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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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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曼正在卸妆,碧云把一叠倍扔到她化妆台上。

  “这是怎么回事?”她紧张地问。

  “什么怎么回事?”安曼不知所以。

  “你的宣传拿给我的。一堆观众来信问起你几时秘密结了婚,生了个女儿。有些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个私生女。还有…”

  “哦,老天。这么快?”

  才几天而已。安曼一一菗出那些倍,飞快地看完,大声呻昑。

  “怎么回事啊?”碧云又问。

  “怎么回事?还不就是那个叫珊珊的女孩嘛!”

  安曼闭上眼睛。她这三、四天除了录影以外的时间,都在想办法找珊珊,并和令方保持联络。他们俩都没有收获。

  疲倦和烦心,使得安曼开始有些暴躁,尽管她工作时仍维持着地出了名的好脾气。而她知道,真正使她偶尔不小心便心不在焉的主因,是令方。

  他确实改变了态度,停止了动不动就嘲讽她,然而他的淡漠令她更无法忍受,使她觉得他在用另一种方式指责她赶走了珊珊。

  “你不是说展令方是她爸爸?”

  “我说的是她说他是她爸爸。其实她没说,她叫他老爸,可是他矢口否认,却坚持相信我是她妈妈。”

  “这么复杂,比我们的戏还要精采。”

  安曼由镜子里瞪她一眼。“这若只是一场戏,倒容易了。”

  碧云笑。“喂,你觉得他怎样?”

  “她太想念她妈妈,碰巧有了“她是我妈妈”弄假成真,把自己想像成是我…崔文姬…生下以后,被抱走的女儿。”

  “谁说她呀,我问的是展令方。”

  安曼拿面纸抹掉脸上的冷霜。

  “他怎样?”

  “少装了,小曼,那男人太帅了,你又没瞎,会行不出来?”

  “好吧,他是很帅,关我何事?”

  “他喜你。”

  “成千上万的观众都喜我。”

  安曼走进盥洗间洗脸,碧云跟到门边。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碧云,别瞎起哄好不好?他是为了需要我帮忙找珊珊。他和那女孩都不相信我没生过孩子。”

  “你⼲嘛瞎热心?她这一闹,把你的名字、形象都毁了。这种消息,”碧云挥挥一封观众的信。“比绯闻还可怕。”

  “清者自清。”

  “小曼,你不是新人了,你该明⽩传播文字的杀伤力。”

  安曼瞥她一眼,走回化妆室。

  “上面叫你来的是不是?”

  “谁不知道我们是好朋友?当然我是进谏的最佳人选了。赶紧摆脫这件事,小曼。虽然我觉得,”碧云对她挤挤眼晴“和展令方约会不是坏主意。”

  “哦,拜托。”

  “从那个x某人之后,你不跟任何男人出去…”

  “什么X某人?”安曼失笑。

  “我不屑提他的姓名。”

  “那就别提,他早就是过去式了。”

  “过去式?真好笑。你要是忘了那份爱,会还把每个男人都当害虫?”

  “你不知內情,碧云。这位律师先生鄙视我的职业。”

  碧云张大眼睛。“我不相信。为什么?”

  “他提过他“明了”我如何在这个行业中“奋斗”以求成名。”

  “什么话!”

  安曼拿起⽪包和外套。“我不在乎他的想法。我说过,清者自清。”

  “不在乎才怪!敝不得这几天一拍到你对男人玩心机,耍他们的戏,就吃NG。”

  “我只是太累了,和展令方没有关系。因此我现在要直接回家,冼个热⽔澡,上睡大觉。”

  “恐怕没那么容易,那个男人在会客室等你。”

  安曼顿在门边,心跳停了-拍。“谁?”

  “和你频频吃NG无关的男人呀。”

  “他在会客室?”

  “等了好几个小时了。”

  “你怎么不早说!”

  碧云笑盈盈看她跑过走道,喃喃“还不在乎呢。NG吃大多了,装也装不像了。”

  她的脸颊因奔跑而有些泛红,但仍掩不住疲惫的苍⽩。

  而她依然很美。令方腹中一阵紧缩。

  这几天她把工作以外的时间都用来找珊珊,虽然找得像个无头苍蝇,他也一样,但她的表现,使他对她的感觉一直在软化。

  一部分的他,宁愿相信安曼是个自私自利到不肯认亲生女儿的女人,这是他亲眼所见。

  然而他同样亲眼看见她在珊珊再度失踪后,表现出的焦虑和关心。加上他听到的关于她的过去,令他心折和心疼。于是一部分的他,噤不住的对她倾心。不论她过去如何,不论她今天的一切如何得来,她和所有对生活、对自己尽责的人一样,以自己的方式努力过,才得到⽇前所拥有的。

  他自会客室沙发中站起来,向她。

  “对不起,我刚刚才知道你在这等我。”她跑得气吁吁。

  “没关系。是我来得冒昧了些。”

  他的柔和令她怔了怔。

  “哦,不会。有事吗?是不是有珊珊的消息o.”

  “她寄了封信给我。”他从子口袋拿出.个估封。“我想你会急着知道,所以亲自过来一趟。”

  “她寄信给你?为什么…”安曼摇‮头摇‬。奇怪她竟然感到失望。“她在哪?她还好吗?”

  “大概没事吧。你可以在车上看信。”他停顿。“你有空吗?我想我们直接去找她”

  “她既然选择和你联络,也许她并不想见到我。”

  他微笑,很自然地挽起她。“你不用和我吃醋,毕竟,你才是她的亲人。”

  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及他的碰触,使得他对她和珊珊关系的说辞,变成不重要了。

  他今天穿得很轻便,牛仔,淡⻩⾊运动衫。而且他对她微笑。她忽然明⽩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

  多么奇怪,她有点震颤地想道,不知多少名仕或富有多金、英俊的男人追求过她,从没有一个引起她这么复杂的感觉。展令方,他是如此不容人忽视,有时令人生气,还有一点教人惑。

  “她出事了?”看了珊珊短得不能再短的“信”安曼焦急地问。

  恬上只有三个英文字:SOS,和两个重重的惊叹号,末尾潦草的写着珊珊的名字。

  “但愿不是。”令方静静道,不想引她太惊慌。

  “没有地址呀。”她翻着信封。

  “她在信纸后面画了地图。”

  在安曼看来,那些只是凌而歪曲的线条,没有标示或注明。

  “我看不懂。”

  “不要紧,我知道她在哪。”

  她疑惑的看着他。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他给她一个保证的微笑。

  她真的便安心了。

  “能不能请问你一个问题,展先生?”

  “我们同意过做朋友,我想你叫我的名字比较适切些。我的朋友不会称呼我“展先生。””

  “令方,”她乐意从善如流“据我所知,你在这一行是位恔佼者,你怎会有时问去当义工呢?”

  他看看她。“没时间的人是他们不愿意有时间,只要有心,总会找到时间去做些事情的。”

  她也有着他,趁他目光转去注意路况,打量他。

  “提及你做义工,让你感到不自在吗?”

  他耸耸肩。“因为我是律师,兼做义工,很多人便大篇小敝。”

  “行善不分来自何种职业和阶层。”

  “不错。不过我不认为我在行善。加⼊义工行列,我得到的远比付出的多。”

  “我想找了解你的意思。”

  他却笑起来。“无关施与受。义工们对所做的事有一种強烈的使命感,大家不管来自何处,全都是彼此的朋友,没有利益冲突,随时互相帮助、互相支持,遇到问题时,大家会紧密团结,彼此保护。”

  “在这个功利主义弥漫的社会,充斥強权、金权为主的气息里,你所说的,确实是一股难得的清流。”

  他看看她。“义工行列中,其实也有好几位演艺圈中人。”

  “我听说过,也在报章、杂志上有过。”

  他察觉出她还有话悬而未说。

  “但是?”

  她犹豫。“还是不说的姅。”

  “这儿又没有第三者。我不会随便饶⾆,你可以相信我。”

  “不是啦。只是我个人的…唔,一种想法而已。随便开口说了,万一误伤了人,不大好。”

  “对象若是我,尽管说,我保证不告你诽谤或恶意中伤。”

  “其实是我自己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是非,和别人没有关系。”

  令方想了一下。“我懂了。越是有名气,受人瞩⽇,去做义工这差事,越会招人闲言,被批评是装模作样,装腔作势,塑造形象?”

  她皱皱眉。“你又在讽刺我。”

  “难道我说错了?”

  “你便颇具知名度,也是个名人。”

  “只在同行同业间,不像你天天出现在萤幕上。”

  “相同的意思。你在讥笑我太在乎形象。”

  “你实际上是很在意别人的荷法。承认吧,安曼。你当初公开过去的所有遭遇,难道也是演戏?还是一种宣传手法?”

  “公开什么过去?我不明⽩你在说什么。”

  “得了,安曼。我不看连续剧,不看‮乐娱‬新闻,不表示我愚昧无知。”

  “你这人太奇怪了。你攻击我,就因为我没有加⼊义工行列?”

  “我透过在当义工的几位演员帮忙,想和你联络或找你本人,但都被挡在门外。我不了解,我十分困惑,安曼。你能坦然让大众知道你的过去,却又好像很担心被人发现你的隐私,竭力远避外人的接触。”

  “这又扯到我不敢认珊珊的话题上来了,是吗?”她长叹一口气。“我真不知如何解说你才会相信。”

  “没有人会因为你认自己的女儿而嘲笑你的,安曼。”

  “我如果承认了她,我自己会笑死。我⽗亲呢,大概就不会觉得这件事好笑了。他连嘲笑都笑不出来。”

  “你⽗亲?”令方很惊讶。

  他没机会再问下去。他的车刚靠路边停下,珊珊使出现在他车窗外,敲着窗玻璃。他摇下它。

  “快点,快点,快…”她忽然看见安曼,焦急的脸庞闪过惊愕,接着当作没看见般,对令方说:“快呀,快来不及了。”

  看样子她没事,除了満脸污垢,披头散发。令方和安曼松一口气,同时下车。

  珊珊已经跑进一条窄巷,他们紧跟着她。

  简直像拍黑夜追逐戏,安曼想道。空气中的气味令人作呕,巷子又小又黑漆漆的,路面坑坑洞洞,小表跑起来如履平地,箭步如飞。真佩服她。

  珊珊把他们带到一处正在盖房子的工地,一堆木材和石砖中间,奄奄一息躺着一个瘦巴巴的小女孩。

  “她需要去医院。”珊珊对令方说:“请你帮她。”

  “她是谁?”令方问,弯⾝摸摸小女孩的额头。“老天,好烫。”

  “她前天就这样了。”珊珊说。

  “她已经昏了。”令方把女孩抱起来。“你还写什么信?应该马上打电话!”

  “你现在责备她做什么?我们赶紧去医院吧。”安曼脫下外套给小女孩盖上。

  “你们要照顾她啊。”珊珊喊。

  “你不一起来?”令方诧异地转头。

  她看一眼安曼,眼神倔強。“我不去。”

  “珊珊,跟我们回去吧。”安曼说:“我们找了你好几天了。”

  “你找我⼲嘛?你不是说你不是我妈?”

  “我…”

  “安曼。”

  安曼和令力的眼神相遇。他要她认下珊珊。

  这一认,后患无穷啊,如何善后?这可不叫什么善意的谎言。

  不认,小妮子肯定不和他们走,又不晓得天涯海角何处去找她。

  安曼进退两难。

  “安曼!”令方急了。

  “快带小咪走啊,不然她就没救了。”珊珊推他。“别管我啦,我闯江湖惯了,又不是今天才没妈。”

  小表,简直拿她没辙。说这种话,听起来豪慡得很,分明教人为她心酸。

  “你还要帅啊?”安曼抓住她。“你乖乖跟我回家吧,全‮湾台‬的观众都知道我是你妈了。”

  “照片呢?”珊珊问令方。“你有没有看到我和我妈的照片?”

  “这时候你要照片⼲嘛?”

  “咦,有了人证,还要有物证呀!才好教我妈心服口服。”

  安曼翻翻眼珠。“我看到照片了。快走行不行?你要不要救小咪啊?”

  “这可是你求我跟你回去的,展大侠,你做证哦。”

  “得寸进尺呀你!”安曼瞪令方一眼。他在那抿着嘴笑。“还不走?”

  珊珊坐后座,安曼抱着热呼呼的小女孩坐令力的旁边。小咪不但全⾝滚烫,而且⾝上有股异臭。

  “这女孩姓什么?她家人呢?”安曼问。

  “不知道。”珊珊耸耸肩。“我捡到她的。”

  “捡?”令方转头看她一眼。

  “对啊,在垃圾堆捡到的。差点把我吓死,还以为她是遭人弃尸呢。”

  到了医院,把女孩一⾝脏兮兮的⾐服脫掉,才真的吓坏了所有的人。

  她⾝上几近体无完肤,到处是大片、小块的淤紫、青肿,还有无数可怕的小⽔泡,及一圈圈香烟头烫伤的灼痕。

  安曼不自噤地把珊珊搂住。

  “不要抱这么紧啦,快不能呼昅了。”小妮子开心的抱怨。

  安曼第二天一大早就有通告,令方和客户有约,他们商量之后,为小咪请了位特别护士,令方送安曼和珊珊回她家。

  珊珊在浴⽩里就睡着了,安曼把她弄上并没有费太多力,几天不见,女孩明显的瘦了许多,看着真是教人心疼。

  令方坐在客厅等到地出房间出来。

  “怎么样?”

  “睡了。”

  虽然不费力,还是累人。安曼倒坐沙发上。

  “不晓得小咪的⽗⺟,哪一个对她如此狠心。”

  “幸亏珊珊“捡”到她,不然这条小命准救不及了。”

  “她若马上打电话不是更好?”

  “她大概连打电话的钱都没有。寄给我的信没贴邮票。”

  “那么,也是幸而有个不幸的小咪,要不,还不知道珊珊几时才会和你联络。”

  “或者沦落到什么不堪想像的地步。”

  安曼不语,想着她演的那个⾝世悲惨的崔文姬。

  珊珊若没有遇到令方,小咪若没有被珊珊“捡到”这两个孩子,命运不知将会如何,说不定戏中的崔文姬,会变成个真人真事的故事。

  而她本可以在可能的悲剧发生前,伸出援手。

  现在还来得及。

  “安曼,你在想什么?”

  地台眼看他。“珊珊可以暂时住在我这,直到你或中心为她找到合适的、愿意领养她的家庭。”

  她以为他会很⾼兴,不料他拉长了脸。

  “总归一句话,你还是不要她。你又何必带她回来,给她一线希望?”

  “我…”

  “你这么做,当她发现她最后还是要去寄人篱下,对她的伤害更深。”

  “可是…”

  他倏地起⾝。“我现在就带她走。她不必“暂时”住你这,她可以无限期的和我住。”

  “令方…”她也站起来。

  “我们早已放弃为她找寄养家庭的希望了,虽然我们仍在勉力尝试,但是大家都知道,就算找得到,无异是制造另一个她逃走的机会,及让大家更担心、更着急。所以,既然你如此铁石心肠,我来收留她,必要时,我设法领养她。”

  她瞪住他。“你说完了?”

  “对你,我好话歹话皆已说尽。”

  “很好,该我发言了。假如我能领养她,我会的。可是我不能…”

  “没关系,你去保护你该死的形象吧。”

  她突然跳过来,一掌把他推回沙发。

  “你坐着,闭上嘴。再提我的形象,我就对你不客气。你以为我前几天为什么找她?今晚为什么和你去见她?”

  “良心不安?”

  “也许有一点吧。但我真心喜珊珊。你要怪就怪我们的法律。你或我都是单⾝,都不能领养她。所以我才说她可以何时住在这。你带她回去,明天她又跑了,有什么用?”

  “你是她⺟亲,当然可以领养她。”

  “又来了。你怎么和一个十四岁的女孩一样执不悟?”

  “哪个十四岁的女孩?”

  “还有谁?珊珊啊。”

  “珊珊?珊珊十六岁了,再过几个月就満十七了。”

  安曼一怔。

  “她告诉找她十四岁。”

  “不,她千真万确到十月就満十七岁。”

  安曼忽然笑起来。

  令方瞪大眼。“我有她的个人资料。”

  “啊,我不是不相信你,令方。但你知道我几岁吗?”

  “这…”“假如珊珊真是我女儿,那表示我十二岁便生了她。你想,可能吗?”

  令方顿时哑口无言。

  “可是…”

  门铃声打断了他。

  “小曼,加长的剧本我写好了一半,先拿来给你看看,”碧云边说边往屋內走“我不太満意,我们研究一下,你帮我出点主意…哟,你有客人在啊。”

  令方站起来,同她一颔首。“汪‮姐小‬,你好。”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碧云向安曼眨眨眼。“我们明天再讨论好了。”

  “不,我们在谈我女儿的事。”安曼说。

  “你女儿?”碧云呛了一声。

  “是呀,我十二岁生的,你忘了?”

  “十二…”碧云愕然,而后恍然,噗哧笑出来。“那个天花坠呀?”

  令方这时既尴尬又困窘,而且惑。百珍不是告诉他…百珍!

  “对不起,我突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我告辞了。明天再和你联络,安曼。”

  安曼想他多半是难为情,没有留他,送他到大门口,目视他仓卒驾车离去。

  “这男人,害羞啊?”碧云自己到厨房烧⽔冲咖啡。“现在没法否认了吧!进展如何?”

  “略有突破。”

  安曼是真的松了一大口气。

  “快说给我听听。”

  “原来珊珊将近十七岁,不是十四岁。那个小骗子,可怜又可恼。”

  “你这是答非所问嘛。”

  “是你会错蒠。好了,这件事闹得我烦透了,不要谈它。剧本呢?我看看。”

  碧云这位编剧本⾝不満意,安曼看了也觉得和精采紧凑的前半部相比逊⾊了些。

  “不用说了,看你的表情就知道。”碧云喝口咖啡,叹息道:“前面写得太好了,要延长,我便感到庒力倍增,技穷了。”

  “去休个几大假,放松一下心情吧。”

  “开什么玩笑,制作人会砍了我的脑袋。”

  “我倒是需要休假了。崔文姬这个角⾊变化多端,演得很过瘾,也很累人。”

  “怎么?你大概真的需要口气了,从来也没听你喊过累。”

  “你知道,经天花坠这一闹,我发现了一件事。”安曼深思道:“我应该做些回馈的事情。”

  碧云大惑不解。“听不懂。你要做什么?”

  “我自小到大,生活、求学、工作,都一帆风顺,因为我⾝边总有很多支持我、帮助我的人。我是充満感,并没有视为理所当然,可是我应该把我的感付诸行动。”

  “我明⽩了。你感谢我写了这么个好角⾊让你尽情发挥,决定出一笔旅费,让我去畅游欧洲。不用转弯抹角嘛,我不会拒绝的。”

  “你赚的会比我少吗?”安曼⽩她一眼。“我指的是尽一己之力,投注于帮助别人。”

  “你想捐款给更多慈善机构?你每个月捐的已经不少啦。”

  “有些人需要的不只是金钱,他们需要爱和关怀。捐钱容易,捐出个人的时间,实际去做些事帮助不幸的人,更有意义。”

  “你哪来的时间?接下来你要轧三部戏呢。”

  她想到令方的话…没时间的人是他们不愿意有时间,只要有心,总会找到时间去做些事情的。

  “満有道理。先把你的时间、爱和关櫰,拨一点给我吧!老大后天要看,我剧本还不出手呢。还有,他明天可能要找你问你“女儿”的传闻。你做个心理准备,他的脸可是已经绿了。”

  安曼可想而知。出道以来,她一向洁⾝自爱,私生活严谨,传播界从没有关于她的花边新闻,这件事会引起的震鷘,对她本人,对有她演出的节⽇,都将有如一枚原‮弹子‬爆发。

  “说不定反而更会刺收挸率上升呢。”她说。

  “是哦,你的名声就大幅下跌啦。你那个女儿呢?找到没有?”

  “我在这。”珊珊穿着安曼的睡袍走进厨房。“有人在谈我吗?我老爸呢?”

  碧云一见这女孩,马上惊为天人。

  “老天,她真漂亮。”

  珊珊露齿一笑。“谢谢。你是我妈咪的朋友吗?我想我应该叫你阿姨,可是你好年轻哦,叫阿姨好像把你叫老了。”

  碧云心花怒放。“嘿,小嘴真甜。不过你可不能叫我姐姐,否则你妈咪要长我一辈,变老了。”

  安曼瞪她一眼。“我不介意。”

  珊珊咯咯笑。“但我不可以没有礼貌。阿姨,你也是明星吗?”

  “啧,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妈咪如此上镜头,当然,那不表示我没有她长得人。”

  “阿姨和我妈咪各有特⾊,都是倾城佳人。”

  “我们真是一见投缘,来来,坐到我旁边来。”

  珊珊快喜挨过来。

  安曼摇‮头摇‬。“我看你们俩去认做⺟女好了。”

  “哦,不行,妈咪只能有一个。对不对,美人阿姨?”

  “对,对极了。”

  “别再捧了,珊珊,她嘴巴都要咧得收不回来了。”

  “你女儿夸我两句,你嫉妒还是羡慕啊?”

  “碧云,你有完没完?女儿长,女儿短的…”

  “哎呀!”碧云福至心灵,大叫:“有了!有了!我有主意了。珊珊,你想不想演戏呀?”

  “我?”珊珊指着自己,怔住。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安曼也呆了呆。

  “⺟女同台,这主意再绝妙不过了。安曼,我原先写的剧本,把主戏完全着重在崔文姬⾝上,却忘了她还有个出生以后就去向不明的女儿。”

  安曼明⽩了。珊珊会带给碧云这突来的灵感,她十分意外,她怎么早没想到?

  “阿姨,原来你是编剧啊。”珊珊一副跃跃试的惊喜表情。

  “而你是我的及时雨呀!”

  “碧云,你确定吗?”

  “咳,如此发展下去,绝对不会变成因为加戏而拖泥带⽔,事实上是把戏带进另一个⾼嘲。”

  碧云‮奋兴‬的弹一下手指。安曼几乎也感染了她的欣。

  “你要怎么写?”

  “来个崔文姬和亲生女儿相遇,却互不相诚,如何?要写她的女儿做什么呢?珊珊,你梦想做什么?”

  “模特儿。”珊珊不假思索回答。

  “行。太好了。崔文姬正好拥有一个模特儿训练公司。上帝,我这出戏简直可以媲美“朱门恩怨”了。我这就回去写!”

  她跳起来,用力搂一下珊珊。

  “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珊珊。安曼,看牢她,别让她跑掉了。最好明天带她去见老大,安排试镜。”

  她一阵风似的走了。

  “妈咪,她说的是真的吗?她不是开玩笑的吧?她真的要让我在戏里演你的女儿吗?”

  珊珊‮奋兴‬的大喊大叫着。

  看她这么⾼兴,安曼不忍心此时揭穿她虚报年纪的谎言。

  “是真的,但是还要经过制作人和导演的面试认可。”

  “哦,不要紧,当不成你戏里的女儿也没关系。我本来就是你女儿嘛,用不着去演,才做你女儿。”

  到此地步,便由着她去吧。

  “你睡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起来了?”

  “我肚子好饿。”

  安曼笑了。“我只有冷冻⽔饺哦。”

  珊珊一口气吃了三十粒,一面说着她这几天的街头历险事迹,然后好奇地问安曼拍戏的事情。

  这样和一个女孩开怀的谈心,倒是一种新经验,而且十分‮悦愉‬。

  珊珊深信安曼已接受她,因此快乐洋溢,令安曼不由得感到她留下她,是等著令方为她安排其他居所,仿佛是件背叛的行为。

  令方找到百珍家时,她刚看完八点档连续剧,淭涟涟的来开门,吓了他一跳。

  “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啦。“她是我妈妈”嘛,嵀文姬以前那个不要脸的养⽗,居然看到她成了名女人,来向她勒索。她的厄运何年何月才会结束啊?”

  令方仰大长叹。“百珍,拜托你,不要追么…算了,算了,我有事问你。”

  “你找我都没好事。”

  “胡说。”

  她眼泪一抹,嬉笑起来。“你要和我旧情复燃吗?等一下,你不是在追安曼?”

  “我就是为安曼的事来找你。”

  “你拿到她的签名照了?还是去看她录影的⼊场券?”

  “都不是。百珍,我问你,你不是告诉我安曼好多事吗?你从哪里听来的?”

  百珍困惑的眨眨眼。“我告诉你安曼的什么事?”

  “关于她的过去呀,她如何被強暴,生下一个女儿,又杀了她第一任丈夫…”

  “什么呀!”百珍笑得捧住肚子。“那是崔文姬,安曼演的崔文姬嘛。”

  令方登时觉得他活像个超级大⽩痴。

  “是安曼演的角⾊?”他小心求证。“不是安曼本人遭遇那些事?”

  “老天,当然是戏啦,真的发生在安曼⾝上,多惨哪。”

  这一下,他可惨了。

  丢死人了。他如何再和她见面呢?偏偏珊珊现在在她那,还非去见她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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