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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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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回说好的谈恋爱可不比上一次的空头支票,对方茜羿来说,⽇子突然间就像是裹了一层安似的,甜藌又美好得让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再独独对她板着脸不说话,卓然又变成了她第一天见到时的卓然,斯文、儒雅、体贴又风趣,而且对她好得不得了;陪着她、顺着她、宠着她,让她打从心里觉得,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

  “娃娃,该你了,做什么傻呼呼地笑着?”看着她又一脸神游太虚的呆愣表情,卓然失笑地提醒她一声,他可是已经走好棋步又等了好一会儿了。

  他的叫唤让她回过神,但等她一把注意力放回棋盘上后…“嗄?又将军啦?”她大叫一声,无法接受再度输棋,而且是迅速、确实,让她输得毫无招架能力的落败命运

  “是啊,一不小心,就又将军了。”卓然皱着眉,像是不解于他怎么这么容易就赢了。

  她的脸垮了下来,一把弄散棋盘上的棋子?档亟苦粒骸鞍パ剑颐遣灰嫦笃辶恕!?br>

  “那你想玩什么?”卓然顺着她,想着其他的游戏。“西洋棋刚刚玩过,五子棋昨天玩过,之前也玩过了跳棋…”

  他每举一样,她的脸就多皱一分,因为每一项她都输得极惨,让她的面子尽扫落地,真的是颜面尽失。

  就连她刚刚提议玩的象棋也是,原先她是想说他长期住在国外,对这个比较不在行,没想到她还是输了,一连三场,场场让她输得落花流⽔,往往在她晃神之后没多久,就发现被将军的命运。

  “算了,我们不要玩棋了啦,每次都是我输。”她彻底投降,不想再自取其辱了。

  “不下棋的话,那你想出去看电影吗?还是想在家看片子?”他提议,而且提的净是静态的活动,因为太清楚她的体力状况,也心知肚明她贪懒的个对动态的活动较不感‮趣兴‬。

  她没回答,想到其他的事,而且显得有些担心。“阿卓,你每天这样陪着我真的可以吗?公司的事可以这样放着不管?”

  “我怎么会放着公司的事不管?”她的担心让他失笑。

  “只是公司的事大多上了轨道,现在我就算不去也没关系,况且现在通讯发达,若真有需要我处理的事,我一样可以在家里用电脑处理。”

  如今的⽇子就像是回到她之前“上班”的时候,只是他耗在书房里办公的时间大幅度的减短,通常花个一、两个小时之后,其他的时间都拿来陪她。

  “是这样的吗?那…”偏着头,她想着可以两个人一起玩,但又不用太耗费她体力的活动。

  他收着象棋。等着她慢慢想。

  “我想到了,我们来聊天好不好?”她灵机一动,兴冲冲地提议。

  “聊天?要聊什么?”从来没从事过这么不事生产,又不符合经济效益的事,他显得有几分犹豫,不知要从哪儿聊起。

  “就随便聊啊!”她觉得这是再容易也不过的事。

  “何谓随便?”他想先厘清随便的定义。

  “所谓的随便就是随便嘛,我们想聊什么就聊什么,这就叫随便。”她不懂这有什么好一再发问的。

  “好吧,那你说你想『随便』聊什么?”他投降。

  “我们来聊小时候的事好不好?我常听老爸老妈说我们两个其实从小就认识,还说我们在小的时候感情就很好;可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你跟我说说我们小时候的事好不好?”她提醒,兴致异常地⾼昂。

  “小时候的事?”他没料到她会对那些陈年往事有‮趣兴‬。

  “”对啊对啊,就是小时候的事,我小时候是怎么样的人阿?有没有很可爱?“她兴⾼彩烈地问着,让人不忍拂逆她的意思。

  “可爱,你小时候好可爱,⽩⽩净净的,跟现在的样子差不多。”他当然不想扫她的兴,所以很配合地说着。

  虽然,他说的确实也是真话,但事实上,看她那期待夸赞的模样,就算地小时候长得像酷斯拉一样的丑,他也会说可爱。

  “真的吗?跟现在差不多,那你也觉得我现在很可爱步?”她好‮奋兴‬,想了半天就是希望他说这一句。

  也不晓得为什么,虽然外貌上的赞美她打小就听人说过无数遍,但她就是特别喜听由他口中说出来的赞美。

  这很可能是一种变相的自我安慰,因为老实说,她觉得像他这种极品的男人真的可以说是太完美了,虽然现在两人在谈恋爱了,但她的心里总是有一份不踏实的感觉,常常会有一种配不上他的感觉,所以才会潜意识想从他嘴里听些好听话,来求得她心中的一个平衡。

  “怎么那么⾼兴啊?”卓然不明⽩她微妙的心理,看着她分外开心的模样,只觉得有点奇怪。

  “没有啊!”她笑笑,装傻,还不忘催促道:“还有呢?你还记得我什么?”

  “当然有了,你很黏人,又懒,而且还傻呼呼的…”

  “哪有那么惨!”她大叫。

  “不会啊,那样很可爱,你常常绕着我打转,眼前又跟后的,然后懒得走,要我抱,结果走向我的时候就自己跌倒,很可爱的。”他想起她儿时的稚趣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样哪叫可爱?你把人家说得那么蠢,我一点也感觉不到可爱在哪里?”她的睑垮了下来。

  “是吗?我觉得很可爱啊!”他不懂她在想什么,但觉得她连现在气嘟嘟的样子也很可爱。

  她想说点‮议抗‬的话,但敲门声在这时响起,让她失去了机会。

  “赵伯,有什么事吗?”卓然问,因为看见赵伯进了书房后那一脸的言又止。

  赵伯清了清喉咙,很不自然地开口:“少爷,外头有客人来访。”

  “谁?”赵伯的反应太过怪异,卓然不得不进一步问。

  “是…是舅老爷。”赵伯虽然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照实说了,而且一边还特别地注意着卓然的反应。

  “阿卓?”方茜羿也看着他,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没事。”他先向她笑笑,这才对赵伯吩咐道:“让他在客厅等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曹景德端坐于客厅的沙发中,越想起忿怒,一张老脸也越来越难看。

  而卓然就是在他整个人气到快‮炸爆‬前才施施然出现。

  “哼!终于肯出来了。”曹景德怒视着他。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管我出不出来?“卓然好整以咽地反问。

  一口气险些梗在心口过不去,但曹景德的这些年并不是⽩活的,他忍下了这口气,硬是端出一派长者的威仪。

  “你最近做了什么事,大家伙儿都心知肚明,你自己说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曹景德骂道。他不敢相信,卓然这个小子竟然会这样对他,在将他逐出卓越建设后,竟然还使计让他参与一场投资案,害得将钱尽数砸进的他险些赔光了家产。

  “我做了什么”卓然觉得好笑。“我怎么从来都不记得,曾拿着你去投资的。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能够获利的假风声是你让人放出来的。”曾景德忿恨地指捏着。如果不是听了那些惊人的获利数字,他又怎么会把钱全砸了进去呢?

  “是吗?真的是我吗?”卓然像是陷⼊沉思,然后击掌,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之前跟朋友说着好玩,想看看‮湾台‬贪心的人有多少,所以就放了一点风声出去,但怎么会呢?基本上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穿这个骗局,怎么会有人上当呢?甚至还拿钱出来…唔,可能真的是太贪心了,所以连脑子都糊涂了,才会真的拿钱出来投资。”

  已经不能算是言下之意了,卓然是明明⽩⽩地在说他的贪心。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老脸上挂不住,曹景德大怒。“你有把我这个舅舅放在眼里吗?”

  “舅舅?”卓然极不客气地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没有再多说什么,又虽然仍是一到英国贵族的优雅模样,但那嘲弄的、看不起的意味相当浓厚。

  “你…你看看你那是什么态度?姐姐她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小孩来?”曹景德气得口不择言。

  卓然一僵,因为⺟亲的被提起。

  见他的沉默,曹景德更是不肯放过地乘胜追击。“我真替我姐姐感到不值,生出你这样的孩子,不但把她害死。克死自己的爸爸,现在连我这个舅舅都不放过,我们到底是倒了什么榻,得跟你这种不祥的人做亲戚,我真恨不得从来都不认识你!”

  当曹景德说完最后一句,一特大号的橡胶狗骨头飞了出来,而且笔直地打中他的头。

  “谁?”抚着头,曹景德气得破口大骂。

  “你这个没⽔准的老头,我不难你说阿⾩的坏话!”气得直发抖的方前奔走了出来

  她知道她这样做不茜承认自己偷听,但她不在乎了。

  哼!偷听又如何呢?该说幸好她有来偷听,不然她的阿卓就要这样⽩⽩受委屈了?

  “娃娃?”看着她的出场,卓然也有几分意外,他刚刚明明代她在书房等的。另外,他也真没想到,她会把上回肯得基遗留在他书房里的狗骨头拿来丢人。

  “阿卓,你放心,有我在,没有人能欺负你的。”方茜羿豪气⼲云地对卓然保证着

  “你这个没教养的女孩是哪里冒出来的鬼?竟然这样丢我?”曹景德怒极。

  “没教养?”方茜羿哼了一声,很不屑地开口。“喂,这位阿伯,请你搞清楚,就算我再没教养,也比你这个‮态变‬的老头好一千万倍。还有,我肯用肯得基的狗骨头丢你,已经算是你的造化、很看得起你了,不过你也不用太感谢我,我这个人很谦虚的。”她平常的时候确实是懒,但并不代表她好欺负,必要时,她的嘴巴也是可以很毒的。

  曹景德气到了极点,不怒反笑。“哦…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最近倒追卓然的那个不要脸的女孩,果然是绝配,一个不祥,一个无聇。”

  “你嘴巴放乾净一点,什么不祥又无聇的。”方茜羿险些没跳了起来,而且开始后悔,她平常实在该多买几像胶狗骨头给肯得基磨牙的,要不然不止刚刚从书房顺手拿出的那假骨头,这时候她就能再多丢他几──决定了,从今天起,她要多买几假骨头放在卓然家备用,以应今⽇这种个时之需。

  “娃娃,你别理会他。”卓然不愿看她受气,要她先离开。

  “听话,去书房等我,这里的事我会处理。”

  “不行!”她马上拒绝。“你有事,我怎么能够袖手旁观。

  不闻不问?还有,现在不光是你的事了,这个老头污辱到我,那已经是我的事,我要自己解决。“不等卓然反应过来,她转⾝又前曹景德开火。“臭老头,你不要自己落伍就当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是活在侏罗纪时代。你的嘴巴放乾净一点,什么倒追?我只是一个为自己的幸福而努力的人,像我这样的人叫新女,你可以敬佩我,也可以觉得我很伟大,但事情绝对不是你那个老得可以进棺材的脑子想的那种…倒追?哼,这种老掉牙的名词,也只有你有脸敢说。”

  “倒追就倒追,也只有你有那个脸,还敢強词夺理?”有景德忍着怒意讽道。

  “那又怎么样?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不起就是为了自己喜的人而付出我的努力而已。我哪像你这种没读过书的老头,净做些无礼义廉特别还缺聇的事,最了不起的,是什么不要脸的事全做绝了,还敢大声指责别人。我想,阁下的脸⽪之厚,恐怕连城墙也打不穿。”方茜羿迅速回嘴,输人不输阵地骂了回去。

  “你这个小丫头真是好刁的一张嘴啊!”“好说好说,再怎么刁也没有你的人格来得刁。真是笑死人了!有胆子做亏空公款的事,现在竞还上门来端着自己是长辈的⾝分来嚷嚷,你到底是要不要脸啊?竟敢上门来骂人,你要搞清楚啊,阿卓他没有将你移送法办,你就要偷笑了,现在还上门来骂他,你小心我‮警报‬叫‮察警‬来抓你喔!”她越想就越气。

  “这就是你看上的人?真是好眼光啊!”曹景德气得发抖,但骂又骂不过,只得将炮火对向卓然。

  卓然承受着他的注视,沈默了好一下才开口。“我并不觉得她有什么说错的地方。

  “你──”曹景德哑口无言,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听见了吧?阿卓他也不想你了。”有卓然撑,她更是肆无忌惮地继续开骂。

  “哼!活了这把年纪了也不知道想想看,像你这种做法,谁要你啊?哼,没事的时候不闻不问,就连人家给你一个工作做,让你管理一个公司,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敢做出亏空公款这等丑事,最不要脸的事是,被抓包了你都还不知道反省,不分青红皂⽩地跑来就是一阵骂。”

  她了一口气,继续说:“拜托,什么东西不祥?我看你这个臭老头最是不样了啦!谁有你这种亲戚,真是倒了几辈子的楣。自己贪心的关系,做了错误的投资,赔了钱就只会来对卓然叫叫叫的,你是凭什么资格来骂人的?”

  虽然她不是很清楚什么投资內情,但刚刚听到的片段,她用猜的也能猜出这个没格的老头会做的事。

  “今天凭我是他舅舅的⾝分,⾝为他的长辈,难道我连骂他一句都不行吗?”曹景德有恃无恐。

  “舅舅?”她那语气跟卓然刚刚冷嘲的调调一模一样。

  “我呸!你还有脸说你是他的舅舅,我长这么大,真没看过像你这么老不修又不要脸的人。”

  “你…”“我什么我?如果你真的有一点当人家长辈的自觉,就不会监守自盗,做出亏空公款的事;如果你今天真的是他的舅舅,你不会这么多年来对他不闻不问;如果你今天真是他的舅舅,你又怎忍心对阿卓说出那么‮忍残‬的话?”她─一举证着,说到后来,她光是用想的都为卓然心痛。

  “我刚刚是说错什么了?”曹景德不服。

  “阿卓他才不是什么不祥的孩子,如果你能有一点点的知识,或是一点点的常识,就会知道,他的妈妈是因为爱他,不忍他试凄才会想教他,只是运气不好引发了并发症而去世,她才不是被他害死的,你们怎么能够把这种罪名加诸在一个孩子⾝上,你知道你有多‮忍残‬吗?”她看向卓然,后者面无表情,她只觉得更痛心,为他。

  “哼!”曹景德重重地哼了一声,才不想听她说的这些。

  “你哼什么哼?”方茜羿再度被惹⽑。“你这个自私自利的臭老头,说穿了,你会对阿卓这样,还不就是你‮态变‬的私心在作祟,想要‮磨折‬阿卓而已。因为你如果是真心为了他妈妈的去世而难过,那也只有更心疼阿卓,而决计不会去伤害阿卓,结果相反,你只会在口头上‮磨折‬他,这样,难道你不怕阿卓的妈妈泉下有知会感到伤心吗?”

  曹景德让她的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

  “还有,你这个‮态变‬的老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阿卓他以前总是长年待在国外,而把国內的卓越建设给你管理?”吵架当然是为了要吵赢才要吵,她已然不择手段,把一知半解的事加⼊了她的想像而说道:“那是因为在当时,卓伯伯不想耽误阿卓的学业,所以先把公司给你管理,而后来,阿卓念在你是他的舅舅,如果他回来管理公司你就会‮业失‬,所以才不回来,让你继续管理本该是他的公司,这么伟大的情,你怎么一点都不能体会呢?”

  其实她原本是为了要吵赢有景德才胡地瞎说一通,但脫口而出后,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假设也不是没有道理在。

  卓然这人做事一向神神秘秘的,谁知道他又不是如她所讲的这样呢?

  “哼!他才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如果他会有那么⾼贵的情,又怎么会设下陷阱,让我赔了那么多的钱呢?”曹景德才不愿相信。

  “那是因为…”卓然突然开口。

  室內突然地静默下来,所有的人都等着他难得的发言。

  “你有了不该有的念头。”卓然看着那个自称是他舅舅的老人,一字一句地说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正在计划的事,我不可能让你联合外人来弄垮卓越,也不可能让你伤了不该伤的人,既然有钱能做怪,就别怪我断了你的财路。”

  真相大⽩,现场的两个人各有不同的表情。

  “阿卓…”方茜羿唤着他,几乎就快因为感动而哽咽了起来,因为他的话,等于间接承认了她刚刚的假设,证实了他⾼贵的伟大情,这让心疼地的她能不大受感动,甚而开始想哭吗?

  “你…”曹景德无法成语。

  他确实是因为心有不服,所以正计划着要找人一起斗垮他待了大半辈子的卓越建设,而且也因为不服气,在得知卓然近期与一个女子走得很近后,他还打算找人来抓走那女子,好吓吓做下⾰除他命令的卓然。

  但他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他的这些意图竟然早就被识破,而且反被卓然将了一军,赔上了他所有的积蓄,什么计划也做不成了。

  “我说得这么明⽩,够了吧?”卓然下逐客令。“请你离开,我跟你之间已经没什么好再说的了。”

  “我…”

  “你别再说了,我们不想听你说话!”方茜羿讨厌死这个伤害卓然的人,很不客气地截断他想说的话,还恐吓着:“走啊!再不走,小心我关门放狗喔!”

  原本只是恐吓的话,但赵伯就像是鬼一样地突然出现;手边还牵着肯得基。

  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从后门去带肯得基来的,不过他现在真的带来了一条狗是事实,害方茜羿小小地愣了一下才回过神。

  “还不走?”见曹景德还不离开,她呼唤爱⽝。“肯得基,咬他!”

  肯得基接收到了命令,狺狺低咆着,并在曹景德夺门而出后追了出去。

  其实是満好笑的一幕,但没人笑得出来。

  “我去看看情况。”赵伯说着,很识时务地退场,跟着肯得基的方向而去。

  几乎是赵伯前脚才刚出门而已,方茜羿扑向卓然,而且很不客气地开始哭了起来。

  “怎么了?”卓然接住了她,而且拍着她安慰着。但说真的,看若前一刻的女斗立现下哭得跟个孩子似的,那种荒谬感让他觉得有点好笑。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坏地对你呢?”她哽咽着,一想起他曾受过的委屈,眼泪掉得更凶了。

  卓然无言,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能说什么?说他早就习惯了吗?

  他很不想承认,但她还真的是说对了,其实他內心中的某个部分还是当年的小男孩,他希望得到认同,希望能得到来自于亲友间的爱,只是他得不到,而且又习惯了像刚刚那样的鄙视的、厌恶的态度,所以他将一切合理化了,告诉着自己,他的这一生不要情也不要爱,他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如果不是她,他仍会继续这样想,活在他不沾情惹爱的世界当中,而且继续认为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

  但因为她,他知道他错了,错得离谱!

  可就在刚刚,当他领悟到这一点的时候,也是他彻底必死的时候。

  不会了,他再也不会从那些思想扭曲的“亲人”那里得到认同、得到关爱,因为他做得再多也没用,而只要他一做出反击,即使是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保护他所想保护的人而做的,那些“亲人”非但不知什么叫自省,就像她所说的,竟然还有脸来他这里叫嫰

  他受够了,受够了这一切,而他那最后一丁点期待的心也因此而死绝。他不会,再也不会放任自己拥有那一点的奢想,想从那些昅⾎虫一样的“亲人”那里得到任何他所想要的关爱。

  因为他已经拥有了他所想要的,那些真正的、发自于內心对他的关心,如今多到他几乎要来不及接受,而这一切全因为他拥有了她…“你刚刚好勇敢。”他微笑,帮她擦去眼泪。

  并没有告诉她,他刚厘清的事跟感觉,但他很⾼兴,很⾼兴命运安排他们的重逢,更⾼兴自己接受了这安排;并没有便得错过她。

  “我…我哪有,我只是气不过而已…”一开始,她显得有些害羞,但说着说着,因为有比害羞更重要的事,所以她看着他,以无比认真的语气说道:“真正勇敢的是你!真让人难以想像,你竟然能忍受那样的人到现在?”

  “是吗?”他笑笑,接受了她的赞美。“其实,我能容忍这么久,有时自己也觉得満讶异的。”

  她笑了出来。“讨厌啦!这么严肃的时候逗人家笑。”

  “我很⾼兴你在这里。”应她的要求,他又变得认真。

  “真的,我很⾼兴。”

  他这么地认真,而且这这样说,她想不手⾜无措都不行。

  “那个…没有啦。”她害羞地说着。“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

  卓然本想要说些什么,但他的行动电话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我自然,哪位?”他接了电话,瞄到她想乘机偷溜开,本想拦下她,但电话中的对像让他停下叫住她的声音。“乔若?”

  意外于打这通电话的人,而因为这一会儿的迟疑,已⾜够让害羞中的她逃跑,而他这时也没有时间去追她了。

  “没,没在忙,有事吗?”知道律堂的枕边人会拨这通电话来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卓然决定先解决这边的事再说。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着卓然整个人严肃了起来。

  “你真的决定想这么做吗?”事关重大,他特别确认。

  看清形,电话那头的人是给了肯定的答覆,只见卓然做下了允诺──“好,如果你确定,那我会帮你想办法,你放心,事情就包在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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