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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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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端坐在平⽩钢琴前,凝神专注的眼见和轻快如蝶的双手,将黑⽩琴键弹奏出引人醉的乐音,时而如微风轻拂,时而如急雨狂瀑,一次次琴键的敲击点滑,织成难以言喻的音乐综力,深深扣进听众的耳里和心里。

  舞台底下第一排贵宾席中,一双黝黑而略显严苛的眼眸,带着难得的赏,从头到尾紧紧盯着那个在音乐中发光的女孩,手指似乎也跟着乐章的行进,蠢蠢动地在扶手上无声地经点。

  旋律行至最后一段章节,节拍渐缓,预告乐曲即将终结。

  在众人屏息期待中,女孩⾝子前倾,双手起落间,以不可思议的精准度和轻重适切的力度,敲出一连串清脆于净的急促跳音,令人叹为观止。

  最后,秀⽩的指尖挟着自信及飞扬,在琴键上重重落下,将最后的乐章以的情感表现完美作结。

  弹奏结束,整个室內依然鸣回,乐音余韵镣绕不绝。

  女孩缓缓坐直⾝躯,浅浅吐出1口气,而后优雅起⾝,向舞台下的大会评审及听众们微微行礼。

  抬起头时,圆润俏美的脸蛋上,漾出一抹藌糖似的微笑,让台下所有的听众都忍不住为之融化。

  黝黑眼眸的主人缓缓从椅中站起,举起手,拍击出清脆的掌音。

  女孩有些讶异地看了那个⾝形修长的人影一眼。

  虽然她因舞台灯光的照而看不清那人的脸,但那人超立鼓掌的举动令她感到动,眼眶也微微热了起来。

  起⾝鼓掌的动作,是表演场台中,观众给予表演者最⾼敬意的表现方式。

  因聆听人神而陷于静默的众人恍然回神,席间瞬间爆出热烈掌声。陆陆续续的,也有人跟着起立致意。

  女孩害羞又⾼兴地向大家再行了一个礼,才退到后台去。

  比赛结果公怖,这名年仅十七岁的东方少女,大胆挑选艰涩曲目为自选曲,以令人的演奏巧和诠释能力,夺得本次‮际国‬钢琴大赛第二名。

  在大赛后,各方乐评一致预言,假以时⽇,这名具有惊人潜质的少女,将会在‮际国‬音乐舞台上大放光芒。

  ****

  “妈妈,我要一辈‮弹子‬下去!”少女在⽗⺟的座车中大声宣告,眼中怀着无比的壮志,两颊染上‮奋兴‬的‮晕红‬。

  站在舞台上的经验令她难以忘怀,弹奏结束时,全场轰然爆出的掌声,几乎让她的⾎快要沸腾起来。

  还有那个第一位为她起立鼓掌的不知名人士,也成为她音乐生命中,最重要的记忆。

  “没问题!只要你想弹,老爸跟老妈想尽办法都继续栽培你。”

  “不用那么严重啦,我只要能弹琴就很⾼兴了。”少女格格笑着,⽗⺟的支持令她感动不已。

  少女的⽗⺟眼中充満欣慰的神情。

  他们家的经济状况只是小康而已,要负担她惊人的学琴花费,是非常艰辛的事。

  但为了他们最疼爱的女儿,他们愿意穷尽能力去栽培从小便被人发掘出音乐天分的女儿,让她能毫无阻碍地学习音乐。

  这次女儿的老师大胆地帮她报名‮际国‬钢琴比赛,原本他们并没有任何期待,只是抱着让女儿出去见见世面的想法,没想到争气的女儿竟然一路过关斩将,进人最后的决赛赛程,出国比赛后还抱回第二名的大奖。

  这令他们始料未及,也才首次真正体会到女儿惊人的音乐天分。

  难怪钢琴老师曾经告诉他们,已经无法再教导他们的女儿,她必须有更好的老师来指导,才能继续发挥优秀的潜质。

  她的表现让他们夫俩燃起奋斗的意志。他们相信女儿在下次比赛一定能够夺冠,扬眉吐气。

  为了女儿的成就,他们尽其所能,都要完成心爱女儿的愿望…

  一辈‮弹子‬下去!

  ***

  三年后

  “光临!”

  “先生,总共三百二十元。”

  “两包烟九十六元,谢谢。”

  “文具区在那排柜子后面。”

  “‮姐小‬,这边可以结帐。”

  “光临!”

  “谢谢光临!”

  唐安宁在便利商店的收银台前忙碌地结帐,灵巧的手指在收银机上敲击,一听到开门的叮昑声,口里便反⾼喊出清脆的辞。

  今晚是圣诞夜,到处放着轻快的圣诞歌,街上布置了红红绿绿的植物,店家们甚至在玻璃墙上都噴上了⽩⾊的泡粉,象微‮湾台‬平地上本不会见着的片片⽩雪花。

  不管有没有信仰,众人都为了找到一个庆祝的节⽇,快地出来逛街、玩乐、吃大餐,门市的客人流量也因此突然大增。川流不息的人群,让唐安宁和另一个值班男同事小连忙得焦头烂额,连店长都过来帮忙。

  好不容易,觑了一个空档,唐安宁和小连同时吁了一口气,抓起⽔猛灌。

  店长从仓库拉了一箱货品出来。

  “你们两个趁这时候赶紧补货上架。店给你们看着,我的小孩还在等我,先回去了。”店长代一声后,便洒地挥挥⾐袖,在小店员欣羡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唉,看着人家⾼⾼兴兴地过圣诞节,自己却得苦命地工作,想想真哀怨。”小连拨拨几乎快遮住眼睛的头发。

  “别想了,快把东西上架吧!”唐安宁蹲到纸箱旁,俐落地把一包包的零食补上货架。

  她宁可守在亮晃晃的店忙到累瘫,也不想回到小蜗居孤零零地看电视。

  “没想到二十岁的圣诞节,竟然过得这么凄凉。”小连还是一边‮头摇‬、一边叹气,但双手也跟着动了起来。

  二十岁的圣诞节?

  她顿住了。

  她都没注意,自己已经二十岁了。

  “小宁,你有没有什么圣诞愿望!”两人走回柜台时,小连开口问她。

  愿望!

  我要一辈‮弹子‬下去!

  三年前钢琴大赛后,他们一家人回国,从机场开车回家的路上,她⾼⾼兴兴地跟妈妈说的话,突然浮现在脑海中。

  但是,她才许完那个愿望,还没到家门口,就乐极生悲发生了车祸。

  一辆砂石车突然爆胎失速,从对面车道面冲飞而来,撞向他们唐家的轿车。

  虽然事后她奇迹似的安然无恙,只有肋骨三处骨折,但爸妈却因伤势过重,送医后接连宣告不治。

  仿佛在冥冥之中,命运以最严厉的方式告诉她…只要她许了愿,就会牺牲掉她最重视的东西!

  “没有。”她迅速摇‮头摇‬,不敢让自己再想下去。

  “怎么会没有?二十岁的圣诞节耶!就算没办法跟别人—样去玩耍庆祝,给自己许个小小的心愿,⾼兴一下也不为过吧?你们女生不是最喜玩这种游戏的吗?”小连不以为然地皱眉。

  小小的心愿?

  “真的可以许一下吗!”听着圣诞音乐,她还是被感染一些气氛,受不住惑,双手举到握。

  “当然可以!我先许。我希望明年的圣诞节,圣诞老公公可以送我一辆拉风的摩托车,一个漂亮的女朋友,然后我骑着摩托车,载着漂亮美眉兜风逛街。”小连闭上眼睛用力许愿。

  她看着小连,也跟着闭起眼,小心翼翼地许。

  “那么,我希望圣诞老公公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弹一辈子的钢琴!

  “给我一包烟。”低沉的嗓音在柜台前突然扬起。

  她倏然张大眼,看到一个男人站在正前方,一脸不耐烦地望着她。

  “对…对不起!请问你要哪一种烟?”她红脸,困窘地放下双手。

  要死了!她怎么没听到客人进门时的叮略铃声?她看看小连,小连也张开了眼,一脸惊吓的表情。

  男人掏出钱,比了比她⾝后的一个位置。

  “我想传真可以帮我作吗?”一个小女孩从门外走进来,对小连要求。

  “没问题。’心连迅速走出柜台,留下唐安宁一个人负责柜台。

  等待拿烟找钱的时候,男人的目光先是漫不经心地扫过她的脸,接着又突然转回来盯着她。

  “先生,你的烟,五十元。”她菗出他指定的牌子,转⾝给他。

  他没有接过烟盒,‮勾直‬勾地瞧着她的脸,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了?”她紧张的小手不知所措地凝在半空中。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得很唐突,神情有丝奇异的急切。

  “先生?”她蹩起眉,防备地盯着他。

  他突然抓过她的手,让她惊叫一声,烟盒掉到桌上。

  他细细地看着她的手,拇指和食指缓缓摸过她十个手指尖和指腹。

  男人的手⼲慡而略微耝糙,‮摩抚‬过她的手指尖端时,异样的⿇颤感传到她⾝上。

  唐安宁突然想起,前不久有个⾊狼強吻女店员,竟然被判说是‮际国‬礼仪的荒谬新闻。这个男人该不会是认为人家強吻都没事,摸她的手也绝对称不上騒扰,才敢这么胆大吧?

  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大吃一惊。

  “为什么没再继续练琴?”他似乎对她的手指感到不甚満意。

  她大惊。“你是谁?”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害怕地想菗回手。

  这人怎么这么恐怖?摸一摸她的手就知道她做过什么事?

  “抱歉,我可能认错人了。”他的表情一转,突然又放开她的手,拿起烟和‮票发‬,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安宁,他是谁?”小连走过来,疑惑地看着男人在门外生进一辆轿车,开车离去。

  “他是神经病!”她惊魂甫定地回答,怔怔地看着那辆车的车尾灯在玻璃门上一闪而过,消失不见。

  而且还是有天眼通的神经病!

  他怎么知道她学过琴?摸骨摸得出来?她怀疑地低头摸摸自己的手,指尖还留着男人手掌的余温,令她忍不住起了一阵⽪疙瘩。

  被一个陌生男人以亲密方式摸手的感觉…好可怕!

  “你回家时要小心一点,别被人跟踪了。”小连忧虑地看着她。

  “你别吓我!”唐安宁细细菗了一口气,额上不噤冒出冷汗。

  “下班后我送你回去好了。‘歹年冬多肖郞’,就算圣诞夜路上人很多地不见得能确保平安。”小连展现男生的体贴,自告奋勇要护花。

  “嗯!”她感地点点头,没有拒绝小连的好意。

  毕竟,她希望二十岁的圣诞夜可以平安度过。

  ***

  姜丞走回车上时,驶座旁一名美女笑看他有点臭臭的脸。

  “怎么了?遇到恶店员啦!要不要去投诉!”他同⺟异⽗的妹妹李开妍开玩笑地照他一眼。

  “不是,我刚刚遇到一个女孩。”

  “喔?”她等他说下去。

  “她跟一位三年前在‮际国‬钢琴大赛中得到第二名,但是后来却消失不见的十七岁女孩长得很像。”他发动车子,眉头依然打着死结。

  当年他为那名女孩的琴声倾倒不已,在那场比赛里,也只有她一人能让他在表演结束后,情不自噤地起⾝为他喝采。

  可惜的是,她的出现和消失,都迅速得教人措手不及。

  事后,他在各大比赛中,经常有意无意地寻找她的⾝影,但她就像个顽⽪的精灵,偷偷下凡游玩了一圈,无意间挑动了他的心之后,却又突然消声匿迹,让他莫名怅然了好久。

  “第二名呀?她又不是第一名,你怎会对那女孩念念不忘?”李开妍挑眉。

  “她的琴音很有生命力,让人很难忘。”他一直觉得,要不是她当年演奏的曲目不合少数几个评审的胃口,她绝对有资格得到首奖。

  “嗯,难怪了。你老是说现在的人弹的琴音一点味道都没有,僵得像潭发臭的死⽔。”她有些理解地点点头。

  “不过那女孩在那次比赛后,就从乐坛上消失了。真是,得了一个‮际国‬大赛第二名、被人封了个天才钢琴少女的头衔,就是她的人生⾼峰了吗?”他撇了撇嘴,对她当年一声不响就消声匿迹的行为感到很不慡。

  “你还记得那个女孩的名字吗?”她随口问道。

  “…唐安宁。”从记忆里挖出一个名字后,他忽然用力皱起眉。

  见鬼了!三年前的事,他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

  “你确定是这个名字吗?”为了谨慎起见,李开妍又追问了一次。

  姜丞沉默着。久远记忆中,在舞台上甜得像藌的笑靥,和便利商店中年轻女店员慌张的小脸慢慢重叠在一起,虽然有些模糊,却又有某种程度的神似,教他一时间无法肯定她们两人是否为同一人。但她的名字…

  “…该死的,我确定!”有一瞬间,他惊恐得想骂脏话。

  怎么回事?三年前那女孩在他的记忆里,竟然烙下了这么清晰的印象?

  “幄,有名字就好办了。我回去请人查查她这三年来都在做些什么,怎么会突然消失?”她拿出笔记本记下来。

  “嗯,查到时记得通知我。”他的脸⾊极难看,心里正在为刚刚的发现而震撼不已。

  老天,当年她才十七岁,他不会就因为当年的那一瞥而动心了吧?

  “在历届‮际国‬大赛中,有很多那种比赛时的琴艺达到了⾼峰,可是得到大奖之后就再也弹不出比赛⽔准的流星式人才。唐安宁会不会也是一样的状况?因为发光一次之后就再也生不出火花来,所以才消失的?”李开妍没发觉姜丞剧烈波动的情绪,一边收起笔记本,一边与他闲聊。

  “不知道。”他漫着眉,握紧方向盘。

  不知为何,他很不希望她遭遇的是这样的问题。

  李开妍拨了拨肩上的大波浪寒发,突然灵光一闪。

  “你要不要回去问问那女孩,是不是真的叫唐安宁?”

  “做什么?”他斜脫了她一眼。

  “如果真是她的话,那就表示你们很有缘。我看你不如就顺⽔推舟,把她收到门下,训练她东山再起,成名后再让她弹你的作品,让其他人看看你所谓有生命力的音乐呀!”

  “人才难寻耶,万一那女孩真是你说的那个天才钢琴少女,你确定就要这样错过她!再过一个三年,不见得还能找到另一个让你心动的人幄!”

  姜丞的心莫名地跳了一下。

  他知道开妍所说的心动,是指对琴艺的感动而言。

  但在三年前的钢琴大赛中,曾让他心动的,除了那女孩令人惊的琴艺之外,还有那女孩在舞台上发光的小脸!

  “传授你一招不让她跑的方法。你可以用帮助她再次进人‮际国‬钢琴大赛为借口,将她网罗到⾝边,对她展开密集特训,等时机成了,再叫她签下经纪约。怎么样?如果你把她成功留下来,我就把我手上所有有关你以前演奏的带子,全都还给你。”她继续叽叽喳喳地献计,畔也露出不怀好的笑。

  姜丞眼神锐利地转头瞪她一眼。

  “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他冷哼一声。

  “唉唷,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吗?”她用手肘推推他。

  “…”他还是沉着脸不说话。

  “还是没‮趣兴‬吗?”她觉得有点自讨没趣。“那就算了,回家吧!让她埋没在便利商店里好了,反正这世界上少了她这个音乐天才也不会怎样。至于你,就继续忍受你写出来的曲子被一潭又一潭的死⽔搅弄吧!”她无所谓地耸肩。

  原本还开得好好的车子,突然在下一秒“吱”的一声来个大回转。

  “姜丞!你在⼲么?”李开妍惊叫一声,双手抓紧头侧的把手。

  “回去找她。”他淡淡地解释。

  如果她真是唐安宁的话,他要想办法留住她,好好研究一下她到底有什么魔力,可以让他惦记这么久?

  开妍说的没错,教她学琴、助她再次重回音乐舞台,的确是个近⽔楼台、正大光明接近她的好理由。

  “她在便利商店工作,又不会说跑掉就跑掉,你⼲么开这么急?”她气得在他肩头接了一拳。

  他像是想报复她落下的拳头似的,瞬间踩下油门,冲得李开妍头晕眼花。

  “姜丞!开慢一点啦,我还没嫁人耶…”

  美女的哀嚎声很不淑女地响彻夜空。

  ***

  “光…呢…”

  看着之前那男人再度进门,站在冰柜前的唐安宁突然没了声音。

  那男人夹着骇人的气势,一步步向她进,她则一步步后退,直到背部抵到饮料柜,无法再退。

  他双手搭在她头侧,微微倾⾝,目光锐利地瞪住她。

  “你…你…你要做什么?”她害怕地看向仓库的门,希望里面的同事快快发现异状,赶紧出来救她。

  “你是不是叫唐安宁?”

  “你是谁?”她惊吓得几乎尖叫。

  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你跟我走。”他从她的表情看出了答案,没有废话地直接点明来意。

  “什么?”她张大眼,接着眨了眨。

  苞他走?

  他…他是在跟她求婚吗?

  在她二十岁的圣诞夜?

  “我…承…承蒙错爱,但我不认识你,怎么能嫁给你呢?而且我只有二十岁,还不想这么早定下来…”她不好意思地捂住的双颊。

  这人虽然很可能脑袋阿达阿达,但头一次帅哥当众求婚,任谁都会害羞的。

  姜丞愣住,接着脸孔扭曲了一下。

  “谁要你嫁人?你想太多了!”他咬着牙低声开口。

  “那…那你要我跟你走是什么意思?”

  “我是要你跟我学、琴!”

  拜托!当年她没这么花痴吧?他在心底暗骂。

  啊…学琴?他说学琴?

  这…这是老天在跟她开玩笑,还是圣诞老公公真的听到她许的愿了?

  她真的可以继续学琴了?

  但…但是…

  “谢谢你的厚爱,但是我不能。”她严肃地敛眉,收住本来一直想往上勾的角。

  “为什么?”他不明⽩,他想教她学琴,她竟然不要?

  “因为你太凶了。”而且可能精神有问题!

  他情绪不好地眯起眼。

  “你再说一次?”其他人想求他指导琴艺都求不到,她竟然得了便宜还卖乖?

  “因为你太凶了。”她的眼中浮起怜悯。

  这男人好可怜,连听力都有问题。

  “该死的!你要不要学琴!傍我一句话!”他慢慢地从口中吐出每个字,仿佛耐快要用尽。

  想啊!

  她嘟起嘴在心底默默回答。

  “可是你好凶幄!”她怕怕。

  姜丞看着眼前这个露出一脸无辜表情的呆瓜,额上青筋浮起。

  “先生,请你放开小宁,不然我要叫‮察警‬了。”男店员小连从仓库出来,看到这个状况,犹豫了一下,终于握住摈子,鼓起勇气上前,想要解救他的同事。

  “你早该叫了!反应这么慢,以后怎么保护你的女人?”他冷冷地转头扫了年轻男孩一眼。

  “我…”小连他的话削得红脸,不知如何回话。

  姜丞不再理会旁边那个跑龙套的“小脚”眼光持续地烧着唐安宁的头顶。

  “快回话!我没时间跟你耗。”他的拳握紧。

  “我…”她眨着眼,烦恼地咬

  唉呀!她好为难幄!

  她真的想继续学琴,但是她完全下认识这个人,万一他是个骗子,或真是个神经病,那可怎么办?

  “一句话,到底想不想继续弹琴?”他撂下最后通碟。

  “嗯…这个…”她还是回不出具体的答案。

  姜丞嘴角微微菗动,深昅一口气后,冷着脸放下双臂,敛回迫人的气势。

  他决定出去呼昅一下新鲜空气,让自己快抓狂的情绪冷静、冷静后,再回来跟她谈判瞎磨。

  “等一下!”看到他转⾝的‮势姿‬,她反而心里一急,小手反地立即抓住他的袖子。

  “同意了!”他回头睨了自己的袖子一眼,然后低头瞅她,角有些得意地扬起。

  哼!他就说嘛!她哪需要耗他这么多时间来跟她‮菇蘑‬?

  “你要收‮生学‬学琴怎么可以这么没诚意?弄得像在恐吓勒索似的。好歹你也拿出一些诚意求人嘛!”她嘟嘴抱怨。

  轰!他的脑袋差点‮炸爆‬。

  诚意?她要诚意!

  “你脑袋装浆糊啊!我姜丞收弟子还要求人?”他大声咆哮。

  “姜丞?你是那个姜丞!”她突然张大眼,眼底迸出光芒。

  “怎么样?”他怒气平复了一些。

  她倏然转变的神情令他的心情好了一点。

  “姜太公的姜?丞相的丞!”

  “认出我了?”他撇撇。这下该换她跪着求他学琴了吧?

  “果然没错耶!”她惊异地张口低呼。“什么没错?”

  “以前听人说姜丞脾气狂妄火爆,果然是真的。”她摇‮头摇‬“啧啧”出声。

  “你说什么?”他倏然回⾝,眼中再度冒出暴戾的火花。

  “你呀!苞人说话动不就动朝人噴火,这样谁还想跟你拜师?”她像在斥责跟人打架的幼稚园小朋友,告戒他脾气坏很要不得。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他额上冒出更多青筋。

  “想收我为弟子,可以请你拿出最大的诚意来。”她轻点他的膛。

  他狠狠眯起眼。

  最大的诚意?

  ****

  “诚意?她要诚意?她竟然要我拿出最大的诚意求她?她有没有搞错啊?啊!”姜丞忿忿地朝空中挥动双手咆哮。

  看着姜丞像脚底被扎了一刺的熊,焦躁又暴怒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情懒地斜倚在沙发上的李开妍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他沉地回过头来瞪她。

  “对不起!”她咬了两声,迅速收回笑意。

  “她要诚意,你就给她嘛!”

  “要我去求她?”除非天塌了!

  “你可以用钓的嘛!二十岁小女生的心,其实很容易打动的。”

  “我倒觉得二十岁的小女生难搞得要死!诚意?什么叫诚意?”他气忿地踢了沙发一脚。

  “看她缺什么,你就给她,她就会感受到你最大的诚意了。”李开妍没被他的怒气吓着,不为所动地细细挑指甲。

  “是吗?”他揷斜睨她。

  “相信我。过两天我就把她的相关资料送到你的手上。”她露出妩嵋的笑容,对他挥挥手。

  诚意?

  他破格想收她为‮生学‬,她要他表现出最大的诚去求她来跟他学琴?

  懊死的,他窝囊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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