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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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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瑶璘站在自己和马廷翔的家门前,竟有一种“近乡情怯”之感,她有钥匙,但是,她迟迟的不敢开门进去,甚至是按一下门铃,好像这裹已经不再是她的家,不再属于她似的。

  马廷翔还要她吗?

  瞧他那天在医院里和尹如燕说得那么“斩钉截铁”是不是他真的已经对他们的婚姻和她绝望了?是不是一切就到此为止?

  几次犹豫想转⾝离开,但是,她的脚总又不由自主的将她牵引回来。

  最后,终于鼓⾜了勇气,伸出手按了门铃,她希望他在,但又希望他不在。

  等了数分钟,就在她失望的准备离开,门却突然的打开了。

  马廷翔可能正在‮澡洗‬,一头短发淋淋的,他⾝上穿着一件可能是在匆忙之中穿上的‮袍浴‬。他看着她,好像不认识她似的,教她一时不知道该留下,还是转⾝离开。

  “我…”

  “你没带钥匙吗?”

  “有…”

  “那你按什么门铃?”

  “因为…”

  “这也是你的家啊!”既然还是她的家,那她就大大方方的进来了,想到他刚才和她说话的那种语气,她就提醒自己姿态不要太低,这整件事他也有责任。

  “要我签字是吗?”马廷翔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和准备,反正都走到这步田地了。

  “我…”

  “不是!”“是…”

  “那就拿出来签啊!”长痛不如短痛,他一点也不想再拖下去。

  “你就这么急着要摆脫我吗?”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个

  “是你急着摆脫我的!”

  “我没有!”

  “今天怎么没带那个大律师来啊!”骆瑶璘告诉自己不能和他吵起来,否则他们夫的情分大概就真的要尽了,她必须忍耐;她是温柔、可人、甜美的小女人啊!就算是最后一次,她都要找回马廷翔口中的自己。

  马廷翔不知道骆瑶璘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他希望不是要他签离婚协议书,但是,看她那样子,只怕凶多吉少。他不能表现出他的哀伤和软弱,如果她能承受,那他也一定可以。

  “马廷翔,我回来是…”骆瑶璘发现自己好像突然有语言上的障碍。“我回来…这裹是我的家…难道…我不能回来吗?”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快被她搞疯了,他不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

  “我不能回我自己的家吗?”她只能重复这句话,给自己壮胆。

  “你要这个家?”

  “是…”

  “你的意思是,你要这间屋子?”马廷翔又弄错了她的意思。“可以!我可以把这间屋子给你,我搬出去,你要什么我全都可以给你,瑶璘!你开口吧!只要你说得出,我就给得出!”

  “不是…”为什么他这么不了解她,他不是曾经很了解她的吗?

  “你到底要什么!”

  “我要你!”她突然的朝他吼。“你要我…”

  “我要这个家、我要我们的婚姻!”

  “你…”一旦起了头,再往下说就不难了。“廷翔,那天在医院裹,我听到了你和尹如燕的对话,我知道…我知道是我错怪了你,我知道事情的经过了,你…我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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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知道了!”

  “我都知道了!”

  马廷翔没有再浪费时间在口⾆上,他上前紧紧拥住骆瑶璘。这几个月的争吵、愤怒、误解、不和、冷战,甚至是离婚…都已经画下了休止符,都已经完完全全的结束了。

  抱起他心爱的子,他直奔他们的卧室。他们有很多需要弥补的,不是言语,而是⾁体上、心灵上的,瑶璘欠他太多了。

  情过后,瑶璘蜷缩在马廷翔的怀中,这几个月以来,她第一次感到平和、安祥、幸福、温馨,她知道再没有什么可以拆散她和马廷翔了;经历这一次,他们夫的感情已经坚如盘石。

  “廷翔,尹如燕的丈夫真的那么可怕吗?”骆瑶璘好奇的问。

  “如果季文渊不是那么可怕的人,尹如燕为什么要采取这么烈的手段?”马廷翔领教过他的厉害,他有些忧心。

  “那现在怎么办?”

  “等孩子生下来啊!”“生下孩子以后呢?”

  “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尹如燕有什么打算,但是,瑶璘…”他抬起她的下巴。“我们帮助她,好吗?她真的需要帮助!”

  “因为她是你的旧情人?”骆瑶璘佯装吃醋的问。

  “不!因为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骆瑶璘注视着马廷翔,点点头。她的眼中有爱、有信任,她再也不会误会任何事

  自从许久以前和杨廷逸的一番对话,唐丽嫔就再也没有在杨家出现过。

  杨廷逸已经说得很明⽩,就算他的家需要—个女主人,就算他需要—个女人,他也要找一个能照顾他们⽗女、他们那个家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反过来需要他照顾的女人,她就是那个需要他照顾的女人。

  由于他说得明⽩、直接,唐丽嫔哪还有脸再上门?反正,没认识杨家⽗女前,她的⽇子也是照过,只是现在…现在她感到特别的孤单、寂寞、乏味,不知道怎么打发多余的时间!

  那些微波炉餐吃得她反胃,吃得她想吐,她想念杨廷逸的手艺,想念他煮的菜,难道这辈子她就再也吃不到他的菜了吗?

  一想到这个,她就好绝望,她已经失去了当医生的热诚,一点也提不起劲。

  最近流行的感冒猖撅,每天都有看不完的小病人,一个又一个的来来去去,她真希望这其中有杨品先,但又希望不要有她。

  矛盾啊…“阿姨…”

  唐丽嫔突然整个人精神一震,她希望不是自己在作梦,定眼—看,真的就是杨品先和杨廷逸。

  “先先,你…”“我感冒了。”杨品先有些委屈的说。

  “其实只是有点发烧,但她一直吵着要来看,她想喝咳嗽葯⽔。”杨廷逸解释。

  “我看看你的喉咙。”唐丽嫔只是朝杨廷逸点个头,然后就转向小女孩。

  “没事啦,只是…”

  “先先!”

  她乖乖的张开了嘴巴。

  仔细的帮杨品先检查过,她就开了葯,她没有多和杨廷逸说一句话。这样也好,就让他们维持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大家都会好过些。

  “先先,你先到外面去等一下,我要和阿姨说话。”

  唐丽嫔猛的抬头,看着杨廷逸,她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说的,他的意思她已经很懂了,不需要他再补充,不需要他再伤她的心。她的伤口已经渐渐的复原,不希望他再撕开。

  “你好吗?”剩他们两个人时,他很温柔的问,不只是语气温柔,连眼神都温柔,似乎他也很想念她,似乎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难过。“好久不见了,不知道你在忙什么?”

  “东忙忙、西忙忙…”

  “你在怨我所说的那些话?”

  “没有!”

  “那为什么你不再到我家?”

  “我…”她整理着桌上的一些病历,假装忙碌的样子。“我忙,医院为我们医生安排了一些进修课程,我在上课。”

  “难道你都没有假⽇?”

  “你希望见到我!”

  扬廷逸知道自己无法否认,虽然他曾经说过那些话,但是,直到她不再出现以后,他才正视到她的存在,才知道她已经融⼊了他和先先的生活里,他们不能没有她,即使她照顾不了他们,但她还是可以丰富他们的生活。

  “回答我!杨廷逸,你真的希望再见到我吗?”她犀利的问。

  “是的!”

  “是的!但我是一个需要你照顾却无法照顾你们⽗女俩的女人啊!”“你可以学。”

  “如果我不愿意学呢?”

  “你不愿意吗?”轮到他来反问她。“唐丽嫔,你真的不想学吗?那你那时为什么不停地问我菜要怎么煮、怎么处理、⾐服要怎么烫、居家要怎么保持⼲慡、不嘲,该怎么去照顾一个家!”

  她保持缄默,

  “唐丽嫔,你是一个有心人。”

  “但我还是无法达到你的标准。”

  “我们的标准已经降低了。”他难得幽默的说:“只要是活的女人就可以!”

  她憋着气,不让自己发笑。

  “其实我没有资格去挑剔你,你都不计较我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还有一个五岁的女儿,我还去挑什么你的不擅理家、不会烹饪!”他终于茅塞顿开。“我们可以截长补短的!”

  “但我可能…可能是一个很差劲的家庭主妇;我可能…可能无法分担家事;我…我是个笨手笨脚的女人,只能洗洗碗,说说故事给先先听。”

  “够了。”

  “这样就够了!”

  “我想,你在上还是有点用处的!”他突然脸不红气不的揶揄道。

  “你…”她的脸红得像番茄酱。

  “丽嫔,我不敢马上向你求婚,我只希望我们能多适应彼此—下,或许不要多久,你就会是一个好厨师、好家庭主妇,而我也会尽量不让你失望,我们都给对方一点时间,好吗?”

  “我求之不得啊!”她真想呼一下。

  他总算卸下了心头的大石头,他并没有把她吓跑。

  “杨廷逸,下了班我再过去,现在…我有病人。”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好!”他起⾝,走到门边时,突然的回头一笑。“是苦⾁计,先先并没有发烧,她…”

  “我知道。”她朝他眨眨眼。

  “你…”他哈哈大笑,

  马廷翔和骆瑶璘一起悉心的照顾着尹如燕,在和尹如燕一番长谈后,了解到她的所有苦处,骆瑶璘和尹如燕之间的一切不愉快终于前嫌尽释,尹如燕真的是一个可怜的女子,瑶璘认同这点。

  骆瑶璘对尹如燕体贴⼊微,细心地开导,如燕深受感动,遂将瑶璘当作知

  数月后,婴儿临盆,是个健壮的男婴。在如燕坐月子的这一个月当中,她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宁静气息,然而,就在一个月即将届満之际,她突然的留书出走,信中嘱咐瑶璘要收养她的儿子,她并将自己儿子取名为朝昱。

  朝昱的意思即为步向光明,她不要她儿子的⽇子和她一样的晦暗。

  不知道尹如燕行踪的马廷翔和骆瑶璘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们猜测,她是否去找季文渊!

  而他们没有猜错!

  尹如燕的确是去找季文渊。

  季文渊见列尹如燕时,睑上写満了讶异,他没有想到自己还会见到她。

  “你回来⼲嘛!”

  “回来和你算帐!”

  季文渊喝了不少的酒,他猛打酒嗝。“算帐!我都没有和你算帐,你要和我算什么帐?不告而别那么久,一回来就要和我算帐,你是不是欠揍啊?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啊!”“你说对了最后一样!”尹如燕冷冷的说:“我的确是活得不耐烦了,但是,季文渊,如果只是我一个人死,那就太便宜你了!”

  季文渊狂笑,瞪着尹如燕。

  “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死!我要和你一起同归于尽!”

  “你就这么恨我!”

  “恨!”尹如燕厌恶的表情。“恨无法形容我心中这些年来的感觉。当年要不是你,我不会和马廷翔分开;要不是你,我不会怀着一个孽种,季文渊!你真是比畜生还不如!”

  “孩子?孽种?”

  “和你无关!”

  季文渊欺近到她的面前。“你在说什么?你愈来愈神秘了!”

  “季文渊,你知道吗…”她故意琊恶的一笑。“你有儿子。”

  “我有儿子了!”

  “百分之百你的儿子!”她故意吊他胃口。

  “在哪裹?”说到儿子,没有男人不心动的。

  “你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你是什么意思!”他冷冷的眯着眼,浑⾝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因为你不会知道他在哪裹,因为我不会让你活下去!”她打开⽪包,菗出预蔵的尖刀。“你这种人不该有儿子的。你強暴我、‮辱凌‬我、‮磨折‬我,老天不该给你儿子,你的报应该到了!”

  “把你这把玩具刀收起来!”他不看在眼裹的说:“你最好把事情给我代清楚,我的儿子在哪裹?你休想把他蔵起来!”

  “季文渊,你不可能次次得逞的,总有天理;总有公道…”尹如燕把⽪包一丢,握紧手中的刀子。“如果真的那么想知道,到地狱去问阎罗王吧!我想,他会告诉你的!”

  “你这个女人,你以为你杀得了我!”

  “我抱着必死的决心,你呢?你醉了,你的眼神涣散,我们可以看看谁的胜算大!”

  “你这个人!”

  “你去死吧!”她冲向他。

  季文渊是有些醉,但还没有醉到毫无防备之力,他只是脚步比较不稳些,只是视线比较无法集中,但他不会那么容易就死。

  两人扭打,一个要抢刀,一个怎么都要护住自己手中的刀。

  “你这个人,一会儿看我怎么整治你,你最好给我小心点,我会再教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強暴!那是小儿科啊!”他说着狠话,踹了她一脚,他就不信她可以支撑多久,她只是个女人啊!

  但季文渊低估了她的决心,她是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精神,所以她⾝上有一股顽強的力量。

  一路扭打到台边,尹如燕強忍着⾝上的疼痛,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季文渊死,只有这样,才是一劳永逸的好办法,只有这样,才能永远的摆脫掉他,她再也不想再过噩梦般的生活。

  慌之中,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将他一把由八楼的台上推下…他当场毙命,死状凄惨、可怕,看着这情形,她手中的刀落地…

  她先是呆怔,接着地笑了。

  季文渊死了。

  他死了。

  他再也无法騒扰她。

  他再也无法威胁她。

  她真正解脫了。

  当马廷翔正在动用一切可能的管道要找尹如燕时,她已经上了晚间的新闻。

  凶案传出,尹如燕遭到警方的逮捕,骆瑶璘立即采取了措施,请姜国轩为如燕担任庭上的辩护律师,而马廷翔亦上法庭证明,证明尹如燕患有精神疾病,因此,如燕免去死罪,但活罪难逃…

  马廷翔与骆瑶璘决定带着朝昱移民出国,永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临行前,骆瑶璘特别带着朝昱前住监狱,她希望如燕能再见朝昱一眼;朝昱也能多和自己的生⺟相处,这一别…

  着玻璃,尹如燕流着泪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双手颤抖的几乎无法握住话筒。

  “如燕…不要难过,你很快就可以出狱了。”骆瑶璘安慰道。

  尹如燕只是哭。

  “这一走,我和廷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朝昱…”

  “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你放心吧,安心的把他给我们,我们会好好的把他抚养长大,教他做一个有用的人。”骆瑶璘平静的说,亲了怀中小孩的额头一下,一副好⺟亲的模样。

  “谢谢你…还有廷翔。”

  “不要谢,这是我们至少可以为你做到的!”

  “我真是对不起你们…”

  “不要再提过去了!”

  “我差点毁了你和马廷翔一生的幸福!”

  “这只是对我们的一个考验。”

  “骆瑶璘,你是一个宽宏大量的女人。”

  “我只知道爱能化解一切的仇恨。”她摇了摇手中的朝昱。“我会让朝昱知道,他有个爱他的生⺟,如果他⽇有机会再见,他不会对你陌生的。”

  “瑶璘…”尹如燕一度动的趴在桌面上痛哭。“不要对我这么好!”“如燕,好好的珍惜自己啊!”“你们也是!”“很快你就会获得‮生新‬,要好好的把握住,如燕,你的人生道路还长得很,千万不要放弃、不能自暴自弃,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可以去找姜国轩。”骆瑶璘代。

  尹如燕点点头。

  “我必须走了,廷翔还在外面等我们。”

  “朝昱…”尹如燕叫着儿子的名字。

  “如燕,终须一别的,现在我们只能期待来⽇再相聚,你要保重!”抱着朝昱,骆瑶璘依依不舍的起⾝,她世流着泪,但这是无法避免的结果。“再见了。”

  “瑶璘,朝昱…”

  “保重,如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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