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卫疆头摇想着方才的对话,心想蝶儿不可能是个文静贤慧的子,回北方后可得教她服从;服从是妇人的德行之一,就像军队也是讲求服从,这样一切才会井然有序。他知道要让蝶儿学会服从,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他喜这个挑战。
绕回前厅后,卫疆吩咐韩伏邦至城外车马,差遣韩伏邦的弟弟韩伏庆至镇上备马车,后天返回北方时,可让蝶儿乘坐。
一旁的卫宗待两人走后,好奇的问:“你和大嫂谈得如何?”
“很好。”
“何谓很好?”
卫疆瞄他一眼“你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大嫂是不是被你吓得躲在一旁哭泣,不然怎么不见她出来?”卫宗调侃道。
卫疆很难想象蝶儿被自己吓哭的模样,她对他吼叫倒是履见不鲜。“你明知不可能如此,还问这⼲嘛?”
卫宗无奈的叹口气“谁教你口风这么紧,一句也不肯透露。”
卫疆看着几上的酒壶,岔开话道:“岳⽗请咱们?”
“他怕咱们在厅上无聊,所以差人送的。”卫宗又加了句:“咱们没喝。”
卫疆对于这一点并不质疑,在队中他规定晌午之后方可饮酒。看看天⾊也将近午时,于是他道:“你若想喝就去喝。”
卫宗赶紧坐在席上,倒了杯酒,喝了几口,才道:“大哥不喝一杯?咱们将近十天半个月没喝酒了。”说完又饮了一杯。
卫疆坐在卫宗对面,拿过酒壶,斟杯酒“别喝过头,节制些。”
“晓得。”
一刻钟后,韩伏庆走了进来,禀道:“马车已备妥,后天会送到。”
卫疆颔首“过来喝一杯。”
韩伏庆坐走后不久,蝶儿便跑进前厅,看见还有其它人在,她忙放缓脚步。
卫疆首次看见蝶儿穿着女装,不觉心中一动,她真的是非常女化,穿着整⾝红,脸颊也红红的,灿烂的笑容使人忘我;刚刚跑进来时,像极了一只耀眼的红蝴蝶。
街疆也注意到另外两人怔怔的看着蝶儿,他不悦的咳了一声。
卫宗低喃说:“嫂子可真是大美人。”
韩伏庆忍不住笑了一声。
卫疆立时瞪了两人一眼,两人赶紧低着头喝酒,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蝶儿看了卫宗和韩伏庆一眼道:“卫哥,他们是…”
那两人听到蝶儿这么称呼将军,忍不住又笑了一声。
卫疆正待发作,卫宗已瞧出不对劲,遂先发制人“嫂子,我是卫宗,你的小叔。”
他指着韩伏庆道:“他叫韩伏庆。”
蝶儿看了看卫宗,马上觉得他和卫疆长得很像,只是没卫疆那么严肃和霸气,个似乎也较温和;韩伏庆则体格壮硕,浓眉大眼,脸型也较圆。
“你找我?”卫疆问。
“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这要私底下说。”
卫宗的好奇心被挑起“什么事这么神秘?”
“不是神秘的事,只是…”蝶儿绞着双手。
卫疆叹道:“我们到外头去。”
正待举步,前院传来马蹄声,韩伏邦正好牵着马匹回来。
蝶儿欣喜道:“卫哥,是你的马吗?”说着已跑向前院。
一共有四匹健壮的马,他们都出南方的马⾼大,虽然蝶儿从没骑过马,可是她想试着骑骑看。
“你先进去喝酒。”卫疆对着韩伏邦说。
“是。”他随即走了进去。
“卫哥,我可不可以骑马?”蝶儿指着一匹⾼大黝黑的马道。
“不行。”他毅然拒绝。
“为什么不行?”
“你会受伤。”
“我保证我不会受伤。”
卫疆心想,他本不用回答这种蠢问题,遂转移话题“你不是有话要问我?”
“喔,我刚刚去看过娘,爹已经告诉她,咱们成婚这件事,然后…”蝶儿想到娘对她说的一些为人的规定,就觉得很烦,嫁人好像一点自由也没有。娘一再嘱咐她要懂得三从四德,要端庄稳重,不可再这么鲁莽,这样才是一个好子。
“然后?”卫疆问。
“什么然后?”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一脸惘。
“你要问的问题。”他无奈道“你是忘了要问什么吗?”
“当然不是。”她突然脸红道:“卫哥,你认为好子要做些什么?”
他看她脸红的模样,觉得很有趣。“你觉得呢?”
“我不晓得。可是娘说,做个好子要清闲贞静、择辞而说、贤慧端庄…好难哦!”“做不到就不用勉強。”卫疆微笑道,他很难想象“安静”的蝶儿是何等模样。
蝶儿呼一声,冲进他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让卫疆愣了一下,不过他喜她直率的表达她的感情。
“我现在可以骑马了吗?”她仰着小脸间。
“蝶儿,不准再质疑我的命令。”他严肃道。
“什么?”她一头雾⽔。
“我刚才已经说过,不准骑马,不行就是不行。”他厉声道。
“可是这不合理,我…”
“没有‘可是’,这是命令,也是做子的第一步。”
蝶儿气愤道:“你故意用我的话来牵制我。你自己说过,做不到就不用勉強,你骗人!”
“你说的是‘好子’,而我说的是‘子’的条件──就是服从丈夫。”
蝶儿无法反驳他的话,可是她就是不甘心,他怎么可以这么霸道?从小到大,只要她觉得不合理的事,一定据理力争,可是现在她丈夫却要求她凡事都得顺着他;不出三天,她一定会憋死。
“好吧!”她不情愿的说,随即又加上一句“除非是合理的事,我才会服从。”
他就知道她不会这么听话。
“蝶儿。”卫疆抬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字说道:“我说的话就得服从,没有转寰的余地。”
她愤怒的拍打他的膛。“我都让步了,为什么你就不能也退一步?这不公平!”
他实在很想摇醒这个愚昧的女人,难道她不知道他是为她好?她这种个,迟早会惹上⿇烦的。“只有你觉得不公平,我倒不这么认为。”
“你…”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卫疆揽⼊怀中,头被庒在他的膛不得动弹,他的双手紧紧圈着她的。卫疆无奈的叹口气,他的子真是个好辩的女人。
“这个话题就讨论到这,不要再跟我争辩。”他在她耳边低声说着。
蝶儿咕哝的想说话,但只要她一出声,他就抱得更紧,令蝶儿觉得自己骨头快散了,他本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大…喔!其实他晓得,她感觉他放松了些。如果她对自己诚实,她会承认她喜他抱着她。
“咳!打搅一下。”卫宗站在大厅门口,脸上一副贼贼的笑。
蝶儿被吓了一跳,晕红染上双颊,低望要卫疆放开她。
“什么事?”卫疆冷声问,他知道他那该死的弟弟本是故意的。
“午膳时间到了,我怕你们可能谈得忘了时辰,所以特地来提醒你们。”卫宗看卫疆一副想杀人的脸,忙加了句:“我先进去了。”但脸上那抹笑意却始终未减。
卫疆低头看着蝶儿“我们是夫,没啥好害羞的。”
她点点头,抬头笑道:“该进去了。”
她不舍地看了马匹一眼,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骑马?
今天是卫疆和蝶儿大喜之⽇,也是柳青松五十大寿,本该是个热闹和喜悦的⽇子。
蝶儿却坐在沿,大声抱怨着无聊。小舂环视贴着大红“囍”字的房间,感觉喜气洋洋,府上乐之声不绝于耳,不懂为什么姐小不満的坐在这儿。
“小舂,你去叫卫哥进来一下。”蝶儿觉得当新娘子真的很无趣,头上顶着的凤冠像有千斤重,难受死了!刚刚拜完堂后她就被送进新房,连头盖都不能拿下来;不晓得卫哥什么时候才会进来。
蝶儿这两天真是苦闷极了,哪里都不能去,得乖乖的待在房內,她娘每天都会来向她训诫为人之道;听得烦想出去走走,她娘就骂道:“要嫁人了,还成天跑!”
所以蝶儿简直是快闷坏了,就像现在,大家都在外头饮酒庆贺,她却得像个木头一般坐在这儿,动都不能动;更糟的是,脖子好像坑谙了。这凤冠怎么这么重?刚才拜堂时,要不是有小舂在一旁搀扶,她肯定会摔个大筋斗。
“为什么?”小舂应道,其实她是不想和姑爷说话。
小舂很怕卫疆,他的魁梧、冷漠、气势都令小舂畏惧,她是能避就避。
“为什么!”蝶儿怪叫道“当然是要他来掀头巾,然后把这个凤冠拿下来,快重死我了。”
“好吧!”小舂不情愿的走了出去。
小舂走后不久,门又开了。蝶儿心想,卫疆和小舂不可能这么快回来,会是谁呢?
她问:“谁?”
没人应声。
蝶儿心中更加疑惑,听到有脚步声向地移来,她直觉地往旁边移动,一边喊道:“谁?为何不出声?”
脚步声改走为跑,她快速的往旁边一闪,这时听到“砰!”地一声,那人像是撞到东西,还咀咒了一撵:“该死!抓住她。”
蝶儿心想完了,她感觉得出,似乎有三、四个人向她跑来,她快速的往后退,却忘了凤冠已让她有些重心不稳,如今这般快速地移动,愈是让她无法平衡,于是…
“砰!”地一声,她重重地摔了一跤,脚踝传来一阵剧痛。
“我怎么这么倒霉?这该死的凤冠!”蝶儿抱怨道,感觉他们正贼笑地靠近她。
蝶儿心生一计,忙脫下绣花鞋,顺着声音的来源打过去,只听“啪!啪!”两声,还伴随两声哀嚎,她愉坑邙且不可遏止的笑着。
一人怨声道:“还不抓住她!”
蝶儿觉得这声音有点耳,与方才出声咀咒之人,似乎是同一人。
“可是…她会暗器。”另一人咕哝道。
蝶儿狡滑的笑着,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我还有很多暗器,你们谁上来,谁倒霉。”
“谁擒住她,重赏五十钱。”原先那人吼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不其然,蝶儿感觉他们又开始靠近她,心想怎么办呢?
突然,蝶儿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还伴随四声十分凄惨的哀嚎,她心想一定是卫哥来了。
“卫哥,是你吗?”蝶儿悦愉的喊。
她才刚说完,就感觉一双有力的臂膀抱起她,让她坐在腿上。蝶儿虽蒙着头巾,但她知道是卫疆抱着她,这种温暖的全安感,还有他的味道都是她悉的,她⾼兴的贴着他。
“怎么不说话?”蝶儿问。
卫疆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他知道这两天蝶儿闷坏了,所以他早点离席,想来通知她,该出发回北方去了,她现在可能早被人掳走了。
他还记得刚刚站在门口,看到蝶儿一个人坐在地上,却被四个混蛋围着,他简直是气炸了!二话不说,把他们全打了出去。这些混蛋不躺个三、四天是不可能好的。
“小舂!”卫疆喊道。
“是,姑爷。”小舂的声音还有点儿抖,倒不是因为那群人,而是被一脸杀气的卫疆吓着了。
“叫卫宗把那四个人渣绑起来盘问,查出主使人是谁?”
“是。”小舂连忙跑了出去,顺手带上房门。
“你在生气?”蝶儿问,听见他的声音泛着怒气。
他掀开她的头巾,凝视着她,她今天更漂亮了,这一⾝红衬得她丽动人。蝶儿被看得不好意思,双颊逐渐酡红。
“谢谢你。”她把脸埋在他的颈项。
她的话使卫疆又想起刚才发生的事,脸庞又开始绷紧“你没受伤吧?”
“右脚像是扭伤了。”
“那些混蛋伤的?”他质问。
“不是。”蝶儿头摇,想起了罪魁祸首。“都是这凤冠害我摔一跤,重死人了!”
她赶紧拿下凤冠。
“它怎么会害你跌倒?”他疑惑的拿起凤冠,不重啊!
“它让我头重脚轻,不能平衡。”
他不可置信的挑起眉⽑,倒是第一次听说新娘子会因为凤冠太重而跌倒。“为何不拿下凤冠,对付那些混帐?⼲嘛像瞎子一样躲避那些人?”
“新娘掀开头盖第一眼看到的都是新郞,谁要去看那批坏人。”蝶儿嘟着嘴。
“傻瓜。”他咕哝道,紧紧的抱着她。
两人相拥好一会儿都没说话,情愫不知不觉在彼此心中蔓延。
“我看看你的脚。”他打破沉静道,这才注意到她的鞋不见了“你的鞋呢?”
她咯咯的开始发笑,指着屋角“在那儿。刚刚跌倒时,我顺手脫下来,击中了两个坏蛋。”
卫疆也开始大笑“你喔!”摇了头摇,真拿她没办法。
他抬起她的脚放在边,她不安地在他腿上动了动。
“会不会很痛?”她可怜兮兮的问。
他笑着反问:“蝶儿怕痛?”
“才不是,我只是想先有心理准备。”蝶儿死不承认。
他解下她的绢袜,原本⽩皙的脚,如今已有些肿红,他检查她的⾜踝,试着挪动一下“这样痛不痛?”
“不痛。”她看着卫疆褐⾊的大手,与自己⽩皙的小脚形成对比,觉得很奇怪。
他放下她的脚“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
“你是说,我们可以再待些时⽇?”她欣喜的问。
卫疆头摇“不,我们等会儿就走。”
“哦!”她好失望。
卫疆正想安慰她,敲门声却在这时响起。
“进来。”他喊。
卫宗推门而⼊,简短的道:“王通天主使的。”
蝶儿听到这个讯息非常讶异,卫疆则一脸冷硬。
“原因?”卫疆问。
“前天一事使他老羞成怒,而且不甘心嫂子嫁你,遂想挟持嫂子,预备強行娶,令你难堪。”当卫宗问出这种结果时,愤怒充塞在他心中,真想马上宰了那个混帐。
卫疆听完后,额上青筋开始浮现。“你去处理,留下活口。”他简短的下令,并拿下间的紫⾊印绶予卫宗。
“是。”卫宗立即走了出去。
“卫哥,你如何处理王通天?”蝶儿急问。她怕卫宗会把王通天打个半死,这样一来,王通天复原后,必定会找爹娘的⿇烦,而那时她已和卫疆前往北方。
“他強娶民女,已触犯王法,我要卫宗送官法办。”卫疆没说出他允许卫宗修理王通天,这人渣是该受点教训。
“可是我怕他⽇后找爹娘⿇烦,宾儿还那么小,无法照顾爹娘。”
柳宾是蝶儿的弟弟,今年才两岁,柳青松老来得子,对他更是宠爱有加。
卫疆安抚道:“你放心,他若敢轻举妄动,官府会办他。”
“为什么?”
“卫宗已拿我的官印去见县衙,他们不敢不从。”其实这只是以防万一,卫疆认为一旦王通天知道他惹的是什么人,再借十个胆,他也不敢动柳家。
蝶儿心中好感“谢谢!”她冲动地吻了他的脸颊,随即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他。
蝶儿心想,自己嫁了个英俊的丈夫,她可以一辈子看着他都不会厌倦。
注意到卫疆的眸子愈来愈黝黑、深沉,他的脸也愈来愈靠近她,蝶儿不由得一阵心慌,⾝子想往外移动,卫疆已看出她的企图,他收紧圈住她细的手臂,让她不得动弹。
他的嘴轻轻地拂过她的,蝶儿张大眼,似乎吓坏了。他贴着她的低语:“闭上眼。”
卫疆随即覆上蝶儿小巧红滟的双,轻轻挑开她的贝齿,逐渐加深这个吻。他喜她的味道,非常甜美醉人,他的自制开始溜走…
蝶儿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全⾝愈来愈热,她喜这种亲密的接触,双手不知何时已圈住他的脖子,羞怯的响应他。卫疆将她拥得更紧,他想要她,可是时机不对。
他不舍地离开她的,沙哑的说:“咱们该出发了。”
他的话猛然把蝶儿拉回现实,她赶紧放下不知何时跑到卫疆颈后的双手,不好意思地低头道:“好。”然后挣扎着想站起来。
卫疆马上把她拉回怀中“你的脚。”他提醒道。
哦!她真丢人,什么都忘了。她甚至连袜子都还没穿回去,新娘服也还没换下。
她満脸通红道:“我的脚应该没事了。”
“你得休息几天。”他径自帮蝶儿穿回袜子,接着问:“你要替换的⾐裳呢?”
她指着头月⽩⾊的绮襦、绢裙和一双丝鞋,小舂已经事先叠好放在那儿。
他拿起⾐服放在一旁,伸手探向蝶儿襟,准备开解她的⾐裳。
“你在…做什么?”她结巴道。
“换⾐服。”
“哦!”蝶儿试着告诉自己不要脸红,毕竟他们已经是夫了,但她还是低语道:“我可以自己换。”
“你会跌跤。”他已脫下她的新娘服,拿起新⾐帮她换上。
“我才不会,这又不是什么大伤。”
“你戴个凤冠就站不稳,现在脚踝受伤更容易跌倒。”
她抬头看着他,正想回嘴,却看见他的上沾着她的胭脂;平常她是不抹脂粉的,可是今天是她成亲之⽇,所以上了些妆。如果让外人看到他上的胭脂…天啊!她刚消褪的晕红又浮了上来。
蝶儿不假思索地抬起手轻擦他的嘴,他的胡须扎得她有些刺痛,但她喜他的耝犷,和他们之间的差别。
他拉下她的纤指,握在他的大手中,问道:“怎么了?”
她红着脸道:“你的上有些胭脂,我只是擦掉它。”
卫疆看着今天不知第几次脸红的蝶儿,心想她实在是很害羞,但却会让他有怜惜之心。该死!他再这么注意他的子,不久后他可能就变成绕指柔了。娶她只是履行他的诺言,如此而已!卫疆这么告诉自己。
“咱们该走了。”他淡然道,抱起她走出门外。
蝶儿不解地看着卫疆忽而冷漠下来的脸;他的心情真是晴不定。
卫疆抱着她一路走出十八年来陪伴她成长的一事一物、一草一木,蝶儿觉得好难受,強忍着不让眼泪夺眶而出,她不想爹娘看了难过,她不要一个哀伤的别离,可是,她觉得好伤心,不由自主的往冲疆怀里偎得更紧。
他低头看见她強忍的泪⽔,她难受他也觉得不好过;他实在不喜蝶儿对他的这种影响力,但是他还是安慰道:“有机会可以请岳⽗、岳⺟北上作客,并不是永远不见面了。”
她朝他点点头。她嫁了个体贴的丈夫!蝶儿微笑的想着。
三匹马和一辆马车往北方疾驶而去,马上坐的是卫疆、卫宗和韩伏邦,韩伏庆因为辈分和职位都是四人当中最低的,所以由他驾驭马车。
车里坐着蝶儿和小舂。小舂是自愿陪嫁的,自从她十二岁被买进柳家后,蝶儿对她情如姐妹,再加上柳氏夫妇担心蝶儿一人嫁到卫府,恐会一时难以适应,所以她自愿陪嫁至卫府,仍然侍候蝶儿。
“小舂──”蝶儿觉得好难受,她好像快吐了?咸欤∷形缫裁怀允裁矗墒俏溉舂懿皇娣裥⺟幸徽笳蟮叵侠础?br>
“什么事?姐小。”小舂担心地看着蝶儿苍⽩的脸“怎么了,不舒服吗?”她想起半个时辰前,在柳家大门话别时,柳夫人代她一些事情,而当柳夫人看到马车时表情有些怪异。
“如果蝶儿路上⾝体不过,就告诉姑爷,姐小不能搭马车。”柳夫人这么告诉她,还喃喃自语地说:“小时候坐不惯,长大了应该会有所不同吧!以前都是等蝶儿睡着才让她乘马车…”
一阵反胃涌上心头“哦!老天。”蝶儿捂着嘴,她快吐了“叫卫哥停车,我好像快不行了。”
小舂赶紧探出窗外喊道:“姑爷,快停车,姐小⾝子不适。”
话才刚说完,马车已嘎然而止,卫疆掀开帘幔,蝶儿苍⽩的脸出现在眼前,他马上翻⾝下马,一个箭步抱出虚弱的她。
“怎么了?”他搪忧的问。
“我快吐了。”
他抱着蝶儿走向最近的一棵树,刚放下她,她马上靠着树⼲开始呕吐。
“姑爷,夫人说姐小若不舒服,就表示她不能搭马车;姐小小时候就是这样。”小舂向一脸忧心的卫疆解释,虽然她很怕这个冷峻的姑爷,可是看到他那么关心姐小,也替姐小觉得⾼兴。
“可有请大夫诊治?”卫宗询问,他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坐马车会吐,觉得很不可思议,大嫂果然与众不同。
小舂回答:“夫人说曾请大夫瞧过,大夫都说长大后也许就好了,不是什么大⽑病,不用担心。”
蝶儿觉得自己好像一条快被拧坏的抹布,尤其是她的胃,已经吐到没东西可吐了,不!她觉得似乎快把胃吐出来了。她是不是快死了?
“你还好吧?”卫疆忧虑的问。
蝶儿点点头。其实她一点都不好,只是卫疆声音里的忧愁令她不忍,她好希望他抱着她,对她说些安慰的话。唉!一定是生病让她变得脆弱,蝶儿心想。
冲疆看着一脸苍⽩的蝶儿,他的心好像都纠结在一块儿了。他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但他现在没时间理出头绪,弯⾝抱起摇摇坠的蝶儿,她是那么的轻,好像快飘离他似的,不!他不允许!他将她拥得更紧。
蝶儿俏⽪的说:“今天真是多事的一天,先是扭伤脚,现在又吐得死去活来,希望不会再有什么事。”
“不许胡说,你不会有事的!”他蹙眉道。
一旁的卫宗可把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微笑的想:看来,大哥对嫂子情动了!
大哥对嫂子在乎的程度,如今可是人尽皆知,以后可以糗糗大哥了。
“卫宗,你在笑我吗?为何一脸贼笑?”蝶儿盯着卫宗。
“没什么,没什么!你别瞎猜。”卫宗仁收敛笑容,告诫自己别忘形了。
卫疆抱着蝶儿走向座骑“你和我共骑。”他先把蝶儿放在马上,自己再翻⾝上马。
蝶儿⾼兴的抚着黑马的长鬃,这匹马就是当初她争着想骑的俊马,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得偿所愿,看来呕吐还是值得的,她微笑地靠在卫疆前。
卫疆一手环着蝶儿的,一手拿着疆绳,带头往前骑去。
起初蝶儿还很⾼兴的欣赏四周的景⾊,渐渐地她觉得累了,不久即靠在卫疆怀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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