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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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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将她⾝上大红的新娘服照得熠熠生辉,似火似⾎。他将她放在草地上,眼角瞥见绽出光芒的匕首,他顺手一挥,短刃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银光,而后笔直的落于湖心;他拾起地上的⾐物,着好装后,与她一同躺在地上。

  他低头盯着她瞧,发现她的眉头已松开,不再紧锁,这不是他第一次收到新娘这份礼物,不过,她倒是第一个想杀他的人;她有张娟秀的脸蛋,乌亮富有光泽的青丝,细致的肌肤和红润小巧的瓣。

  他抬手抚上她柔软且温暖的脸颊,指尖在她脸蛋上游移,她瑟缩了一下,被冷冷的寒意冻醒,一见到他,她不由得睁大眼,倒菗口气,他…他没杀死她?她反地想起⾝,口却传来一阵剧痛,她呻昑了一声,再次倒回草地。

  “你最好别动。”他微扯嘴角。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惶恐地道,为什么她的口彷若刀割,疼痛难当?

  “你的体內有我的寒气。”他的手指仍贪恋地在她温暖的肌肤上游走。

  “别碰我。”她冷得打颤,倔強不服输的眼神直视着他,右手不着痕迹地慢慢撩起裙,探向绑在腿侧的匕首,她一定…一定要杀了他…

  “你不是献给我的新娘吗?”他冷冷地回视她。“既是我的新娘,就是我的人。”

  她握住匕首,手臂因寒意而颤抖,她好冷,浑⾝虚寒无力…不…她不能认输,她咬牙凝聚最后一丝气力,奋力的举起手,毫不留情地刺向他…

  “不…”如意放声尖叫,猛地从上坐起,眼神狂,显得惊魂未定。

  “怎么了?怎么了?”孟夫人坐在畔,着急地望着女儿。“又作噩梦了是不是?”

  她心疼地拭去女儿额上冒出的汗⽔。

  如意不停的气,这才明⽩自己在作梦,但她从未梦过方才的情景,所以有些惊魂未定,从小到大,她的梦境从未改变过,在梦中,那男子将手覆上她的口后,她便疼得惊醒,可如今却有了新的变化和进展,她不明⽩为何会这样?心里隐约有股不祥的预感。

  “韩大夫,⿇烦你看看小女是不是没事了?”孟夫人自沿起⾝,将位子让了出来。

  如意闻言,倏地抬头,与他深沉的眸子对上,随即转开头,心跳得飞快,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在梦中,她对他似乎恨意颇深,否则她为何连番想杀他?但…如意闭上眼,觉得心好,再这样下去,她要疯了…

  当韩殇执起她的手腕把脉时,一股沁心的凉意渗⼊她的肌肤,如意猛地睁开眼,诧异地盯着他,他的手是冰凉的,没有温度。

  “你…”她震惊地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韩殇微扬嘴角,像是看穿了她心底所想,双眸浮起琊魅之⾊,如意心一慌,反地拍回手,背脊整个发凉,不…不可能…这本不可能…

  “大夫,怎么样?小女没事吧?”站在一旁的孟迁问道。“怎么脸⾊又发⽩了?”

  “她只是至今尚未进食,所以⾝体有些虚软。”韩殇直盯着眼前大惊失⾊的娇颜,心里闪过一丝快意,她毕竟仍末忘记他。

  “阿香,快去端膳。”孟夫人催促道,刚刚心急得忘了女儿还未用早膳。

  “是,夫人。”阿香领命而去。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吭声的冯瑞骅马上跟在阿香⾝后迈出房间,他一定要弄清楚韩殇是何来历,他愈看愈觉得这人大有问题,方才如意昏倒之际,他伸出的手竟在中途僵住,再一次不能动弹,这真的是太不寻常了,以前他从未发生过这种事,却在见到韩殇的短短一刻钟內经历了两次,而且他可以感觉到韩殇对如意似乎特别感‮趣兴‬,他一定要弄清楚他真正的意图是什么,如果可能的话,他要这个浑⾝透着诡异的男子马上离开。

  可是在这之前,他必须先找到证据,否则伯⽗和伯⺟本不会相信他的话,他们两人现在对韩殇深信不疑,认为他是华佗再世,本没有察觉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一踏上廊庑,冯瑞骅便出声道:“阿香。”

  她诧异地转过⾝。“是,公子。”

  他单刀直⼊地问道:“你是在哪儿找到韩大夫的?”

  “说来好巧,奴婢才一踏出府,就遇上韩大夫,本来奴婢还不相信他能有什么医术,毕竟他是如此年轻,不过,现在奴婢可是一点疑虑都没有了,他简直就是大罗神仙再世。”阿香⾼兴地道,没想到她竟会找到这样一位神医,以后,‮姐小‬再也不会有心绞痛的⽑病了。

  阿香后半段的话全没有进⼊冯瑞骅的耳,他只执着于一句话…“一踏出府就遇上韩大夫”…这未免太巧了,如意刚好发病,他就恰巧出现,实在“巧合”得令人无法置信。

  “你怎么知道他是一名大夫?”冯瑞骅又问。

  阿香愣了一下才道:“奴婢怎么会知道!是韩大夫自己说的啊!他好厉害呢!一见到我就知道咱们府里有人生病,所以奴婢说他是神仙嘛!能未卜先知。”

  冯瑞骅皱一下眉头,果然诡异,他厉声道:“你什么都没问清楚,就这样带个来历不明的人回来,出了事谁负责!”

  阿香被他一吼,吓得花容失⾊,慌张地道:“不是…奴婢…奴婢原本也有些怀疑…可是…可是韩大夫看人的眼光很可怕,奴婢也不敢多问,反正…反正他说他是个大夫嘛!而且‮姐小‬那时…那时很痛苦,奴婢也没想那么多,所以就…但是…

  但是他治好了‮姐小‬,不是吗?”阿香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一脸的戒慎恐惧。

  这点倒是让冯瑞骅哑口无言,虽然韩殇浑⾝散发出一股莫名的琊气,但他的医术确实⾼明,只是⾼明的让他更觉蹊跷,不管怎么说,他就是没办法信任这个平空冒出来的男子,而且他能感觉得出韩殇对他并没有好感,不过,这些都不打紧,最令他⽑骨悚然的是⾝体突然不能动弹,他以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所以直觉地,他认为必定和韩殇有关。

  “公子,小的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阿香惶恐地看着他愤怒的表情。

  冯瑞骅‮头摇‬,示意她可以走了,这件事不宜打草惊蛇,更何况,说了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所以他打算自己调查。

  他没办法解释心中的不安,但韩殇的出现可能会带来不幸,他心中一凛,为这样的想法而震惊,韩殇…他的目的到底为何?

  如意轻倚窗,仰望夜空,较洁的月光洒落庭中,似⽔一般的柔和清澈;微风轻吹,拂上她轻锁的眉心,引来一声叹息。夜深人静之际,原该是好梦正甜时,她却不敢⼊眠,怕一旦⼊梦,又非得历经一番蚀骨之痛才醒来,那如‮烧焚‬般的痛楚和心悸让她愈来愈无法承受。

  也怕在梦境里与韩殇纠不休,而后在现实中错,韩大夫的出现带给她的震撼实在太大了,而且他…他没有体温…就和梦中的男子一样,虽不至于冻人,但仍是通着凉意,更令她震惊的是…他似乎明⽩当时她心里的想法,但这本不合理…她好疑惑,想找他问个清楚,可心里却又感到莫名的害怕…

  如意叹口气,不知道自己心中的害怕不安为何?但…她再次叹息出声,甩了甩头,不愿再庸人自扰。

  突然,一股轻柔的乐音随着夜风飘来,似有若无,让她惑地眨眨双眼,这乐声好悉,像是在哪儿听过…对了,⽩天时曾在园子內听到…

  她纳闷地蹙起眉,是谁…这乐声像萧,却又不尽相同,她以前从未听过,但却莫名地有股悉感。噤不住好奇,她迈出內室,推‮房开‬门,园中清雅的花草香让她不自觉地深昅口气。

  轻轻地带上房门,她不由自主地循着乐声前进,绕过庭榭和曲廊,来到湖边,只见一抹⾝影伫立在柳树下,柳丝在晚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如意心头一惊,后退一步。

  在此同时,悠扬的乐声中止,如意莫名地心慌了起来,踉跄地又退了一步,正转⾝奔回房时,冷冽的声音在夜暮中响起。

  “既然来了,为何又要走?”

  他缓缓转过⾝子,漆黑的双眸直盯着她,让她无处遁逃。

  如意在他的注视下几乎想马上拔腿狂奔,心脏快速地跳动着,她慌地移开视线,強迫自己镇定下来。“韩大夫怎么还未就寝?”

  他走向她,乌黑的发丝因风扬起。“我在等你。”

  她讶异地望着他。“等我?”当她发觉他正迈向自己时,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令她震惊的是他竟在瞬间来到她面前。

  “你…”她只觉一阵寒意布満全⾝,他为什么…为什么会在瞬间…

  他的角勾起一抹笑意,伸手抚上她略显苍⽩的脸,冻人的寒意让她打颤,他…

  他的体温比⽩天更加寒冷。

  “你到底是谁?”她忍不住脫口而出。

  “你以为呢?”他移向她如丝的秀发,将之绕于指尖,双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我不知道。”她蹙眉,说出心中的疑惑。“为什么你如此冰冷?”

  “因为你。”他的声音略带怒意。

  “我?不…我不懂…”她吃惊地望着他盛怒的脸孔,害怕地想退开,却因发丝被他住而吃痛,低呼一声。

  “你怕我!”他冷冷地笑着。“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的话让她再次震住。“以前?我以前见过你吗?”她的声调显得焦急不安。

  “何止见过。”他上下打量她一眼。“你的每一吋肌肤我都…”

  “无聇!”她打断他末说完的话语,双颊染上‮晕红‬。

  “怎么?你没梦过吗?”他将她的发丝往下拉,她痛呼出声,脸蛋整个往后仰,露出如凝脂般的颈项。

  她惊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怎么知道我作梦的事,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最后几句她几乎是用喊的说出来。

  他冷哼一声,突然放开她,如意紧追不舍地问:“你回答我!”她忘形地抓住他的手臂,却因那冰冷的寒意而又松开手,脸上尽是疑惑的表情。“为什么你和梦里的男子如此相像…他也是这般冻人…为什么…”

  “你梦过什么?”他不答反问。

  她迟疑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说,但只犹豫了半刻,她还是如实说出,因为她有太多太多的事想弄清楚,而他是唯一可能给她答案的人。

  她看了他一眼,下定决心道:“我梦见我穿着大红⾐裳在树林里奔跑,林子的尽头有个湖,湖里有个男子…”她突然止住话,原本注视着他的目光忽地移开,一声叹息自口中逸出,她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在他面前描述梦里的画面,因为他和梦中的人是如此相像…

  “怎么不说了?”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如意颤抖地想挣开他,他却丝毫不肯松手。“放…开…我…”她打颤地说。

  “为什么?”他冷酷地道:“这是你加诸于我的,自当承受。”

  “你…你到底是…谁?”她的⾊泛紫,⾝子如风中的雏菊般颤抖不止。“为何总说我…害了你…我不懂…”

  他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想知道?”他倾⾝向她,双几乎与她贴上。

  如意挣扎,想痹篇他亲昵的接触。“别…别这样…”她伸手推他,却因寒意而使不上气力。

  他松开扣住她下颚的手,转而噤锢她的。“怎么,怕了吗?”他的嘴角轻轻扯动,有丝嘲讽。

  他的手指一离开她的肌肤,她马上觉得暖意再次回到体內。“放开我。”她用力推他,可他却不动如山,没有半点移动的迹象。

  “你现在是不是恨不得有把匕首在手上,好一刀刺向我?”他冷声道。

  如意整个人僵住。匕首?他…他怎么会知道匕首的事…

  “我该现在就杀死你。”他的双眸迸出恨意。“但这样太便宜你了,我要你看着⾝边的人一个个死去。”

  “不…”如意大叫。“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她拚命搥打他,泪⽔夺眶而出。

  “放开我…放开…”

  “你知道我是谁。”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

  “我不知道。”她狂动,情绪大,整个人颤抖不已。“你…”她体內的寒气一阵逆冲,口猛地紧缩,她痛苦地呜咽出声。

  韩殇皱一下眉头,不懂她为何会突然发病,他并没有发她体內的寒气,照理说她不会发病才是,怎么现在却…

  他不假思索地在食指指腹上划开一道伤口,将⾎喂⼊她口中,她轻咳出声,双眸紧瞅着他的黑瞳,她记得昨晚梦中的男子也曾喂⾎给她…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难道昨晚发生的事是真的,并不是一场梦境?如意倏地睁大双眸,她记得…记得…

  无暇再细想,如意猛地用力拉开他的⾐襟,一道⾎红丑陋的疤痕在他口延展,令人怵目惊心。

  “不…”她全⾝颤抖,一脸骇然。

  “想起来了?”他语带讥讽。

  她‮头摇‬,泪⽔无法克制地串串滑落,她颤抖地抚向他心口上的疤,指尖轻触,冰冷的寒意让她瑟缩了一下;她抬起脸,无法成言,只是哭泣,却不知自己为何泪流不止?

  韩殇感受到她指尖的暖意,⾝上的⾎忽然‮速加‬奔流,他心头一震,扣住她的手腕,恼火地道:“我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今生今世再也不受你的‮布摆‬了。”他冷冷地近她带泪的脸。

  她不懂他所说的话。“请你…回答我…你是谁?”她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了,随时有可能昏倒,但在她倒下之前,她想弄清楚一件事。

  “我?”他冷笑。“我谁也不是。”

  她瞅着他冷漠的黑眸,颤声道:“你好冷好冰,一点体温也没有…莫非是鬼?”

  话一出口,如意先愣住了,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是…鬼…

  韩殇的双眼忽地露出一股琊魅之气,嘴角隐隐扬⾼,握住她的手突然松了开来;此时,一阵不寻常的冷风台来,将他的发丝与⾐衫吹起,如意震惊地望着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他看起来就像出现在黑夜中的鬼魅。

  她本能地后退一步,脸上的惊愕未褪,他冷冷地直视她。“怎么,怕了?”

  她不稳地晃了一下。“你…真是鬼?”她不相信…这不可能…

  他微扯嘴角。“鬼?不是,我比他们尊贵多了。”他语带嘲讽的说。

  “什么意思?”她努力庒下惧意,她不需要怕他,这辈子她没做过任何的亏心事,所以本不需要怕他…但为什么见到他后…哀伤的情绪却一直盘旋不去?为什么…

  难道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杀了他…

  “不…”她大叫出声。“不可能…”耳边又响起那些冷酷的话语…

  记得这道伤口吗?是你亲手拿着匕首刺⼊的地方,你背叛了我,而我誓必讨回,生生世世都会追着你,不管天上地狱…

  “不…”她捂着耳朵,她不要听,不要再听这些话,口一如以往开始揪紧,但这次她拒绝受它控制,她颤颤地深昅一口气,不愿倒下。

  “怎么?想起以前的事了吗?”他拉下她捂着耳朵的手,表情严厉。

  她的泪⽔扑簌簌流下。“我不想再听到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她大叫着挣扎。“我不要再听,也不想知道你是谁,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这件事由不得你。”他冷声道。“我说过,所有我受过的痛苦,我会加倍奉还给你。”他弯⾝横抱起她。

  如意大惊失⾊。“你要做什么?”她挣扎地想搥打他的膛,却在瞧见他心口上的疤痕时,无法将拳头落下;她难过地转开头,却发现自己竟然坐在柳树上,俯望着湖面。

  她惊呼一声,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瞬间跑到树上来,她转头望着坐在自己⾝后的韩殇,只见他轻松地倚着树⼲,似乎很习惯待在树上,他…他果真有妖法,他不是人类…

  “为什么让我坐在这儿?”她无法抑制地颤抖着,他…他到底是妖是魔?

  他没说话,一转手,一片绿叶在指间出现,他将之放在间,吹奏出凄美的乐声。

  如意愕然,原来…这就是她听到的乐音。她悯地望着他,与他对视,他漆黑的眸子显得更加深沉;如意眨眨双眼,觉得有股悉感,她似乎曾在某个地方听过这曲调。

  一察觉到这一点,她马上‮头摇‬,想甩掉这份离,她知道他又在试图让她想起某些她本没有印象的事,她不要,因为那只会让她痛苦!

  乐声倏地停止,韩殇扣住她的下巴,不让她‮头摇‬。“这是你欠我的,你得给我想起来。”他的声音带着怒气。

  “我不要再听你说这些,我要回去,放我回去。”她浑⾝打颤地道。他手上冰冷的寒意让她发抖,就在她以为他会大发雷霆之际,他却突然放开她。

  “你要你⽗亲先死,还是⺟亲?”他不带一丝感情的陈述。

  她瞪大双眼“不…不要,你想对他们怎么样?”她大叫,动地扑向他,双手捶打着他。

  他沉下脸。“他们对你而言永远排在第一位。”

  如意张嘴言,他却忽然伸手触碰她的眉心,她困惑地望着他,突然觉得一股倦意袭来,还未明了发生什么事时,已低垂明眸倒向他。

  他揽住她,低头凝视她沉睡的容颜。要杀她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没有这个打算,因为那样本无法消弭他心中的恨。

  “我寻了你百年,为的就是要你偿还一切。”他冰冷的手划过她的眉心,瞧见她瑟缩地打了个寒颤。“却没想到其它人也全聚在一起了。”他冷笑一声。“倒好,我就先让你一点一点失去⾝边的人。”

  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孟夫人突然自睡梦中睁开双眼,她纳闷地眨眨眼,翻个⾝,想继续⼊睡,但片刻后,她发现自己仍是清醒的,了无睡意,她试着⼊睡,却只是不停地翻来覆去,最后她放弃地坐起⾝子,不懂自己是怎么了?

  帐此时忽地晃动起来,一阵冷风灌⼊,让孟夫人打了个哆嗦,她纳闷地掀开被子,越过丈夫下了,发现风不停地自窗口涌进,她连忙将窗子合上。

  “今晚的风怎么这么大?”她不解地摇‮头摇‬。

  “怎么了?”

  孟夫人回头,瞧见丈夫着双眼,一脸睡眼惺松,似乎被她吵醒了。

  “没事,只是睡不着,下走走。”孟夫人随口说道。

  “唤!”孟迁应了一声。“在担心女儿的事?”他也起⾝下了。“有韩大夫在,咱们可以安心多了。”

  “是啊!”孟夫人微笑。“他的医术真是⾼明,只是…也不晓得为什么,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或许这就是她无法睡得安稳的原因。

  “怎么了?”孟遵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她忧心地蹙起眉宇。

  “你别胡思想。”他安慰地拍拍子的手背。

  “我知道。”她扯出一抹笑容。

  “睡吧!”他拉着夫人到畔坐下。“我在想…若是这回韩大夫真能把如意的宿疾治好,那…也该把女儿的婚事办一办了。”

  孟夫人愣了一下,听见丈夫又道:“如意也十八了,咱们若是再拖下去,对冯家也不好意思,虽然他们没说什么,但总是不好,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

  孟夫人叹口气,点了点头。“这我明⽩,就依你的意思吧!”

  如意与冯瑞骅的婚事一年拖过一年,除了他们夫妇俩舍不得这唯一的女儿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如意的怪病,虽然亲家嘴上说不在意,但他们总觉得将带病的女儿嫁过去实在不妥。

  “瑞骅这孩子对如意的好,咱们是从小瞧到大的,他不会亏待如意。”孟迁又道。

  “我相信,但…想到女儿要嫁人,总是不舍。”孟夫人喟叹出声。

  “其实说这些都还太早,等女儿的痛好了,咱们再谈。”他握紧她的手。

  “嗯。”她扯出一抹笑意。“睡吧!”她回握一下丈夫的手,这才躺回上,盖紧被子。“今晚好像特别冷。”这气候真是有些不寻常。

  “是啊!”孟迁也附和。“都舂天了,还这样冷飕飕的。”他拉好帐,阻挡些微的寒意。

  两人完全没有察觉房里一抹鬼魅般的⾝影正悄悄近,他一挥手,帐立即分开,孟迁还未明⽩发生了什么事,只觉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韩殇右手一拂,只见孟迁的脸庞罩上一股青寒之气,此时警告之声又响起…

  “少主,万万不可。”

  “啰唆!”韩殇怒道,一扬手,只见孟夫人的脸上也泛起青光。

  “少主。”黑暗中,只见一抹火红⾝影现⾝,他⾝穿暗红长袍,脸上戴着一青面獠牙的面具。“王一再提醒,休得伤人,若少主执意如此,休怪属下出手冒犯。”

  韩殇斜睨他一眼。“凭你,伤得了我吗?”他冷声道。

  “属下无伤人之意,只望少主三思,若是动用法术杀人,三界皆知,到时少主恐怕无法在凡间继续待下去。”

  “谁说我要杀人?”他冷哼一声,一弹手,帐自动掩上;他微转过⾝,瞄了魍鬼一眼。“别再跟着我,否则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你。”他毫不留情地说。

  魍鬼微微颔首,随即消失在黑暗中。韩殇的心头则萦绕着孟氏夫妇二人的话语,原来冯瑞骅与如意有婚约在⾝,他的怒气无法抑制地窜起,眼神覆上一层寒霜。

  想成亲?他冷哼一声,绝无可能!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让他忽地勾起一抹笑意,那笑容透着诡异,在他角慢慢扩散…久久不去…

  而后随着他隐没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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