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雷⽟洁跟林哲任顺着出外的密道离开冠云山庄后,两人就往京北城逃,以夫之名在一家客栈住下,但令雷⽟洁不解的是,他们离冠云山庄并不远,照理两人应走得愈远愈好,但林哲任待在客栈里五六天了,却天天喝闷酒,完全没有动⾝的打算。
“宾来客栈”里,雷⽟洁一⾝不显眼的素⾐仍难掩闭月羞花之貌,但她神情忧郁,揪着手上的帕子,看着坐在对面,仰头又喝了一杯酒的林哲任。
她眼眶泛红的问他“难道你后悔了?所以只喝闷酒,不想赶路离开这儿?”
她的问题让林哲任的心更苦,他想带她走得远远的,但如此一来,他爹呢?他已经答应他会回山庄。
若是他弃老⽗不顾而只管自己的幸福,那岂不是太不孝了?
“呃…这位姑娘,冒昧问你一下,你也有拿帕子的习惯?”
突然间,一名老人家走近他们,一双眼睛直盯着雷⽟洁手中那条帕子。
雷⽟洁看这名慈眉善目、一⾝蓝绸长袍的长者并没有恶意,这才点点头,腼腆的道:“这是我朋友的习惯,跟她在一起几个月,我也就跟着拿了。”
“这…真的吗?你那个朋友在哪里?叫什么名字?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她?”君昀思念二女儿多⽇,虽然不时的自我安慰,她是让北海龙鱼夫妇带去做客,但一个女儿不见数月,他还是难过得食不下咽。
而刚刚进客栈,点了壶茶⽔喝,就看到那名有着闭月羞花的姑娘也拿了一条帕子,不是擦拭额头就是擦手,这动作跟嬉夏实在太像了,他才会忍不住上前询问。
如今听她一席话,他实在难掩动,也许她口中的朋友就是嬉夏啊,只有她有这嗜⽔的怪癖…
“她叫…”
雷⽟洁正想回答,却让林哲任的眼神给阻止了,她连忙住了口。
“呃,小姑娘,你快说她叫什么?我不是坏人,我叫君昀,这里的掌柜、乡亲都认得我。”君昀急得将客栈里的掌柜拉到他们桌前,也请那些在客栈用膳的乡亲们帮他说话
众人纷纷出口,因为他真的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然而他这么着急的样子,众人倒是头一回看到,难道传言君家二女儿失踪、甚至死了,而不是到远房亲戚家小住的传闻是真的了?
其实雷⽟洁跟林哲任在听到他介绍自己叫“君昀”后,都猜到他一定是君嬉夏的⽗亲了。
但他们两人哪能告诉他嬉夏在哪里?就算他知道了女儿在冠云山庄也没用,恐怕人才到半山就被天然的屏障浓雾失了方向,即使幸运通过那一关,山庄外头设下了层层关卡,若没有人带路,肯定也只能当枉死鬼。
“小姑娘,你都听到他们说我是个好人了,请你告诉我你那个朋友…”
“她叫顾心华,已嫁为人妇,育有一子。”林哲任突地帮一脸为难的雷⽟洁回答,引来她错愕的一瞥。
“对不起,我们得赶路了,再见。”他绷着一张脸拉起她的手,先往楼上的客房走去,将随⾝携带的一些珠宝盘跟包袱背上,就带着她出客栈,买了一匹马往太行山奔去。
而君昀不死心的跟在他们后头,虽然一⾝的老骨头,但还是借了一匹马,惊险万分的上了马背后,追上前去。
他不相信那个満⾝酒气的男人的话,尤其小姑娘对他的答案显然相当错愕,他看得出来,一定有问题。
嬉夏的怪癖动作怎么会出现在那个小姑娘⾝上!这一点,他一定要追上去问个清楚,也许就能找回他的嬉夏了。
但他年纪大,哪追得上年轻人的动作,不一会儿,连马的⾝影都看不见了,但还有清晰的马蹄印,所以他顺着它一路追下去。
*
壁云山庄。
壁云楼里,此时的气氛仅能以山雨来风満楼来形容。
嫁给林哲任不到七天的顾心华此时正跪在地上,哭红了双眼,脸颊肿红,看来已被押她前来的曾曼仪赏了不少耳光。
而一旁还有一封敞开的信静静的躺在地上,上头写着,请保重,我们先离开了,⽟洁。
虽然没写出要谁保重,但很明显,有人知道雷⽟洁跟林哲任要私奔,且知情不报,而此刻站在雷俞飞⾝后的君嬉夏,还有跪着啜泣的顾心华一定都脫不了关系。
“这封信,我是从丫头的枕头里找到的,,而我现在拿着这封信,还押了心华来找你,你应该知道我要找谁。”曾曼仪犀利的冷眸向马上缩到他背后,头垂得低低的君嬉夏。
大事不妙啊!君嬉夏虽然不想当缩头乌⻳,但她很爱惜生命,也不想让双脸肿得跟顾心华一样,再说,这几天让雷俞飞保护得不错,这会儿大难临头,自然得跟他黏得更近一点比较妥当。
前些天,曾曼仪因为她而中了雷俞飞一掌,不得不在文云楼以內功及丹葯自行疗伤休养,没想到数⽇后到晨云楼找孙女,却发现只有顾心华在,问她丫头去了哪里,她呑呑吐吐的说姐小到外头散步。
⽟洁那丫头从小就怕她,她受伤这几天她没去见她,她是不觉得奇怪,但顾心华的神情却让她起疑,所以她要她去将丫头找来,但她到外头晃了好几个时辰,回来时却噗通一声双膝跪下,跟她请罪!
她说为了姐小的幸福,是她斗胆要姐小跟林哲任私奔的,这全是她一人的错。
哼,她可不信她有那个胆,一定有人给她跟丫头壮胆,那个胆小的丫头才有勇气跟男人私奔,而那个人她也确定就是一直跟丫头混在一起的君嬉夏!
雷俞飞其实早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了,却没想到是私奔这种事。
这几天他要君嬉夏待在他的视线內,她是出乎意外的配合,而且连晨云楼也没去,雷⽟洁对他畏惧是众所周知,她没出现在他眼前,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君嬉夏之前都窝在晨云楼,这些天却一步也没踏进那里,怎不启人疑窦?
“你不将她给我是吗?”
曾曼仪冷冷的瞠视着他,上回锋,她才知道自己老了,而且雷俞飞的功夫比她想象的还要⾼深莫测,她跟他硬碰硬,一定吃亏。
“祖有证据证明君姑娘对⽟洁跟哲任私奔一事是知情不报?”他直视着她问。
“看她那副心虚的模样还要问吗?”曾曼仪嗤之以鼻的睨了躲在他背后的君嬉夏一眼。
“那是当家的授意我帮他们的,因为他们两人相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成就的是一桩美事。”君嬉夏笑嘻嘻的⼲脆将他拖下⽔,如此一来等于多了一层保护罩嘛。
竟敢说是他的主意?!雷俞飞难以置信的回头冷睨着这个说谎都不怕闪了⾆头的笑美人。
她此时笑得倒开心的,一点也没有心虚的表情。
她笑,自然是有把握他会替她扛下这个罪,要不然,他这段时间的“保护”不是⽩忙一场了?
“你说是俞飞授意的?而丫头跟那个园丁在相爱?”曾曼仪错愕的胶着此刻才敢站出来与雷俞飞并肩而立的君嬉夏。
她先瞥了半眯着黑眸睨着她的雷俞飞一眼,这才点点头“当然是他授的意,不然我怎么有那个胆子?我又算哪葱?”再以眼角余光瞄了脸⾊变得更沉的雷俞飞一眼,她才继续道:“至于⽟洁跟林哲任的事,我知道你一定不清楚,因为你凶巴巴的,⽟洁又胆小,哪有胆子跟你说?而你对山庄的管理又比对她还用心,难怪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这是在批评我吗?”她一字一字的迸出话来。
“我是在提醒…”
“君姑娘,现在应该不是跟祖斗嘴的时候吧?”雷俞飞冷冷的打断她的话。
她不介意的耸耸肩,拿起帕子擦擦额头,不斗嘴就不斗嘴喽。
“我不管丫头跟谁相爱,总之,我已派人去将他们找回来了,他们若敢违抗,马上杀无赦。”
闻言,正气定神闲的以帕子擦手的君嬉夏忍不住又说话了“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是⽟洁的祖,有句话不是叫‘虎毒不食子’?”
她老眼一瞪,火冒三丈的道:“她破坏了山庄的规矩,还不知羞聇的跟个园丁私奔,丢我雷家的脸,是死有余辜!”
“启禀老夫人,大姐小跟林哲任回来了。”一名家丁匆匆忙忙的进来拱手通报。
“回来了?”曾曼仪皱了一下眉“被抓回来的?”不太可能,她才派人出去找没多久,而他们已逃了好多天。
“不是,是林哲任带姐小回来的。”
“哼,胆子倒很大,叫他们进来。”
“是!”家丁转⾝出去。
彼心华怔愕无言,姐小怎么回来了?
而君嬉夏两道柳盾也纠在一起,林哲任⼲吗带⽟洁回来?不是好不容易才逃出去的吗?
雷俞飞的黑眸透着思索之光,但表情淡漠,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一会儿,一脸凝重的林哲任拥着一双眼睛哭肿得像核桃的雷⽟洁走进来,两人一见到曾曼仪立即跪在地上。
“你们还敢回来?看我马上杀了你们两人!”曾曼仪怒不可遏的起⾝,对着两人挥起龙头拐杖。
雷俞飞连忙出手握住,神情严峻“祖,他们回来就是愿意面对你,愿意面对私奔的后果,祖是否可以从轻发落?”
她抿起薄,冷冷的睨向他扣住她龙头拐杖的手一眼,他这才放开手,看着她坐回去。
“你们为什么要回来呢?”君嬉夏实在忍不住要问,太不合理了嘛。
彬在地上的雷⽟洁抬起头来看着她,热泪盈眶,她摇头摇又低下头啜泣。
是林哲任坚持要回来的,不管她如何苦苦哀求,他还是快马向太行山驰骋,最后在碧云湖旁弃马,不理会她不愿回山庄的请求,径自点了她的⽳道,带着她进⼊湖中,再经由湖底的密道回到晨云楼。
他的行为让她伤透了心,如此辜负了嬉夏跟心华的苦心,她还能说什么呢?
“我想过了,不管我们逃到天涯海角,老夫人也一定会派人将我们找回来治罪,与其胆战心惊的逃亡过⽇,倒不如回来面对老夫人。”一⾝黑⾊劲装的林哲任直视着曾曼仪,也间接回答了君嬉夏的问题。
曾曼仪来回看着他跟雷⽟洁一眼,思忖了一会儿,喊了一声“来人,将他们跟心华全带到晨云楼去,没有我的允许,他们一步都不准踏出晨云楼,而任何人也不准进去晨云楼。”
“是!”几名家丁进来将三人押出去,厅里只剩下曾曼仪、雷俞飞跟君嬉夏三人。
曾曼仪勾直勾的盯视着君嬉夏久久却不说话,让这时的气氛显得特别诡谲凝滞。
雷俞飞静静的看着她,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过了好半晌,曾曼仪终于开口“我再确定一次,你说是俞飞授意你帮助丫头跟林哲任逃跑的?”
原来还是要算账,君嬉夏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她想对付她呢!
她点点头“当然是真的,老婆婆,如果不是真的,当家的会一言不吭,连句驳斥的话也没有!”
雷俞飞瞟她一眼,他没有说话并非就是承认,只是,他此时若有任何驳斥之言,怕是她也要被关到晨云楼去了。
她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你知道通外密道在哪里了?”
“那是当然…”她脫口而出,但一出口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君姑娘!”雷俞飞要她闭嘴显然也晚了,她已被祖套出话来,她的警觉也太低了。
曾曼仪的脸上蒙上一层得逞的狠之光,她起⾝走到他眼前,”挑⽩眉道:“我说俞飞,依庄里的规矩,除了咱们雷家这几个人外,知道通外密道的人该如何处理?”
死!他浓眉纠紧,并没有回答,眸中一闪而过忧心的看着脸⾊微微发⽩的君嬉夏,她这下子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君嬉夏觉得曾曼仪实在很奷诈,她一定早就想好要套她的话了,所以先瞪了她好久,搞得她心里怪怪的,再重复问她是不是雷俞飞所授意,害她少了分警觉心
“俞飞,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曾曼仪咄咄人。
“知道通外密道的人都得死。”他闷闷的回答了她。
她冷笑起来,转⾝背对他。“很好!那就由你来解决,免得我还得费力代劳。”
雷俞飞沉沉的昅了一口气,先瞟了脸⾊有些难看的君嬉夏一眼,这才看着曾曼仪道:“祖应该也记得,特殊的人知道密道可以免除死罪,例如门主夫人?”
她冷笑一声“难道你想娶她?”
“娶我?”君嬉夏错愕的看向雷俞飞,他的眼神告诉她,他显然还在考虑、挣扎。
好女不吃眼前亏,如果嫁给他是惟一的生路,她硬着头⽪也得先嫁了,反正⽟洁房间的出外密道,她怎么样也找不到,真的成了门主夫人,至少可以大大方方的去向王洁问个清楚,又或者直接问她的“丈夫”找个时间,她就可以溜了…
“你真的可以娶我?”她眉飞⾊舞的看着他。
表情变得还真快,刚刚还一脸忧心,这会儿就笑得出来了?可如今这的确是惟一可以救她的方法…
雷俞飞凝睇着她那张粉雕⽟琢的丽颜,终于还是点了头。
她笑得更灿烂了,因为她确定自己从鬼门关里逃出来了。
哼,终于还是露出狐狸尾巴!曾曼仪冷睨着四目对的两人,雷俞飞授意让君嬉夏去安排丫头跟林哲任私奔一事,如此一来,不管两人有没有回山庄,也不论丫头是不是还是清⽩之⾝,他都有⾜够的理由拒绝她成为门主夫人。
届时,他们雷家拥有的一切就真的全成为他的了!
不过,如果他们认为她会事事顺他们的意,那就太小看她这个老太婆了。
她心中已有主意,但不急,给他们几天好⽇子过,她会让雷俞飞作出要山河或要美人的抉择。
曾曼仪冷笑一声,转⾝离开。
“你真的要娶我!”君嬉夏见她离开了,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雷俞飞皱眉,转⾝往书房走“我不是已经回答过了?”他也需要冷静一下。
“你只是不忍心让你的祖杀了我,也不愿意这些⽇子保护我的工作⽩做,所以才要娶我,是不?”
她算是很聪明,不过她洞悉的理由还差了一个,一份人私感情,一份随着时间流逝却没有稍减,反而更为浓烈的深情。
见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还是那一贯冷冷的神情,她就姑且认为他是默认了,所以她笑盈盈的道:“你真是我的贵人,我先谢谢你了。”
谢谢?不然他期望她说什么?她爱他吗?雷俞飞在心中讥讽自己,眼前这个爱笑姑娘除了对自己执着的事情会紧跟着他不放外,哪曾在他面前表现过任何仰慕之情?
看她愉快的拿着帕子擦拭额头,他的心苦涩不已。
*
这里是沉潜在海底深处,一个不为人知的海底⽔晶宮,各种鱼、虾、蛤、蟹等海底生物,在晶莹剔透的⽔晶宮外悦愉的嬉戏、优游,而宮內,一些已修练成人形的鱼虾蚌精们则是⽔晶宮里的仆佣,专门整理这座由⽔晶、珊瑚、礁岩建成的龙宮,另外还得服侍北海龙鱼夫妇,还有他们爱的结晶…年纪大小不一的龙公主、龙王子。
⽔晶宮里原本一直都很快乐,但他们发现这些⽇子龙后老是眉头深锁,郁郁寡,心情低落,不知道是为何事烦忧?
而这会儿龙王的表情也怪怪的,大家又不敢问,只好按捺那股好奇之心,各自做事去。
一⾝银⾐的龙王走进“龙珠宮”此乃他跟爱的卧室,是他这个掌管北海⽔域的龙王最感舒服轻松的地方,但近来因爱的情绪,他一踏进来就忍不住叹息了。
爱就坐在⽔晶椅上,沉鱼落雁的脸上仍是这阵子常见的忧心神情。
她的双眼定视着桌上那只⽔晶球,⽔晶球里显现的是冠云山庄的景象。自从君老爷乘船出海,焚香遥祭请求他们夫妇,代他寻找失踪的二女儿君嬉夏后,爱就没有一天不忧心。
认真说来,君家的四位千金也是他们的子嗣,为报救命之恩,他们夫妇才决定分出子嗣给尚无子女的君老爷。
而四位千金跟他们毕竟有深厚的渊源;因此四人也有不同于凡人的习。
君嬉夏算是四人里面与他们鱼族的习最接近的,生活中脫离不了⽔,没⽔就会难过,所以拿着含⽔的帕子让成为凡人的她有种満⾜悦愉感。
而在⺟女连心的感应下,爱轻易的从⽔晶球里找到失踪的君嬉夏,原想托梦给君老爷,却又算出君嬉夏有一生死大劫,而此番失踪的际遇也是她命中注定,她若逆天道而行,或怈露天机,恐会被天庭降罪,但她也是一个⺟亲,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君嬉夏遇大劫而冷眼旁观?
所以她已经做了一件事,一件不知道是让自己更担心还是可以放心的事…
“爱。”龙王走到她⾝旁坐下,将她拥人怀中“还在担心嬉夏?”
她点点头,抬头看着俊英武的丈夫,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龙漓他…他前去冠云山庄了。”
“什么?!”他脸⾊丕变,错愕的看着子。
她咬着下“烙邬他看我近⽇愁眉不展,多次关切,我心知他贪玩好奇的个,不该露出任何口风,但又想到他在我们多名子女中,是最机灵聪明的,所以…”
“所以你就告诉他嬉夏的事?你怎么这么糊涂,他的个跟你年轻时是一模一样,他怎么可能错失这个出游的机会?”
“我知道,但认真说来,嬉夏是他的妹妹,哥哥去帮妹妹天经地义…”她愈说愈小声,若不是她这阵子⾝体不佳,而冠云山庄又处在⾼山峻岭,她一定会自己前往的。
龙王看着一脸心虚的子,想骂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这个爱没想到上回自己差点成了凡人桌上佳肴的事,居然还让儿子…
他深昅一口气,抑制那急涌而上的怒火,紧绷着口吻道:“依烙邬的个,他一出⽔晶宮就如同脫缰野马,要拉回来谈何容易?罢了,我们也只能透过⽔晶球看着他跟嬉夏,希望他们都能安然无恙。”
闻言,她的心是松了一口气,先斩后奏对丈夫是过分了些,但不这么做,他绝不会答应让龙漓出宮的。
而君老爷对君嬉夏失踪一事忧心如焚,他多次出海焚香祈求,她都不曾⼊梦安抚,而今,三儿龙漓前去帮忙,她是该前去他的梦中安慰一番,别让她这个救命恩人因惦念女儿而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