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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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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电影,两人愉快地讨论剧情,不久,他的‮机手‬响起,他匆忙地说了几句后,便挂上电话转向她。

  “局里有些事…”杨汉成以手梳拢过前额的发,似乎不晓得该怎么跟她解释。

  “没关系,你去忙,我自己能坐车回去。”蓝郁涵回道。

  “我先送你回去。”他说道。

  “不用了,在这儿坐公车很方便,你还是去忙吧!我想,应该是很紧急的事,不然就不会在你放假的时候还打电话。”

  他注视着她,眼神专注。

  “怎么了?”她反地摸摸脸,担心有什么脏东西黏在上头。

  “没有,我本来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结束…”他忽然停下话语!他本想好好与她相处一天,可没想到天不从人愿。“算了,下回再说吧!你一个人没问题吧?”他的话别有所指,不想让这件事影响了她对他的感觉。

  “没有,这儿我很,你快走吧!”她示意他不用担心。

  他看了一下手表。“我回来再找你。”

  “好。”她顺口应着,望着他转⾝离去。“看来,他的小组很忙碌。”她自言自语地说着。

  下次见面时,再问他工作的情形吧!

  而再见到他是两天后的事了,他在晚上十一点按她的门铃,带了两杯烧仙草和一包盐酥,算是赔罪。

  她不能否认见到他很⾼兴,而且这两天她常想到他,他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晚上,甚至看了片她租的VCD后才互道晚安。

  他告诉她接下来的几天他也会很忙,他们目前正极力侦办一起绑票案,所以需要点时间,而他不晓得案子什么时候会结束。

  她点头表示了了,顺口叮咛饮食要正常,不然胃病是不会好的。

  他站在门口凝视了她一会儿,她能感觉到他好像要亲她,不过,在他有进一步的行动前,楼上住户的开门声打断了两人,所以什么事也没发生。如果她对自己够诚实的话,她会承认她有些失望。

  有时她会忍不住想,他们这样算是在谈恋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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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叹什么气?”李玫菱询问。

  “没有。”蓝郁涵无意识地回答。

  “看你近⽇一会儿笑、一会儿叹气的,怎么?谈恋爱了?”李玫菱继续探问。

  她不打自招地红了脸。“没有。”

  “谁?谁?”李玫菱难掩‮奋兴‬的声音。

  “你小声点。”蓝郁涵提醒。

  “快说。”李玫菱问道。

  “没有,只是跟我邻居去看了场电影。”她含糊带过。

  李玫菱想了一下。“六块炸‘肌’?”

  她笑出声。“你别这样叫他!”

  “哎呀!”李玫菱怪叫一声。“真是他,快点从实招来。”

  “你别闹,我还要打字。”她还有一堆书要分类建档。

  “不要转移话题。”李玫菱将她盯着萤幕的脸转过来。“刚刚还魂不守舍,现在就说要打字!”

  “真的没什么。”蓝郁涵依然红霞満面。“我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就是我还在想…”

  “想什么?”李玫菱不解。

  “很多事,主要是…他有个女的朋友,虽然他说不是男女朋友,但我总觉得他们两个的关系没这么单纯。”这算是她迟疑的原因之一。

  “哦!”李玫菱明⽩地点头。“你担心他脚踏两条船。”

  “不是,他应该不是这种人。我问过他们两个,他们都说不是情侣,只是他的那个女的朋友…我不会说,反正就是怪怪的。”

  “女人的直觉?”李玫菱追问。

  “嗯!”她踌躇地点了一下头。“我总觉得…有时她好像在跟我‮威示‬之类的。”

  “哦!”李玫菱点头表示了解。“你觉得她对六块肌有情愫。”

  她再次颔首。

  “你管他那么多,只要六块肌对她没意思就好了。”

  “他好像对她很头大。”她想起他几次的反应。

  “那就是了。”李玫菱拍拍她的肩。“机会来了就要好好把握,不然,在这种封闭的环境,要碰上什么好对象是不可能的。”

  蓝郁涵没应声,只是若有所思地蹙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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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到家,蓝郁涵使在门口呆愣了好几秒,她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

  內有‮察警‬四个大字贴在楼下的进出铁门上。

  这是什么?內有恶⽝的改版吗?

  她将摩托车牵⼊,思考着要不要把铁门上的“标语”给撕下来,最后她决定还是先去问可能了解內情的人。

  她上了四楼,按了李伯伯的门铃。

  “谁啊?”

  “伯伯是我,我是楼下的蓝‮姐小‬。”

  “哦…”李坤打开门,笑眼眯眯。“什么事啊篮‮姐小‬?”

  “那个…”她习惯地推一下镜架。“楼下为什么贴着內有‮察警‬…”

  “呵…那是我弄的,很不错吧?其他住户也赞成。”

  “可是…为什么?”

  李坤以一副她怎么这么笨的眼神看着她。“蓝‮姐小‬,这很简单,我们这样贴着,小偷、強盗什么杂七杂八的人就不会闯进来了。”

  蓝郁涵看着他,突然很想笑,这让她想起计程车司机有一阵子都在窗户上贴着的內无零钱,或是內无音响,请勿打破玻璃的字句,当然,这是给小偷先生看的标语,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好荒谬。

  “可是,这样做会造成杨汉成的困扰。”她试着解释。

  “怎么会?”

  “因为住在这附近的人可能会不停的来问他问题,就算出了事,他们也不会‮警报‬,他们会先来找他,这样一来,他完全不会有自己的生活。”蓝郁涵说道。

  这是她今天在书上看到的,像‮国美‬的‮察警‬就有这种困扰,只要那一区有住‮察警‬,那一区的房屋就卖得特别快,甚至房屋仲介还会在广告上写着:隔壁住着‮察警‬。

  很多‮察警‬甚至表示,邻居只要一有状况,宁可去敲‮察警‬邻居的家门,也很少直接打电话报案,甚至是‮察警‬的亲友也会常常被要求去调停他人的纷争。

  “‮察警‬就是为民服务。”李坤说道。

  “是没错,可是他们也有上下班,这样他们等于二十四小时待命,没有休息的时间,而且‮犯侵‬隐私。”想到之前他们排队来问杨汉成问题,她就觉得⽑骨悚然。

  “什么‮犯侵‬隐私?”李坤皱眉。“我们这是在吓阻坏人。”

  蓝郁涵叹口气,她想,她是无法跟老人家沟通这个观念,如果不是看了书,她也不会注意到动不动就找邻居‮察警‬解决问题,其实是很‮犯侵‬隐私的,而且剥夺了他们休息的时间。

  在讲究人情的‮国中‬社会里,这观念恐怕不易推广。

  “没有什么事,那我下去了。”蓝郁涵说道。看来只好让杨汉成自己决定该怎么做,她的话恐怕使不上什么力。

  李坤抓抓头,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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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当李坤早起出去买早点时,正巧碰上刚回家的杨汉成。

  “杨先生。”李坤笑着打招呼,瞧见他満脸倦容。“刚回来。”

  “对。”他打个呵欠,而后瞧见了內有‮察警‬四个大字,他眨了一下眼睛,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內有警“⽝。”

  李坤顺着他的目光,说道:“这是我昨天贴的。”他瞄了眼一脸疲惫之⾊的杨汉成,忽然想起昨天蓝郁涵说的话。“我是想来吓坏人的,可是蓝‮姐小‬说这样不好,她说什么‮犯侵‬隐私,而且怕你太累。”

  杨汉成的心绪集中在他的话上。“她这么说?”

  “是啊,”李坤摸摸下巴。“我贴这个不好吗?”

  杨汉成点头,故作神秘地说:“我不是一般‮察警‬,我做的都是很机密的事,这样会暴露我的⾝分。”

  李坤张大眼。“很机密。”他小声地说。

  他也小声地说:“‮家国‬机密。”

  李坤张大嘴。“那…那就不好了。”他急忙撕下门上的纸。

  “这样我就‮全安‬了。”杨汉成严肃地点头。

  “那是,那是。”李坤附和。

  杨汉成蔵起笑。“那我去休息了。”

  “应该的。”李坤点头。他早就怀疑他不是普通‮察警‬,因为他从来没看过他穿过‮察警‬制服。

  杨汉成走上楼,疲倦地动了动酸痛的脖子,当他掏出钥匙打开家门时,顿了一下,而后转头瞄了眼隔壁的铁门。

  他微微一笑,忽然想见她,他从来没这么喜与一个女人相处,就以往的经验,她们通常都让他很头大。

  不假思索地,他按了门铃,过了两分钟,他听见里头跌跌撞撞的声音,显然屋主还未睡醒。

  “谁啊!”一声不悦的语气伴随木门开启。

  蓝郁涵气愤地瞪了下屋外的人,当她瞧清是谁时,怒气立即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诧异。

  她打开隔离在两人间的铁门,问道:“你怎么…”

  “吵醒你了?”他注视她一脸睡容,长发翘,⾝上穿着厚重的⽑⾐、⽑,在其他人眼中,她在这时绝称不上美丽,但他却有不同的想法,看到她让他愉快,而且,他觉得她很人。

  “没…没有。”蓝郁涵下意识地梳了下头发,一如往常地,心跳‮速加‬不少。

  “楼下的标语我看到了,我是来谢谢你的仗义执言。”他笑容未减。

  “我没帮上什么忙。”她的脸蛋莫名地起了‮晕红‬。“标语…”

  “已经撕下来了。”

  她颔首。“那就好。”

  “一起吃早餐吧?”他瞅着她。

  她抬头凝视他疲倦的面容。“你看起来很累…”

  “没什么。”他微笑。“怎么样?”

  她几乎是冲口而出。“好啊!我…我去刷牙洗脸,你先进来。”她让开位子。“我一下下就好了。”她几乎是以跑百米的速度冲向浴间。

  她以最快的速度盥洗,而后梳直头发,在这期间,她甚至不小心地让木梳打到头,疼得她龇牙咧嘴。她捏捏脸颊,让自己的脸⾊看起来红润些,而后奔回房间换下睡,套上外出的牛仔,却因为穿得太急,差点摔在地板上。

  “真要命。”她着气。“不要紧张,慢慢来。”

  当她准备好时,她才深昅口气,走向客厅。“我们可以走…”

  她突然没了声音,看见他正歪头坐在沙发上睡着了。她悄悄走近他,注视着他睡的脸,而后蹲下⾝子,双手托腮,看着他垂下的脸孔。

  她柔柔地笑着,听着他沉稳的呼昅声,就这样看了他好一会儿。他一定是累坏了,她起⾝拿了⽑毯替他盖上,他微微动了一下,睁开双眼。

  “我睡着了?”他打个呵欠。

  “你回去睡吧!早餐什么时候都能吃的。”她柔声道。

  他颔首,他是真的累了。“抱歉。”他起⾝,不晓得是不是睡糊了,他突然环住她的,脸孔无力地垂在她的肩窝上。

  蓝郁涵双颊红透,心跳得飞快,她甚至能昅闻到他⾝上的气味,她紧张得连动也不敢动。

  “下次…”他又打个呵欠,在她柔软的颈肩磨蹭了一下。“补偿你。”

  “没关系。”她轻语,红霞満颊。

  在这一刻,她知道,她是真的喜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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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连两天,蓝郁涵发现自己比平常更容易想到他,而每回想到他,她就不由得叹息,表情闪着羞赧之⾊。

  这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找她:朱盈莎。

  她说有些话想对她说,但她有个课得上,问她要不要一起来;基于好奇心的驱使,她跟着朱盈莎走了。

  因为她很想知道,像朱盈莎这样漂亮的美女究竟要上什么课,美容SPA吗?还是芭蕾,抑或是模特儿?

  可她没想到实情竟然是…

  “好,大家放松⾝体,只想着放松,深呼昅,好,慢慢地蹲下来,把自己缩成一个球…”

  蓝郁涵跟着老师的口令慢慢地蜷曲⾝体,她蹲下⾝子,轻声问了一旁的朱盈莎“我们要⼲嘛?”

  “伸展。”朱盈莎柔软的将自己缩成一个小球。

  蓝郁涵却觉有些困难,甚至感觉痛了起来“哎哟!”她轻叫一声。

  “好,来,把自己想像成一颗种子,一颗在土壤里沉睡的种子…”老师温柔的语调再次响起。

  蓝郁涵闭上眼,努力假装自己是一颗种子…痛的种子,哎哟!她又在心里呻昑一声,什么时候她才可以站起来变成一棵大树啊?

  “莎莎…”蓝郁涵轻轻地叫了一声。

  “不要说话。”老师的声音坚定地传来。“静下心来,听着音乐,慢慢地,慢慢地往上长,想像你要触及那温暖的光,从黑暗到光明…”

  蓝郁涵松口气,急忙伸直杆。为什么这堂放松⾝心的课程,感觉这么像千面女郞的主角们在争取红天女角⾊的过程?

  当蓝郁涵放松的举起双臂时,却发现全场只有她一个人这么快站起,其他人都还在半蹲的阶段,而且,大家正模仿着动挣扎想要破土而出的感觉…真是太有律动感了,让她忍不住想拍手。

  “你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老师走到她⾝边,笑咪咪地问着。

  “没有,因为我没什么…韵律感…”她不好意思地解释。

  “哦?”老师仍是一派地温和的态度。“没关系。”

  “因为…种子也有不同品种,我是属于那种长比较快的。”蓝郁涵急忙再解释。“像…⾖芽菜就长得很快,一下就可以拿到市场卖了。”

  其他学员在听到她的话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蓝郁涵则是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老师也露出笑容,拍了拍手,顺口要大家说说自己想要当哪一类种子,有人说风信子,有人说郁金香、玫瑰、杉树…各式各样都有。

  接下来是心得分享过程,蓝郁涵则有些心不在焉,她的继上次之后,好像一直没真正好过,她真该去看医生的。

  九十分钟的课程很快过去,一走到外头,朱盈莎马上道:“听说你们去看电影了?”

  蓝郁涵吓了一跳。“你怎么会…”

  “我朋友无意中看见你们。”

  “哦!”蓝郁涵明⽩了,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问?

  “其实…我跟汉成的关系是非比寻常的。”朱盈莎边说边从⽪包里拿出粉过来补妆。

  “怎样的非比寻常?”蓝郁涵谨慎地开了口,她实在想不出非比寻常的关系是怎样的情形?除非他们都是坐飞碟来地球的外星人,否则什么事也不可能吓到她!

  她转过头,透过太眼镜看着她。“你的鼻子冒了好多汗。”

  “哦!”蓝郁涵急忙打开包包,拿出面纸。

  “我跟汉成…”她吊人胃口似的顿了一下。“是一种…你知道的…”

  蓝郁涵盯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一种…”她耸肩。“命中的注定。”

  蓝郁涵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你是说…你们是情侣?”可她记得杨汉成说不是。

  “曾经是。”朱盈莎望着车灯闪烁的街道。

  “哦!”蓝郁涵领悟。这她就懂了,这人说话为什么不好好说,呑呑吐吐就算了,还喜用这种暧昧不清的文字,难道命中注定听起来比情侣⾼尚吗?要⾼尚的话,她觉得灵魂伴侣听起来更飘飘然。

  “未来很难说。”朱盈莎再次转向她。“我一直感觉我们有种断不了的联系,你知道…”

  “不知道。”她很慡快地接口,然后,她发誓她好像听到朱盈莎的鼻子里发出一种类似不屑的哼哈声。

  她缓慢昑诵般地说着:“他⾝上有为了我而存在的标记。”

  又是这种含糊不清的话语。“你是说他在⾝上刺了你的名字?”她瞪大眼。

  “差不多,不过,并非是这么鄙俗的。”朱盈莎伸手招车。

  “什么意思?”她皱眉,真想叫她说话慡快点。

  计程车在两人面前停下,朱盈莎打开门坐进车內。“我还有事先走了。”她关上门。

  “等一下…”蓝郁涵发现自己正对着空气说话,只见计程车已经扬长而去。

  这人为什么老爱说话说一半啊!

  基于女人的直觉,她能感觉朱盈莎是在向她下战书,而且在宣告杨汉成是她所有。

  她不会认输的!蓝郁涵给自己打气。从小到大,她从没认真争取饼什么,就连前男友回到旧情人⾝边,她也没加以挽留,虽然伤心,但她并不想争取;可杨汉成不一样,她能感觉他喜她,更重要的,他是个可以依靠的人,而且诚心对她,这一次,她绝不会轻易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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