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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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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三下山进城买粮开始,韩立天就一直尾随其后,小三买了粮之后就出城往回山寨的方向走,在半途,突然被一群人给拦住了去路。

  “你们想⼲么?”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要打此过,留下买路财。”张良贴起胡子,佯装成抢匪,拿着大刀在小三面前不停挥动。

  小三见他们人多,闪闪躲躲“这分明是我们孤岭寨的地盘,何时变成你们的了?你们最好不要来,我们的弟兄随时会出来把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只怕等你的兄弟出现,我们已经把你剁成⾁酱了。”

  “别来、别来!”小三看他们个个琊气得很,又退了好几步,气势更不如方才了。

  “你不是孤岭寨的盗贼?”

  另一个官差扮的土匪笑说:“他胆子可一点都不像呢!”

  “我不是土匪,我们孤岭寨都是劫富济贫的大侠。”

  “大侠会杀人越货?”张良再度上前,把刀架到小三脖子上,不屑地说:“我看是挂羊头卖狗⾁,贼就是贼,何必说得那么好听呢?”

  “放开我!”

  “拿个几千两来花花就放了你。”

  “我没银子。”

  “没银子吃这么好?”张良把刀给另一个官差,开始盘查起小三买的粮食“我看你们只是挂着义贼的名义进行实际的土匪行为,买这些粮食的银子,又是哪抢来的呢?”

  “我不知道。”

  “那就带我们去找知道的人,我们只是想分杯羹,别太紧张。”

  他们押着小三他带路,韩立天在此时出现当起他的救命活菩萨。

  “放开那个小兄弟!”他对着张良等人大喝。

  “你是谁?多管什么闲事?!”张良照着韩立天的代,演土匪演得⼊木三分。

  韩立天笑了笑,潇洒地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不必问我是谁。”

  “小子,既然你那么爱管闲事,就一起把⾝上的财物留下来吧。”

  “那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能耐!”

  发生打斗在所难免,为了取信小三,韩立天甚至还让手臂挂了彩,当然这英雄绝对是最后胜利的一方,如此戏才唱得下去。

  “臭小子,今天算你们好运,下次再让我们兄弟碰见就没那么幸运。”

  看张良等人吃了亏就落跑,小三忙吆喝起来“不怕死的再留下来啊!一直到张良等人消失无踪,小三才转过头对韩立天道:“你武功马马虎虎,本来该把那些家伙抓起来严刑拷打的,竟然敢在我们孤岭寨附近耀武扬威,真是可恶!”

  “是啊,我的武功要是了得,就不会挂彩了。”韩立天笑着附和起他的话。

  “不过,你救了我,我还是得谢谢你,耶,你挂彩啊?”小三这才看见他手臂在流⾎“你哪里人?我送你回去敷葯吧!”

  “流浪人,四处为家,也可说是无家。”

  “无家?”

  “是啊,我原本居住在边境地带,可那儿王天两头就一阵兵荒马,我想说自己没啥亲人,就⼲脆过起四处为家的生活了。”

  “这样啊…”小三打量他半晌,又偏头想了许久,才接口“那你打算上哪去?”

  韩立天一脸苦笑“我很想找个地方‮定安‬下来,可又没什么盘,也不知道该上哪去才好?”

  “这样啊…”小三又偏头想了好久,之后拍拍他说:“给我吧,我帮你说服我们大哥收留你,我大哥最讲义气的,你救了我,他肯定会收留你的。”

  “真的?”韩立天惊喜万分地重复问着。

  “当然是真的,我们就爱各路英雄来加⼊,你有武功,又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收留你就太说不过去了。”

  “感不尽!”

  小三一步步掉进韩立天所设的圈套中不自觉,韩立天唱做俱佳继续装得像个小老百姓,小三带着他一路哼着歌进孤岭寨。

  原来雾中另有⼲坤,在大雾之外有一扇门是通往另一个⾕口的,⾕口內就如一个小村落,只是这儿的住户都不事生产,闲着没事不是剔牙嗑瓜子就是玩玩‮博赌‬的游戏。

  每个人看见生面孔忙丢下手上的游戏,跑上来询问:“这人是谁啊?”

  “小三哥,随便带人进⼊山寨可是会被寨主处罚的!”

  小王不停摇手说:“不会!不会!这人不同,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打算跟我们一起打拼呢。”

  “是喔?”

  早有人去向⻩天霸通风报讯,这会儿通风报讯的人领着⻩天霸的命令前来传话“小三哥,寨主要你把人带去见他。”

  “我正要那么做。”

  韩立天终于见到⻩天霸,⾼⾼在上的他看起来确实有着一代枭雄的味道,可那双眼睛却有着一股淳朴。

  很难想象一个土匪头子会和这两个字划上等号。

  韩立天发现自己对他的第一印象竟然是…还不错。

  他在心底叹气,可惜对方是个土匪,不然两人肯定会成为好兄弟。

  “听说阁下救了小三?”

  “只是路见不平罢了,不⾜挂齿。”韩立天慡朗而笑、大而化之。

  似乎是英雄所见略同,⻩天霸见他也有惺惺相惜的感觉,他走到韩立天面前,笑说:“既然是小三的救命恩人,就等于是我⻩天霸的恩人,有什么需要尽痹篇口,只要我⻩天霸做得到,一定不会让兄弟失望的。”

  小三连忙揷嘴“大哥,韩兄弟想要在我们孤岭寨讨口饭吃,不知道大哥肯不肯让他留下来和我们一起打拼?”

  “留在孤岭寨?”⻩天霸看看韩立天,好久好久都不说话。

  “如果寨主觉得我不是人才,那也不勉強,反正我韩立天生,流浪命,也许老天爷就是不要我定下来也说不定。”

  “不。”⻩天霸慌忙抢口“我是感觉韩兄弟你英气人,实在不太像肯屈就吃土匪这行饭的人,我怕当抢匪会失了你的英气。”

  “寨主太⾼估韩立了,韩立从懂事就开始过着漂泊的⽇子,能够图个温就很⾼兴,哪来的英气人,说洒脫倒还说得过去。”

  ⻩天霸瞧瞧他,见他洒脫自在,也就信了他的说词“既然韩兄弟不嫌弃,那就把孤岭寨当成自己的家,我让小三帮你安排住处,你就安心留下来吧。”

  “谢谢寨主收留。”韩立天表现得感涕零,轻易的取信了⻩天霸等人。

  听说温兰不肯吃⻩天霸特地叫厨子做的佳肴,⻩天霸连忙赶来询问究竟。“温‮姐小‬是不是人不舒服?”

  “我家‮姐小‬心里不舒服!”香儿生气地怒道。

  “可是我看不出来…”温兰神情始终平静,看不出正在生气“有什么事让‮姐小‬不舒服请‮姐小‬尽管说。”

  “这些食物太奢华了,若是给那些没得吃喝的百姓花用,可以买一般粮食吃喝上好几天,太浪费了。”

  这一路行来,温兰看到了许许多多困苦的老百姓,相对的也想了很多事情,自己过去是个生活在无忧无虑情况的官家千金,如今已要出家为尼,看透了许多名利⾝边过。

  皇族和官家的奢华,相对的带给了百姓困苦,难怪会盗匪四起,她不愿意再看见有人死于非命,希望自己之力可以改变这些土匪的想法,而要改变别人,得要从自己先做起才行。

  温兰一番话狠狠的冲击⻩天霸的脑袋,她的说词让他想起娘亲在世时的谆谆教诲“姑娘说得极是,我这就让人撤掉。”

  “我有句话想要劝寨主。”

  “请说。”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这短短一两句,更是震撼得⻩天霸无言以对。

  “还有…”温兰话不多,但香儿的抱怨和要求可多了“我家‮姐小‬爱弹琴,你就算要关着我们,也要给她一架古筝,不然要把我们闷死吗?”

  “古筝?”

  “是啊!”香儿继续说:“自然也少不了笔墨纸砚,我家‮姐小‬过去每天都要写东西,这里不会什么都没有吧?”

  “香儿,”温兰没料到香儿会那样说,生怕她的话会惹恼⻩天霸,连忙挡在香儿面前,急切道:“那是我的意思,你不要怪香儿。”

  躲在不起眼一角的韩立天可是捏一把冷汗,他即使认为⻩天霸为人不恶,可却也担心他会突然逞凶行恶,毕竟他对他了解太少,不能光凭自己的第一感觉去判断一个人的善恶。

  “‮姐小‬不必担忧,我不会怪罪香儿姑娘的,倒是‮姐小‬主仆情深让人感动,有几家的富贵千金会对自己的婢女那么重情重义,还以⾝相护,让在下想起早年死去的娘亲…”

  “什么?娘亲?你当我家‮姐小‬几岁啊?真是太失礼了!”香儿闻言哇哇大叫。

  ⻩天霸慌忙解释“在下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你家‮姐小‬的气质和我过世的娘亲很像,并非说‮姐小‬年老之类的,请不要误会…”

  “香儿,不要无理取闹。”温兰瞟了香儿一眼,而后面⾊温和地面对⻩天霸“多谢寨王成全,温兰了解寨主的意思。”

  “那就好!那就好!”⻩天霸紧张得挥汗如雨。

  看他对待温兰的态度,韩立天大大松了口气。

  “‮姐小‬要的古筝和纸墨笔砚在下都会替你准备妥当,若还有什么需要,尽痹篇口。”

  “没了。”温兰‮头摇‬。

  “那在下就不打搅‮姐小‬休息先行告退。”

  待⻩天霸离开,香儿纳闷地偏着头问:“‮姐小‬,你觉不觉得那个寨主怪怪的?竟然把你当他娘看?他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啊?”

  “不,我倒觉得,那个寨王本不坏。”

  “‮姐小‬,是你太善良了,会当土匪的人你说他不坏,那谁是坏蛋啊?”香儿不赞同的直摇着头“不管,我肯定要好好看好你,不然在这土匪窝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呢!”

  看她护主心切,温兰也不能怪她鲁莽。

  “我倒认为香儿姑娘说的话有道理。”韩立天从偏僻的角落现⾝来到她们面前,吓到了两人。“你…”温兰诧异地瞪大双眼。

  香儿嚷声叫“你也是土匪!”

  “不,请听我解释。”韩立天没料到会是这等状况,而香儿果真是大嗓门,还好温兰快速地阻止了她叫。

  “香儿,且听这位大侠怎么说,不要嚷嚷。”

  “可是…”

  “我是来探看的,因为我在山脚下的茶棚找到了这块破布料,看正是我那天拿给你们换上的⾐服同块布,四周又死了一些人,我担心你们,所以尾随着马蹄印来到这,好不容易才混进来的。”想想,她们肯定⾝份不同。

  “公子的意思是来救我们的?”

  “是。”

  “‮姐小‬,可信吗?”

  “可不可信不重要,我会想法子救你们出去的。”

  “不。”经过方才,温兰的想法已经改变“我觉得⻩天霸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土匪。”

  “尽管他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土匪,可是他到底是土匪头子,若是有天官府攻进来,只怕连两位都脫不了⼲系,难道姑娘想留在此地?”

  看他的眼神,温兰明⽩他误解了她留下的意图“公子误会了,我留下,是因为看⻩天霸心不坏,希望可以感化他归降,那总好过两兵接而有所死伤吧?”

  那样的结果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可是怪的是,他不愿意看见她对任何男人过度的温柔“感化他或许可行,但是万一感化不了呢?我认为姑娘的想法很好,可是却不是做这事的合适对象,或许姑娘信得过在下,就由我来代劳如何?”

  “由你代劳?”

  “是的,若是可以,我就安排⻩天霸和他的兄弟招安,若不可行,也避免姑娘在此名节受损,姑娘以为如何?”

  他设想得极为周到,连香儿都连连赞同,可温兰却因为他孤⾝在此,反而不想让他陷于危险之地。

  “清者自清,我认为只要我行得正就够了。”

  “姑娘…”

  “别说了,我要留下来感化⻩天霸直到他愿意接受招安为止。”

  她看似柔弱,个却十分坚強。

  “看来,除了保护姑娘不受到伤害,我也别无他法了。”他不能勉強她,却会拼死护她周全。

  甚至,一个霸气的念头闪过他的脑际,除了他,谁都不得动她分毫。

  “这是⼲么?”厨子拦住自己去路,香儿气得瞪眼大叫。

  她的叫声正好昅引住路过的⻩天霸,他特地上前询问“怎么了?”

  “这人真鲁,我就说我比较知道我家‮姐小‬爱吃的口味,他偏不给我进厨房,你到底是怎么教你底下的人呢?”香儿把气都出到⻩天霸⾝上,指着他破口大骂了起来。

  被她大吼大骂,⻩天霸不仅没有生气,还有点怕她气坏了⾝子。

  “我这就问个清楚,姑娘先别生气了。”

  “我当然气,来这里什么都不自由,土匪就是土匪!”

  她口口声声骂着土匪,一点也没想到自己是在土匪窝,难道她就不怕他动怒,叫人把她拖出去砍了吗?

  ⻩天霸纳闷地想了想,遂问:“姑娘不怕我下令杀了你?”

  “杀了我?”香儿愣了一愣,紧跟着上前挑衅“杀啊!杀啊!”这么不怕死的姑娘⻩天霸头一回碰上,有种说不出的新鲜感“我当然不会杀你。”

  “我也不怕你杀我!”香儿很坦⽩的告诉他。

  “是。”

  “还不叫你的人给我进厨房,想把我家‮姐小‬饿死吗?”

  “不敢!”⻩天霸转头对厨子说:“给香儿姑娘进厨房。”

  “是。”厨子这才退开一条路。

  香儿见状又大嚷“真是狗眼看人低,你势力大怕你,我是抓来的就欺负我,土匪就是土匪!”

  “你…”“阿牛,退下。”⻩天霸对厨子下了命令,厨子只好乖乖的退到一旁去纳凉。

  “你们做的菜都太油腻了,我家‮姐小‬吃不惯的。”

  “嗯,那就请香儿姑娘展现一下手艺。”

  “⼲么?”

  “我也想一口福”⻩天霸坦⽩承认。

  香儿哼着气说:“想都不要想,我只伺候我家‮姐小‬,其他人免谈。”

  “就当让我见识一下,也让我的厨子学学,不然迟早他把这寨子的人全腻死,那就不好了。”

  “寨主…”阿牛一脸哀怨地望着⻩天霸。

  ⻩天霸对他眨眨眼,他又乖乖的闭嘴不敢多言。

  “好吧,就让你们学点,我可不随便教人的,等下我做的都是扬杭有名的佳肴,肯定让你们吃了回味无穷。”

  “那我可等不及了。”听了就食指大动,⻩天霸脑筋一动“我看就让扬杭和建宁两位大厨合作一下,今晚来个‮狂疯‬晚宴。”

  “‮狂疯‬晚宴?”一听就觉得吵闹不休“不不不!我家‮姐小‬不喜太吵,古筝晚宴还差不多点。”有美酒佳肴,又有曼妙乐音,确实也是人生一大享乐,⻩天霸听了连声点头“姑娘的提议好,就这么办了。”

  “但是合作…”阿牛苦着一张脸,怕极了香儿的呛言呛语“我去外头生火,这让给香儿姑娘了。”

  “好了,你也快快出去,我可不习惯旁边有人吵我。”

  “喔。”

  还真可爱,她其实是不习惯让人看到她腼腆的样子。

  ⻩天霸但笑在心,乖乖的退出厨房,香儿则堂而皇之地⼊主厨房。

  “这是寨主要人送给你的?”看着桌面上的胭脂⽔粉和布料,韩立天口有把无明火狂烈的烧灼着。

  他的脾气从不曾如此的难以控制,好像随时会爆发,甚至管不了自己来此的目的,眼中只装得下眼前的女子。

  可看她平静如此,似乎中无波无涛,让人不免气结。

  “胭脂⽔粉是香儿叫小三哥带她去买的,至于布料。”她取出了针线,淡然说着“听说大胡子要成亲,要我帮新娘子套新娘服。”

  原来如此,听完了她的解释,韩立天口的火才略微平息。

  “你怎么了?”

  “没事。”

  “我有点好奇。”

  “什么?”

  温兰头没抬,继续她的制工作“你怎么会来到山寨?”

  “有所为。”

  “当土匪叫有所为?”不能怪她这样说,这里确实是土匪窝“真怪的说法。”

  “不,有些事情不方便说,但等一切落幕你自然会明⽩。”

  “是啊,你说过是为了救我们才来的。”她差点忘记了“我真的认为这里的人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

  “所以你留下来。”这些她说过,所以他只得为了她的决定改变主意,在当夜撤退了安排在山⾕口外的下属,自己留在这里继续查探內情“就我的观察,你的看法确实没错,但是他们杀人抢劫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嗯。”她点头,想起马夫的死,不噤叹气。

  “怎么了?”

  美人如斯,连叹气都美丽得让人叹息。

  “你可还有亲人?”

  “亲人…”想起亲人,她的神情不噤黯淡下来。

  她们四姐妹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而远在扬杭的⽗⺟亲也不知可好?

  “有何心事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上一点忙。”

  “不,谁也帮不了我的忙。”对方可是皇帝,君无戏言,谁也不能帮上她,她的命运已定,现在她只希望可以帮帮可怜的老百姓“韩公子别为我费心了。”

  “我来就是要帮你们。”

  “帮帮可怜的老百姓吧。”

  “那我自然会做。”也是他的责任,可是她呢?总是蒙着神秘的面纱,让他想碰却碰触不着“你究竟来自何处?家里有哪些人?”

  “那个重要吗?”温兰停下手中的活,缓缓抬头,苦笑道:“我已经有家归不得,从今而后尘缘了,那才是我的宿命。”

  “什么意思?”

  唉!她为何会想和他说,这些事情该不为外人知才是,以免她们对调的消息被知晓,她下半辈子只能当温岚而非温兰,这将是秘密,直到有一天尘归尘土归土,⻩土冢下埋秘密。

  “我要送⾐服给准新娘了。”

  “为人嫁纱,你自己呢?”韩立天在她走到门口时问她。

  温兰缓缓回头,回以一记苦笑“尘缘了,无尘缘。”

  那是什么意思?

  韩立天始终不太明⽩她所说的,尘缘了,无尘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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