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在面店简便的吃碗牛⾁面解决晚餐的民生问题,汪心薇刚走到离租屋处还有段距离的巷口,冷不防教一道⾝影挡住去路。
“纪佑琳?”她吃惊又纳闷。
“你的动作还真慢!我已经在你门口等了好一会儿啦!”等人等得火大,正想离去却碰上汪心薇的纪佑琳,一开口就没好语气。
为了找汪心薇一怈心中之恨,她先是偷偷到“永旭”去,继而心里淌⾎的花她最爱的大钞贿赂行政部门一位姐小,才取得汪心薇住处地址,没想到却得像个呆瓜似的等在她门外老半天!
“你等我?”汪心薇心里的疑问圈圈不断扩大,她与纪佑琳本没有集,她等她作啥?
“汪心薇,能跟顾靖齐沾上边,你以为你很行?”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有些反感纪佑琳眼里的挑衅眸光。
“别⾼兴得太早,顾靖齐不正常,他不是个真正的男人,像我这种天生尤物⾚裸裸地站在他面前都引不起他占有的望,没什么本钱的你岂不是要让他倒尽胃口?”
“纪佑琳,你到底想说什么?”她不悦的蹙起柳眉,不敢相信竞有人能如此不顾羞聇的拿se他人的事当“丰功伟业”畅谈?
“顾靖齐不能爱人。”
突兀的简短语句,令汪心薇一怔。“你能不能一次说清楚?”她实在不想浪费时间跟她耗。
纪佑琳一脸闲散,嘴角⾼深莫测的翘扬许久,才假心假意的说:“看在我们同是女人的份上,我就好心告诉你,除非出现个比顾靖齐更有⾝价财富的女人,否则他永远也不可能爱人,因为他认定了女人接近他的最终目的,就是妄想贪图他的财产,要不他几年前怎会取消婚约?又怎么会拒绝我这么有魅力的女人?”
汪心薇脑子倏地如当头暍般,理出她一直在意问题的症结所在…
曾晏菁因为钱财背叛靖齐;纪佑琳因为金钱引靖齐,他讨厌女人,因为他一向将女人和敛财画成等号,所以潜意识里他也质疑她对他有所企图?所以纵使他亲近她,却连一声喜她也没表⽩,因为…他怕她终将成为第二个视钱如命的曾晏菁或纪佑琳!
她眼底的震愕令纪佑琳暗呼过瘾。“既然你汪心薇不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姐小,我劝你别⽩费力气,也别痴心妄想顾靖齐会爱上你,早早离不太正常的顾靖齐远一点,免得到时伤了自己的心才是明智之举。”
汪心薇陷在自己紊开来的思绪里,没有反驳。不可讳言,假若靖齐心里真噤锢著那么一道枷锁,她想,他是不会爱上她的。
“算我多嘴,婆的跑来告诉你这些,爱听不听随你,反正顾靖齐绝对不会爱上你。后会无期啦!”
自顾自一副热心得很委屈的样子说完,纪佑琳不给汪心薇任何发问的时间,甩著时髦小⽪包,大步扭臋摆离去。
天知道她哪里晓得那个对她姣好体没半点趣兴的有问题顾靖齐,心里在想什么?她只不过随口胡诲一通,故意找汪心薇碴罢了,谁教她被顾靖齐当瘟疫一样的轰赶,顾巧云却说顾靖齐和汪心薇来电?
哼!不使个小心眼她汪心薇,她明天一大早怎么甘愿回国美去?
汪心薇没有喊纪佑琳,整个人怔怔地立在原地,脑中回的,是随著微风不断送⼊她耳里的凉冷话语…顾靖齐绝对不会爱上你…
时间突然像停格似的,汪心薇觉得今晚的每分每秒都好难熬,脑子里反反覆覆想的,全是纪佑琳莫名其妙跑来跟她说的话。
她开始懊悔自己为何不晚些回来,至少可以错开纪佑琳,至少可以不用被她提醒,沮丧无措的明⽩靖齐心底⾼⾼筑起的城墙。
然而,现在她该怎么办?还能继续喜靖齐吗?
“好烦喔…”
一串清脆门铃声随著她的唉叹响起,她埋首趴在抱枕里的双眉轻颤了下。
不会又是纪佑琳要来跟她说另一堆残酷的话吧?
在心里挣扎几下,她挫败的从地毯上起⾝,上前应门。
“怎么这么慢才开门?早知道就不该把钥匙还你。”
“心薇妈咪。”
视邡的低哝外加脆嫰的唤喊,汪心薇接抱过一骨碌探⾝搂住她颈子的尧尧,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望着突然出现的顾靖齐。
“⽩天才见过,晚上就把我忘了?”随手关上门,顾靖齐不敢恭维的轻捏她瑰颊。这小女人怎么每次他来这里,都一副愣愣的惑样儿?
汪心薇还未回话,尧尧已雀跃开口“爹地说我这两天可以住妈咪这里哦!”“住我这里?”汪心薇将疑问的眸子瞟向小人儿的爹地。下午顾巧云才说她和石新平工作忙,将尧尧托给以前管家陈英带回老家照顾一天,怎么靖齐接回他便往她这里带?
彼靖齐面⾊瞬间转为凝重“明天我会替你跟老姐请几天假,你暂时别去上班,帮我看着尧尧,如果没什么事尽量别出去,知道吗?”
“为什么?”她敏锐的感觉有事发生。
“别问,照我说的做就对。”他俊眉微拢。
她却仍是追问:“你说得像有大事发生,我怎么可能不问?到底怎么回事?”
彼靖齐脑里霍地闪⼊,⽩天曾晏菁在他屋里错呼喊的情形…
他顾左右言他的拖延曾晏菁询问当年孩子的事,直至接到他通知的曾晏亭赶来,曾晏菁察觉受骗后情绪开始不稳,在他说出他本不晓得她说什么儿子的事时,她的情绪顿时失控起来,一阵的尖声大叫,而后陷⼊她自己才懂的成串碎语里,等曾晏亭歉然的強将她带离开,他的屋里才又恢复该有的平静。
“靖齐,到底发生什么事呀?”他突然沉默,汪心薇更觉事有蹊跷的摇他手臂问,连她怀里的尧尧也仿佛感觉他爹地有心事,一迳乖巧安静地抱著她。
“这不关你的事,你只要帮我照顾好尧尧,就算帮我一个大忙。”说完,他没注意她苍⽩许多的小脸,迳自向小家伙头顶叮嘱“要乖乖的哦。”
“好,我会听心薇妈咪的话。”可爱的小小脑袋用力的点一下作保证。
“⿇烦你了,心薇。”再向她低道一声,顾靖齐没再停留的匆匆离开。
自从曾晏菁找过他后,他心里便隐隐约约盘旋著不祥的预感,他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否则说不定会发生曾晏菁突然闯进来的脫轨情形,到时伤了心薇以及尧尧就糟!
“妈咪,我好想你耶!”尧尧收紧一双小小手,撒娇的说。
“嗯,心薇妈咪也很想你。”她牵強的扯动角,一颗心早在刚才听见顾靖齐吐出那句“这不关你的事”的瞬间,跌⼊酸楚的⾕底…
夜一无眠,汪心薇心里脑里想的,全是自己在顾靖齐心里究竟有多少分量?纵使颓然意失的得不到答案,⽩昼又降的今天,她仍強打起精神带尧尧上街。尧尧喜穿的软⽪小球鞋突然裂了个,一早发现鞋鞋破掉的他两条小小眉⽑皱皱的,不忍他难过,她要他暂时穿著旧球鞋,允诺他上街买双新的。此时他们正在鞋店里。
太过专注的挑找与尧尧脚上鞋子差不多款式的球鞋,汪心薇没注意被一大堆各式各样可爱鞋子昅引而跑至另一边的尧尧。
“小朋友。”一道刻意庒低的嗓音传进尧尧耳里。
转过头,他看见一个漂漂的、他没见过的阿姨。他偏著小脑袋正狐疑的想着刚刚那句“小朋友”是不是在叫他,就见漂漂的阿姨在向他招手。
“过来,妈咪带你去吃薯条。”低细的声音轻轻拐哄著。
尧尧皱了下小眉⽑。这个漂漂阿姨是在跟他说话吗?她不是他的妈咪呀!而且他也不喜吃薯条。这个阿姨怪怪的,他还是赶紧回到心薇妈咪的⾝…
“呀!心薇妈咪…”
听见尧尧的叫喊,正拿起一双球鞋的汪心薇一转头,随即惊骇得丢落手上鞋子。“尧尧!喂!你做什么!”
她慌忙地追出去,一个她只看见背面的女人挟抱著尧尧奔出去了。
“你这个偷抱别人小孩的小偷,放开尧尧!”汪心薇大喊,死命的追赶,就算平时人来人往的路上,此时竟连一个可以帮她抓绑匪的路人也没有,她也要拚命救回尧尧。
令她意外的是,前头的女人突地停下奔跑的步伐,陡地转过⾝…
“曾晏菁!”她惊诧得顿下脚步,有半秒的时间以为看错了人。
“什么偷抱别人的小孩?这个孩子是我的!”曾晏菁语气犀利的说。
“妈咪,心薇妈咪…”早被突发状况吓得啜泣的尧尧,忍不住放声哭喊。
“把尧尧还给我,你吓到他了。”实在弄不明⽩曾晏菁怎么会说尧尧是她的孩子,汪心薇心疼的只想抱回被吓坏的尧尧。
“走开!你这个狐狸精!”曾晏菁眼里的错怱起,抱著怀里的小⾝子急往后退“这个孩子是我的!你别想再引勾吴轩,他也是我的,我的!”
“呜…心薇妈咪…”尧尧被她一声⾼过一声的斥喊吓得哭得更大声。
汪心薇的心慌成一团,曾晏菁精神失常,她会伤了尧尧的!
怱地,她脑里灵光乍闪。“曾晏菁你看,吴轩在那边。”
“吴轩?”曾晏菁惊喜莫名的转头张望“吴轩…”
抓住她失去警戒心的刹那,汪心薇一个箭步街上前,从她怀里抢抱过尧尧。
“别哭,乖喔,没事了。”她柔声拍哄紧紧搂著她脖子的尧尧,跨步疾行。她和尧尧得离曾晏菁远一点才行。
“狐狸精!你骗我!”看不见吴轩的曾晏菁狂更发,直往她扑抓而去。
“啊…”汪心薇只能抱著尧尧晃闪到另一边“听我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的狐狸精。”她边退边说。
“女人!把小孩还给我!”
她的试图安抚发挥不了半点作用,陷于精神错的曾晏菁本听不进她的话,像发狂的猛兽般又扑向她。
“你去死吧,狐狸精!”
“啊呀…”
彼靖齐的心没来由的紧促一揪。
又来了。怎么回事?打从他一早醒来便觉心神不宁,眼⽪更是不安的菗跳著,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要发生似的。
定不下心工作,他关上工作室里所有电脑,想出门透透气,岂知才走到大门外,就看见曾晏串一脸焦急的跑向他。
“顾靖齐,晏菁有没有来找你?”她问得慌张急促。
“没有,她又不见了?”他猜测的问。
曾晏亭犹豫几秒,最后还是决定老实的说:“昨天你去接了个小娃儿又带他出去的事,我和晏菁都知道…”
“你们跟踪我!”顾靖齐愤然嘶吼。她満面歉意“我不是故意的,是晏菁直吵著要跟著你,说什么要查出她的孩子在哪里?她精神不稳定,我只能暂时妥协顺著她,不过见你进⼊一栋公寓后,我就安抚晏菁回去了。”
他心底骤地升起一股颤然冷意“你们跟踪我到心薇的住处?”
心薇?对了,她记得好像是上回在天桥上遇见的那名清丽女子,她点了点头。
“该死!”他暗咒,心里的不安沉沉笼罩著他“我得赶过去心薇那儿。”
“她不在。”
他迈开的脚步怱顿“你说什么?心薇不在?”
“找不到晏菁时我突然想到你昨天去的那栋公寓,在想她会不会过去那儿,于是便开车过去,可是按了门铃许久并没有人开门,所以我才又绕过来你这里。”
彼靖齐心头一阵紧缩,不祥的感觉迅速充斥心田。该死!一定出事了!
“你见过心薇,还记得她吧?”瞧见曾晏串点头,他急切又道:“开车到她公寓附近的街上绕绕,发现她,马上带她来我这里!”
“你去哪儿?”曾晏亭有些弄不清情况的喊住凝肃著一张脸,急匆匆奔向他座车的顾靖齐。
“去找心薇,没看见她和尧尧平安无事,我安不下心。”
没有多余时间让曾晏亭询问那个尧尧是谁,她亦没敢怠慢的即刻跨⼊她的车子,跟在顾靖齐后头将车驶出去。说不上理由,她此刻有种很笃定的感觉,只要找到汪心薇,就能找到晏菁。
懊死的!该死的!顾靖齐驾车急驰,心底惶急的低咒不曾间断。
他挥不去中急遽侵袭的不安,尤其是在拨机手给心薇,却听见机械化“你现在拨的机手收不到讯号…”的讯息时,他的烦躁难安又添数层。
老天!千万别是发狂的曾晏菁找上心薇和尧尧才好!在心底祈念著,他速加绕到汪心薇住处附近的街道,希望能奇迹的遇见她…
“老天!”
他的⾎在哑声低喃中瞬间收束住,那视线尽头被推向马路上的人影是…
“啊呀…”汪心薇惊叫的跌倒在地,双手仍紧紧地护住怀里的小人儿,忍著手肘的痛意,自己挣扎著站起来。曾晏菁已陷⼊狂疯意识,得远离她才能远离危险。
街头上终于有人注意到这场危险騒动,正赶著趋前拉开任意推人的肇事者,哪里知肇事者动作更快的近那名抱著啼哭的小孩摇摇摆摆站起来的女子…
“女人!我叫你去死啊!”一声厉声尖吼,曾晏菁比之前更用力的推著转⾝逃的汪心薇。
“哎呀!”本稳不住脚的往马路上跌去,在瞄见⾝而来的机车时,汪心薇只能本能的护住尧尧的头,纵⾝往旁边跳闪…
“心薇、尧尧!”
“嘎叽…叭…”
“天啊…”一时间,马路上的刹车声、路旁行人的尖叫声,不绝于耳的此起彼落著。
彼靖齐浑⾝抖颤,心脏猛力擂击的奔向在柏油路上翻滚了几滚,而后静止不动的人儿。
而随后赶来,发现这场骇人混的曾晏亭,则是头⽪菗搐发⿇的奔向闯下滔天大祸,却兀自狂嗤笑的妹妹…
静寂得恍如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特别病房里,顾靖齐的视线一瞬不瞬的凝锁著趴睡在枕中,⽩皙的背上著醒目纱布,右额角亦贴着一块⽩纱布的纤弱人儿,猖狂的心痛无边的撕扯著他。
都怪他慢了一步!惊见曾晏菁推倒心薇时,他仓皇将车停往路旁,才要下车守护心薇和尧尧,哪里知曾晏菁会又让他措手不及的将心薇再次往大马路上推?
心头揪过一阵凛然的痛楚,他余悸犹存的伸手抚上上人儿的颊畔。
还好,不幸中的万幸,车行中的车子没辗过她,没夺去她的命…
“嗯…”她脆弱的呻昑截住他的思绪。
“心薇?”他低低地喊,她已经昏好一阵子。
“不要,别过来…啊…呃!”
“心薇!”他慌忙的轻搂住在恶梦中挥喊,奋力弹跃起⾝的她。
“唔…好痛!”汪心薇小手紧抓著碰触到的膛,菗气连连,只感觉一颗头还有整个背部,传来如螫刺煨焚般的痛意。
“你受伤了,额头有伤口,背部和耝糙的柏油路撞磨,也全是见⾎的破⽪伤痕。”他极小心极小心的搂著她,连语气都像怕增加她的痛意般轻柔如絮,恨不得能代她承受⾝上所有的痛。
是靖齐?在有著悉刚气息的怀里忍著肆意侵袭她的疼痛,汪心薇想起了一切,她遇见曾晏菁,她強抱走尧尧…
她心急的抬头“尧尧呢?他在哪儿?他怎么样?他…”
“放心、放心,”他轻捧她小脸,柔声安抚慌怕的她“尧尧没事,你护住了他,除了手背上一点点擦伤,受点惊吓外,他不碍事,老姐先带他回去休息,你别担心。”
汪心薇总算松口气。“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带尧尧出去,什么事也没有。”他说过要她别出门的。
“就算你不出门,只怕曾晏菁还是会找上你。是我大意,应该一直陪著你和尧尧才是。”他有可能就这么失去她和尧尧啊!
什么叫曾晏菁还是会找上她?想问,但她旋即记起那句“这不关你的事”含在口边的疑问硬是教她咽回肚里。
“怎么啦?”发现她言又止,他微感纳闷的问。
“没什么。”她垂睫掩去眼底的黯然,轻轻挪离他“没把尧尧照顾好是我疏忽,我没事,你不用觉得过意不去,回去忙你的吧。”
他敏感却小心的扣回她“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觉得你想跟我划清界线?”
他的话轻易扯动一直搁在她心里的摇摆猜疑,忍不住连声反驳“想跟我划清界线又不乾不脆的一直是你不是吗?怕我觊觎你的⾝价财富你大可明说,大可别亲近我,为什么偏要暧昧不明的撩拨我,然后又以一句该死的不关我的事将我推得远远的!”
彼靖齐有几秒的愕然“你到底在说什么?”
“说我对你成堆的财富一点趣兴也没有!放开我…嗯!好…痛!”挥臂想推开他,不料却因幅度过大牵动背部的伤口,疼得她频频昅气,连冷汗都冒出额际。
“天!你…”她菗气呼痛的模样直绞动他的心,忙不迭地揽她⼊怀。“知道受伤,动作还这么大…别动,你想让背上的伤更痛是吗?”察觉她又在他怀中挣扎,他又气又心疼的在她上使力,将她固定在怀里。
那背上一阵又一阵放肆的撕裂感实在教人难捱,汪心薇庒不想让它更痛,无奈之余,只得妥协的伏著他的。
“为什么突然扯到钱的事?”见她顺从的偎著他,顾靖齐这才追究底的问。
她惆怅的掀动嘴角“说来还真该感谢纪佑琳的提醒,若不是她,我大概到现在还猜不透你的心思。”
彼靖齐的眉头打从听见纪佑琳三个宇便冷然蹙起。“纪佑琳和她⺟亲一早就回国美了,她几时来找你?跟你说了什么?”那个他再也不想见她半面的丫头,跑来跟心薇煽动什么?
“昨晚。她说你只会爱上比你更有钱的女人,因为只有她们才不会妄想贪图你的财富。”
“该死的!纪佑琳在胡说什么!”
恍如没听见他的气语,她犹仍苦涩的低喃“我真笨,在自己坦⽩喜你却得不到明确回应时就该想到这个原因,也不用一相情愿得这么难堪。”
“胡说什么?”他急得轻扳起她“不是这样…”
“只是事实?”她比他更快的拦断他“所以昨晚你突然带尧尧来,才会无视我的询问,只用一句不关我的事回堵我?”
彼靖齐微怔,而后,他低叹的妥协了。“尧尧是曾晏菁的孩子。”
什么?“尧尧是…”望着他坦然深炯的瞳眸,这下,换汪心薇怔愣傻住了。
尧尧是曾晏菁与吴轩的孩子。
吴轩虽是个心花浪子,但曾晏菁爱他万贯的家产,甚至最终竟真的爱上他。所以她背叛未婚夫,所以她不顾家人反对,随吴轩到芝加哥去。
然而天生风流的猎者,怎可能甘心満⾜将心思定放在一个女人⾝上?于是曾晏菁想到用孩子绑住吴轩,让他只属于她,只可惜事不如她愿,吴轩一点也不喜孩子,厉声要她将孩子送走,否则就跟她断绝一切关系。
一心只想抓住吴轩的曾晏菁,毅然决然将孩于放在前未婚夫家门口,而后又奔回吴轩⾝边…
这…“曾晏菁当真就这样将小孩丢在你门外?”汪心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事。
怎奈她得到的是顾靖齐肯定的回答。“只留下一封尧尧是她和吴轩的孩子,吴轩不要他,她要赶回去盯住吴轩找别的女人的简单信件。”
天啊!“曾晏菁这样…岂不是将孩子当成利用工具?一没有利用价值,就把他扔了?”
“也许就是想到这孩子的悲哀,所以当时我才会把他留在⾝边吧。”
他苦涩与无奈杂的语气,让汪心薇猛然思及他的境况。
养育背叛他的未婚与一起参与这场残酷背叛行列男人所生的儿子?他要经历怎样煎熬的心理转折,又要如何忍受面对这孩子时,无时无刻刺他的痛苦过往记忆?他…
“喂,怎么你老是替该哭的那个人掉泪?”他撼动又心折的抹去她倏地滑落颊上的泪珠,记起她知道他目睹曾晏菁背叛他的一幕时,也是像现在这样善感的落泪。
她摇头摇,偎⼊他怀里,只觉得他好伟大,若换作是她,她一定无法这样无私的扶养背叛她的人的孩子。
“很苦吧?”她不舍的抱紧他。
“刚开始是吧。看见孩子便忆起遭背叛的事,心里著实不好受,但孩子是无辜的,慢慢的,我将孩子当成立独的个体看待,便很自然的将他视如己出。不过下想牵扯出不值得提起的过往,尧尧的⾝世我一直瞒著,家人也只晓得小家伙是我在门外捡抱回来的。”抚著她柔软长发,他低低细诉。
所以他不是故意不告诉她,因为瞒住尧尧的⾝世,对尧尧应是最好的,毕竟他的⽗⺟…心思乍断,汪心薇猛地抬头,紧张的问:“可是曾晏菁怎么会突然来抢尧尧?她的家人也知道尧尧的事了吗?”
“我想曾晏菁没跟她家人提过尧尧的事,否则曾晏亭昨天听她提到儿子时,下会那样茫然。曾晏亭说她妹妹会精神错,是因为再也忍受不了吴轩将女人一个接著一个带回家,而她会在意识恢复短暂清明时来找我要尧尧,大概是想再利用尧尧挽回吴轩的心。”
她骇然“多年以后,曾晏菁还是将尧尧当成利用的工具?”
彼靖齐淡淡地牵动角当作回答,为尧尧有这样心盲的亲生⺟亲感到心疼。
“那现在怎么办?万一曾晏菁又来要尧尧呢?她会伤了尧尧的。”
“不会了,为杜绝再发生不必要的祸事,曾家已决定将曾晏菁送进精神疗养院。至于尧尧,让他继续当我儿子,我想是最好的安排。”
“嗯,有你这么疼他的爹地,我就放心了。”她总算缓下对尧尧的担心。
“小家伙还有你这个拚命保护他的妈咪呀!”他勾起疼宠的笑提醒她。
妈咪?心中重新飘过一抹怅然,她很认真的瞅著他“你听清楚,我对你的财富没趣兴…”
“听我说。”修长手指贴住她的,他示意她先让他把话说完。“不是纪佑琳告诉你的那样,经过曾晏菁的事,我是讨厌女人,尤其讨厌拜金的女人,但我始终没再情动的原因,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敞开心扉,再次去爱。”
一次沉痛不堪的创伤便⾜以教他封锁住整颗心啊!
“那还不是一样。”汪心薇际不由泛起凄楚的半弧,神伤的低下头“结论就是…
你不会再爱人…”
她本来还想问明⽩他到底喜不喜她,现在,什么都下必问了,他本…
“已经爱了。”
咦?“你…说什么?”小脑袋因他奇怪的语句抬起来,就见他浅笑人得下像话的俊脸,害她一时有些呆怔。
“已经爱了。”他恋恋地凝注她,将说过的话再轻吐一遍。
“不是,我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呆子。”他温柔笑唤,在她双微启时,俯下头吻住她,直接以绵的行动说明他的意思。
是什么时候动了真心的?是在心薇一次又一次与他针锋相对的时候?还是更早之前,在他误以为她绑架尧尧,气吼著要追她到天涯海角的时候?
不知道。他唯一清楚的是,在瞧见她被推跌至马路上时,那差点将他呑噬淹没的惶恐害怕…
再也无法否认,他爱上了这个闯进他生命的小女人,深深、深深的,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