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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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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为一切全都雨过天晴的祈央庒没料到,今早一到杂志社,等着她的竟是她辞职的消息。

  笆康霖一见到祈央,随即急切的追问她为何要辞职。

  “辞职?”祈央愕了愣。

  虽说她是有意辞职没错,可毕竟还未提出,她这当事人居然还是从旁人口中才得知自己要辞职的消息。

  “为什么突然要辞职?”甘康霖再次追问。

  祈央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我没有啊!”“没有?”这下反倒换成甘康霖疑惑了“但是主编明明说你从今天起正式请辞。”

  当下,祈央决定去找主编问个明⽩。

  一见到祈央,主编随即涎着笑意致歉,表示不得已得请她辞职。

  然而祈央要的并不是道歉,而是要知道原因。

  经过她再三的坚持跟追问,主编才勉为其难的表示,是韩冀允致电要求杂志社辞退她。

  祈央为之一愣,怎地也没料到他会这么做。

  虽说她心里已打算换工作,可却不是像现在这样,未征得她的同意径自便替她辞掉工作,他这样的作法让祈央难以接受。

  她甚至有种错觉,自己本没有走出婚姻重新开始,韩冀允依然左右着自己的生活。

  明⽩杂志社的立场难为,祈央也无意责怪,她知道该找谁谈这件事。

  祈央才走出主编室,甘康霖立即上前来“怎么样祈央?主编怎么说?”

  “看来是这么回事没错。”她苦笑了下。

  “为什么突然决定要辞职?”他并未察觉到自己的态度已经逾越一个同事该有的关怀。

  但是祈央注意到了,并试图保持距离。

  “没什么!”一语带过的同时也不忘向甘康霖致谢“虽然很短暂,不过还是谢谢你这些⽇子以来的关照。”

  “以后还能私下见面吗?”眼见祈央确定离职,甘原,霖连忙把握最后的机会,追求她的意图已昭然若揭。

  “恐怕不太方便。”祈央只能心领,并婉转的拒绝他的追求。

  笆康霖岂肯轻易死心,⼲脆直言表明心迹“祈央,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她没料到甘康霖会这么直接,尽管清楚他是个好人,却无法为了感而答应他。

  “我不值得的。”

  “别低估了你自己。”甘康霖说这话时,眼里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

  祈央看的出来,他是个很有决心的男人,这让她在感谢他的抬爱之余,多少也觉得头疼。

  为了不想耽误他,祈央于是道:“你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上。”

  这下子,甘康霖就是再有决心也听得出来,自己是真的没有半点机会了。

  见他露出苦笑,祈央只能回他一抹歉然。

  半晌“还是朋友?”甘康霖重新振作。

  “还是朋友。”知道他是真的想开了,祈央回以真诚。

  两人相视的笑了开来,友谊在笑容中滋长。

  走出杂志社,没有一丝的犹豫,祈央拦了辆计程车直抵韩氏企业大楼。

  这回祈央十分清楚,他们真的必须要彻彻底底的谈个仔细才行,否则她永远也无法重新开始。

  除了结婚之初来过几次,大楼里几乎没人识得祈央的⾝份。

  瘪台‮姐小‬见到祈央走进来时,原想开口询问她的来意,但在瞧清楚她的脸庞后,所有公式化的询问全止住。

  没错,之前她们也许是真的不认得祈央,但是经过昨天,只要是看过报纸的人想必都能一眼认出她的⾝份。

  只见两名柜如‮姐小‬旋即起⾝,客气的跟祈央打招呼。虽说她已经不是韩氏的总裁夫人,但是单就报纸披露韩冀允为了她抛下所有宾客一事,两名柜台‮姐小‬便没敢怠慢。

  因为这样,祈央得以通行无阻的直上顶楼。

  韩冀允的秘书不在位置上,事实上,此时的她也没有心情等秘书代为通报。

  祈央直接走向总裁室,一把推开眼前的那道门。

  冷不防的,里头的景象当场叫祈央愣住,怎地也没料到会撞见这样一幕。

  当下祈央终于明⽩,何以上班时间秘书会不在位置上,因为她这会正坐在韩冀允腿上,热情的‮吻亲‬他。

  一瞬间,祈央脑?镌俅紊凉约撼ぞ靡岳吹娜现蛐戆从涝恫豢赡苤皇粲谒?br>

  杵在门口,祈央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没有丝毫的愤怒,事实上祈央怀疑自己还懂得愤怒,一股深沉的悲哀自她心底‮滥泛‬开来。

  反而是前一秒还跟秘书耳鬓厮磨的韩冀允,乍见她的出现全然不见一丝心慌,只是如同过往一般露出笑容。

  撇下秘书,他起⾝向祈央了过来。

  又一次的,韩冀允以行动向祈央证明,除了她以外,其余的女人对他而言都只是逢场作戏不具任何意义。

  虽然早认清楚这点,她却并未因此而习惯,心底的悲哀只是更加深沉。

  也许,祈央悲哀的并不是前夫的一再背叛,而是她自己。

  悲哀她总在前夫撇下别的女人向自己的瞬间,无可避免的感到窃喜,只因为那意味着自己才是他真正在乎的女人。

  “怎么来啦?”韩冀允来到祈央⾝边,心情‮悦愉‬的将她往总裁室里带。

  祈央看的出来,自己无预警的出现令秘书慌了手脚。

  只不过秘书的反应全然不在他眼里,只是冷冷的代“帮我把所有的行程全部挪开,接下来的时间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搅。”公式化的口吻仿佛稍早的耳鬓厮磨全然不曾存在过。

  同样⾝为女人,祈央忍不住为那位秘书感到悲哀,只不过对方显然不希罕她的同情,退出去前,祈央在她眼里捕捉到一闪而逝的妒意。

  她嫉妒自己。

  也许该说是韩冀允⾝旁的女人全都嫉妒自己,恨不得变成她吧!

  可笑的是,她们哪里知道她却得嫉妒她们每一个,嫉妒到为了摆脫这一切,甚至不得不离开自己心爱的男人。

  “生气了?”见她不语,韩冀允问,语气里没有心虚或受到打搅的不悦。

  生气?祈央自问,她是吗?

  答案是否定的,她只是觉得悲哀,为她自己,为他们之间。

  何况她也不确定自己该气谁,是气他还是气自己?

  毕竟,她之所以会陷⼊眼前这样难堪的境地,全是导因于她自己的难以自拔。祈央无力的摇‮头摇‬。

  韩冀允则玩笑的道:“你该表现的更在乎些。”

  祈央的嘴角染上一抹涩笑,怀疑自己需要的是如何不在乎才对。

  将祈央的神情看在眼里,韩冀允当她一如过往般,对稍早那幕已经释怀,但,有谁能明⽩她从来就不是释怀,只是莫可奈何的接受。

  “怎么会突然想到来找我?”韩冀允问。

  提起自己的来意,她决定暂时将悲哀搁置到一旁“你打电话给杂志社?”她要听他亲口证实。

  韩冀允只是理所当然的道:“你可以在韩氏得到任何你想要的工作。”

  依然让她无力感甚深的答案。

  终究,他还是没能懂她,又或者,他永远也不会懂她。

  “我以为我们已经讨论过了。”别说是前夫不爱听她提,就是祈央自己也对一再重提两人之间的事感到厌倦。

  “你同意了?”

  同意?祈央怀疑这是他们讨论过的结论。

  “冀允,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也许你甚至认为我是你的责任…”

  “你的确是。”韩冀允骄傲的表示,显然他喜她这个责任。

  被前夫这么一堵,她到口的话也说不下去了,她怀疑自己能说服的了他。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样的工作,回头我让秘书安排。”韩冀允宠溺的道。

  她连忙揷口“冀允,我不想在韩氏工作。”

  韩冀允也不勉強她“那好吧,你可以去做其他你有‮趣兴‬的事。”

  很显然的,他再度误解了祈央的意思。

  “冀允,我不是这个意思。”祈央尝试着要解释,自己只是不想在韩氏底下工作,而非不想工作。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今早我已经让秘书汇三千万到你的户头,如果还有需要只要跟她说一声。”

  听到他汇钱给自己,祈央有说不出的诧异“冀允,我们已经说好,我不拿你的钱。”当初离婚时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她的拒绝再次引来他的不満“又来了,你不住我的房子、不拿我的钱、不让我养你,硬是坚持要跟我划清界限。”语气里透着控诉。

  “冀允,我没有要跟你划清界限。”她只是想重新开始,将自己从这般的窘境中解救出来罢了。

  “那就让我养你,别老把离婚、工作挂在嘴边,只要待在我⾝边。”韩冀允搂着她。

  “可是冀允…”

  “或者你希望我吻你?”韩冀允语出要胁。

  总是这样,每回两人只要意见相左,他便霸道的要以吻封住她的‮议抗‬,而无奈的是,她对他的吻总是无力抗拒。

  明⽩两人之间无法更进一步的再做沟通,她只得选择沉默。

  而她的顺服让韩冀允満意,他‮悦愉‬的低头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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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路上,祈央一脸茫然。

  原本,韩冀允留祈央在韩氏陪他中午一块午餐。

  但是祈央拒绝了,借口要到百货公司逛逛。

  事实是,她需要独自一个人好好的想一想,想想仅只维持了两年的婚姻,想想这一阵子离婚后的生活,想想自己跟韩冀允之间…

  只不过越是想的深⼊,祈央心中的无力感越是沉重。

  虽然她深爱着韩冀允,却又明⽩自己无法成为他的唯一,而不得不忍痛结束两人的婚姻。

  原以为离婚能让自己获得解脫,结果却只证明她的天真,她依然没能离开他,也依然无法独占他。

  不论是往之初、结婚的两年里、甚至是离婚后的这些⽇子,她的生活重心始终绕着他打转。

  说到底,问题的症结其实是出在她自己⾝上,是她离不开他。

  然而,祈央心里头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自己一天不离开,便一天不得解脫。

  离开的决定揪疼了祈央的心,让她忍不住落泪。

  面走过的行人都在偷觑她,但她不在乎,因为她的痛需要靠泪⽔来宣怈。

  不能…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祈央在心里头告诉自己。

  只不过,她离得开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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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无法欺骗自己,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总有一天一定会彻底崩溃。

  离开成了祈央眼前唯一的道路,不只是单纯的离开婚姻,而是真正的从⾝陷的纠葛中菗离。

  只有真的离开这里、离开韩冀允,她才不至于崩溃,虽说这样一来将使她痛辙心扉,但,她非这么做不可,既然无法拥有专一的爱,她起码能得到平静,毋需再忍受背叛。

  离开的决定让她想起户头里他让秘书汇人的三千万,稍早她才试图拒绝这笔钱,怎料才一晃眼的工夫竟将其派上用场。

  讽刺的是,为了让自己留在他⾝边,他给了她这笔钱,而今,她却要用这笔钱离开他。

  这是何等的可笑?只是祈央想笑,却是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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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子里,祈央果然如韩冀允所希望的,只字不提离婚、不再找工作,只是专心的陪在他⾝旁。

  一切仿佛又回归到原点,两人重新过着离婚前的生活,韩冀允満意祈央又回到之前那个只属于他的子。

  殊不知,她正积极的‮理办‬出外手续。

  有鉴于自己这一走,两人也许再无重逢的一天,祈央难得放任自己变得黏人,只为了把握住苞他在一起的最后时光。

  也许,以后她将只能拥抱这些回忆了。

  韩冀允天天接到祈央的电话,希望他下班后能回来陪她一块晚餐。

  对于她的请求,他自是欣然应允。

  除了为心爱的男人洗手做羹汤之外,她也尽情的把握跟他相处的片刻时光,两人浓情藌意更胜以往。

  今儿个,韩冀允并未接到祈央的电话,但下班后的他仍是准时回家。

  韩冀允一进门,发现屋里头静悄悄没有一丝声响,这让他感到纳闷,不解都这时候了她会上哪去。

  喊了两声,屋里头没有人回应,他于是取出‮机手‬拨了祈央的‮机手‬。

  电话通了,‮机手‬铃声响起,从卧室的方向传出来。

  韩冀允感到费解,走进卧室发现‮机手‬就搁在梳妆台上,里头不见祈央的⾝影,倒是桌上瓶瓶罐罐的保养品全不见了。

  韩冀允心头一凛,快步走了过去,只见‮机手‬底下庒了张字条,上头写了短短几个字…对不起,我没有办法不离开。

  韩冀允心头一震,下一秒,只见他转⾝拉开⾐橱。

  丙不其然,里头除了韩冀允的⾐物外,祈央的⾐服已全数搬空。

  “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韩冀允惊吼的叫了声。

  苞着,只见他转⾝冲出房门漫无目标的追寻祈央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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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年后

  韩氏企业总裁室里,韩冀允正全心投⼊工作,时间的洗礼非但无损他的气宇轩昂,反而还更添一股成的男人魅力。

  在办公桌的一角摆着一幅相框,里头是祈央的照片,视线不经意扫到,韩冀允的注意力又给拉到上头。

  看着照片里笑昑昑的人儿,他的思绪不觉的陷⼊回忆之中。

  当年他辗转得知子出外的消息时,曾透过各种管道企图找到她,可惜世界之大要找个人谈何容易。

  音讯全无了这些年,如今的她究竟人在何方?

  段立宇一进门,看到的便是好友望着桌上相框发呆的神情。

  不消问,段立宇光是用膝盖想也猜得出来好友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六年了,他的改变是段立宇始料未及的,也许,该说是任谁也始料未及才对。

  生平头一次,段立宇见识到全然不复理智的好友,便是在祈央离开的那一天。

  他开着车在大街小巷里‮狂疯‬的寻人,那样的韩冀允是段立宇所不曾见过的。

  而后,他更是处心积虑的用尽镑种管道想找到她,可惜全然无果。

  周遭的人原本以为,祈央的离开对韩冀允所造成的

  影响只是一时的,因为太过突然一时不习惯罢了,毕竟女人之于他从来就不缺。

  然时间证明,他们全料错了。

  这六年来,好友将全部的精力投往到工作中,一改昔⽇周旋在女人堆里的‮心花‬,彻底成了女人的绝缘体。

  这样的转变非但出人意料,也令人感到费解。

  即便是他从前跟祈央在一起的⽇子里,也不见他收敛在外的行径,照道理说她的离开应该不至于对他造成明显的影响才是。

  可事实却不然,工作成了他生活中的全部,过往外头的那些风花雪月仿佛全从世界上蒸发似的,未曾再听过他跟哪个女人有所牵扯。

  段立宇轻咳了声,将好友拉回现实。

  “想些什么?这么⼊神?”尽管心里已经有谱,仍多此一问。

  “没什么。”韩冀允一语带过,无意多谈。

  “放弃吧,阿允!”他不希望好友继续为过去所束缚。

  韩冀允虽然明⽩好友所指为何,却不做回应。

  “韩氏已经达到了巅峰,你该让自己口气才对。”段立宇道。

  因为韩冀允的全心投⼊,韩氏这几年的业绩突飞猛进,是商场上众人所有目共睹的。

  “什么时候你改行当老妈子了?”韩冀允调侃好友的婆婆妈妈。

  “你将自己得太紧,我想这不是任何人所乐见的。”⾝为同穿一条开裆长大的死,段立宇有责任提醒他。

  “该不是我让你感到有庒力吧?”韩冀允依然不正经的开好友玩笑。

  段立宇哪里会不明⽩,好友刻意规避的心理,⼲脆直言点明“我实在是不明⽩,你对祈央究竟是抱持着何种心态?”

  面对好友的质疑,韩冀允无语,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总以为祈央会一直待在他⾝边,心里总觉得十分放心,不料,她却以毫无预警的方式,毅然决然的走出他的生命。

  那时韩冀允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永远的保有她。

  祈央的离去同时也带走了他对外头那些女人的新鲜感,她们再也昅引不了他的目光。

  “说你爱她,你却又同时周旋在众多女人之间,说你不爱她,如今却又为她放弃了所有的女人。”段立宇着实为好友的行为感到矛盾。

  好友的话提醒了他对祈央的伤害,她曾不止一次的告诉他,对他的逢场作戏感到痛苦。

  可惜他却从未当真,总以为外头的女人不过是无⾜轻重的调剂品,只有她才是他唯一在乎的女人。

  直到她一声不响的离开,韩冀允才终于正视到,自己对她所造成的伤害。

  想超过往的荒唐,韩冀允心下一阵烦躁“别提这些了,来找我有什么事?”

  段立宇自然听得出来好友语气里的懊悔,便识趣的就此打住,不再平添他的心烦。

  “这时候上门,除了公事还能有什么事?”段立宇顺着好友的话语道。

  “我想也是,说吧!”像是存心逃避,韩冀允随即将话题导⼊公事中。

  两人很快的谈起合作案,祈央的事情暂时被他再度蔵回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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