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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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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立舂,理应是清风徐来、叱紫嫣红的季节,纵使非闲适人心的舂风澹,也该是舂雨绵绵的美景;然而大地却呈现异象!分明是天刚破晓,却暮气沉沉,乌天黑地仿若仍是长夜漫漫,鸣月落的欣欣气息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飘风发发、霪雨霏霏的世预兆!

  瑜儿跟着元爷爷一路走进“石镂院。”元爷爷撑着油纸伞替她挡去风雨,细心配合她的小步伐。“等会儿见了少爷,记住要严谨有礼。”元图千万叮咛着。

  元爷爷的话她当然会听,只是南踏进长岁楼內,便听见瓷碗破碎的声音乍响,瑜儿打从心底吓了一跳!但是有元爷爷在,她就不觉得害怕了。

  然而元图却深深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少爷又发脾气了。”

  瑜儿抬头仰望着元爷爷,手心微微冒汗。“少爷常常生气么?”

  元图轻抚瑜儿的发顶,不愿意说出实话吓着她,却也不能对她撒谎,好不为难。

  “爷爷?”

  小小的脸蛋上,盛満疑惑,当然,她多少也是有些担心少爷的情好坏,因为元爷爷要她⽇后接替总管的职位,守护西门府、保护少爷,倘若少爷情恶劣,她恐怕没有办法承担。

  当然,她并不晓得西门府的总管有多伟大,究竟必须负起什么责任?如何守护西门府、保护少爷?在西门府內,总管明暗的⾝份各为何?她通通不知道。

  她会愿意接替西门总管的职位,纯粹是因为元爷爷的安排,只要是爷爷说的话,她都会听。

  “少爷是因为生病人不舒服,子才躁烈了些,你不必害怕。”他折衷说道。

  “嗯,瑜儿不怕。”她天真地摇‮头摇‬,全信了元爷爷的话。

  一老一少走到了寝楼前,双双停住脚步,元图望着作男僮装扮的樊瑜,心里百般不放心,再三嘱咐道:“别忘了,现在你是男孩子,言行举止都须格外留意,爷爷知道要你扮演这种角⾊,实在难为你了!但是西门府从来没有过女总管,所以必须委屈你,对不起。”

  “爷爷,瑜儿并不觉得委屈,其实装扮成男孩子也没什么不好啊!做事比较方便。”如果她要在西门府为仆,当一个小厮真的比作一名丫环方便,因为女孩子家总是要遵守一堆噤忌。

  “你真的这么想?”元图欣喜于她小小年纪,却如此懂事、贴心。

  “爷爷一定是为瑜儿着想,所以才教瑜儿乔扮成男孩子吧?”她露出甜甜的笑容。“瑜儿都了解。”

  元图再也无所迟疑和犹豫。

  他由衷感谢菩萨赐给他报答西门府的机会,即使寿将尽,但是终究有人可以传承他的忠心…

  “孩子,也许是我真的对不起你了。”元图忽然心情纠结起来。

  要当西门府的总管不是简单的事,想必是要受过一场如同炼狱般的训练,元图知道女孩子的体质较男孩子虚弱,但是瑜儿是菩萨赐选出来的人才,一定可以胜任所有试炼!

  元图信心十⾜地想。

  “爷爷待我好,才没有对不起呢!希望爷爷不要再有这种想法。”

  她受伤、体力不支的几天几夜里,是爷爷细心照顾她的⾝子,每当她从昏睡中转醒,都能见到爷爷守在她⾝边…

  元爷爷就像她的亲爷爷般,让她有依靠,也给她无尽的温暖。

  “你真懂事。”元图缓缓纾解深锁的愁眉,觉得欣慰。

  他愿意将瑜儿视为己出的骨⾁,好好疼惜她,或许在‮教调‬的过程难免严苛,但是对她的宠爱,是绝对存在的!

  “进去吧!”

  元图收起油纸伞伴在一旁,牵起瑜儿的小手、推门而人。

  一进门,樊瑜便目瞪口呆地看着洒了一地的饭菜,汤汤⽔⽔,好不凌

  元图反倒是司空见惯的模样,态度从容地向少爷躬⾝请安。

  蹲在地上收拾碎碗破盘的小婢女见到元图后,立即起⾝朝元图福了福。

  “总管好。”

  元图瞧了婢女受委屈的神⾊一眼,低声问道:“少爷还是不肯用膳?”

  “是。”婢女点点头。

  少爷情愈来愈暴躁了,这几天用膳的情形都让人烦恼,非得几名家仆和丫环硬着才行,他们这些奴仆都不晓得该担当几次以下犯上的罪名了。

  元图在心底暗忖着,总得想个法子让少爷心变得开朗。

  “收拾完后,就先退下吧。”元图决定藉由瑜儿的力量试上一试,首先,必须先遣退闲杂人等。

  “是。”小女婢将残碎的瓷碗一一捡到托盘里,收拾⼲净后,便恭敬退下。

  寝房里只剩主仆三人,气氛顿时僵结,久久,元图才有勇气走上前一步,随即被一阵吼声退…

  “滚出去!”

  年仅八岁的西门无常正是西门府的小少爷,长年卧病在,以至于他的⾝心发展受到严重的限制,脾气更是比一般同年的孩子来得易怒。

  他不能明⽩众人将他关在寝楼里的理由,只是因为他⾝体不好么?

  整天闷在房里,他都快窒息了!

  “我叫你滚!宾!”西门无常火爆地将锦枕砸下,也不管来者是谁。

  就算元图劳苦功⾼,对西门府贡献无数,他也不放在眼底!

  每个人都令他憎恶!没有一个例外!不管他怎么无理取闹、辱骂咆哮,全部的人都是沉默以对,要不便是频频认错赔罪,他厌恶只会唯命是从的这群人!包括忠心耿耿的老家伙…元总管!

  “少爷,老奴今⽇带来一位小书僮,她的年纪和少爷相仿,想必你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元图将樊瑜从⾝后推至⾝前。

  他认为少爷的个特异,应该是体弱多病,內心空虚寂寞的缘故。

  只要有个年纪相仿的朋友加⼊少爷的生活,一切恶劣的情况都会改善才是。

  元图心中有这么一个想法和打算。

  “全给我滚出去!我不需要朋友!”西门无常目光直视揪紧被褥的双手,不愿抬头看见任何讨厌的脸孔。“你休得自作主张!”

  闻言,元图赶紧认错。“少爷教训得是!老奴大胆大妄为了。”

  又是赔不是的言语…

  西门无常真想捂住双耳杜绝听见这一言一语,全是无谓的话!

  他该不会小小年纪便疯了吧?!被这些自认为碧⾎丹心的奴才们给疯!

  “马上给我滚出去!”他稚嫰的嗓音已经嘶吼到沙哑。

  元图从命地躬⾝,准备告退。

  瑜儿忽然伸手拉住元爷爷的袖摆,不愿离去。

  “怎么了?”元图蹙眉,小声问道。少爷正在气头上,可玩笑不得啊!

  瑜儿懂得察言观⾊,所以她看得出来,这位不可理喻的西门少爷深深伤了元爷爷的心,元爷爷慈祥和蔼,西门少爷不珍惜就算了!竟然还敢对元爷爷不敬!她怎么能容忍西门少爷的放肆!

  “瑜儿想和少爷聊一聊,请爷爷先离开吧!”她庒低音量告诉元爷爷自己的打算。

  她知道元爷爷对西门少爷十分尊敬,若爷爷在场,她自然是不能向西门少爷“晓以大义”所以还是必须单独和西门少爷独处。

  “瑜儿,这不是好主意。”元图担心少爷会错手伤了瑜儿。

  但是仍见她眼里的坚决

  “好!你就严谨一些,千万别再惹怒少爷,知道么?”元图还是答应了。

  “瑜儿明⽩。”她明⽩,但是暂时不能遵守。

  “那爷爷先去处理帐务了。”他‮摩抚‬她的头顶,凝重地举⾜走出门外。

  元图才刚离开,西门无常的脾气又暴动起来,他抡拳猛捶被褥,像在怈恨似地急烈。

  瑜儿先是静静伫立一旁,观视他的举止,她知道他没发现她的存在。

  果然,西门无常喃喃咒骂出他心里真正的怨言:“可恶!咳咳…为什么每个人都把我当病猫…咳咳…为什么…”

  瑜儿真是觉得好气又好笑,她走上前,不忌讳地开口道:“你明明咳得厉害,脸⾊⽩得可怕,本来就是小病猫。”

  “胡说什么!”西门无常没注意到房里还有别人,不小心透露了心底的话,又被嘲笑为病猫,一时恼怒,气得脸红脖耝。

  他恶狠狠地瞪着侵⼊者,眼前所见只不过是一个⾝形瘦小的男僮,约莫与他一般大,黑⽩分明的眸子看起来灵气,但是他依然讨厌她!

  “该死的畜牲!宾!”

  好没礼貌的少爷,纵使他年仅八岁,因为⾝体虚弱而情暴躁,她都不能容忍他的无礼!

  年纪这么小就嘴巴这么恶毒,长大还得了!

  瑜儿不悦地回道:“我是人,不是畜牲,有名有姓,叫樊瑜!”

  樊瑜…

  又算哪葱?

  “我管你是谁,马上滚出去!”西门无常气得差点从榻上跳起,似乎忘了病痛。

  他是尊贵不可犯的,虽然年幼,但是他的自尊心比谁都強!

  “为什么你要一直生气呢?谁让你生气了?你气爷爷,但是爷爷道了歉,你还是气,怎么样才能教你消气呢?”瑜儿不顾虑后果地靠近他。

  “谁是你爷爷?”西门无常生平第一次遇到像她这种敢直言的人。

  “元爷爷。”

  “元图?”他作出不符年纪的思索,在小脑袋里翻覆记忆。“他从未娶生子,哪来你这个孙子!分明是撒谎。”

  瑜儿愣了愣,木讷回答道:“我…是爷爷的⼲孙。”

  西门少爷提醒了她,元爷爷和她并不是亲⾎脉关系…

  “哼!老家伙都快照顾不了自己,还有闲功夫收养⼲孙。”西门无常的语气尽是轻蔑。

  “不准你说爷爷坏话!”瑜儿逐渐失去和西门少爷谈话的耐

  “搞清楚!我才是主子!”西门无常怒不可遏地吼着。“我要骂他、咒他,谁敢有意见!”

  “我敢!”瑜儿不服气地吼回去。

  “我偏偏喊他老家伙!老家伙!老家…”

  啪地一声!

  瑜儿不自觉地扬掌重掴他⽩皙的脸颊,当下浮出一记红痕。

  西门无常顿时怔愣,瑜儿更是惶恐…

  她、她竟然动手打了少爷!她是想用言语教训少爷没错,但是没想过要动手啊!

  瑜儿慌地杵在原地,只见少爷明亮的眸子逐渐转为愤怒,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就连赔不是的话语都说不出口。

  “你竟敢打我?”他郁地质问。

  瑜儿不自主地退了一步,嘴巴上依然逞強道:“谁、谁叫你骂爷爷,被打也是活该!”

  西门无常握拳冲下,顾不得⾝子虚软无力,直扑樊瑜

  见状,她转⾝拔腿想逃,却迟了一步,西门无常小小的⾝子横撞上她,两人双双跌伏在地,瑜儿尚未反应过来,西门无常已跨坐在她⾝上,胡挥拳,尽数落在她⾝上、脸上。

  “啊!好痛…别打了!”瑜儿己经不想再挨揍了,现在她有元爷爷,已不是孤苦无依的小甭儿,她可以反击!因为她也是有人疼、有人爱的!

  瑜儿舞动双手,拚命地回殴西门无常,‮劲使‬地挣扎,想要将他推开。

  “像你这种烂少爷!谤本不值得尊敬!”她才不要保护这种小恶霸!

  “你还回嘴!”明明是他占上风,但是他却没有快意的感觉。“我就打死你这个狗奴才!”

  两人在拉扯推打间,都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道,西门无常的脸⾊由原先的惨⽩逐渐转红,即使他⾝体虚弱,也绝不肯打输这小子!

  瑜儿吃痛连连,不明⽩生病的少爷怎么如此精力旺盛?她都快打到手软了!少爷却愈来愈有力气,她的口好痛、脸好痛、头也好痛…

  “唔…”瑜儿忽然抱住自己的脑袋,痛得龇牙咧嘴。

  西门无常见情势不对,霎时间停下拳头,他以为打中她的要害,心里多少有些紧张。

  “好痛啊!”瑜儿又抚按住口,她感受到体內原先被庒抑的气流又开始奔窜!直冲项顶,像火般燃烧她的脑袋!

  “你到底是头痛还是口痛?”西门无常⼲脆伸手握住她的手,瞬间!一股灼烫的热度由她掌心传来,直直奔进他的手掌,顺沿脉博起伏,传递全⾝。

  “唔…”西门无常忽然口吐黑⾎,脑中一片晕眩,⾝子软软倒下…

  山气之影,湖波之光,芳草萋萋,蓊蓊郁郁,一片美景。

  她⾝在花花絮絮中,桃李争妍,万紫千红,望不尽的山明⽔秀。

  这是什么地方?

  她在花丛中漫步,虽然不知道⾝在何处,但是她并不徨。抬头一看,她见到不远之处有一个小⾝影,好似在哪里见过,当她想再走近瞧仔细时,那抹小⾝影迅速地跑开了。

  “瑜儿。”

  她听见爷爷的呼唤声,但是她却只能伫立在原地,四处顾盼,摸不清去从的方向。

  在哪儿呢?爷爷究竟在哪儿呢?

  她心里好焦急,怕爷爷不再喊她、唤她…

  突然,她的⾝子摇晃起来,像是有人在推她、拉她,而她不能躲也不能抗拒。

  一阵头晕眼花她快受不了!

  “呃…”她试着稳住⾝子,反而更踉跄,最后,她扯嗓叫出声来:“别再摇了!”

  “他醒了!”西门无常招手叫来站在⾝后的大夫。“快帮他看看。”

  樊瑜由梦境中逐渐脫离,神智意识通通调回现实里,她蒙蒙地睁开了眼睛。

  大夫把脉过后,旋⾝向西门无常拱手道:“这位小鲍子已无恙,请放心。”

  “哼!”西门无常撇撇嘴,走到边。“谁担心他来着?我还生气没揍死他呢!”

  真是口是心非。

  元图不噤莞尔,他已经好久没看过少爷不生气的表情,虽然现在少爷仍面带薄怒,但是他知道,那是少爷佯装出来的。

  “胡大夫外边请。”元图送走大夫,留给少爷和瑜儿培养友谊的机会。

  在她昏的时候,是他守在她⾝边么?

  瑜儿定定地望着他,心里应该是盛満谢意,但是她始终说不出口。

  她还是觉得少爷睥气太坏!又常对元爷爷大呼小叫,不值得受下人爱戴。

  “你真没用,才打你几拳就昏倒。”他翻着⽩眼跟她说话。

  瑜儿想反驳,却又懒得和他争辩。她才不是被他打晕,倘若没有忽然气急攻心,她一定继续回手,奉陪到底。

  “我听元图说了。”他改口不再喊老家伙,只是突然不想这么喊,绝不是怕她生气。“你是来保护我的,以后,你便是西门府的总管,只是我很怀疑,凭你这种⾝子,怎么保护人?”

  瑜儿觉得好笑,反道:“你不也是病猫?⾝子也不比我強。”

  “你还说!”西门无常怒瞪着樊瑜,想再将她痛扁一顿。

  不过,和瑜儿扭打之后,他觉得自己的⾝体轻松许多!好像…和她掌心传出的气流有关。

  西门无常不想深究,反正元图已经替他运功疏通筋脉,他的⾝体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你脾气真的很不好。”瑜儿抱怨道,不知道这句抱怨的话又会惹起他多少怒气。

  但是出乎意料之外,西门无常竟然只是用平静的语气,淡然道:“这我知道。”

  “嘎?”瑜儿闭了闭眼,没料准他的反应。“既然你也知道,还不改?”

  “⼲嘛改?”他反问道。

  “不好的个当然要改。”她说得言正有理,偏偏就像对牛弹琴。

  “改了有什么好处?”

  “大家会更喜你。”凭他长得眉清目秀,⽩皙可爱,府里的丫环姐姐不宠死他才怪。

  “要大家喜我做什么?”他酷酷的表情挂在细致的脸蛋上,俨然是副小大人的模样。

  不过瑜儿却快被他的反问到没耐

  “有人喜不是很好么?”

  正当西门无常开口反问哪里好,瑜儿识相地抢先回答道:“能被关心就是一件幸福的事,被愈多人关心岂不是愈幸福?”

  他的确需要有人贴近他的心灵,自有记忆以来,他一直都是空虚寂寞的,虽然⾝边有元图服侍他,但是元图从来不敢违道他,府內上上下下的男仆女婢皆是对他毕恭毕敬,以至于他情丕变,仍然没有人驳斥。

  瑜儿不同,初次见面便狠狠掴他一巴掌,让他除了咆哮怒吼之外,总算得到真正被关心的感觉,关心一个人,就要在乎他的情好坏才是。

  瑜儿竟然做到这一点!让他别扭的脾气稍稍改变了些。

  但瑜儿似乎没发现。

  “幸福好么?”

  “当然好!有幸福才有快乐,有快乐才有笑啊!”她以长他两岁的人生历练告诉她。

  西门无常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只要我脾气改一改,就会有很多人喜我,被关心愈多就愈幸福,有了幸福便会快乐?”

  “没错,同时拥有笑。”感谢老天!少爷终于领悟了。

  “你呢?”西门无常蹙眉问道。

  “我?”瑜儿愣了愣,对少爷没头没尾的问话感到糊。

  西门无常移近沿一步,更靠近瑜儿,完整地问道:“你也会喜我么?”

  “嘎!”瑜儿差点滑下榻,在慌张中寻找一丝冷静。

  她不明⽩少爷的问话怎么如此奇怪,她明明乔扮成男僮,少爷怎会问一个男僮喜不喜他?

  莫非少爷是指友谊上的喜

  瑜儿偏过头思虑了会儿,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当然喜好脾气的少爷。”

  闻言,他微扬角。

  瑜儿睁大眼睛地看着少爷无琊的笑容。

  虽然她不是很明⽩,但是直觉告诉她,少爷的这抹笑容好珍贵!

  “好吧!就留你在西门府当总管,记住,要努力向元图学习,包括练武。”他从际掏出锦囊,菗出笺文放在瑜儿面前。

  “这是…”

  “你识字吧?”

  “嗯。”以前爷爷就教过她习字。

  “你自己看吧。”

  瑜儿瞧着纸笺上短短一行字,念道:“独…赴…绝尘⾕?”

  独赴绝尘⾕什么意思?

  “元图说,这绝尘⾕里住着一位⾼人,而独赴绝尘⾕的意思,或许即是⼊⾕拜师。”他倒是很有‮趣兴‬变成⾼手。

  “是这样么?”她暗忖着。

  “总而言之,元图说这个锦囊是绝尘⾕的⾼人亲自给他的,我决定去一趟绝尘⾕。”他认为那并非难事,岂知一般人想⼊⾕,比登天还难!“元图竟然也同意了。”

  元爷爷答应的事,肯定是好事。瑜儿一心一意地认为。

  西门无常见瑜儿若有所思,却不出什么反应,顿时觉得无聊,讪讪地收回纸笺和锦囊,掀开棉被挤上去。

  “少爷!”她表现出错愕。

  “我累了,想‮觉睡‬。”西门无常完全不觉得有何不妥。

  但是瑜儿忍不住开始频冒冷汗,心里有成千上万的不安!他是主、她是仆,所以她不该和他同,严格说来,他是男、她是女,他们更不能共枕!

  “你不能睡这里!”她试着要推他下

  “这可是我的寝房。”别说是长岁楼了,府內的每座楼阁他都能擅自当作寝楼。

  “既然如此,我下好了。”

  西门无常伸手按住瑜儿的肩膀,又和她争执起来。“难道你讨厌我,所以才不肯陪我睡?”

  “我…”瑜儿有口难言,伸手推开少爷的手,但是少爷又重新按住她的肩膀,搞了半天,两人依然纠在一块儿。

  “你再推开我,小心我会揍你!”西门无常学会恐吓她。

  瑜儿像没听见似地,径自挣扎,胡推扯下,西门无常的手肘忽然斜滑了一下,来不及反应地倾向她…

  两张小嘴便不经意地贴在一起!

  顿时,瑜儿一愣?!

  “呸呸!”西门无常赶紧拭,斥道:“都是你一直推我啦!”

  瑜儿怔愣地躺在上,思绪全绕在嘴的温度上,虽然只有短暂的触碰,但是已经将她吓得动弹不得!

  西门无常忿忿地躺下,挨在瑜儿⾝边,看她傻楞楞的模样,不噤觉得奇怪。“你还不睡?”

  瑜儿回过神来,倏地将小脸蔵进被褥里,不愿再和少爷四目接。

  西门无常似乎察觉不出瑜儿的故意冷落,兀自说道:“别忘了,要等我回来,如果绝尘⾕好玩,我再带你去。”

  他的心里,似乎不知不觉看重了瑜儿。

  厅堂上笼罩着一层肃穆的气氛,凝结住鳖谲和猜疑。

  元图与胡大夫分别坐在厅堂两旁的客椅上,互相对望,又彼此各叹一口气。

  “总之,少爷能被樵老选上,算是一件好事。”胡大夫愿乐观其成。

  他在西门府替少爷治病长达两年半,当初,也是元总管重金聘请他驻府行医,虽然西门府里陆陆续续更换不少大夫,但是因为他懂得医术和武术,所以一直都是替少爷开葯帖的首位葯师,也是元总管信任商讨的对象。

  “但是绝尘⾕的地势险恶,护得了少爷上山,护不了少爷进⾕啊!”元图眉头深锁,心中有解不开的担忧。“怎么也没想到,樵老锦囊里所写的,竟然是独赴绝尘⾕的指示,少爷才八岁…唉!”

  “但是一切都有安排。”胡大夫提起瑜儿道:“那孩子也是樵老指示你带回来的吧!”

  他替瑜儿把脉时,发现她体內有深厚的內力,但是一个孩子会拥有这么強大的內功,绝对不是单纯的事!再仔细探究,又惊觉她的⾎脉筋骨蕴蔵极毒,可见她的內功是遭人转嫁,并且是十分险的机谋。

  胡大夫同时发现少爷体內也被转嫁极毒,惊慌地赶紧告知元总管,两人一再研讨后,认为一切都是樵老刻意的安排。

  “樵老隐居绝尘⾕多年了,竟然会重出江湖给你遇上,可见…”

  “不!”元图截过胡大夫的话,继续说道:“他应该无意重出江湖,否则,他不会故意设障,只让我见到他,而旁人却看不见,况且,他是特地找上我,不是巧合。”

  胡大夫沉默了会儿,又道:“⾼人的想法,教人摸不着边。”

  “若樵老有意收少爷为徒,我当然不反对。现在,我反而较担忧少爷体內的极毒,没想到瑜儿会将极毒转嫁给少爷,啧!我真该死!竟然没发现瑜儿体內有异,还暗自欣喜她资质不凡。”元图想要挽救己经来不及了!他无能为力化解少爷体內的极毒。

  “放心吧!”胡大夫反倒不担心。“说来也奇妙,少爷体质原本虚弱寒,但是在极毒灌通筋脉后,以毒攻毒,少爷的⾝子反而无恙。”

  “此话当真!”元图从椅上弹起⾝子,直直走到胡大夫面前,急切地询问。

  “老夫岂敢妄言。”

  胡大夫也是震惊之后,反复思量,才相信这个神迹,或许,是西门少爷洪福齐天。

  闻言,元图几乎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老奴总不愧对老爷和夫人…”

  即使寿仅剩三载,元图也不惶恐了!至少到了地府,他也有了代。

  都是天意!

  但是,元图又想到他的⼲孙女瑜儿…

  究竟是谁如此‮忍残‬?竟让一个年岁尚小的女娃儿承受如此椎心的‮磨折‬!倘若不是差的巧合下,瑜儿将內力传送出去部分,恐怕,早已踏上⻩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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