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大金皇朝的皇宮里,天天在朝天殿拉长脖子、踮起脚尖,看啊看、望啊望的王容凤已等了十几、二十天了,还等不到皇孙跟温蓝回来。
“有没有搞错啊?我们不都得到消息,大部分的千金们都已乘轿回家,放弃皇后梦了,他们两个在搞什么还不回来?”
“没回来的还有曾姿仪呢。”躺在上假扮皇上的沉慧忍不住提醒。
王容凤叹了好长好长的一口气,垂着双肩瘫坐在一旁的贵妃椅上“皇上在搞什么?葯不给了他吗?这一到山上找株草扔上去,让小蓝拿了就可以回宮,多简单啊。”
沉慧知道她等闷、等累,也等烦了,她也是啊,躺闷、躺累,也躺烦了,却不能抗议,但…
“太皇太后,你将地点设在死山,以太皇太妃的脚程要上主峰,你可想过要花多少天!你又想过她上不上得去?”
王容凤受不了的仰头翻了翻⽩眼“谁要她真上去了?那我何必将那颗葯丸子给皇上?我说那个地方是要那些只想当皇后的丫头们死心,她们上不了山就放弃了啊,你看,这折返放弃的不是一大堆?”
这一点倒是真的,沉慧无言驳斥。
“拜托,难道要我等到发秃、齿摇,望眼穿而成一堆⽩骨他们才会回来?!”王容凤这会儿的神情真的是烦得不能再烦了。
“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刘得庸哑着嗓子轻声叫着她跑了进来。
一看他这样,她主动从贵妃椅上起⾝,先走到桌子旁,倒了点茶⽔在手上,再仰头滴⼊眼睛,一下子就“泪流満面”了。
刘得庸看她准备就序,再看到沉慧也躺回上闭上眼睛动也不动后,这才转⾝走出殿外,让这几天一定要进殿探望皇上的曾竣盛⼊內。
曾竣盛一⾝绸缎官服的走进来,映⼊眼中的画面跟他之前来的几天差不多,那名老太婆守在仍然昏睡的皇上旁,泪涟涟的。
“皇上仍没起⾊?”
王容凤回头难过的瞟他一眼,随即趴在沿大哭起来,整个肩膀夸张的菗搐着“呜呜呜…”
他不耐的撇撇嘴角,吵死人了!但…他再将目光移到皇上⾝上,皇上得这怪病倒也能拖,要死不死的。
“我明天再来看皇上。”
曾竣盛一走,王容凤随即起杆坐起来,抹净脸上的茶⽔,咕哝一句“不好玩了!”
前几天骗这个难的亲王时,她还觉得有趣的,但天天玩,愈玩愈无聊了。
沉慧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她早就觉得不好玩了,皇上银太皇太妃还是快点回来吧!
*
曾竣盛在连连探望皇上数天后,见皇上简直跟个活死人差不多,便指示林彬找齐几名谋反的员官在美人楼聚会,因此,今⽇在离开皇宮后,他坐上八人快轿奔赴南,在近傍晚时分抵达美人楼,来到三楼的贵宾房时,那些员官已经全部到齐了。
“皇上的情形如何?”众人纷纷询问,因朝中大臣都不得见皇上,所以他们完全不知道皇上目前的情形。
曾竣盛大略将情形说了“…皇上能不能醒来,也许真的得仰赖那颗仙葯了,但小女在虎腾镇曾飞鸽传书回家,她尚无仙葯的消息。”
“我看甭管仙葯了,反正我们本来就要皇上死,趁他现在要死不活的,我们不是更好下手?”葛哈克大胆建议。
“我也想过,但老太婆寸步不离的守在侧,朝天殿內外更是驻守大批大內⾼手,显然就是担心有人趁此机会谋反,所以,别说那些大內⾼手,连那个深蔵不露的老太婆,你们这里也没有一个人动得了她。”
曾竣盛此话一出,没人敢反驳,⽩月河一役,他们信心満満,没想到老太婆跟那个女尼就让他们栽了跟头,至今,他们出派许多人查她们的⾝份,竟也无消无息。
“如此胶着状态,难道什么都不做?那我们共谋天下的大计告吹了吗?”
林彬这一问,可问出大家心里的疑问了。
曾竣盛当然不肯放弃,问题是他得有法子可以近皇上的⾝,将他杀了,蹿改遗诏,荣登天下。
忽地,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脑海,他眸中一亮,对着众人道:“我有法子了,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他匆匆返家,留下不明所以的众人。
曾竣盛回到家后,即写了一封家书给女儿,再派快马送去虎腾镇,还耳提面命一定得将信亲手给曾姿仪,不得有误。
“是!”侍从将书信放⼊怀中,快马奔驰往虎腾镇疾行。
*
雪花轻飘,金镇宇在虎腾奇山峰找寻温蓝一天夜一了,他焦虑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不停的在他跟温蓝分手的地点前后来回奔走,但就是不见她的人影。
她的脚程能有多快他是最清楚的,何况他们分手的时间本还没到一个时辰,没理由她会那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內,问题是人真的不见了,他实在快急死了!
他走到印象中那个崩坍的坡地,在几场暴风雪过后,这儿看来就跟其他的坡地一样,被积雪完全覆盖了。
在遍寻不着她后,他曾有一个最坏的想法,那声轰然巨响造成雪崩,而她走避不及正巧被掩埋了。但他随即否决这个想法,纵然逃谑红颜,但她看来怎么也不像个短命的人。
思绪间,他走近这个坡地,阖上眼睛深昅一口气,再睁开眼睛后,突地向那堆皑皑⽩雪劈起掌风来“轰”地一声,一些外层的雪花四处飞溅,他咬着牙,继续以掌风劈开那厚厚积雪,心中则乞求上苍,别让他看到温蓝,千万别让他看到被深埋在雪地里的温蓝,那他会恨死自己,一辈子都不原谅自己!
“轰!”“轰!”“轰!”一掌又一掌,雪花飞溅、天摇地动,金镇宇没想到自己没粮食、没⽔,也没想到自己还得下山,他像是不要命的耗用自己雄厚的內力,一直到气吁吁,使尽全⾝最后一丝力量后,这才沮丧的跌坐在地上。
没在雪地里看到她的尸首,他虽然欣喜,但那抹喜悦来得快也去得快,⽩雪茫茫覆盖着一座又一座的绵延山峦,他要到哪里去找她?
“喂!喂!外面有没有人啊?刚刚天摇地动的,是不是有人?喂!”
一个声音突地响起,金镇宇眼睛一亮,不出口觉大喊“小蓝?是小蓝吗?!”
在洞內的温蓝听到这两声昵称,先是皱起了柳眉,这才将眼睛凑近小隙,真是他?!
“喂,你叫什么?你是什么⾝份、什么地位,竟敢叫我小蓝!”
真的是她!金镇宇欣喜的看了看四周“你在哪里?我看不到你。”
“就在正前方,对,直走,我在一个洞內,一堆大雪跟石块塞住洞口了,但有一个小,让空气可以流通进来,不然我早就死了。”
他照着她的指示一直往前走,终于察觉到有一个小小的隙,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但他凑近往里看,却什么也看不到,黑漆漆的。
“走开,我这儿就快没空气了,你还塞住那条隙,连光都透不进来了。”
“我马上救你出来。”他试着朝那隙发掌,但因刚刚耗尽內力,此刻所击出的掌风太小,居然动不了一分一毫。
试了几次,他只得再从那应该本是洞口的正中地方击掌,但这雪与石块在寒冷的天气下揪结成一块,竟也成了铜墙铁壁。
“不行吗?”温蓝沮丧的看着那道小小的光,在洞內坐了下来。
看来她是死期到了,原以为几场暴风雪使得外头无法发现这儿习崩塌过,她是没希望盼得那闷葫芦侍卫来救,也懒得喊人了,但那一声又一声的轰隆巨响又燃起她心中的希望,可这时看来是真的得死心了。
“我再试试!”
温蓝知道他很努力的在试,但看堵在洞口的积雪、石块动也不动,她知道不必再试了。
“算了,你别理我,你去找仙葯,一定要将它找到带回去给皇上。”
“这…”金镇宇愣了一下,随即问:“为什么?你不是只担心曾姿仪如果成为皇后会对你下毒手才来找仙葯吗?”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真是嗦。
“可是我不理你,你会死的。”
“死就死,哪个人不会死?你帮我找葯就是了,我告诉你,你一定得给我尽心的去找,要不,我做了鬼也一定会着你帮我找的!”
金镇宇瞪着那个小隙,他似乎在她的言语间听到她对自己的深情“你爱皇上,是吗?”
这个闷葫芦怎么变得这么多话!温蓝撇撇嘴角“别浪费时间了,快去找!”
“要我去找,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他很坚持,温蓝的个倔強执拗,他一定要亲口听到她的答案。
温蓝气得想破口大骂,但继而一想,承认了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她会死在这儿,这辈子讨厌男人却爱上了一个男人,还为了救那个男人而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甚至就要丢了命,连一个尊荣的葬礼也没有!
如果说出来,也许这个侍卫会回去跟皇上说,若皇上是个有心人,也许每年忌⽇还会上山来祭拜她,或者在宮中设香坛遥祭…
“小蓝,你因为深爱皇上,所以才历尽艰辛的上山寻仙葯,就算这会儿要死了,也要我帮你找到仙葯带回去给皇上,是不是?”金镇宇见她久久没回答,忍不住又问。
她润润⼲涩的“是!我是得了失心疯,⽩痴的爱上了他,可以了吧,你可以去找葯了!”
闻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她是为了他,她是为了他!天啊,他二十五年的生命中,头一次如此的快乐…
坐在洞里的温蓝听外头静悄悄的,嘀咕道:“难道真的走了?”
“我也爱你,小蓝,你放心,不论如何,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金镇宇快乐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她难以书信的纠起柳眉,她耳朵听错了吗?他说他爱她?
懊死的,她的遗言居然是说给一个疯子听!她咬咬牙“你不必救我了,找仙葯去,别在这儿浪费力气。”
“没有仙葯的,小蓝!朕就是皇上,好端端的,本不需要仙葯,你看看!”他边说边将人⽪面具拿下。
神经病!温蓝懒得看他,仅敷衍的道:“好好好,你是皇上,你快去找仙葯然后回皇宮去,不必救我了。”
“小蓝,朕就是皇上,朕一定要救你!”
“该死的,我说你不必救我,你是耳聋了…”她倏地住了口,怔怔的看着隙外那个俊俏拔的⾝影,而那张脸…
她眨眨眼,不敢相信的再眨眨眼,那两道如山剑眉、那一双深邃黑眸,是皇上,真是皇上!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傻了!瞧他气⾊好得很。
听到她的话,金镇宇知道她在看自己,所以他将手中的人⽪面具再戴上,又恢复成那张平庸的黝黑脸孔,然后再一次将人⽪面具拿下,露出那张俊美的脸孔。
温蓝看懂了,口也蹿起一股熊熊烈火!原来皇上就是那个面无表情的闷葫芦侍卫,难怪,她老觉得他的声音的,但她对他的脸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明⽩了吗?还要朕不救你吗!”金镇宇开心的大叫。
不救?!她火冒三丈的怒吼“皇上敢不救我,我若死了,成了鬼魂,一定天天跟着皇上,在皇上耳边骂个不停,让皇上没有一天好⽇子过,你敢不救我?!”
她真的是气炸心肺,太过分了,她这么努力、这么狼狈的为他寻找仙葯,结果一切居然全是骗局!
金镇宇见美人儿气疯了,但他的心可甜滋滋的,她爱他,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比她爱他还要美好的?
但这会儿,他得想想法子,如何将她救出来。
他试着再以掌风击溃积雪和石块,可依然没用,再环顾四周,全是⽩茫茫的雪,不想再浪费时间,他徒手用挖的,虽然也没把握自己能否挖开,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怎么静悄悄的?不会真要他救,他却自个儿跑了?温蓝皱着眉儿,问:“皇上还在外面吧?在做什么?”
“朕在挖洞口的积雪和石块。”
“挖?”她愣了愣,随即受不了的大叫出来“皇上,这是什么烂方法?你徒手在挖吧?你要挖到哪时候?等皇上挖好时,我已成了一堆⽩骨!”
“很⾼兴你说话还是这么歹毒。”金镇宇笑着继续挖。
什么嘛,他的口气听起来还那么⾼兴。她撇撇嘴角,没辙了,顿了一下,她看看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早因这几天的逞強而肿红破⽪了。
算了,两个人挖总比一个人挖还来得快吧!没有说话,她在这一头挖着,而金镇宇在另一头挖,挖着挖着,他发现了半盒被埋在积雪里的烟火,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但他暂时将那个不好的想法放置脑后,先拆开油纸盒,里头有近二十没有掉的烟火,他将其放在洞口中间,从背袋里拿出火折子,点燃引信后大喊“小蓝,退后,尽可能的退到最后面!”
“什么?!”洞里的温蓝正想开口问清楚时,突地天摇地动起来“砰砰砰…”的声音伴随着轰隆声,摇摇晃晃的她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的喃喃念着“死了…死定了!”她抱着头,急忙起⾝往后面冲。
过了好久好久,震动停止了,好像有亮光照进来,还有脚步声…
刚刚抱头鼠蹿的温蓝咽了口口⽔,放下抱着头的双手,心脏卜通卜通的狂跳,她慢慢的抬起头来,下一刻被跑进来的金镇宇给一把拥⼊怀中。
“好在没伤到你,没事了、没事了!”
她眨眨眼,瞪着这片温厚的膛,没事了?才怪!一股怒火在她口沸腾起来,她气呼呼的推开他“没事了?皇上胆敢说没事了?你欺瞒众人,欺骗了我!”
“朕知道,朕是不得已的,你听朕解释…”
“我不要听!太可恨,太差劲了!”
她会生气,他可以理解,所以在她理也不理自己的往山下走时,他也只是跟在她后面,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原以为她能谅解,但在他们下山的三天行程里,她闷不吭声,也不看他,就算他又将那张人⽪面具戴上,以防还有不死心的后妃人选上山寻仙葯撞见了,怕引起风波的解释跟她说,她还是不回话。
还好他将仅存的⼲粮跟⽔留给她,她并没有拒绝,还毫不犹豫的将它们喝光、吃光,连一滴⽔、一点饼屑也没留给他!
他知道她还在气他,也不提醒她曾说过爱他的话,怕她恼羞成怒的更不理自个儿了。
于是他这个皇上只有渴着、饿着,直到两人回到客栈后,他才能买些东西祭祭五脏庙,喝茶解渴。
而温蓝也不待自己,点了上好的菜肴跟酒,要店小二将东西全送到她房里去,他明⽩,她不想看到他。看来要她原谅自己,可能还得回宮请皇当当和事佬了。
*
在另一个房间门口,曾姿仪冷眼看着温蓝进了客栈房间,也看到一堆好菜好茶全送进了房间,她咬咬牙,冷眼睨了站在她⾝边的梁正杰一眼“死了?”
怎么会?梁正杰难以置信的瞪着对面楼梯旁的第三间客房,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进来再说!”她瞟他一眼,转⾝进⼊房间。
他苦闷着一张脸,回⾝跟她进了房,顺手再将门给关上。
看着背对着他的曾姿仪,他老下心不安的道:“她明明被我埋进了山洞,没理由能出得来的。”
“她人就在对面的房间里,难不成她是鬼?!”她咬牙低吼。“姐小…”
“好了!这会儿也管不了她了,我要你找来的东西弄到手了吗?”
梁正杰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个翠⽟瓶子跟一个⽩⽟瓶子给她。
她接过手,先从翠⽟瓶子里倒出三颗红澄澄的葯丸。
“这三颗‘索魂丹’毒极強,食⼊胃后,不久即七孔流⾎而亡。”
她満意的点点头,将那三颗葯丸放回瓶子里,再打开另一个瓶子,里面是三颗如珍珠般雪⽩的葯丸。
“这三颗是解葯,中毒的一个时辰內服用都能解掉索魂丹的毒。”
曾姿仪再次点头,将葯放回瓶子里,再将两个小瓶子小心翼翼的放⼊袖袋,这才看着他道:“那三颗红葯丸就是我们在千年雪参上找到的仙葯,明早我们就打道回府,直接上皇宮去。”
“这?!”他错愕的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没错,我们找到仙葯了。”
他皱眉“可是它们是…”
“就是仙葯,正杰。”她突地叫了他的名字,让他更是一愣“正杰,我的皇后梦可得靠你帮忙,你应该明⽩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该说,更聪明的是有些问题连问都不可问,你听明⽩了吗?正杰?”
连连几声“正杰”让梁正杰面河邡⾚,心儿狂跳,但他还是有将她的话听进耳里,他红着脸点点头。
曾姿仪忍下心中那股恶心感,甜甜的朝他露齿一笑,心中却大大的不悦。
这一切都是她爹爹请快马送来的密信上代的,但却没有说明要她指示曾在江湖上混过的梁正杰取毒葯充当仙葯的理由为何?
她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爹爹信上有说待她回家后,他就会告诉她如何登上后位。
即便如此,她仍觉得有些不妥,所以还另外代梁正杰将解葯也一并带回来给她,以备不时之需。
而隔天天一亮,她即照爹爹信上的指示,向店小二透露他们已经找到所要找的东西,在用完简单的早膳,即乘轿上路。
曾姿仪离开客栈一事,另外两位留下来的后妃人选得知后,立即向店二小二打探,她离开时可有说什么?
“她说他们已经找到所要找的东西了。”店小二如此回答。
两个千金一听就知道曾姿仪找到什么了,心知后位没望,没一会儿工夫,也将包袱收拾收拾招来侍从乘轿离开。
此时,整个虎腾镇上就只剩一顶外来的轿子,而睡到⽇上三竿才起的温蓝,在梳洗着装后,一打房开门,就看见金镇宇站在门口,看来好似等了她好一会儿了。
她也不理他,他害她平⽩受那么多苦,粉嫰的手跟脚都有伤,走路时脚还痛着呢!
“曾姿仪跟另外两名千金全走了。”他闷闷不乐的道。
“走了?”她蹙眉。
金镇宇心情很差,他一早就起了,但在房间持了好一会儿才下楼用膳,没想到却让他听到一个难以置信且烦闷困扰的消息。
他抿抿“曾姿仪找到那个东西,乘轿回那个地方去了,准备当…”他咬咬牙“你知道的,就是找到东西后的奖赏。”
闻言,温蓝错愕的看着他,不敢相信的失声大叫“那不是皇胡编的吗?”
他皱眉,瞥了楼下用膳的人一眼,好在没人注意,他走进她房间,看着她快步走进来,将门给关上。
他凝睇着她那双不解的眼睛“朕也是这么想的,但她就是找到了,这下子朕怎么办?”他摇头摇“难道朕注定得立她为后吗?”
是啊,不管那个女人找到的是真是假,反正找到仙葯救治皇上的人就是未来的皇后,而皇上分明没病,当然能“救醒”了,那…
温蓝也好慌、好难过,心就像被千斤重的东西庒着,可她也好气,为了躲掉君无戏言那四个字,太皇太后编了故事欺骗大家,虽是为了皇上好,但连她也骗进去了,这会儿绕了一大圈,皇后还是曾姿仪做,她不是明明⽩⽩的做了个大傻瓜?!
“小蓝…”
“不要叫我!你是咎由自取!活该!”她气呼呼的拿起早就收拾好的包袱,离房开间下了楼坐上轿子,示意上路了。
金镇宇追了上去,跟在轿旁,继续充当她的侍卫,但看她瞧也不瞧自己一眼,他知道回宮的这一路上,她大概也不会给他好脸⾊看了!
咎由自取吗?他苦涩一笑,好像真是如此。
*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王容凤守在朝天殿一个多月,真的将她闷坏了,这会儿听闻有人在虎腾奇山峰找到仙葯回来,马上笑得阖不拢嘴,手舞⾜蹈起来。
只是坐在上装病人的沉慧注意到,进来通报这个消息的刘得庸表情怪怪的,难道…
“是谁找到仙葯的?”她开口问。
“当然是小蓝!”王容凤回答得理所营由然。
“曾姿仪!”刘得庸说的是另一个名字。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的,王容凤在听到他的答案后,简直呆若木。
她目瞪口呆的看向沉慧,只见她用力的点点头,那、那她真的没听错了?
“怎么可能!皇上不可能将葯给她的,他不可能选她的嘛,这简直胡来!眼光差,我不承认他是我的皇孙了!”她快疯了,也快气炸了。
“太皇太后,冷静一下。”
“我怎么冷静?”王容凤火冒三丈的看着沉慧“我花了多少脑子跟心思,帮他想法子摆脫曾姿仪,结果我这头发都想⽩,也等⽩了,他居然还将我给他的葯给了她,这不将我当傻子要吗?”
她真的是暴跳如雷,让沉慧跟刘得庸都不敢吐槽说她的头发早就⽩了…
直跺脚的王容凤简直气到快不行,她咬牙切齿的道:“好,我不待了,我才不要留在这儿看我那没眼光的皇孙,跟假惺惺的曾姿仪的成婚与立后大典!”话语一歇,她真的施展轻功走了。
沉慧一直都是跟着她的,见她走了,她焉有留下来的道理?这一拿下脸上的人⽪面具也要施展轻功追上去,但刘得庸却突地跪了下来“请老师太别走,皇上还没回来,你这一走,万一曾亲王又过来探望,上没人要如何代?请老师太至少等到皇上回来吧,这事关皇上一世英名,请老师太多帮忙,多帮忙!”
沉慧见他拼命磕头,知道他是为了皇上,她很钦佩他的那一份心,叹了一声,她将他搀扶起来,应允道:“好吧,就等皇上回来,但皇上一回来,老尼就要去找太皇太后。”
“谢谢!谢谢!”刘得庸感得老泪纵横,频频弯点头。
她再次戴上人⽪面具,躺到上继续扮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