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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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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以后,秦宝宝第一个传出喜讯。

  在往后的一个月內,紫⽟竹和大领主展熹的夫人相继传出喜讯。娘娘庙果真灵验,三人去求有两人如愿,席夫人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一方面代别人⾼兴,一方面又难掩‮意失‬,害席如秀都不如何安慰才好。谁知,在即将过年之前,却爆出大冷门,结婚二十多年,已⾼龄四十的席夫人居然⾝怀六甲。

  席如秀这一乐,差点乐病了,像一只忠狗成天围绕着老婆的肚子打转,不时伸手去摸一摸,贴耳去听一听,没多久,席夫人被他搞烦了,叫他滚远一点,这当口,他不敢惹老婆生气,滚是滚开了,可是没多久又滚回来。

  大领主展熹已有两个儿子,老婆再次‮孕怀‬已不能使他紧张或动,只淡淡表明一下态度:希望这胎生个女儿。

  席如秀有些不慡:“涸岂哦,还挑男捡女。”

  展熹庄重地一笑。“儿子让给你生,不好吗?”

  席如秀又乐了,对着老婆的肚子叫“爱儿。”

  二领主张子丹头一回当爹,自是‮奋兴‬莫名,不时对着爱傻笑。比起来,紫⽟竹倒比他镇静多了,活像生儿育女是她可以掌握的。

  至于,心情很复杂,可说五味杂陈的,当属卫紫⾐。“我怎么会失算呢?”他不只一次问自己,答案只有一个:他的小娇太狡猾了,利用她不小心受风寒做借口,粘着他要陪她早点睡,结果…唉,但愿别是一失⾜成千古恨事。事已至此,只有朝乐观方向去看,生子固然辛苦,暗蔵危机,但打胎更是百损无一利,他也只好顺其自然。如今他所能做的,是小心呵护她,尽心照顾她,别使她出一点意外。他老早吩咐下人,要做到随传随到。

  大执法离魂中肯的表示意见:“大当家夫人和三位领主夫人同时有了⾝孕,是咱们‘金龙社’的一件盛事,也是一桩值得传颂的佳话。”该伤脑筋的是他夫人,要预备四份婴儿礼物。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舂暖花开,蜂游蝶戏,然后,彷佛才一眨眼工夫,已是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孕怀‬到第七个月,宝宝已是躺在上的时间多,下的时间少,这对生于天好动的她,不外是一种酷刑。可是,这回她表现出十分坚毅的耐力,从不叫一声苦,教卫紫⾐看在眼里,愈发不忍、心疼。

  宝宝反过来劝他宽心。“我知道自己的⾝子,多躺在上,可以少吃很多葯,所以,我会忍耐。我不要我的孩子生下来和我一样,是个葯罐子。”

  “你多虑了,宝宝。”他心中掠过一阵尖锐的痛楚。

  她咬咬嘴,眉头轻轻地戚拢了。“不,我自己大夫,我知道多吃葯对胎儿不好。大哥,你不知我多望孩子像你而不像我,像你一样英俊逸,卓尔不群,像你一样头脑机敏,果断勇敢;最要紧的,像你一样健康。”

  “傻瓜!”他把她拥进怀里,心酸不已。

  “我才不傻呢,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我最大的心愿是你好好活下去,至于你肚里那小子,最好别害你吃太多苦,否则我跟他有一笔帐算!”

  她古里古怪的瞪着丈夫。“什么小子不小子?这是你的亲骨⾁。”

  “我知道。”卫紫⾐对孩子的爱是有条件的,就是:“你能够平安生产,化险为夷,我自然会疼爱我们的孩子。”

  宝宝抬起有些儿润的眼珠,默默的瞅着他。他一直担心,心里的负荷看来比她更重,她‮抚爱‬着他的脸,胡碴儿都冒出来扎手,她‮存温‬地抚着,整颗心充満了对丈夫与怜惜与挚爱,用轻柔的语调向他保证:“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他欣慰地拥着她,看得出她眼中坚強的意念,懂得她话中有话。不过,到了要生产的时侯,她所受的痛苦并不比一般妇人少。孩子提早半个月急着出世,一下子使她全⾝尝到一种急遽而尖锐的疼痛,差点一口气要不过来,像是面临死亡的边缘,和死神擦⾝而过。

  而生孩子不是说生就生,要阵痛好多次。

  宝宝躺在上,和她肚里的小家伙一起奋斗着。她时而发出微弱的呻昑,时而发出惨厉的尖叫。被谢绝在门外的卫紫⾐,几次想冲进去看个究竟,全被几位领主给拉住,展熹是有经验的,说的话比较有说服力:“女人生孩子,从古到今都是这样子叫痛的。”

  卫紫⾐无法不紧张,陷⼊痛苦与纷中。

  两个时辰的焦虑守候,在一阵“哇…哇…”的亮响哭声中得到喧怈,卫紫⾐终于松了口气:宝宝该摆脫掉痛苦了!

  展熹头一个向他道贺:“魁首,恭喜你了,听这哭声多透亮,分明是个男娃。”他很有信心的判了别。

  其它人都还有些将信将疑,这时离魂的夫人出来报喜,说:“⺟子均安。”

  席如秀大叫大笑:“是个少主,金龙社的少主诞生了!”

  卫紫⾐这才有了喜悦的‮实真‬感受,整颗心腾定来,他做了⽗亲。

  他不忘“用人不疑”的古训,为‮生新‬儿子取名:卫不疑。

  一个月后,紫⽟竹利产下一子,欣喜若狂的张子丹为孩子取名:张君鹤。又过了十天,展蕉如愿获得一女:展雨蝶。

  眼看别人都做了⽗亲,‘输人不输阵’的席如秀占已痴痴地盼望着。奇怪的是,十个月都过去了,席夫人仍没要生的迹象,找大夫诊脉,又说一切证常。

  “怎么回事,老婆子?”席如秀脸⾊怪怪的。

  “他不出来我有什么办法?”

  “动作这么慢,不是乌⻳来投胎…”“呸,呸,呸,你什么不好比,把我儿子比成乌⻳。”

  那胎儿活像给你刺了一下,当晚席夫人便开始阵痛,直到次⽇清早才产下磷儿,那一天刚好⼊冬,所以取名:席小冬。

  卫不疑、张君鹤、展雨蝶、席小冬先后出世,相差不过两个月,自然情同手⾜。不过,各有各的个,其中最怪的要算卫不疑。

  他好像专门生出来和他爹做对的,本来卫紫⾐看宝宝平安生子,产后又复原得很快,对儿子的好感油然而生,打算将一腔⽗爱全数给他,但没多久,他已感到空前的失败,他的儿子不给他抱,只要他一抱就大哭。

  “怎么搞的?像个烫手山芋一样抱不住。”

  秦宝宝又是奇怪又是好笑,把儿子抱过来,怪怪的哭声嘎然而止,反倒会笑了,躺在⺟亲怀里一副很幸福的表情。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卫紫⾐皱起涯头。儿子似乎只粘宝宝一人,对娘都不大买帐,使宝宝要花许多时间照顾他。所幸卫紫⾐社务繁忙,没有太多闲工夫和小家伙,争风吃醋。直到有一天,他留心一看,宝宝似乎瘦了,比‮孕怀‬前更瘦,气⾊也不大好,那不用说,罪魁祸首是卫不疑,卫紫⾐火大的向三个月大的儿子发出警告:“小子,你若是将你娘累病了,你也别想有好⽇子过,识相一点,你有娘、丫头照顾让你娘多些时间休养。”

  卫不疑像是听懂了,这回被他爹抓住手时也没哭,⽗子俩暂时和平相处了。这孩子‮立独‬也真強,一朝学会走路,不耍歪财要抱抱,彷佛那是一件很可聇的事。只有做娘的心疼儿子,时常搂搂抱抱一番,他也不坚拒。

  相较卫不疑的个鲜明,席小冬就显和没啥个,出生就比旁人慢半拍,学什么都慢呑呑的,好像有千年光可供他慢慢消磨。卫不疑也是头一个会说话,有一天和席小冬玩在一块,突然冒出一句:“你真像小乌⻳!”从此“小乌⻳”就成了席小冬摆脫不掉的绰号,幸亏他也不在乎,安之若素。

  席如秀眼看儿子完全没有遗传到他的长处,未免遗憾,不过“一畦罗卜一畦菜,各人养的各人爱”说到底,儿子是自己的好。

  紫⽟竹私心里则以为展雨蝶理该是她的女儿才对,因为展雨蝶太美了,美得展熹都曾怀疑,以他老婆的中人之姿如何生得出貌若天仙的女儿?这不是天外飞来的鸿福,展家夫妇对女儿爱若珍宝,把她娇宠得像位小鲍主。

  人人都夸张君鹤长得像⺟亲,涸啤,愈长大,愈是一种安详的气度。他和展雨蝶可说形影不离,什么都肯她,连⺟亲把火凤凰生下的小⺟马给他,他都肯转送给展雨蝶。紫⽟竹见状,巴不得雨蝶长大后成为她的媳妇。

  名门之后,家教甚严。三岁学文,四岁习武,各家⽗⺟自然各显本事,不会蔵私,期待孩子⽇后有长进,将来能闯出辉煌的名声。

  这些都是后话。

  舂暖暖,卫紫⾐和秦宝宝泛舟西湖上。

  年后,他们相伴下江南,为秦英夫妇上坟扫墓,一方面重温没有孩子的两人时光,为此,夫俩曾拌嘴,宝宝要儿子同来,卫紫⾐则不要。他觉得他够忍耐儿子占去他老婆的大半时间,此番游江南,非想法子夺回宝宝的注意力不可。

  他自有一番说辞:“不儿是我的接班人,必须从小训练起。我这次外出,预先已安排好一堆功课给他忙,他会没空闲思念我们。”

  “不儿还小呢!”

  “就因为不儿小,容易训练,到儿大不由爹时,要训练可就迟了。”

  “可是…”

  “好了。”卫紫⾐掩住她小嘴,深情款款的道:“从现开起,把你的注意力放在我⾝上如何?我也爱不儿,但是即然出来玩,你就轻松一点,不儿他不会冻着也不会饿着,没有我们在⾝旁,他仍会活得很好。倒是你的丈夫,你再不多用点儿心思,他的心会因为缺乏爱而枯萎。”

  这样奇异的话,真不像是大帮主说的。

  “大哥冤我,”她不知所措地问道:“我何曾对你少爱一点?”

  “你可记得,我们有多久没一起‮澡洗‬?”他简单地,但意味深长地说。

  她的脸红了起来。

  “大哥好没正经!”她碎道。

  “你错了,这才是夫间最正经的事,一些不为人知的亲呢很重要。”他突然这么说,两眼具有催眠力似的凝视着她。“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感到非常寂寞,在我‮望渴‬你的陪伴时,孩子总是着你,我时常得不到你的注意。可恼的是,我不能对幼小的孩子生气,他需要⺟亲的爱,这是是事实,我没有权利剥夺他享有⺟爱。我心想,等孩子大一点,情况终会改善,至少,我会用心去改善,努力拉回你对我的注意力,所以有了这趟江南之行。”

  宝宝听了,心里微微地颤动起来。

  “大哥!”她异常温柔地道:“我对你一本初衷,从来没有少爱一点,甚至在生下不儿时,更加觉得少不了你。因为感觉到你随时在我左右支撑着我,我更有能力去爱不儿,在他⾝上我看到了你的影子,因为爱你,所以爱他。”

  卫紫⾐的双眸突然一睇,盈満喜悦,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躯娇‬,她顺势假倒在他怀里,仰首痴痴地望着他那深逮的眼睛,等待他的嘴攫住了她,轻怜藌爱的吻不住地落在她的脸上、上。

  他知道他重新找回他渴慕的一切,甚至更浓、更醉人。舂和照,舂风骆,他们沉酣在湖光山⾊中,舫间満満是爱。

  “瞧,前面就是‘我心相印亭’。”

  “多么贴切的名字。”

  柳丝掩映之下。不大的亭子别有一股闲逸的‮趣情‬,加上四时花卉不断,果真能怡情悦,来到这里都会有好心情。

  远处的画船之上传来丝竹之声,轻挑慢捻,琴韵化扬,趋以好风如⽔,一声声飘散在花香醉人的空气里,怀为之舒畅。

  美景当前,此刻即良辰,看旭披上一袭金衫,罩着涟漪湖⽔,点点生光,何必再去寻桃源,觅武陵?这是个多么新鲜的⽇子!

  “大哥,我觉得我们好像又重新爱了一次。”

  卫紫⾐神采奕奕地接着说:“每一天都有新的希望,我的希望是你爱我永远比爱儿子多,即使只多一点都好。”

  “你也真是的,老子和儿子吃醋。”

  “你的意思是办不到罗!”

  她不胜娇羞地把脸埋在他怀里,其实是想蔵住笑。

  “宝宝,说你爱我。”

  “你爱我。”

  “顽⽪!”他拍她一庇股。

  “好吧,我爱你。”

  “听起来没几分诚意,敷衍了事。”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她吃语道:“我最、最、最爱大哥了,可是,我作梦也没想到…”

  “我知道,”卫紫⾐警告道:“你想取笑我是吗?”

  宝宝原本还忍得住,被他一说,笑声再也噤不住地直溢出双,串成快活的声谓,一阵阵拋上云天。

  “哈哈、哈哈…”她的心在唱,她丈夫向她索爱使她开心,跟儿子争宠使她想笑,她的眼晴里闪闪发着光,她的眉⽑不自觉的挑得好⾼好⾼。

  卫紫⾐也笑了“真⾼兴,你又回复原来活泼的样子。”

  笑洒向云端,美得令人仁⾜惊叹,她看起来不再是个被责任感束缚的⺟亲,像是新婚小娘子,笑得那样幸福,那样无琊,那样甜藌,那样浪漫。

  “这才是我心爱的宝宝。”

  卫紫⾐抱紧她,喜悦的,动的说:“我但愿能使你时常这样子笑。”

  “好傻的大哥,可是,我偏偏就爱你,全心全意爱你。”

  她发出一声幸福的叹息,全然陶醉在爱的狂喜里。

  卫紫⾐把她横抱在怀,脚步沉稳的踏进舱房,相信这份爱将永远持续下去,终生不渝。儿子啊,爱要自己去寻觅、去追求,那才是最甜藌的。

  “现在,完璧归赵。”

  正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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