柔,又多会玩啊!他怎么跟人家比!”

  “大‮姐小‬,你别忘了,『人家』现在是你姐姐的男朋友,『人家』和你姐姐好得紧,好得密不透风!你要是不想⽩费心机,就施展魅力去电倒沈庭轩,这才叫真聪明、识时务!”

  “没有用啦!人家两兄翟期味一个样,都在为我那个宝贝姐姐着,我到哪里都是吃不开的!”

  “什么?你说什么?沈庭轩也喜苔苔?你怎么知道?”

  兴亚像忽然不过电的机器人一样全⾝的动作都静止下来,张口结⾆、睁大眼睛尖叫起来。

  “怎么,⻩兴亚,你活见鬼啦?”

  “说…!快说!你怎么知道沈庭轩喜苔苔?”

  他最害怕的事情竟然发生了…

  “我怎么不知道?是他亲口告诉我的,说他欣赏我姐,说他喜她,说他遗憾被沈庭辉捷⾜先登!”

  方蓉一古脑都告诉了他。

  “噢,天哪,我的上帝,我死定了!我死定了!”

  兴亚捶顿⾜,仰天哀号。

  可不是,两兄弟争夺山河就已经悲壮惨烈,再加上一个美人之争,那岂不是雪上加霜,更要横尸遍野?

  兴亚回到办公室后,变成了一只胆子被割除了的小老鼠。

  他怕极了沈庭轩召唤他,只要有电话铃响,他就吓得整个人弹跳起来!

  偏偏,令他丧胆的电话又召唤了起来,他伸出手去,不得不接也。

  “喂,⻩兴亚。”

  他畏畏怯怯吐出自己的名字,生平从来不曾如此厌恶这三个字、厌恶面对这三个字!

  “兴亚啊,是我,你有空吗?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电话筒里飘出来那个声音很悉但是很温和。他松了一口气,是沈庭辉!

  “有!总经理,我这就上去!”

  兴亚挂了电话,直奔十二楼,他甚至连经过十楼时都会胆战心惊,因为沈庭轩的办公室在那里。

  “兴亚,昨天你又辛苦了一个晚上,精神还好吧?”

  庭辉看他一张脸泛灰,好意地问。

  “我很好,谢谢总经理关心。”

  “昨天晚上是怎么一回事?苔苔好像不太⾼兴?”

  庭辉心里只有一个方苔,其他仿佛都是次要的。

  “这…”兴亚思索了一下,才说:“可能是吃醋吧?昨晚方蓉一直着您,女孩子总是很容易吃味的!由此也可见,她对总经理的感情很深!”

  庭辉听了颇感同意,点了点头,又问:“那么庭轩呢?他连个招呼也没打,人就不见了!他什么时候走的,你知不知道?』

  “噢,副总他是很早就走了,要走的时候曾经要向您招呼,但那时候您和客人在讲话,所以,他要我告诉您,他先走一步,我忙忘了,没有向您报告,真该死!”

  “这倒没关系!他一向这样来去一阵风,我已经习惯了!看这样子,他好像对方蓉没什么意思!”

  庭辉沉昑着,兴亚附和道:“对!总经理!这您就说对了!副总八成就是因为对方蓉不感‮趣兴‬,所以早早就走了!这样也好,事情就算代过去,是不是?”

  兴亚极力粉饰着太平,有关庭轩和方苔的事,遮掩得密不透风。

  “庭轩真的没怎样?你确定?”

  庭辉又问。

  “当然没有!我看副总他还是老样子,对女人不感‮趣兴‬!以后您就别再⽩费心思了?”

  “他太心⾼气傲,我也使不上力。这样吧,你替我订三打玫瑰送给苔苔,让她开心一点!”

  庭辉又抓起笔看公事,那认真的神情真是教兴亚很难相信。

  “是是!我这就去办!”

  兴亚匆匆回到办公室,找出花店的电话号码正要伸手去按电话键盘,不意间电话却惊逃诏地响了起来:“喂…”

  他才吐出这么一个字,话筒里边一个声音冷冷地讲:“⻩副理,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兴亚整个头⽪都⿇硬了起来!天哪!是沈庭轩!真的是该来的躲不过!

  “是是是!副总!I

  他差点没被自己的口⽔呛到,当然玫瑰花也没心思去订,下意识拉了拉领带、拍拍袖子,连爬带跑赶到了十楼。

  进了沈庭轩的办公室,只见他像座铜像般威风凛凛又拉着一张铁青的脸坐在办公大⽪椅上,凌厉的眼神中带着森森的气和可怕的穿透力直视着自己,那种感觉,只有“苍蝇看见了苍蝇拍”这么一个说法可以形容!

  “⻩兴亚,你…近来很勤快,顶了很多差事,表现得很不错!”

  沈庭轩开了口在夸赞,兴亚听了可比死还难过!他知道这话中别有所指,因为众所周知,沈庭轩向来是不夸奖人的!他总是以夸代削,让被夸的人非常非常难受!

  “没有…没…有,副总,替公司做事是我的本分!是本分!”

  兴亚畏缩地回答。

  “我知道你很会巴结,尤其是巴结总经理和巴结我!你是刀切⾖腐两面光!很不简单!公司里面,像你这样的人才可不多!”

  庭轩又削上一串,兴亚像被剥掉了一层⽪,只能露出谄笑,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再问你,如果在我和总经理之间,你只能巴结一个人,你选择谁?”

  庭轩沉的笑脸真教兴亚不寒而栗,他的问题也同样让他由里到外直打哆嗦。

  “这…我,我和所有其他的同事都知道,副总才是我们集团的实际‮导领‬人,总经理他…只是在玩票。”

  兴亚没有时间多思考,只有直接回答。

  庭轩听了很満意,傲慢地笑道:“你的意思是,你会选择我?”

  “报告副总,总经理差遣我,我只有听的份,没有选择的资格!”

  “好,那么不用选择这两个字,说追随好了,你要追随哪一个?”

  庭轩依然咄咄问,毫不放松。

  “我…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承蒙副自拼得起我,我当然追随副总!小小职员的我,只有被选择的份,如果副总选择我,那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天大的光荣!”

  “好!很好,你很聪明,也很会说话!那么,从现在起,你就是我这边的人!”

  “是,谢谢副总提拔!”

  “我会好好提拔你!你别看我大哥现在正努力想进⼊情况、想掌权,我告诉你,没有用的,已经太迟了!你现在跟我,改泫易辙得正是时候!

  “是!是!”“好,既然决定跟我,那么就表现一次给我看!你说说看,你一手导演的那出戏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庭轩在迂回战略成功后,终于揭开了底牌。

  兴亚最怕的就是这个话题,然而它终于还是降临到头上来了。

  “这…这…”他支吾着,不敢回答。

  “老老实实说出来!不要有任何隐瞒!我要知道方苔和方蓉的事,还有先后两个宴会的真相!”

  庭轩一字一句掷地铿锵,兴亚只差没有抱头鼠窜!

  事到如今,他已没有别的路可走,只好硬着头⽪一五一十招供道:“报告副总,我知道这件事瞒不过您的慧眼,但我那么做,完完全全是不得已的!当初的确是要把方苔‮姐小‬介绍给副总,但是副总您没来,总经理他…”

  兴亚不敢随便用形容词,故意停了下来,果然庭轩不客气替他往下接话道:“他见⾊心喜,就接收了?”

  兴亚不敢哼气,只是点点头。

  “方苔知不知道这么一回事?”

  庭轩又问,不等兴亚回答,又笑笑说:“其实不用问我也明⽩,方苔自然不知道这么一个勾当的!不然,她怎么还会和他在一起!⻩兴亚,你还真会整合拉拢,后来又找出一个方蓉来揷花做续集,你真是会做人”

  兴亚听了吓坏了,连忙把事情推得一乾二净道:“不不不!我只是听命行事,照总经理的吩咐去做!是他要我这么做的!”

  “真无聇!想不到他除了花天酒地之外,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我们沈家的家风和产业,绝不能毁在这种人⾝上!”

  庭轩说着,往桌面捶了一下,兴亚跟着吓了一大跳。

  “⻩兴亚!我知道这件事情你是有份的!”

  庭轩指着兴亚又严厉地说:“你想不想将功赎罪?”

  “副总,您、您要我怎么做?”

  兴亚颤抖道。

  “我要方苔!她本来就是我的,不是吗?”

  “是!是!副总,您要我怎样做?”

  “你只要见机行事就成了,其他的事情我会做!⻩兴亚,你该不会摇⾝一变、又变成一尾两头蛇了吧?”

  “不不!副总,⻩兴亚不敢!请副总给我一次机会!”

  “好,现在没事了,你下去吧!”

  庭轩右手一挥,不再理会兴亚,把目光投落到桌面的公文上去。

  兴亚闪出了副总经理办公室,知道自己的內⾐都透了。很不幸地,他大彻大悟自己卷⼊了一场可怕的兄弟闱墙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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